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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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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瞳所謂的生財之道,就是讓顧長生扮成聖母,給別人解簽文——

顧長生覺得沒有比這更餿的主意了,且不說她沒解過簽文,就是這拋頭露面做生意這事兒,做起來也還需要掃除些心理障礙呢。再者,那聖母,能是凡人說扮就扮了的?世上到底有無鬼神顧長生不知,但自己得以重生是真,便不敢去褻瀆那些聖母娘娘啊!

青瞳卻問:“識字兒麽?會說話麽?還想揣著銀子出去麽?”

罷了,顧長生還是把青瞳破費買的白布輕紗親手縫制的聖母裝給套到了身上。衣衫換罷,又讓青瞳再綰了發髻,手裏拿一拂塵,盈盈往那一立,竟比聖母廟的娘娘還有仙姿。青瞳看罷十分滿意,不住點頭道:“甚好甚好。”

原壽山鎮只有山坳裏平地這麽大塊的地界,人口有限。那聖母廟裏服侍的,也不過只有三兩人等。鎮上人來祈福,求了簽文,或自己看,或找了識字兒的人看,總歸廟裏沒有解簽的人。好壞與否,皆自己去悟。這廟裏不過那點子香油錢,自然是請不起解簽人的。如今有人願意自發來解簽,廟裏姑子也是欣然同意。

顧長生一身仙氣憑空而降,坐於廟中一側,不過半日,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壽山鎮——聖母娘娘顯靈,現凡身來給世人解難啦!

顧長生解簽之餘往那聖母娘娘像細瞧一下,確十分與自己相像。心裏想著,莫不是這裏人記著她前世的樣子,把她當做了聖母娘娘?想罷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仍舊給來者解簽文。

至於解簽文這件事兒,青瞳是這麽說的:“壽山識字兒的人不多,也沒人能出去考個功名。世世代代活在這深山裏,不過是稍識幾個字兒,能記賬即可。自然也有那天生愛讀書的,比如我……你識的字兒多,又明白許多她們不明白的道理,先把字面兒上解了,再做延伸。三兩句古詩、一兩句古語,唬他們,足矣!”

顧長生如是照做,果有成效,不過兩日的功夫,就得到了壽山人民的極大認可和尊重。求了簽文皆來找她求解,得了解,不是留下一籃雞蛋就是留下蘿蔔蔬菜。那家裏境況再好的,便有直接留銀子的。

青瞳得了銀子雙目射光,學著她從別處看來的,把銀子拿到嘴裏咬了一下,欣喜道:“我到這邊兒後,頭一次看到銀子。之前,幹些雜活或於集市上賣點東西,頂多賺些銅錢。”

“你咬它作甚?”顧長生問。

青瞳樂得很,便是傻笑:“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能咬得出來?”顧長生好奇。

青瞳幹脆搖頭:“不能。”

顧長生:==

到第三日,顧長生扮聖母解簽文這事兒已經做得上了手。那來求完簽要解簽文的人,也都隨帶“貢品”排成了長隊。其中多是真心求解而來,自然,也有那山中頑劣男子,心有他意,來一瞧“聖母”姿容,並攀著說兩句話的。

顧長生皆不理會,只做解簽。

原聖母廟到晚間就會冷清下來,自顧長生來解簽開始,這晚上也得不了清閑。廟裏姑子也願多掙些香火錢,自然是掌燈接客,賣香收錢,不在話下。沾著“聖母”顧長生的光,聖母廟收到世人所捐的香火錢,亦比平日裏多了許多。

卻說這壽山有一門大戶,姓姜,也就是青瞳口中的土豪姜家。這姜家三代人口,又有錢有勢,在這壽山鎮中無人不懼無人不羨。原這姜家不是壽山本土人士,是在八年前後遷入的壽山,從陸上而來。入了壽山之後,興土木建房屋。所建屋宇,也與本地大不相同,皆是青磚朱戶,以木為架,不似當地房屋多以石頭堆砌而成。

這姜家在八年前來到壽山時,便就有三代人口。姜老爺無正房,還是後來娶了第四房姨娘,養在了山南別館裏。至於為什麽是四房,那自然前面是有過三房姨娘的了。但那三房在哪,沒人知道,想著不在,那便是死了。而這唯一的四姨娘,為何又要單單養在別館中,也沒人知道個中原因,只當那老頭子十分寵愛罷了。

這姜老爺有個兒子姜大爺,來時亦有正房,又有兩房姨娘。只是他這正房命薄,來到壽山後不久便死了,據說死的時候才發現肚子裏懷有孩子。正房死後,這姜大爺也未再續弦,便扶了二房為正,現今被人喚姜大奶奶的。那三房姨娘想是不生的,至今沒懷上過。

這姜大奶奶則育有三子,大的是個兒子——小姜大爺姜煜。餘下兩個都是閨女,大姑娘叫姜惠,二姑娘叫姜慈。三人皆未婚嫁,也是壽山尋常老百姓都想攀卻不敢攀的婚事。壽山也不是沒有其他大戶,只是家中孩子皆入不得這姜家小大爺、大姑娘和二姑娘的眼,可沒急壞了姜大奶奶。

只說前些日子,這小姜大爺姜煜和大姑娘姜惠二姑娘姜慈出去玩兒,玩著玩著竟讓家丁從海邊兒擡回兩個人來。兩人眉宇間有幾分相像,只是風格全然不同,一貴氣一仙氣。姜大奶奶又在兩人身上摸出金制魚符來,當即驚得就要跪了!

“快請大夫!”姜大奶奶也不耽擱,還對姜煜、姜惠和姜慈道:“你們撿著寶了。”

“什麽寶?”三人皆過來問。

姜大奶奶把姜煜推開去,跟姜惠、姜慈道:“醒了好生服侍,拿下了,我找媒人幫你們成了婚。”

“娘親怎麽知道咱們就瞧得上了?”姜惠、姜慈略羞道。

姜大奶奶笑:“你們若連這兩個都瞧不上,也嫁不出去了。”

姜惠和姜慈越發羞,不過又暗瞧了瞧兩個還在沈睡的人。這面容樣貌,這衣裝服飾,這渾身的狼狽亦掩蓋不住的貴氣,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姜大奶奶知道自己這兩個閨女歡喜,自不多說,只道:“你們瞧著辦,我看大夫來了沒。”說罷便去了,留下姜惠和姜慈對望半晌,面有喜意與紅霞。

等大夫過來,診脈無性命之憂,只是嗆得海水多些,泡暈了,也鹹暈了。不過對癥下藥,開了兩副方子,也就去了。

昏睡中被姜家姐妹灌了藥,醒來時已是當日太陽下山。姜惠和姜慈在旁守了小半日,看人醒了,十分歡喜,便過來問:“還有什麽不適?可是餓了?要不要喝水?”

兩人口渴是真的,不過先是問了下情況,又謝過一番,才要了茶水來喝。喝罷茶水,又問:“這是哪裏?”

姜惠和姜慈你一言我一語把“這裏是壽山”、“我們從海邊兒撈了你們”、“你們在木板上飄了來”雲雲一起給說了,又問:“你們叫什麽?”“來自哪裏?”“怎麽在海上飄著呢?”

兩人互望一眼,又看向姜惠和姜慈道:“我叫許琰,他是我哥哥,名叫許璟。來自內陸,因來海上有事,不巧遇上了風暴,才飄至這裏,多謝姑娘搭救。只是,從海上而來的,只有我們兩個?”

姜惠和姜慈都拘著,臉上壓著笑意,心裏默默把“許琰”“許璟”這名字念了幾遍,覆又開口道:“只有你們兩個,未見別人。既是內陸來的,那一時半刻也是回不去了。你們先行在這裏住下,我們叫娘親給你們收拾個院子出來,也好住下。”

許琰知道壽山是什麽情況,也知道自己和許璟這個樣子不可能短時間內回去,心裏還惦記著顧長生,便只好道:“多謝姑娘。”

姜惠和姜慈滿意,留下兄弟二人休息,便出去找下人收拾院子去了。兩人一走,那許璟先出了聲:“我們身上有銀兩,可以去住客棧,不必在這裏擾人清凈。”

許琰道:“壽山沒有客棧,我們出去只能露宿街頭。還有我們銀錢不多,怕是撐不多時日。還是要早找到父皇和長生他們,趕緊回去。”

許璟這會兒也念起老皇帝和顧長生來,皺眉片刻,便不再說話。他們得人相救,不知道其他人又如何。當時風暴大起來,他們的小船與老皇帝的大船被沖得兩處而去。他們後躲進船艙,也因船艙進水又十分憋悶而痛苦不堪。再後來,船只架構不牢,直接被風暴打散,碎在了海裏。

等姜家收拾出了院子來,許琰和許璟便被安排住了進去。許琰找到姜大奶奶,拿出幾錠銀子,以謝救命和留宿之恩。姜大奶奶卻是不收,笑道:“是我家大丫頭和二丫頭救了你們,你們謝她們就夠了。我家也不是窮人家,不缺你這點銀子,收著罷。且安心住下,咱們權當做善事了。”

推卻不下,許琰只好又把銀子拿了回去。許璟住正房,他住廂房,回去後便躺於床上,思想找人的事兒。能飄到壽山來,說明他們出事的地方離壽山不遠。此海域之中,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人若是活著,自然也會在壽山裏。許琰想著,便是一寸一寸把壽山翻個遍,也要知道其他人是否還活著,又是否也飄到了這壽山中。尤其,是顧長生。

許琰和許璟皆未耽擱太多時間,便是從第二日就在壽山中找尋起來。許璟還處於熟悉地形中,許琰卻是到哪都輕車熟路。許璟瞧出蹊蹺,不過問他:“你來過?”

許琰淡然回:“未曾來過。”

“那如何知道這裏沒有客棧,又如何對這裏地形如此熟悉?”許璟追問。

許琰只看了他一眼,仍淡然道:“天生的。”

許璟:……

許琰和許璟在壽山走訪幾日,多日都在集市中游回,卻也未見得一個熟人。姜惠和姜慈知道他們在找同伴,不過問:“是什麽人呢?說出來,叫家中下人一起幫著找,怕是快些呢。”

許璟一口推掉,許琰也道:“不敢再勞煩,此處地方不大,若在此處,便是能找到的。”若不在……

許琰心頭緊緊一縮,每每想到顧長生若是死了,便是這般感受。心裏卻仍懷揣希望,上一世沒這麽早去,這一世也不該。找了這幾日,大船上的人一個不見,說明大船未飄到此處來,於是餘下心思全在找顧長生身上。

只是那幾日顧長生一直在林中小屋裏靜養,並未出來走動,自然是找不到的。後又找了幾日,也未見得人,卻聽姜大姑娘和姜二姑娘派丫鬟來說:“東邊兒聖母廟聖母現了凡身,正在廟裏給世人解簽呢,已解了五日,怕是再有幾日,便要化仙而去的。咱們姑娘想去求根簽,邀兩位許公子同去。”

許璟和許琰一聽俱是一楞,許璟心道:難道這世間真有神仙?還叫他撞上了?許琰不過是想——前世未聽得壽山聖母顯靈之事,是哪個在裝神弄鬼?

都想過去一看究竟,也就應下了。

次日一早,梳洗一番,茶飯吃罷,許琰和許璟便跟著姜惠和姜慈一道,往東邊兒聖母廟去。姜煜是個紈絝,又偏愛玩鬧,哪裏是個省心的主,亦要一同前往,還說:“我不信真有神仙,必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假扮來,唬人錢財。待我過去,揭穿她的面目,讓她滾蛋方好。”

姜惠與姜慈道:“你要這麽說,咱們可不敢帶你去了。人都說是聖母顯靈了,你還要去鬧事,可見是會被人扔下山來的。”

姜煜一笑:“我又不是沒有腿,二位妹妹不帶我,我就不能自個兒上去了?”說罷頭也不回,先他們一步,騎馬往東邊兒去了。

姜惠、姜慈和許琰、許璟等到馬車過來,方才分了兩個馬車而去。許琰和許璟同坐一馬車,不是閉目養神,就是斜望窗外,並不說話。那邊兒姜惠和姜慈的話就多了,不過羞紅了臉問:“你看上哪一個?”

大姑娘姜惠道:“自然是哥哥,我還能要那年歲小的來?”

姜慈笑了笑,擡手拂了一下紅臉頰:“我瞧著弟弟甚好。”

姜惠擡手戳了一下姜慈的前額,“再不要說這話了,不知羞。這事兒咱們不該操心,叫娘做主就是了。”

姜慈捂著額頭,笑笑點下頭去,自不再說這話。揭過這話不說,又說起了那壽山聖母的事情,再說上山要許個什麽願,希望能求個什麽簽兒。

顧長生掰指頭算了算,這是她做聖母的第六日。做了這麽幾日的聖母,解簽說話已然得心應手,所獲也是頗豐。廟中姑子知道她是假的,但也沒有砸自己招牌的道理,不過往外頭一直說——聖母顯靈啦!

人瞧顧長生的臉與那廟中聖母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的,穿上仙衣更是如同一人,自然也相信。被人問起來,顧長生也淡定而答:“下凡歷練來啦”、“多年蒙受壽山人民香火遂來相還”雲雲。

在顧長生解簽的時候,青瞳便是在廟前擺攤,賣點小玩意兒。也不是多新奇的玩意兒,就是桃核雕的各種生肖屬相罷了。這也是他的小手藝之一,時常到集市上擺了,賺點銅板。這會兒擺在這裏,自然是為著陪顧長生的。

這一日不過如同以往一樣,顧長生一個個接過排隊人的簽文,青瞳在外面一邊擺攤一邊兒叼根稻草看書。看書累了脖子,青瞳還會擡起頭來看看來往上下諸人,再自己在心裏把各人評價一番。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不認識的少。

今兒看著看著,便把姜家小大爺姜煜看在了眼裏。青瞳對姜家人有敵意,見到姜煜那一瞬,眸子便冷得似結了冰。姜煜直往廟裏去,哪裏會註意廟前擺攤的,到了廟裏跪也不跪就求根簽,然後往“聖母”顧長生那邊兒拿,把簽文送到她面前。

人都認識這姜家紈絝,不排隊自然也不敢有微詞。只是顧長生微擡了一下眸子,嘴角含笑道:“公子,請排隊。”

公子一楞,呆了——

本來姜煜是來尋事的,結果被顧長生這傾城一笑,弄得沒了腦子。他看著眼前的人兒,不過也是那般覺得——仙女兒下凡了。

顧長生看他楞著不動,又道了遍:“請公子排隊,莫要叫後頭人等急了。”

姜煜這才又回過神來,清了下嗓子,挺了挺氣勢開口道:“小爺從來不守規矩,又怎會排隊。你且不要啰嗦,快解我的簽文來。”

一邊兒是聖母,一邊兒是姜家小爺,其他人皆不做聲。顧長生多瞧了他兩眼,想著若是叫插了隊,自己先允了這等不公之事發生,那還是聖母麽?旁人若是懷疑起來,她怕是要遭驅逐,於是仍道:“公子需得排隊,否則我不會解公子的簽文。”

小姜大爺有些氣結,眉毛豎了兩豎,一拍桌案:“怎麽?你是解不出我的簽文還是如何?我今兒便要看看,你是真聖母,還是假聖母來!那話本裏都說有人皮面具,我倒要瞧瞧,你這臉上是不是貼了人皮面具。”

姜煜說著話就要上去摸顧長生的臉,手到半空被撲進來的青瞳抱住了,青瞳道:“小爺,聖母豈是咱們能動的?”

姜煜瞧了青瞳一眼,楞了一下道:“你怎麽在這裏?”

青瞳笑了笑道:“我在門口擺攤呢,見小爺過來遂進來瞧瞧,就見得您……”

“你別管。”姜煜沒有收手的意思,要把青瞳扒拉開,但青瞳抱得緊,硬是沒叫他扒拉動。青瞳卯足勁,微蹙眉頭道:“小爺,求您別鬧。”

“可我……”姜煜心有不甘,“我還沒揭穿她呢。”

“我來幫您。”青瞳說話間放開姜煜的手,到顧長生旁邊兒。把她的臉轉了又轉,在臉邊兒搓了又搓,看著姜煜道:“瞧見沒有?沒戴人皮面具,聖母就長這樣兒!”

顧長生:==要不是情況特殊準打爆你的頭!

眾人:“聖母豈是你能隨意動的?!”

青瞳忙地舉起手來,往旁邊兒退了退,“大家息怒……息怒……”

等青瞳退開一定距離,姜煜仍是有些不死心。瞧了顧長生半天,心想這世上真有與聖母長如此像的人?他可不信聖母真下凡了,便還是要自己伸手去摸摸,卻是手再度伸到半途,被一石子擊中,“哎喲”一聲叫,又縮了回來。

石子落在案上,眾人一齊轉頭過去,便瞧見姜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進了廟。而在姜家大姑娘和二姑娘旁邊兒,正站著兩個男子,一玄衣,一白衣。而那顆石子,明顯是正在收手回去的白衣男子指間彈出的。

顧長生有一瞬間的晃神,微合了一下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正在想著,那玄衣男子已經到了她面前:“顧長生?”

聽到這聲喚,顧長生心頭一動,眼角亦在這瞬間濕潤了起來——謝天謝地他們沒死還讓她碰上了!

“這是聖母,什麽長生?你也是來鬧事的吧?”群眾的聲聲語,把顧長生又拉回了當下。

這會兒自然不能承認自己是什麽顧長生,要是被群眾發現自己是個騙子,豈不是是要被扔下去?再被廟中姑子道出同夥來,青瞳也要被扔下去。往後,她們還怎麽在壽山鎮裏混?混不下去,難道要常日吃野果挖野菜?自然是不能!

於是顧長生清了清嗓子,壓下從心底漫出的酸意淚意,仍微笑著開口道:“公子請先求簽。”

許璟一楞,便聽得後面上來的姜大姑娘姜惠道:“許公子怕是認錯人了,你仔細瞧瞧,這是咱們壽山的聖母。咱們先求個簽,聖母可幫咱們解簽文呢。”

許璟見顧長生不認自己,又不好強認,心道:難道顧四姑娘失憶了?也不好在這廟裏砸她生意,只好往後退了兩步,先跟姜惠求簽去了。

後面許琰還站在原地,不過是自打進了廟,目光就一直在顧長生身上,片刻不移。只是,顧長生從開始一起看了他和許璟以及姜惠、姜慈一眼後,便再沒看過他。旁邊兒姜慈看他盯著“聖母”眼珠子都不動一下,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開口道:“許公子,我們也去求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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