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四十八章 我心如鏡自澄明

關燈
我就這樣跪坐著抱著他,我想,如果有人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一定會覺得我們兩個像是流浪已久的乞人。

身上到處都是幹涸的血跡,汗液,灰塵,血腥味兒,雜亂發油的頭發,破爛的衣衫,尤其是我,外衣留在了石室,身上只有中衣,還破破爛爛的。

星魂突然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渾身一下子就沈了起來,身子軟軟的。

我側頭看去,不敢松手,看到星魂臉色發青,唇上沾染的鮮血幹了,發出一種暗紅,眼睛緊閉,頭上還有冷汗。

他的唇就像是幹枯的花朵沾染了顏料。無論再怎麽染色,也掩蓋不了其枯萎的本質。

我一只手撐攬過他,讓他把重量放到我的身上,然後用真手去探他鼻息,已是氣若游絲。

我渾身又抖了起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變得冰涼,多長時間了,我們沒有水,食物,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相互依靠著取暖。有時候我冷了,星魂甚至還耗費他的內力讓我身上暖和起來,加上失血……

我們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可是這時,我腦海裏想到了紫諾甜甜的笑容,他肉嘟嘟的小臉,他害怕飄兄而打著瞌睡坐在陰陽家大門的門坎上等我和星魂歸家的樣子……

我自己做孤兒,就從小被欺負,我怎麽可以讓我的心尖尖吃那種苦!

我不能!不能倒下!無論是身為母親,還是妻子,我都不能倒下!

我把星魂放到地上,讓他平躺著,不斷揉搓著他的手,血液一流動,就好了!

就算這種方法可笑,就算這個方式太微不足道,我也要試!

揉搓著他的四肢,或是給他口對口渡氣,我聽說人身上有陽氣,他現在身上那麽冷,一定陰氣重,我給他渡氣說不準能把自己身上的陽氣傳給他。

因為有的鬼怪傳說裏,有窮小子和富家女兒的屍體睡了一宿結果把富家女兒睡活了的事兒,雖說這三人成虎事多有,但是有這說法肯定是有點根據的,對……對吧?

唉!想那麽多幹嘛!這種時刻還講什麽流言止球的!有用沒用都試試!我就這樣邊搓邊揉捏,然後口對口渡氣兒,星魂的臉色居然好看起來了,身上也不再冰冷,嘴唇也有了血色了。

我大喜,忙把頭湊上星魂胸口,果然感覺心跳有力多了,我更賣力了,覺得星魂身上越來越燙,他的膚色也有點好的不正常了,太粉嫩了!

像是桃子,讓我想咬一口。

但是過了一會兒我就覺得事兒不對了,他的身上開始發顫,心跳也有點變快,眼睫毛發顫,眼皮下的眼球“咕嚕嚕”轉著,我裝作深夜沒發現,故意用手掐了星魂一下,星魂立馬坐了起來。

哼!裝什麽裝!你倒是會享受!我可是累出一身汗來!

星魂一把扯過我,我被他手勁弄得有點疼,然後倒在了他懷中,星魂翻著眼黑泛著紅筋瞪我道:“夫人敢掐我?”

我面無表情道:“此舉有助夫君血液流通,方才見夫君面色過於紅潤,怕是火氣太旺,正好可以給夫君瀉火。”

星魂不語,把我一推,我就倒在了地上,我站起身來理理頭發,道:“我去找找,夫君先行歇息。”

星魂盤坐調息閉目,只點點頭,並不答話。

我便起身去找了。

我有一種煩躁感,讓我渾身如螞蟻嚙咬一般難受,這種感覺讓我有種索性死了幹凈的感覺,但是我的理智逼迫我:必須冷靜下來分析。

方才那妖手定然是感覺出星魂身上的血統,才把我們拉進去,也就是說血液和肉體二者必須同步才能啟動這個鏡子機關。

而我聽到了紫女的聲音,這應當就是紫女所記錄的聲音,並且我還聽得出,這聲音記錄是隔了一段時間的,而這怪異的鏡子,被保護的這麽好,就應當是紫氏一族的至寶……

也就是說,紫女可以在趙國或是很遠的地方,把自己的聲音記錄在這面妖鏡之中!她是用什麽方法記錄自己的聲音的?

這裏的空間是連續不斷的,你走一步多一寸,你退一步立刻還原成原來的模樣,我們一直是從陣法的角度去考慮的,我夫君也懂得占星算卦奇門遁甲先天八卦後天八卦,身為大覡這是他應當會的,而這裏也是由陣法一直控制的,所以我們也就想當然以為,此處也是陣法。

錯了,我們錯了,不是我們太笨,而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在給我們一個錯誤的暗示:假如有本事厲害的人進來,過了前幾個陣法,就會用一種習慣性的想法去理解這裏的一切,他很有可能被決牙吃掉,就算是躲過了決牙,他也可能被方才的迷宮困死。

高人都有一種自以為是的心態,例如星魂,例如張良先生,張良先生的傲氣是深藏的,這與他的年紀有關,而星魂的傲氣是外露的,這都與他們懂得多、本事高強有關系。

而我對於此事一竅不通,但是最起碼我能穩固自己的心性,其實,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沒有星魂我們根本走不出那個迷宮。

紫女不可能會想要殺死自己的兒子,就算她不喜歡他,星魂也是紫氏一族的希望,他是紫氏大巫的兒子,應當是非常有地位的,況且他有才學,紫氏一族不會讓自己真的斷了根。

況且那聲音裏最後一句,是“娘愛你”,我也是做母親的,知道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的意義。

那是我肉中肉,那是我血中血,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可以說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怎麽會想著要害他呢?

能說出“娘愛你”的母親,不會是一個不要孩子喪盡天良的母親。

我記得決牙說過,就算我不會著了幻象的道,一樣逃不過他的法術,因為他是鏡,他可以創造另一番天地。

我們現在就身處於“鏡”之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身處於“鏡”所創造的的一處地方。

星魂說傳說他們一族的至寶有平地起山,沙地化海之能,定有人人口口相傳誇大事實之嫌,但是鏡不就是將所謂真實的東西,反射出來,創造另一片天地嗎?

現在,我們要“打碎”這面鏡子。

我有了思路,卻還需要高人助陣,我微笑著回去找星魂。

但願我想的沒錯。

我回去尋了星魂,將方才心中之所想言說與他,星魂微微睜眼,道:“這是那怪物與你說的?”

我點頭稱是,說:“若不是和那決牙聊天,我還真想不到這點。”

紫氏一族的人很聰明,他們懂得利用人的弱點,傲,是弱點,習慣性去想,也是人的弱點。

比之於他們高超的工藝和神奇的陣法,我更佩服的是這一點。

因為這世上,什麽都有解決之法,唯獨人性,是最難解的。

而人性之所以難解,就是因為人心難測。

星魂調息一陣,沖我伸手,我攥住他的手心往上一提,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星魂踱著步子,一手負於背後,一手在前微彎,打量一番後道:“夫人所言‘打破鏡子’,應當如何為之?”

我思慮一番,方回道:“既然我們能觸動此鏡,夫君說過,戲法是用來騙人的,變戲法的人永遠變不走她自己,必然還會給自己留一道後門,夫君也說過,陣法是用來破的,如此而言,此處雖非陣法,戲法,幻境,但是必然有一條路是與外界相通的。夫君說是也不是?”

星魂點頭,看向我,道:“那又如何?”

我笑笑道:“這裏一定有一處是我們沒看見的,但是卻十分關鍵的所在。我記得決牙在你肯認我而我不肯改變自己人生之後出現,也就是說,它所謂的‘游戲’也是有規則的,即使我們不知道這個規則,但是決牙仍必須遵守這個規則,這個規則是無形的,但是卻又有制約力,讓決牙也不得不遵守。即使游戲的主動發起者是它。”

星魂低頭垂眼思慮一番,道:“我似是覺出什麽來了。”

我不急,緩緩繼續道:“這裏也有這樣的規則,舉個例子,假如我嫁給了琦斐,並和他生子,那麽,決牙就贏了,一切都會變得順理成章,可是決牙卻抹不去我,也就是玩游戲的人記憶,雖然他可以通過游戲制定的規則讓我說不出來一些話,但是我的記憶,我的思想,是不會改變的。想必夫君心裏有我,覺得……”我說這話時頓了頓,看向他展顏一笑,星魂立馬側過頭去,身上方才褪下的粉紅又顯了出來,我掩唇吐吐舌頭,繼續道:“夫君也是玩游戲的人,夫君的意志,記憶都不會改變,夫君雖然認識我,但是卻不能主動認我,是也不是?”

星魂點點頭,看我道:“是如此,我也不知怎麽回事,不能主動與你交談。”

我道:“這便是了,我也不能說出任何拒絕琦斐的話來。規則是強制性的,但是我們玩游戲的人卻可以改變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可以與夫君主動交談,夫君便可與我搭話,從而袒露流衣的心意,與夫君順利完成那局游戲。我們既然知道了這番理論,便可破此境。此境怪異,走一分多一寸,退一步便消失一寸天地,所以,我們這樣盲目瞎走或者是借用破解陣法之法去走,都是錯誤的,我們想錯了方向,我們應當想的不是破這裏的局,而是玩這個游戲。這裏是鏡境界,鏡就是反射現實之物,所以,這裏與決牙的游戲必然有相同相通之處。我們必須找到這處。”

星魂點頭,垂下眼睫低頭看向地面道:“若說異象,這裏倒是有個地方我一直覺得怪異,但是卻說不出來是哪裏怪異,或者是想出來了,但又轉眼便忘了,我估計這就是潛在的規則。所以,這個地方必須由夫人來找。”

我深吸一口氣,道:“能為夫君分憂,是我之榮幸。”

星魂點點頭,面無表情道:“很好。”

“地在天上,小往大來,陽長陰消。此乃周易之說,我記得夫君說過,紫氏一族以女子為尊,大巫都是女子,那麽就說明此處不是陽長陰消,而為陰長陽消?”

星魂點頭,蹙眉道:“你如何得知這些的?”

我笑道:“流衣淺薄,本是不知,但是自張良先生傳授些許之後,便懂得一些了。”

“我們以男子為尊,故而我們外族之人不經指點是絕對想不到這點的。夫君你因身為男子,所以被這條律則排斥在外,縱然夫君有偉才,依然不得出去,是也不是?”

星魂點頭道:“此處的確有些地方運用了陰陽五行,我們陰陽家學說裏,晝為陽,夜為陰,上午時分為陽中陽,下午為陽中陰,前半夜為陰中陰,後半夜為陰中陽,腹為陰,背為陽。我現下被夫人一提,只能想出這些來。”

我大喜道:“果然有用!那我們按照相反來說,鏡中的事物都是對立的,而且紫氏一族以女子為尊,天地陰陽,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陰陽和合方生天地萬物,我雖非道非陰陽,但是這個道理我們名家也是教導過的!這裏應該以陰比陽長!可是現下問題又來了,我們如何得知這裏的時辰?”

星魂欲要說什麽,我話音還未落,突然“嘭”一聲,四周瞬間暗了下來。

我慌亂一抓,一只手便扣住了我的手,我尋著手往上摸,摸到了胳膊上的疤痕,心裏一酸道:“夫君,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如何天又黑了下來?”

星魂哼了一聲道:“有我在,你怕什麽?就是死你也死不到前頭。”

這話語氣不好,但是聽在我心,卻是暖意融融。

星魂道:“時辰到了!你想想我方才說的話!”

我一想,道:“此時是陰中陰還是陰中陽?”

星魂道:“前者。”

我深吸一口氣,道:“那便在此處是陽中陽。以此類推,我的腹為陽,是也不是?”

星魂點頭道:“夫人,看來你已經解開一半了,否則此處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點點頭,雖然我看不見,但是能聽出星魂話語裏有笑意,我道:“這還是夫君博學,也虧得張良先生教了我些術數。”

這時,忽然在我背後之處打下一束光來,星魂把我往身後一扥,我被這力道拽得轉過了身去,我在星魂身後露出半個腦袋來,然後看去,光束之中緩緩顯現出一個人形來。

紫發,臉上也有怪異的紋路,容貌殊美,不正是我那早去的婆婆紫女?

只見她雙眼緊閉,雙手交叉疊放於胸前,雙手卡著肩膀,衣袂飄飄,發無風來自飄揚,周圍有星星點點亮閃閃的東西,小如燈豆螢火,這景象好似屍解飛仙一般。

我楞了一下,道:“夫君,這個還用跪嗎?”

省得跪錯了,星魂又要笑我。

星魂微微搖頭,身上散發出殺氣,他的衣服又開始無風自動,說明他開始暗暗運氣了。

那紫女開始緩緩睜開,她的表情姿態都如同活的一般,但是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是活人。”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到這裏。這便是我紫氏一族的至寶‘殊鏡’,來,過來,娘把‘殊鏡’交給你。”

我道:“夫君還不快過去?婆婆叫你呢。”

星魂把我往後推了十幾步,似是確定什麽後,便一手負在背後做了個怪異的手勢,我開始以為他是在暗示我什麽,但是他手間紫色氣刃凝成之後我才得知,星魂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啊!覺得困了這麽多天,突然見到去世已久的婆婆,好比我看到了公雞下蛋一般的驚奇。

我婆婆對星魂伸出了手去,星魂遲疑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紫女就環手抱住了星魂。

星魂背在腰後的聚氣成刃卻絲毫不減。

“娘雖然看不到你。但是你能看到娘對不對?你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當初為娘特意布置的必須女子來解開殊鏡。能讓你帶進紫墟的女孩子,你一定很喜歡她對不對?”

我有點尷尬,不過……哎呦婆婆你真會說話,啊哈哈哈哈……

合著我的婆婆故意設定成這樣的,星魂一個人進得來就不一定好出去,這婆婆太狠了,假如星魂沒成婚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逼著星魂娶媳婦呢這是!

幸虧婆婆沒有設置只有她孫子才可以解開,呼——

“辛虧你孝順,知道遵照為娘的遺書帶我兒媳婦來看我,要不然,呵——”

婆婆不愧是組建逆流沙的人,笑聲都這麽陰險!

“我兒媳婦,讓我看看。”婆婆的影像伸手四處亂摸,就像是盲人,我不知怎的鼻頭一熱,覺得這場面分外感人,就跑過去了。紫女的影像畢竟只是影像,她的手穿過了我的身體。但是她的影像仍然做出撫摸的動作來。

四周的黑暗,點點的螢火,一束光柱,星魂的聚氣成刃也慢慢收了回去。

我一把拉過星魂的手,然後向著婆婆遞過去,星魂略略掙紮了一下便由我,婆婆這時卻道:“好兒媳,來,承故,娘把殊鏡交給你。”

說著,紫女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她閉上了雙眸,開始唱起了我聽不懂的歌兒,雖然我聽不懂詞,但是我能感覺到這首歌曲裏面飽含著一種對於某種東西的熱愛,像是族人,國家,一樣真摯的熱愛。

星魂似是能聽懂,他伸出一只手,然後一塊泛著金光的東西就落到了星魂手中,轉瞬消失不見。

在那金光消失以後,我婆婆也停止了唱歌,她慢慢變淡,最後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她微笑道:

“順著這裏,就是石室。”

星魂點點頭,婆婆說完就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階階的階梯,星魂走在前面,我依然拉著他的另一只手,我們二人走上了階梯。

雖然覺得走起路來像是飄一樣,但是知道要出去了,我的心裏卻是有些激動而又感慨的,至於感慨的是什麽,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們順著這白色的發光的階梯走啊走,穿透一片黑暗,卻看見張良先生正在階梯的中間不停打著轉,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轉過來又轉過去,最後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三先生。”我叫道。結果那張良先生卻好似沒聽到一般,仍然皺眉思索。

星魂搖搖頭道:“他中了幻術。此幻術俗稱‘鬼打墻’,他現在是看不到我們的。”

我點點頭,聽聞過“鬼打墻”一說,便道:“夫君那如何是好?”對於幻術,在場的人誰還有資格和星魂比?

星魂一笑,道:“所謂幻術即是虛幻,無論眼前再美好的東西都不過是虛假的影像。”星魂說著,雙手虛空成掌,放出一道紫色氣刃沖著張良先生打去,我還來不及說“危險”之時,之間那氣刃似是砸在什麽東西上一般,發出“嘭玲”的聲響來,瞬間我便看到無數白色的蝴蝶在四周飛舞起來,蝶翼煽動著點點熒光,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就像是融進了四周的黑暗一般。

張良先生仿佛才看到我們一般,道:“看來國師大人達成所願了。”

星魂“哼”了一聲,不發一言。

張良先生的境況看起來並不我們好到哪裏去,他的身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但是卻多少血跡,不若我與星魂一般狼狽。

張良笑了笑,似是覺得尷尬,我便緩和道:“我們先出去,再行打算。”

張良先生點頭應了,星魂不發一言,我道:“張良先生同意,我同意,夫君的意思……”

星魂不答話,只是點點頭,拉著我就往前走,張良先生做哀愁狀道:“用之則行,舍之則藏。”

我笑笑,故意道:“先生把自己比作孔聖人?”

張良先生道:“豈敢豈敢,不過是感嘆一下罷了。”

我不答話,因為星魂的步子快了起來,我得跌跌撞撞才能跟上,也只有被星魂拉著的我知道,我方才與張良先生說話之時,我的手被某人捏得痛極。

張良先生與我們並肩而行,我們三人速度奇快,當然我是沒那個快的本事,只是星魂拉著我我不得不快,這使得我身上出了好多汗。

很快,我們順著那白色的階梯走到了那石室,看到了正閉目的決牙,我下了階梯再回頭看去,身後是冰冷的石墻,哪裏還有什麽白色的階梯?

決牙靜如玉山,臥如橫嶺,頭上獨角,前腿處還有我之血液濺傷處,森森白骨露出,看得我打了個冷戰。

決牙起身,看到星魂,突然長吼一聲,這一聲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我與張良先生搖擺不能站穩,星魂卻是安然無恙,我頓覺頭暈眼花,耳中一度聽不到其他聲響,只能聽到“嗡嗡”如蜂鳴之聲,雜亂不已,使我惡心頭暈之感頓起。

不知何時決牙停下嘶吼,我只覺得耳中有“嗞嗞”鳴聲,便見決牙起身,向星魂低頭跪伏,作洪鐘聲道:

“我於往昔,靜候貴人。貴人今得殊鏡,必為我紫氏一族大巫後人,我決牙前有誓約,生生世世守護紫氏迷境,今主上得紫氏至寶殊鏡,必已入紫墟,我得守護主上,不違前約,侍奉左右,望主上成全。”

嘿!我揉揉耳朵想道,你玩我?你方才還要殺要打的,現下又是低頭,又是一副小媳婦兒樣,這變戲法的也不如你快啊!

星魂松開我獨自踱步環繞觀決牙道:“你有何能?”

“主人既得殊鏡,若無決牙,啟動不得。決牙可使殊鏡有幻象千萬之功。”

星魂是大覡,這對星魂來說是好事兒啊!很有用的,想著我夫君以後可以變出一大片山,一大片海,覺得有趣兒極了!

星魂勾唇一笑,道:“好。”

那決牙仰天大吼一聲,星魂後退,眼前卻出現了殊鏡,只不過放大了數倍,之間那殊鏡發出一道白光,我隱約在白光之中看到“驚傷杜死生開井休”和萬千字,那決牙轉瞬便消失不見了,殊鏡也不見了,而星魂卻如同沒事兒一般。

我跑上前去揉揉捏捏星魂,道:“夫君身體可有不適?”

星魂嘴角一邊勾起,眼睛看向地面笑了,不看我,對著張良先生道:“張三先生,我陰陽家可保你。”

張三先生笑道:“那自是最好,也不枉我費這般多的力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