第六十九章

張昭成笑道：＂我只是偶爾聽說有此一個地方，好奇而已，不知道你知道去惡香谷的路嗎？我倒想去那裏看看。＂

店家說道：＂我看道人您不像一般人，其他的人都嫌那裏古怪，避之惟恐不及，您老道人如果執意要去，我可以給你說一條路可以直通向那谷口，你出了金城往西走不到二十裏有一個碗子村，碗子村往南走五六裏許是老鴰山，在老鴰山頂西南就可以看見惡香谷的谷口，那谷口有一條溪水流出，旁邊有幾丈高的石壁，很容易認的。特別是那溪水，石壁往下到處是螃蟹魚蝦，往上游逐漸減少，進入谷中就沒有了。＂

張昭成說道：＂多謝店家指路。＂

店家告辭以後，托雷多法師問道：＂張真人怎麽突然打聽起了惡香谷？難道你要去那裏嗎？＂

張昭成笑著說道：＂明日我們先去惡香谷一趟，也許會有所收獲！＂

曹寬和孟波於相顧愕然，不知道張昭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見他不說破，也不好意思再問，托雷多法師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夜裏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談起了他的牛皮卷，互相切磋各自國家的法術，一直談到索非亞和他求證的鎮江鐵權上的古怪咒語等等，二人到了快二更才休息。

次日一大早，眾人就起床用飯，飯畢，五人略做商議，孟波於和曹寬繼續打探鬼王河伯會的具體流程和曹青夏侯明德的下落，張昭成和托雷多法術以及馬興哥則按照店家指明的路線朝惡香谷而來，果然在谷口見到一塊巨大的石壁，從谷裏流出一道溪水在谷外聚成一汪深潭清澈見底，潭內魚蝦自在游動。

托雷多法師問道：＂如今到了惡香谷，該怎麽辦了？＂

張昭成笑道：＂我們溯流而上，看看有什麽奇怪的事情沒有！＂

托雷多法師愕然問道：＂張真人，現在救人要緊，不是該游山玩水的時候，不知道這惡香谷與鬼王河伯會有什麽關系，你就不要買什麽關子了！＂

張昭成看看四下裏一片寂靜，說道：＂我們進谷裏再說吧！＂

三人走進谷口，張昭成問道：＂昨天我們到郡守府裏，法師可發現有什麽異常嗎？＂

托雷多法師說道：＂有什麽異常？我看方郡守神不在焉，無心搭話，喝茶也會嗆了，張真人，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麽還沒有和郡守說上話你就急忙告辭呢？＂

張昭成笑道：＂方郡守恐怕另有苦衷，不過他已經告訴我們應該先到惡香谷來了！＂

托雷多法師說道：＂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啊！＂

張昭成說道：＂法師忘了他以手蘸茶水在幾案上寫了惡香谷三個字嗎？＂

托雷多法師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哦！我倒是忽略了，對你們的文字我不是太懂，方郡守還有什麽暗示嗎？＂

張昭成說道：＂沒有了，不知道方郡守要我們來惡香谷是尋找什麽人或什麽東西，可能是揭開鬼王河伯會的關鍵也未可知。＂

馬興哥說道：＂昨日那個店家不是說這裏的許多居民以為這裏不吉利，都搬走了嗎？＂

托雷多法師也說道：＂是啊！難道是讓我們來尋找什麽產生惡香的花草什麽的！＂

張昭成說道：＂不管怎樣，我們先在谷裏看看再說吧！＂

三人在谷裏逆流而上，好在這裏只是一道峽谷，沒有叉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果然在谷裏沒有發現兔子松鼠什麽的影子，就連樹上也沒有飛鳥，再往裏走發現道路漸寬，甚至還有一片開墾的莊稼地。三人頓時精神為之一振，莊稼地邊還有一條小路，再往後走一轉彎竟然發現有幾間石屋出現在眼前，石屋前面又一片菜地，四周沒有籬笆墻，只是在道路的前方有一道孤另另的籬笆門，馬興哥高興地說道：＂有人在這裏居住！有人在這裏居住！＂

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又興奮不已，三人一起來到籬笆門前面，剛要扣門說話，只見從一間石屋裏面已經出來了一個漢子說道：＂我家主人有請各位！＂

托雷多法師和馬興哥突然見石屋裏有人出來邀請，再看看那壯漢五大三粗面同農夫，不禁有些遲疑，張昭成則坦然隨著那壯漢走進石屋。

只見石屋內空間頗大，但是顯得十分昏暗，布置也很簡陋，大約幾案坐處和床榻都是用石頭砌成，隱約看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坐在後面陰影裏主座之上，面含微笑看著張昭成三人，那壯漢躬身施禮說道：＂主人，他們來了！＂

那老者站起身來，仔細將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請三位坐下，說聲：＂上茶！＂從外面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農婦已經端上來茶水送到個人面前。

那老者頷首問道：＂各位尊姓大名？＂

張昭成等把各自的姓名通報了一番，那老者眼中露出了興奮的目光，說道：＂張真人可是張天師之後？＂

張昭成說道：＂張天師陵乃是在下的四世祖。＂

那老者又對著托雷多法師說道：＂足下可是為我們金城郡驅逐瘟疫的那個方外法師嗎？＂

托雷多法師說道：＂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了，虧您老人家還記得。＂

那老者喜不自勝，撫掌大笑，說道：＂我金城百姓有福了！我金城百姓有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雷多法師和張昭成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老者因何而笑，只見那老者笑了良久，站起身來，對天嘆道：＂我這一等就是十九年啊！十九年！李陵在北海牧羊十九年終還大漢朝流芳千古，晉重耳逃往十九年終成春秋五霸之首，十九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壯漢躬身說道：＂主人，您老人家終於可以如願了！＂

馬興哥聽那老者笑得有些可怕，嚇得直往托雷多法師身後鉆。托雷多法師站起身來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閣下又怎知我們來此就可以如願了？閣下的願望是什麽呢？＂

那老者反問道：＂你們難道不是為了鬼王河伯會而來的嗎？不是方郡守派你們來的嗎？＂

張昭成躬身說道：＂請教閣下高姓大名！因何自願住在這人人都不敢居住的惡香谷之中啊？您又是怎生知道我們是為了鬼王河伯會而來呢？＂

那老者又是一陣大笑，說道：＂實不相瞞，你們剛才在谷裏說的話我已經知曉。＂

馬興哥在托雷多法師旁邊脫口而出說道：＂你是千裏耳嗎？＂

那老者看了一眼馬興哥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千裏耳，自有人告訴我啊！＂

張昭成心中一驚，自己剛才加倍小心，害怕談話被別人聽了去對方郡守不利，進谷之後觀察四周無人才與托雷多法師說起方郡守暗示惡香谷之事，哪知道還是被人偷聽了去，難道這老者會隱身法不成。

那老者仿佛看出張昭成的疑慮，笑道：＂張真人不要懷疑，你們在谷裏的說話是被我孫兒無意聽到的，他害怕你們對老夫不利，才尾隨你們而來的。＂

張昭成更是心驚，自己自認為感覺敏銳，並且可以利用道術防備周全，怎麽會被人跟蹤都一點察覺不到，如果人家想攻擊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嗎？想到這裏不由唬出了一身冷汗。

那老者笑道：＂張真人，一會兒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的來歷，我先問你們是否確實是為了這鬼王河伯會而來的？你們是否是想破除這殘酷的巫術迫害呢？＂

張昭成誠心地把鬼王河伯會如何劫走曹青和夏侯明德之事給那老者說了，又述說了自己和托雷多法師如何到金城郡守府裏，方孝先郡守如何暗示自己來惡香谷的情形等等。那老者聽了又哈哈大笑，說道：＂方郡守果然不負我望啊！＂又吩咐道：＂孫兒，扶我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在那老者身後陰影裏站著一個和馬興哥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童子，那少年扶著老者走到廳堂正中，托雷多法師三人看清那老者面容之後不禁大吃一驚，馬興哥更是嚇地一聲驚叫躲在托雷多法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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