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實在是忙得昏天黑地，很多事情都沒和赤練交代，於是又補充道，“還有，以後你想要什麽都直接去找他們，他們門路野，基本上什麽東西都能給你弄到。想拿銀子也直接去賬房支——不過現在你不能出去倒也用不上。想吃什麽自己去找廚房那邊，下人要是不夠自己去找管她們的頭兒。總之——”他一言以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統統別來找我。”

赤練當時不知道，後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統統被衛莊扔給她管了。她江湖頭號女殺手的名號聽著倒是瀟灑，殺了多少人不好說，管家的活是且沒少做。她也曾想好女兒志在四方，誰料到還得回來管賬。

反正眼下赤練聽得開心得很，她覺得這麽一來自己好像比在宮裏還隨便一些，連天大的規矩都沒了。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赤練吃著，衛莊就坐在床沿註視著她吃，她方才示意衛莊要不要也來一塊，他只是搖頭。她覺得總得說點什麽，恰好她有想問個清楚的事情。

“說。”

赤練咽吃完最後一塊糕點，清清嗓子，一鼓作氣，正色道，“你之前，你之前和其他女子……做過……那種事嗎？就……昨天晚上那種……”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底氣不足，但這種“審問”，氣勢是一定要做出來的，不能慫。想著她挺了挺還酸著的腰。

顯然這是個讓衛莊十分意外的問題，他神色一滯，深深地凝視著赤練，還是平靜地開口，“沒有。”

很好，赤練想。

“那你以後，會和別人做那種事情嗎？”

衛莊有點好笑，合著你是來盤問我的，他臉上帶了一絲笑意，他往後一靠，語氣裏是輕松地無奈，“不會，就和你。”

非常好。赤練端起杯子喝水，水裏應該是加了蜂蜜，也是甜絲絲的。

“那……” 赤練看起來有些不依不饒，“那以後我能天天來你這裏睡嗎？”

衛莊實在忍不住嗤笑出聲，“隨便來，只要你願意。”

赤練露在被子外的雪白肩臂看得他眼紅心熱，他把隔在兩人中間礙事的托盤拿起來丟在一邊，連人帶被一攬子抱到自己腿上，兩手伸進被裏上下亂摸起來。

赤練左扭右扭躲不過去，只得放棄抵抗乖乖趴在衛莊身上，心有戚戚地小聲警告，“你只能這樣，不能……那樣，我身上還疼呢……”

“這樣是哪樣？那樣又是哪樣，你不說清楚？”

衛莊手裏還不停揉/弄著赤練的胸//前，一看就是故意這麽問的，赤練氣得用腳踹他。

“亂蹬什麽？”衛莊仿佛眼睛長在被窩裏了，伸手箍住了她的腿彎，讓她掙紮不得。俗話講，胳膊擰不過大腿，赤練冷眼瞧著這位壯士，自覺自己的大腿還真未必能擰過他的胳膊。

“你再亂動一次，哪樣就由不得你了。”衛莊突然低頭湊近她，貼著她的側臉放低了聲音講話，滾熱的氣息就送進她的耳畔，她頭皮霎時間一陣酥麻，她喉嚨動了一下，覺得體內的難耐之感又升騰上來。衛莊的手還在她身上，從兩胸到肚腹到腰側來回摩挲，溫熱又略帶粗糙的觸感讓她有些氣喘。

可恨。真可恨。她發覺她是想要的，如果不是下身的疼脹感還沒有褪去，她真想再來一回。

“你哪裏疼，嗯？要不找點藥來給你塗上？”

他絕對是不懷好意的，赤練咬唇，因為他的手已經伸到她臀縫底下，妄圖從她兩股之間擠進去。赤練努力並住下身，不想讓他得逞，可是他另一只手稍稍把她往上一提，那只手掌就墊在底下，她坐在了上面。

赤練什麽都沒穿，什麽，都沒穿。

她只覺得下面還腫痛著的隱秘之處吸上了他溫熱幹燥的掌心，非常羞恥地，一股熱流從下腹湧了出來。

那只手還貼著底下轉圈揉了兩下。

她沒忍住發出了呻吟。

絕了，赤練心說，她眼一閉，一副英勇就義的烈女模樣，“你給個痛快吧。”

衛莊還是沒給她個痛快。一方面考慮到她身體因素，要是再折騰一把午膳也吃不成了。一方面他覺得自己鬧得也有些過，他在鬼谷博覽群書，經史子集看了個遍，對白日宣淫這種事他心裏還是有個檻兒過不去——當然，他沒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過得去了。

衛莊努力調整了一下氣息，讓自己順著“鬼谷”這條思路想點別的什麽——比如說他師哥，控制著自己把那股火壓了下去。他們這種人，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也是頂尖的。

他若無其事地抽出手來，若無其事地在赤練身上蹭了兩下。

赤練:……

你害怕黑暗嗎？——不怕。

你害怕衛莊調情嗎？——怕。

“不鬧了，安生讓我抱一會兒。”衛莊說。

一開始不讓人安生的是你，現在讓別人安生的也是你。赤練腹誹，但還是溫順地伏下來，靠在一起他懷裏靜靜地待了許久。

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候，不急於這一時，兩個人心裏都這麽想。

赤練閉著眼睛也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她聽著衛莊的心跳聲，突然有點希望這一刻無限漫長下去。終於有這麽一天，心中的濃霧都散開了，她不用繼續奔跑在迷霧中，而是看見了一條清晰的，能安穩踏上去的道路，不需要知道盡頭，她也能安定地走下去。

她其實還想問衛莊一個問題，可是最終她沒有問出口，她不需要問出口了，她已經知曉了答案。

她其實早就知道答案。

（四十九）

粉色的綴著珍珠的床帳很快掛在了赤練寢殿裏，不過她已經不常住在自己寢殿裏了，除非要制毒弄得很晚，不然她都是去衛莊那裏睡。

外人一定想象不到鬼谷橫劍傳人、流沙主人衛莊的寢殿具體是怎樣的，準確說他們無法想象到其全部，因為赤練經常夜宿，那裏面很快擺了一些女人家的物事，赤練後來幹脆命人又搬了一個妝鏡臺進來。

總之那室內風格顯得十分詭異，布景十分不和諧。不過衛莊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和大部分男人一樣，他不太能註意到這些細節。

譬如赤練和他講，“你看我今日的新裙子怎麽樣？”他回答，“不錯。”其實心裏的恍惚一閃而過，“新的麽？和昨天的有區別麽？”

對於衣裙這種事，他最看重的其實還是穿和不穿的區別。

赤練在來到流沙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嗜好甜食，已經到了天天都要吃的地步。那一陣子她把中原那一片能有的甜食花樣都吃了個遍，流沙裏幹脆又找來了一位做甜品的師傅。她去衛莊書房給他當助手，手邊常擺著一盤糕點果幹什麽的，在衛莊的寢殿裏，也日日都有下人送進一兩盤新的。衛莊不用想就知道是甜的，他無論如何想不出她怎麽會吃那麽多還不嫌膩得慌。

也許是之前心裏太苦了，就要吃許多甜的補回來。

韓滅兩個月後，外面的風頭漸漸過了，亂世之中，最容易被忽略的是人們的記憶，一個消失的國家能迅速被遺忘，更別提一個消失的公主。衛莊要南下荊楚之地，帶上了赤練。

那是赤練第一次去到那麽遠的地方，終於，那個廣袤的、對她而言全新的世界，在她眼前徐徐展開了。

衛莊以往出門都愛獨來獨往，除非有需要人手的事，不然絕不多帶人，流沙雖然有暗衛，但還從來沒特意跟著他們老大行動過——他用不著，也不稀罕。但這次，他破天荒帶了一波暗衛秘密地跟著，目的是——盯著赤練。盡管衛莊臨行前特意吩咐過赤練:沒他的命令不準私自行動、遇到險情不準擅自上前，諸如此類。但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帶著人看著她比較好。說實話，他有些怵她，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怵，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之前發生的那幾件事，讓他隱隱感到她總能搞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換句話說，一旦情況特殊，她什麽都幹得出來。俗話說，防患於未然，衛莊又是一個執著於把一切不可控都變成可控的人，因此他多帶了一些赤練並看不見的人手。

南下之前，他們先西行去了鬼谷。

赤練心裏倒是很期待親眼去瞧瞧衛莊少年拜師學藝時的地方，去見識一下衛莊的師父究竟是怎樣一位高人。沒有鬼谷，也就沒有現在的衛莊。但她不解衛莊為何要前往此地。

“為了尋求一個答案。”她問衛莊，衛莊說了一句她聽得雲裏霧裏的話。

憑著對衛莊的了解和女人特有的敏感，赤練似乎在這句簡短的話語裏捕捉到了一絲不常屬於衛莊的語氣。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到底是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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