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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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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強硬

“你,你這樣做會遭報應的,我跟你沒完……”葉秦氏跳起來大罵道,這個可惡的孫媳婦,當初她就不該讓她進門。

她沖到林瓏的面前,想要仗著長輩的身份教訓林瓏一頓,真的豈有此理?她的眼裏還有她這個長輩?

林瓏突然騰出一只手來抓住她還不及揮起來的手,語氣森冷道:“老太太,該適可而止了,如果你再倚著身份惹事生事,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

最後不客氣地甩開這老太婆的手,看著她跌坐在椅子裏,一臉的難堪與不可置信。

外院還沒來得及被扯遠還在喊冤的下人看到這一幕,雖然沒聽得太清楚林瓏說了什麽,但是看到老太太如鬥敗的公雞,心知真是大勢已去了,她們的喊冤聲漸漸沈了下去,如果再喊,大奶奶一發狠發賣了她們,那就真的前途未蔔。

院子裏變得靜悄悄,包括屋裏也靜得很,好半晌,葉蔓籽率先笑出聲來,是她家大嫂厲害,把這個討人嫌的祖母治得夠嗆。

祖母身邊的人一向沒人能動得了,她的親娘當年為了她也來過這招,但都被祖母擋了回去,最後還是一頂孝帽壓得她親娘不得不繼續侍奉祖母。

這笑聲是對葉秦氏的嘲諷,她的目光一轉,瞪視這個不知禮數的孫女。

林瓏也看了眼葉蔓籽,葉蔓籽這才摸摸鼻子,停下大笑聲,好吧,在這個時候當面嘲笑葉秦氏會被人誹議,她還是收斂一點為好。

林瓏搖了搖頭,這個小姑有時候太過於隨性,葉鐘氏生的四個子女性子都不同,差別甚大。她重新看回葉秦氏,“祖母,我婆母那兒還抱恙,這就不打擾祖母了,等會兒管事娘子會帶新人來侍候祖母……”

“你給我滾——”葉秦氏大喝出聲,這般假惺惺,她看了就反胃。

林瓏卻不為所動,反正這祖母是秋後的蚱蜢,也不能蹦跶多少天。她抱緊兒子給葉蔓籽使了個眼色,施施然地轉身就離開。

葉蔓籽笑嘻嘻地起身,跟在林瓏這長嫂的身後,沒再回頭看向這個昔日最倚賴的祖母。

一出了這院子,葉蔓籽看了看門口處,“大嫂,我們要不要派個人來看門口?不然我怕她會去找祖父告狀……”

現在除了祖父與兄長之外,能壓得住這長嫂的幾乎沒有,連她爹葉明恂也不行。

林瓏哄著懷裏的孩子,在上騾車之前回頭看了眼這門口,“不用。”

她才不怕葉秦氏去告狀,在葉蔓君未婚夫死了的消息之下,全府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氛,葉秦氏如果還要再鬧,那就是不識大體,不顧及親孫女的幸福,她這老太太的面子就全都丟光了。

葉蔓籽還是有幾分擔心,不過既然大嫂說不用,她也不好越俎代皰,母親之前暫時把管家權交給了大嫂,自然是大嫂說了算。

騾車才駛出沒多久,果然有人來報,說是老太太出了院子直奔老侯爺的住處。

林瓏揮揮手,表示知道了,嘴角微微上揚,她還真的高估這個葉秦氏,算了,既然她要找死,她何必攔著?

“大嫂,祖母真的去了祖父那兒告狀……”葉蔓籽有幾分擔心。

林瓏輕拍葉蔓籽的肩膀,“籽姐兒放心好了,她玩不出什麽花樣來,相信我。”

葉蔓籽看了眼林瓏淡定的表情,最終聳聳肩,但願如此。

林瓏卻是低頭逗兒子玩,這才一個月,這小家夥就沈了不少,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好像好奇得不得了,看得林瓏都恨不得掏出一顆來給他。

“大侄子,我是小姑姑……”葉蔓籽輕拍手掌引起這侄兒的註意,果然孩子努力地轉頭看向她,笑呵呵的嘴裏流出一串涎液。

葉蔓籽也不嫌臟,掏出上好的絲綢繡帕就小心地給小家夥抹去那口水,抓著他的小手玩弄起來,逗得小家夥笑得越發開懷,嘴裏發出啊啊聲,看得出來他十分沈浸在與小姑姑的游戲中。

林瓏看著互動,也跟著孩子啊叫了幾聲,這更逗得他開懷,雙眼一會兒看向母親,一會兒看向葉蔓籽這小姑姑,好奇得很。

等她們抱著葉耀庭回到葉鐘氏所住的主院時,葉秦氏早就到了老侯爺的院子,故意扯亂了頭發,一進門就大哭起來,嘴裏嚷著,“老侯爺,老侯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葉老侯爺正與葉旭堯商量葉蔓君的事情,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嚴肅緊繃,畢竟這事關葉蔓君的幸福,就不能輕易馬虎。葉老侯爺是重男輕女,但葉蔓君不同,這個是他的長孫女,又是領皇命出嫁,他就不希望這樁婚事橫生枝節,結果還是令他失望了。

此時聽到老妻的叫喚聲,頓時火冒三丈,尤其看到老妻那副儀容,火氣猛地往上升,“你又怎麽了?做出這樣一副樣子給誰看?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葉旭堯冷冷地註視著這個不靠譜的祖母,並沒有起來給她行禮,在他大妹遭遇不幸的時候,這個老太太還有心情鬧事,她到底知不知道羞字怎麽寫?

葉秦氏一楞,不過她習慣了丈夫這種態度,遂哭喊道:“他們都欺負我,不敬我這個祖母……”

“誰欺負你不敬你了?”

“還能有誰?這府裏都是誰的天下?我這把老骨頭還有說話的地兒……”

在與丈夫一問一答之際,她的眼睛瞟向了葉旭堯,擺明了就是說這事與這長孫有關。

葉旭堯不為所動,“祖母有話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

“那好,是你讓我直說的,你媳婦敢指著我罵遣走我身邊的下人,她這是大不孝,這你無可否認吧……”

葉秦氏逮著機會把事情加油添醋地說給丈夫聽,反正就是見曾孫子沒錯,錯的是林瓏的咄咄逼人,而且是丈夫慣出來的,這是對他昨天說的那一番話的不以為然。

事情扯到林瓏的身上,葉旭堯的神色更為冷然,“祖母是不是漏了什麽沒說?”

“我能漏了什麽?”葉秦氏就差跳腳了。

葉旭堯冷笑道:“祖母,你是真的為了要見見庭哥兒?那為何不把輝哥兒也抱去,他就不是你的曾孫子?還是說你打算像養小妹那般養我的兒子,把他教成紈絝子弟?”

葉秦氏被這孫子說中心事,臉色微微一變,只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你這是胡說八道,沒有的事情,我年事已高,一次見兩個孫子精力不濟,所以才只抱了庭哥兒來……”

“這不就結了,我娘子這麽做也是休恤祖母你,省得你累著了,那群下人非但不勸你還助紂為虐,留之何用?”葉旭堯短短的幾句話,就讓葉秦氏口啞啞,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葉老侯爺本就心情有不大好,對這發妻又不是不了解,只是一直給她留個面子罷了,這會兒一拍桌面,怒吼道:“你還有完沒完?庭哥兒將來可是我們襄陽侯府的世子,哪能讓你養成廢物?由他娘帶著不就好了,你插什麽手?孫兒媳婦也是為了你好,才這麽安排的……”

“祖父,您別動努,身子要緊。”葉旭堯勸說著葉老侯爺。

葉老侯爺的怒臉這才收了收,只是仍舊瞪視著傻眼了的妻子,半晌,這才轉頭看向孫子,“我沒事,現在君姐兒的事情更重要……”

葉秦氏被丈夫數落的灰頭土臉,只是在聽到君姐兒這幾個字眼時,還是擡頭好奇地問道:“她怎麽了?”

“還能怎麽了?”一聽到老妻的聲音,葉老侯爺又是大發雷霆,“那汝陽王府的世子在成親之前死了,現在府裏為了君姐兒的事情都焦頭爛額了,你還要給我生事?還虧得你是為了祖母的。”

葉秦氏半點風聲也沒收到,其實在早上知道葉鐘氏婆媳匆匆進宮的時候,她就隱隱察覺是出大事了,但沒上心,只是一味地想著趁機把孩子抱來,哪裏知道葉蔓君身上會發生這麽可怕的事情。

“怎麽會?”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難怪這次林瓏的姿態擺得這麽高,她利用的時機不對。

“怎麽不會?難道我還騙你不成?既然知道了,就給我安份點,別沒事找事。”葉老侯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發妻越老越糊塗。

葉秦氏沒這裏沒能討得半分好,灰溜溜地離去。

這消息很快就有人報到主院,結果不出林瓏所料,葉蔓籽大呼真準,葉鐘氏卻是看了眼兒媳婦,“這次你做得不錯,是要給她點教訓,不然她不知道厲害?哼,居然還想養歪我的孫子,沒門。”

她低頭仔細地給葉耀庭掖了掖繈褓,看著睡在一起的哥兒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人一個啊啊,一個嗯嗯,嬰兒的世音大人不懂,但不妨礙她們看得開心。

“對了,給她派去的下人,都用上我們的人,以後給我死死地盯著她,不要讓她再生事端。”她不放心地又吩咐了一句。

林瓏輕點頭,“婆母放心,我已安排好了,那幾個管事娘子正挑著人,傍晚時分就可以進駐到老太太的院子裏,不會誤了她用人。”

用人二字,她咬得很緊,表明了就是讓葉秦氏無人可用,指揮不動下人,她就是一頭沒牙的老虎,還能如何做惡耍威風?

葉鐘氏會意地點點頭,如今看這個兒媳婦怎麽看怎麽順眼,只是一想到大女兒,心裏就悲苦。

正在眾人說話的時候,外頭有人來報,說是五太太的娘家人找上門來了。

“看來是為了彭氏而來的。”葉鐘氏心裏清楚得很,這彭氏哪會甘心就這般前往庵裏去住,肯定會向娘家人求救。

“婆母好好休養,這彭家留著我去應付。”林瓏忙道。

葉鐘氏皺了皺眉,“她們來者不善,你能應付得了嗎?”

“婆母放心,既然是我主張送五嬸母到庵堂裏,她們要來理論也得找回我。”林瓏道,並不想葉鐘氏再心煩意亂,想到那太醫的診斷,葉鐘氏最近最好不要操勞,可為了葉蔓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她能做的就是減少葉鐘氏操心的事情。

葉鐘氏看了眼林瓏,最終還是點點頭,不過仍舊叮嚀了一句。

林瓏點頭後,這才帶著人離開了內室前去會客。

葉家的正堂,彭家的爵爺和其妻彭丁氏一道兒坐著品茗,還有葉彭氏所出的一子一女,女兒葉蔓玲哭得眼睛紅紅的,這會兒正死命地卷著帕子。

彭丁氏面無表情,她並不想跑這一趟,這姑奶奶被送到庵裏去正中她的下懷,誰叫她搭理那個可惡的外室女?這事情她一直耿耿於懷,但礙於丈夫,她只好勉為其難地跑這一趟。

只是坐在這兒好長一段時間了,這葉家的主事者怎麽還沒到?

葉旭鵬坐得筆直,從昨晚知曉事情到今天,他的神色都一直緊繃著,這事那個堂嫂做得太絕,他的手緊握成拳。

“去催催,你家的主母怎麽還沒到?”彭爵爺坐不住,有被人冷落的感覺,遂臉色不好地催促一番。

那下人道:“回爵爺的話,已經稟告了太太和大奶奶。”

彭丁氏伸手拉住丈夫,不讓他大怒之下做出出格的事情來,這樣一來就會與襄陽侯府交惡,為了一個葉彭氏不值。

彭爵爺這才怒氣沖沖地扭頭坐好,妹妹也是的,給他惹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光想起就覺得怒火又上升,找妹夫談判完全沒有效果,那可惡的妹夫偏說這是府裏的決定,他無權幹涉。

妹妹哭成淚人兒,直說是受到大房的壓迫才會這樣,朝他跪下,要他救救她,她不想到庵裏去。

現在這事還拖著,他不得不跑一趟這襄陽侯府,哪裏知道會受到這樣的怠慢?

再過了一會兒,林瓏才在大批侍女和嬤嬤的簇擁下走進來,只見她爽朗地道:“讓彭爵爺和夫人久侯了,倒是我來遲了。”

坐著的四人聞言,立即起身看向林瓏,看著這未滿二十的女子緩緩地走過來,從容地落坐在他們正前方的首座上。

彭爵爺與彭丁氏雖說年長於林瓏,但論身份卻是差了好幾級,遂都躬身行了一禮,葉蔓玲和葉旭鵬姐弟卻是行了大禮。

真正面對林瓏這侯夫人兼郡主的時候,彭爵爺收斂起之前一臉的怒色,但神情還是嚴肅地道:“侯夫人,我們兩家是姻親,我那妹妹嫁進你們侯府也有十多年了,她一直安守本分,你們侯府要遣她到庵堂吃長齋,這有違道理,也有違人倫……”

林瓏接過如雁遞上來的香茶,似漫不經心地撥塔弄著碗裏的茶葉,聽了這彭爵爺一番似慷慨的話後,方才擡頭道:“我想彭爵爺是沒弄清楚她做了什麽惡毒的事情?她意圖竄通桂氏一道對我的孩子不利,要置他們於死地,你說,我能寬宏大量當做沒發生這件事?”

彭爵爺聞言,頓時神色難看,這件事最難辦的就是這裏。

葉蔓玲眼紅紅地直視林瓏,“堯大嫂子,我娘那是被桂氏利用,她沒心的,堯大嫂子,蔓玲在這兒求您了,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娘吧。”

說完,她起身跪在林瓏的面前。

葉旭鵬一張少年臉龐也是陰雲密布,只見他起身跪在自己姐姐的身邊,“堯大嫂子,我代我娘向您賠禮道歉,只要你放過我娘,我們姐弟會一輩子感激您的……”

林瓏看著這兩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微微一頓,隨後嘆息一聲,“你們這是何苦呢?不是我不應你們的請求,若是別的事情,我就算應了又如何?但這事不行,事關我的兩個兒子,我沒法退卻,因為這樣的我不配當一個母親,你們可明白?”

葉蔓玲和葉旭鵬姐弟倆的臉色瞬間蒼白,林瓏的拒絕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們的心上,他們都是生活在母親的身邊,哪裏真忍心看著她步進庵堂裏?

彭丁氏看了看這場面,不說兩句說不過去,遂上前道:“侯夫人,就當給我們家一個面子吧,讓姑奶奶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林瓏直視彭丁氏,“彭夫人,恰恰是看在兩家是姻親的面子上,我才會如此處理此事,沒將其鬧大,這麽惡劣的性質,報官府按律處置都焯焯有餘了,只是這樣一來,丟臉的是我們兩家,也就把事情做絕了,我這才沒有報官處理。”她的目光微垂看向葉蔓玲姐弟,“你們可明白?不是我有意刁難你們,而是這事情真的沒情可講。”

要怪就怪葉彭氏想得太多,做得也太出格,要不然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葉蔓玲與葉旭鵬兩人的面色蒼白一片,昨兒夜裏和今兒早上他們都求助於父親,可父親根本不搭理,府裏那位彭姨娘一陣冷嘲熱諷,並且還當眾宣布她懷有身孕了,這讓娘氣得全身都發抖。

父親卻是高興壞了,直讓人小心侍候這姨娘起居,然後竟是迫不及待地要趕母親到庵裏去,畢竟父親現在連母親也防上了。

彭爵爺和妻子對視一眼,好半晌,彭爵爺方才道:“多謝侯夫人手下留情,但這事我那妹子真是受人蒙蔽,她只是無辜被拖下水的,侯夫人要查清楚才好……”

林瓏冷臉看向彭爵爺,“既然你這樣認為,那麽我就把這事告到官府去,由官府審問,依律處罰,只是這樣一來,我們侯府倒是無所謂,可你們彭家以後的姑娘要談婚事怕是不容易。”

這一句話林瓏說得輕飄飄,彭丁氏卻是驚出一身冷汗,她還有女兒未出閣,如何能受到這個姑奶奶的連累?遂忙給丈夫使眼色,要他別再爭了,這姑奶奶再重要能與自家女兒相比嗎?

彭爵爺卻是握緊拳頭坐在那兒,這連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實在難纏,給個臺階下,大家皆大歡喜不好嗎?相信妹妹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

林瓏的目光掃過彭爵爺握緊拳頭的手,神情沒變,可是說出口的話比剛剛還要冷,“還有另一條可走,就是不知道彭爵爺是否願意?”

葉蔓玲姐弟倆頓時眼睛一亮,還有別的路可走?

彭爵爺忙問道:“是什麽路?”

林瓏不緊不慢地道:“那就是你們領回五嬸母,只要她回了娘家,不再是葉家的人,我們葉家自然也不會難為她。”

這不是休妻嘛?算什麽另一條路。

其餘四人的目光都黯然下來,彭丁氏自然是不希望這姑奶奶被休回家的,這樣一來更影響彭家女兒的婚嫁。

林瓏看到這四人都默然下來,顯然他們是不認可後一方案,“既然如此,那就按原先的處罰,五嬸母還是到庵堂吃長齋洗洗心靈吧。”

這麽腌臟的內心是該好好洗洗了,不然都要臭不可聞。

說完,不顧四人做何反應,她站了起來,“家下還有事,我就不奉陪各位了,來人,送客。”

彭爵爺和妻子對視一眼,林瓏的強勢姿態他們都看在眼裏,彭丁氏暗暗朝丈夫搖頭,犯不著與葉家為敵,再說這事葉家占在理字上,他們就算鬧到天子面前也替葉彭氏翻不了案。

彭爵爺看了眼林瓏強硬的姿態,這事情真的沒彎可轉了,“侯夫人,此事……就依你吧……”

“大舅父?”葉蔓玲喚出聲,她寄予了不少希望的舅父卻是這麽容易就認輸,失望之餘,她心底隱隱有幾分怨氣。

彭丁氏上前硬扶葉蔓玲起身,“玲姐兒,不是我們不幫你們,而是沒有立場幫啊,這事你娘做得太絕。”

葉蔓玲的臉色蒼白如紙。

林瓏心裏還記掛著葉蔓君的事情,實在不太想搭理他們,遂擡腳就要走出這正堂。

葉旭鵬卻是迅速移動跪在她的面前,“堯大嫂子,您就開開恩原諒我娘吧……”

林瓏半彎腰與葉旭鵬直視,“事關子嗣,我無法寬宏,鵬哥兒,哪怕你恨我,今天我也還是這麽行事。”頓了一會兒,“等你將來長大有了子嗣,你就會明白今天堯大嫂子這一番話了。”

語罷,她繞過葉旭鵬向外走,不再為這紛擾的事情亂了心神,在此時此刻,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她不過剛走了一會兒,就有人來報,說是彭爵爺夫妻帶著五房的哥兒姐兒走了,她擺擺手表示知道,總算把這事解決了。

至於另一個當事人桂家,那根本就無須介懷,桂家沒爵位官位又不高,加之桂氏是始作俑者,斷然不會上門來,只會灰溜溜地領回桂氏。

只是後來這桂氏終究沒能生下二房的嫡長孫,被遣回娘家後,葉王氏倒是給這個前兒媳婦時不時地送去補品,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開始物色新媳婦人選。

這舉動被桂氏知道,生了好一陣子的氣,她還打算生個兒子能將功贖罪,重回葉家。兼之又與娘家的嫂子們處得不好,時常發生口角,最後被她其中一個交惡的嫂子暗中下絆子,被一只貍貓驚擾到,當日就流產了。

葉王氏知道她連胎兒都沒能保住,親自登門痛罵她一頓,徹底斷了她回葉家的念想。

最後的最後,她被幾個嫂子們算計,許了一個四十多歲的鰥夫做填房,鎮日與這丈夫前妻所生的子女鬥個你死我活,水深火熱的生活中她也會想想當初與葉旭衍的婚姻,年紀一大才發現那會兒的自己真是魔怔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汝陽城。

葉蔓君抱恙的消息,哪裏瞞得住?一如她的未婚夫死了的消息也開始在京城上流社會相傳一樣,她的一舉一動,汝陽王府裏的人都在意得很。

飄著桂花香氣的院子裏,屋裏的人收起最新接到的密報,然後輕輕地放在案幾上,一旁略有些年紀但仍顯得風韻猶存的婦人傾身問,“怎麽了?可是壞消息?”

“王爺不日就要抵達汝陽城了。”一個年紀約二十左右的男子沈聲道,不待母親做出反應,又忙道:“那葉家嫡女如何了?”

這兩人正是汝陽王朱翌的側妃容氏及其行三的庶出兒子朱子然。

“聽說水土不服病倒了。”容側妃一副英測高深地道,“對了,王爺在信中說什麽,如今世子已死了,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然兒,你也是這王位的有力競爭者。”

她爭了一輩子,就為了爭這口氣,上有王妃朱陳氏和寵妾滕氏擋著,下有更年輕的侍妾上位,她若是輸了,兒子怎麽辦?

王位?

朱子然起身背著雙手踱到窗前,與朱子期有幾分相似的臉部輪廓更為深沈,他從來期許的不是什麽王位?先祖是被迫才接受了這王位,他們汝陽王這一支本也應是帝皇才對。

大哥那個嫡子只想坐享其成,他不可能讓這樣的人當汝陽王一脈的領導者,所以在九王爺找上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與他合作,暗中下手害死了朱子傑,時機選得剛剛好。

至於同為庶出子的二哥朱子期,這人他看不透,但不代表他就甘心將成果讓給他,父親的偏寵早就讓他恨之入骨,同為庶子,憑什麽父親的眼裏只看到他?

隨即他的手猛地握緊,抿緊唇轉身看向面向光的母親,“我打算去會會這個葉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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