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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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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開始漸漸散去,那是因為黑夜即將過去,他們沒有必要再遮掩什麽。

水龍頭依然滴答,吃飽思淫欲的家夥們,都昏昏沈沈地起床,等著再次吃飽。虎哥已經不見了,這是我預料之中的。懶散,沒有警惕,我們似乎被日子給混了。

我將包子擱在某個空了的床板上,對還沒打起精神的大夥嚷嚷著:“昨晚沒思好的家夥們,快吃飽了繼續思。”

那幫家夥終於有了一點精神氣,張大蝦是最有精神的,他總是在我回來後,第一個引導我擅長話題的:“狗子,你娃兒又實戰了呀。”這是我樂意的話題。

他們說得對,我有的時候就是吹的,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吹那方面。草叢裏沒有蟒蛇,只有兩個小鳥蛋,實際13cm,我總是把這個數字加上5。或許我只是想制作一個渾渾噩噩的話題:“當然咯,小太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勾手指,小妹妹自己就送過來了。”

“大清早的說啥聊齋呢,還讓不讓人睡了。”老不死將被子蓋過頭,捂著腦袋:“包子給我留點。”

我看著他身上裹著單一的白布,活脫脫像一馬革裹屍:“來,大爺,祭你的。”我把一個包子砸像他的腦袋。

繼續我的說書:“剛剛說哪了?”

馬六兒:“一個小妹妹送過來。”

我:“那個,小妹妹長得…長得…就是一個標致,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特別嘴上功夫很是了得…你也知道我18般武藝,她一口就能含完…”我比劃著自己身體的部位,來作為形容的對比。

郭總鄙視道:“不吹牛要死呀!”他總是這樣抵觸我,但有時他的小細卻是能起到一些提醒作用。我看了他一眼,故意加大嗓門開始吹。

“狗子,撒泡尿自己照照吧。”鐵拐李,拖著他為幫會做出貢獻的腳,拿著臉盆遞給我。對於他,我還是比較尊敬的。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盆子,假意地去解褲子的拉鏈。我承認我的表演天賦不高,那貨看出來我不會把他的臉盆當馬桶,還激將道:“狗子,我大不了不要這盆子,你尿個給我看看。”

“狗子,你就撒個給他看看。”

“你娃兒莫出息,喊你尿,你都不敢尿。”

“狗子,把你武器掏出來看看,就知道是不是吹的了。”

“你怕球呀,大爺給你紮起。”

“就是,你怕個毛呀。”那幫家夥一下就來了精神,開始瞎起哄。

而我卻不吃他們集體的激將法,我要是吃這套的話,信仰估計早就破滅了。將盆子遞給鐵拐李:“小太爺沒尿意,你快去把屁股洗幹凈吧。”我還下細地在他眼角摳出一陀眼屎。

其他的人七嘴八舌,爭先恐後說:“我有,我有。”

我損他們,實際上是為自己脫身:“你們那些要不是騷味太重,要不就是童子尿,沒一個正常的,照不出來。”

“那看哈你這個有多正常。”張大蝦想從後面拔下我的褲子,可惜未遂。未遂的原因是我裏面,超出他們意料的多了一條褲子。

那群家夥開始取笑:“狗子,你娃兒在哪裏揀了一條尿不濕套起嘛!”

“掛空擋多透風嘛。”

“還是防盜型的,裏面裝錢沒。”

“我越看越像女人的。”

我提起褲子,不過一手還是死死地抓著,以防他們再次來襲。我說:“要過冬了,得加點衣服,免得凍壞了,來年開春就沒法工作了。”

張大蝦拿著一個包子啃著,含糊的說:“你打算冬天就不放出來了?”

一時沒註意,我被這小子忽悠了,警惕的心,被他繞進冬眠的話題裏。那家夥包子都沒吃完,猛的一下,偷襲成功。兩條一起被拿下,張大蝦還嚷嚷著:“幫個忙,幫個忙,六二,拿尺子過了。”

我被他們十幾號人,按著無法動彈,他們終於知道草叢裏面的動物,實際大小。張大蝦拿著把刀在草上飛,嚇得我直求饒:“你別亂來啊!把刀拿開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使勁蠕動著身體,想離危險物品遠點。

“別亂動哦!刀劍無眼,出了事我可不負責。”那貨喋喋不休:“18厘米,你媽的,才5厘米。”

我傻傻地笑著:“狀態不一樣,冬眠了,你們快放開我,免得凍壞了。明年開春,還要耕地呢!”

“那我幫裏找找夏天的感覺?”放下刀,他又拿起還在冒熱氣的包子,準備為我的十八般武藝取暖。

我只能大聲求饒:“各位大爺,我錯了,這次就放了我吧!我給你們洗碗,洗臭襪子,洗到來年開春。”

“不用等到明年春天了,上面來人了,我估計是通知我們被遣散的消息。”鐵拐李從外面打了水又瘸回來了,刷牙洗臉是他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

張大蝦將滿嘴的包子,艱難地咽下去:“你唬鬼,是來收租的。”他的意思是說,我們在其他店鋪收的租,再統一上交給上面下來的人。

郭總再一次細微的提出疑點:“今天才20號,還有5天才到交租的時間。”

大家都帶著一絲怨恨看著那個,不該提出卻偏偏提出疑點的家夥。因為我們不想被遣散,我們只想安於現狀,這樣嘻哈,混日子。但是大家都沒反對他,大夥都沈默著,沈默著穿起褲子,沈默地下床,沈默地走向外面。水龍頭沈默地滴答。

外面的霧氣稀薄許多,這使我們不用走太近也能看見那輛,再熟悉不過的加長轎車。張大蝦緩了一口氣,輕松的說:“我就說是收租的嘛。”

緊接著,我們又沈默了,張大蝦剛換的一口氣,被卡在了呼吸道。車是以往的車,但是從車上下來的人,已經不是以往那個行動緩慢的胖子。此時,從車上下來的人,不僅長得很精幹,連穿著都很精幹。黑色皮鞋,黑色西裝,黑色墨鏡,黑色頭發。

“媽呀,黑客呀,咱惹不起。”馬六兒張大著嘴,哈出的二氧化碳混合在霧氣中。這貨愛看科幻片,他愛科幻片比愛上床多,幫會給他的一點補助,他全花費在看未來科技上面了。我估計的,他就是童子尿。

不僅如此,他是我們這裏唯一一個大學生,他應聘了很多工作,都沒成功。要不被直接拒之千裏,要不實習期完畢就滾蛋。結果在我們這裏找到了一份工作~~如果混也算工作的話。他總是說讀大學沒用,那是墜落的天堂。

我們不理解他的意思,因為我們誰都沒有上過大學。就像是我們不理解他是怎樣考上大學的,又是上大學的,好比我們誰也不理解他為什麽會喜歡我們的生活。

是現實所逼,還是別的原因。我們不知道,我們誰也不想知道。就像我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向往何地,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麽。

就像沒人知道顧子浩一樣...

我們都提起過自己的名字,但是大家都沒有記住,主要是沒有刻意去記。我在被虎哥撿到的那一刻就說過,我叫顧子浩,但是他們沒有記住。我就順其自然的沒有去在意,順其自然的接受了狗子這個稱呼。

張大蝦目不轉睛看著那四個黑客,嘴裏也哈著二氧化碳:“啥是黑客呀?”馬六兒沒有回答他,因為黑客們已經逼近。

他們個個腰板伸得筆直,沒有對我們噓寒問暖。因為我們是混混,他們是下屬,他們比我們大。領頭的直接說:“昨晚相約酒吧值班的是誰?”

我不會傻到以為上面派人來升我的官,我很心虛,我的心底告訴我做錯了某件事。但是這幫家夥不會這樣認為,他們正在為我竊喜:“狗子,昨晚是不是私自立了什麽大功?有立功的機會也不叫上哥幾個。”

張大蝦已經開始恭喜了:“狗子,恭喜你升官咯,發達了別忘個哥幾個。”他恨不得拿個喇叭吼,完全沒有理會我叫他閉嘴的手勢。

我現在連手勢也比劃不了了,在那頭豬為我祝賀完畢後,黑客們速度有訓地把我架上了車。完全沒有理會我的反問:“你們幹什麽?”之類的話。

在車子發動時,我還聽見那群豬在恭喜我。只有郭總看出了端兒:“上位有這樣上的嗎?明顯是押囚犯。”但是那群只會用蠻力,什麽事只會往好處想的豬,是不願意相信郭總的話。

他們的祝賀聲,以及歡送聲,當車子消失在迷霧中,才從我耳邊消失。~~我終於從無奈中得以清凈。

我的耳根清凈了,我的心也在規律地跳動。平靜下來的我,沒有最先的擔憂,最好的都不信,為什麽要去想最壞的呢?

於是,我便釋然,優雅地看著四面風景。第一次坐這麽豪華的車,周圍全是保鏢一樣的黑客伴隨,這是一件多麽牛B的事呀。想想都有些興奮,那麽就好好享受這片刻的美好。

我只恨自己沒有相機,不然我會毫不猶豫把這個畫面拍下來,它將成為我以後吹噓的資本,永生的留戀。

我還特意透過玻璃看著車窗外路過的女人,我多麽希望她們也透過玻璃,看見裏面‘威風凜凜’的我,投射出充滿愛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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