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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詭計東宮自尋禍,觀遺稿譽蘇假共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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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靖王就這麽離開,梅長蘇幾乎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蕭景桓,你究竟給景琰灌了什麽迷魂湯?他竟然認為你會是一個好皇帝?他竟然忘了祁王兄長的遺志,就這樣甘願看著你這樣一個心機深重的人登上皇位?

然而,他又猛地想起那張密信來——宮中有人要暗害霓凰郡主。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她性命是不可能的。那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以後宮手段,強行逼婚!可是,太子欲保東宮之位,譽王意欲奪嫡,都不是沒有動機。而眼下更麻煩的是,因為譽王沒有將奪嫡之舉翻到明面上來,這十個武試的優勝者中,只能看出司馬雷和太子有關、廖庭傑和譽王有關,卻不能肯定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娶到霓凰,本主一定能受益。看樣子,只能想辦法提醒霓凰小心後宮手段了。

到了約定的三小童大戰百裏奇的那天,梅長蘇先行接近霓凰郡主,想要提醒她小心後宮手段,沒想到卻被穆青給打斷了。而這一切都被譽王看在了眼裏,心道:梅長蘇提醒霓凰郡主的神情中透著說不出的關懷之意,難道他真的是林殊不成?

比武擂臺上,三個小童排成的劍陣的確是讓人眼花繚亂,頗練過幾天武的譽王也沒看清楚百裏奇究竟是如何就突然癱倒在地了。可是一旁的成柯卻面露淡定之色,嘴角微微一撇,帶著幾分不屑。譽王立刻以眼神示意,讓他不要說破。

梁帝免了這三個小童的罪籍,讓霓凰和梅長蘇自行商議這三個孩子的去向。宴席結束後,一個內監突然來請霓凰郡主,說是太皇太後有請。

譽王早已告知過言皇後越貴妃的陰謀。為了讓自己突然造訪瑞福宮不要太過唐突,言皇後這幾天都推說身子不爽,未曾邀請過任何人。皇後未曾邀請,越貴妃也不敢擅自行動,便搬出了太皇太後。見越貴妃要出手,譽王以請安為名去了言皇後的宮殿,母子二人隨時等著越貴妃自投羅網。

再說這梅長蘇,在三個小童戰勝百裏奇以後便被蕭景睿言豫津拉著往宮外走,可沒想到還沒出宮門,卻碰上了太子一行人擡著好幾個大箱子。

“見過太子殿下!”梅長蘇等人向太子見過禮。

蕭景睿問:“太子殿下帶著這麽多箱子,可是要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太子含糊答道:“啊……對!母妃家鄉進貢來的特產,特意帶進宮來孝敬母妃。”

蕭景睿答道:“太子殿下純順,我等就不打擾了。”

太子走後,三人繼續往宮門外走,言豫津突然嘟嘟囔囔地說:“今天那個司馬雷不是說有事兒面見太子不和我們打馬球嗎?怎麽太子先進宮請安去了?”

梅長蘇這才想起,那幾個箱子,裏面要躲進去一個男人綽綽有餘,立即明白了宮中究竟是何人要對霓凰行什麽不軌之事。只是這一著急,氣血逆行,胸口突然一陣劇痛,梅長蘇突然扶住了墻,開始劇烈地喘息。

“蘇兄,你這是怎麽了蘇兄?”景睿豫津二人正在著急,正好蒙摯趕來了。梅長蘇讓蒙摯幫自己推一推氣血,蒙摯趁機支開二人。梅長蘇急忙對蒙摯說:“越貴妃要對霓凰不利,她要用媚藥……再讓司馬雷……玷汙霓凰……快……快去找找景琰,先救霓凰!再去找譽王和皇後,只說你發現越貴妃私帶外臣入宮,皇後一定不會放過越貴妃。還有,務必要拿住司馬雷,這樣才能人贓並獲。”

蒙摯離開以後,蕭景睿言豫津見梅長蘇不妥,先扶著他到了最近的宮室裏休息。

先說瑞福宮內,□□招安插的眼線並非陪嫁侍女,只能在外殿伺候。她突然發現,太子帶著一群人擡了好幾個大箱子進了內殿。湊過去一偷聽,竟然聽到了箱子打開後太子說“快出來”,隨後便是男子雙腳落地的聲音。因為早有秦般弱的交代,這名眼線立即給瑞福宮外負責清掃的另一名眼線發出暗號。沒過多久,譽王便對言皇後說:“辛苦母後,要跑一趟越貴妃的瑞福宮了。”

再說蒙摯找到蕭景琰以後,只告訴他越貴妃要對霓凰不利,蕭景琰畢竟是耿直之人,來不及多想就直奔瑞福宮。待到他沖入正殿,正好看見已經步伐不穩的霓凰被侍女攙扶著要入後殿,而後殿之中赫然立著一個外臣——司馬雷。

“你們要把霓凰怎麽樣?”蕭景琰大吼一聲,立即沖上前去把霓凰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向宮門外跑去。沒想到此時,宮內早已布置好的弓箭手齊刷刷地將利箭全都對準了蕭景琰。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聽得內監高唱道:“皇後娘娘駕到,譽王殿下駕到!”

通常內監高唱之後,也得有一陣子才能見著人。可沒想到這弓箭手還來不及撤退,皇後和譽王竟然就走到了跟前。皇後怒不可遏道:“堂堂皇宮內院,怎麽會有弓箭手,禦林軍何在?”

此事自然是驚動了梁帝,清醒以後的霓凰立即控訴越貴妃在酒中下媚藥之事。正在越貴妃百般辯解之時,蒙摯入內,說拿住了一個外臣司馬雷。見事已敗露,越貴妃急忙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太子也只是哭著認錯求饒。

梁帝並未糊塗,他已經猜到這是太子為保東宮地位,竟然出了脅迫霓凰郡主嫁給東宮門人這樣的下策。但是畢竟事關霓凰郡主清白,於是便罰了太子閉宮思過,越貴妃謫降為嬪。

發落了越氏母子,梁帝問道:“景琰,朕聽聞在皇後趕到之前,是你將霓凰郡主救出。你是怎麽知道,霓凰在瑞福宮中遭遇不測?”

蕭景桓心想,幸好剛才越氏辯解之時,誰也沒有提到皇後為什麽突然來瑞福宮,便立刻開口道:“父皇,當時的情況,請容兒臣詳稟。母後聽聞太皇太後要見郡主 ,於是打發了人想請郡主在面見太皇太後之後來鳳儀宮一敘,可又聽聞郡主在見過太皇太後以後去了瑞福宮,原本也沒太在意。誰知突然跑來一個負責清掃的宮女說發現太子私帶外人入宮,這兩件事一聯系起來,再加上郡主擇婿一事,不由得不讓人擔心郡主的安危。當時景琰正好與兒臣一道給母後請安,一聽說郡主可能遭遇不測,便說他是皇子,又懂些武功,可先行去瑞福宮一探究竟。兒臣則陪著母後,隨後趕到了瑞福宮,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梁帝瞇斜起眼睛:“是哪個宮女,怎麽發現的太子私帶外臣入宮?”

此時,那個前來報信的宮女已經帶到,該名宮女拜倒,說:“啟稟陛下,奴婢是瑞福宮後門負責清掃的宮女。大約一個時辰前,奴婢原本做著日常的活計,怎的太子殿下突然領著一群人擡著好幾只大箱子,連通報也未曾通報一聲就悄無聲息地來了,驚得奴婢趕緊跪下請安。當時,那些擡箱子的人似乎也是受了驚嚇,一時沒有擡穩,其中一個箱子縫裏就突然伸出一只手來。可是太子殿下走得很急,待宮門一開就進去了。奴婢心想,這大箱子裏突然伸出手來,可不是私帶外人入宮嗎?此事茲事體大,奴婢就趕緊著去稟告了皇後。”

梁帝原本疑心,這個宮女是皇後安插在越氏身邊的眼線,但轉念一想此二人在宮中相鬥多年,安插眼線再尋常不過。且無論此事究竟是如何被發現的,越氏行如此下作之事在先,絕非他人栽贓陷害。於是將手一揮,示意那個宮女說:“好了,你下去吧!”

蕭景桓則心道:梅長蘇果然是聰明人!只可惜,這一次本王為了試探他,白白損了一條眼線。以後這個宮女先忍個兩三月倒是可以繼續傳話,但是在父皇面前說話的機會用了這一次就沒有了。不過好在越氏被貶,就完全在母後的掌控之內了,翻不出花樣來。

此時,蕭景琰也猜測,那個掃地的宮女可能是皇後安插的眼線。然而蒙摯怎麽會突然跑來告訴自己霓凰郡主在瑞福宮遭遇不測,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梅長蘇。在謝過蕭景桓出言相助之恩後,蕭景琰立刻找到了蒙摯,百般逼問究竟事何人告知他霓凰在宮中遇險。蒙摯是個藏不住心機的人,蕭景琰只看他的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答案,於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蒙摯雖然耿直藏不住事,但畢竟也不是笨人,這天晚上又趁夜翻墻去見了梅長蘇。

“小殊,景琰是怎麽回事?仿佛對你的印象很不好。今天救出霓凰以後,他跑過來只是逼問我究竟是不是你發現的霓凰在瑞福宮遇險。我說,你不是已經幫他救出庭生了嗎?”

梅長蘇低頭不語。

“小殊,我還有件事兒得告訴你。我在找到景琰以後,立刻去找譽王,可沒想到碰到他們不是在鳳儀宮,而是在鳳儀宮往瑞福宮的路上。譽王和皇後,聽到我所說的,似乎並不十分驚訝,只是讓我立刻去捉拿入宮的外臣,說他們自會去瑞福宮一探究竟。後來發落了太子和越嬪,陛下問景琰為什麽入宮救霓凰,也是譽王開的口為他開脫。你說這……”

梅長蘇依然低頭不語。

“小殊,是不是景琰不願意奪嫡?而且,還誤會你了?”蒙摯終於反應過來了。

梅長蘇還是低頭不語。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小殊,你直接告訴景琰你是誰不就行了?景琰知道了肯定會幫你的!”

“若是讓景琰知道了我是誰,他就會分心,怎麽能一心一意地去爭取東宮之位。”

“小殊,眼下就算太子被廢,論長幼,論威望,論身份,排在前頭都是譽王。難不成你手裏有譽王什麽把柄,可以讓他當不成這東宮太子?還有啊,我真的不明白,你要幹的那件事,究竟和景琰當不當太子有何關系?”

梅長蘇此刻心亂如麻,畢竟這樣一個蕭景琰是他從未想到過的。突然,梅長蘇靈光一現——既然譽王和言皇後並不吃驚,那麽說明他們早已得知越嬪圖謀不軌。那一封無端端出現在自己手中的密信,則很有可能是譽王在有意試探自己的能力。眼下既然暫時不能說動景琰奪嫡,那麽就按照原計劃,先扳倒謝玉再說。而要扳倒謝玉,只能借助譽王之手。想要借助譽王之手,必須得先賣個好給他才行。

“蒙大哥,如果景琰真的不想奪嫡,恐怕我也不能勉強他。現在我只能想個辦法,揭露太子和譽王的真面目給他看了。”

不久,梅長蘇拜帖至譽王府,表示自己希望三日之後登門一觀黎崇老先生的手稿。

收到帖子的時候,譽王正在考教兩個兒子的武功。一聽說是那個用三個小童擊敗北燕高手的百裏奇的蘇哲登門,承峻立刻面露不屑之色。原來,他們在聽說了這件事以後,一直纏著成柯說要學那三個小童的武功。成柯原本被譽王授意,絕對不能說出真相,但是自己畢竟是世子們的師傅,這世子生出了走捷徑、不想好好練功的想法,只好回稟了譽王。譽王無法,只能讓成柯說出了事實。

“父王,那個蘇哲在皇爺爺面前撒謊耍花樣,不是好人!他要登門拜訪,父王怎麽還要迎接他呢?”

“承峻,為父教導你們要持身中正,為人要誠實,但是其關鍵在於你們要無愧於自己的本心。若是旁人要撒謊,你們知道了,不要學他就好。何況,父王曾經對蘇先生許諾,若是他要來一觀老先生的手稿,王府上下必定無人阻攔。父王說過的話,是要算數的。”

承宇接道:“弟弟,這個蘇哲雖然撒了謊,但是那三個小童卻因此免除了罪籍,而且百裏奇這樣被擊敗,既是揚我大梁國威,霓凰郡主也不用嫁給他那樣的粗鄙之人,終究還是有好處的。父王教導我們要誠實,我們自己不撒謊就好。其他人撒謊嘛,若是為自己謀私利,害別人,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可若是像蘇先生這樣,我們就不用深究了。父王,是這個道理嗎?”

蕭景桓笑道:“承宇年歲大些,有自己的主張了。這做人吶,堅守自己的本心最難。你們是否認可他,父王相信你們心中自有決斷,但你們是為父的兒子,待客的禮數卻是不能疏忽的。”

“孩兒明白了!”

三日之後,梅長蘇來到了譽王府。當梅長蘇還是林殊的時候,只去過祁王府和靖王府,譽王府竟然是第一次來。和祁王府的平易近人中暗含氣魄、以及靖王府的質樸中透著勇武相比,譽王府則是深邃中暗含清雅,精致而又不俗。譽王親自前來迎接,引著梅長蘇走過花園,直往書房而去。

在經過花園時,梅長蘇見到了正在成柯的指導下練武的蕭承宇和蕭承峻。

“蘇先生,這是本王世子。承宇承峻,過來見過蘇先生。”

承宇承峻收了兵器,先向譽王見禮,然後再對梅長蘇拱手行禮。承宇開口道:“聽聞蘇先生今日登門,是來一觀黎崇老先生的手稿。只是成師傅定下的規矩,承宇和弟弟每日練功都有章程,無法隨父王陪伴先生,招待不周,請先生見諒。”

梅長蘇笑了笑說:“世子爺練功刻苦,是王爺的福氣啊!蘇某怎敢耽誤?”

譽王示意兩個兒子回去練功,梅長蘇卻沒有繼續向前走的意思,而是楞楞地看著兩個孩子練武。

此時的梅長蘇,想起了從前他和蕭景琰一同練武的日子,那時他們親如兄弟,景琰打不過自己,還會發脾氣。可那樣的日子,永遠回不來了。

譽王笑道:“蘇先生在五日之內便能讓三個毫無根基的小童擊敗百裏奇,想來對武學頗有研究,不知可否指點小子一二?”

梅長蘇楞了一會兒,回道:“世子爺的武功已頗有章法,想來這位成師傅也是武學高人,蘇某哪裏敢提指點二字。”

譽王道:“蘇先生過謙了!本王的書房在這花園後面,蘇先生,請!”

還未到書房,卻又聽到一陣陣悅耳的古琴聲,琴聲雖然生澀,卻已經有幾分韻味了。

譽王見梅長蘇似乎是聽到了,便說道:“那是本王的承歡郡主,初學乍練,讓蘇先生見笑了。”

“王爺教子有方,蘇某佩服!”

譽王的書房,真可謂是汗牛充棟。譽王讓仆人為梅長蘇看茶以後,只身走入書海之中,取出一只樟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從中捧出幾本手稿。黎崇老先生為一代鴻儒,字如其人,蒼勁有力。梅長蘇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說道:“老先生手稿,必定是殿下摯愛。但蘇某仰慕黎老先生,只恨不得日日都能拜讀老先生遺作。不知譽王殿下能否容許在下,在往後幾日都上門來抄錄老先生這幾本手稿?蘇某感激不盡!”

原本梅長蘇要登門,譽王早就料到他是假意投誠來了,現在還開口說往後每日都要來,其意溢於言表,便試探道:“先生來本王府上抄錄是小事。先生若是抄錄得有些疲累,自然也可在本王府上用膳。如果先生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本王也已為先生備下客房,只是不知先生可願與本王秉燭夜談?”

譽王這一番話說得古怪,但是在梅長蘇耳中,句句直指霓凰郡主宮中遇險一事,心道他已經明白了,於是便也不再隱藏:“蘇某前來,的確不只是為了黎崇老先生的幾本手稿。殿下雖然早知太子和越嬪對霓凰郡主有不軌之心,卻仍然能穩坐鳳儀宮中,伺機而動。反倒是蘇某,杞人憂天,差點連累了靖王殿下。”

“蘇先生爽快之人,那本王也就明說了吧。東宮太子,為保其地位,不惜有辱霓凰郡主女兒清白,已失東宮之德。本王十二年來盡心輔佐,本願為一代賢王,可是這太子卻是變本加厲,朝堂之上,對本王也是多有排擠。既然身為皇子,本不該言有意東宮之位。但是若說無意,那必然也是信口雌黃。不知先生,可願助本王完成大業?”

“蘇某向來仰慕殿下賢明,願效犬馬之勞。眼下東宮幽閉,越氏被貶,但是陛下一時半會兒並不會易主東宮。蘇某既然已決定為殿下效勞,必定得先一表蘇某之誠意。不久之後,殿下就會收到蘇某的一份大禮——太子風評日下,擔心地位不保,自然要多多籠絡朝臣。但這人心,可不是禮賢下士就能籠絡的。”

三天之後,譽王帶著側妃和幾個孩子,去給皇後請安。然後又以梁帝所賜令牌,秘密面見了梁帝,將梅長蘇所言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梁帝。

“父皇曾說,這個梅長蘇與赤焰逆案有關,可是兒臣也不明白,為何他前來投誠,提到的卻是太子殿下?”

“既然想要投誠於你,可不得先賣個好嗎?你和太子一同招攬他,他自然以為,你要謀奪東宮了。”

“兒臣惶恐,父皇明鑒!既然這個梅長蘇要對太子殿下不利,兒臣立刻就替太子……”

“不用!景桓,將計就計!”

譽王回到府中,般弱已經等候多時了。

“殿下,般弱最近發現,螺市街的妙音閣有些不妥。般弱的眼線裏,混進了他們的人。”

“要緊嗎?如果你人手不夠,本王讓灰鷂帶幾個人去幫你。”

“□□招內多是師父當年一手□□的,或者是滑族後人,對般弱絕無二心。否則,般弱也不會發現妙音閣圖謀不軌了。”

“今日我去面見父皇,說梅長蘇要對太子不利,我原以為父皇會讓我除掉梅長蘇,可沒想到父皇卻讓我將計就計。”

“看來,陛下已經對太子徹底失望了。只是要廢黜東宮,還差一件讓太子真正聲名掃地的事情。不知那位沈大人,現在查案查得如何了?”

“沈追還真的是鍥而不舍之人,這樓之敬的私炮房,每年也就開那麽兩個月。夾帶黑火的官船,每次運送的想必也是不同的貨物,可他竟然一連四年都在暗中探查此案,本王實在是佩服。每年年尾,本王都會有意無意微服到碼頭看看,詢問一下案情。現在,沈追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如果梅長蘇真的能把樓之敬拉下馬,也不枉沈追這麽多年的心血了。

“可是,般弱總覺得這個妙音閣,說不定也和梅長蘇有關。殿下秘密面見陛下,梅長蘇會不會發現?”

“他要是有本事把他的人安插皇宮內院裏,那父皇恐怕就得就地誅殺他了。”

秦般弱一聽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般弱,你怕什麽?有本王在,你什麽都不用怕!”蕭景桓原本只是想調笑一下般弱,可是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幾乎要跳起來:“糟了,樓之敬的把柄,除了私炮房,便是那個荒廢已久的蘭園。梅長蘇一介布衣,怎麽可能拿私炮房做文章,短期內最容易下手的十有八九就是蘭園。可他要是買下蘭園,太子和謝玉必定會有所警覺,說不定會讓樓之敬提前毀掉證據!”

般弱道:“既然如此,般弱立即讓樓之敬身邊的眼線,把那份賬本抄寫一份,自己留下原本。等到要抄家的那一天,再放回原位便可。”

蕭景桓笑了笑:“到底是般弱你鬼點子多!”

秦般弱沈思片刻,突然道:“剛才提到梅長蘇,般弱一時忘了一件事情。殿下可曾想過,如果梅長蘇真的是林殊,他來金陵,所謂何事?”

蕭景桓聽聞此言,如同醍醐灌頂:“般弱,你提醒了本王一件大事!如果梅長蘇真是林殊,那他來金陵,必定是為了赤焰之案。”

秦般弱道:“般弱記得殿下提過,當年林殊與靖王情同兄弟。可現在梅長蘇,卻假意為殿下效力,還要把樓之敬和太子扳倒……”

譽王笑道:“樓之敬只怕是個幌子。梅長蘇要扳倒的,恐怕是赤焰之案的最大受益者——謝玉!好你個梅長蘇啊,既然假意投靠本王,那索性就幫本王一個大忙,給本王拔掉謝玉這個太子的爪牙!”

聽到這裏,秦般弱忍不住想長籲一口氣,心道:“幸好殿下沒有懷疑到夏首尊頭上。但願夏首尊在江左,能早日查明梅長蘇的真實身份。陛下當年強行壓下赤焰之案,一定會肅清赤焰餘黨。”

用三個小童戰勝百裏奇的一介布衣蘇哲,要在金陵城中買房的消息一經傳出,各個商號還有大戶紛紛送上了地契,或是上門介紹宅院。也不知是怎的,他竟然看中了一套已經荒廢許久的庭院,名叫蘭園。買下來以後,便派了人進去修繕了。

與此同時,在東宮之內,太子已經是坐立難安了:“這個梅長蘇,他買哪處園子不好,偏要去買那個蘭園!謝卿,我們得立即下手,除掉這個梅長蘇!”

謝玉回道:“殿下,趁著這個梅長蘇還在微臣宅內,微臣會立即派人去辦。只是當年張晉去世時,還有個管家以及幾個暗娼至今沒有捉到。微臣以為,現在應該給樓之敬提個醒,讓他早作打算。”

“也對,得趕緊給樓之敬提個醒!”

“殿下,微臣還有一事。現如今,譽王在朝堂之上的風頭可謂越來越盛。而這個梅長蘇竟然還去過他的府上,說是拜讀黎崇手稿,但是恐怕早已為譽王所用。殿下!是時候做最壞的打算了!”

“謝卿想要如何?”

“只要禁軍統領是殿下您的人,到了必要的時刻……”謝玉默默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太子嚇得幾乎癱倒在地。

“殿下,您已經當了十二年的儲君,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大位落入他人之手嗎?”

“可……難道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年終尾祭之前,微臣還有辦法一探陛下的心意。但是殿下,微臣所言禁軍統領一事,現在就要立即有所打算,請殿下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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