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魂歸來兮衣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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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聽了張良先生的話,擡頭看了張良先生一眼,道:“我們先出去。”
然後拉過我就往前走,我們一行三人進來時雖然困難重重,但是有俗語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雖不上山,但也算得上是來的困難去的輕松了!
就在我們出了這裏的時候,身後的一切都碎掉了,就像是祭祀時被打碎的瓷器,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片隨著大漠的風消散不見,我回頭看過去,那些碎片就像是婆婆的影像,絲毫傷不到人。
好像做夢一樣。
原來那片地方,現在只剩下了一片荒蕪的空地。
什麽也沒有了。
路上,我們又遇上了那群匈奴人,他們看見星魂嚇得屁滾尿流,馬匹和剛搶劫的東西都顧不上拿,就跑了,我好奇看向星魂,星魂道:“他們打劫過我。”
然後星魂沒說話,得,不用想了,星魂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我騎上馬扒拉那群賊人留下的東西,發現有油餅,我吞了吞口水,大喜道:“有水有酒還有食物!”
我一口咬上了油餅,張良先生他們也走過來,我顧不得手幹凈不幹凈了,大口就啃了起來,吃著吃著差點吃哭了,我怎麽這麽沒出息,吃個餅都感覺跟吃仙果似的!
我聞了聞酒,很香,酒汁是綠色的,是我們中土的好酒,我把酒給他們,我是不喝的,張良先生倒是高興,我知道他們這些文人雅士都好幾杯,張良先生道自己獨飲無趣,我就道:“夫君你陪陪張良先生,今兒個高興,高興!”
星魂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便接過張良先生的酒,小口啜吸了起來,張良先生說星魂跟女人似的,喝酒還那麽秀氣。
我那時本來正騎著馬呢,他們在後面飲酒,我在前面啃餅,我是聽見了張良先生這話的,原沒在意,誰料星魂是誰啊!哪裏受得了別人說他和女人似的,男人最喜歡酒桌之上定乾坤了,倆人對著吹起來了,最後都醉了,還是我收拾的。
就這樣,一路上我們倒是沒遇到什麽事情,順順當當回了家,看見小紫諾,立馬覺得自己兒子長高了不少!
高月姑娘和天明倆人可是牽著手出來迎我們的。我看著他們笑,高月姑娘的臉紅的,隔著面紗都看得見!
只覺得,回了家,真好。
好好洗洗,吃好的,喝好的,抱著親親兒子,吃著星魂這種高地位的人才吃得上的冰塊,嘴裏“咯吱咯吱“響著,覺得人生若此,啥也不求了……
一說洗澡我自己就膈應的慌,雖說回來之時我們借宿的地方都給水洗了,但是畢竟出門在外諸多不便,洗不幹凈不說,還洗不舒服,回了家就不一樣,把水裏撒上活血的藥材,這麽泡泡,身上幾乎掉下二兩泥兒來!
這回星魂沒好意思讓我伺候他洗,我估計他也幹凈不到哪兒去,我笑嘻嘻吃著桃子,用小刀切著,兒子一口,我一口,兒子一口,我一口……我長這麽大也沒覺得桃子這麽甜過……
我現在真的理解為何紫焰剛從地下出來的時候為什麽那麽能吃了……
還沒吃完桃子,星魂就洗完了,他穿著白色中單,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耳邊的頭發支棱著,好像小魚兒,真有趣兒。
我把最後一口桃子餵給了小紫諾。就拍拍他,讓他給星魂背我臨走時給他布置讓他背過的東西。
小紫諾很聰明,眨眨眼,站起來,清清嗓子,搖頭晃腦背了起來:“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
小紫諾一副小大人樣,想不上來的翻著眼看天,也磕磕巴巴背下來了。
星魂面無表情,點點頭,頗威嚴的“嗯”了一聲,倒是真有父親的模樣。
我讓小紫諾背一半,就道:“怎麽樣,夫君?我們兒子以後肯定有大出息,這麽聰明!”
星魂點點頭,我趕緊道:“自然,這與夫君生性聰敏是分不開的。”
小紫諾笑著往星魂身上偎蹭,星魂抱住小紫諾,對我道:“你在吃桃子?”
我擦著手上的汁液道:“是啊,挺甜的。”
星魂看著我沾滿桃子汁水的雙手,“哼”了一聲,我頓覺不妙,果然,星魂道:
“我要喝茶。”我正準備說讓飄兄去煮,星魂似是知道我要說什麽一般,指名道:“我要喝你煮的茶,少放蔥姜,放些棗,少鹽,夫人記住了?”
我道:“夫君吩咐的,我現下就去辦。”
星魂“嗯”了一聲,便不搭理我了。
絕對是因為我吃桃沒叫上他!就沖他那小氣吧啦勁兒,呸!
我來到竈前,心想自己真命苦,歇息還歇息不過來呢,就被使喚了,我癟著嘴,心裏咒了星魂千萬遍。
待我煮好茶端過去的時候,紫諾已經去玩了,我朗聲道:“夫君我要進去啦!”
屋裏星魂道:“進吧。”
我把茶湯往幾案上一放,看見他正一手支頭,一手拿著竹簡,半靠著幾案沒模樣地看著。我便道:“夫君是現在喝,還是……”
星魂看著竹簡,說道:“先晾晾吧,你過來給我捶捶。”
小心眼!絕對小心眼!哼!
我不敢言他,趕緊跑過去給他捶肩,我先把他濕漉漉的長發捋到一邊,然後殷勤道:“夫君這個力道如何。”
星魂眼看著竹簡道:“很好。錘錘腿。”
“夫君,好幾日你未曾去鹹陽,陛下肯定會對你有意見的。”我隨口說道。
星魂聽了,道:“無礙,暫時他還用不上我。”然後道:“去把茶端來。”
我依言而行舀了茶,雙手捧給他,星魂不動,我立馬會意,將茶盞遞到他唇邊,星魂就著喝了幾口,道:“好了。夫人也累了,去休息吧。”
說著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的,我明明每天看他,但是他這樣眼微彎,瞥我一眼,我突然覺得熱得不行。
我剛一轉身,準備去休息,星魂卻一把扯過我,我就跌倒了他懷中。
我的心跳變快了,好像要破胸而出一樣。
“夫……夫君。”
“你又在勾引我。”星魂眼皮耷拉下來,吹著眼看我,睫毛微微顫動。我仰著頭看著他,這……這可冤枉!
“你方才看我一眼,眼裏好像會滴水。”星魂道。“你在勾引我。”
我想說什麽,但是卻說不出來,這真是莫須有!
星魂咬了我鼻尖一口,然後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因為我也咬了他一口,可惜要的不是地兒,咬上了嘴,都怪星魂速度太快,我趕不上,讓他占了便宜!我是要咬他下巴來著!
星魂看我咬他,眼神都不對了,直接把我撂地上,吮咬著我的嘴唇,我羞得不行,推搡道:“夫君不可……”
說著我喘了幾口氣,星魂爬在我的身上,我喘完氣後,星魂從我身上起來,我還以為躲過去了呢,星魂直接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往內屋走去,我不敢掙紮,他背上還有大口子呢!
星魂把我放到榻上,用巧勁制住我,然後坐在我的腰間,居高臨下地看我。
他伸出一只手來,食指豎起,點到我的額頭,我覺得有點暈,他的手指順著我的鼻梁一路滑下,停到了我的唇上。
我看著他,他的身上又泛起了粉紅色,星魂的中單經過我們在地上的滾動,已經是松松垮垮的了。
加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妖怪,會把人的魂兒吸走。
星魂微微側頭看著我,然後手指尖輕點著我的肌膚,慢慢往下劃拉,我突然清醒過來,這廝本身就是一把劍!
他的手隨時都可放出一把氣刃,割斷我的咽喉!
思及此,我瞪大了眼,星魂嘴角一邊勾起,手上果然放出了一道聚氣刃!
只不過比起平時打架用的,要小很多,說是匕首更為恰當。
我的身子緊繃起來,有汗水冒出,星魂用匕首尖在我的咽喉間打著圈兒,我死死閉上眼,不敢看他,星魂卻松開了我雙手,另一只手鉗住我的下巴道:“怎麽?你害怕?”
擱誰誰不怕。
“睜開眼。”星魂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道。看我不睜開,星魂的唇順著我的耳邊一路滑到了我的咽喉處,我朝天仰著,所以露出了我的喉結。
他咬在了我的喉結上。
星魂很聰明,他不會咬破我,但是他施用的力道卻讓我感覺刺痛。
我“啊”出了聲音,睜開了眼,星魂笑了,道:“很好,真是乖孩子。”
星魂很會掌控我的情緒,一如他喜歡掌握別人的生死命運。
星魂在我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帶著潮氣,有些熱,蓋住了我的左眼,蓋住了我被幻術遮蓋但是還是存在的疤痕。
但都是輕輕點一下,並不停留太長的時間,他緩慢而有耐心,就像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對待被盯上的獵物一樣。
星魂終於松開了我,我倒回榻上,然後驚恐地看著那聚氣刃挑開了我的衣帶,露出了我光滑的肚皮來。
星魂的聚氣刃從我的肚臍眼開始劃拉,但是不用勁,只是把肚皮頂得微微凹下去,然後轉個圈兒,再往上,只見那氣刃慢慢變小,消失不見了。
我松了一口氣。
感覺渾身緊繃頓時松了下來。就在我放松下來的時候,星魂從我身上起來,道:“給我除去我的中單。”
我依言照搬,繞道他的身後,卻看不到背上那猙獰的疤痕了!蔓蘇之下,是一只白色兇獸,活靈活現。
是決牙。
星魂側頭,睫毛很長,眨了兩下道:“說吧,你看到了什麽?”
我驚訝道:“決牙。”
星魂一笑,然後舉起他的右手,很快他的右手便生出一只花來,真的是憑空長出來的,是艷麗的芍藥花,紅艷艷的一大朵,層層疊疊如同堆雲一般的花的花瓣!
我一摸,卻消散了,化成了齏粉,消散於空。
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怎麽樣?夫人以為如何?”
我楞怔住了,道:“這就是殊鏡的能力?”
星魂不語,轉過身來笑了,道:“你還不給我更衣?”
我連忙給他除去身上的衣服,因為他笑了,他一笑,我心就跳得更快了,當然不是那種邪佞放肆的笑,而是那種普普通通的笑,但就讓星魂那麽一笑,卻是惑人十分。
縱是夏姬,也不過如此吧!
“你應當伺候我。”星魂道。我紅了臉,道:“是。”然後輕輕吻上他的唇。
星魂看我身上還披著衣服,就一把扯過扔了下去,然後直接把我推倒,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氣喘籲籲的,星魂的手已經開始探向我的腿間了。
“夫……夫君……呃……”我不知道怎麽了,覺得腦海裏忽然有雷電擊過,星魂的手指不知道模在了我的那裏,讓我弓起了身,發出了讓我羞恥的聲音,這……這是從來沒有的感覺。
原來只覺得痛,難受。
不過想著只要星魂高興了就好。這種感覺讓我很新奇。我眼裏泛出了淚花望向星魂,斷斷續續道:“我……我們……應該好好休息……這……這是不對……不對的……”
時辰不早了,天早已黑了下來,屋內星光點點,我的手抓緊了身下的被褥,那種羞恥的感覺一陣一陣的,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息一般。
星魂看著我,道:“起來,伺候我。”
還是命令的語氣,我起身,親吻了星魂的嘴唇,鼻尖,山根,還有他的眼皮兒,額頭,星魂輕輕撫著我的背到:“很好。”
我擡起眼來看著他,星魂的手裏這回又飛出好多蝴蝶,它們有著絢麗的顏色,那些蝴蝶飛舞在我們的四周,十分美麗。
“這是給你的獎勵。”星魂道,我點點頭,星魂讓我看他的手心,手心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方盒,盒子上有精巧的接合縫,星魂對著盒子吹了一口氣,那盒子就自動打開了,裏面緩緩升出一個建築,這個建築很眼熟,它也蒙著一層光,我睜大眼道:“這不正是紫墟……”
星魂伸出一只手來,食指點住我的嘴唇,我立馬噤聲了。星魂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東皇老賊當初收養我沒那麽簡單。”
我點點頭,是了,贏是尊貴的姓,從大周至今,是十分尊貴的,只有諸侯貴族才有姓嬴的。
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原來星魂一直叫我夫人,我有時覺得不妥,一直也不敢說什麽,但是自從蓋聶先生說出星魂姓嬴之後,我便明了,我的身份的確可以稱得上夫人。
星魂的姓是如此尊貴呵!
有時候星魂還會在人前肆無忌憚稱我夫人,以顯示他地位的尊貴,旁人是敢怒不敢言的,於是便也跟著叫夫人。
張良先生和蓋聶先生有莫大的淵源,自然也知曉我應是夫人。
我隱隱感覺危險:若是讓有心人聽到了,難免會對星魂有影響。我道:“夫君,以後切莫要在人前稱我為夫人了,這於地位不合。就算夫君原本身份尊貴,但是現下不易外露。”我頓了頓,然後把胳膊壓在星魂的肩膀上,下巴壓在了星魂另一邊的肩膀上道。
星魂“哼”了聲,道:“你還記得東皇老兒稱你為夫人嗎?”
我道:“是。他為人近妖,所以他知道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星魂道:“我現在想來,那老賊是有意而為之。”
我點點頭,但是不是很明白他說的話究竟是何意思,就伸手捋了捋星魂的長發,還有點潮。
星魂的呼吸變了,一把扥過我,往床上一翻,我就被他死死壓在了身下,一切都太快了,我只來得及看到那些美麗的、色彩艷麗的蝴蝶因為被碰撞而破碎的模樣,還有星魂的長發滑溜過我的指尖因為潮濕而分成一綹一綹的如同黑蛇狂舞一般的模樣。
我的另一只假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我們貼得如此的近,就像是一體的一樣,我能感覺他的體溫,他心跳的變化,他肚子裏的微微的響動,他身上因呼吸而發出的顫抖。
那些蝴蝶並沒有化作齏粉消失,而是很快又重新組在了一起,依舊飛舞,就像是從未被撞碎一般。
很漂亮。
我伸出手想去夠,卻夠不著,星魂另一只手攀上了我的機關手,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牢牢扣住我,然後把我的手拉了下來。
“無論旁邊的事物多美,”星魂停頓了一下,他看著我,幽藍的眼眸有著亮晶晶的星子,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握著我的右手放在了我的胸口,然後緩緩道:
“你的這裏,只能有我。”
我看著他,張開了唇,卻不知道說什麽,而星魂則看著我,似是在等待著我說什麽,我感覺過去了很久,久到我們的身體都開始發涼,我道:
“是,夫君。”
然後我就被無數的藍色吞沒,就像是夢境中藍色的、怪異的鳥兒一樣,我在他的懷裏哭泣,微笑,發出羞恥的叫聲,我想抓緊身下的被褥,但是指縫間全是別人的手指。
我只能無助的哭泣,就在我們又合為一體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我不是很痛,只是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讓我無助,但是星魂的聲音就在耳邊,他命令我看向他,我只能看向他,我擡著頭,看著他,他的眼睛裏有星子,有海水,有戾氣,還有……
我。
烏黑眼眸的我。
哭泣的我。
無助的我。
發出羞恥聲音的我。
因為他時而微笑時而哭泣,時而悲傷時而傻傻獨自歡欣的我。
我擡起頭輕輕咬住他微微張開的唇,我感覺到有點熱,他身上的汗水摩擦到我的身上,我在他唇間含糊不清道:
“你是我的星空。”
是的,你不光是我的青天,還是我的夜晚,還是我那獨一無二的星空。
我突然想到了星魂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我是星魂,是眾星之魂,這天上眾星都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可是有一片星空,是屬於我的。
我叫流衣,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流衣,火是天上的一顆星,是沈溺在星海之中無法自拔的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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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拉過我就往前走,我們一行三人進來時雖然困難重重,但是有俗語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雖不上山,但也算得上是來的困難去的輕松了!
就在我們出了這裏的時候,身後的一切都碎掉了,就像是祭祀時被打碎的瓷器,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片隨著大漠的風消散不見,我回頭看過去,那些碎片就像是婆婆的影像,絲毫傷不到人。
好像做夢一樣。
原來那片地方,現在只剩下了一片荒蕪的空地。
什麽也沒有了。
路上,我們又遇上了那群匈奴人,他們看見星魂嚇得屁滾尿流,馬匹和剛搶劫的東西都顧不上拿,就跑了,我好奇看向星魂,星魂道:“他們打劫過我。”
然後星魂沒說話,得,不用想了,星魂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我騎上馬扒拉那群賊人留下的東西,發現有油餅,我吞了吞口水,大喜道:“有水有酒還有食物!”
我一口咬上了油餅,張良先生他們也走過來,我顧不得手幹凈不幹凈了,大口就啃了起來,吃著吃著差點吃哭了,我怎麽這麽沒出息,吃個餅都感覺跟吃仙果似的!
我聞了聞酒,很香,酒汁是綠色的,是我們中土的好酒,我把酒給他們,我是不喝的,張良先生倒是高興,我知道他們這些文人雅士都好幾杯,張良先生道自己獨飲無趣,我就道:“夫君你陪陪張良先生,今兒個高興,高興!”
星魂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便接過張良先生的酒,小口啜吸了起來,張良先生說星魂跟女人似的,喝酒還那麽秀氣。
我那時本來正騎著馬呢,他們在後面飲酒,我在前面啃餅,我是聽見了張良先生這話的,原沒在意,誰料星魂是誰啊!哪裏受得了別人說他和女人似的,男人最喜歡酒桌之上定乾坤了,倆人對著吹起來了,最後都醉了,還是我收拾的。
就這樣,一路上我們倒是沒遇到什麽事情,順順當當回了家,看見小紫諾,立馬覺得自己兒子長高了不少!
高月姑娘和天明倆人可是牽著手出來迎我們的。我看著他們笑,高月姑娘的臉紅的,隔著面紗都看得見!
只覺得,回了家,真好。
好好洗洗,吃好的,喝好的,抱著親親兒子,吃著星魂這種高地位的人才吃得上的冰塊,嘴裏“咯吱咯吱“響著,覺得人生若此,啥也不求了……
一說洗澡我自己就膈應的慌,雖說回來之時我們借宿的地方都給水洗了,但是畢竟出門在外諸多不便,洗不幹凈不說,還洗不舒服,回了家就不一樣,把水裏撒上活血的藥材,這麽泡泡,身上幾乎掉下二兩泥兒來!
這回星魂沒好意思讓我伺候他洗,我估計他也幹凈不到哪兒去,我笑嘻嘻吃著桃子,用小刀切著,兒子一口,我一口,兒子一口,我一口……我長這麽大也沒覺得桃子這麽甜過……
我現在真的理解為何紫焰剛從地下出來的時候為什麽那麽能吃了……
還沒吃完桃子,星魂就洗完了,他穿著白色中單,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耳邊的頭發支棱著,好像小魚兒,真有趣兒。
我把最後一口桃子餵給了小紫諾。就拍拍他,讓他給星魂背我臨走時給他布置讓他背過的東西。
小紫諾很聰明,眨眨眼,站起來,清清嗓子,搖頭晃腦背了起來:“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
小紫諾一副小大人樣,想不上來的翻著眼看天,也磕磕巴巴背下來了。
星魂面無表情,點點頭,頗威嚴的“嗯”了一聲,倒是真有父親的模樣。
我讓小紫諾背一半,就道:“怎麽樣,夫君?我們兒子以後肯定有大出息,這麽聰明!”
星魂點點頭,我趕緊道:“自然,這與夫君生性聰敏是分不開的。”
小紫諾笑著往星魂身上偎蹭,星魂抱住小紫諾,對我道:“你在吃桃子?”
我擦著手上的汁液道:“是啊,挺甜的。”
星魂看著我沾滿桃子汁水的雙手,“哼”了一聲,我頓覺不妙,果然,星魂道:
“我要喝茶。”我正準備說讓飄兄去煮,星魂似是知道我要說什麽一般,指名道:“我要喝你煮的茶,少放蔥姜,放些棗,少鹽,夫人記住了?”
我道:“夫君吩咐的,我現下就去辦。”
星魂“嗯”了一聲,便不搭理我了。
絕對是因為我吃桃沒叫上他!就沖他那小氣吧啦勁兒,呸!
我來到竈前,心想自己真命苦,歇息還歇息不過來呢,就被使喚了,我癟著嘴,心裏咒了星魂千萬遍。
待我煮好茶端過去的時候,紫諾已經去玩了,我朗聲道:“夫君我要進去啦!”
屋裏星魂道:“進吧。”
我把茶湯往幾案上一放,看見他正一手支頭,一手拿著竹簡,半靠著幾案沒模樣地看著。我便道:“夫君是現在喝,還是……”
星魂看著竹簡,說道:“先晾晾吧,你過來給我捶捶。”
小心眼!絕對小心眼!哼!
我不敢言他,趕緊跑過去給他捶肩,我先把他濕漉漉的長發捋到一邊,然後殷勤道:“夫君這個力道如何。”
星魂眼看著竹簡道:“很好。錘錘腿。”
“夫君,好幾日你未曾去鹹陽,陛下肯定會對你有意見的。”我隨口說道。
星魂聽了,道:“無礙,暫時他還用不上我。”然後道:“去把茶端來。”
我依言而行舀了茶,雙手捧給他,星魂不動,我立馬會意,將茶盞遞到他唇邊,星魂就著喝了幾口,道:“好了。夫人也累了,去休息吧。”
說著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的,我明明每天看他,但是他這樣眼微彎,瞥我一眼,我突然覺得熱得不行。
我剛一轉身,準備去休息,星魂卻一把扯過我,我就跌倒了他懷中。
我的心跳變快了,好像要破胸而出一樣。
“夫……夫君。”
“你又在勾引我。”星魂眼皮耷拉下來,吹著眼看我,睫毛微微顫動。我仰著頭看著他,這……這可冤枉!
“你方才看我一眼,眼裏好像會滴水。”星魂道。“你在勾引我。”
我想說什麽,但是卻說不出來,這真是莫須有!
星魂咬了我鼻尖一口,然後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因為我也咬了他一口,可惜要的不是地兒,咬上了嘴,都怪星魂速度太快,我趕不上,讓他占了便宜!我是要咬他下巴來著!
星魂看我咬他,眼神都不對了,直接把我撂地上,吮咬著我的嘴唇,我羞得不行,推搡道:“夫君不可……”
說著我喘了幾口氣,星魂爬在我的身上,我喘完氣後,星魂從我身上起來,我還以為躲過去了呢,星魂直接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往內屋走去,我不敢掙紮,他背上還有大口子呢!
星魂把我放到榻上,用巧勁制住我,然後坐在我的腰間,居高臨下地看我。
他伸出一只手來,食指豎起,點到我的額頭,我覺得有點暈,他的手指順著我的鼻梁一路滑下,停到了我的唇上。
我看著他,他的身上又泛起了粉紅色,星魂的中單經過我們在地上的滾動,已經是松松垮垮的了。
加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妖怪,會把人的魂兒吸走。
星魂微微側頭看著我,然後手指尖輕點著我的肌膚,慢慢往下劃拉,我突然清醒過來,這廝本身就是一把劍!
他的手隨時都可放出一把氣刃,割斷我的咽喉!
思及此,我瞪大了眼,星魂嘴角一邊勾起,手上果然放出了一道聚氣刃!
只不過比起平時打架用的,要小很多,說是匕首更為恰當。
我的身子緊繃起來,有汗水冒出,星魂用匕首尖在我的咽喉間打著圈兒,我死死閉上眼,不敢看他,星魂卻松開了我雙手,另一只手鉗住我的下巴道:“怎麽?你害怕?”
擱誰誰不怕。
“睜開眼。”星魂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道。看我不睜開,星魂的唇順著我的耳邊一路滑到了我的咽喉處,我朝天仰著,所以露出了我的喉結。
他咬在了我的喉結上。
星魂很聰明,他不會咬破我,但是他施用的力道卻讓我感覺刺痛。
我“啊”出了聲音,睜開了眼,星魂笑了,道:“很好,真是乖孩子。”
星魂很會掌控我的情緒,一如他喜歡掌握別人的生死命運。
星魂在我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帶著潮氣,有些熱,蓋住了我的左眼,蓋住了我被幻術遮蓋但是還是存在的疤痕。
但都是輕輕點一下,並不停留太長的時間,他緩慢而有耐心,就像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對待被盯上的獵物一樣。
星魂終於松開了我,我倒回榻上,然後驚恐地看著那聚氣刃挑開了我的衣帶,露出了我光滑的肚皮來。
星魂的聚氣刃從我的肚臍眼開始劃拉,但是不用勁,只是把肚皮頂得微微凹下去,然後轉個圈兒,再往上,只見那氣刃慢慢變小,消失不見了。
我松了一口氣。
感覺渾身緊繃頓時松了下來。就在我放松下來的時候,星魂從我身上起來,道:“給我除去我的中單。”
我依言照搬,繞道他的身後,卻看不到背上那猙獰的疤痕了!蔓蘇之下,是一只白色兇獸,活靈活現。
是決牙。
星魂側頭,睫毛很長,眨了兩下道:“說吧,你看到了什麽?”
我驚訝道:“決牙。”
星魂一笑,然後舉起他的右手,很快他的右手便生出一只花來,真的是憑空長出來的,是艷麗的芍藥花,紅艷艷的一大朵,層層疊疊如同堆雲一般的花的花瓣!
我一摸,卻消散了,化成了齏粉,消散於空。
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怎麽樣?夫人以為如何?”
我楞怔住了,道:“這就是殊鏡的能力?”
星魂不語,轉過身來笑了,道:“你還不給我更衣?”
我連忙給他除去身上的衣服,因為他笑了,他一笑,我心就跳得更快了,當然不是那種邪佞放肆的笑,而是那種普普通通的笑,但就讓星魂那麽一笑,卻是惑人十分。
縱是夏姬,也不過如此吧!
“你應當伺候我。”星魂道。我紅了臉,道:“是。”然後輕輕吻上他的唇。
星魂看我身上還披著衣服,就一把扯過扔了下去,然後直接把我推倒,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氣喘籲籲的,星魂的手已經開始探向我的腿間了。
“夫……夫君……呃……”我不知道怎麽了,覺得腦海裏忽然有雷電擊過,星魂的手指不知道模在了我的那裏,讓我弓起了身,發出了讓我羞恥的聲音,這……這是從來沒有的感覺。
原來只覺得痛,難受。
不過想著只要星魂高興了就好。這種感覺讓我很新奇。我眼裏泛出了淚花望向星魂,斷斷續續道:“我……我們……應該好好休息……這……這是不對……不對的……”
時辰不早了,天早已黑了下來,屋內星光點點,我的手抓緊了身下的被褥,那種羞恥的感覺一陣一陣的,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息一般。
星魂看著我,道:“起來,伺候我。”
還是命令的語氣,我起身,親吻了星魂的嘴唇,鼻尖,山根,還有他的眼皮兒,額頭,星魂輕輕撫著我的背到:“很好。”
我擡起眼來看著他,星魂的手裏這回又飛出好多蝴蝶,它們有著絢麗的顏色,那些蝴蝶飛舞在我們的四周,十分美麗。
“這是給你的獎勵。”星魂道,我點點頭,星魂讓我看他的手心,手心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方盒,盒子上有精巧的接合縫,星魂對著盒子吹了一口氣,那盒子就自動打開了,裏面緩緩升出一個建築,這個建築很眼熟,它也蒙著一層光,我睜大眼道:“這不正是紫墟……”
星魂伸出一只手來,食指點住我的嘴唇,我立馬噤聲了。星魂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東皇老賊當初收養我沒那麽簡單。”
我點點頭,是了,贏是尊貴的姓,從大周至今,是十分尊貴的,只有諸侯貴族才有姓嬴的。
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原來星魂一直叫我夫人,我有時覺得不妥,一直也不敢說什麽,但是自從蓋聶先生說出星魂姓嬴之後,我便明了,我的身份的確可以稱得上夫人。
星魂的姓是如此尊貴呵!
有時候星魂還會在人前肆無忌憚稱我夫人,以顯示他地位的尊貴,旁人是敢怒不敢言的,於是便也跟著叫夫人。
張良先生和蓋聶先生有莫大的淵源,自然也知曉我應是夫人。
我隱隱感覺危險:若是讓有心人聽到了,難免會對星魂有影響。我道:“夫君,以後切莫要在人前稱我為夫人了,這於地位不合。就算夫君原本身份尊貴,但是現下不易外露。”我頓了頓,然後把胳膊壓在星魂的肩膀上,下巴壓在了星魂另一邊的肩膀上道。
星魂“哼”了聲,道:“你還記得東皇老兒稱你為夫人嗎?”
我道:“是。他為人近妖,所以他知道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星魂道:“我現在想來,那老賊是有意而為之。”
我點點頭,但是不是很明白他說的話究竟是何意思,就伸手捋了捋星魂的長發,還有點潮。
星魂的呼吸變了,一把扥過我,往床上一翻,我就被他死死壓在了身下,一切都太快了,我只來得及看到那些美麗的、色彩艷麗的蝴蝶因為被碰撞而破碎的模樣,還有星魂的長發滑溜過我的指尖因為潮濕而分成一綹一綹的如同黑蛇狂舞一般的模樣。
我的另一只假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我們貼得如此的近,就像是一體的一樣,我能感覺他的體溫,他心跳的變化,他肚子裏的微微的響動,他身上因呼吸而發出的顫抖。
那些蝴蝶並沒有化作齏粉消失,而是很快又重新組在了一起,依舊飛舞,就像是從未被撞碎一般。
很漂亮。
我伸出手想去夠,卻夠不著,星魂另一只手攀上了我的機關手,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牢牢扣住我,然後把我的手拉了下來。
“無論旁邊的事物多美,”星魂停頓了一下,他看著我,幽藍的眼眸有著亮晶晶的星子,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握著我的右手放在了我的胸口,然後緩緩道:
“你的這裏,只能有我。”
我看著他,張開了唇,卻不知道說什麽,而星魂則看著我,似是在等待著我說什麽,我感覺過去了很久,久到我們的身體都開始發涼,我道:
“是,夫君。”
然後我就被無數的藍色吞沒,就像是夢境中藍色的、怪異的鳥兒一樣,我在他的懷裏哭泣,微笑,發出羞恥的叫聲,我想抓緊身下的被褥,但是指縫間全是別人的手指。
我只能無助的哭泣,就在我們又合為一體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我不是很痛,只是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讓我無助,但是星魂的聲音就在耳邊,他命令我看向他,我只能看向他,我擡著頭,看著他,他的眼睛裏有星子,有海水,有戾氣,還有……
我。
烏黑眼眸的我。
哭泣的我。
無助的我。
發出羞恥聲音的我。
因為他時而微笑時而哭泣,時而悲傷時而傻傻獨自歡欣的我。
我擡起頭輕輕咬住他微微張開的唇,我感覺到有點熱,他身上的汗水摩擦到我的身上,我在他唇間含糊不清道:
“你是我的星空。”
是的,你不光是我的青天,還是我的夜晚,還是我那獨一無二的星空。
我突然想到了星魂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我是星魂,是眾星之魂,這天上眾星都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可是有一片星空,是屬於我的。
我叫流衣,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流衣,火是天上的一顆星,是沈溺在星海之中無法自拔的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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