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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主角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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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諶眼瞳微顫, 氣息灼熱,牢牢將人抱在懷裏。

“有了你,我才有了魂。”聶嘉實在是愛極了他, 時時刻刻都忍不住向他表明自己的情意。他握著時諶的手指摩挲關節處的刀繭, 溫柔的聲音響在他耳畔,撩人心弦。

時諶反手將他的手包在掌心,將唇貼在他耳側輕吻, 灼熱的呼吸盡數湧進他頸窩中, “我以前從未想過能得到你。”

過往的十八年,他伴著小國君一天天長大, 不是不敢奢望,而是從未有過任何僭越旖旎的念頭。此時無盡的愛意情愫,都始於兩月前剛回涿鹿城時往玄武臺上看的那一眼,這份感情來得湍急而激烈, 毫無預兆,幾乎讓他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自處。幸好,他的王似乎同他一樣。

真正有了魂的人是他。

聶嘉窩在時諶懷中同他耳鬢廝磨了好一會,互訴情意,像兩只相濡以沫的野獸。

“這是什麽?”兩人聊罷,時諶的註意力才被腕上早已經被自己體溫焐熱的冷鋼護腕拉回來。

他擡腕一看,聶嘉嚇了一跳:“小心!”

機括被時諶的內勁觸發, 一枚鋼針瞬間激射而出,時諶反應迅速猛地偏頭躲過,只聽鏗地一聲, 身後博古架上的青銅鴛花熏爐已經被射穿了。可以想見這如果是個人站在那裏,必會死得無知無覺,瞬間便斃命。

聶嘉嚇得臉都白了,摁著時諶的手呼吸都在發抖。

“我沒事。”時諶連忙在他後心順了順安撫著,隨後才仔細端詳這精致卻又不起眼的小東西。

“這是給你防身的,其中的暗器可重覆補充。”聶嘉給他解釋道:“司空寒重生,對你我恨意滔天,他如今已經知道玄甲的存在,會想法子對付你。還有這個。”說著他跳下地,從一旁的書櫃中拿出一把十分簡約輕便的十字弩捧到時諶面前,擴開弩擔,將一支漆黑的箭矢裝上對著剛才的熏爐就扣下扳機。

箭矢激發,小巧的熏爐被箭矢穿身而過,在架子上卻紋絲不動只留下一個孔洞,可想而知這小小的十字弩爆發出的威力有多巨大,就算是十六勁的重弓恐怕都比不上!

時諶驚詫了一瞬,看著小國君亮晶晶的眼眸,心裏便只剩下滿腔溫柔的情緒,他的王在想盡辦法的保護他。

“無需擔心司空寒,就算沒有他,為了你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時諶執著他的手深情而鄭重的望著他。

司空寒他自然是不放在眼裏的,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和聶嘉之間雙方對彼此的一往情深和擔憂。

“真乖。”聶嘉抿唇而笑,跳起來獎勵他一個吻。

時諶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此物殺傷力甚大,可交由軍機處批量打造武裝軍隊,屆時輕易便可攻破大齊戰線。”

聶嘉卻搖頭道:“燕國鐵礦資源有限,每年補充前線消耗的刀槍箭矢已經很吃力了。況且如今聽命於我的軍隊有多少?武裝玄甲和你麾下鐵騎便足夠了。”

時諶勾唇咬著牙冷笑,像極了一頭嗜血的猛獸:“燕國沒有的,我都去替你搶來,誰有便去搶了誰。”

不只是燕國,整個天下都是貧瘠荒涼的,為什麽各國烽火連天戰亂不斷,還不是為了爭搶各種有限的資源,獨霸天下,只能靠打仗來爭奪或消耗,誰能贏誰就是霸主。

在這樣的局面下,區區司空寒已算不上是回事了。

很快年節就到了,冰雪消融,王宮雖依舊蕭條,赤雲宮卻處處掛滿了紅綢剪紙,宮人來往忙碌,熱鬧喜慶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王娶親了。

赤雲宮年節氣氛濃厚,整個涿鹿城卻還是驚弓之鳥,人心惶惶得連年節這樣隆重的節日家家戶戶都不敢操辦,匆匆吃過一頓豐盛膳食便罷了,毫無生氣猶如死城。

初春,天氣漸暖,聶嘉脫去了一身厚重的衣袍,風中還帶著些許寒意的時候他就已經天天穿著單衣到處跑了,別說冷,因著幾個月來一直跟著時諶練習武藝的原因,一天中額發常常都是被汗水打濕的狀態,熱得連單衣都不想穿了。

他又長高了不少,不過一季的功夫過去,同時諶站在一起的時候不用再蹦起來,踮著腳尖便能吻到他的唇。身姿如松竹,頎長清貴,若是持劍站在日光下,遠遠看去那股傲然的氣勢一眼便能令人折服,誰能想到三月前他還是一副病弱得隨時會短折的模樣。

玄甲們可欣慰了,要是他們統領不是動不動就爬龍床欺負大王,他們還不敢攔,他們會更欣慰!

春季中旬的時候時諶惦記聶嘉一直待在王宮會心煩,便帶他出去打獵游玩,玄甲隨同左右。

聶嘉玩得十分盡興,一箭射中了一頭白虎,他將虎牙拔了下來,晚上回去又叮叮當當了一番。翌日早上時諶醒來時便察覺到脖子上多了一串東西,拿來下一看,是一顆冕旒上極為珍貴的紅珠,兩側環抱著白天小國君親手拔下來虎牙。

時諶楞了好一會,摸著紅珠,似乎還能感覺一絲小國君昨夜仔細雕琢時的餘溫。他心裏一片柔情,撫開聶嘉的額發忍不住在他眉心輕吻了一下,聶嘉睜開眼睛惺忪地看他一眼,腦袋一拱就鉆進他懷裏繼續睡了。

其他玄甲看到這一幕可真是要酸死了,一個比一個憤憤不平,憑啥統領有珠子他們沒有?憑啥統領有虎牙他們沒有?要、要不是打不過統領,他們早把人拖出去圍毆一頓了。幸好軍機處把護腕和十字弩造好送進了王宮,聶嘉喚了玄甲來領,覺得終於得到大王禮物的玄甲們才紛紛平息了眾怒。

整個春天聶嘉幾乎都是在時諶身邊度過的,練刀騎射,談情說愛,閑著沒事就在書房叮叮當當搞點小玩意兒,總之就是不上朝不看折子,全推給了時諶。

他無心朝政,況且燕國的朝堂動向也沒什麽值得他留意的,一個戰火紛飛中茍延殘喘的小國,朝堂裏鬧出什麽動靜都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春天就這麽過去了,春末,雲麾將軍率西北軍大捷回城,聽說靜王殿下也回來了,涿鹿城的百姓們歡呼雀躍不已,紛紛湧到城門迎接。

半年的時間,靜王君長悅的名字已經是西北軍心中神祇般的存在,戰場上刀劍無眼,死傷一片,處處都充斥著陰霾,軍隊中人人都提著頭顱熬過每一天,指不定轉眼就掉了,命也沒了。是靜王殿下給了他們生的希望,無論多嚴重的傷,只要不是當場斃命及時送到靜王殿下面前,便有八成希望活下來。

靜王殿下醫者仁心,救人無數,已經完完全全被西北軍當成了守護神。

僅次於靜王君長的便是近來勇猛無匹連雲麾將軍都甘拜下風的左先鋒杜宇賢,按照這樣的勢頭,西北軍擁護靜王或者杜宇賢為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尤其是進城時,西北軍看著昔日他們心中的戰神被掛在城墻上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首,心裏對暴君的仇恨便更加濃烈了。

此時名為杜宇賢的司空寒騎在馬上,目光赤紅地看著城門上的屍體,握著韁繩的五指幾乎要生生扼斷!

“祁豐……”司空寒看著自己屍身旁那具已經被鷹鳥啄食完的骷髏,眼底逐漸沁出一層薄淚來。

他早就知道暴君殺了自己舊友,此時親眼再看,不禁心中悲痛萬分,恨意滔天!祁豐做錯了什麽?只不過是幫他求情安葬,便就招來滅頂之禍,死後竟也不得安生要跟自己一樣懸掛城墻受辱!絲毫不念及他為燕國立下的汗馬功勞,有如此暴君,燕國亡矣!

君長悅在一旁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心中強烈的仇恨,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堅定地看著他道:“此番回城,你切莫沖動打草驚蛇。他身邊暗衛林立,你我都不是對手,我們已經吃了一次虧,一定要謹慎。”

“我明白。”司空寒向他投去一道溫和下來的目光。

“我會幫你的,哪怕不是為了你,只為了百姓和燕國的存亡,也不會再對他留一絲仁慈。”君長悅低聲說,用力握著司空寒的手,感受他身上的體溫和生命力,才不會因為城墻上的屍首惴惴不安。

他沒死,他還在。君長悅動容不已,尤其是在城墻的枯骨下望著身邊的情郎,那股激動欣喜才更加久久不能平靜。

西北軍大捷,百姓還是像上次那樣夾道歡迎,卻不像上次那樣噤若寒蟬,而是歡呼不斷。甚至有樓上的姑娘大膽地將香囊拋向軍隊,砸中了哪個士兵的盔甲,換來一道憨厚羞澀的笑容。哪像那次南夷歸來的鐵騎,一個比一個的麻木冷血,叫人看著就害怕。

聶嘉知道司空寒回來了,也沒去理會,等著雲麾將軍和君長悅領著人進宮面聖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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