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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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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只見那老者面上有五道齊刷刷的印痕,想是被什麽利器所傷,一只左眼正被利器劃過已經失明,鼻子少了半個,一邊的嘴角也被撕豁,面目猙獰難看,十分可怖。見到馬興哥被驚嚇的模樣,那老者身旁的少年瞪了他一眼,老者輕撫了少年的手臂一下對著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聽聽我的來歷了,我便是大晉朝第四任金城郡守,姓韓名存正,本是韓遂之後,我在金城為官八年,目睹了鬼王河伯會利用巫術迫害許多家庭妻離子散,作為郡守我不忍看著我金城百姓被這慘無人道的巫法所害,打算效仿那春秋時的西門豹治鄴破除河伯娶婦的故事為民除弊。我發現這鬼王河伯會從前和鄴城的河伯娶婦相仿,由金城的三老和郡守共同選出人選,再由神主主持以活人祭祀河伯,後來大約在前朝時與金城的七廟鬼王崇拜相結合產生鬼王河伯會。前朝一位郡守決心革除這弊病,反被巫眾信徒驅逐,最後,這鬼王河伯會被神主一人控制,三老也不預此事,郡守只能在神主的布告上鈐印。這神主手下有四大護法,皆是有勇力的狠角色,他們只聽命於神主,平日裏他們各自幹著自己的營生,一旦到了鬼王河伯會,他們便變身為四大護法,殘忍非常。"

那老者韓存正繼續說道:"我做了這金城郡守之後,經歷了三次鬼王河伯會,一邊和神主接觸,一邊暗中結交了許多對鬼王河伯會不滿的義士,本打算在第四次時一舉除去這惡俗,誰知道辦事不密,也不知道從哪裏洩露了風聲。當日在府衙的側廳與十二位義士商議在河伯會上如何先控制住四大護法,突然一陣惡風襲來,我只覺面上一陣疼痛就昏迷不醒了,等我醒來才知道那十二個義士也都是被什麽利器劃斷脖頸而亡。"

韓存正面目扭曲痛苦,一只眼睛裏流出了淚,似乎不願再回憶往事,良久,才指著身邊的壯漢繼續說道:"多虧了魏鴛舍命護我!"

那叫魏鴛的壯漢躬身說道:"主人何出此言!應該感謝神醫皇甫謐先生才是。"

韓存正說道:"總是你想法請來神醫皇甫先生!皇甫先生一看我這傷勢,也知道了我由何而被傷,他讓我遣散家丁,給我服下一劑湯藥,我便如同死人一般,直到------。"韓存正頓了一下,對著魏鴛說道:"還是你說吧!"

魏鴛對韓存正一躬,對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接著說道:"皇甫謐先生給我家主人喝了一劑湯藥之後,我家主人便昏死過去,在府衙停屍三天才發喪,被瘞埋在這夾山套,原來這夾山套也叫老狼谷,裏面野狼成群。我便以為主守孝之名搬進了老狼谷,又按照皇甫神醫之命七天後把我家主人救出,又服下幾劑湯藥,主人才恢覆了過來!"

韓存正接著說道:"皇甫先生推測我們一十三人所受的傷可能並不是什麽利器,更象是什麽獸類或禽類的爪牙所致,為了使我以後不再被傷,所以他給我服了幾劑奇藥,服後不久我渾身散發出一種異香,所有的禽鳥獸蟲都被這異香驅走,後來我繼續服用這藥劑,身上異香不再濃烈,但是禽獸還是不堪其味,十九年來,我又聽說有兩位郡守也是被利器劃傷致命,聽說後來的郡守再也沒有人敢對鬼王河伯會存有異議,這方孝先之父當年與我私交頗好,他未做郡守以前曾來謁我墓,哈哈,當年瘞埋我的墓冢至今尚存。如今他做了這金城郡守,必然有心革除這百年陋風惡俗了!"

托雷多法師和張昭成聽老者韓存正的一番言語,心中暗自吃驚,想不到這鬼王河伯會竟然有如此手段,怪不得能蠱惑民眾呢?

良久,張昭成才問道:"想不到韓郡守有如此遭遇,著實令人扼腕,不知韓郡守可有什麽破除這惡俗的辦法嗎?"

韓存正撫摸著攙扶他的那個孩童說道:"哈哈,這還得由我孫兒挑起一份重任呢!"

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這才仔細看了那孩童,只見他年不滿十一二歲,身材比馬興哥還要矮些,體型瘦弱,看不出他會有什麽絕技在身。

韓存正看著他們疑惑的目光,笑道:"你們不要小覷了我的這個孫兒,想要破除那神主的妖法,恐怕除了我的孫兒還沒有第二個人呢!"

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疑慮未消,馬興哥卻說道:"小弟弟,敢和我比比嗎?"

那孩童擡頭望著韓存正和魏鴛,韓存正朝他點了點頭,那孩童朝馬興哥說道:"如此得罪了!"言未畢一閃身悠忽不見。

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以及馬興哥急忙尋找,哪裏還有這孩童的蹤影,不禁大駭,驚疑之間,卻見那孩童依然站在韓存正身邊,手裏捧著一堆東西笑嘻嘻地看著三人。三人一看,更覺駭然,只見那孩童手裏捧得卻是托雷多法師的帶翼雙蛇法器、張昭成懷中的一張護身符箓、馬興哥攜帶的一個布偶。

馬興哥槍過布偶說道:"這是我父母給我做的,如何到你手裏?"

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則大驚失色,不覺異口同聲說道:"好厲害的手法!"

張昭成又問道:"不知道令孫尊師是哪個?竟然調教出如此高徒,令人嘆為觀止,果然是神出鬼沒也!"

韓存正笑道:"禦兒,還不歸還客人東西!"

那孩童躬身說道:"遵命!"遂把手中的東西一一歸還了他們。

韓存正這才說道:"當年,我夫人早亡,膝下只有一女,隨魏鴛來在這老狼谷中,老夫做主婚配二人,這孩兒便是我的外孫,名字喚做魏禦風。當日在這谷中,我思慮多年,始終想不出是什麽爪牙把我傷害,一次,魏鴛到山中捕獵,套了一只幼猿回來了,我見這白猿伶俐敏捷異常,爪子尖利,心中一亮,便把這白猿畜養了起來,不時給它服下皇甫神醫給我配置的藥劑,適應谷中氣味,又把它的手足用布裹將起來,然後把它用鏈子鎖在房內,當時禦兒才六歲有餘,由魏鴛在一邊,讓他和白猿互戲,等到半年再逐漸放松鏈子,直到禦兒和白猿可以獨自在屋內追逐,最後即使把白猿完全松開它也逃不脫禦兒了,然後再讓他們在密林中追逐,輾轉騰挪之間,禦兒總能抓住白猿,幾年下來禦兒總算不負我望,恐怕用禦風而行來形容不足為過了,以此而論這白猿就是禦兒的師父了。"

馬興哥驚嘆道:"白猿不會逃走嗎?"

魏禦風看著馬興哥說道:"我爺爺和父親給白猿服下藥劑,一來是讓他適應谷中氣味,二來就是讓它也產生異香,其它同類避之尤恐不及,怎肯讓它返回同族,再說,它和我也成為好友,如何肯逃走呢?"

馬興哥問道:"你那白猿還在嗎?"

魏禦風說道:"怎麽,你想見識一下嗎?"

韓存正本想阻止,一看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也是面帶狐疑,就對著魏禦風點了點頭,魏禦風高興地對著外面喊道:"媽媽,我的兵器呢?"

那個美貌農婦果然拿來了一件兵器交給魏禦風,眾人一看這兵器著實古怪,竟然是用厚厚鐵片制成,分開是兩根彎曲丫杈的鐵條,合起來變成一個完整的手梏,中間夾有鎖鏈機關,拉伸鐵鏈之後可以將東西牢牢地銬在手梏裏,魏禦風得意地說道:"室內狹窄,請諸位到屋外一觀。"說著,和魏鴛一起扶著韓存正走出石屋。

張昭成三人也跟隨著出了石屋,過了籬笆門,來到一片林子。只見魏禦風輕輕呼哨一聲,一陣疾風劃過,一團白影一閃,一只白猿站在他的身邊。魏禦風輕輕撫摸了一下白猿的肩頭,拍了一下,又一聲呼哨,那白猿會意,吱吱叫了數聲,突然白影閃過不見了蹤影,眾人眨眼之間,也失了魏禦風的所在。

聽得呼呼風響,眾人擡頭看時,只見樹梢的葉子輕微晃動,有時傳來利爪在樹枝上刮過的咯吱聲,不時有樹皮屑從空中落下,隱隱有白影在樹間穿梭,悠忽之間又似乎失去了蹤影。眾人正不知道該看哪裏或聽哪裏之時,忽聽頭頂哢嚓哢嚓兩聲鐵片碰撞聲,又聽見白猿吱吱幾聲叫,只見魏禦風抱著白猿穩穩站在面前,白猿雙手已經被牢牢銬住。

張昭成三人忘了喝彩,一時目瞪口呆齊盯著魏禦風,等到他松開白猿,拉著韓存正的手說話時才回過神來,馬興哥舌頭吐出老長,再也不敢和魏禦風比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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