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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石頭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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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以想象張起靈在那陰暗的湖底究竟看見多恐怖的場景。據他描述的石中人是在墻壁裏,那麽就是說,在那群古怪的石中人後面,有一個詭異的霍玲在沖他微笑。那不會是張起靈的幻覺。

我想起之前張起靈帶我去的南方苗寨,和廣西類似,都是苗瑤少數民族的聚集地。通常少數民族都具有相當悠久的歷史,這樣想來張起靈和黑眼鏡似乎都與他們有一些關系。以前好像聽說黑眼鏡是旗人,上古蚩尤之後。而張起靈也曾經居住苗瑤寨,身上的紋身也是苗族藥物刺制。

黑眼鏡若真如他所說,那他恐怕就是當今世界上,薩滿教的唯一傳承人。薩滿教教義據說由上古蚩尤所造,神話時代便已遍布尚未被地殼變動分割的世界。它與西王母的時代並存,都是對原始自然的一種探索和崇拜。西王母主要探尋生命的長久與意義,而薩滿則以“與世界溝通”為本意,蘊含驅魔,巫術,占蔔,周易等多種與自然密切相關的奧義。

後來從某種程度上,西王母已經通過隕□□悉了世間萬物終極之真相,而薩滿對此不屑一顧。在薩滿教的寓意中,無論這世界是真實還是虛幻,人總要有和它溝通相處的方式。這樣從某種程度上,也掌握了世界的規律和終極。

黑眼鏡作為這樣一個鎮守世間規律的平衡者,和張起靈這個作為張家族長保留世界秘密的守護者,都是對終極有相當重要影響的靈魂人物。而我是一個承載人類真實歷史發展的容器。和他們之間也有著或多或少微妙的關聯。可是這些我短時間內和張起靈說不清楚。所以我每天夜裏寫,把我經歷的,知道的,用文字的方式表露出來,準備給張起靈看。

西王母的隕玉世界可大可小。大可包容乾坤,小則類似丹爐。並且沒有固定的規律和法則,全憑裏面西王母和汪藏海(廖化青)的一時愛好。所以我想,可能巴乃的水下,碰巧也通到了隕玉的內部。或者是西王母故意為之。若是那樣,張起靈看見一個我出現實在太平常了。長著我面孔的“霍玲”,在隕玉裏隨便就能出現千萬個。

但是張起靈講的考古隊事件倒是很值得質疑。也許當年事實並不是那樣,後來出現的那支考古隊,並不是之前的那些人。只是村民在恐慌之中,見到穿著軍裝的人,就認為差不多。要麽就是那魔湖有雙魚玉佩的功力,能把在它岸邊的人都原版覆制。

我對張起靈說,這樣的問題他早就該直接問我,不必暗自調查。我差不多知道水下的霍玲是怎麽一回事,等我把我們的經歷總結完畢,他也會明白。但是考古隊的事件確實蹊蹺,有些像是羅布泊的鏡像覆制。不過我心想要是那次的事件和西王母也有關聯,就不算奇怪了。西王母有物質化的能力,還有致幻的六角銅鈴。她可以讓村民產生幻覺,也可以真實覆制出一份相同的人物。反正都是這些人,這一個圈子。兜兜轉轉也繞不遠其中規律。

張起靈見我確實知道一些真相,臉色和眼神也緩和了一些。最起碼他不必再這般質疑我,辛苦提防。如果我今天不把話題引出來,他還會繼續。我依依不舍地離開沙發,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接著寫我們的過往。我盡量寫的客觀,基本沒有參雜我和他的感情。反正從始至終,基本都是我一個人在單戀。

接下來我和張起靈基本無話。他對我少了戒備,與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存在感。張起靈不是不在家,就是在書房看那些從前他拿回來的古書和外文書。就算我主動跟他找話題,他也不太搭理我。只偶爾在我問起歷史問題時簡單答覆幾句。偶爾跟我上街,我帶他去湖邊,公園,游樂場,古玩市場,盡量想讓他多想起來一些關於我的事。但張起靈一直反應平平。他這次失憶後,比以前還要冷淡和沈默。幾乎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人類的情感和氣息,好像他整個變成了一塊石頭。

我想他對自己的人生,可能已經有些厭倦。但又無從逃避。又或者他在我身邊才這樣,和吳邪胖子在一起,他可能要輕松一些。他們之間的信任和友情讓人舒緩,而在我身旁,張起靈難免參雜最難以處理的感情因素。也就是說,我對他的感情,總是給他無形的壓力,讓他沒有辦法做他習慣的那一個人。

當我明白這一點時很難過。不是有一句話說,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是誰。如果就這樣讓他在感情的枷鎖裏困擾下去,給他本就沈重的生命再加上一些負擔,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如果他不是心甘情願,留下他又能怎麽樣。何況我也沒有本事把他永遠囚禁在我身邊。

所以後來我告訴他,我和他之間沒什麽,讓他不要太在意。我說我和他只是同伴的關系,因為相識已久,有時我就會跟他開玩笑,並不是真心的追求他。讓他放寬心不要有壓力,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對快遞小哥流口水,事後告訴他我本來就是個見到帥哥就會開葷笑話的女人,並且盡量說的真實,比如我喜歡看他不近女色的樣子感覺很好玩。讓他不要把我放在心上。

我言不由衷地巴拉巴拉,然後夜裏抱著被子哭,糾結張起靈可千萬不要真的把我想象成水性楊花。祈禱在我們沒有發展之前,可不要出現另一個可以奪走張起靈心的女人。那樣我就會滿盤皆輸,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張起靈始終面無表情,很多時候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個人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讓我難以捉摸。將近一個月的不眠不休,我終於寫完了我們之間的相識和過往。自己從頭查看的時候,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乞丐大哥又重新出現在我家裏。

那天張起靈在書房研究他曾經給我帶回的明器。乞丐大哥又把那個黑亮的東西拿了來。他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先是感慨了一番張起靈的無情無義,接著又把他那個裝著小石頭的首飾盒拿出來,嘆息道:“這麽寶貴的東西,我竟然沒處出手。我先把東西放在你這裏,等那個張起靈恢覆記憶了,讓他幫著找找道上知名的人。只要能把它賣出去,霍妹子你,和我,下半輩子保證都衣食無憂。”

我奇道:“這到底是個什麽寶貝,可找到來路了?不然怎麽這麽值錢?”

乞丐大哥說:“嘿嘿,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霍妹子我問你。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能滿足人的任何一個願望,你說你願不願意去那裏?”

我心想那不就是隕玉麽?難道隕玉的事情,乞丐大哥也知道了?就聽乞丐大哥接著說:“其實你還別說,世界上還真就有那樣一個地方。只是我們凡夫俗子,都不知道它在哪裏。傳說那是一片人間仙境,如果真的有緣前去,到了之後會得到一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會使人夢想成真。”

我想到隕玉和六角銅鈴,當年厙國所拜的秦嶺神樹,豈不是就和乞丐大哥說的大同小異?於是我笑道:“人世間有舍才有得。哪有平白無故會心想事成的道理。就算真有那樣一個地方,也是你付出什麽重要的東西,才能得到想要的另一樣物品。又或者得到的根本就是一場幻覺。仔細想想也沒什麽意義所在。”

乞丐大哥聽我這樣講,驚嘆道:“霍妹子你出去半年,居然像變了一個人。該不會是被哪路神仙領去修仙得道了罷?不過付出什麽不清楚,但夢想成真這個事情,是確有其事。古時候就有這樣的說法,有一個人還真就去了那個地方。他說他的夢想是當皇帝,後來他就真當了皇帝。你要知道,他只是一介草民,一窮二白一無所有,引導了一次農民起義,還真就打下了江山。不過野史記載,這個皇帝起義前挺白的一張臉。起義之後,腮上長了一顆很明顯的痣。相面的說,就是因為那顆痣,長得三停六等恰對位,他才能得到天下。但民間傳說他見了神仙,神仙賜給了他那顆痣,會幫他成就霸業。”

我只當乞丐大哥講故事,無視他。他卻接著說:“那位皇帝駕崩之後,擡到陵墓裏,親戚近臣們就發現,皇帝臉上那顆痣不見了。那時民間都謠傳皇帝是靠那顆痣才得的天下,如今沒了可不是甚麽好兆頭。當時人心惶惶了一陣子,太子天天帶著人在長明燈下朝屍體跪拜,乞求皇位平安。後來估計那樣折騰了半個月,皇帝一看自己死都死不消停,一怒之下炸了屍,聽說慘白著一張臉,直勾勾齜牙咧嘴地站起身來,把無關人員都趕了出去,太子受驚不小,第二天白天派人把陵墓封死。不過後來有人傳說見到那鬼皇帝,捧著自己的臉在那啃。民間漸漸就說,那顆幫助他成為皇帝的痣其實沒有丟,是被他吃進了肚子。”

“後來民國的時候,盜墓風興起,大多數皇帝都被掘了墓,包括這位痣皇帝。這個墓盜得也是可惜。聽說是一個發丘中郎將,姓張,年紀輕輕,大約也就十幾歲。但手段甚是專業,據說十幾歲的年紀盜墓經驗就十幾年。身輕如猿猴,單槍匹馬闖進墓中。後面傳的極是神話,據說他一進去,那老皇帝正後悔了好幾千年,當初把人趕出去被封了棺,連個拉呱的人都沒了,這下可算進來一個,扯住就不放。那姓張的小哥也經驗豐富,打鬥中老皇帝吐了個小東西在他手上。那小哥見多識廣,馬上就看出那小東西不尋常,思前想後戲劇化了,它可不就是那老皇帝臉上失蹤後來傳說被吞下肚的那顆痣?”

“你說這事情怪異?一個人臉上莫名多顆痣,就當了皇帝。死了痣脫落,居然進了肚子。然後不偏不倚又掉出來。那皇陵在當地特別出名,算是唯一還沒被大盜一場的墓。那張小哥怎麽能不知道那段歷史?登時就知道這小黑石想必是那讓人夢想成真的東西!要真有了這個東西,還管他墓中綾羅綢緞黃金玉器?所以就直接攥著它出了地道。結果時運不佳,被一群外國人堵住。那群洋人精明,見慣了這種亂世發財的法子,發現盜洞就圍在外邊守著。姓張的小孩饒他武功再好再機靈,也躲不過當時洋人的先進武器。那小哥估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槍打死,可惜破腹挖腸之後,也沒能找出他們認為值錢的東西。一個本地的漢奸腦子奇快,知道那墓內的傳說,把那小哥手心裏攥著的小黑石交給了洋人,換了一條狗命。”

“後來這小黑石就一度留於國外,被一個軍官收藏。我去美國的時候機緣巧合得了他。是那個軍官的後代跟我兒子是同學,講起這段故事覺得好笑,那一年因為一塊痣大的小石頭出了人命,現在看來是多荒誕。何況要真有讓人心想事成的本事,那盜墓的張小哥也不至於死,他完全可以許願活命對不對?但是當時在亂世,很多事情講不清楚,加上翻譯有誤,奇葩的事情倒也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我忽悠著買下了這個小東西。還別說,拿到手感覺它真是不一樣。或許它真有讓人夢想成真的能力,可能有些用法咱們還不懂,不是光擁有它就行。但只憑有著這段歷史和傳說,值一筆巨額鈔票,還是沒問題的。你問問那個張起靈,正好他也姓張,忽悠著掰扯故事弄點祖傳的噱頭,賺的錢咱們四六分。”

我起先覺得好玩,後來聽著還真入了迷。不知怎地覺得乞丐大哥講的這事很可能是真的。那被洋人殘忍殺害的,還真有可能是張家的人!張家世代盜墓,張起靈不也是從小就經受嚴格訓練,十幾歲就有十幾年的盜墓經驗?想必是某個離開家族自力更生的孩子,手段高超,面對粽子沒有驚慌失措,結果出來後一時大意,死在了洋人槍下,甚至沒能留個全屍。

那這樣說來,這東西本來是張家人盜墓弄出來的?。。。。。。那是不是算是張起靈的?我斜眼看看那小黑石。乞丐大哥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看我的眼神就明白一切,迅速收起小黑石,一臉鄙視地看著我。

我自知失態,掩飾著尷尬道:“你把東西留給我就好,我給你研究著,不行過些天去北京潘家園給賣掉。那邊臥虎藏龍,有錢人不少。”

乞丐大哥嗤之以鼻:“你要是這麽想,還是別浪費了這寶貝。霍妹子你不知道,真正交易這種東西的地方,是北京的新月飯店。跟新月飯店比,潘家園都是地攤貨。你去□□點新月飯店管事的人,讓他們給咱們騰個位置。要真有知道這許願石用法的人,讓他傾家蕩產來換它,他都會毫不猶豫。萬一混好了,哪位有權有勢的爺為了博你紅顏一笑點了天燈,我也能跟你沾光長長眼。”

我好奇問飯店裏點天燈為何物,乞丐大哥給我耐心講講,後來拿起愛瘋接個電話,聽說某處又有活動,趕緊就地拿出背包換了又臟又臭的乞丐服,當真把那小黑石留在我這裏。

乞丐大哥這個舉動讓我明白,他買這塊小石頭真的沒花多少錢,只是故弄玄虛。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這個石頭的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從張起靈第一次看見它的那個眼神得知,這米粒大的小石頭絕對非比尋常。民間關於它的傳說之所以那般漏洞百出,是因為心想事成這種事情,本身就太假。民間把它當個笑話傳,但又每個人都有點不勞而獲的幻想,有那麽一些相信它。於是假作真來真亦假,弄得就跟用開玩笑的方式告白,讓你傻傻分不清楚內中玄機。

我看著巷子裏乞丐大哥現在就開始一瘸一拐敬業地要錢,有點心疼他。就喊張起靈問他對這小黑石有沒有什麽想法。

張起靈一言不發,但我從他的眼神能看出,他對乞丐大哥的講述還是有所觸動。一方面涉及到他的家人,另一方面,也引起他對一些事情的記憶。我知道他多少會想起一些關於“心想事成”的東西,便借這個時刻,把我整理好的本子遞給他。接下來他連飯都沒吃,在書房裏估計把我寫的每一個字,都鉆研透頂。

他就這樣不吃不睡地研究我寫的筆記,關於我們的過往,張家的使命,霍玲的來源,終極的秘密。我看著心疼,喊他也不應。偶爾喝一些我給他泡的茶水。其實我的內心很是忐忑,我並不怕終極之類刺激到他。因為他沒有記憶,看我寫的就像看故事。但我不知道他看完以後,會發生什麽。他是否會義無反顧地重新走回昆侖山,去找西王母?是否會不顧一切地重新去尋找我記載的他的家族秘密,哪怕再次崩潰也在所不惜?

他在書房裏沈默,我在外邊煎熬。他不肯吃飯,我就買些點心給他。為了提起他的興趣我甚至去買了壓縮餅幹。看他終於吃些東西,才多少放下心來。

書房裏的燈亮了七天七夜。第八天的早晨,我看見張起靈在書房裏睡著。他看起來十分疲倦,清瘦了一些。我給他披上一件衣服,坐在他身邊發呆。

第十天,他終於走出書房。把筆記還給我。我們接下來都沒有說話。晚上吃完飯,我們一起坐在沙發上。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傷,上次這樣並肩坐在一起,張起靈就對我說:“我要走了。”

這次我抱著一線希望問他,既然都知道了,下面打算怎麽辦。並且簡單地勸他一句,如果家族的使命無法避免,在現世立個安穩之處也不是壞事。

張起靈卻搖搖頭,終於開口道:“通過你寫的筆記,我想起來很多事情。但我想起來的,與你記載的,有一點不同之處。”

我楞了一下,我已經盡量客觀地去寫,並無不實之言。張起靈搖頭道:“不是你寫的有問題,是我想起來的終極的真相,並不是這樣。”

面對我好奇驚訝的目光,張起靈說:“你寫的部分也有,但如果這是你知道的全部,那麽還欠缺了一點東西。那個乞丐拿來的石頭也讓我想起一些,那塊石頭還是如我所說,不是這個世界的物品。明天我回北京,吳邪也會去。”

我心一沈,果然他知道真相,了解了他想知道的全部,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誰也不顧。依舊是那樣決絕和殘忍。我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價值。他說他想起很多,那他不可能不想起我。但他還是要走,說明他對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但我打著哈哈說好,會幫他訂機票。歡迎他有空回來找我玩。不過我知道這又可能是一場訣別,只是我不想把離別弄得太不吉利。我沒有在筆記上寫我們之間的我自認為美好的瞬間,加上我平時對他已經說過我跟他只是鬧著玩,所以他應該不會再背負感情的壓力,會毫無顧慮地離開。我甚至一直都在笑。熱心幫他收拾行李,說明天送他去機場,表現得好像我希望他走。我都不明白我怎麽會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張起靈卻拒絕我送他,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他站在門外,背著行囊,就和來時的模樣相同。我以為他會頭也不回地馬上離開,沒想到他居然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段時間。我的臉都笑酸了,能看出他好像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下樓後我關上門,眼淚就洶湧而出。幸好他剛剛離開。如果他再多停留一會,我笑酸的臉就會哭出來。我會抱著他大腿求他別走,告訴他我愛他。好在局面還控制在他離開前的平穩狀態。

大約半個月之後,我收到一張來自北京的匯款單。讓我驚詫的是匯款單上的地址竟然是歸屬霍家的一處宅院。難道張起靈和霍老太太在一起?他的錢是從哪裏來的?不會被霍老太太騙財騙色了罷?

我一點也不擔心我的人身安全問題。我知道張起靈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我,不會把我的存在捅給霍家。我們之間的過往,終究成為我們兩人的秘密。他甚至想到保護我。不然他不會給我匯錢,不會寫真實的地址,也不會在匯款單附言欄裏寫上:“霍玲:保重。張起靈”。這樣有名有姓有落款。

不過自那以後,我有很久很久的時間,再也沒有張起靈的消息,也沒有再見到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哥:霍玲。。其實我想起你來了。。。但不知道怎麽辦好。。。(っ╥╯﹏╰╥c)

這段發生在陰山古樓和新月飯店中間。吳邪去北京找霍老太太,小哥也為了吳邪離開妹紙回了北京。後來小哥給妹紙的錢是解家和霍家夾喇嘛的錢。。。至於小哥怎麽提前要出來的,兔兔也不知道←_←大概是定金吧(陰笑)

小哥是不是對妹紙太好了?!快來表揚兔兔哇哢哢哢!!*罒▽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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