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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選婿亂風雲,長蘇擇主遇奇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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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弱,你說父皇要我假意拉攏梅長蘇,究竟是何意?從前父皇有意扶植我制衡太子,我裝糊塗推辭的時候,父皇可從來沒有勉強過我。可是這一次,我反覆提到我若拉攏梅長蘇太子一定會誤會,可是父皇卻幾乎是強迫我答應了下來。”

“殿下,現在般弱還不敢肯定。不過,如果這次靖王整飭北境軍歸來,陛下給他加封五珠的話。那麽般弱就可以肯定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恕般弱鬥膽揣測,陛下大概已經對太子殿下失望了,但是現在廢黜東宮還差一個契機。所以,陛下才會把拉攏梅長蘇這樣的事情交給殿下您,而且還給了您隨時進宮面奏的權利。加封靖王,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如果父皇加封景琰,依父皇的性子,要麽就是廢黜東宮以後,用景琰制衡我,要麽就是父皇知道我拉攏梅長蘇勢必會引起太子的懷疑,捧出個景琰來分散太子的註意力。妙啊!”

話說,靖王蕭景琰,從元祐六年兵部第一次武試開始,便與兵部尚書李林合計重整大梁北境邊防一事。此次譽王出發巡視江左十四州後不久,靖王也出發北上,依靠著兩次武試甄選出來的將才,將整個北境邊防整編一新。果不其然,當蕭景琰返回金陵,立即獲封五珠親王。

加封之後,蕭景桓登門祝賀。

“景琰啊!你現在可是五珠親王了,可你看看你府裏。自從你的正妃元祐七年遺下承懿郡主去世以後,你的兩個側妃可是一直無所出啊。你難道打算,讓你這靖王府後繼無人嗎?”

蕭景琰笑了笑:“子女這種事情講求緣分,太子不也是元祐九年才得的嫡子嗎?不急!”

蕭景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的母親靜妃已經晉位正一品德妃,按說也能幫你再尋個正妃了。這一次你整飭北境軍有功,又加封了五珠,不正是好時候嗎?”

蕭景琰搖了搖頭說:“皇兄你這麽說,母妃也這麽說。不過眼下,父皇打算為霓凰郡主招親,恐怕是無暇理會我了。”

蕭景桓笑道:“要我說,正好你正妃的位置出缺,要不然就……”可他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霓凰郡主和林殊有婚約,蕭景琰娶誰都不可能娶她,於是立即致歉道:“為兄失言,景琰莫怪。”

蕭景琰也是尷尬了一陣子,但是立刻開口道:“皇兄,上次你阻止我進宮面見父皇的時候,我才發現你好大的力氣呀!什麽時候練成的?”

見蕭景琰給自己臺階下,蕭景桓立即接道:“為兄不是給承宇承峻尋了個武師成柯嗎?我畢竟是他們的父親,有的時候想考教一下孩子的武功,只好也跟著成柯學了幾招。”

“那今日,景琰也想跟皇兄討教幾招,不知皇兄願不願意?”

“好啊!不過你常年和軍人打交道,必定是好功夫了,一會兒為兄要是落了下風,可不許笑話為兄!”

兄弟二人鬥了幾十回合,到底是蕭景琰更加老道,蕭景桓最終還是落了下風,不過他倒也不惱:“為兄早就說過必定打不贏你!景琰,聽說你手裏可是有好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可否容為兄一觀?”

二人來到了蕭景琰陳列兵器的一間大廳,蕭景琰每介紹一件,蕭景桓都嘖嘖稱奇。二人來到一把造型別致的彎刀面前,蕭景琰撫摸著刀柄說:“這把刀,是曾經最不可一世的大渝皇家禁衛軍佩刀。”

“景琰,我聽說大渝皇家禁軍在十二年前那場大敗之後一蹶不振,這佩刀你是怎麽得來的?”

蕭景琰笑了笑說:“北境軍前山營主將戚燁,年輕的時候是個武癡,覺得習武不分國界。而他又最愛刀,竟然只身跑到大渝境內,找到了當年大渝皇家禁衛軍幸存之人學來了他們的獨門刀法。這佩刀他當時搞到了兩柄,這一柄,是我整飭北境軍時,他看我十分喜愛,便忍痛割愛給我的。”

蕭景桓恍然大悟道:“戚燁,為兄記得元祐六年兵部武試,好像是出了這麽個人物。”

蕭景琰嘆道:“若不是皇兄你,戚將軍這個出身貧寒,從大渝歸來以後一無所有之人,怎麽可能成為我大梁北境軍的主將之一呢?不過戚將軍說,這獨門刀法,要組合成刀陣那才是真正所向披靡。可惜刀法尚在,刀陣十二年前便失傳了。否則要是能為我大梁所用,那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第二天是朔日,太子蕭景宣進宮給越貴妃請安,越貴妃的眉頭越發緊鎖:“景桓加封七珠,景琰加封五珠!你在東宮裏面行為不檢點,雖說是關起宮門,可到底還是傳到你父皇耳朵裏了!你可想過後面該怎麽辦?”

“兒臣正想著要將麒麟才子……”

“你還想著招攬麒麟才子呢?現成的東西放在眼前都不曉得抓?眼看著霓凰郡主擇婿,你就沒想過,讓你的人娶到霓凰郡主嗎?”

“母妃,這也得霓凰郡主願意才行……”

“事到如今,只能母妃替你操勞一把了!”

與此同時,譽王帶著側妃靳氏、承宇、承峻、並元祐八年出生的世子承暉,還有承歡、承安郡主,給皇後請安。

“喲,景桓,今兒怎麽帶的是靳妃?還有承焱呢?從生出來道現在,母後還沒見過吶。”

“母後,王妃只怕是又有些日子不便來給母後請安了。另外承焱太小,還離不開母親,所以沒有一並帶來。”譽王面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王妃到底是有福之人啊!”言皇後聽罷,欣喜異常。

“皇祖母!”承宇笑瞇瞇地說:“兒臣近日和成師傅學了一套劍法,演給皇祖母看好不好?”

“你就曉得在皇祖母面前賣乖,成師傅都說了你連五成都沒有領悟到呢!”承峻和承宇從小一同讀書習武,親密異常,因此說話也是心直口快。

“好啦好啦,皇祖母知道,你們兩兄弟都是好孩子!靳妃,你帶著孩子們去後殿用些點心,本宮有些話要和譽王說。”

待靳妃帶著孩子們去了後殿,言皇後問譽王:“景桓,眼看著著霓凰要擇婿了,母後問你,可有打算?”

譽王笑答:“郡主擇婿要靠姻緣天定,兒臣又能作何打算?”

言皇後突然肅衣斂容道:“景桓,你老實告訴母後,你究竟是否有意東宮之位?若你有意,母後表弟家的廖庭傑文武雙全,又尚未娶親,年齡也還合適,母後可以為你向陛下舉薦。若是娶到了郡主,將來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譽王搖了搖頭說:“母後,郡主已經求了父皇,比武者前十名,還要按文試次序與郡主一一較量。這霓凰郡主與蒙大統領交手,百招之後才落了下風。恐怕我大梁境內,可勝過郡主的人屈指可數。即便母後舉薦廖庭傑,也未必能娶到郡主。”

言皇後道:“景桓,你嘴上總是不說你有入主東宮之意。可是這十二年來,你的一舉一動母後都看在眼裏。你為寒門開辟入仕之路,親臨地方辦案修堤,在天下人眼中你早已是一代賢王。反觀太子,主理九品中正考核鬧出何文新那麽大個笑話,而他在宮中行為放縱你父皇已經知曉,只要你有意,東宮易主是遲早的事情。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雖然母後與言闕兄長已失和多年,但也願說動他助你登上大位。”

譽王立即拜倒:“母後所言,兒臣謹記在心。母後之恩,景桓萬死難報。只是這奪嫡之事,一旦失敗,景桓有妻有小,怎能連累他們與景桓一起受罪?請母後相信兒臣,此事兒臣已有分寸。只要母後在宮中安好,便是景桓最大的助力。”

是夜,秦般弱突然入府。

“殿下,貴妃身邊的眼線密報。貴妃已經與太子商定,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強迫郡主嫁給太子的人。只是可惜呀,貴妃入宮有陪嫁的侍女,般弱的眼線只是宮中分派的侍女,具體細節,探查不到。”

“以後宮手段強迫郡主嫁人,能用什麽手段呢?”

“般弱拙見,強迫女子嫁人,無非就是以女兒貞潔相要挾。郡主武功高強,尋常男子根本威脅不到。恐怕,貴妃是打算用催情的藥物了。”

“卑鄙!郡主為我大梁鎮守南疆戰功赫赫,越貴妃和太子竟然為了保住東宮之位……只是,這件事情,該怎麽告訴郡主?本王與郡主素無來往,就算是告知郡主,她也未必會信。而且這種事情,無憑無據,如果不抓他們個現行,反倒成了本王誣告貴妃太子,確實不太好辦。”

“殿下,般弱這就告知貴妃以及東宮眼線,隨時留意貴妃和太子的所有異常舉動。明日起就是郡主比武擇婿的日子了,只要郡主進宮,那麽殿下就以請安為名留在皇後宮中,或隨侍皇後左右,屆時自會有人告知殿下。”

郡主擇婿的日子到了,當天下午,梅長蘇跟著蕭景睿、言豫津一同來到了比武現場。見是梅長蘇來了,太子自然是坐不住了。

“皇兄可是坐久了有些煩悶?不如臣弟陪皇兄走走如何?”譽王心中也記得梁帝囑咐過自己要假意拉攏梅長蘇。

“也罷,那就一同去見見景睿和豫津的客人。”

雙方見禮以後,太子首先開口:“聽聞蘇先生有些體弱之癥,進京是為了游賞散心,不知已經去過何處了?”

言豫津立刻搶答道:“啊,我帶蘇兄在城裏逛了一天,什麽清樂坊、上墟市、夫子廟、洗願池都去過。”

“這些都是你自己喜歡去的地方!”太子面露嗔怪之色:“人家蘇先生是情趣高雅之人,怎麽會去這些低俗喧鬧之地呢?”

譽王一聽,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嘲諷:豫津說了是他領著梅長蘇去的,你倒好,為了奉承梅長蘇,竟如此口不擇言,看樣子太子是真的已經被逼急了。

太子似乎絲毫沒有註意譽王眼角那幾分譏諷,繼續說道:“金陵美景都在郊外,可惜大多都被圈進了皇室宗親的園林之中,蘇先生若是想要賞玩,不妨收下這塊令牌。”說著,立即掏出了一塊羊脂白玉雕刻、加蓋了大寶璽印的令牌。

言豫津正誇讚著太子好手筆的時候,梅長蘇接過了令牌,口中卻說:“正好,我家護衛出門可就方便了。”然後將飛流喚來,將令牌給了他。

一時之間,太子不免有幾分尷尬。

譽王不緊不慢地說:“聽聞蘇先生曾在已故鴻儒黎崇老先生的門下聽講,正好本王收藏了幾本老先生的手稿,不知先生可有興趣一觀?”

梅長蘇眼睛一亮:“是哪幾本,有《不疑策論》嗎?”

譽王答道:“有!就在本王的書房內。先生若是有意,譽王府上下,無人敢攔先生的大駕。”

太子一聽到這裏,發覺譽王分明是既投其所好又引梅長蘇上門,立即開口道:“景桓,你也未免太過小氣了,蘇先生既然喜歡那就送給蘇先生。你要是舍不得,就開個價。皇兄買下來,送給蘇先生。”

聽到這裏,譽王強忍著心中的笑意,依然不顯山不露水地答道:“臣弟原本早有此意,只是擔心蘇先生不收。況且恕臣弟冒昧,黎崇老先生的手稿在敬重老先生的人眼裏,自然是無價之寶。皇兄剛才所說的‘開個價’之類的話,恐怕是有辱老先生的遺澤。”

“你……你怎麽這麽跟皇兄說話呢?”

幸好此時,一個內監的出現緩和了氣氛,原來是太皇太後有請。

“正好有些日子沒見老祖宗了,皇兄,不如一同前去請安吧?”譽王提議道。

“也好!”太子不冷不熱地回應道。

眾人一同前往太皇太後的宮殿,太子和譽王身份尊貴自然走在最前面。梅長蘇跟在最後,眼睛卻在觀察譽王。和十年之前在瑯琊閣時相比,他氣度更加穩重,威而不露。在進京之前,梅長蘇就已經分析過京中局勢。眼下太子雖然還是東宮太子,但是明顯已經勢微。雖然根據江左盟和瑯琊閣的線報,謝玉是太子的爪牙,卓鼎風所帶領的天泉山莊一直為他所用。但是,這個將九品中正考核視為籠絡人心的手段,以蘭園秘聞要挾朝廷命官的太子,恐怕早已不是儲君之選。剛才太子發話時,眾人那笑而不語的神情便可坐實梅長蘇心中的猜測。而譽王,雖然明面上沒有任何奪嫡舉動,可從元祐元年開始,一系列看似無意的動作卻讓他盡得人心。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此二人只怕還要再鬥上幾個回合才能真正見分曉。譽王既然能夠不顯山不露水地將一個當朝太子逼到如此境地,背後肯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只是需要時間查明而已。而景琰已經是五珠親王,整飭北境軍軍功卓著,想要戰勝此二人,並非沒有可能。

進入了太皇太後的宮殿,言皇後、越貴妃、以及蒞陽長公主已經在一旁伺候了。太子和譽王首先跪下請安:“孫兒見過老祖宗!”

“好好好,是景宣和景桓那!起來吧!”

太子和譽王起身,分別退到越貴妃和言皇後身邊。

“那些又是誰家的孩子啊?”

接下來,又是太子和譽王異常熟悉的詢問成親沒有的景象,見怪不怪。而待到梅長蘇上前請安的時候,太皇太後竟然口齒不清地說:“是小殊啊!來來來,到太奶奶這兒來!”

在旁人眼中,太皇太後早已糊塗了,這聲“小殊”絲毫沒有引起他們的註意。但是譽王與秦般弱這樣一個女子共商計謀多年,深知女子有些無法用理智言說的所謂直覺,卻往往是再精準不過。一聽到那聲“小殊”,再一想到梁帝曾說梅長蘇與赤焰舊案有關,渾身不由得一個機靈,立即用餘光觀察梅長蘇的反應。

梅長蘇面上倒是沒有任何異常,反倒像是要做戲哄太皇太後高興似的,上前跪下。

“來來來,小殊,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太皇太後拿起一顆酥糖,梅長蘇雙手接過。譽王清清楚楚地看到,梅長蘇沒有吃,而是趁眾人不註意,藏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太皇太後突然又讓霓凰郡主過來,竟然將他們二人的手疊在一起:“都是好孩子!你們什麽時候成親吶?”

譽王再一次清楚地看到,霓凰郡主原本想要抽回她的手,梅長蘇竟然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還以眼神暗示了些什麽。

言皇後趕緊出言解了圍,梅長蘇也隨著蕭景睿言豫津等人退了出去。太子和譽王畢竟是皇子,便繼續留在殿內,說些自家孩子的事情哄太皇太後高興。他們都帶著孩子來給太皇太後請過安,可是太皇太後卻早已記不得,她年紀最長的玄孫承宇,今年都已經十一歲了。

卻說梅長蘇隨著眾人退出殿外,便被已經起了疑心的霓凰郡主相邀,在宮內散心。二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掖幽庭,正好撞上了一個被總管太監責罰的罪奴。

“你這小子,看著靖王殿下喜歡你,就以為自己能逃出咱家的手掌心了?人家靖王是得寵,可前頭還排著太子和譽王。再者說,你想離開這掖幽庭,那也得有陛下的特赦!”

就在此時,靖王出現了,三言兩語將那個趨炎附勢的太監打發了。而梅長蘇在和那個小童說了幾句話以後,便提出要將這個孩子救出來的想法。

靖王和霓凰郡主雖然吃驚,但是畢竟都心存善念,便同意了梅長蘇所言。

而這掖幽庭前發生的一切,也被一旁秦般弱的眼線默默地看在眼裏,到了晚間,便傳到了譽王手中。

“般弱,你是女子,你說這太皇太後一見到梅長蘇,居然管他叫‘小殊’。如果說梅長蘇自稱蘇哲,太皇太後口誤也就算了,後來還拿酥糖給他,分明就是小時候,她見到我們這些重孫子時的神情。難道說……”

“殿下是懷疑,梅長蘇是那個太皇太後口中的小殊?也就是曾經的赤焰軍少帥林殊?”

“不止是這個,林殊當年與霓凰郡主有過婚約。可惜當時你不在場,否則,是不是舊人相見,那還不是一目了然嗎?更何況,這梅長蘇一上來就以救出靖王喜歡的罪奴來示好景琰,更讓人懷疑。當年景琰和林殊親如兄弟,無人不知。”

“既然殿下這麽說,依般弱拙見,不如就將計就計,將越貴妃要對霓凰郡主圖謀不軌的事情暗中透露給梅長蘇,看看他會作何反應。原本殿下就要假意招攬他,借機試探,也是好的。”

“說的有理!不過,本王也想試探試探這個麒麟才子,究竟有何本事。般弱,你想辦法讓宮中之人告訴梅長蘇,有人要暗害郡主,但是卻不告訴他究竟是誰。本王倒要看看,這個麒麟才子,究竟能不能英雄救美。”

“可是殿下,要是郡主真的有什麽不測……”

“放心,本王明日就告知母後,越貴妃要對郡主不軌。只要這越貴妃敢把郡主往她宮裏請,母後就以一個‘多日未見郡主,想念得緊’的由頭去她的瑞福宮。越貴妃那兒你的人也機靈著點,及時給本王和母後通風報信就是。”

這個夜晚,燭火久久未熄滅的,還有寧國侯府的雪廬。

禁軍大統領蒙摯翻墻而入,來見梅長蘇。兩人在暗中一直有書信來往,梅長蘇想要翻赤焰舊案,他自然是鼎力支持,然而對於梅長蘇的計劃,他卻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小殊,太子和譽王都有意招攬你,我也聽說了。你實話告訴我,你想選誰?”

“太子無能,譽王狡詐,景琰秉性忠直,正所謂君者,源也。景琰自然是人君之選。”

“可是你問過景琰沒有?他會同意嗎?我實話告訴你,景琰這幾年和譽王是真的越走越近。原本他還因為十二年前那件事,一直不得寵,可是譽王給兒子找了個老師,第二年兵部搞了個武試,景琰就成雙珠親王了,而且還因為這件事兒和兵部尚書打成了一片,整飭北境軍有功,又成五珠親王了!再說這個譽王,你說他狡詐吧我覺得他確實心機是蠻深的,可是這十二年,他可真沒幹過一件壞事兒啊!”

“既要獻媚於君上,又要籠絡人心,自然不能幹有損自己名聲的事情。譽王和陛下是一路人,若是他登基,必定如同陛下一樣,迷信制衡之術,如何整肅朝綱?”

“你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就聽你的吧。”

隨後,梅長蘇將自己想要救出庭生的計劃告訴了蒙摯,蒙摯會意,隨後翻墻離去。

郡主擇婿的武試,在五天之後決出了前十名。不過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到了最後一天,突然冒出來一個北燕的百裏奇,力道剛猛無儔,竟然將瑯琊榜上有名的秦尚志幾乎打成了殘廢。

譽王向梁帝建議,在宮中設宴招待十名優勝者,並讓他們現場比試,如果前十名中能有人直接勝過百裏奇,那百裏奇自然可以被除去參選資格。而在設宴那天,譽王府世子武師成柯也會跟隨譽王一同入宮,他雖然不能直接和百裏奇交手,但是也能在一旁看出他的破綻。

在宴會當天,梅長蘇因被霓凰郡主舉薦為文試主考官,以客卿的身份入了宮。在蕭景睿與百裏奇交手以後,梅長蘇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說用三個小童就能破了百裏奇的武功。而且還一不做二不休,真的讓蒙摯從掖幽庭找來了三個小童,定在五日之後,與百裏奇一戰。

梅長蘇在出宮的時候,被一群人圍著問東問西,畢竟用三個小童戰勝百裏奇那樣一個彪形大漢,看上去實在是毫無可能。一個不留神,梅長蘇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什麽絆了一下,等回過神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細小的竹筒,看來是一封密信。等到他回府後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宮中有人意欲暗害霓凰郡主,老奴人微言輕,請先生救郡主一命。

譽王回府以後,立即詢問成柯:“依先生看,梅長蘇究竟有沒有可能用三個小童,破了那百裏奇的武功?”

成柯回道:“屬下在為殿下效力前曾行走江湖十餘年,那百裏奇練功偏重剛猛,若是武功高強之人,的確可以找到他的命門擊而破之。可要說用三個連武功都沒練過的小童在五天之內就能破了他的武功,屬下就是死了也不相信。依屬下看來,這其中也許有詐。比武當天,請容屬下再度隨殿下入宮,一看便知。”

卻說三天後,靖王蕭景琰來到謝玉府上,說是要來看看三個孩子練武的情況。一進雪廬,只見三個孩子已經練得有模有樣,行動間飄然生風,素來好武的靖王竟然也有些看不清這三個孩子的步法。看三個孩子練得累了,梅長蘇便讓飛流帶著三個孩子去玩了,自己將靖王請到了內間。

“不知先生,為何要救出庭生。”

“那麽請問殿下,又為何如此喜歡庭生?”

“因為這個孩子的母親。”

“只怕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的母親,而是因為這個孩子的父親。庭生今年十一歲,元祐元年問罪,若是算算日子,也該和他的孩子一樣大了。”

“你……”靖王心中自然知道庭生是祁王蕭景禹的遺腹子,被梅長蘇這樣一說,到底有些驚慌,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不知先生,為何要來金陵?”

“在下只怕是被瑯琊閣的斷言給害了。太子和譽王同時招攬,不得已而來金陵。”

“那麽先生,是想選太子,還是選譽王呢?”

“我想選你,靖王殿下。”

“選我?那先生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蕭景琰聽後,哈哈大笑。

“麒麟擇主,怎會盲目?”

“先生要輔佐的,該當是將來要身登大位之人。這樣,先生才能夠建功立業,加官進爵。可惜,本王雖然身為五珠親王,卻絲毫沒有身登大位之心。更何況,本王素來和軍旅粗人打交道,倒也樂在其中,實在是不願被朝堂勾心鬥角所擾。”

“難道殿下就真的甘心,眼看著皇位落入太子、或者是譽王的手中嗎?”梅長蘇萬萬沒有想到蕭景琰竟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有些慌神了。

“若是他日太子登基,那本王還真有點不甘心。可若是譽王兄,本王沒有一絲一毫不甘心。蘇先生,您可知道您剛才所言,傳出去也許會讓您人頭落地?本王的話也擱在這裏,今日本王來寧國侯府只是來看看孩子練武,你我二人從未談過任何事。先生若能救出庭生,本王另有重謝。眼下本王還有些事,先告辭了,蘇先生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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