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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他在幹什麽……

“唉,也不知道彥博哥哥將來會娶一個什麽樣的嫂子,我希望他幸福!”這句話一停,枕邊就再也沒有聲音了,這姑娘睡著了!

黑暗中,我起床拿過手機,走到陽臺上。

夜幕下,整座城市安靜得醉人,也寂寞得醉人。

打開手機,在我的通迅錄裏,他的代號是“呢呢妹”,因為我不敢明目張膽把他的名字存下心,擔心有人不小心看到會起疑心。

我想給他發條短信。

可是,說什麽?

鐘總,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拒絕你的。

想了想,刪了重寫。

鐘總,那天你問我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因為我覺得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想了想,又刪了。

最後,我幹脆關了手機,回床上躺著,直到天快亮了才漸漸睡去。

安奕晨在第二天的演唱會上唱了一首歌,是陳奕迅的《紅玫瑰》:“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

我突然想到自己。

有人說,誰先愛上誰就輸了,我感覺自己占了上風,並理解了鐘彥博那天的落漠。

他的影子在我心裏揮之不去,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他的,不然我不會因為拒絕一個人後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這樣的拒絕,不像上初中時拒絕男生的求愛信,那時拒了也就拒了,不會想太多。

***

這次的全國巡回演唱會一共花了四個月。

再次回到公司上班後,我的地位像是一下子提高了,沒有人再敢對我頤指氣使,賢哥也不再提出要把我的一部分工作分出去了。

我的周圍全是恭喜和祝賀的聲音,雖然這樣的祝賀聲有一絲酸味。

我一直想知道鐘彥博現在怎麽樣了。

凡是議論他的聲音,我都特別留意。終於隱約聽到一些人在議論:

“聽說鐘總的媽媽仍然沒有放棄呢,仍然要他娶沈家的千金……”

“那鐘總還不肯就範呀?都逼成這樣了。”

“聽說鐘總有一些松懈了,前段時間有記者抓拍到他們一起吃飯了。”

“真的?”

“可不是,唉,估計鐘總喜歡的女孩沒什麽背景,否則為啥遲遲不現身呢?”

“不會是男的吧?”

“也有記者這麽寫過。”

“唉,要是男的,該多傷咱a市萬千婦女的心呀。”

“……”

安奕晨的32場演唱會算下來,整整為公司進帳一億,扣掉各種費用,他本人分到了近千萬,連我這個經紀人都分到了將近五十萬。

我喜不勝喜,從小到大第一次有這麽大的滿足感。

楊姿打探到我的收入後,非要拉著我去逛街。

安奕晨聽說楊姿約我逛街,竟頭一回沒有跟她唱反調,他說:“扶桑姐你就去吧,女孩子就是應該多跟女孩子玩,逛逛街,買買衣衣,把錢花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我拗不過他們,答應了。

楊姿跟我去的商場竟是a市赫赫有名的“貴族商場”,所謂的“貴族商場”就是商場賣的幾乎都是名牌,我來過幾次,只不過是幫安奕晨挑走地毯要穿的禮服,看著一套衣服就幾千上萬的,雖然不是花我的錢,但仍然覺得痛心。

人很少,商場內播著悠揚的鋼琴曲,我和楊姿一邊逛一邊聊。

“扶桑姐,你都分到五十萬了,要不今天就送我一件禮物好不好?”楊姿拉著我的手,撒嬌地說道。

我問:“你想要什麽禮物?”

“嗯,就一雙鞋,好不好?我爸控制了我的銀行卡,只讓我花自己賺的,我好久沒買鞋了。”

我問:“一雙鞋多少錢?”

“不貴啊,就一兩千吧。”

我果斷地答道:“不買!”

“扶桑姐,你別這麽小氣嘛?”

“一兩百還好,一兩千絕對不買,因為我是窮人,我的錢要自己留著用。”

楊姿見我這麽果斷,便要使出感情招:“扶桑姐,聽我媽說,我本來應該有一個姐姐的,但是我的姐姐才兩歲就被人抱走了,到現在都找不到呢,既然我都沒有姐姐了,不如你當我的姐姐好不好?”

我揪了揪她可愛的娃娃臉:“當你姐沒問題,但是鞋子我不會買。”

“哇,扶桑姐你果然夠個性,我喜歡!不買就不買,咱們只逛逛好不好?”

……

楊姿從這家店逛到那家店,一路看一路試。我知道消費不起,就連試的**都沒有了。百度嫂索|我從不曾擁有過

“小姿,你自己先逛著,我去個洗手間。”

楊姿說:“好,從這一直走,右手邊就是。”

“你還挺熟路的嘛。”

“來過好多次而已。”

……

我從洗手間出來,正想回頭找楊姿,卻在經過一家服裝店時,意外地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沈思晴,還有鐘彥博的媽媽何雪莉。

23、熟悉的身影

眼看她們就要轉身出來了,我連忙退後一步,走到另外一家服裝店裏,佯裝看衣服。

看著她們從眼前走過了,我才慢慢地從店裏走出來。

但是,不一會兒,我竟又看到了一個更熟悉的身影!

我的心撲通地加速跳了兩下!

——鐘彥博。

鐘彥博那高大的身影停在她們面前,接過何雪莉和沈思晴手中的大包小包,我還看到沈思晴還嬌羞地笑了笑。

才四個月不見,但鐘彥博身上卻有一種陌生感,他停在她們面前不知說了句什麽話,接著三個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不知為何,我的心竟難受得很!

是不是真的像公司裏面那些人議論的那樣,鐘彥博遲早會妥協,遲早會娶沈思晴?

還是因為我拒絕了他,他幹脆就把我忘了,娶沈思晴算了?

還是,他心裏喜歡的,其實還是沈思晴,他說喜歡我,不過是一時沖動?

……

梁扶桑,你真傻!你忘了你那個便宜老媽整天說男人不可信了嗎?

“扶桑姐,你在幹嘛呢?看什麽看得這麽專心致志的?”

楊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我身後了,她順著我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鐘彥博他們三個,她竟大聲地喊起來:“彥博哥哥,思晴姐姐,鐘阿姨,等一等。”

我:“……”

這姑娘是不是腦袋缺根筋嗎?不是被鐘彥博拒絕了嗎?還喊這麽大聲。

不遠處,聽到楊姿聲音的三人一齊回頭,鐘彥博也已看到了我,我想躲也來不及了!

沈思晴見到我們,高興地朝我們走來:“小姿,扶桑,你們也在這裏啊,我們正準備去吃飯呢,要不要一起?”

楊姿這才驚訝地說:“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思晴說:“別大驚小怪了,我和扶桑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我正想說不用了,楊姿卻答應了:“好啊,正好很久沒見鐘阿姨還有彥博哥哥了,一起吃飯正合我意。”

我說:“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沈思晴和楊姿一邊一個拉我:“去嘛,人多熱鬧!”

……

這是我長這麽大,吃過的最憋屈的一頓飯。

去的是一家高檔的法國餐廳,一直聽說吃西餐是要講究程序的,但我以前完全沒有研究過。

吃西餐對思晴和楊姿來說應是家常便飯了,所以她們以為我應該懂的,可我偏偏不懂,只好看著她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但這都不是什麽事,我覺得壓力最大的是鐘彥博就坐在我對面的位置,而他全程都冷峻著一張臉。

楊姿說:“彥博哥哥,幾個月沒見,你又瘦了很多。”

鐘彥博說:嗯。

楊姿說:彥博哥哥,那天我去找你,跟你說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鐘彥博說:小孩子不懂事,我不會怪你。

思晴問楊姿:“你都對彥博哥哥幹了什麽壞事?”

楊姿狡黠地笑笑:“秘密,不告訴你。”

其間我差點拿錯了酒杯,因為紅酒和白酒的杯子是不同的,我看了一眼旁人,好在沒人註意我。

用餐期間,我一擡頭,目光跟何雪莉的目光不經意撞上。

因為在場的人當中,就我跟她不熟,她便打量起我來。她的眼神是非常淩厲的,如果我再膽小懦弱一點,恐怕會被她這樣的眼神嚇得尿褲子。

我對她淡淡一笑。

她估計沒想到我也是挺有膽量的,竟還敢跟她笑,她便問了我一句:“剛剛思晴跟我說你叫什麽來著?什麽桑?”

我又是淡淡一笑:“梁扶桑。”

“哦,你家是開什麽公司的呀?”

她的話一問出口,思晴和楊姿都楞了一楞,楊姿說:“阿姨,扶桑姐是凱納的員工,家裏不開公司,她是經紀人。”

“凱納的員工,那我平時怎麽沒見過你?”

我答道:“阿姨,我只是一個經紀人,平時難得有機會接觸到老板,所以您沒見過我不出奇。”

她眉毛挑了挑,又問:“你都帶了哪些藝人呢?”

又是楊姿搶答:“安奕晨,就現在很紅的那個歌手。”

“哦,是安奕晨啊,看不出來你年年輕輕,倒挺有能力的,那你父母是做什麽的呀?”

這下,楊姿和思晴都搶答不了了。

但我仍然平靜地答道:“我父親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也沒見過他,我母親以前在賭場替人看場子的,兩年前出了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除了我媽,沒別的親人了。”

“植物人?那你現在的家就你一個人負擔著?包括你媽的醫藥費?”

我點頭:“是的。”

“安奕晨是最近才紅的吧?可是看你的年齡,你比楊姿大不了多少,你又沒有爸爸,又沒有別的親人,你當時是怎麽負擔你媽的醫藥費的?”

“……”我只遲疑了片刻,何雪莉那眼神就變了:“行了,不用說了,這個圈子的人我明白。”

何雪莉說完,便轉身沈思晴和楊姿:“思晴啊,你剛從美國回來,雖然四年游歷,但畢竟才步入社會,還有楊姿,你大學都沒有畢業,以後交朋友看準一點,不要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當成朋友,還不知道別人接近你有什麽目的呢。”

我突然不寒而栗。

而對面的鐘彥博也沒有要替我說話的意思。

也是,他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行,若他替我說話,那他媽肯定起疑心,所以他裝作不認識我就對了!

楊姿從臺下把手搭在我腿下,輕微搖了搖。

我看著她,她給了我一個笑臉,又搖搖頭,示意我放寬心吧。我對她笑了笑,裝作不在乎。

********

清晨,我意外地接到了莫醫生的電話。

莫醫生是媽媽的主治醫生,已經好久沒有給我打個電話,現在突然打電話,讓我覺得很意外:他說:“梁小姐,你什麽時候來一趟醫院吧,我想跟你談談你媽的病情。”

我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給牙刷上牙膏一邊問:“莫醫生,你又想勸我放棄嗎?我還是以前的態度,繼續給她醫。”

莫醫生說:“不,恰恰相反,是你媽病情有好轉的跡象了……”

我怔住了,兩年都是那個樣子,怎麽突然就好轉了?

我記得莫醫生說過,植物人需要不停地受刺激才會醒過來,最好有家屬有在旁邊陪她說話,說一些令她感興趣的事。前段時間有過一個新聞,一個植物人勸憑家人怎麽叫都不醒,後來護士拿了一百塊錢出來就醒了。

她是受了刺激的結果,還是我不放棄的結果?

醫院。

莫醫生和我就站在病床邊,他說:“早上我查房的時候,捏了她關節,發現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問:“那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要醒來了?”

莫醫生搖搖頭:“我很難保證,但前景是樂觀的。”

莫醫生四十歲左右,戴一幅金絲框邊的眼鏡,他扶了扶眼鏡:“如果真的想讓病人醒來,我建議梁小姐平時可以常來看看你媽媽。”百度嫂索|我從不曾擁有過

我苦澀地笑笑,看了一眼床上一動不動的人,說:“如果我常來,恐怕她就不願意醒了,還是算了。”

接著,我囑咐他:“莫醫生,麻煩你了,請務必堅持用最好的藥。”

莫醫生點頭。

莫醫生正要走出病房,我突然叫住了他,“莫醫生,等一等……”

他問:“梁小姐還有什麽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說:“我想咨詢一下,你們醫院如果要驗dna都需要哪些程序?”

……

24、你是空氣

莫醫生離開後,我又讓看護我媽的護工先出去一下,我想單獨和她呆會兒。

病房裏恢覆了安靜。

我坐在病床邊,看著我媽的臉色,以前臘黃的膚色,現在竟有了一點光澤,握著她的手,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我平靜地看著床上這個既把我養大,又恨不得我去死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媽,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喜歡聽什麽話,我就挑你喜歡的說了……”

“以前我讓我當模特,我就去當了模特,後來,你說讓我當個艷麗的模特,我沒有聽你的話,你氣得要打我;後來,你讓張姐幫我留意有沒有一些導演,可以送我去潛規則一下,讓我拍個廣告,當個演員,可是,我也沒有從了你的意思……”

“媽,你在這醫院住了兩年了,一天的費用是兩千多,你的護理工人一天工資三百多,你知道這些錢哪來的嗎?”

“沒錯的,我被潛規則了,我得到的錢都用在你身上了,你的心願算是達成了,所以,你真的可以醒來了……”

我開始有些哽咽,聲音也沙啞起來:“小時候,我每次問起爸爸,你都說我爸爸的墳頭草都比我高了,可是我不信,”,我擦了擦眼淚:“不如這樣,咱們一個心願還一個心願,請你醒來後,務必告訴我,我的爸爸是誰?”

“……”

床上的人沒有一丁點反應。

我又呆呆地坐了許久。

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別的女人在看著媽媽時也是嘰嘰喳喳的,我想,就算我媽醒來了,我和她也沒有什麽話題可聊。

“媽,我走了!”

盡管她不會有反應,但我還是跟她說了一聲,接著去走廊把護工叫回來。

經過醫生辦公室門口時,我停下來。

莫醫生剛剛交待過:“梁小姐,若你真的想做dna鑒定,可以在下班前來我辦公室一趟。”

躊躇了一會兒,我終究下不了決心,便離開了醫院。

……

凱納集團。

賢哥一來就語氣怪怪地跟我說:“扶桑,看來你這一次真的立了大功了,鐘總現在都想見你一面了。”

我心一驚,但好在賢哥只是以為我受寵若驚了,略為不滿地說:“剛剛鐘總的助理打電話下來,說讓你上總裁辦公室一趟,你上去一趟吧。”

我問:“那……有沒有說是什麽事?”

賢哥身為經紀部的部長,可鐘彥博卻越過了我的上級直接要見我,我猜他心裏定是不舒服。

他說:“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說不定是升職加薪,命令你為副部長呢,如果是這樣,那你真要好好幹了,去吧。”

我乘電梯上到25層。

總裁辦。

凱納集團近兩千名員工,加上流動的藝人,雖然同在一幢辦公大廈上班,但是能遇見鐘彥博的機會不多,能去他辦公室的機會就更不多了。

鐘彥博的助理keven認得我,見我來了,禮貌地走過來:“梁小姐,鐘總就在裏面,請你直接進去吧。”

我推開門。

幾乎被眼前的辦公室震懾住了,近三百平方米的辦公室,中間竟有一座魚池假山,假山有小型的噴泉,也有潺潺的水聲,紅色、黑色、黃色的金魚在池裏游來游去,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鐘彥博的辦公桌就面對著這魚池假山,他的辦公桌不大,可背後卻有一道很大的一道背景裝飾,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我懂這其中的寓意。用中國風水學來說,就是後有靠山,前有水,因為氣乘風而去,遇水而止。

背景裝飾前,鐘彥博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盯著電腦顯示器,連我進來了也沒擡一下頭。

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鐘彥博也沒有擡頭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氣。

25、畢竟你也付出了身體

我想,也許他是因為工作太專心了,沒註意我進來吧,於是我往前走近了一點,站在假山邊上,“鐘總,您找我?”

他這時才擡頭看了我一眼,接著指了指右手邊的沙發,示意我坐在那裏等他。

我便走過去,坐下了。

可一坐就過了半小時,鐘彥博的註意力仍然集中在電腦面前,似乎完全把我忽略了。

期間,他的助理小艾進來遞送了一份文件給他,他擡頭接文件,又跟小艾接待了幾句話,但仍然沒有看我一眼。

我等得有些發怒,可沒辦法,誰讓他是老板我是員工呢?

……

好,反正你對我視而不見,那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會管我的是吧?我站起來,在假山周邊走著,數水裏有多少條魚,數假山由多少塊石頭組成,再數噴泉的噴水頻率……

偶爾也看一眼鐘彥博,男人專心做事的樣子果然是吸引人的,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時不時敲打一下,深邃的眼睛有時皺著,有時舒展,偶爾會聽到文件發出的聲音。

一小時後,鐘彥博才終於有了反應,“扶桑,你過來!”

我走到他面前。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問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繼續我們這種契約的關系?”

我抿了抿唇:“鐘總上次不是說還沒有玩夠我嗎?您說我沒有選擇權。”

他看著我:“如果我今天給你選擇權呢?”

我苦笑一下:“原來鐘總專門找我來是談這個。”

以前常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動情也只是一時。幾個月前還說喜歡我,向我表白,現在還不是在母親的壓迫下選擇了跟我了斷關系?

想到那天吃飯時,他媽媽看我的眼神,還有他冷漠的態度,我便來氣,也深知和他的關系不能長久,我說:“若鐘總真的願意把選擇權交給我,那我願意離開你的庇護,從此和鐘總只有老板和員工的關系。還有,這兩年來你給我的錢,我也會如數還你。”

他的目光灼灼:“不,錢不用還了,畢竟你也有身體上的付出!”

聽到“身體上”這三個字,我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強烈的恥辱感。

果然,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都要互不相見了,臨了還要踩我一下。

我反唇相譏:“既然鐘總不肯接受我的錢,那我就不還了,就當我的勞動所得吧,畢竟召、妓還要錢呢。”

他卻也緊咬我不放:“只怕你還了我的錢之後,沒錢治你媽又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拜托你有點職業道德,哪個妓、女被玩了還要還錢的?”

我被氣得發抖,卻也只能極力保持平靜:“請問鐘總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你下去吧!”

“……”

我氣乎乎地回到辦公室。

賢哥似乎一直在等我,一見我回來,便迫不及待地問:“小梁,鐘總找你上去有什麽事嗎?”

……什麽事?

我當然不能把事實告訴他,但當時又氣在心頭,一時沒找到借口,便沒有回答,只能楞楞地看著他。

這時,另一個經紀人珍妮帶著嘲諷說:“賢哥,人家怕是得到了老板的重視,不肯搭理我們這些底層的小人物了。”

賢哥苦笑一下:“小梁,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回到辦公座位,還隱約聽到那邊的人在議論:

“帶紅了一個藝人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呀?在這裝什麽蒜,人家安姐手底下那麽多紅人,怎麽沒見人家亂誇自己呢?”

“就是,我早就聽說她跟某個大老板睡過,想必是鐘總看在那個人的面子上提拔她了吧。”

“唉,靠賣肉得來的東西,我們才不稀罕。”

“……”

我來氣了,把桌上的文件夾一摔,在“啪”的一聲響之後,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下來了,所有人楞楞地看著我。

我走了出去。

……

就這樣忙忙碌碌,又過了了半個月。

有一天,路過一處洽談室時,我突然看到一個很眼熟的人。

沒錯,就是他。

廣告導演譚偉。

膽子裏浮現出兩年前的情景。

那天,我哭著找到張姐家,“撲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

“張姐,我媽她……”

張姐扶我起來:“扶桑,你媽的情況我知道,可是你找我,我也沒辦法啊,雖然我和她認識了這麽多年,但該幫的我都幫了,你若是早聽你媽的,找個有錢男人……也許就不用像現在這麽辛苦。”

我仍是跪著,那一刻,一顆心涼透了:“那麽,請張姐幫我。”|.

……

幾天後,張姐興奮地找到我:“扶桑呀,這次我幫你物色了一個好金主,是一位著名廣告導演,就是拍某品牌衛生巾廣告的那個,可有名了,人家一看你的照片就滿意,說是先見一名,若滿意的話,一個月給兩萬,再讓你接拍電視廣告,這樣你媽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

張姐安排我和譚偉在餐廳吃了一頓飯,才見面,譚偉眼前一亮,飯吃到一半,他就說:“今晚宏駿酒店1709見。”

那天,我為了鼓足勇氣,喝了半瓶二鍋頭才敲開1709的門,進去不久,我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醒來後,躺在我身邊的人是鐘彥博……

他說,你進錯房間睡了我,反正我對你挺滿意的,不如你就當我的女人吧。

……

26、拜你所賜

譚偉他們正在跟一個經紀人洽談廣告,我一直等到他們洽談完了,才突然叫住正準備離開公司的譚偉。

“譚偉?”

他轉身見到是我,這名廣告界的才子眼裏竟流露出一絲恐懼。

他竟然轉身就走。

我急忙追上去,“譚偉你等一等,我有事要問你!”

他四十五左右,身材已經發福,腆著肥大的肚子當然跑不過我,不一會兒就被我追上了。

他停下來,厭惡地看著我:“你有什麽事?”

我左右看了一下,四周都是走來走去的職員,我說:“可不可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說幾句話,保證不耽誤你多少時間。”

凱納大廈附近的咖啡廳,譚偉坐在我面前,仍然是一副不自然的樣子,不時擡手看看手表。

“梁小姐,你有什麽問題趕緊問吧,你以前就耍過我一次了,我可不想再被你耍第二次。”

我問:“你確定是我耍了你,而不是你耍了我嗎?”

他一臉鄙夷地說:“當年說好了你在酒店等我,可我半路就被人攔截了下來,還被狠狠地打了一頓,”他竟站起來,撩開衣服,指著肚子上一道傷疤說:“看,這就是拜你所賜,那幾個人不但把我打了一頓,還警告我,讓我不要再打你的主意!”

我驀地楞住了!

我一直以為當年是我喝醉了酒進錯了房,誤睡了我好朋友的男人,可這一切竟是一場刻意的安排。

譚偉還問我:“梁小姐,你明明身後已經有了比我更有錢有權的男人,為什麽還要招惹我呢?你知道我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下得了床嗎?在那期間,我損失了幾十萬!”

我“騰”地站起來,丟下一聲“對不起”便直接沖出了咖啡廳。

“凱納”集團,我不知怎麽回事,竟直接沖到了25層。

總裁辦公室。

“keven,我有事想見鐘總一面,你能不能進去通報一聲?”

keven一見是我,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梁小姐,鐘小姐讓你進去。”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我,一進這間辦公室,便像一只蔫了的茄子。

鐘彥博仍然坐在那巨大的背景裝飾前,仿佛一個俾睨天下的天子。

這次他沒有讓我等太久,我一進來,他便問我:“有事嗎?”

他的聲音很沙啞,還伴著幾聲咳嗽。

“你病了?”我沒想到我問的竟是這一句。

“不用你管,你有什麽事嗎?”

我的手抖了抖,這樣的冷漠的鐘彥博,讓我心痛了一下,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所處,像一個被人遺棄了的孤兒。

我緊張地抓了抓褲子,“鐘總,記得在思晴的接風宴那天,你跟我說讓我不要愧疚,但是當時你的話沒有說完,鐘總,你當時想告訴我的是,當年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並不是我喝醉了酒走錯了房間才誤上了你的床是嗎?”

他又咳了一聲,接著平靜地說:“沒錯,的確是我做的。我事先知道你跟譚偉的交易,所以我把你調了包。當年我想幫你,但如果我直接給你錢,你一定不願意接受,所以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

“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我低著頭。

“你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嗎?”

我擡頭看著他。

“所以扶桑,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沈思晴的,這一切是我安排的。”

“鐘總……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也看著我,似乎一直在等我的下文。

我說:“鐘總,我沒別的事了,先回辦公室了。”

他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一下。

“好,下去吧,”他咳了一聲,繼續埋頭工作。360搜索.我從不曾擁有過更新快

我悻悻地退出來,情緒無比覆雜,心口像是積壓了一團情緒,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無法呼吸,卻又找不到地方釋放。

從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周圍人或鄙夷或同情的的目光中,還有我媽的訓斥與打罵聲中。後來我上了小學,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認識了一個教圍棋的老師,他沒有收學費便教我下圍棋,當時我對他已感激不盡。

但我沒想到,鐘彥博竟也在背後為我做了這麽多事。

****

第二天,我一回到公司,賢哥就把幾個非常得力的經紀人召到一起,其中還包括了我這個“傳說鐘總很看好”的人。

賢哥說:“昨天聽說鐘總扁桃體發炎進了醫院,還做了扁桃體割除手術,其他部門的老大都去醫院看過了,我們部門也不能不去,我就帶你們幾個去吧。”

鐘彥博生病了?

27、不要這樣

一共五個人,每人湊了三百塊錢買了個果籃就去醫院了。

巧的是,鐘彥博所在的醫院竟是我媽住的醫院。

他的病房在三十層,超級vip病房,整層樓只有兩間病房,鐘彥博在左邊的那一間。

keven守在病房門口。

賢哥上去跟keven打了個招呼,說明來因,keven那張冷酷的面癱臉動了動:“禮物我就代鐘總收下了,但是你們人不能進去,鐘總需要安靜。”

賢哥臉上掛不住:“那鐘總怎麽知道我們來過?”

keven拿出一張紙和筆交給賢哥:“把你們所有人的名字登記在上面,然後放到你們的禮品中去,鐘總會看到你們的心意的。”

也只能這樣了。

下電梯的時候,我跟賢哥還有那幾個同事撒了個謊:“我媽也在這間醫院,我想去看看我媽,你們先回去吧。”

賢哥說:“要不我們也去看看阿姨?”

我連忙搖手:“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

半個小時後,我一個人又走回到了鐘彥博的病房。

keven仍在門口守著,戴一幅墨鏡,真不知他究竟是助理還是保鏢。

我遲疑地走到keven面前,對他笑了笑:“keven,我不進去,你告訴我鐘總的病情好嗎?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keven卻說:“那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進去問問鐘總。”

不一會兒,keven竟說:“梁小姐,鐘總讓你進去。”

我忐忑地走了進去。

偌大的病房內,鐘彥博正一個人半躺在床上玩ipad,我走到他身邊,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看著他憔悴的樣子,我不勉感到心疼。

他喉嚨說不了話,便在ipad上打開記事本,打了幾個字:“為什麽來看我?”

我拿過他的ipad,寫了一句:“看看你的病情。”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用ipad寫道:“你搶我的ipad幹嘛?你又不是能說話。”

我:“……”

接著,他又寫:“你擔心我?終於發現你喜歡我了,是不是?”

我睜著眼睛看他。

他又寫:“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驀地,積壓在我胸口的那團情緒竟一點點融化,多個月以來的郁郁不樂,如同積壓已久的融漿,發熱、燃燒、噴發……最後化成了淚水。

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我點了點頭。

他眼前一亮,快速地用ipad寫道:“你確定?只要你點了頭,你我這輩子就是纏在一起的兩根繩子,想解也解不開了。”

我拿過他的ipad,一筆一畫地寫道:我確定喜歡上了你。

鐘彥博欣喜。

他把ipad扔到一邊,一把將我抱上床來,雖是vip病房,但床也小得可憐,我想推開他:“鐘總,不要這樣,等會有醫生和護士進來了。”

他不管,霸道地把我壓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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