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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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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太太與蔣氏、陰氏、莫綺煙幾個人正吃茶小敘,一邊閑看玉津園初春的景色,十分愜意。如今高老太太、蔣氏和莫綺煙又都萬事稱心,那歡欣都是發自內心的。陰氏心底有結,卻也是十分融入氣氛,笑著說話兒。即便說到生兒養子之事,她臉上也沒有難看之色,輕松應對,總歸不能拉了臉色叫別人厭她,也沒的輕賤了自己。

高老太太正說:“你還年輕,也別急,遲早都會有的……”話到一半,就看到顧熒的大丫鬟翠娥跑過來,一臉慌亂道:“老太太、太太,姑娘掉湖裏去了。”

“什麽?”高老太太眉心一皺,旁邊兒陰氏已經慌得站了起來,只問:“怎麽回事兒?”好端端地游園怎麽就掉水裏去了?

“三姑娘跟四姑娘去逛了會,我們跟在後頭,怕擾了兩位姑娘興致,就沒跟上去。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聽到四姑娘叫喊三姑娘落水了。”翠娥利索說完,那邊兒婆子已經背了顧熒過來。

因跟顧長生有關,蔣氏臉上神色也沈了下來,莫綺煙在一旁也不說話。高老太太叫寶娟扶了站起身來,看著婆子道:“三丫頭有沒有怎麽樣?”

“回老太太,姑娘嗆了幾口水,沒淹著。只是湖水太涼,怕凍壞了身子。”婆子看著高老太太回。

“那還等什麽?快背回馬車裏,脫掉濕衣擦擦幹凈,拿被子裹了。”高老太太道:“老三家的,你也別留在這陪咱們逛園子了,快帶三丫頭回去。回去換身幹衣裳,趕緊找大夫瞧瞧。便是沒病,也要叫大夫開藥煎上,防著病呢。要是凍出個三長兩短,可不值當了。”

“是,老太太。”陰氏慌忙應了,也不再陪著高老太太逛園子,帶了丫鬟婆子便往回去。到了馬車上,叫其他人在外面看著,又讓顧熒奶娘和翠娥幫顧熒脫了濕衣,擦幹了頭發,再拿被子裹了。

顧熒被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紫,縮在被子裏十分可憐。陰氏瞧著她這副模樣實在心疼,暗吸了口氣,讓奶娘和翠娥出去,另找馬車。人一下車,她就看著顧熒問:“怎麽回事兒?好端端的怎麽就落水了?”

剛才那驚魂瞬間還在顧熒的腦子裏,十分戳心。若她今天沒被救上來,只怕就要就要被淹死在那湖裏了。一想到死,顧熒身子抖得越發厲害起來,神情呆滯,顫著嘴唇半天吐出字兒來:“四丫頭……推我的……”

聽到這話,陰氏一怔。瞧著顧長生平日裏憨憨呆呆的,還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又擰眉問:“四丫頭為何推你?若是有理的,咱們必須到老太太處討這個公道去!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

顧熒抿了抿唇,強制壓了壓自己心裏的驚恐,顫聲道:“她原就不喜歡我,又看不慣我比她懂事、比她讀書好。我便說了她幾句,說她除了生有異象,其他的沒有一處好的。想是被我說急了,才下手推我的。”

聽顧熒說完,陰氏一陣氣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也是沒用的,她才多大,就能把你推水裏了?你高她那麽多,便是白長的?四丫頭原就不怎麽樣,不知道老太太為何這般寵她。你也給我爭口氣,凡事都得壓過她。她妒忌你便讓她妒忌去,以後你也不能叫她欺負了。才多大的人兒,這種狠手都能下,可得好好防著!”

顧熒聽著陰氏的話,只是不住點頭,然後又掉下幾顆剔透的淚珠來,吸鼻子說:“這回也是我不小心,太太可要給我做主。那湖水涼得緊,不能叫我白受凍了。”

看顧熒這般,陰氏又是心疼,抽了帕子去給她擦眼淚,說:“還哭什麽,沒出息!等回去,我必要跟老太太說的。她那寶貝孫女兒,合該好好管管。平日裏就是不思上進的,書不好好讀,沒事就告假,只愛混玩兒。如今倒好,心肝也黑了。”

顧熒心裏委屈更甚,也為自己失手反被顧長生坑了十分惱恨。心裏想著,她這回受的罪,不能白受了,必是要叫顧長生遭罰!想罷又怪自己不小心,當時要是下手快些,推她下去,叫她死在那湖水了,才真叫好!

而對於顧長生心生警覺先推她下水這事,顧熒仍不覺得顧長生精,卻覺出了她的壞來。只道是,心眼極壞的呆貨。被高老太太等人寵得黑了心肝,遲早要叫她栽跟頭的!

而顧熒才這麽大就變得如此歹毒,顧長生也是沒想到。想到她要推自己下水前的可怖嘴臉,便一點兒也不為自己推了她下水而感到愧疚。她使一次手段就叫她吃一回教訓,不信她能越戰越勇往後都還盯著她!

顧長生又想了一番如何跟高老太太等人說這事兒,便跟著陳媽媽和絲琴等人到了顧芊和顧萱的小亭子裏。見顧長生一人回來,顧芊還問了句:“三妹妹呢?”

顧長生咧了一下嘴角,“想是回去了罷,我也不曉得。”

“她跟你逛園子去了,你如何不曉得?”顧芊不解問,顧萱也看著顧長生。

顧長生剛要說話,又有高老太太院裏的婆子過來,瞧著三人道:“三位姑娘,老太太叫你們到那邊兒去,不叫姑娘們自己玩了。”

“怎麽?”顧萱歪了一下腦袋,看著說話的婆子的問。

那婆子多看了顧長生兩眼,又看向顧芊,“二姑娘,帶著四姑娘和五姑娘過去罷。”

“誒。”顧芊卻是不問其他,只帶了兩個妹妹過去高老太太那邊兒。

到了高老太太所在的亭榭中,還沒等高老太太和蔣氏出聲,顧長生自個兒先眼淚嘩嘩流了一臉,跟下暴雨似的。高老太太瞧見了,忙就叫她過去:“我的好孫女兒,這哭什麽?”

顧長生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一邊兒搖頭一邊兒往高老太太懷裏蹭,只是不說話。高老太太最疼顧長生,瞧著她這般,便是滿心窩子的心疼,便拉著她的小手又哄著問:“荀兒,快跟祖母說說,怎麽的了?”心裏自然知道怕是與顧熒落水的事兒有關。

旁邊顧芊和顧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是傻站著。蔣氏和莫綺煙也猜著是顧熒落水的事情,只是瞧著顧長生,也哄著道:“有什麽委屈的,或是做了什麽錯事兒,說出來,咱們也不罰你。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顧長生一聽蔣氏這話,便聽出她是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委屈而哭,想避免一頓罰呢。原這是小孩子犯錯後常用的伎倆,裝可憐惹大人心疼,而不忍心多罰她們。顧長生卻還是不說什麽,又搖了搖頭。

高老太太有些急了,看向陳媽媽:“怎麽回事兒?說三丫頭是跟荀兒在一起時落的水,怎麽落水的?”

陳媽媽把翠娥才剛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只說自己跟在後頭,沒上去瞧見,又說:“姑娘說,是三姑娘自己走路沒走穩,掉下去的,不怪咱們姑娘。”

高老太太聽罷又回頭哄顧長生,看著她道:“既是這般,荀兒還哭什麽?你沒有錯,咱們也不罰你。又如你娘說的,就是有錯,知錯了,知道改的,還是好孩子。”

顧長生嘟著嘴,仍舊十分委屈,“三姐姐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蔣氏心裏一咯噔,就知道小孩子謊話說不久,忙問:“那是怎麽掉下去的?”

“我怕陳媽媽訓我,才跟陳媽媽說了是三姐姐自己掉下去的。”顧熒答非所問。

高老太太拉著顧長生的手,叫她面對自己,又看著她問:“乖荀兒,跟祖母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要真是顧長生犯了錯,那回去還是要給陰氏一個交代,叫她心裏舒服。顧熒受了委屈受了罪,她那個當媽的心裏肯定不好受。

蔣氏也是這麽想,問清了事情,解決矛盾最要緊。雖是兩房,但畢竟是一家子,小孩子鬧了矛盾,不能一味護著就不管了。若是這般,顧熒心裏必有怨氣,遲早還要有事發生。眼前,把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化解掉才最為重要。

顧長生也沒打算瞞著,也不打算說什麽慌。顧熒是什麽人,早讓家裏人知道比遲讓家裏人知道要好。這會兒顧熒還小,要是能管過來也是好事兒。要是管不過來,也可叫家裏人護著自己不叫顧熒再陰了。

顧長生擡手揉了一下眼睛,才開口說:“三姐姐要推我下去,我慌了神,才不小心把她推下去的。原還好好的,三姐姐就突然說我什麽都不好,卻還把好都占了。我不知道我占什麽好了,在家裏跟她不是都一樣兒麽?”

聽到顧長生這般說,蔣氏心房立馬涼個徹底,指尖一收握緊了。高老太太也被嚇得瞠了目,半天才回過神,忙把顧長生往懷裏攬了,“乖孫女兒,可有一句假話?”

顧長生又搖了搖頭,“不敢在老太太太太面前說謊……”

高老太太轉頭看向蔣氏,頭一次兩人這般心意相通,都十分慶幸今天落水的不是顧長生。照顧長生這麽說,那顧熒是故意要推她下去要她小命的,能叫人救她?今兒要是顧長生落了水,她還能不能坐在這兒說話都未知呢!

瞧著還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的顧長生,高老太太又把她往自己懷裏揉了揉,跟她說:“荀兒,記住了,往後別單獨跟你三姐姐在一處。小的時候便處處傷你,原只當小呢,這會兒人不小了,事兒也不小了!”

顧長生點了頭,也往高老太太懷裏鉆,十分可人懂事道:“老太太,我可要嚇壞了呢。要是掉下去,今兒就見不到老太太和太太了。”

聽這麽點的人兒說這種話,高老太太和蔣氏心裏都跟刀子割一般。這會兒哪裏還有半點心疼顧熒的心,都慶幸今兒落水的是顧熒罷了。原本還念著她受了罪,要回去好好安慰一番的,這會兒已不是了。能做的,頂多是瞧她可憐不苛責罷了。

事情問清楚了,高老太太又吩咐在場的下人都管住了自己的嘴。說這是家中姑娘們鬧矛盾的小事兒,可別說出壞事來。要是有人多嘴的,抓到了就打了發賣出去。這般一說,人都把嘴一抿,議論也不敢了。

原就是探春來的,勞師動眾出了城,沒有就匆匆回去的道理。接下來高老太太也沒急著回去,仍舊和蔣氏、莫綺煙又逛了些地方,只是再沒叫顧長生幾個離了身邊兒,讓一刻不離跟著。才剛發生了那樣兒的事兒,自然是要更加小心的。

這回到城南探春,家中也不是一應有關人等都出來的。高老太太和蔣氏、莫綺煙以及幾個姑娘們的丫鬟婆子都是挑揀了些緊要的帶著,常貼身自然少不了。唯有陰氏,最親近的大丫鬟金玲以“身體不適”為辭,沒有跟出來。

金玲確也有些身體不適,因也不是大病,便一直忍著沒找大夫瞧。又懷疑是有身孕了,要跟顧國圻說了再找大夫看。

等陰氏等人一走,金玲便一人守在陰氏房裏,繡繡花打打瞌睡。午間更覺疲乏,坐在正房前的杌子上就托著腮睡著了。睡得恍恍惚惚,忽地覺得身子一輕,睜開眼就瞧見自己被自家老爺抱在了懷裏。

“老爺……”金玲驅散睡意,沖著顧國圻莞爾一笑,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難得陰氏不在家,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兩人便大膽了許多。原也是知道陰氏要出去,兩人才私下暗約下來。顧國圻抱著她也未往廂房去,直接抱進了陰氏的正房。

“今兒咱們就在你主子的床上……”顧國圻把金玲放到陰氏床上,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這會兒兩人也是輕車熟路,沒有什麽好羞。金玲自個兒也動手,把衣服扯了個七零八落,又來伸手往顧國圻衣襟子裏伸,把他衣服扒下來,繼而整個人便纏了上去。

顧國圻瞧著金玲越發浪起來,不似從前嬌怯,也是喜歡,直推了她躺床上,掐著她的脖子說:“原喜歡你嬌羞,此會兒又愛你浪,叫親哥哥來,我都給你!”

金玲也是配合,自扯了身下床單“親哥哥”“親哥哥”地叫。見他越發用力,手指扯著床單都白了指節。

便是這般,兩人十分快活,卻正在興濃處,房門“嘭”地一聲開了,門扇還晃了幾下。顧國圻和金玲被聲響嚇得一下子沒了情欲,轉頭再看,陰氏回來了!而且已經快到床邊兒了!

兩人這會兒還纏在一起,回過神時便立馬分了開來,金玲慌不疊找衣服往身上套,撲下床就跪到了陰氏腳邊兒,渾身打顫。

親娘!不是出去探春要到晚上還能到家麽?何故這個點就回來了?被當場捉了奸,該如何是好?睡了自己主子的男人,又睡了自己主子的床,可見要死了!卻又想著好容易爬上了顧國圻的床,必須不能這會兒死!

“太太……”金玲聲音細如蚊蠅,臉色已是慘白,嘴唇打著顫,話卻是說不下去。

顧國圻倒跟沒事人似的,穿好了衣服下床,自去炕邊倒了杯茶吃,又往炕上坐了,閑閑問:“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女兒剛被人推落了水,回來又瞧見自己最親近的丫頭跟自己的男人在自己床上偷情。陰氏這會兒已經快要炸了,卻還不得不在顧國圻面前忍著。誰叫她,是個懂事大度婦容極好的女人呢?

“熒兒落了水。”陰氏暗咬了牙,聲音冷得像冰塊兒一樣,一腳踢開金玲,自往炕邊兒去,坐到顧國圻對面。

金玲被陰氏踢得悶哼一聲,也不敢有動作,只得跪著。顧國圻又問了兩句顧熒的事情,才說:“你也別跪著了,且先出去罷,我有話與你太太說。”

“是,老爺。”金玲聲音還是小小細細的,把自己零散的衣服抱抱出去。到了外頭,其他丫鬟都瞧她,只是不跟她說話。她便埋著頭,往自己房裏一鉆,再沒出來。

陰氏氣不順,坐在炕上吃了好幾杯茶,手指捏得茶杯子咯咯響。顧國圻只是瞧著她,半天又開口說:“原就是你的人,這會兒納了她,也好。知根知底的,倒比隨便納一個強。”

“老爺想納,那便只能納了。”陰氏道,說完放下茶杯子,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金玲的叫聲,和兩人赤身纏在一起的景象。她要弄死金玲!不管顧國圻要不要納她!顧國圻睡了一個丫鬟是小事兒,她弄死一個自己的陪房丫鬟,也同樣是小事!

“那你便看著辦了,我現在往書房去,還要溫書。”顧國圻說罷起身下炕,走了兩步又回頭:“熒兒可有大礙?”

“沒有大礙,老爺去罷。”陰氏也從炕上起來,自送顧國圻出去,不給他一絲為難。顧國圻走得悠閑,晃晃悠悠去到前院書房,自不覺得他和金玲的事算大事。被撞破了,也省得他說了,納做妾室便是。

而顧國圻一走,陰氏便吩咐家裏的婆子丫鬟拆了床。又在院子裏放了口大鍋,裏面燃起火來,把拆散的床架子以及帳幔被褥等物都放進去燒了。

金玲在房裏越窗瞧著外頭,心裏鼓點不歇,緊張得直摳手指。真個兒是沒想到陰氏會這麽早回來,剛才還覺得在陰氏房裏和顧國圻那般是情趣,這會兒卻全成了罪孽把柄。也不知道他家老爺說了什麽沒有,若是不能保住她,她還要拼一下呢!

外面陰氏看著床架被褥被燒得一絲不剩,才回身往房裏去,又叫婆子吩咐家中小廝,去庫房再弄張床來,再叫丫頭把金玲找來。

金玲聽得陰氏找自己,心裏就是一沈。又想著總歸要面對的,自己得扛住才是。先裝一番可憐,若不行,再拿別的自救。於是她慌著步子到陰氏面前,“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抱著陰氏的大腿就哭:“太太,求您原諒我。”

“原諒你?”陰氏挑了挑眉,隨即一巴掌便抽在了金玲的臉上,手上的戒指劃過去,直拉出一道血痕出來。要是別人就算了,偏偏是自己最相信的人,她如何能忍?

甭管顧國圻在外頭找多少女人,要納多少妾室,她陰氏都能笑瞇瞇應著。現在換成了金玲,她當真笑不出來。忍不了的,便是自己瞎了眼,錯信了人!她陰氏居然被自己身邊兒最親近的人算計了,當真可笑!

而金玲被陰氏打得腦子一陣懵,臉上也是火辣辣地疼,擡了手卻不敢碰。她忍了忍,半天回了神。想著已是這般,那就來直接的吧,便擡頭看向陰氏,橫了心道:“太太,你就讓我服侍老爺罷!”

陰氏又一巴掌抽上去,直打得金玲眼前冒星星,盯著她說了句:“就憑你,你也配?!”

說罷再不想聽金玲廢話,又叫婆子進來:“拖出去,打上五十板子,大命不死的,就讓她爬回來,再做姨娘!”意思就是——給我往死裏打!

婆子們應了,自明白陰氏話裏的意思,拖了金玲就要出去。

金玲也聽得明白,便是卯足了勁從婆子手裏掙出來,仍撲到陰氏面前道:“太太,你不能打我!”

陰氏哪裏還有那跟她理論的心,又道:“拉出去!”

“我有了老爺的孩子,若是把孩子打沒了,老爺必得生分太太!”金玲慌得吐出這句話,這會兒全靠賭了。原她早就覺得自己身體不適,月事也推遲沒來。本來今天打算跟顧國圻說,找了大夫瞧的,卻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兒的事。如果真有了孩子,便可保她一命。

陰氏只揚了揚眉梢,看著她臉上的那道血痕,冷笑了一下,半晌才對一旁的婆子道:“找大夫來。”

“是,太太。”婆子們退出去,小聲兒議論一番,自去找了大夫。

婆子走後,陰氏與金玲在屋裏對峙,心裏各有想法。金玲不過念著一定要讓自己懷上,一定要保她一命。如果有了孩子再生下來,她便與從前不一樣了。若是沒有,她今天必死!

一直到大夫找來,金玲心裏都不安寧,心跳直堵到了嗓子眼。等大夫一到,把手伸出去被號脈,那手便抖得如篩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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