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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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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4

遲了片刻下樓。

庭院中燃著篝火, 周圍支起食物臺和戶外燒烤爐。連雲和周秉誠的朋友們也已經到了,徐行知帶沈清央過去。

沈清央一個都不認得,徐行知喊什麽, 她就跟著喊什麽。

長輩們都很友善, 打過招呼之後邊聊天邊吃東西。

沈清央坐在徐行知旁邊, 看著他給自己烤雞翅,同時畫蛇添足往上面灑各種喜歡吃的調料。

廚師送來烹飪好的黑虎蝦,沈清央戴好手套剝了一個, 遞到徐行知唇邊。

等徐行知偏頭啟唇時,她手往後撤,一下, 兩下。

看他落空, 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徐行知騰出一只手箍著沈清央的腰固定,低頭含住蝦肉的同時咬了咬她的指尖。

隔著手套, 男人唇舌觸感溫熱。

露天場所, 沈清央剎那間耳尖變紅, 緊急縮回手。

“再給哥哥剝一個。”

“不要。”

徐行知拿過一個瓷碟將烤好的雞翅放上去, 擦了擦手威脅:“那我現在親你了。”

“……”沈清央重新戴上手套。

他們倆的交談和舉動遠遠落進剛從走廊出來的連雲周秉誠夫婦眼裏。

周秉誠停步, 頗為不滿:“他們倆也太膩歪了。”

連雲瞥他:“人家新婚夫妻, 你少多事。”

“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也沒見你給我剝蝦, 要不現在給我剝一個?”

連雲直接忽略周秉誠的話, 朝沈清央走過去。

“清央,果汁和新開的葡萄酒,你自己挑。”連雲笑吟吟的。

“謝謝連姨。”沈清央脫掉一次性手套擦了擦手。

果汁是鮮榨的,清爽解膩。沈清央喝了兩口, 聽到連雲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冷不丁被問到這個問題,沈清央一臉茫然。

她和徐行知工作一個比一個忙, 結婚是沖動直接領證,壓根沒考慮過婚禮的問題。

“沒時間。”沈清央說,“我婚假最多只能請下來幾天,來不及。”

連雲看向自己兒子。

徐行知說:“現在穿婚紗太冷了。”

連雲讚同:“六月吧,四個多月時間也夠準備。”

周秉誠走過來搭上連雲的肩,挑眉:“婚禮嗎?我看不如在這邊辦……”

沈清央原本咬著吸管,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

連雲忍無可忍斜睨他,轉頭溫聲跟沈清央說:“他開玩笑的。你們的婚禮自然是辦在北城。這件事你和行知不必來忙,我會和你爸商量著辦的。”

徐行知抿了口酒,補充:“婚紗就不用您操心了。”

“哦?”

“我們月底去見設計團隊。”

連雲笑笑:“也好,讓清央自己來做主。”

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裏,沈清央手裏的橙汁慢慢見底。

她換了徐行知的酒來喝,在連雲和周秉誠走之後,靠在徐行知身上問他:“我們真的要辦婚禮嗎?”

徐行知微微調整姿勢,胳膊環著她,似笑非笑:“你難道想跟我隱婚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清央仰頭,唇被葡萄酒潤得紅津津的,“我要穿什麽樣的婚紗?”

他指尖從她唇上撫過:“看你喜歡。”

沈清央啟唇咬了下,在篝火暖色下仰頭:“你想讓我穿什麽款式的?”

“我嗎?”徐行知垂首,熱息貼著她耳朵,不加掩飾的放肆口吻,“我更喜歡你不穿。”

-

後面幾天,沈清央打卡了紐約的許多知名景點。

工作以後她難得有完完全全放松的假期,加上有徐行知一起,不用擔心任何突發意外。

只是,第二天開始便沒有住在連雲家,而是住進了曼哈頓區的安縵酒店。

沈清央原本以為徐行知是懶得開車過橋回新澤西。

後來才知道他是覺得連雲那兒人太多。

住在酒店就放松得多,開放式的空間,幾座屏風隔開。因為是冬天,壁爐熊熊燃燒著溫暖的火焰。

異國他鄉,醉生夢死。

沈清央二十多年人生裏,所有墮落的日子都敗徐行知所賜。

大學時需要掩人耳目,現在則完全不用。因為時差原因,徐行知偶爾會在夜裏接到來自國內的工作電話,他抱著她,一邊聽對方講話,一邊掌握著動作的輕重緩急。

沈清央趴在徐行知肩頭,咬著唇防止聲音溢出,暈眩地聽著他條理清晰地將任務吩咐下去。

說的什麽,根本聽不懂。

後面他掛了電話,專心來與她纏綿,十指緊扣,壓入長絨地毯。

“央央。”喑啞的聲音。

“……嗯?”

“喊哥哥。”

“哥哥……”她意識渙散。

“喊老公。”

她也照說。

徐行知抵著她濕膩膩的頸窩悶笑:“真乖。”

那晚是喝了不少酒,醒來沈清央忘得七零八落,洗漱時看見徐行知的剃須膏,突發奇想要幫他刮胡子。

徐行知扣上襯衫紐扣,彎腰雙手撐著盥洗臺配合她。

沈清央研究了一會兒剃須刀,認真專註地幫他一點點刮掉白色泡沫。

她仰著頭,晨光裏格外清透漂亮的一張臉,踏實做一件事時格外細致妥帖。

徐行知擡手撫那頭長發。

沈清央被這突兀的動作嚇到,手抖了一下,擡眸瞪他:“別動,萬一刮傷了。”

徐行知挑唇:“傷了你心疼嗎?”

沈清央轉身用濕毛巾擦掉剩下的泡沫,滿意地摸了摸:“我可惜。”

可惜這麽好看的一張臉。

徐行知笑出聲,捏著她下巴親上去。

在紐約和新澤西逗留五天之後,二人飛去聖何塞。

正好趕上聖何塞雨季裏難得的幾日晴天,藍天白雲,微風萬裏。

依舊是住徐行知的那間公寓,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某人不需要再睡沙發。

早上,沈清央在迷迷糊糊中被親醒,聽到徐行知低聲在耳邊問她陪他去公司嗎?

她睡眼惺忪地搖頭,困得睜不開眼。

徐行知嘖了一聲,關上燈重新給她掖好被子。

這段時間的生活作息極度不健康,直到快十一點,沈清央才悠悠轉醒。

洗漱完吃了午飯,她開徐行知的車去邊聿家。

落地那天和邊聿一起吃了晚飯,答應了Claire今天去陪她玩。

工作日,徐行知和邊聿都在公司。Claire的學校因為安全檢修放假一天,正好沒大人陪她。

“姐姐——”剛下車,小姑娘跑出來迎接她。

沈清央彎腰接住Claire,晃晃手裏的袋子:“給你買了草莓蛋糕,你喜歡吃草莓嗎?”

Claire芭比般的五官皺成一團:“喜歡,但是爸爸不讓我吃,說牙齒會壞掉。”

“沒關系。”沈清央帶壞小姑娘,“我們偷偷吃,吃完姐姐給你刷牙,不讓你爸爸知道就好了。”

“uncle也不讓我吃。”

“也不告訴他。”

Claire眼睛一亮,趴在沈清央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兩個人在花園裏玩了一整個下午,Claire抱出相冊,指給沈清央看自己的媽媽。

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子,金發碧眼,Claire和她長得很像。

小孩子的記憶非常淺薄,只是隨著成長,她也逐漸懂得死亡是什麽。

沈清央攬著她摸摸頭。

隨著相冊一頁頁往後翻,翻到邊聿和妻子結婚時的記錄照片,角落裏徐行知的身影偶爾會被捕捉到。

沈清央視線停住。

那是屬於別人的熱鬧,徐行知只是配角。

然而她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年輕男人,笑容疏淡,氣質沈寂。

沈清央怔住。

零星的幾個瞬間,她好像窺見了他這幾年的生活。

“姐姐。”Claire抱著她的胳膊搖晃。

沈清央回神,低頭問:“Claire,你知不知道——”

問到一半她止聲,Claire才幾歲,她哪懂人過得好不好。

六點多的時候,邊聿下班回來,沈清央把女兒還給他。邊聿道謝:“麻煩你了。”

“不麻煩,Claire很可愛。”

邊聿笑著嘆口氣:“我總是麻煩你們夫妻倆。”

見沈清央露出疑惑表情,他解釋:“之前我妻子去世的時候,Claire和我父母多虧了行知照料。”

沈清央說:“你把Claire照顧得很好,她媽媽會放心的。”

“多謝。”邊聿凝視她,“行知比我運氣好。沈小姐,你也是。”

從邊聿家離開,到公寓的時候,恰好徐行知也剛到家。

他把工作帶了回來,陪她吃過飯之後去書房。

洗完澡,沈清央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對方不知道她在休假,臨時有急事找她。

沈清央借用徐行知一臺不常用的筆記本幫對方過了合同。

叉掉電腦,沈清央繞著整個公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臥室落地窗前看夜景。

不知為何,心情忽然有點亂。

沈清央窩在臥室沙發上迷蒙睡了過去。

夢裏,她看見徐行知的背影。離她幾步左右的距離,然而無論她怎麽喊,他都不回頭。

她追上去,那身影直接消失在霧裏。

沈清央陡然從夢中驚醒。

臥室暖融融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夢裏的無力和驚恐被帶到現實。

她心跳得很快,緩了好一會兒,趿上拖鞋去書房找徐行知。

推開門,正好看到徐行知指間夾著煙,靠在窗邊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理解能力似乎很差,徐行知的話重覆了兩遍。

聽到開門聲,他看過去,掐了煙揮散煙霧,徑直走過來抱她。

順口對手機裏的人說:“讓產設自己看看好看嗎?還敢拿給我看。”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沈清央甚少聽到他在工作裏用這麽重的口氣說話,不禁好奇:“什麽東西啊,我看看有多難看。”

徐行知調出圖給她看。

第一眼,沈清央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汙染。

過於花花綠綠的童趣風格,飽和度極高的顏色,與維斯的風格相去甚遠。

徐行知關掉手機,揉揉眉心,對她解釋:“新來的。”

沈清央莞爾,噩夢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勾著徐行知的脖子被他抱到人體工學椅裏,她歪頭:“我覺得Ewelyn外觀就很好看,又酷又可愛。”

徐行知環著她關掉電腦上的各種文件:“我做的。”

“那是不是賣得很貴?”

“不對外售賣。”

電腦徹底關機,屏幕光源消失,沈清央後背靠上書桌邊沿。

她仰頸,嘗到徐行知口腔裏清苦的煙草味道。

安靜純粹地親了會兒,沈清央察覺到徐行知的心情在漸漸變好,她把下巴擱在他肩頭,對他吹耳邊風:“哥,你對煙很上癮嗎?”

“一般。”沒有對她上癮。

“那戒掉好不好?”

“好。”

如此幹脆的答案,沈清央微微後仰,神色懷疑:“真的假的,尼古丁很難戒。”

徐行知不置可否:“我試試。”

“戒不掉怎麽辦?”

他垂眼看她,神情中隱隱有對戒煙難度的不屑。

沈清央身上只有一件睡裙,察覺到涼意,她睜大眼睛抗議:“你不能用我……”

徐行知封住她的唇,唇齒抵磨間低笑:“央央,食色性也,總要有一樣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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