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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醉酒後遺癥(修·加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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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始終覺得這裏有個斷層,還是要補上。應該一共要補兩章。

“華承曼希!”龍輕第一時間向自己的保護者尋求幫助,她慌慌張張地想飛出房間,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她打不開門。她的身體與門相比太小了,她掛在把手上晃來晃去始終達不到正確的力矩。

龍輕不知道她此刻的樣子正出現在宮殿某個房間的水鏡中,而水鏡的旁邊,精靈王笑的前仰後合,儀態全無。“哎喲,裴迪你看,你看她左飛飛右飛飛,就是打不開,你看這個小翅膀扇的多可愛,哈哈哈………”

“呵,可愛,呵呵。”侍立一旁的裴迪無語望天。

龍輕的折騰引起了門外一個路過的精靈的註意,在她的幫助下龍輕終於飛出了房間。華承曼希立刻也往房間外跑,還吩咐一句裴迪:“別說見過我。”

兩分鐘後,火急火燎一團小火球似的龍輕撞開了門:“華承曼希!裴迪,華承曼希在哪裏?”

“格緋黎爾閣下?”演技派的裴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您怎麽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啊?陛下在哪裏?”

“我不確定,也許在議事廳。”

小火球嗖地飛出去了。

但是華承曼希也不在議事廳。龍輕逢精就問:“看見過陛下嗎?”

“沒見過。”

“往左邊去了。”

“之前在長廊見過。”

“難道不是上去了嗎?”

……

而裴迪站在高處的陽臺上,看著下方一個個窗子裏,小小的龍揮動著翅膀急慌慌地飛過去,半分鐘後國王陛下探頭探腦地劃動長腿跟過去。“您這是剛剛發現捉迷藏的樂趣嗎,王上?”裴迪不勝的心累。

半個小時後,華承曼希仍然沈醉在這幼稚的樂趣中不可自拔,然而他聽到龍輕沮喪的聲音:“到底去哪兒了?算了,去找雲法兒好了。”

他趕緊從藏身的地方走出去:“格緋黎爾?是你嗎?你怎麽變的這麽小?”

如他所料,龍輕果然眼含熱淚地撲了過來:“陛下!總算找到你了!你快幫我看看我這是怎麽了,我一覺醒來就變成這麽小了,也沒法化人形了,嗚嗚嗚……”

華承曼希忍住笑,張開懷抱任由崩潰的龍輕各種蹭各種滾。體型的縮小讓龍顯得精致而無害,萌的精靈王一臉血。他好不容易緊繃起臉,嚴肅而驚異地說:“怎麽會這樣?昨晚發生什麽了?你仔細想想,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昨晚也沒什麽啊。”龍輕抓著華承曼希的衣扣吊在他身上,茫然回想:“我就是和矮人們喝酒,喝到比較晚……”

“事實上是喝到淩晨三點半。”裴迪不知從哪裏鉆了出來:“共計喝掉窖存15年葡萄酒18瓶,280年度明酒26瓶——另記打碎酒杯12個,餐具25個,水晶玻璃窗四扇。損毀物資總價值1002枚金幣。”

龍輕被他的突然出現以及所報數字嚇了一大跳:“啊?有喝這麽多麽?不過酒不是白喝的哦,我取得了重大的外交成果哦!”想起此事,她喜氣盈腮:“肯熱力王說把所有當年格緋黎爾搶奪走的矮人財富正式地贈送給我!”

然而精靈王沒有如她想象中喜悅高興,反而是迅速拉黑了臉:“那本來就是你的,他有什麽資格說贈送!拿你的東西做人情你還對他感恩戴德!”

“這個心理感受是不一樣的麽……”龍輕嘀咕著:好像你沒這樣做過似的。

“總算搞清楚了,肯熱力這趟訪問的目的就是來龍面前刷好感來了!本王竟著了這死矮子的道兒!”精靈王越想越氣:“這死矮子,表面裝的那個坦蕩,心機比他們挖的礦坑還要深!”

”陛下您怎麽能這麽說肯熱力王,心機神馬的,他比起陛下您多有不及呢。”龍輕忍不住吐槽出聲。精靈王更生氣了,他拎起龍輕在空中晃悠:“看看這就是他此行的成果,多麽顯著!”龍輕四爪撲騰著想從他手中掙脫,最後只好四爪緊抱住他手腕。

“本王不該命人把他們丟出斯歌安德錫的,本王該把他們丟出綠陸的!”精靈王繼續咬牙切齒地說。

“咦,你把他們丟出斯歌安德錫了?這是多麽不禮貌的行為啊!華承曼希你怎麽可以這樣做!”龍輕全身鱗片都豎立起來了。

華承曼希不怒反笑了,深知他習性的貼心裴迪趕緊打岔:“事實上是因為閣下您和矮人們實在太吵鬧,大半個斯歌安德錫都發來投訴,交涉無效的情況下只能出此下策。”他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把龍輕從華承曼希手腕上解下來:你豎立的鱗片會割傷吾王的。安撫了兩下把鱗片撫平,又在華承曼希殺人般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把龍掛回去:“好了二位還是繼續原來的話題吧。格緋黎爾閣下,除了喝酒您還記得做過什麽事情?”

“唱唱歌跳跳舞,沒什麽事情了。”龍輕氣鼓鼓的說。她啊嗚一口把華承曼希精致的袖扣咬下,洩憤地嚼著。

“事實上除了唱歌跳舞之外,閣下還和矮人們烤了一頭鹿吃掉,就是這頭鹿的母親。”裴迪變魔術似的抱出一頭不及人膝高的小鹿:“我們認為這只可憐的小鹿因目睹它的母親被龍抓走從而遭受了十級心理創傷——另記燒毀幔帷8米,星光石24平方。總價值1328枚金幣。”

“呃,我說怎麽有燒烤味道……呃,我是龍,吃只鹿有錯嗎,你們不要用這種罪大惡極的目光看我……呃,這些和我變小有任何關系嗎?!”龍輕焦躁地撓爛了華承曼希的袖口。

“這件衣服以纖維直徑0.012毫米的天鵝絨織錦為裏,海中美人魚以月華為經、波光為緯織就的碧波月華緞為表,您所損壞的這大概一平方英寸保守估計價值在300金幣左右。”裴迪的話成功地讓龍輕停止了動作。裴迪點點頭:“當然,吾王絕不會介懷的。要知道,您昨天為阻止吾王將矮人們扔出去而撕壞的那一件的價值是這件的十倍不止呢。”

龍輕雙爪握臉:我昨晚真的做了這麽多神奇的事情,好丟人的樣子……

“哦——我想起來了!”裴迪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個時候閣下似乎正在給矮人們表演變大變小的法術,變成1/15大,1/30大,1/60大——會不會是學藝不精的緣故,變小了變不回來呢?”

“啊??”龍輕眼巴巴地看向華承曼希:“會是這樣嗎?”

“誰知道呢。”華承曼希繃著臉說,似乎他還沈浸在剛才的不悅中。龍輕訕訕地從他手腕上飛下來,小鹿撒歡地昂頭翹蹄繞著她轉圈——心理創傷十級在哪裏。“那我去問問雲法兒王好了。”她落在鹿背上,伸翅膀一指,小鹿雄赳赳氣昂昂地向所指方向跑去了。

身後華承曼希再次咬牙切齒:“為什麽不問我!”

“人家問了呀,您說誰知道呢。”裴迪模仿著他的聲音說。

“多嘴多舌。”華承曼希伸手賞了他一個爆栗,轉身離開。

裴迪低頭掩面,心好累,好累………

鹿騎士龍輕覲見女王陛下的過程並不順利。“Nana不在這裏,她去圖書館了。”雲法兒的宮殿中,一個小天使伸開雙手向她撲來:“你是Nana送給我的新玩具嗎?”

小天使有卷卷的淡銀色短發,牛奶一樣的鮮嫩皮膚,藍的有些透明的圓眼睛,又柔又脆的嗓音,以及雲朵一樣層層疊疊的蓬蓬裙。龍輕一個沒忍心,就被她撲通一下連龍帶鹿撲倒了。

“我叫阿佩那琪薇,你叫什麽呢?”小天使抱著龍輕問:“你叫小灰灰好不好?”

小灰灰是個什麽鬼?龍輕剛要反駁嘴上啪地被親了一口。

……好吧小灰灰就小灰灰吧。

“我們一起玩游戲好不好?”阿佩那琪薇拖著龍往另一個房間走。龍輕剛要說不臉上啪地被親了一口。

……好吧玩游戲就玩游戲吧。

後來龍輕才知道,以親吻奪人意志乃是南音神贈予阿佩那琪薇公主的禮物。

但那時候她就知道她莫名其妙地陪著小公主玩了一個下午游戲。

雲法兒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她的寶貝小女兒興奮的聲音:“灰,再灰

快一點,小灰灰,你可以的,哈哈哈……”

雲法兒進屋一看,阿佩那琪薇騎在小小的龍上,身披桌布,手持餐刀,指揮著龍團團飛,追捕著地上的小鹿。“吾神,阿佩那琪薇你又胡鬧了。”雲法兒看看癡迷鼓掌的侍女們,以及明顯疲累卻仍然按照她要求飛翔的龍,知道自己女兒又亂用天賦了。她抓住龍輕,硬把阿佩那琪薇拉下來,並躲避開阿佩那琪薇的親吻。“Nana你不愛阿佩那琪薇了嗎?”小公主撇起嘴哭了起來。

一陣兵荒馬亂,好不容易把阿佩那琪薇哄去睡覺,龍輕才有機會向雲法兒說明來意。

“哦,竟然有這種事情?”雲法兒伸手拂上龍輕身體。她楞了一楞,迎著龍輕殷切的目光笑了:“這個……這個我也弄不明白,你不如再去找阿爾傑老師看看。”

龍輕失望地嘆息。

臨走之時她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塊石頭所吸引,這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一面是平整的,不知道之前是什麽東西的一部分。平面上還有殘存的雕刻。“這是什麽東西陛下?有種奇怪的氣息。”龍輕疑惑地問。

“你也能感覺到那種朦朧的氣息是嗎?”雲法兒說:“這塊石頭是肯熱力帶來的,是在極深的礦坑中發現的。據說當時有一個小隊的矮人在那裏發掘,可是他們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現場只剩下了這塊神秘的石頭。矮人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因此把這塊石頭帶來問詢於我。”

她纖細的手指拂過石上花紋:“這似乎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我查尋了一整天,還沒有查到,但是我應該有見過的……”

從雲法兒處告辭出來,龍輕按照她的建議,去找了阿爾傑咨詢,但是阿爾傑也和雲法兒一樣,查看過龍輕身體狀況後,楞了一下,然後咳嗽著說不清楚。

夕陽西下,精疲力盡的龍輕巴在小鹿背上,漫無目的地游蕩著。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一只大狗突然從灌木叢中竄出來,攆著小鹿四處亂跑,把小鹿嚇得呦呦直叫。龍輕朝大狗扇翅膀想阻止它:“嘟嘟,安靜,嘟嘟,趴下!”然而這並沒有起到預料中的作用,反而讓大狗發現了新目標,更加的興奮。它跳躍起朝龍輕撲,龍輕不得不揮動疲倦的翅膀飛起來躲避它……真是龍游淺水遭犬欺啊!

最可恨的還是某些精:“這是什麽?格緋黎爾?怎麽這麽小的?嘟嘟,抓過來給我看看!”

“伊雷諾斯,你太過分了!”龍輕躲避過嘟嘟一個飛撲,飛到伊雷諾斯眼前扇了他一翅膀。

“格緋黎爾,別跑,讓我好好看看!”伊雷諾斯手足齊上和嘟嘟合作來捕龍輕。龍輕心中寬面條淚:一千七百多歲的精了,長點心吧……

又是一番雞飛狗跳,好不容易擺脫了伊雷諾斯和嘟嘟,龍輕抓著小鹿速速逃離,然而身後伊雷諾斯一句話飄進了龍輕耳朵:“哈哈,小小的龍真好玩,還是王兄會玩……”

龍輕秒懂了。

華!承!曼!希!我跟你神馬仇神馬怨!

精靈歷第三季元1256年2月18日

她從來沒有主動做美食給我吃卻主動做給肯熱力,她從來沒有和我跳舞卻和肯熱力大跳艷舞,她從來沒有和我喝酒卻和肯熱力通宵鬼混……難道我不是這綠陸魅力值第一的生物嗎!我怎麽會輸給肯熱力這個粗魯的死矮子!我想我需要認真思考下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

——華承曼希日記。

憤怒的龍輕當即就要找精靈王興師問罪,然而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她改了主意。“沒有他我自己也行的!”她調轉方向往圖書館飛去。

然而在圖書館門口她被擋下了:“這是什麽?誰帶來的新型寵物嗎?好可愛啊。”圖書館管理員小朱莉彎腰看她:“可是寵物是不可以進入圖書館的哦,你的主人在裏面嗎?他是誰我可以幫你去找他。”

還沒等龍輕回答,一只大手抱住了她:“是我的。”

小朱莉一看來人,趕緊行禮:“吾王,請原諒我的失禮。”

“誰是你的寵物啦!”龍輕掙紮著想從他手裏逃脫。

“唔,這麽臟兮兮的的確不像我的寵物。”華承曼希嫌棄地說。然而他邊說著邊抱著她往王宮走,不肯撒手。

“哼。”兩面三刀的狡猾精靈,不要理你。龍輕閉上眼睛,頭放到翅膀下,盤成一團。

然而不得不說這個懷抱這個抱姿真的是非常舒服,折騰了一下午的龍輕也累了,在他懷裏這麽晃蕩晃蕩,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依舊是晃悠晃悠的。龍輕模模糊糊睜睜眼,就看見華承曼希的臉在眼前一起一伏的,低垂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唔,這一睜眼就能看到此等美顏還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龍輕傻乎乎笑笑,張開翅膀想愉悅地滾一滾以緩釋心中激蕩,誰成想身體傳來失重的感覺,一下子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不過沒摔倒,華承曼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她這才看清,原來她之前是趴在華承曼希的手腕上,華承曼希一手批文件,一手就這麽舉著她晃蕩。

“鍛煉下手臂肌肉,比啞鈴手感好。”不用她問,華承曼希主動解釋。

啞鈴你妹。龍輕還是不要理他,她張開翅膀往外飛。然而飛飛飛飛不動,轉眼一看華承曼希兩只手指捏著她尾巴:“去哪兒?”

“回房間睡覺!”龍輕氣鼓鼓地說。

華承曼希依舊低頭批文件,然而說出的話像滾滾天雷在龍輕耳邊炸響:“在這兒睡好了。”

不爭氣的龍輕直接給嚇呆了。華承曼希伸手在她眼前打個響指:“你現在這麽弱小,半夜被貓叼走了可怎麽辦。”

龍輕依舊處於驚嚇之中,並沒有想起造成這狀態的始作俑者正是面前這位。她只慌張地再次起飛:“不用了……不會的……

然而她終究逃不出華承曼希的五指山。 “別鬧了,我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你乖乖睡覺。”他把她在手臂上掛好,又像之前那樣,一手舉著她晃蕩,一手批文件。

哦,原來在這兒睡是這麽個睡法,就是啦,他怎麽可能……想那麽多幹什麽!龍輕罵罵自己,又偷看兩眼華承曼希,很快又昏沈沈睡去。

這一覺睡眠質量極好,醒來時天已大亮。龍輕看看身下銀灰色的床單,再看看床單之上的那個傾國傾城的精靈王,再看看他近在自己眼前咫尺□□的胸膛……龍輕咬住唇,一點一點從他抱住自己的手臂中掙脫。

好在沒有驚醒他。龍輕拍拍小心肝,飛起來。

飛了一小下下,她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來。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飛近那張臉,瞄準那輪廓優美的嘴唇,伸出小舌頭迅速舔了一下。

然後她逃也似地往外飛——砰地一下,狠狠撞上了床柱。她顧不上疼痛,抱著床柱驚慌地看他——好在沒驚醒。

龍輕再次拍拍小心肝,順利飛走。

一出房間,她發瘋一樣地飛,以平覆自己激動的心緒。

而她不知道,她離開之後,房間裏的精靈王睜開眼睛,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唇。

“格緋黎爾閣下這兩天竟然沒來圖書館?倒有些不習慣了呢。”圖書館裏,館長斯佳赫爾女士正說著呢,龍輕頂著一本書晃晃悠悠飛過她眼前,把她嚇了一跳。

“格緋黎爾~是一只強大的噴火龍~龍~。”她一邊翻著書,一邊哼唱著不成調的曲子。

一個上午,她雖然還沒有找到直接相關的法術,不過也獲益頗多。

一只紙折的飛鶴飛到她面前:“格緋黎爾,回來吃飯。”紙鶴發出華承曼希的聲音。龍輕伸長龍脖子盯著紙鶴,然後啪嘰用她尖尖的小龍嘴親了紙鶴一下。

她抱著三本書,飛去歸回原位。

圖書館的書架又高又大,那些書也都又厚又大。以她現在的體型和力氣翻動這些書還是很吃力的。好不容易把一本書放進空檔,她不小心撞掉了另一本書。

這書似乎很長時間沒人看了,掉在地上帶起重重的粉塵。

龍輕扇扇翅膀扇飛粉塵,看看自己幹凈的爪子,再看看臟兮兮的書,嘟起嘴去抱。書名映入她的眼簾:“《關於兇獸的凈化》,哦,是一本講凈化的書,好少見啊。”龍輕興致勃勃地翻了幾頁:“凈化過後,兇獸不僅將獲得完整人格,更將自動與被效忠者之間產生合作的默契,心意的互通……”她喃喃讀出書中的一段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原本高昂的情緒會在看到這段話後迅速低沈。

她沒有回去吃中飯,一直到晚上很晚她也沒回去。

華承曼希找來時,就看見她縮在高高的書架格子裏發呆。

“在想什麽?”華承曼希把她從格子裏抱出來。

“沒什麽。”她別扭地別過頭。

華承曼希把她的身體轉一下,轉成和他面對面的姿勢:“你不可能欺騙一個精靈。你有不愉快的心事,不可以告訴我嗎?”

他那能看透世間一切偽裝的美麗眼瞳近在咫尺,龍輕幾乎要破口而出了:你對我的感情,之前,我曾理解為愛情的,原來只是凈化帶來的默契與心意互通嗎?原來只是我自作多情嗎?是啊,你是這麽的美好,這麽的高高在上,而我,是從哪裏得到的自信認為可以獲得你的愛情呢?

她咬咬嘴唇,最終只是把頭再次三百六十度旋轉:“對不起,我想我享有隱私權。”

華承曼希再次把她身體轉一下:“是因為我把你變小了不高興嗎?那我向你道歉,現在就為你解除法術。”

“不需要。”龍輕說:“您正好為我提供了一個攻堅課題。”

看她這副倔強的模樣,華承曼希不解又無奈。 “好吧,我想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抱著她往外走。而這次龍輕堅決地掙離了他的懷抱:“我還沒有累到不能飛的程度,陛下。”她拋下他自己飛走了。

等華承曼希回到王宮,她已經飛快地吃完晚餐回自己房間了。

接下去一連兩三天都是如此。就連最遲鈍的伊雷諾斯都察覺異樣:“龍不粘我王兄了哎,不是那種行為上的粘,是態度上的。 之前感覺她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我王兄身上,所有的優秀表現也是為了他——總之我王兄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但是現在不這樣了。”

正如伊諾所說,龍輕感覺自己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似乎又回到了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迷茫、孤單、恐懼。她仍舊在努力學習,但是她的精神變得很差,不足以支撐她繁重的課業。她開始變得憔悴。

“龍是怎麽了?”每一個人都問華承曼希,華承曼希也自己問自己。

又一天深夜的圖書館,小小的龍抱著本大大的書酣睡,不知何時起桌子對面多了個精靈王歪頭看著她。

在睡夢中她仍然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這麽個簡單的小東西到底是在想什麽呢。”華承曼希疑惑地自言自語:“怎麽也想不到啊……我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許久,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龍輕的腦袋上。一瞬間,旁邊的燭光搖曳了一下,整個圖書館的光線都暗了下去。

“唔。”把手收回,華承曼希臉上的疑惑消失不見,而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他俯下身,把臉貼在桌子上與龍輕平視。“為什麽不直接問我呢?來問我啊小傻瓜。” 他輕輕地說。

龍輕依然無知無覺地睡著。

“陛下。”斯佳赫爾女士無聲無息地從書架中出現,向華承曼希行禮。

“啊,斯佳赫爾老師,這麽晚了您還沒有休息。”華承曼希飛快地抱起龍:“我們先告辭了。”

“陛下,恕我冒昧,”斯佳赫爾溫和又無奈地看著他:“無論任何狀況下,您都不應該動用閱讀記憶的法術,那是屬於暗黑魔法範疇......”

“您如此盡職盡責實在令我感動,我決定在下一季度為圖書館增加50%的預算,呵呵,呵呵……”華承曼希說著人已經走出了大廳。

對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身處精靈王的床上這件事,龍輕表現的比第一次鎮定平靜很多。

她甚至還有心情嘲笑自己,精靈王這抱玩偶一樣的抱法,妥妥的把她當寵物呢!

她又小心翼翼地往精靈王懷抱外爬,然而剛一動她傻眼了:這條細細的鏈子是神馬玩意兒、這鏈子連著的她脖子上的項圈是神馬玩意兒!!她氣急敗壞地撓啊撓。她雖然形體縮小了,但爪子還是貨真價實鋒利無比的龍爪,也不知道這鏈子和項圈是什麽材質做的,竟然撓不斷!

“醒了?”華承曼希也醒了,笑瞇瞇地擡手和她打招呼。金鏈的另一端赫然鎖在他手腕上的手環上。

龍輕瞬間天大的委屈湧上心頭:“我不是你的寵物!”她呲牙咧嘴地抗議。

“我沒有把你當寵物。”華承曼希挪過頭去和她面對面:“只不過不想讓你跑掉。格緋黎爾,你在躲著我,為什麽?”

“才沒有!”她用大聲掩蓋心虛。

華承曼希又把頭向她靠近一點:“我想我們對於彼此應該已經很了解了吧,我的性格難道不是很平易近人嗎?我對你難道不是有求必應嗎?所以你有什麽是不可以和我說的?”

“平易近人?精靈王陛下?求你了你平易近人這世界上沒難搞的人了。有求必應倒是真的,不過是‘我’對‘你’有求必應好嗎!”龍輕只顧得吐槽而沒有多想他這話裏藏著的意思。

華承曼希定定地看著她:“說了有求必應就是有求必應,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話要對我說?!”他的聲音也變得格外輕柔魅惑。

然而情緒完全沒和他在一頻道上的龍輕又一次沒察覺,她一扭頭:“木有就是木有!”

以前的心有靈犀心意互通怎麽在這關鍵時刻就不出現了呢,華承曼希心裏無奈。“這麽不可愛。”他把她放在肩膀上,開始起床:“不過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吧。”

“你把這鏈子給我解開!”龍輕趴在他耳朵上大聲嚷。

華恒曼希皺眉把她從肩膀上抓到手中:“你還欠我兩天零十九個小時,你忘記了嗎?”

……竟然無法反駁。

“可是我還有很多課……”“全部由我來教授好了。”“你要接見大臣、處理政務!”“到時候你會乖乖的,是嗎?”

“可是我不要和你在一起!”龍輕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喊。

“為什麽?”華承曼希把她舉到面前,和她四目相對。他的聲音不可控制地流露出一絲怒意,他堅毅的目光中蘊含了千鈞重量將她牢牢壓制,於是她又慫了。

“因為,因為。”龍輕慌張地躲避著他的目光:“格緋黎爾是一只自由的噴火龍……”

“這是對你的考驗,對你這些日子所學課程的綜合考驗。”華承曼希的聲音和態度也迅速和緩:“你可以用任何手段來掙脫這個鎖鏈。如果成功脫離,你可以對我提出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他把後一句咬的特別重。

“誰稀罕哪!”然而龍輕再一次沒抓住重點。

華承曼希搖搖頭,把鎖鏈從手環上解下,轉而鎖在了一個裝飾擺件上。

“你又要做什麽?為什麽把我鎖在這裏?”龍輕朝著他遠去的背影喊。

“沐浴,更衣。”華承曼希頭也不回:“你要一起嗎?”

龍輕立刻啞火了。

她煩躁地打量鎖鏈另一端的那個擺件,是普通石質雕塑,龍爪應該很容易就能拍碎——然而這麽美的藝術品如何下的了爪子!華承曼希肯定就是吃準了她這一點才安心把她鎖在這上……嗚嗚嗚,好過分!

再看那個鎖,並不是普通的機械鎖,而是像九連環那樣,通過一種覆雜的組合方式組合起來的鎖——用這種鎖,是炫耀他高智商嗎?!

華承曼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小的龍趴在雕塑上,嚴肅認真地解著鎖。

他走過去,從她爪子裏奪過那個鎖,長長手指轉動幾下,輕而易舉解開、扣回手腕上。

龍輕瞪圓眼,回憶著他是怎麽解的——怎麽解的啊!!

於是這一天,斯歌安德錫眾精們就看見他們的王上抱著個萌噠噠的小龍接見臣子、處理政務。神態一如既往的威嚴,身姿一如既往的瀟灑。

“我在對格緋黎爾閣下進行特別訓練。”他對其他精們解釋。

“什麽特別訓練,這是非法囚禁,非法囚禁啊大人救命啊!”龍輕沖著司法大臣江杜爾伸出求助的爪子。

“呃,哈哈,哈哈,格緋黎爾閣下您還真是會開玩笑。”江杜爾女士掩唇而笑。轉過頭就和別的精嘀咕:“沒想到,吾王還有這種特殊愛好呢。”

龍輕:“……”

華承曼希順順她豎起的鱗片:“乖乖的。”

到了晚上,龍輕開始采取騷擾手段。她在批閱公文的華承曼希眼前飛來飛去、遮擋視線、制造噪音:“放開我放開我,不放開我我就不讓你安靜!”

“如果現在你是被敵人囚禁,你也拿出這種幼稚的招數應對?”華承曼希放下筆,皺眉問她。

“我可是最厲害的噴火龍,我才不會被別人囚禁——除了你!”龍輕不服氣地說。

“那為什麽會被我囚禁?”華承曼希追問。

“明知故問。你又不是敵人。”龍輕左飛飛。

“難道所有不是敵人的人你都可以托付信任嗎?”華承曼希追著她左轉頭。

“沒有啊,只有你。” 龍輕又嗖地飛到右邊。

“為什麽只有我?”華承曼希轉向右邊。

“因為我們是同盟啊,不是嗎?”龍輕飛到他椅子後邊,

“為什麽選擇我成為同盟?”華承曼希拉著鎖鏈把她拉回來。

“你怎麽了?問些怪怪的問題。”龍輕以他手為中心做同心圓飛

“正常的交流而已。正面回答我,為什麽選擇我成為同盟?”華承曼希一點一點收緊鎖鏈。

“在這裏我只認識陛下你啊——你又不壞。”鎖鏈的緊收迫使龍輕落到他手上。

“哦?對我的評價如此之低嗎?僅僅是不壞?”華承曼希抓住她的爪子。

“呃好啦陛下您英姿天縱英明神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好了吧!”龍輕努力從他手中拔爪子。

“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值得信任的同盟作為你的後盾,格緋黎爾,你為什麽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你的目光為什麽流露畏懼與痛苦?告訴我格緋黎爾。”華承曼希終於又把話題繞回了這個問題上。

然而龍輕又緊緊閉上了嘴。

“可知我對你的評價嗎格緋黎爾?”華承曼希兩只手指捏住她的臉,逼著她與他四目相對:“你是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在我漫長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最可愛的小東西。你是南音神賜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

如果龍輕再多了解一些精靈的習俗,她就會知道,在精靈之間,神賜的禮物這種比喻,並不是輕易可以說的——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才能那樣比喻。

然而彼時的龍輕並不知道。她立刻把禮物和寵物畫上等號了。

“是嗎,感謝您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龍輕心煩意亂,心浮氣躁,只感覺身體裏一股怒火亂竄——竄著竄著,她突然就恢覆人形了。

她本來是被華承曼希捧在手裏,這一轉變就剛剛好落進了他懷裏,他的臉就近在眼前兩三公分的地方。

龍輕滿臉赤紅,連連掙紮——我去,趕緊把脖子上這項圈給解了,要勒死了!

華承曼希也想趕緊給她解開,可是因為她動來動去,反倒搞的不好解了。他不得不把她按倒在書桌上,一手壓著她不動,一手去解鎖。

“陛下,請容許我通報呃……”佩服恰巧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看清(大霧)眼前情景,他心中寬面條淚:請不要質疑我身為管家的職業素養,你們至少關個門啊!!

項圈一解開,龍輕一秒也不多耽擱,立刻往屋子外跑。

然後接下去幾天她躲著華承曼希一面也不見,一直到極南之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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