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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畫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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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市局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郵件內容只有一句話:

金氏集團董事長獨子金子穆是兇手。

附件為一份音頻文件,裏面只有兩句話:

“是我!是我把劉彤推下山的!”

“劉彤那婊.子假清高,少爺我都做到那地步了她還不肯從我,我就和她在山邊發生了爭執,那婊.子拿防狼噴霧噴我,我吃痛,就隨手把她推了下去!”

“查到郵件發送的IP了嗎?”

收到通知的鄭東風匆匆趕來,卻聽工作人員對他說:

“發送郵件的人使用的是一種遠程操控軟件,發送路程被全程加密,以現在我們的技術很難找出發送郵件的IP地址。”

鄭東風:“音頻裏說話的確定是金子穆本人嗎?”

“這需要做過比對才能確定。”

鄭東風咬牙切齒:“那就去把金子穆這孫子抓來作比對。”

“鄭副!”

那人想要提醒鄭東風,抓人是要申請抓捕令的,可是鄭東風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下樓,不一會兒就聽見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鄭副應該是個有分寸的人吧?

那人只能心存僥幸地這樣想著,這個月的檢討已經寫了很多了,拼拼湊湊好幾萬字,再要寫,他都有辭職的沖動了。

金子穆被襲擊的地方是一個死角,幾乎沒事是不會有人去那裏的,加上監控攝像頭被毀壞,一直到第二日中午,他自己醒過來,都沒有人發現金子穆在那躺了一個晚上。

“嘶——”

被匕首割破的地方已經結了痂,但是因為一晚上躺在堅硬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嬌生慣養的金少爺,腰折了,一站起來,就有一股錐心一般的痛傳來,痛得他差點又要跪在地上,從兜裏翻出手機,對著司機就是一頓大罵:

“你這吃幹飯的孫子,你少爺我被人偷襲了,你還在哪裏逍遙快活呢!”

對於金子穆夜不歸宿這件事情,司機早已習以為常,從前時候還會多嘴問一句他在哪裏歇腳,等被金子穆痛罵了幾次不識好歹、沒眼力見後,司機也就不再多嘴問這些。

本以為昨天晚上,金少爺應該又是同以前那樣,去了哪裏的溫柔鄉,卻不想,這次不是溫柔鄉,是刀子坑。

等司機匆匆趕來,接金子穆去醫院的路上,又是被一同狗血淋頭地痛罵,車子停了,金子穆也罵得累了,一瘸一拐地走下車,已有醫護人員接到通知等在了門口。

其中有一個護士是個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金子穆這廝,已經半身不遂受了傷,卻還有閑情逸致對著人姑娘拋媚眼。

這家醫院是金氏集團投資的私人醫院,所有人都知道金子穆是少爺,這姑娘被金子穆調戲了,卻紅了紅臉主動上前一步,扶著他躺上了擔架。

司機冷眼看著金子穆的舉動,卻並無任何的神色變化,好像就是看著一棵白菜一般,稀松平常。

拍片的結果顯示金子穆是腰椎間盤凸出,醫生給他綁了個護腰,神色怪異地囑咐道:“金少爺,近段時間在房事這方面還是要註意一下,還年輕,以後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金子穆年紀不大,卻因為縱欲過度而隱隱有腎虧的跡象,醫生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大自然,金子穆倒是不怎麽在意,隨口應付了兩句,便問:

“剛才那護士呢,讓她過來給我打針。”

孺子不可教也。

醫生抽搐了兩下眉頭,轉身離去,卻聽金子穆這廝還在後頭大喊:“別忘了讓那護士過來。”

“金少爺果然年輕氣盛,精力旺盛啊。”

醫生前腳走,鄭東風後腳就聞訊趕到了金子穆的病房。

金子穆打量著身前的這個男人,挑了挑眉道:“你是誰?”

鄭東風掏出自己的執法證,在金子穆跟前晃了一下說道:“金子穆先生,我們現在正在查美院導師劉昭被害一案,劉昭有一個女兒叫做劉彤,去年從黃山墜山身亡,據說當時你是同行人員之一,我想向你詢問一些事情。”

金子穆的表情有點不大自然:“劉彤都死了多久了,怎麽還沒完沒了地糾纏不休,我說了,劉彤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沒關系!再說她爸死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連她爸長的扁的都不知道,我警告你啊,你們警察要是再這樣不斷騷擾,我就讓人起訴你們了!”

鄭東風:“不斷騷擾?你是說,自從劉彤死後,就一直有人就這件事情騷擾你嗎?”

金子穆:“我拒絕回答你的所有問題。”

說著,金子穆按下了病床邊的警報器,很快醫院的安保人員就過來了,金子穆指著鄭東風沖那幫人大罵:

“你們怎麽幹事的,連人進來了的都不知道,小心我炒了你們!”

那群安保人員戰戰兢兢地上來請鄭東風離開,鄭東風雙手抱胸猶如免費看了一場跳梁小醜蹩腳的喜劇片,臨走之前將寫有自己電話的便貼紙貼在金子穆的病床上 :

“金子穆先生,你不承認不代表就能夠否認發生過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是你能夠主動自首,興許法律還能酌情減刑,讓你在裏面少受幾年苦。”

從金子穆一開口,鄭東風就已經確定了,早上那封匿名郵件裏的音頻錄像,就是金子穆的聲音。一離開醫院,鄭東風就將方才自己在病房裏錄下的同金子穆的對話傳回了市局。

“這是金子穆的聲音,比對結果出來以後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去申請抓捕令。”

紈絝少爺金子穆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惹上了大麻煩,怒氣沖沖地罵了一頓,摔壞了病房裏的花盆三只,又轉眼就忘了這事一般,廝混在一群護士中間,連他老爹金殊義來了都沒有註意到。

直到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退出了病房,金子穆才註意到金殊義烏雲密布的那張臉。

金子穆:“爸……你怎麽來了?”

金殊義:“你立刻收拾東西,去澳大利亞。”

金子穆:“去澳大利亞?好端端的幹嘛叫我去那裏。”

金殊義:“你自己捅出的簍子,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金殊義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有給金子穆一個大耳刮子,人都說兒女是討債鬼,那金子穆簡直就是討債鬼中的極品,沒有哪天是不惹事的,惹出的事一件比一件棘手,要不是自己在那裏有眼線,恐怕就要天天去牢裏給金子穆噓寒問暖!

金殊義伸手將金子穆從床上拽了起來:“東西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你要是不想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的話,現在就給我上飛機去澳大利亞!”

金子穆的腰受了傷,被金殊義那麽一拉,完全使不上力氣只能任憑被拉走,奈何草包金子穆,喋喋不休,一手扶著腰一邊還不明所以地問道:

“爸,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我要去坐牢?”

金殊義“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人偷襲了?就在剛才是不是有個警察來找過你?”

金子穆:“啊……是啊,那又怎麽了?”

金殊義:“你昨天說了什麽還記得嗎?”

金子穆腦子一片空白,昨天好像有個美女把自己帶到了樓梯口,至於說了什麽,這個美女長得什麽模樣,金子穆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金殊義一臉恨鐵不成鋼:“你被人錄音了,承認你就是殺劉彤的兇手!”

金子穆腦袋一懵:“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承認?”

金殊義:“先別管這個,針對你的抓捕令應該很快就會下來,在那之前,你先離開中國。”

不由分說,金殊義就把金子穆塞進了車子裏,伴隨著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很快就開離了醫院,往最近的機場去了。

音頻比對的結果出來了,那就是金子穆本人的聲音,鄭東風剛剛打出抓捕令的申請,還沒等來回覆,那個陌生IP又發來了一封郵件:

金子穆即將於AG機場乘坐12:15分的飛機離開中國。

出境,這是很多犯罪的人會選擇的出逃路線,因為一旦離開境內,由於地域和種種原因的限制,再想要抓到人的可能,就幾乎是微乎其微。

鄭東風當即就下令,讓出入境限制金子穆處境,同時聯系了AG機場,在機場內對金子穆進行及時抓捕,但是由於缺少抓捕令,機場的人表示要申請領導指示,鄭東風氣得將座機摔在地上,拿起車鑰匙叫上小齊和實習生,就開著車子飈速去了機場。

機場內,金子穆拿著護照和機票還一臉茫然的模樣,腦子裏還在想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怎麽就會承認殺了劉彤還被錄了音?

昨天燈紅酒綠的畫面一一閃過,金子穆絞盡腦汁也只能想起好像是個從未見過的美女領著自己出了包廂,那個美女長了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有一對虎牙很明顯,可是究竟是誰,長得什麽模樣,金子穆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再要仔細想,太陽穴就突突猛跳,弄得人頭疼欲裂。

“少爺,要登機了。”

隨行的人來提醒金子穆已經到了檢票登機的時間,金子穆應了一聲拿起放在身邊的外套,才走了沒有兩步,便有人突然沖上來,實習生和小齊,一人一個抓住了金子穆隨行的兩個保鏢,鄭東風則掏出身上的手銬,準確地將自己和金子穆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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