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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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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成為被選中的人,但我更不願意被忽略。我把頭都低到地上了,才討了200塊———小劉確實熬不過我的厚臉皮。

他告訴我時日不多,這個詞語很令人討厭,他一直叮囑我盡快找到有力的證據,讓林天豹完全走向正途,抓他就難上加難了。

我一個勁地點頭,說‘是’,為的只是拿著這兩百塊早點走人,走到什麽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走到一個新的環境。但200塊,真的很難起步,它只夠一個人的我,在外面三四天的開銷。

於是,我要想辦法弄更多的錢,那麽,我現有值錢的東西,也只有那輛從跟隨我之後,就註定無法展現它本能———車———我打算賣掉它,以求我有走得更遠的盤纏。

我來到這個城市差不都十年有餘,我突然覺得它對於我是如此的陌生。除了在153號周圍走動,對於它身體裏的其他部位一無所知。我又是打車去車那裏。

出租車司機估計看我人生地不熟,帶我兜風熟悉環境,因為精英們上次帶我去學校可沒有這麽久。

那上面覆蓋著一層冰與塵埃,當塵埃隨著冰塊落地時,它又是煥然一新,漂亮極了。就算羽絨服加速變異也物有所值,我想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我抓住一個剛下車的女人,把她嚇了一大跳,我急忙表面我抓她的目的:“買車不?”

她看了一下我身邊的白色小車,很不屑地嗤之以鼻:“你這破QQ車誰要呀!”她指著她的身邊:“看見沒BMW,寶馬,你那還沒我一零頭呢!”然後很耀武揚威地走掉。

我攔住一個路過的女人:“QQ車、BMW、寶馬哪個貴?”

“神經病。”她似乎連鄙視我的眼神都不想給。

我:“是精神病。”

兩次推銷失敗,我打算換客戶類型,我抓住一男的。他的頭發跟我一樣,金色稻草做的雞窩頭,我想與時共進的人比較好說話。而他卻比女人反應還要激烈,猛地甩開我的手:“你他媽幹什麽?”

顧客是上帝,我笑臉解釋:“哥們別激動,你買車不?”

他打量著我:“什麽車呀?”

我摸著身邊的它,那貨也咂舌看著,摸著:“幾毛錢呀?”

這個等量單位,比較覆雜,我換算了一會:“2萬。”兩千塊應該夠我找到下一個聚集點。

那貨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著:“哥們,這比二手還便宜,賊貨吧!”

我立即反駁:“這我剛買的,你看新新的,還有鑰匙。”

“行車證呢?保險呢?”他問。

我就有些糊塗了:“什麽行車證?什麽保險?”

“連行車證和保險都沒,還說不是賊貨。”他悻悻地看著我。

我極力解釋:“真不是偷的,這車是我一朋友送我的,行車證和保險可能在他那裏,回頭我問他拿,然後就給你。”

那貨笑得更加邪惡:“什麽朋友呀,這麽大方,介紹一下給我認識認識。”

“我又跟你不熟,為什麽把我朋友介紹給你。”我盡量裝成淡定自若,好盡快把我的產品推銷出去。

他笑著:“哥們別裝了,你這車沒證件這樣是賣不出去的。”

我急忙問道:“那怎樣才能買出去?”

“這你算是問對了人了,我認識一人,專辦各種證件,不過嘛…費用有的高。”他表情有些為難。

我急忙問:“大概要多少錢?”

他從新欣賞了我一邊,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掂量著:“不多,500塊左右。”

我有些失落:“我沒有那麽多。”

“那你有多少?”

我有些為難:“就200塊,不,還剩一百多塊,剛剛打車用了點。”

他為難的樣子,爽快的說:“這樣吧,其他的我先給你墊付上,等你賣了車,再分我點,我不能白幫忙,對吧!”

我琢磨一下,果斷答應:“行。”我把整個兜翻了個,抓了一把錢給他。

他到挺大方,抓了錢也不數,就往褲兜裏揣“那你先把車鑰匙給我,我去辦證。”

我疑問:“我不一起去嗎?”

那貨:“你剛剛也說了,我們不是多熟,我倆現在也就一合作夥伴關系。這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我不能第一次跟你合作,就帶你去見那邊的人吧!要是你是警察,那我們不都完了。”

我細細琢磨,說得也有道理,我跟他不熟呀,不能讓他就這樣把車開走吧。見我猶豫這丫又說:“要是你不放心,我先壓一千塊在你這裏,等證件辦好了,你再還我。”

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疊紅票子:“這剛從銀行取得,剛好一千塊,你點點。”

拿著兩個月工資的數目,我有些竊喜,點完之後隨便問問:“那辦個證要多久?”

“不久,最多半天。”他果斷言辭:“你把手機號給我,辦完了我給你打電話。”

我搪塞著:“我手機剛丟了,要不我就在這裏等你吧,辦完之後你過來就行了。”

他想了一下,說:“那行吧!”他上車發動著,笑呵呵地對我擺手:“那,哥們,我先走啦,你在這兒等會,最多幾個小時就回來了。”

我也笑呵呵地跟他做拜拜動作:“那行,我在這兒等著,你速度點辦好。”

那貨開著車開心地走了,我握著一千塊錢,開心地看著車離我越來越遠,最終消失。我對它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我學車主要的目的不是解救它,而是解救我自己,讓自己跑得更快。遺憾的前提,我沒錢買油。

一個人在一排車前獨立,四處探望,不是模特,多半就是小偷。兩種職業都不是的話,估計腦袋被車門夾了。

我不想被人認為是個傻蛋,或許我有些精神病,於是我盡量保持若無其事的等待。一個跑黑車的司機把某個女生送到校門口,掉頭就開向我,打開車窗問:“小兄弟到哪?我送你。”

我若無其事地回答:“不到哪。”

“那你站這裏望啥?”

我若無其事地回答:“等車。”

黑車司機罵我一句:“神經病。”

或許我真的無法與時共進,就算我有這麽一個發型,他們也從不畏懼我。或許別人會來一句‘我幹啥管你鳥事!’然後會省掉其他很多問題,然後提問者就會悄悄的,然後會減少很多悲劇。

然後證明了‘不要跟陌生說話’這是一句真諦,除非你是推銷員,這倒是例外。而我做不了推銷員。

那一千塊錢是假的,我被騙了。或者說我把車賣了一千塊的假幣,這樣我會好受一點,我真的很可笑,也很笨。

我傻呵呵地站在那裏,從下午等到傍晚,才覺得事有蹊蹺。我餓得吃了一頓飯,才把蹊蹺解開。

老板娘還在跟我爭執十塊錢的炒面錢,還說我用假幣,要報警。我極力解釋,自己如何賣車,如何被騙。

老板娘才不管我這套呢,她還說早就看見我站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樣子。這樣滑稽的霸王餐,引來很多人圍觀;一個潑婦拉扯著一個小夥子大吵大鬧,他們覺得這樣的熱鬧不湊太可惜了。其實它僅僅就是十塊錢的問題,當某一方為這十塊錢妥協之後,他們便不歡而散。

我們激烈地爭吵與解釋,頗有大打出手的征兆,那是圍成圈的人們所希望的。人群中一個嬌小地身影,努力地往裏堆,當她穿過重重難關,發出勝利一聲:“顧哥,發生什麽事了?”

這對於我來說真是個希望之聲,而老板娘顯得卻比我還著急:“小姑娘,你是他朋友?”

而我把解釋了十幾遍老板娘也沒聽進去的事情,再原委告訴何小雅。於是何小雅在現場換了十塊全一角的零錢———原來圍觀的人還有這作用。很有底氣地告訴老板娘:“點清楚咯,我們可不喜歡賴賬。”

這才是開始,老板娘點完之後,何小雅的正戲才開始上演:“你剛剛粗暴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我朋友的心情和精神,除此之外,你還擾亂其他店鋪的正常營業,影響其的正常收入。更重要的是,你造成交通擁堵,更更重要的是,這裏經常路過許多國外友人,你剛剛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我國的形象與文化。”

“所以你要賠償我朋友的精神損失費,補償其他店鋪的虧損……”何小雅未說完。老板娘搶道:“你搞清楚點,是你朋友吃飯不給錢,還耽擱我做生意。”

何小雅辯論:“我說得是你罵街行為,你明明知道他身上沒錢,還四處喧嘩,這樣做很抵觸一個人的尊嚴。你不會讓他替你洗洗碗,擦擦桌子,幹點什麽活來抵消面錢?”

老板娘被說得啞口無言,不過一招絕招就把何小雅秒殺:“切!神經病。”繼續數她的錢,算她的帳。

何小雅挽著袖子還想繼續開幹,我急忙拉回來,勸道:“算了,算了,就十塊錢的事,不至於費這麽大的口舌。”她忍了一下才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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