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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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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無情我便休,債清義斷惟風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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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完自己在帶土人生中的角色,我陷入巨大的憤怒和絕望之中,註視了這麽久的人作任何事都沒有考慮到我的想法,我的付出都是純粹的自以為是,沒有必要嗎?

我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麽?

茫然看著眼前的戰事進展,宇智波斑被黑色怪東西附身的帶土戳穿心臟,跟之前剛吸收了十尾查克拉的帶土一樣不斷膨脹扭曲,最後成了個白色長發的女人。

帶土身上的黑色怪物走了,即使對他產生了怨恨,我仍控制不住自己,奔過去接住他。

懷抱著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帶土,我低頭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瞬間覺得燙手,抽回雙臂,他跌落在地上依然沒有意識。

我的腿一時撐不住自己的重量,跟著跪在他的身旁,右手揪住靠近心臟那邊的衣料,手指刺破衣服的阻隔,淺淺陷入皮膚中。

好痛。

心臟仿佛被人死死掐住要捏碎那樣疼,我已經分不出那股痛楚是為了什麽,為了帶土的淒慘,還是為了他的漠視。

手好像脫離我的意志,慢慢摸上他的臉,輕輕的,比捧著易碎物品還輕的力道。

比起怨恨,我更多的是,覺得悲哀吧。

怎麽能恨帶土呢?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根,沒有帶土當年的挺身而出,我就沒有融入這個世界的契機。

他是我第一個承認的家人吶!

跪著的土地陡然化為虛無,我第一時間抓住帶土的手想找地方撐著,又覺得好像就一直墜落到底,是否才是我該有的結局,至少帶土這回在我身邊。

一起,消失。

「記得回來。」

自來也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連帶著他說那句話時的表情。

自來也!

對,還有自來也在等我回去!

我將苦無丟出戳到巖壁上,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用須佐的鞭子纏住苦無,把我和帶土拉了過去,在勉強算落腳處的突出巖間站好,又甩出鞭子把卡卡西連帶著春野櫻卷過來。

「呼……謝了,若水。」

卡卡西把粉發的學生放好,向我道謝,好似我之前不曾站在他的對立面一般。

「帶土,還能活嗎?」

我看著春野櫻,細聲問。

她楞了一下,半蹲在帶土旁邊檢查,隨後面有難色地看著我。

「是嗎?」

我喃喃道,不是很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說話,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帶土,又要再一次地,死在我面前。

我一直以來,都是個被動的人。

沒有帶土的維護,我與這個世界沒有聯系;沒有自來也說要當我家人,我無法活在身邊人都死去的世界;沒有久雷兩年不離不棄的陪伴,我只有軀殼在動靈魂卻飄蕩在外不知何蹤。

被動地接受感情,又想死死地攢住不放,結果還是讓久雷在木葉有了除我之外重要的存在,看清自來也心懷木葉更胸懷天下和平的現實,最後還沒放手的只剩帶土。

於我而言,獨一無二的帶土。

說到底,我只是希望帶土永遠都是那個,在我被欺負時最站在前面保護我的小男孩,一直不肯接受他有了更多想保護的人,有了除了家人以外的牽絆。

我好像也該學會,主動斬斷一些東西了。

結完印,雙手放在帶土起伏幾不可見的胸膛上,開始輸送查克拉。

春野櫻一臉震驚,回神後連忙轉頭大喊。

「卡卡西老師!」

「若水你……這是……」

「卡卡西。」我平靜地說,忍術一旦施展了就無法打斷,「這是我欠帶土的。」

沒錯,我還欠著帶土最初的那一次,連結了我和這個世界的舉措。

他沈默,手貼上我的背,我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查克拉,混入了我往帶土輸送的那一股裏。

「卡卡西老師、宇智波上忍,可以了。」

卡卡西在春野櫻的提示下移開手掌,然後抓住我沒停下傳送查克拉的雙手。

我順從地讓他拉起來,開寫輪眼確定帶土體內的查克拉流動不再趨近於死人,腳步歪了點,靠在卡卡西身上。

施展了要了砂忍村長老一命的忍術還活著,是因為帶土不像當時的風影一樣真的死透了吧,但逆天忍術終是有其代價,在打了一整天,本就有傷在身且查克拉未滿的時候又失去大量的查克拉,想來我的經脈,怕是回不到鼎盛時期的狀態了。

不過我還有件事得做。

「卡卡西,你能送我過去嗎?」

漩渦鳴人和卡卡西用某種方式溝通過,他弄出個影分#身過來,查克拉外衣伸長將我抓住,往本體那邊飛去。

「大嬸,那邊很危險,你要做什麽?」

「我能幫你們解決一個敵人。」

那個黑色的怪東西就是讓帶土失去外道魔像才瀕死的主兇,而且又違反帶土的意志操縱他覆活了宇智波斑,最後又占領他的身體弄出一堆事。

我曾經以為神無是將東西轉移到別的地方,那些被弄不見的物品還存在於某個角落,更深入地研究能控制神無的施展範圍後,我發現我一開始的想法錯了。

神無的本質,是分解。

將視線範圍內的物品分解成最原始的自然微粒,視覺上就是消失在原地。

當然,也能分解生命體。

所有生命都是由自然查克拉組成,就如同尾獸那樣是查克拉生命體,人的肉體不能如同尾獸只要有查克拉就能自己再生的原因只有六道仙人才知道,而忍者和一般人的差別則在於能否提煉查克拉並且外放,本質卻相同。

只不過,生命畢竟是生命,要消滅一條生命就得付出代價。

黑色的怪物在漩渦鳴人帶著我飛進時從白發女人寬大的袖子中竄出,怕左眼幹擾我只睜著右眼,轉出萬花筒寫輪眼,將所有的查克拉集中,無視已經幹涸的經脈還被強制壓榨所產生劇痛,眼眶汨汨滴落鮮血,紅色的視界中只有那可恨的黑色怪物。

陰遁.天之禦中。

聚積在右眼的查克拉一瞬間爆發,強大的能量弄得我右半臉炸裂一樣地痛,那個黑色怪物尖叫著,黑色姑且算做身體的地方一寸寸湮滅,我繼續從四肢百骸抽取那怕最後一點查克拉,痛到極致反而麻木的臉再感覺不到滑過的血液。

不能停下,在那個怪物完全消失之前,絕不能認輸。

眼中的景象漸漸模糊,鮮艷的世界褪色,灰白的世界黯淡,最後只剩下一片黑。

我,贏了嗎?

想張開左眼看結果,眼皮恍若千斤重,意識沈淪的最後一刻,我又聽見那道聲音。

「記得回來。」

自來……也……

×

我……還活著。

緩慢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眼珠往旁邊轉去,眼熟的制式窗戶,窗臺上擺著淡藍長頸花瓶,花瓣隨著微風晃動,偶爾隱沒在飛揚起的窗簾後。

我人在木葉病房,這麽說不是戰爭贏了就是我永遠陷在無限月讀的世界裏,既然我還能想起『無限月讀』這個名詞,那定是忍者聯軍贏了,總不會在夢裏我依然是傷兵。

門打開的聲響讓我偏頭去看,右半臉整個陷入軟趴趴的枕頭之中。

低著頭推門進來的久雷對上我的視線,猛然往後退了兩步,沒給我做出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噠噠噠地跑掉。

……現在是什麽情況?

再有人出現,竟然是披著禦神袍的卡卡西,他站到我床邊垂頭看我,久雷卻不見蹤影。

「他在外面。」

白發……火影一如既往看懂了我的眼神。

嘛,不想看到我也情有可原,四戰戰場所有人的腦袋都連著,我站到忍者聯軍的對立面,久雷是不知如何面對我吧。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理解的。」

我的舉動對於久雷來說,其實和帶土沒死卻沒回來找我一樣,都是一種背叛。

卡卡西解下禦神袍掛丟在椅子上,將我扶起半靠在床頭,捶了捶肩伸了個懶腰坐到我床邊。

「嘛,你睡得也夠久了,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會醒。」

我開口想說話,喉嚨卻如磨砂紙卡住,嘗試幾次才發出沙啞的聲音,而期間卡卡西已經自動回答我我躺了快兩個月。

發出聲音後我卻不曉得要說什麽,沒什麽想問的。

卡卡西見我不說話,簡略敘述了我昏迷至今錯過的事。

我用的天之禦中很好地消滅了黑色怪物,之後白發女人大筒木輝夜被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合力封印,兩人打了一架由漩渦鳴人勝出,再合作解救所有陷入幻術之中的忍者。

忍者聯軍開戰前十萬,戰後統計只活下不到四萬人,五大忍村沒有因為戰爭結束再度刀劍相向,而是齊心合作著重於忍村的重建。

如我所見,卡卡西在綱手的拳頭威脅下接棒成為六代目火影,他取消宇智波佐助的S級叛忍通緝,加上大功臣漩渦鳴人的求情才沒被抓去關,現在在外面流浪中。

我覺得他好像一直在回避某個話題,或者說,某個人。

我看起來像是對漩渦鳴人及宇智波佐助的愛恨情仇,或者忍界現況有興趣的那種人嗎?

卡卡西將話題轉到我的身體狀況上,綱手說經脈受損,養上三年可以回覆原本的七、八成,想完全好是不可能的。

至於右眼……

「鳴人用過陽之力,」他指著自己不再是寫輪眼的左眼,「但弄不回原本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的右眼以後就只是普通的眼睛了。

其實還能看得見比起我預想的結果來得好,用了天之禦中理論上,會和用了伊邪那歧、伊邪那美一樣,永遠失明。

在我沈默的逼視下,他搔了搔臉。

「帶土……後來也幫了忙。我四處斡旋了下,其他四影同意不把他關起來,但時時刻刻都得被監視著,還得領最低酬勞做高級任務贖罪。」

「喔。」

卡卡西顯然被我平淡的反應噎住,他張大死魚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在說的……是帶土。」

我點點頭。

「我知道,你有講名字。」

「你就這反應?」

我猜他的意思是我都為了帶土站在所有忍者的對立面,怎麽現在聽到帶土的消息好像在聽宇智波佐助的經歷一樣冷淡。

無語地凝視他,卡卡西嘆口氣。

「帶土說想見你。」

我沒接他的話,提起別的事,「我需要被關嗎?」

「……當然不用。」卡卡西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帶土都不用被關了你哪需要。」

「那被監視?做任務贖罪?」

「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

「你既然當上火影那應該可以做決定。」我瞟一眼他疊在椅子上的禦神袍,「我要退休。」

×

送走卡卡西,在門口磨蹭許久的久雷終於進來。

「你要離開木葉。」他臉色陰沈地盯著我,第一次和我講話沒了敬語,「那我呢?」聲音有些提高,「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你有老師,有同伴,難不成要跟我走?」我回視,「你舍得下他們嗎?」

見他遲疑又顯得有些傷心的神色,我軟下語氣,「我會跟你聯絡,你可以來找我。」

久雷不回話,在忍受不了病房沈滯的氣氛後轉身跑走。

×

我和卡卡西站在看了不知幾回的木葉大門,視線溜到他肩膀上,他聳聳肩,「禦神袍太重了。」

他頓了一下,「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你原本不是想講這句話吧?」我淡淡道,「叫他出來吧。」

反正,我還有一件事得了結。

卡卡西抓抓他那頭白毛,往後踏一步側身,帶土從他註視的角落走出來。

「若水……」

頭發全白,半張臉像樹皮,正常光滑的那半臉就是我記憶中成熟版本的帶土。

「帶土。」

我朝他略點頭打招呼。

隔了這段時間,我再見到這張臉,心裏不可思議地平靜。

他有些激動地上前幾步,伸出手像想握住我,半圖又收回去,握成拳放在身側。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搖搖頭,「你不欠我什麽,而我欠你的……也還清了。」

他面露不解,在我將左眼變出萬花筒寫輪眼時好像想說什麽,我卻不想聽。

我伸手捧住他的臉,牢牢鎖定他的視線。

陰遁.閻羅

帶土的眼神變得茫然,在我放開他後遙望著遠方。

「若水!」卡卡西快步上前檢查帶土的狀態,「你對帶土做了什……你的眼睛?!」

我擡手擦掉爬滿左半臉的血,笑了。

「你知道命初的效果吧……?」他點頭,「這是,永久版本的。」

感覺最近卡卡西經常露出震驚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聲,「帶土以後的人生,不會再有我的存在。」

付出左眼的光明,我換取消失在帶土的未來。

×

推開小屋外門,這間屋子雖然我只待了一個月,但那種寧靜深入我心。

我站在被回廊圍繞著的院子中央,自來也從客廳探出半個身子,因為坐在地上的關系,白長炸有一半垂在地上。

他端著酒碟一幹而凈,酒碟碰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回來啦?」

我瞇眼笑,放下了一切的心很輕松。

「恩,回來了。」

⊕久雷之書

久旱天幹熾風颼,雷聲乍響春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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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會思考,如果不曾遇見若水,我現在的生活將會是如何。

曾經的我,不叫久雷,但當時叫什麽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只有兩張模糊的面孔,應該是名為父母的兩人,而正是這兩人將我賣到了另一戶人家當仆從。

六歲之前的記憶不甚清晰,大概就在做事、挨餓、被打之間循環,三樣事彼此是連動的,一個六歲不到沒經過訓練的幼童能做好什麽體力活呢?

事做不好就會被懲罰,手段是極為單調卻非常有效的兩種,鞭打及扣食,我接著又因為饑餓及傷勢無法完成被分配的任務,如此無限循環著。

年紀小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想必對當時幼小的我來說如同沒有盡頭的地獄。

六歲左右,那戶買了我的主人家男女老少被屠戮殆盡,兇手倒是沒有為難我們這些下人,所有事情發生在我們的睡夢之中,還是一早醒來準備去服侍小姐太太的侍女淒厲尖叫,我暗自竊喜著不用再重覆暗無天日的生活,沒料到才是惡夢的開始。

在那個『家』中雖然吃不飽,至少能分配到最低限度的食物,在外面流浪可沒這種待遇。

找食物被趕走是家常便飯,花了巨大心思許多努力找來的食物卻被搶走也很常見。

然而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沒了可以說話交流的人。

我無比懷念著叫我趴在椅子上用棍子揍完我再丟給我兩塊饅頭的管家,隔壁房睡覺呼嚕震天響的婢女姊姊,廚房尖酸刻薄卻偶爾會留點帶肉的骨頭給我的廚房大娘……他們不好,但他們會和我講話。

或許這就是我會一眼看上若水,覺得她和我是一樣的人,死纏著不放直到她接受我為止的原因。

我實在餓得狠了,頭暈眼花幾乎走不動,附近又沒有人煙,隨便找了一叢草死命地拔,囫圇塞進嘴中,是怎樣的味道我不在意,即使在意我也吃不出來,我腦中所有的事物只分成能吃和不能吃的。

草都拔完了,我仰天躺在地上,等著胃部接受消化剛吃的『食物』,就是在那時,若水出現。

她和幾個人打鬥,對手們突然變得全身赤#裸,接著就是輕松的殺戮時間,若水的長發好像就只了那麽一圈,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就瞬間倒下。

我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個忍者。

找食物最容易的地方在各個餐館小吃店,裏面常有忍者來來去去,我也見過若水拿在手上的武器,是叫苦無吧。

她漫不經心地瞟我一眼,我瑟縮了一下,眼睜睜看著她轉身離去。

我一直忘不了那雙空洞的眼神。

到了最近的城鎮,我驚喜地感知到若水的氣息,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我就是能知道她在哪裏。

這個能力在我還沒流浪前就有,讓我逃過了多次被管家發現錯誤遭受更多懲罰。

斷斷續續跟了若水好幾個禮拜,也幸虧她沒有認真想甩掉我,大概覺得我的跟蹤沒有重要到讓她改變行進的步伐。

不過終有受不了的時候。

她將我從樹叢後面提起,眼睛變得鮮紅,瞳孔是詭異的花紋。

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中。

我茫然地張望著,視覺畢竟還是我最依賴的感官,一時之間改不掉使用習慣,直到想起我找若水從來不是用眼睛,才集中心神去感應若水的位置。

還好,還在我的查找範圍內。

再一次被發現,又是被提起後領,我被她拎著丟進浴桶,從她的眼神中很好接收到我不洗幹凈她不會跟我進一步接觸的訊息。

她問:「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想有人陪我說話。

「我要當忍者。」

這是我短時間內唯一能想到和眼前人有關能拿出手的回答。

她很快反駁我的動機,說孤兒去隨便一個忍村都能被吸收學習忍術。

「我想跟你學。」

「給我一個理由。」

這回我沈默了很久,她一直耐心地與我對視,我下定決心,道出實話

「我想要一個家人,而你很孤單。」

在真正說出口之後,我才恍然,原來我渴求的,一直都是個家人嗎?

強大的壓力襲來,空氣凝滯讓我動彈不得,汗珠爭先恐後地自毛孔沁出,順著臉頰流淌至下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僵直著原先的姿勢,提不起絲毫的念頭去擦掉那些汗水。

跟出現時一樣,壓力褪去得沒有預兆,忽然能夠動彈讓我晃了一下,就聽見女人低低的笑聲。

「名字。」

我心中一喜,大起大落的情緒令我突感疲憊,仍然撐著精神回答:「我叫久雷。」

「我是宇智波若水,我能教你怎麽當忍者,但我不會去保護你,所以你也不用叫我老師。」

這……雖然不是理想的狀態,但好歹是個開始,不是嗎?

若水指導我調用體內的查克拉,直到我達到某種程度才帶著我上路,臨走前她拿出一張照片,指著一個男人嚴肅地說:「以後看到這個男人喊爸爸,我就教你S級忍術。」

我剎那間了解了一部份若水接受我的原因,那個男人和我長得不像,但乍看之下特征是一模一樣,同樣的白炸毛黑眼珠,眼睛周圍有紅色線痕。

將那個男人的臉牢牢記在心裏,我或多或少感謝著那男人的存在,是他才讓我有了機會跟著若水。

×

「久雷,我承認你是我宇智波若水的家人。」

我整個人呆住,幸福來的太突然,前一秒還在擔心若水是不是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我的存在該不會成為她的累贅,下一秒就是我期待已久,不敢相信真的從若水口中說出來的話。

強烈欣喜混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酸楚全部化為淚水,我丟人地止不住哭泣,記憶中最後一次哭成這樣是被管家拿竹條抽打,在發現哭了管家的力道也沒放輕,我就沒再哭過了。

若水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這是她第一次在因為教導產生的必要肢體接觸以外主動碰我,她掌心隔著衣服傳來的溫暖阻止我淚腺閥門的關閉,有多久沒有感受到燙人心脾的體溫了呢?

兩年的時間,若水如同她所說的,認真指導我如何當忍者,我能看得出她教得很用心,任何一點小錯誤都會得到糾正,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終於得到她的承認,我不再是孤單一人,我也有了家人。

那之後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又是兩年。

若水時常召喚出蛤#蟆風來陪我對練,而蛤#蟆風在訓練結束會陪我玩鬧。

它很大一只,也可能是我太矮小,我可以整個人坐在它頭上讓它頂著跳,它甚至會讓我拿它的背當溜滑梯玩,這時若水就坐在旁邊微笑看著。

若水有時會露出思索的神情,每當這時我就覺得她人雖然在我身邊,實際上卻離得我很遠,我總害怕她會收回承認我是她家人的話,又不敢開口詢問清楚,就怕她真的說不要我了,我只能安靜靠緊她,在心中祈禱著。

×

人生的第一次轉折是遇到若水的話,第二次就是在短冊街終於見到自來也——若水照片上的男人。

並不是說見到自來也是多有紀念意義的事,而是若水和自來也談完後決定的事。

她要帶我回她的村子。

若水和我提過忍者界的情況,她來自火之國的木葉忍者村,在十幾年前離開出來游歷。

我懷著好奇和期待的心情跟在若水身後,不知道若水長大的村子會是什麽樣子,真有鳴人說得那麽好嗎?

結果木葉好不好,我沒有時間下結論,因為一到木葉若水就開始忙著出任務,而我也在忍者學校裏拼命用功,就不想讓人覺得若水沒教好我。

當上下忍,我也有了自己的小隊,和隊友老師出D級任務,有時能感覺到若水在不遠處停留,身為上忍的她在一片田野間不會有任務,想必是特地來看我的。

雖然和她由於活動錯開導致碰面的時間減少,這種行為能讓我感受到她沒有因忙碌而忘了我的存在。

我以為這種溫馨的生活能一直持續。

×

「久雷……」看著五代目火影欲言又止,我直覺她接下來說的話不會是我想聽的,但天要下雨我也阻止不了,後面那句我基本沒聽到聲音,只看到綱手大人不符年紀嬌艷的紅唇上上下下開闔著,「若水她……去支援自來也……目前下落不明。」

松了口氣。

只是下落不明……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這種表情說呢?

若水她出任務時偶爾也會失聯,過幾天就會懶洋洋躺在客廳地板上不肯起床,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直到參加了自來也的葬禮,才了解綱手大人當時眉宇間的悲傷。

我茫然看著自來也的照片,他即使拍照也不肯好好拍,笑得跟偷窺女澡堂一樣猥瑣。

自來也死了……那麽去支援的若水……

不可能,若水只是失蹤,可能躲在哪裏養傷,絕不會是……

面對隊友老師們寫滿節哀順變的臉,我冷靜堅定地說:「若水沒死。」

×

是,我說的沒錯,若水沒死。

但為什麽,讓我用這種方式得知呢?

「指揮部得知最新消息,面具男的真實身分是二十多年前以為死亡的宇智波帶土,而宇智波若水叛變,正和他聯手攻擊漩渦鳴人,各位解決眼前的敵人後聽從指揮部指令前往該戰場。」

若水……叛變?

沒有死,為什麽沒有回來找我呢?

我不是,你的家人嗎?

×

「久雷,別忘記桌上的便當。」

我往廚房應了聲,張手接住撲過來的女兒,舉高轉了一圈。

她晃著頭上兩條小辮子,咯咯笑:「爸爸,你要出門做任務嗎?」

「爸爸要去找人聚會,乖乖去上學等回家爸爸就回來了。」

又跟女兒玩鬧一陣,在妻子臉上印下一吻,我提著便當出門。

前往木葉大門的路上,碰到六代目火影。

他瞄一眼我手中的便當,「找若水?」

六代目火影身邊的白發男人明顯頓了一下,只有半張完好的臉轉向我,神色覆雜。

「她……還好嗎?」

我當然知道眼前人是誰,總覺得回答什麽都不對,只點了點頭。

「是嗎……」

擡步要走,那男人叫住了我,「你下次能幫我帶東西給若水嗎?」

我楞了一下,「沒問題,帶土前輩。」

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若水毅然的離村讓我很生氣,溢滿胸膛那種被拋棄的感覺,看什麽都覺得憤怒,直到我一次出門,遇見如行屍走肉的宇智波帶土。

我一直問著自己,應該說我想質問若水卻開不了口,所以只能問自己,為什麽若水那時會站在整個忍界的對立面去幫那個男人。

等我終於忍不住,去找了當時的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他抓抓那頭白發,把我趕回家,第二天才又找了我過去,在宇智波帶土也在場的情況下,將他所知道的兩人的事娓娓道來。

再隔了兩天,我召喚出自己簽約的蛤#蟆,讓它去找蛤#蟆風。

×

「久雷。」

「若水。」

從被召喚的蛤#蟆風嘴裏爬出來,我用力抱了一下若水,擡手和倚在門框的自來也打招呼。

「又帶便當來,你老婆有多不信任我的廚藝。」

「少做一頓飯不好嗎?」

我笑著跟在若水身後進屋,就如同當年,我跟在她後面踏進木葉村一般。

看自來也幫她擺好餐桌,她跟沒骨頭一樣靠在墻上和自來也拌嘴,我微笑。

我所在意的,不過是她有沒有活著,且活得舒心。

這樣也很好,即使來找她的手續麻煩了點,但他們不想被打擾,就這樣吧。

歲月靜好,所求不過如此。

⊕作者之書

⊙外傳01

專治不孕,無效退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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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了嗎?在忍界流傳的怪病。」

「什麽怪病?」

「幾個男忍者吐個不停,吃什麽吐什麽,伴隨不同程度的水腫癥狀,有些則是一直想睡,平常還好,做任務睡意突然襲來,要不是有隊友救走早交待了。找醫療忍者也診斷不出是什麽已知疾病或毒,好多醫忍聽到了都去瞧,還是沒人有結論。」

「這麽可怕?是只在男人之間傳染的嗎?」

「目前的病患都是男的,不清楚是否真的女性免疫。其實每個人的狀況不太一樣,一開始沒有聯系在一起,還是某個有名一點的醫忍提出依照發病時間,那些人大概是得了同種疾病,才整理出病發反應。」

「如果是傳染病的話,沒有人整理出生病的人最近有沒有去過一樣的地方嗎?」

「你都想到了醫忍怎麽可能想不到!每個人執行任務的地點早就被整理出來了,但沒有一個是涵蓋所有人的。」

「這樣啊……女忍者都沒事也滿奇怪的。」

「這也是醫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最近懷孕的女忍者好像不少。」

「和平年代嘛!沒戰爭打當然……嘿嘿,你知道的。」

淡金發女子聽著隔壁的談論挑高細致的眉,心底思索著他們透露出來的訊息。

嘔吐、水腫、嗜睡,聽到這三個癥狀會直覺反應是不是懷孕了,但他們又說患者都是男的……

女子搖搖頭,甩開思緒,她現在已經不當醫忍了,發生什麽傳染病只要她和靜音沒染上都不關她的事。

「綱手大人,吃不下嗎?要不要打包?」

一旁的黑短發女子見她筷子沒了動靜許久,輕聲詢問著。

綱手的應對是再度舉筷夾食,另一手拿起酒瓶仰頭一灌。

×

「嘔——」

藥師兜推了下眼鏡,在幹嘔聲停止十秒後才敲門進入房間,大蛇丸陰著臉,雖然他心情好不好臉色都如此晦暗,坐在太師椅上。

「大蛇丸大人,這是您的身體數據。」

眼鏡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反科學地反光一瞬,大蛇丸接過那疊紙掃了幾眼,手放開,任紙張飄落地上,陰惻惻地笑了好久。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紙面上放大加粗紅標記的兩個字即使在黑暗中依舊清晰,兜卻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一般,一直到大蛇丸笑夠了才上前幾步遞上一試管,管內的液體顏色詭異,還冒著不詳的氣泡。

大蛇丸金色的眼瞳斜射向兜,後者微笑,拿著試管的手在空中不退縮。

「宇智波若水留下的鞭傷還沒好全,這樣對……成長不利。」

明明只說傷勢即可,硬是要說出兇手的名字來提醒大蛇丸幾個月前的失利,大蛇丸的豎瞳緊盯著部下。

「兜……你可真是愈來愈大膽了啊……嘻嘻……」

語氣一點也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幹脆地接過那試管喝了個幹凈,末了還伸出不似人類的長舌舔掉所有附著在管壁的液體。

兜撿起地上的紙,拿回空掉的試管,退出房間。

到了光線暧昧的走廊,他才低頭看著兩個紅色的字。

妊娠。

身為大蛇丸最器重堪稱萬能秘書的手下,他當然了解大蛇丸的一舉一動,雖然大蛇丸現在的身子是女的,以他的個性和時間安排,根本不可能和人做了和諧運動導致懷孕。

「不……大蛇丸大人說不定會為了『實驗』做出這種事……」

他思考一下,決定不再深思這個主題。

距離大蛇丸下一次換身體還有兩年,還不曉得那個胎兒能不能搶在大蛇丸失去興趣前出世呢。

×

清風徐徐,宇智波若水躺在粗壯的樹幹上閉目養神。

昨天用變身術在化名開的助孕診所一連看了好幾對夫婦,現在眼部還有點酸疼。

想想,大蛇丸似乎也該出現孕期反應了,不知道他負傷逃走後第一個碰到的人是誰。

「若——水——」

黑長炸女子懶洋洋地睜開眼,從樹上一躍而下。

「什麽事?」

「出任務。」

若水垮著肩,不太情願地邁開步子隨前來叫人的同伴離去。

希望這次的任務別再有惹到她的忍者,最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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