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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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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離看著手中的血書,他的手在不住的抖。

她有危險?

良辰說道:“魔君,如果她有危險,生死契第九重無法成功啊!”

巽離閃身離開,他要去尋找無心,良辰在原地狂笑不止。

多少年了?記不清了,他終於要成功了!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太久了。

葉無心抱著無雙的屍體回到萬壽山,卻怎麽也找不到娘的屍體。因為她不知道,娘的屍體早就被野狗刨出來吃了。

她將無雙葬在萬壽山老林中的一棵桃樹下,現在的天氣快要入冬了,樹下盡是落葉。

而她這片葉子,也該回到樹下了。

這時,天邊一道身影閃下來。

老君落地的一刻,仙鶴消失。他緩步走來,面帶微笑。

“孩子,你在人間走了一遭,可是想回來了?”

葉無心低下頭,“我跟你回去,散了我的人魂吧。”

老君擺擺手,道:“我不能,你隨我跳下天池,你心的最後一個窟窿長好後,就是你人形毀滅之日。走吧。”

葉無心跟隨老君騎上仙鶴,回了天界。

仙鶴速度很快,只眨眼,就回到了天庭。

神樹林的樹木和百年前一樣,還在葉無心的印象中。不過這印象是她才想起來的。

“你可還記得?”

葉無心擡頭說:“記得。”

這時,不知哪棵樹後走出一女子,樣貌和無心有幾分相像。

“你回來了。”稼軒的聲音與葉無心入魔前的聲音一模一樣。

無心點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吧,該回到你該回到的地方去了。”

說完,無心就跟上她的腳步,走向天池。跳下去,這一切便都結束了。

***

與此同時的魔界。

巽離又回到了魔界,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無心,他哪裏想到,無心回了天庭。

良辰在地上時刻不敢離開地盯著大鍋,眼看著生死契九重就要煉成。他興奮得幾乎要發瘋,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下一個,婉約跳進了大鍋,她的血已經放光。怨之靈即將聚成,她作為心之魔,已經下去。

鍋內翻騰不止,金蝶在裏面遨游,似乎很是享受。它仿佛也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婉約跳下後,到處都是黑煙,黑煙滾滾。良辰施法吹散了黑煙。

巽離走到了這裏,看著鍋內沸騰的黑水。

他一回頭,看見夜瀾站在身後。

“你怎麽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夜瀾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她說:“該來不該來,我都來了。”

她邊說著,邊向巽離走去,巽離站在鍋邊。

就在這時,夜瀾身後有一雙手,猛地推了過去。夜瀾的身體被她一推,眼看就要栽進大鍋內時。

巽離眼疾手快將她拎了上來。

他們一回過頭,寶音正在冷笑著。

巽離一揚手,就見一道劍氣從他二指間激出,打向寶音。

寶音並不躲閃,因為她在推那一掌的時候,已經將一根毒針刺進夜瀾的後背。就算她能命大不死,她腹中的孩子,也定是活不了了。

報仇的快感讓寶音幾乎忘了自己是誰。但是,她也活不了。

隨著寶音的身體向後飛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狂笑著:

“我蛟龍一族再也無後,而你東海,也再無後。值得!值得啊!”語畢,寶音咽了氣。

夜瀾上前幾步,卻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我……我的孩子……”夜瀾在地上翻滾著,眼中盡是驚恐。

她手伸向巽離:“救我,救我們的孩子。”

就在這一刻!鍋內“砰”的一聲悶響。

生死契,煉成了……

所有人皮燈驟然熄滅,一道光柱只通天界。

世間一切都被這道光照得通亮,光柱內,盡是魂魄的碎片,分不清誰是誰。

魔界地下地動山搖,要坍塌了。

巽離飛進光柱內,美景扶著夜瀾與良辰一齊逃走。

天帝看見下界異象,自嘆道:“千百年了,報應來了。”

而前一刻,無心的一只腳正準備踏進天池,就見這道光柱沖上了天。

登時電閃雷鳴,六界同時下起瓢潑大雨,天地黑成一片,唯有這道光柱在照亮六界。

巽離在光柱中上升,來到天庭淩霄殿內。

“天帝老兒,你可還記得我?”巽離大喊道。

天帝緩步走了下來,“你終究是來了,風姬她……”

“你不要提她!”

巽離神色激動:“今日,我要殺盡你們!”

巽離伸出右手,手裏有個東西,像是一個光球,這便是第九重顯示出的力量。球內金光閃爍,只要打開,六界一切隨之毀滅,巽離也應該知道,六界毀滅,他也活不了。

他就是要毀滅這一切!他要讓天帝看著,他親手建造的六界,在他的眼前毀滅。這是他們當年殺害風姬的下場。

天帝雙眸望向遠方,仿佛看見初遇風姬時,她的貌美與善良,不成想,她竟生下這樣的孩子,當然,巽離也是他的孩子。

“你要毀滅,殺我足矣,為何要天下與我陪葬?”

巽離的手摸上光球:“這天下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要讓一切都消失。”

天帝苦笑了一下,“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的孩子。”

巽離楞住:“你認我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撲到了他們二人中間。

葉無心一個軲轆便爬了起來。

“等等!我後悔了!你將金蝶還我!”無心沖著巽離伸出手去。

巽離笑著說:“你後悔了?可惜,晚了。”

葉無心大叫一聲,天邊飛來了一個金色的身影,正是金蝶,它與銀蝶交織著盤旋,已經飛來。

巽離看向手中的光球,“這,怎麽可能?”

葉無心說道:“雙蝶並無魂魄,不會在其中喪生。大哥,你放下吧。”

這時,淩霄殿轟然倒塌,頃刻間化為粉末,消散。

莨菪出現在葉無心身後,她滿目驚慌。

是金蝶將她帶來的。

金蝶在上空說:“六界毀滅,天地之間豈不就剩下我們?”

銀蝶說:“就剩我們,我們去哪找答案?她並未告訴我們答案。”

“殺了她……”金蝶突然出現在莨菪耳邊說道。

莨菪雙目泛紅,金蝶化劍飛到她的手中。

葉無心在二人中間說道:“大哥,你放下吧。一人與天下,你想不通嗎?況且,你也有了孩子……”

巽離看了眼身下,夜瀾應該就在下面,她沒死,但是孩子沒了。

葉無心身形緩動走向巽離,向著光球伸去手:“大哥,你放下吧。給我……讓一切都重新開始,好嗎?”

巽離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本只想要天帝的一句話,現在,得到了。他還要什麽?

然而下一刻,一道熱血噴到了他的臉上。

葉無心低下頭,一柄長劍刺透了她的心臟。

葉無心回過頭,莨菪驚慌地看著自己的手,嚇得倒在地上。

“菪姐姐……”葉無心說出最後一聲,也倒在了地上。這把劍是金蝶化的……而葉無心剛才,卻是放下了一切……

葉無心身體內的魂魄在溢出,包括人魂與仙魂。

此時,良辰美景帶著夜瀾也來到了這裏。

葉無心抖著身體,墜下了界……

良辰在旁說道:“魔君,你還在等什麽?快動手啊!”

夜瀾拉了拉美景的袖子,美景說道:“魔君,放手吧。”

良辰沖著美景怒喝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麽?”說完,良辰閃身飛向巽離。

既然他不動手,只有自己動手了。

美景也追上,巽離一掌劈向良辰,美景卻在良辰身前擋住。

良辰抱著美景在天邊飛遠,美景在良辰懷中吐血不止:“放手吧,是我們的錯。”

巽離搖晃著走向了夜瀾,夜瀾扶住巽離,她從心口處挖出東海之心,扔進了光柱內。

八荒六合,緣起東海。

光柱在消散,大雨驟停。一切在恢覆原來的樣子,空中的粉末在重新搭建淩霄殿。

夜瀾抱著巽離飛下了界,巽離手中的光球,粉碎消失。帶著兇獸窮奇對世間的怨恨,消失。

光柱在最後一刻消散前,莨菪恢覆了神智,在碎片中,莨菪看到了自己與莨菪那一夜的過去。

那夜竟然是她自己顯出了原形,嚇死了雲郎。莨菪仰天長笑一聲,氣絕身亡。

葉無心還在墜落,墜到地面,正好落到千坤山後山,無晴挖的樹坑內。

無晴跑出來,看著無心在地上漸漸消失,最後化成一片葉子。

無晴小心翼翼地撿起葉子,放在臉頰上感受她的溫度,她在消散的溫度。

一片葉子,怎麽會有溫度呢?

稼軒與老君在三十三重天上看著下界。

老君捋著胡須說道:“是時候了。”

下界,金銀兩道光芒一閃,金蝶銀蝶化成一體。它們至此明白了上天用葉無心的一生告訴它們的答案。

六界又恢覆了原來的模樣,天帝在淩霄殿內決定反省一千年。

無晴將手心的小葉子放進樹坑內,培上土,正準備澆點水的時候。天上降下一道綠光,直通樹坑內的葉子。

老君看著稼軒飛下界,用她畢生的修為,換回葉無心的來世。或者說,讓葉無心再次發芽,生長成一顆樹。

良辰抱著永不醒來的美景,在東海之側建了個草屋,他用所有的功力化去了自己與美景所有的記憶。他曾經做的一切是為了美景,為了能和美景過上祥和安樂的日子。到最後才發現,這樣的日子一直都在手邊,而他卻從未珍惜。

不過還好,現在也還不晚。

***

最後,仿佛過了很多年,也仿佛只是一瞬間。

無晴已經老得不成樣子,千坤山上住了幾戶人家,有幾個孩子圍著無晴門前的一顆樹轉著圈,嘴裏還唱著兒歌。

無晴的背已經彎了下去,他還在照顧著那顆樹,這顆小樹苗中間卻是空心的。

而今天,小樹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上面開了兩朵粉紅色花。奇異的是,花上還長了兩片葉子……

無心樹下無心葉,倒是無情卻有情。人生諸多不如意,唯有放下才是圓滿。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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