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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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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和紫鵑在屋內說話,而外面的陳瑞璇也被王熙鳳親自帶到了三春的屋子。陳瑞璇不曾來過賈府,但是一踏進屋子還是知道,這不是黛玉的房間。她們兩個雖然不常見,但是陳瑞璇從黛玉的信上偶然會得知黛玉房中的布置,所以一進屋子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而坐在屋子內的人也無不向她訴說著自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愚蠢。

“不知貴府這是何意?”陳瑞璇臉上立現不渝,“是我沒看清帖子嗎?為什麽主人不在這裏?你們賈府就是這般輕視我齊國公府?”

陳瑞璇伸出左手示意自己的丫鬟把帖子拿出來,王熙鳳不想這陳府裏的三姑娘竟然和黛玉一般脾氣,心中不由暗罵真是一路人,但是臉上卻不顯露出來,笑著看著陳瑞璇把帖子打開道:“陳姑娘是玉兒請來的貴客,但是昨夜裏玉兒夢見自己的母親,念及過往,心中難過,這便在屋內為母親抄佛經,今個是玉兒特意拜托我們府裏的姑娘招待姑娘。”

“哦?”陳瑞璇看著眼前明艷張揚的婦人,突然便笑了,“我從不知世家是這般待客的,枉我把她當知己,不曾想是自作多情了。”

陳瑞璇倒不是真的怪林黛玉,只是惱怒於自己與黛玉同時被人耍了,她今日來也是有事要和黛玉說,本來黛玉不打算邀約,她也會主動邀請黛玉過來。畢竟她現在得知的事情不能通過書信來交代,她一點也不放心不面對面的交談。

薛寶釵被叫來的時候,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如今想開口相幫,但是心中又有自己的考量。齊國公府宮中有皇貴妃,而且她早已經打聽清楚,皇貴妃額外喜歡自己這個侄女,所以薛寶釵不打算得罪陳瑞璇。但是,她如今進宮選女史又要靠著姑母,最終她權衡之下,還是決定沈默不語,兩不相幫。

王熙鳳平日裏縱是巧言巧語,但是卻不曾遇見過陳瑞璇這樣性子的,就是黛玉對她,面子上也還算是客氣。如今她心裏早就氣死了,但是礙於陳府的權勢和王夫人交代的事情,她還是陪著笑臉道:“姑娘是我們的貴客,我們怎敢怠慢!”

探春看著和自己第一次完全氣場不一樣的陳瑞璇,笑著上前挽著她的手道:“陳姐姐何必動怒,上次承蒙你相邀,我們姊妹早就想謝過陳姐姐,如今陳姐姐同我們一起玩也是一樣的。林姐姐那邊,我讓侍書過去看看,她那邊要是完事了,也讓林姐姐過來便是了。”

說玩便對身邊的侍書道:“去對面看看林姐姐可是忙完了?”

可是陳瑞璇今日打定主意要和林黛玉單獨相處一會,所以毫不客氣的從探春的胳膊中抽出自己的手道:“對面?哼,不勞煩了,我自己親自過去問問,這是哪裏學來的規矩,客人按時而來,可她卻還不出來接待。”

“幼筠、采雲。”陳瑞璇轉身便帶著自己的丫鬟從抄手游廊直接繞著走到了黛玉的門前,而身後跟著的王熙鳳、三春和薛寶釵一步也不敢耽誤,尤其是王熙鳳,生怕驚動了賈母。這些人誰都沒有看到探春閃亮的雙眼,那一雙眼睛裏全是對陳瑞璇的羨慕,在探春心裏,世家女就應該如此,不卑不亢,思及自身,探春不由得有些氣餒,她怕是這一生都不能如陳府的三姑娘這般有氣魄。

黛玉早在書房內的窗戶已經看到陳瑞璇氣勢沖沖的走過來,陳瑞璇這般模樣,黛玉早已經料到。骨子裏願意上戰場的人,絕不是後宅裏傾軋算計的女子,對於自己理直氣壯的事物,她從不會遮掩自己的不渝。

“紫鵑,雪雁,親自去迎陳姐姐,其他的人都不準進來。今個難免要給陳姐姐陪個不是!”林黛玉只比陳瑞璇小了月份,但是陳瑞璇可能因為從小就背負這家族的秘密,所以比同齡人早熟很多,而林黛玉也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所以兩個人相處起來很是舒服,再加上有那麽一個秘密在,兩人的關系很是親密。

“姑娘,這本就不是你的錯。”雪雁很不情願的說道。

“你這丫頭,你怎般不懂,這是陳姐姐對我的信任,可是你看她換來的卻是欺騙,縱使不是我有意為之,那也是應該道一聲不是的。”林黛玉微微一笑,示意兩人趕忙出去迎接。

“幼筠、采雲,你們要是敢放進來任何一個人,回府家法處置。”陳瑞璇看著紫鵑和雪雁迎出來,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們,直接對自己的丫鬟下命令。陳瑞璇身邊的丫鬟可都是齊國公親自選的,都是身懷武藝的女子,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孫女。

紫鵑和雪雁兩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麽意思,自己也不能進去嗎?紫鵑想起陳瑞璇氣勢沖沖的樣子,生怕林黛玉受委屈,忙給雪雁一個眼神,打算進屋幫襯黛玉,可是陳瑞璇的丫鬟一人伸出一只手,把兩人擋住。

“我們姑娘吩咐了,誰也不能進。”兩人異口同聲道。

“這是我們姑娘的屋子,你們還做不了主。讓開!”雪雁一臉怒容道。可是幼筠和采雲壓根不理會她。雪雁氣的臉都紅了,看著賈母房中的大丫鬟琥珀從屋子內出來看向這邊,便打算過去搬賈母過來。在雪雁心裏,陳瑞璇再怎麽占理,但是畢竟是晚輩,要是賈母出面,定是能夠壓一壓的。

王熙鳳眼觀八方,早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琥珀,再一看雪雁的樣子,還有什麽猜不到,忙示意趕過來的平兒去支開琥珀,自己上前對雪雁道:“你稍安勿躁,陳姑娘只是有些私密話要和林妹妹說,不要大驚小怪的。”

雪雁對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縱使知道背後真正的指使人是王夫人,但是還是對辦事的王熙鳳很是不滿。

“二奶奶說的倒是輕巧,我們姑娘本來身子就有些不好,萬一出了什麽事,心疼的可是我們林府的人。”雪雁此刻也亮出了自己的爪子,這件事讓她把對賈府的不滿推到了一個更高的高度,這會看到陳瑞璇的樣子,滿心都是對林黛玉的擔心,哪裏還顧得了什麽上下尊卑,更何況,在賈府這半年之多,她就不知道什麽是規矩。

而王熙鳳早就心裏裝了一肚子氣沒處發,這會雪雁站出來這般對她說話,她早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礙於這事本就是自己挑頭弄出來的,裏面情況不明,她又有些被動,所以只是似笑非笑的說道:“好個伶俐的丫頭,我看你們林姑娘是平時把你慣壞了。”

紫鵑在賈府已經太多年了,對於王熙鳳的為人一清二楚,知道王熙鳳這是惦記上雪雁了,看著雪雁還不服氣想要頂嘴,紫鵑忙拉住雪雁的手道:“雪雁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不看二奶奶也很擔心姑娘嘛。還不給二奶奶陪個不是!”

雪雁瞪著紫鵑,可是紫鵑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忙拉著雪雁行了一禮道:“還望二奶奶憐惜雪雁這是關心則亂,等這事之後,我會如實稟報姑娘,雪雁姑娘定是要懲處的。”

王熙鳳這會真的是被紫鵑氣到了,紫鵑看似在替雪雁賠不是,可是句句都是告訴她,雪雁是林府的人,就是有錯,也輪不到賈府。王熙鳳還真是沒脾氣,看著紫鵑王熙鳳冷哼一聲,她就不信,自己還能被一個下人給拿捏住了。

王熙鳳這邊心內如何盤算我們暫且按下不提。而林黛玉屋內此刻並不像外面想的那般劍拔弩張。

林黛玉這邊一看陳瑞璇進來,忙上前行了一禮道:“今日這事連累姐姐受委屈了。”

陳瑞璇忙扶起黛玉道:“也算是冤打正著,我本就想著怎麽樣不讓人懷疑和你單獨說會話,如今這般正好。今日這事我心裏有譜,跟你關系不大,你如今客居賈府,本就是身不由己。”

“姐姐有什麽話要跟我說?”林黛玉挽著陳瑞璇的胳膊走進自己的臥室小聲說道。

“這事事關你父親。”陳瑞璇嘆了一口氣,“我昨個進宮陪姑姑,不曾想偷偷聽到了一些話。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我還是覺得要告訴你一聲。你父親怕是有危險了!”

“什麽?”黛玉大吃一驚,不敢置信道,“還望姐姐如實告知我,我父親前些日子來信,說是已經在交接手上的公務了,不日便會進京。”

“就是這事。我昨日聽說,接替你父親的官員是二皇子的人,但是你父親好似不知道,二皇子是打算等到所有該交接的交接清楚了,便除了你父親。這樣揚州那邊就全是他的人了。這事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畢竟宮裏那般隱秘的地方,不可能就這般巧的被我聽到。可是要是不告訴你,又怕造成什麽遺憾。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所以這事我權這麽一說,該怎麽辦,你自己想清楚。別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裏。”陳瑞璇把自己想要告訴黛玉的話全部一股腦的說完,她對這事總有一種陰謀的感覺,但是又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何事,所以只能把事情說出來,讓黛玉自己衡量。

林黛玉站起來,深深的給陳瑞璇鞠了一躬道:“這事真的很感謝陳姐姐。這恩情玉兒記下了,她日定當回報。”

“你這是幹什麽,我把你當成妹妹朋友,這本就是應該的。”陳瑞璇忙把黛玉扶起來道,“今日我不便久留,畢竟剛剛在外面鬧得不好,要是呆的時間長了,恐是惹人懷疑。你有什麽事就來齊國公府找我。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便親眼看著陳瑞璇變臉,甩著袖子開了門便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紫鵑和雪雁忙進房去看黛玉,而王熙鳳等人也想知道到底兩人說了什麽,便也跟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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