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張昭成給他們說了自己的經歷，並對托雷多法師說道：＂未經允許偷看了你的牛皮卷，實在是得罪了！＂托雷多法師反倒高興地說道：＂想不到你也對此感興趣，我在羅馬時他們都說我瘋了，說我僅憑一張牛皮卷子就相信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高價買了這卷子已經被人傳為笑談，聽說我要遠足身毒，他們更是笑我瘋癲，張先生相信這些說法嗎？＂

張昭成說道：＂為什麽不呢？馬庫斯給我講了你們國家的歷史，還有那些對幻術的故事和評價都一語中的，豈能不信。＂

托雷多法師激動地握住張昭成的手說道：＂張先生，我想不到在這萬裏他鄉會遇到知己，幸甚幸甚，我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張盛愛憐地看著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說道：＂癡人！癡人！＂

就在這時忽聽遠處有人叫道：＂張真人，可算見到你們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曹寬和孟波於風塵滿面地來到面前，二人一見張盛不覺悲從中來，把如何探得玉璽被令狐叔遠帶走，以及後來曹青被雷弱兒劫走一起說了。張盛聽說他們講述曹青和曹英的事情，心中不由想到了姐姐，她的兩個兒子三年前去居延海之後雙雙失蹤，如今眼看馬上就快能相認，誰想一人被水怪拖走，一人又要被作為祭品犧牲，後來再聽說夏侯明德也被抓走，他思索片刻，說道：＂昭成，你和孟波於曹寬等在這三天內想法打聽出曹青和夏侯明德的所在，一定要把他們救出，我先上羌留寨祭拜姐丈夏侯楙，然後前往姑臧找回玉璽，到時候在姑臧會合！＂

張盛又對索菲亞說道：＂索菲亞姑娘，你最近可有佛圖澄的消息？＂

索菲亞說道：＂我正要給你們說呢！佛圖澄大師父在西域弘法，估計很快就要到張掖。＂

張盛說道：＂姑娘能否先行一步，與佛圖澄大師先行會面，在姑臧再與我們會合？＂

索菲亞說道：＂一切聽從張真人吩咐！＂轉身與托雷多法師、張昭成眾人道別，騎馬往西而去。

托雷多法師見索菲亞去了，扭頭對張昭成說道：＂夏侯善人一家的災難皆由我建廟所引起，我必須設法救出夏侯明德和曹青才能心安，我願隨你們去救人。＂

張昭成高興地說道：＂有法師相助甚好！＂

馬庫斯卻也來告辭，他十分想念洛陽的奧胡斯兄弟，不知道他和馬回馬歸等人在洛陽怎麽樣了。又問馬興哥是否願一同回洛陽找尋父母，馬興哥不願回家，他請馬庫斯給父母捎平安信，自己依舊願意跟隨托雷多法師。馬庫斯遂與眾人一一別過，回轉洛陽而去。

張盛又對眾人囑咐了幾句，一聲呼哨，從林中跳出一只吊睛白額的大虎，正是張昭成在羌留寨驅使送信的那只大蟲，張盛撫摸著虎頭說道：＂還得有勞你了！＂

那大虎眼望張真人頷首伏身，張盛躍上虎背縱虎而去。

張昭成和曹寬孟波於等人同托雷多法師和馬興哥也朝金城而來，一路上商量對策，托雷多法師自認和郡守方孝先較熟，因為在金城郡瘟疫期間他朝夕與郡守相處，二人相當熟稔，看看郡守能否幫上忙。最後決定由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一起到郡守府，其他眾人在一家客棧等候消息，同時打探曹青和夏侯明德的下落。

此時天色已晚，郡守方孝先大人早已經聽了李雲迪和夏清泉的匯報，大致知道了鷹愁崖發生的事情，雖然發生的事情撲朔迷離，但是祭祀大典繼續有序進行，托雷多法師卻不知去向。如今聽說托雷多法師求見，不知道出了何事，難道是自己讓李雲迪和夏清泉暗中追查玉璽的事情讓法師知道了？他心中暗自拿定主意。

等到一見面，只見托雷多法師和一個虬髯道人拜見，心中疑惑，二人禮畢，介紹一番，仆人獻上茶來，郡守方孝先問道：＂久聞張真人的大名，不意今日得見，不知有何見教？＂

張昭成單刀直入地問道：＂方大人可知道金城郡鬼王河伯會？＂

郡守方孝先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道人何故問起此事？＂

托雷多法師說道：＂我聽說鬼王河伯會大約因為我而怪罪善人寨，三天後要把夏侯家少主夏侯明德和一個擡輿人祭祀。＂

方孝先聽了，沈吟半晌說道：＂法師和善人寨對我們金城郡有恩，但是這鬼王河伯會我卻無能為力。＂

張昭成問道：＂方郡守可聽說過西門豹治理鄴城的事跡嗎？＂

方孝先面帶窘色，吩咐一邊仆從退下，又四下裏看了一遍說道：＂在下愛莫能助！＂

托雷多法師說道：＂方郡守怎麽??????？＂

張昭成卻見方孝先似乎漫不經心地手蘸茶水在茶幾上寫了三個字＂惡香谷＂，然後似有意無意地瞄了他一眼，高聲說道：＂送客！＂

仆人急忙從庭外進來，托雷多法師還在懇求道：＂方郡守??????！＂

只見方郡守舉杯飲茶，似乎被嗆了，突然將茶水噴在茶幾上到處都是，大咳不停，仆人急忙過來扶著方孝先到後堂去了，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只得出來。

一路上托雷多法師問張昭成既然方郡守不肯相助，該怎麽辦？張昭成默默不語，等到回到了客棧，只見馬興哥獨自一人在，曹寬和孟波於還沒有回來。馬興哥一見托雷多法師就說道：＂師父，我聽說金城郡裏已經貼出來鬼王河伯會的告示，三天後在北河灣虎頭巖獻祭。＂

托雷多法師和張昭成同時問道：＂北河灣虎頭巖在哪裏？＂

馬興哥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店家也許知道。＂

正在說間，曹寬和孟波於已經回來，三人急忙圍攏過來，孟波於喝了一口水從懷裏掏出一張布告示說道：＂這是在鬼王廟散布的布告。＂

只見布告上寫著鬼王河伯會的時間安排：三日後辰時獻祭河伯，午時獻祭七廟鬼王等等，最後還印有金城郡守的印信。曹寬說道：＂我父親和夏侯公子把雷弱兒擄走，我遍尋不得，雷弱兒的鐵匠鋪裏也沒有人，聽人說他們獻祭的人都被藏著一個秘密的所在，只到鬼王河伯會時才會出來，我打聽得知神主手下有四大護法焦南、雷弱兒、彭短、姜鐵山，他們分別是斲輪匠、鐵匠、船工和屠夫，上午在鷹愁崖還見到他們，如今四個人齊齊得都失蹤了。＂

孟波於問張昭成道：＂不知道張真人到郡守府有何收獲？＂

托雷多法師憤憤地說：＂他拒人於千裏之外，我一句話沒有說完他就送客了，完全不像從前的那個方郡守了，好像和我不認識一般。＂

張昭成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布告上有蓋有郡守的印信，可見郡守是支持鬼王河伯會的，那麽那麽？＂他突然隨口問道：＂惡香谷在哪裏？＂

孟波於和曹寬面面相覷，說道：＂惡香谷？＂

張昭成讓孟波於把布告收拾起來，又叫來了店家，向他打聽惡香谷在哪裏，店家笑道：＂客爺打聽這惡香谷確實是問對人了，其他人恐怕連這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小可居家離這谷口不足十裏，這谷原來喚作夾山套，樹高林密，谷中鳥獸頗多，大概十來年前也許是二十多年突然鳥獸在此絕跡，說來也古怪，這谷中花草繁茂，但是鳥獸卻不見蹤影，就連那蟲子螞蝗蛇蠍蜈蚣也都沒有了，都說這谷中傳來異香，鳥獸蟲豸不堪其氣味聞之遁去，從此山谷附近人們把這夾山套叫作惡香谷。許多附近百姓以為這谷中不吉利，大都遷居他鄉，從此這惡香谷四周十分荒涼，人們很少提及這山谷，也沒有人願意在那地方逗留的，不知道客爺打聽這惡香谷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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