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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入神的時候,萊斯特將房門上了鎖:“So……這張桌子怎麽樣?”

“……很好看。”我咽了咽喉嚨,然後轉身對上萊斯特,“德·萊昂科特先生,我有些累了,工錢可以以後再取嗎?”

萊斯特詫異地挑了挑眉頭,輕嗯了一聲,問我:“這樣啊……那不如你和我說說你的家鄉?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真是十分有趣……”

隨著萊斯特的步步緊逼,而我步步後退,便撞上了那華貴的書案。書案上正點著一盞油燈,燈罩被熏的有些發黑,仍未被換下。我的雙手抵在書案的邊緣,看著萊斯特沒有停下的趨勢,他的上半身越來越靠近我,逼得我幾乎要將後背貼上案面。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選擇這麽做……”萊斯特的手極有力,他抓著我試圖去拿油燈的手,然後將我整個人圈到了懷裏。書案上的紙張和筆掉了一地,墨水瓶砸在地上的時候,還有冰冷的漆黑墨水濺上了我的小腿,透過單薄的絲襪,我能感受到墨水冰冷的溫度——但是這遠遠不及萊斯特雙唇的寒冷。他吻上我的額頭,然後一路向下,停在我的唇角: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說說神秘的東方嗎?對於你描述的那些……還有……這具身體……我都覺得很神秘……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只能自己探索了……”

他那玻璃一樣的指甲劃過我脖子上的皮膚,一路向下,最後放在了我的腰上。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嗯?”萊斯特不顧我渾身戰栗,大手繞到我的後背,將鏈子緩緩地拉下。那熟悉的拉鏈聲此刻聽來太過折磨人,我不爭氣地就哭了起來,兩手捂在胸口處,幾乎是求饒一樣地說:“德·萊昂科特先生,求求您,不要這樣對我……”

“噓,乖孩子,我不會傷害你……”他緩緩脫下我的裙子,冰冷的手在我身上的每一個角落游弋,引起我一陣又一陣的戰栗。我不知道吸血鬼為什麽在吸血之前要做這些事情。當我求饒無用之後,我漸漸停止了哭泣,對他說:“你要咬就咬吧!十八年後老娘還是一條好漢!”

萊斯特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到我的小腹處,打著圈地摩挲:“你總是有辦法讓我興奮!親愛的小灰兔!不管怎麽說,你願意坦白,這是好的開端。”

開端?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萊斯特俯下身,不知道一只吸血鬼對一個即將被他吸幹血的人究竟有什麽“開端”。與此同時,萊斯特不再給我廢話的時間,他緊緊地抱住我,然後一口咬上了我的脖子!那一刻,我覺得他可以將我的脖子咬斷!我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液一點一滴地流逝,進入另外一具完全陌生的身體。可萊斯特卻沒有吸幹我的血,我感受到他非常自制地停了下來,埋在我的脖子處,小心翼翼地舔著我的傷口。我用盡全力咬上萊斯特的那一刻,腦子裏一片模糊,好像二十幾年來所有的經歷都浮現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空茫茫一片,一直到他的血液進入我的口腔,即便是幾滴,也足夠讓我瘋狂……

“多麽有趣!多麽可愛!哦哦哦,親愛的小灰兔,你是唯一一個讓我不必去問願不願意的人!”

萊斯特……什麽願不願意……

你在胡說什麽?我只知道我對他的鮮血的渴望漸漸成為一種本能一般。我在他身下扭動著身軀,兩手攀附著他的。他卻定定地看著我,說:“事實上,剛才的事情沒有讓我盡心,你讓我憐憫了……但是,相信我,做完接下來的事情,我才能更好滿足你,我知道你體內的欲望和沖動。但只有做完,你以後才能少受一些苦。乖孩子,聽話。”

萊斯特將我抱起來,走到那張大桌前,然後一腳踹翻了桌面,露出藏的嚴實的一具棺材!

Please allow me to introduce myself

請容我自我介紹

I'm a man of wealth and taste

我是個富有財富和品味的人

I've been around for a long, long year

在這世間已經流浪了很久、很久

Stole many a man's soul and faith

奪取了很多人的靈魂和信仰

——《sympathy for the devil》

☆、美恐③+鑰匙(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開始,背景設定參考美國恐怖故事第三季以及萬|能|鑰|匙,沒有原著劇情,沒看過也不會影響閱讀,主要還是寫小萊和笨妮的言情故事。

美恐③+鑰匙(一)

·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了婆婆在哄我睡覺,還講著那一聽就是騙小孩子的故事。

她說我曾太婆和曾太公的故事,也就是她的婆婆和公公的故事。

曾太公叫顧新倫,他當時和很多廣東人一樣下南洋“撈金”,在1925年的澳大利亞結識了法裔的曾太婆伊娃。我曾經看過他的照片,一個放在任何時代都能被稱為“硬漢”的男人。伊娃和他墜入愛海,絲毫不奇怪。1926年的時候,他將伊娃帶回了廣東老家,稟報父母以後就舉辦了婚禮,同年生下我的太婆顧麗莎。

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日軍在東三省虎視眈眈,1937年7月7日,暴露狼子野心,全面展開了蓄謀已久的侵華戰爭。曾太公從澳大利亞回到祖國,參加了黨|軍,在當年的冬季離開了他的父母和妻女。

而婆婆和我說的故事就是關於曾太婆伊娃的。當時時局很不好,廣東更是混雜了形形色|色的人,在曾太公的父母雙雙去世後,伊娃孤兒寡母的日子更加難過。婆婆告訴我,在吃不飽的日子裏,伊娃會憑空變出食物,當夜晚降臨,舍不得油燈的時候,伊娃會變出火焰,取暖和照明,伊娃和太婆就憑借此度過漫長可怕的冬季。還有有些不軌的人想欺負伊娃的時候,總是會被莫名其妙地教訓。但伊娃告誡太婆,這些東西不能和別人說,說了就沒有白面包子吃。

太婆謹記著,只和婆婆說過伊娃的故事,後來婆婆又告訴告訴媽媽和我。但口口相傳的事情總是會失真。

——我一直相信過了數十年,關於伊娃的事情都被神魔化了。婆婆與我說的,只能被稱之為“故事”。

婆婆說,伊娃再也不能使用這些“法力”,甚至身體也開始漸漸衰敗,是在見過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女孩之後。但那個女孩只在伊娃和太婆的一生中出現過一次。伊娃從來沒對太婆提過那個女孩的事情,以至於我的太婆總是惡意地揣測伊娃的過世和那個女孩有關。

伊娃是在1943年的一個晴天去世的。太婆在次年結識了南下作戰的太公,他們於1944年年末離開廣東,去到太公的故鄉浙江結婚。1945年他們生下我的婆婆,取名為趙國慶——當時抗日戰爭取得了勝利,八年戰爭落下帷幕,泱泱華夏,一片生靈塗炭,哀鴻遍野。可是抗戰勝利了,新的生命也誕生了,一切都是那麽欣欣向榮。即便我的婆婆總是對“國慶”這個偏向男性化的名字表示不滿,卻不能否認我那個一生都沒什麽主見的太婆給予了她最美好的祝福——新的時代、新的生命,全新的充滿力量的開始。

軟弱沒有主見的性格讓我的太婆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後來整個民族艱難困苦的十年,順風順水地看著她的獨女長大成人,然後成家立業——婆婆在1965年生下我的母親。

九十年代,我的母親在法國留學的時候認識了我的爸爸——當時我爸爸是黑戶口,在一家中餐館裏給人做黑工,拿著一個月不到六百法郎的工資,睡著十幾個人擠的通鋪。說起他們結識的故事就有些長了……總之,後來等我媽媽拿到文憑回國後,我爸爸也跟著回去了。他們頂著婆婆給的壓力結婚,在後來的二十年裏,現代的家庭分分合合,男主人出軌,小三小四的新聞充斥著電視與報紙,而我的爸爸始終如一,媽媽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消失,婆婆和公公也就明白了我爸爸的好處,肯定了我媽媽的眼光。

當婆婆和我說伊娃的故事,媽媽會趁著她不註意的時候對她做鬼臉給我看。初中以後,這樣的機會就很少了,所以對伊娃的故事,我能完整地記得的少之又少。

——聽我媽媽說,婆婆伊娃能看見生死。她有時候會看著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就悲傷起來。那是將死之人,將和親朋陰陽兩隔的將死之人。而伊娃可以看到。

我被驚醒,婆婆說的故事在夢裏那麽清晰。清晰地可怕。

然後我看到了房頂雕刻的天使像,天使仿佛活了一樣,他們湛藍的眼珠子燦燦如星,笑容聖潔又祥和。我不知道萊斯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才驚動了我。我嚇的企圖往後退縮,但是很可惜,我置身的棺材限制了我的行動。

“……我沒死?”我還以為是曾太婆她們來接我上天堂了。雖然我不是基督教信徒,也不相信天堂或者地獄。但剛剛那一刻,我確實迷惘了。

萊斯特俯身看著我,低低笑起來:“不、不、不,我親愛的,你那脆弱的人類靈魂已經死亡,而高貴的血族靈魂將會生生不息,直至時間盡頭。”

“你……你將我變成了吸血鬼?!”在現代不想知道吸血鬼都不行,所以我一下子就得出了這個結論。萊斯特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你真令我吃驚。親愛的小灰兔。你所知道的,好像很多。但是……”

他將領口拉了拉,露出白皙的肌膚,說:“幾個小時前,你咬過這裏,不記得了嗎?是你自己選擇與我為伍的。”

幾個小時前?

我立即坐起來,縮著自己的身子:“把工錢給我,從今往後,我和你再沒有雇主和仆人的關系!”

“哈哈哈,你居然惦記著這個?”萊斯特有些不可思議,好像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該死的。我瞪了他一眼,變成吸血鬼總比被咬死的好!而且吸血鬼鬼生那麽長,我也許還能活到二十一世紀和家人團聚。但我也絕對不會感激萊斯特!他已經從我身上奪走了太多的東西!而且……我說:“為什麽不記得?難道你想賴賬不成?!”

萊斯特挑了挑眉,他坐到棺材上,用手勾起我的一縷頭發,掠到鼻尖嗅了嗅,然後沈聲說:“其實你說的也對,從今往後我們的關系就要變一變了,你總不能一直是我的女仆,親愛的小灰兔。”

我有些粗魯地將頭發搶回來,然後狠狠地說:“別以為你這麽說,就可以拖欠我的工資!而且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用我家鄉的話就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管我變成什麽,我都不想和你呆在一起了!”

萊斯特忽然收斂了笑,兩眼冰冷地看著我:“給你十秒鐘,收回你的話。該死的灰兔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依舊瞪著他,“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萊斯特又連著罵了好幾句“該死的”,然後一下子跨進了棺材,將我一把抱住一同躺到棺材裏,同時變戲法一樣地將那當做棺材蓋的桌子蓋到了我們的上方!熟悉的感覺讓我戰栗不已,可是他比我高大有力太多,不管我怎麽掙紮都無用。

“已經日出了,你想找死的話就出去!”

我難過不已,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難過。萊斯特給我一種強大、充滿壓迫的感覺,就像是泥潭一樣,掉進去就掙紮不出來。我想到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忽然覺得很難過,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哭了起來……

“……吸血鬼會掉眼淚的嗎?”我一邊無聲地哭著,一邊自言自語。

“……笨蛋!”

萊斯特,我又不是在和你說話!請你閉嘴好嗎?!

黑暗裏,我卻能看清萊斯特的樣子,他略略擡起了我的頭,然後將我的眼淚全部舔掉。

==小劇場==

Bunny: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變成吸血鬼,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Lestat:……你不是還慶幸可以活到未來和你家裏人團聚嗎?!

Bunny:嘛,關鍵是豐胸還沒成功,尼瑪就給老娘咬了!

☆、美恐③+鑰匙(二)

黑暗裏,我卻能看清萊斯特的樣子,他略略擡起了我的頭,然後將我的眼淚全部舔掉。

我隱隱地、有些排斥他的動作,索性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身後的人動作一僵,攬在我腰上的手力道更重了一些。好在他再也沒其餘的動作,當他入睡的時候,我試圖推開棺材蓋爬出去,然而,我卻連他的手都無法從自己身上挪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縱使睡在棺材裏,睡在萊斯特身邊,我還是入睡了。

這一次,我再也沒夢見任何人事,一覺就睡到了日落,像是調了發條一樣,自發地就醒了。萊斯特抱著我去了浴室,雖然我很不願意讓他這麽做,但是我的衣服早就不見了蹤影,而我不想在他面前裸|奔。我不知道昨天萊斯特在我身上留下了多少淤青,只知道當時全身都疼的可以,但坐在浴缸裏面,我的皮膚雪白膩滑,別說是淤青,就是一點紅痕都沒有。

隨著感覺的回歸,我的腹中充滿了饑餓感——那種生在和平年代、又不想著減肥的我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迫使我匆匆地洗完澡,穿上衣服後就直接往廚房沖去了。廚房裏出乎我意料地放著一些新鮮的面包和生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餓的原因,我覺得這些面包和生菜都無與倫比的香!我抓起來就往嘴裏塞,想填平腹中的欲|壑。

就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哦,上帝!你是誰家的女仆?!你敢跑到這裏來偷吃!上帝保佑你這個餓死鬼投胎的人別被主人們活活打死!”

面包卡在我的喉嚨中,不上不下,但我的全部註意力都被這個大聲尖叫的女人吸引去——這是個二十歲上下的黑人,穿著女仆裝。她高挑而豐滿,鮮活的血液在她的血管裏流動,激動使得血液流的更加暢快,而她整個人就仿佛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我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要以為你轉出這副可憐的樣子就可以掩蓋你偷竊的事實。天知道現在多少人吃不飽,如果每個人都像你……”

“她和我住在一起。”萊斯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也是他的出現,讓我徹底從想咬斷黑人女孩的脖子的欲|望中清醒過來——我是真的變成了吸血鬼!無法抗拒血液的誘惑的吸血鬼!這甚至讓我都沒去想萊斯特話裏的含義。黑人女孩看了看我沒穿戴整齊的女仆裝,又看了看萊斯特,然後輕呼了一聲,對我們說:“對不起,主人。對不起……小姐。”

“你下去吧。去看看我父親。”萊斯特揮手讓黑人女孩離開,然後他長腿一跨,進入廚房,從我手裏把啃了一半的面包拿走,笑著說:“是不是覺得食物很惡心?而她……那個女孩,才是你想要的?”

“……她是誰?”我從他手裏奪回了面包。萊斯特也沒在意,只說:“我知道你要走,所以先找好了人。如你所見,她是新來的女仆,將代替你之前的工作……為什麽我覺得今天的面包和以前不一樣?”

“面包就是面包,有什麽不一樣的……”我一面說,一面又啃了一口。萊斯特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樣,等我吞咽了下去,他就著我的手,也咬了一口面包。啊!真是的,上面還有我的口水!我皺著眉頭想去換一個面包,萊斯特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兩眼發亮,同時將面包從我的手裏搶了過去,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後一把抱住了我!

——萊斯特,你為什麽又在抽風?!

“邦妮!這是面包?面包!哈哈哈!這是面包!”

“……不然呢?”難道誰在面包裏下了藥?萊斯特吃傻了?

萊斯特壓根沒想得到我的回答,他掐著我的藥,一把將我舉了起來,在我腦袋要碰到天花板的時候才忽然放手,他哈哈大笑著,抱我在懷裏,在不算寬敞的廚房裏轉起圈來,像是跳舞一樣。他說:“我親愛的,你的天賦竟然是更加靈敏的五感!你是主的寵兒……他不願你徹底與邪惡和黑暗為伍……”

“萊斯特,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不過,你先停下來……我覺得我要吐了……”

我是真的吐了,還吐了萊斯特一身。但總算這讓萊斯特不那麽神經兮兮了。他告訴我,吸血鬼,幾乎所有的吸血鬼一旦吃到人類的食物,就會覺得惡心——就像人類吃到貓食或者不同物種的食物一樣。但是,我卻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嘗出食物的味道,甚至味覺比之人類更加地靈敏!這就是屬於我的黑暗天賦。

而我創造者——萊斯特,他可以共享我的天賦。我可以見到鬼,甚至生命能量,在他面前不再是秘密。因為他如今和我一樣,可以看到這些東西。再加上如今味覺的變化——幾乎讓他肯定,“五感”變得更加靈敏就是我的黑暗天賦。

吸血鬼之所以不再吃人類的食物,就是因為吃到嘴裏會感到惡心。味覺的變化,或者說進化,讓我很容易就接受了這些食物,但遺憾的就是,擁有吸血鬼的軀殼的我,不再擁有完整的屬於人類的消化系統——吃的多了,就會吐掉,或者對身體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洗完澡以後,我發現萊斯特又在二樓的浴室裏,而很明顯的,廚房裏的甜點少了很多。

仔細想想,我從未見過萊斯特這麽高興……或許他也不是那麽喜歡吸血?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我錯了。萊斯特殺了那個黑人女孩,當他用水晶杯盛著溫暖的血液遞給我的時候,黑人女孩還沒有斷氣,萊斯特說:“……就當成紅酒,涼了就不好喝了。”

我連著後退了幾步,直到撞上一只紅木椅。萊斯特的舉動讓我很害怕,更可怕的是那鮮血對我的誘惑。成為一只吸血鬼,遲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憑著直覺跑到了門外的我又返回了,在萊斯特詫異好笑的眼神下,我坐到了他的對面:“萊斯特……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但是,我有個建議給你,也是給我自己的。吸血鬼吸食人血,就像人類吃食物,人也好、動物也好,植物也好,都有自己的生命。為了自己的生存去剝奪其它的生命,雖然自私,但這就是大自然的秩序。吸血鬼和人類,也沒有誰比誰更高尚的。對,這些話都是我想出來安慰自己的……我真正想說的是,人類尚且知道可持續發展,吸血鬼如果肆無忌憚地吸食人血,不說敲醒人類的警鐘,對抗吸血鬼,甚至也許有一天,吸血鬼會走向覆滅。不是人類消滅了吸血鬼,就是吸血鬼殺光了所有人,最後活活餓死……當然,如果吸血鬼會餓死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專門殺壞人,這樣會降低社會恐慌,而且也算是我們對社會的一些貢獻,畢竟我們曾經是人。或許還能創辦一個養殖場,動物的肉可以拿來販賣流入市場,而血液能讓我們生存下去……不、不是我們……總之,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了?”

“分道揚鑣?”萊斯特好像根本沒聽我後面的話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要離開我?哈,那我保證你在新奧爾良找不到第二個同伴了!”

……那不是重點好嗎?!

經過簡短的談話後,我抓了一只瘦小的老鼠,將它的血放到杯子裏,然後一滴不剩地喝完。而我也沒有和萊斯特分道揚鑣,因為老先生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即便我不再是德·萊昂科特家的女仆,但幾個月的相處,還是讓我產生了不舍之情——尤其現在,我已經被萊斯特變成了吸血鬼,唯一離開的理由也沒了呢。所以,我留了下來。

萊斯特很快找到了新的女仆,隨著老先生身體越來越差,一天之中,他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黑夜。女仆白天照顧老先生,而我和萊斯特則在夜晚守著老先生。這也徹底打消了女仆的懷疑,她甚至認為萊斯特是個極有孝順心的人。

幾天後,路易將為我落實了新奧爾良戶口的事情告訴了我,並且重提了讓我有事就去找他幫忙的話。我想,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或者,瑪麗亞可以直接告訴他。很可惜,戶口於我,再也沒什麽用處了。

回屋後,萊斯特將我叫去了二樓。這段時間,我依舊住在自己的房間裏,只要不曬到太陽,睡哪裏都無所謂。更別提家裏唯一一具棺材也沒有給我多少安全感。這是我第三次踏上二樓,而燭光通明之下,沙發上整齊地排放著十餘件精致美麗的長裙,甚至它們所搭配的內衣褲和鞋襪……身為女生,我當然很喜歡這些東西……只不過……

“親愛的小灰兔,那個女鬼的丈夫終於走了!你也去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從今往後,你可不再是我的女仆了。”

“萊斯特……這些衣服都是給我的?”

“啊,不然呢,難道是我自己穿的嗎?當然也不是給別的女人的。我保證這些衣服都剛剛好貼你的身。”

“……萊斯特,你花了多少錢?”

萊斯特的表情略凝固了下,然後勾著唇笑起來:“相信我,你做三百年的女仆也不一定能賺到這些錢。”

“哦……我只是問一下,又沒說要買!你留著自己穿好了,反正我是不會穿的。”對,我喜歡那些衣服,而且我也打算買衣服,但是,我絕對不接受萊斯特送給我的衣服……這太詭異了。好像我生活中,不知不覺間到處都是萊斯特的影子!尤其,分明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如果再接受了萊斯特的饋贈……就好像是被他包養了一樣!該死的!

我說完就離開了,夜裏喝了一只雞的血,吃了一定量、可消化的食物,在老先生安睡後,我才去浴室洗澡,打算在太陽上山前去睡覺。然而……但我洗完澡,我才發現放在浴室裏的換洗衣服不見了!

“……萊斯特!”

他從容地推開浴室的門進門,手裏拿著一件黑色的睡裙,以及內衣褲……我立即漲紅了臉,將身子埋到水裏,聽他說:“你覺得這個怎麽樣?還是你喜歡另外一件?”

我咬著牙:“我不要這些……你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親愛的小灰兔,我不得不告訴你……”萊斯特走到浴缸邊,伸手揉了揉我濕透的頭發,“我剛剛將它們都燒掉了。不僅僅是內衣褲、還包括你的‘女仆裙’,所有的舊衣服。你為什麽不願意穿這些衣服……難道是因為你習慣了裸|睡?”

==小劇場==

萊斯特:嗯,小爺看上你了,以後你就不是小爺的女仆,而是小爺的女盆友了!

笨妮:嘛……這什麽人?!以為做了我男盆友就可以不發工資了!

☆、美恐③+鑰匙(三)

我還是穿上了萊斯特拿來的衣服。他滿意地看了看我,繼而用法語說:“就是這樣,親愛的。”他的聲音原本就好聽,十分有磁性,一旦說起軟綿的法語,就生出一股子無盡的纏|綿意味,如果不是知道萊斯特的性格,我幾乎要認為他將我當成了他心裏最愛的愛人。

我沒有精力和他爭執,衣服都被燒光了,我既不能暴打他一頓,又不能赤|身|裸|體,接受這些衣服就成了唯一的選擇。看,萊斯特就是這樣,只要是他想做的,用盡辦法他都要做到,即便那些辦法可能又過分又下作!

在老先生的身體稍微有些起色後,萊斯特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並且強行捎上我!這段時間,萊斯特幾乎沒怎麽出門,就是出去,也是匆匆忙忙地就趕回來。畢竟他和我一樣,能夠看到老先生的“生命能量”,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我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見不著老先生的最後一面。

總之,他急著出門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只是他一定要帶上我,這讓我既不安又排斥,卻還有些隱隱的期待。不論是舊時代歐洲貴族們的奢華舞會,還是流淌在所謂的壞人的身體裏,那火熱又甘美的鮮活血液,都對我有著吸引力。所以,我跟著萊斯特去了。

馬車在一座通體砌的雪白的房子前停下。草坪上此刻已經停了十餘輛類似的馬車。我戴著黑色的圓帽,帽檐上垂下黑色的網狀面紗,將我鼻子以上的部分全部擋去。我透過面紗看到,在場的男人們多數戴著白色的假發,踩著高跟皮鞋,穿著緊腰的服飾。而女人們清一色戴著裝飾繁覆的帽子,穿著腰身修的極高的細長裙子,長裙的袖子肥大蓬松,方形領口開的極低,露出誘人遐想的深乳|溝,雙層裙則用馬鬃編成的裙撐撐的極脹,仿佛極力將纖腰襯托。我原本就不如這些歐洲女人高大,今天又死活不肯穿那撐的十分“肥大”、能將我絆倒無數次的裙子,此刻在這裏一站,竟顯得十分矮小!

“先生,您的女兒真可愛。”房子主人的仆從遞給萊斯特一杯香檳,遞給我一杯果汁。

原本心情有些郁悶的我忽然就笑了起來,仗著仆從小哥看不清我的臉,還故意裝著小蘿莉的聲音道了一聲謝。那小哥燦爛地笑著走開,而萊斯特則黑著一張臉,說:“你為什麽不把胸露出來?該死的……你繼續這麽穿著吧!”

我低頭看了看用黑色絲巾遮去的胸口,輕哼了一聲,然後挽上萊斯特的臂彎:“Father……生氣的人老的更快哦。”

“喝你的果汁,該死的灰兔子!”

我吃吃一笑,然後打量起宴會上形形□□的人。我不知道萊斯特是用什麽身份混進來的,當然也不感興趣——萊斯特曾說過貴族的血讓他興奮,但對於我而言不是的。我挽著他的臂彎走進了主屋裏,然後他看了一眼一個坐在角落裏的貴婦人,對我說:“那個老寡婦,她指使小白臉謀殺了她的丈夫,然後把罪責推到一個奴隸的頭上……”

我一楞,問道:“你認識她?”

“仔細去看就知道了。用心去看。”

然而我用心去看,也只能看到那老寡婦的生命能量呈現灰色狀態,是符合她的年紀的狀態。再想到萊斯特的話,我恍然大悟:“你的黑暗天賦是讀心術?!”

“讀心術,倒是個不錯的稱呼。”萊斯特勾了勾唇。

這時,那老寡婦和她身邊的“小白臉”已經看過來了,萊斯特摟了摟我的腰,然後說:“你去花園等我……”說著,他就要朝那個老寡婦走去。就是這時,房屋的主人在三五個人的簇擁下出來了,因為有仆從向她請示問題,所以這非常好辨認。而萊斯特也停下了步子,微微挑起的眉頭讓我察覺到了他的一絲不可思議。

我繼續看向那房屋的主人,她是個六十歲上下的雍容婦人,渾身上下的穿戴並不見得多少講究。在她的身邊還一直跟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兩個之間很親密,看上去不是主客的關系。婦人出來後,大家也都漸漸圍了過去,就是那個老寡婦也招呼了一個女孩湊到主人的身邊。

我看著她們寒暄打招呼,靈敏的聽覺可以讓我清楚地聽見她們的談話:“……我最近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了,照顧我的丈夫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以後家裏的事情會交給丈夫的侄兒打理。盧克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這段時間他管理的能力已經顯現出來。我和本沒有子女,以後的財產肯定是留給盧克的……”

“……哦,是嗎?我看來,德弗羅先生已經有您先生年輕時候的鋒芒,您的眼光真是不錯。”老寡婦說完後,然後介紹起自己身邊的女孩,“這是凱羅蘭,我的外甥女。雖然她從小就沒了母親,父親在前不久也過世了,但我的妹夫家一直家教嚴格,她也是個非常有善心的孩子……”

看得出來,老寡婦是要介紹凱羅蘭給盧克。其實他們看起來郎才女貌也挺像那麽回事的,但有些無聊就是了。萊斯特重新摟住了我的腰,說:“我們走。”

“……先生,您和您的女伴剛來就要走了嗎?”只見索菲亞提著裙擺朝我們走來。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她端著矜持,只打量了我幾眼,然後笑著對萊斯特說:“您的女伴為什麽要一直戴著面紗呢?是有什麽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嗎?”

“我倒是對索菲不一樣別的女人的地方很感興趣。”萊斯特松開手,向前一步,貼近索菲,“索菲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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