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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喪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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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喜歡玩cos,他們戴了美瞳,也塗了紫顏色的口紅,警官您別怕。”我在慌亂之中撒著謊,心裏都要被這倆熊孩子給氣死了。

沒事兒把解藥倒了,現在毒發了才想到來求我。

他們就作吧,早晚有一天領盒飯了。

雖然在詛咒這倆熊孩子,可我是真的在搜腸刮肚的想辦法,要怎麽才能救這倆孩子。如果我不管他們,可是會讓他們變成活屍的。

最後被腹中的鬼蟲操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的空皮囊。

那個警官顯然是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哎喲,現在的孩子,膽子就是大。我剛才一看見,還以為是美國電影裏的喪屍從電視裏爬出來。”

倆熊孩子聽到警官的這個評價,躲在我身後,有些憤憤的看著那警官。不過憤憤的眼神裏,還有幾分畏懼。

因為他們抓著我衣料的手指甲,好像也在不斷的生長著,一點點的變長。

“對了,警官,這兩個孩子生病了。他們要喝的中藥,我還放在廚房沒有煮好。您看看您能幫我關照一下,讓我進去煮藥嗎?”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措辭,心想著,這樣總能給這倆熊孩子重新熬一碗藥了吧。

警官有些為難,“就不能等等嗎?”

“是治哮喘的藥,要是不立刻吃的話,發作了可能會危機到生命。”我軟語相求,心裏面也十分的著急。

人一旦開始撒謊了,可真是什麽彌天大謊都能撒出來。

這下,警官是真的不敢攔我了,引著我還有倆小兔崽子就進了高家祖宅。裏面被搜查的警察們翻得七零八落的,他交代了一下,就有兩個警察看著我去廚房煮藥。

倆小兔崽子現在是知道怕了,緊張的抓著我的衣角,就跟我進了廚房。

我對於煮這種解蠱的藥,是沒有半分的了解。我只聽老爺子說過,這種藥要什麽順時針攪一攪,逆時針攪一攪,還要什麽文火燒一燒。

我就知道往裏頭加水,然後把藥給煮開了。

這麽煮,誰知道會不會煮出什麽問題啊。

敲了敲竈臺,被倆警察看著,還是在心裏默念著想讓那只保家仙出來。可是保家仙好像是出門找藥材了,敲了老半天都沒出來。

旁邊那倆看著我的警官有些不耐煩了,“為什麽還不開火啊,你敲竈臺幹什麽?”

“我……我剛才發呆呢,馬上就煮,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往那口裝著藥渣的鍋裏加了點水,就打開煤氣竈的開關了。

水還沒煮沸的時候,我也沒閑著,在附近找找有沒有生雞蛋或者熟了的雞蛋。先給倆小子給用一下,可是翻來翻去,只找到兩顆生的。

生的雞蛋,放進蒸鍋裏蒸,這樣速度也許慢一些,但是煮鍋這裏被占用了,也只能先這樣了。

“蘇芒姐姐,我難受,其中一個小兔崽子摟住了我的腰。”他好似十分的痛苦,額頭上沾滿了汗液。

汗液透過我薄薄的襯衫,都觸碰到我的肌膚了。

我也是心疼這個不聽話的兔崽子,低頭用袖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哪裏難受了?”

“骨頭,骨頭好像要裂開了了……皮膚……肉,內臟,都跟火燒一樣。很痛……”小兔崽子已經是疼的淚流滿面,牙齒也在打顫。

活人屍變哪兒是那麽簡單,只是長指甲,變眼瞳顏色的問題。

一個活人的身體本身在一定情況下,是恒定不變的,屍變了時候皮膚和組織就會腐爛產生化學反應。

屍氣也會在腹內鼓脹,由內至外的,潰爛。

而且這種變化,比自然界的屍體要快很多,屍氣就會燒灼到內臟本身。

再者說骨骼,屍體的骨骼和人體的骨骼,本身就有很大的差別。人的骨骼在變化成屍變的骨骼的迅速的過程中,是會變得撕扯一樣難受,最後變得僵硬,骨髓和其他體液也會在骨骼內部幹涸。

“你再忍忍,藥馬上要煮好了。”我看著這孩子這麽可憐,也是忍不住摟住他的後腦勺,“看你還敢不敢任性,藥是可以隨便不吃的嗎?”

“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蘇芒,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跟師父的話。”另一個熊孩子,身體裏受不了屍氣給內臟帶來的負擔,嘴角緩緩的流出血液。

看著叫人覺著很特不成鋼,又忍不住揪心。

白道兒還在廁所裏面,要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徒弟成這樣了,還不難過死了。我給他們一人到了一點水,先讓他們喝下,“補充點水,先稀釋一下體內的……體內的蠱毒吧。”

我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讓旁邊看著我們的那倆警官聽見我說蠱毒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騙了門口的警官,進來給他們煮解藥。

事實證明,我還是圖樣圖森破,完全沒有考慮周到。

藥方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在鍋子裏沒煮,味道還好些,就有些嗆人。可是這會兒煮開了,那個惡臭簡直就是世間最毒的毒藥,都能當生化武器來用了。

這味道真的是沒誰了。

我也是心虛,也不管煮到了幾成火候,心想著先給這倆兔崽子喝了就完事了。想到了這裏,就手腳麻利的從鍋裏面弄出來,倒到竈臺上的碗裏。

鍋蓋一開,那個惡心的味道就更濃重了。

好像是……

好像是火葬場裏,高溫的爐火烤化了屍體的散發出來的惡臭一樣。而且那種烤化的屍體,很可能還是腐爛屍變的僵屍,才能發出如此品級的惡臭。

那倆看著我的警察,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口鼻,在臭氣熏天的廚房,厲聲喝道:“你煮的什麽藥,這麽臭啊。”

我懶得理他們,趕緊的把藥端起來。

誰知道剛煮出來的藥太燙了,我實在是沒法送過去,只能匆忙的到處去找一塊濕布,去把藥碗給包住。

剛從水池旁邊撈到一塊布,我迅速的就拿布把碗給包住了,給倆小兔崽子送去。本來以為已經是萬無一失了,可是太陽穴上突然間就被一個金屬的硬物給頂住了。

我動作瞬間就挺住了,心裏面罵了娘了。

臥槽。

老娘煮藥給倆兔崽子吃,礙著你們辦案了還是砸了。

“把藥碗放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我的槍可不是吃素的。”那個女警花被廚房裏的臭氣,給吸引過來了。

槍口頂著我的腦袋瓜子,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腦袋在別人的槍口底下。

我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宋晴會那麽恨司馬倩。

當一個人的性命掌握在另外一個的手裏的時候,心裏面是真的有一種屈辱感的。我好好的平白無故的,命就攥在了別人的手上。

我倔強的沒放下藥碗,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手裏有槍,要殺我就跟玩似的。

“去,去吧碗拿下來。”警花指使著另外一個警員將我手裏的碗奪走,放在了桌上。然後她才問我,“鍋裏煮的什麽?”

“藥啊!”我嘴唇哆嗦了一下。

倆小鬼更是可憐巴巴的乞求警花,“阿姨,我們好難受,快把藥給我們。”

他們兩個被鬼蟲蠱折磨的,真的是已經半死不活了,臉上的五官都變得扭曲了。這真的是他們調皮任性的報應,可即便這樣也罪不至死。

藥就在眼前了,還喝不上了。

這也太荒唐了!

“不會是毒品吧?現在發了毒癮了,才這麽難受吧。”警花冷冷的笑了,讓另外一個警官去檢查藥渣。

檢查的結果就是,鍋裏頭有死老鼠,還有蠍子、石頭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東西活人是絕對不能吃的,吃了可能就會死,就算不死,也會像白道一樣拉肚子。

連我都懷疑,這藥就是讓人拉肚子,然後把肚子裏的蠱全都排出來。

只是苗蠱博大精深,我都只是門外漢,所以不好說這個原理到底是什麽,但絕非我們大家想的那麽簡單。

倆小鬼是真的難受的不行了,一邊吐血一邊就要去搶竈臺上的藥來喝。那女警花真是夠惡毒的,一只手拿了全倒在池子裏了,“這種東西怎麽能喝呢?喝了會鬧肚子的,不要相信民間偏方。”

“你這個女人有病吧?”小兔崽子也發飆了,“我們願意喝這種東西怎麽了?確定不是毒品就好了,不就行了。”

“別跟那個老娘們爭了,鍋裏還有點藥……快……快!”另外一個吐血吐的都要斷氣兒了,歪歪斜斜的如同喪屍一樣走到竈臺邊上。

誰知道那警花也是壞心腸,擡手就朝鍋子開了一槍。

子彈差點都打中倆兔崽子,鍋被擊中了以後就翻到在地,烏漆麻黑雜七雜八的藥材倒了一地都是。

這下完了。

眼下就是不怕臟,把藥材全都撿起來,重新烹煮,也需要時間。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我是真的傻了,兩個小兔崽子也絕望了,相繼在抱頭痛哭。

說自己怎麽那麽可憐,年紀輕輕的就要變成活屍體了。

最後,還要被自己的師父,親手大卸八塊。

這裏必須插一句,所有的僵屍,只要屍變了。不管是紅煞、白煞、或者綠煞,都要用火燒,或者肢解的方式,毀滅其存在。

只是單純的用符紙,或者鎮屍鏡來封印鎮壓,是能解決一時燃眉之急。卻根本不是什麽一勞永逸的法子,將來屍體該醒來禍害人的,還是會出來禍害人。

白煞就是長了白毛的僵屍,其他顏色也是一個意思。

我估計啊,那綠煞就跟獼猴桃似的,全身都是綠毛。

“金花,你……你這是幹什麽啊,這兩個孩子都吐血了,你還攔著。”其他警官看到那兩個小兔崽子吐血吐的都不成人形了,身體上各種詭異的變化越來嚴重。

深黑色的如同茶葉蛋一樣的經脈在臉上顯現出來,看著就跟妖怪似的。

尖尖的指甲長出來以後,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手指甲還不受控制的和貓磨爪子一樣的,手指在“茲茲”的抓撓著。

可他們的神智還很清醒了,相互悲哀的看著,“早知道就把湯喝了,就是現在拉死我,我也願意。”

“師父,快來救救我們吧……”

……

空氣裏充滿了絕望,金花警官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槍還指著我的腦袋,“那一鍋到底燒的是什麽東西?”

我沒說話,她把槍頂的更用力了,“他們兩個吐血,是不是就是因為喝了你做的那鍋毒藥,吐血的。”

這真是人倒黴河水也塞牙縫,老天爺嫌幽都那個神秘女人,算計我還算計的不夠。居然又找了個女警察,程金花來給我找麻煩。

有人輕輕的說了一聲:“那連個孩子,不會是屍變了吧?是不是我們誤會了,鍋裏煮的是抑制活人屍變的東西。”

他這一句話說完,屋子裏大部分的人表情都是一變,似乎是深以為意。

“胡說!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屍變,不要迷信了。那都是……那都是嚇唬膽小鬼的,我才不相信有什麽屍變。這兩個孩子,應該是得了其他的怪病。”程金花親眼見這倆孩子身體上起了這麽大的變化,還是不相信他們屍變了。

而她自己就是打翻治療屍變,特效藥的那個混蛋東西。

周圍人雖然都是她的同僚,但是已經沒有那麽多向著她的,紛紛都沒有接話。程金花有點下不來臺,就用力用槍口頂了我一下,“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要說假話……”

我卻閉上眼睛,依舊不想回答她,心都涼了。

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就算回答她的話,解釋清楚又如何。這一鍋藥沒了,保家仙現在也在家裏,倆熊孩子這會是真的死定了。

這女人要想一槍打死我,那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沒有還手的餘力。

可是突然腦袋上面的冰涼沒有了,耳邊還傳來了女警花程金花的一聲尖叫。

那叫聲好似是被嚇得,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只是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也嚇了一跳,是鷙月從外面進來,抓著程金花的手裏的槍。當著所有人的面,就給擰成了麻花狀。

他真是顯示超能力,不嫌事兒大,陰冷的說道:“要害死人了,還理直氣壯。你這種騷婆娘,我最討厭了,嫂子去拿雞蛋,先給他們解毒。”

這槍有多硬,誰都知道。

能把槍擰成麻花的,那不就是妖怪了嗎?

所有人都是呈現目瞪口呆的樣子,像傻子一樣的看著那把報廢的槍,嘴裏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恩!”我的眼睛真是不由自主的在他擰成麻花狀的槍傷,又多看了一秒種。我才去蒸籠裏拿了熱氣騰騰的雞蛋,在涼水裏泡了一下,才剝殼出來。

我先給那個吐血吐的厲害的白道兒的徒弟,先解開扣子,雞蛋在他胸口緩緩的搓動,用來緩解他屍變的趨勢。

雞蛋解蠱,就這點麻煩,只能夠暫時清除體內的成蟲。

但是,等到蟲卵又孵化之後,就又會發作,在人體內作怪。

我在給白道兒的兩個小徒弟解毒的時候,程金花到時沒敢上來阻止我,只是柳眉倒豎,大聲呵斥鷙月,“你好大的膽子,連君耀,你雖然是江城名流。可你竟敢襲警,這是重罪。”

“我是襲警,你們最好給我出去,明白嗎?”鷙月發起狠來,可比淩翊兇多了,他冷艷的眸光一閃。

就跟飛鏢似的,好似飛過去,都能將人的身體穿透了似的。

別的警員很多身上都沒帶槍,現在帶槍的只有一個身穿警隊隊長服飾的人,他舉起了槍,“你敢威脅警察?”

鷙月簡直就是邪神再世,二話不說,又送了他們一把鐵麻花。

這下,所有人都嚇毛了。

在他們眼裏,鷙月來無影去無蹤,還沒反應過來,手裏面的槍就被弄壞了,不能使用了。這下是沒人敢掏槍了,但是還都站著不走。

兩個孩子身上的蠱毒,被我拔去的差不多,短時間內不會發作了。

我皺著眉頭,扶起倒在地上的他們兩個,說道:“算了,別和他們計較了。倆熊孩子的毒已經暫時壓制住了,我們惹不起,還躲得起。”

我帶著兩個半死不活的小兔崽子出去,他們兩個現在很聽話。

跟著我離開廚房以後,出了門就趴在地上發呆。

後來,裏面的搜查還沒怎麽進行,就草草了事。高天風沖進宅子裏他們大發雷霆,在花園裏都能聽見高天風憤怒的咆哮聲,還有白道兒拉肚子拉虛脫之後,還要替自己徒弟討回公道的粗厚。

反正他們對這件事是不依不饒的,還打電話給了局長,把那個女警官給狠狠投訴了。說是程金花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故意把兩個有哮喘病的孩子的藥打翻了,現在孩子沒藥吃了,要死了。

問電話對面的局長,改怎負起這個責任。

鷙月雖然是個看熱鬧的,可是他剛才把槍都給揉擰巴了,那些警員是畏懼他的。

沒人敢在高天風和白道兒發瘋時候,把屍變的事情,說成是哮喘病發作,也沒多說一個反駁的字。

雖然現在暫時沒有說一定要把程金花怎麽樣,但是紀律處分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們煮藥救人,她不僅把藥打翻了,差點害死了病人。

最後,還拿槍指著國家的合法公民。

這可是嚴重違反紀律,和嚴重濫用槍支,如果後臺不夠硬的話。這個姑娘現在不過二十歲出頭,這一輩子也別想做和公務員掛鉤的事情,以後國企也不好錄用她。

要想重新發展起來,可能就真的只能去外企了。

那些人走了以後,他們局長還親自給我打電話道歉,說自己禦下不嚴,讓程金花的槍無緣無故頂在了我的腦袋上。

“局長,這件事該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吧。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如果命能夠保住,我自然就和這位女警官無冤無仇,今天的事情我也會忘記。但是……但是假如說,他們有事,我……我也不清楚會不會去法院起訴。”我說的比較低沈,也沒有刻意和這個局長耍無賴。

因為我清楚,他們其實就是善意的一個搜查。

如果不是程金花有點要追高天風的意思,卻被高天風當做了看不見。她故意針對我們,也沒有今天的這些事。

局長似乎感受到我內心的疲憊和絕望,在電話裏,同樣語氣沈重的說道:“你先照顧好兩個孩子吧,我有空就去看看。”

“好,謝謝,再見。”我掛斷了電話。

坐在這倆熊孩子的床前,一籌莫展,兩個孩子被餵了一點點的幫助睡眠的中成藥,已經睡著了。

他們醒著的時候,那種驚恐的情緒,讓屍變發作的頻率增高。

廚房大部分雞蛋已經都用的差不多了,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嚴重,雞蛋吸出來的蠱蟲是越來越多,分量也是越來越重。這種情況,頂多再撐半個小時,就會徹底屍變。

到時候,可能真的要下狠心,把他們大卸八塊,來鎮住變成僵屍的屍體了。

可現在淩翊還沒有回來,我是有些束手無策了。

白道兒真的是各種靠不住,自己拉的手軟腳軟的,都要在廁所間裏背過氣去了。我打電話給張靈川的時候,這個天然呆說,他在回來的路上迷路了,而且還遇到鬼打墻。

反正他沒有了回來的交通工具,現在是撒開丫子跑步回來了。

他手裏還是留了半瓶的藥,沒有發完。

如果現在能趕回來,是可以救這兩個兔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鬼打墻的原因,張靈川那邊的手機突然沒信號了。接下來,怎麽打也打不通。

高天風端著鍋子進來,他十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嫂子,我和卿筱把藥從地上都撿起來了。你看,能不能給他們兩個用用?”

“應該能用,可是……可是我要打個電話給米婆試試。”淩翊是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那個貴雲米行的米婆打電話的。

我總覺得,這從地上撿起來的藥渣子,不一定能再入藥了。而且,它已經煮過兩次了,藥性也發生了變化。

眼下,倆兔崽子命懸一線,我是真不敢胡亂用藥。

即便這些藥渣可以入藥,也要在入藥之前,問一問米婆。

我打過去的時候,是個小夥子接的,“貴雲米行,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我……我想讓米婆來接電話。”我緊張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幹巴巴的,“對不起,這裏沒有叫米婆的人。”

“等等,能不能先別掛斷電話了,我朋友的命懸一線,需要……需要米婆的幫助。”我很緊張害怕電話那頭的小夥子把電話掛了。

現在倆兔崽子可真的要死了,即便是屍變了時候沒有咽氣。

可也是難逃最終變成活屍的下場,到時候就是變成妖怪到處吃人,身體裏的靈魂就會變得無比淒慘,屬於人性的意識也會慢慢被其他的東西所取代。

電話那頭的那小夥子好似很不喜歡別人提及米婆的事情,在電話裏聲音很不愉快,“我不是鐵石心腸,不想幫你,我的確不認識叫米婆的人。”

“我知道就是這個號碼,我朋友只能堅持半個小時了。我求你……幫幫忙吧。”我在電話裏的聲音有些低聲下氣。

電話後面的那個小夥子,似乎也是心軟了,“我外婆已經金盆洗手,很久不用米婆這個稱呼了。”

“那就告訴她,我打來的電話號碼,就說……就說連先生找她。”我雙手都緊握著手機,話都不會講了。

我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緊張,這倆孩子的命,似乎就掌握在這一通電話上。

“她今天不在,去山裏采藥了,身上也沒有帶通訊工具,半個小時太緊,通知不到的。”小夥子似乎被我說的話打動了,認認真真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心涼了半截,難道真的要咬牙隨便亂用藥嗎?

就在我有些絕望的時候,那個小夥子,突然又發話了,“你朋友是什麽情況?我是外婆的外孫子,可能能幫上一點忙。”

我在電話裏,把兩個孩子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沈默了很久,才低聲說道:“外婆開的這張藥方,一般情況只能煮一次。煮兩次以後,有些藥的毒性就會出來,三次以上,吃了必死無疑。不過……”

“不過什麽?”我急忙問道。

那小夥子低低的,用一種有些哀傷,但好像是安慰我的聲音說道:“還是給他喝吧,否則徹底變成僵屍了,你有辦法對付嗎?藥喝下去,就是安樂死,也不會變成行屍走肉的傀儡。”

我不知道為什麽,說不出半個字。

說實在話,我和這兩個小鬼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一聽到他們要死。眼淚就從眼眶裏緩緩滑落下來,心口好似被什麽堵住了一樣。

很難受,也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小夥子反而在電話那頭安慰了我了,說道:“別難過,你這樣做是在幫他,最好……最好快點下決心。”

“謝謝。”我長舒了一口氣,心裏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而且還舍不得掛斷電話,我總希望電話後頭的這個小夥子,會突然告訴我,白道兒的兩個徒弟還有希望。

但是他沒有,只是留下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安北,平安的安,北邊的北。一直打理的這間米行,以後要是需要什麽幫助,也可以打給我。”

“好。”我應了一聲,又說了話別的話,才掛斷的電話。

高天風看著我,他好似是不知道那個小夥子在電話裏說的內容,急急忙忙的就問我,“怎麽樣?他說可以把這些藥再去煮一遍嗎?”

我搖了搖頭,“裏面的藥是相生相克的,有些藥煮過一遍,毒素增加。有些藥煮過了以後,藥性減弱無法克制毒素。再熬一次,可能會是劇毒,喝了會死。”

“那就是這些藥沒用了?”高天風有些失落。

我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床上的床褥,低聲說道:“也不是,如果喝了這藥,就會終止屍變的過程。”

他們喝了藥,雖然會死。

可是卻是以一個人的身份死去!

不過,這樣的決定,我根本就下不了。

我整個人都有些發軟,茫然的坐在床上,發呆了不到三秒。就發現高天風已經端著鍋出去了,他腦子比我清醒多了,做事也比我更加的果決。

也許我下不了的決定,高天風能夠幫助我下決定。

“嫂子,我有一個辦法。”鷙月嘴角一揚,笑得風騷嫵媚。

我皺了眉頭,茫然的擡頭看他,“你能有什麽辦法?”

“我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鷙月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有些不緊不慢,說明他真的是有辦法。

我們大家現在急死也沒用,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毒藥給兩個總闖禍的兔崽子灌下去。讓他們避免屍變,闖下更大的禍。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我不由的就有點手指與他,“什麽條件?你不會又要我做你女人吧?難道你真要以這種方式,來威脅得到我嗎?”

“你也太自負了吧?我能看上你這個長相?”鷙月眉頭微微一擰,膝蓋卻是擡上來,扣在了我的身側,整個人都傾斜到我的面前了,“你喊我一聲老公,我就救他們,決不食言。”

“你……你自己都中蠱解決不了,還能救他們。”我有些不相信。

他卻笑得更加嫵媚動人了,“嫂子,難道你要因為你的不信任,害了他們性命嗎?”

“叫就叫,有什麽大不了的,叫了也不會少塊肉。”我是真的救人心切,而且我確實叫了他老公,也不會真的成為他的女人。

我毫不猶豫的就喊了一聲,“老公,你救救他們好不好?”

“寶貝,有你這句話……”他話說了一半,冰涼的指尖突然掠過了我的側臉,和我對視了我一眼,才繼續說道,“有你這句話,老公我就是死了,也沒什麽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心頭一驚,隱約中似乎已經能感覺到鷙月要幹什麽事情了。

他這時候居然沒搭理我,左手的食指往右手的食指指尖上輕輕一劃,手指頭就割破了。然後,鷙月又劃開白道兒其中一個徒弟眉心位置的肌膚,將自己右手的食指輕輕的點在那孩子的眉心上。

我看到這一幕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就恍然大悟,抓住他的胳膊,“鷙月,你做什麽啊?”

說實話,我並不是特別清楚他做的目的是什麽。

只是心裏面感覺到害怕,這種害怕和不安,促使著我的眼淚滾滾的從眼眶裏滑落。

他卻擡起另外一只手,幫我擦眼淚,“我身體裏反正已經有蟲胎蠱,多一個鬼蟲蠱,也沒什麽的。”

這話我聽懂了,他是把那小子身體裏所有的鬼蟲都吸出來,到自己的身體裏。

“不要,不要!”我害怕極了,緊緊的摟住鷙月的胳膊。

我內心裏面也有自私的想法,那孩子對我來說,不過是白道兒的徒弟。我和他們兩個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們蠱毒發作,起了屍變,更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鷙月好端端的,沒欠他們憑什麽要為他們去死啊。

他可是淩翊的親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怎麽能看著他為了兩個兔崽子這樣犧牲自己。我拉不住鷙月冰涼而又堅毅的手臂,徹底是哭的崩潰了。

我泣不成聲,手指頭顫抖著,質問他,“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求求,不要……鷙月,別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向你提那樣的要求。”

鷙月可以沒有身體,他依舊能以靈魂的姿態,睥睨世間蒼生。

可鬼蟲蠱不一樣,淩翊曾經跟我說過,鬼蟲蠱對靈體傷害遠遠要大過於人體。

此時此刻,都能感覺到我的心肝都在顫抖。

可是鷙月卻冷冷的,如同一座妖異的雕像,他的另外一只手沈穩的摟住我冰涼又顫抖的身體,說道:“寶貝,我就是要讓你記住我,永遠記住我。明白嗎?”

“鷙月,你……你是不是傻。我算哪根蔥,我記著你,有什麽好處。”我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胳膊。

他吃痛悶哼了一聲,居然是狠狠的將我摟住了,“我喜歡你,你卻跟了別人。寶貝,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他的手臂太過堅固,就跟鋼筋打造的囚籠一般,我逃不出去。

拼命的掙紮,卻掙紮不開,居然是一時情急拿腦袋去頂他的胸口。可他依舊是巋然不動,冰涼的手臂將我摟的更緊了,仿佛是要將我鑲嵌到他的身體之內。

我掙紮的筋疲力盡,有些放棄了,才低低的說道:“你這是懲罰自己。”

“寶貝,你說的對,我在懲罰自己。”他吻了吻我的頭頂,是那樣的溫柔如水,聲音嫵媚中帶著繾綣動人的聲線,“當年,是我害的你,沈船那一次,也是我的害的你。冥冥中有天數,讓我還你。”

我的心,就好像有一把匕首紮進一樣。

很疼,卻沒有辦法反抗。

他摟著我的手臂,漸漸的就不那麽有力了,我掙紮著把頭擡起來。就見到他將手指頭伸向了白道兒另外一個徒弟的眉心,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摁上去。

我體內有北鬥玄魚,能清楚的看見。

一條一條黑色的長條形的蟲子,從鷙月的指尖整個鉆進去。

鷙月無比痛苦之下,狠狠的咬著唇,額上布滿了汗液。每進去指尖一只黑色的長蟲,他摟著我的氣力,便會流失一份。

那個畫面,我都不忍看下去。

灼燙無比的灼傷了我的眼球,我安靜的看著,淚根本止不住。

淚水模糊的視線中,那倆兔崽子身上的鬼蟲蠱已經解的差不多了。

小臉紅潤的像兩顆蘋果一樣,光著腦袋酣睡樣子,就好似嬰兒一般。手指甲停止了生長的進度,但是依舊很長,骨骼也是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有屍變的變化,在短時間內是不可逆的。

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屍毒解開了以後,身上屍變就會完全消失。就比如骨骼上水分骨髓流失,難道會因為屍毒接觸,而自己好轉嗎?

臟器也被屍氣破壞過,這都需要日後的治療。

這兩個兔崽子哪怕醒過來,可能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

以前他們怎麽調皮搗蛋,也都沒有真正闖下這麽大的禍,這一次這麽嚴重的後果。也許真的是老天爺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希望他們通過這次教訓,以後能快些好起來。

畢竟這倆兔崽子的內心,還是十分的善良的。

“現在怎麽一個情況啊,需要餵藥嗎?藥……藥我已經煮好了……”高天風端這兩碗藥,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口。

他剛好看到鷙月的手指頭,輕輕的放在那個熊孩子的眉心上。

熊孩子體內的鬼蟲蠱清除的差不多,現在是在清除殘餘的一些蟲卵,防止日後的覆發。鷙月還是很負責人的,沒有完全清除幹凈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松手的。

我看了一眼高天風手中的藥碗,皺起了眉頭,“這兩碗都是毒藥,不用給他們喝了。”

“嫂子,他……他怎麽摟著你?”高天風直言不諱的問我。

我無言以對,只是低下頭,顧左右而言其他。

高天風發現鷙月摟著我,的確是一個很尷尬的事情,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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