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特別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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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和古權的計劃,世孝趁著放風將黑龍約到了操場後的矮墻,這裏一般不會有人來,獄警也從此不會在意,絕對是密談的好地方。
“阿孝,你找我什麽事?”一年多的時間,世孝和黑龍不知不覺已經成了陌生人,雖然黑龍想要盡量顯得不那麽生分,不過效果卻不是很好,“突然喊我出來。”
“為什麽主動接近我。”世孝的直接讓黑龍措手不及,喉嚨前銳利的尖刺已經抵了過來,黑龍開始後悔沒有讓阿澤跟過來了。
黑龍的喉嚨動了動,他已經感覺到銳刺刺破皮膚:“阿孝,有話好好說。”
世孝的嘴角翹起,他可沒什麽想說的,他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真的把眼前的人當成兄弟,所以此刻他才會非要親口聽到真相。不遠處就是他向古權要的兩名實力最高的手下,不論結果如何今天就會是黑龍的死期:誰讓你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呢?誰讓你殺死了自己最尊敬的人呢?誰讓你利欲熏心貪心不足!
“究竟,為什麽殺了他!”這句話世孝說的聲音很低,只有自己和黑龍兩個人聽得到,重音放在“他”字,世孝相信黑龍聽得懂。
“我也不想,事情很覆雜,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黑龍來不及想世孝是如何知道張伯的死和自己有關,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叫他怎麽解釋,“還有,我沒有故意接近你,我說過的,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所以我才會特別關註你。”
世孝向後揮了揮手,冷笑:“既然你什麽都不願意說,那就留在心裏去和閻王說吧。”
身後的兩人走了過來,手裏磨尖的“武器”閃著寒光,對著黑龍的心臟戳了過去。
剛剛天亮,臺南監獄就來了幾輛車,是來運屍體的。
沒了暴力事件,卻又發生了意外,外面的人對這個地方已經的恐懼心理越來越重,甚至有傳言說“臺南監獄”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不過,算是因禍得福吧,臺南最近幾個月的犯罪率低了好幾成,這個消息叫臺南市長哭笑不得:該說監獄長做得好呢,還是不好呢?
“竹幫二當家昨天溺水死了,臥槽,什麽回事啊?”議論聲一早就開始了,死的人是古權的消息很快傳開。
“聽說是失足溺水,而且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心腹,叫什麽來著,好像也翹辮子了。餵餵,這也太巧了。”
“巧什麽巧,古權的仇家多的是,還有其他兩大幫派盯著,哪個不是盼著他死。”
“聽說早上黑豹的二當家和鹽幫的那些人都被叫去審問了,不過結果還沒出來。”
獄警看著犯人們紮堆,揮著警棍大喊:“都散開,做自己的工作,不許閑聊!”越是這種時候獄警們越是不可以放松警惕,可千萬不要再出事啊。
從審訊室出來,黑龍直接去找世孝,昨天的問題是時候有個答案了。
[說話間,世孝偷偷將另一只武器塞給扮作被嚇得不能動彈的黑龍手裏,剛才的那個問題看來真的嚇到他了,不過世孝確實想知道答案。
“看準時機。”小聲耳語,世孝揮了揮手叫古權的手下上前,嘴裏說著事先想好的臺詞,眼睛看到遠處隱秘的地方權哥的心腹兼貼身護衛的那個人正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世孝心裏想:果然是疑心很重,不過古權,你這個決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黑龍拿著世孝給的武器先給了撲過來的兩人一擊,和在後面配合的世孝齊力很快制服這兩個大塊頭,這是阿澤也趕到來收尾。
“盯梢的人怎麽辦?”黑龍抹了抹汗,問。
世孝擡眼望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有人會幫忙搞定的,這裏呢?”兩個這麽顯眼的人暈倒在這,被發現可不妙,“他倆怎麽會處理?”
黑龍也學著世孝說話:“我這也有人會搞定的。”]
“怎麽樣,沒事吧。”比起幾年前從容很多,黑龍看著世孝展現給自己的側臉,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黑龍回過神,輕笑:“沒證據,還能怎樣,放人咯。”本來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警察能怎麽樣。不過,如今除掉了竹幫的二當家,消息傳到古權大哥的耳朵裏估計那場面一定很好看,“嘻嘻。”想到這黑龍忍不住笑了,只可惜自己沒機會看到。
釋放完情緒,黑龍難得認真的說:“不過說真的,你肯相信我說的,幫我一把,謝謝。”
世孝看著黑龍,想象不出沒有進入這行之前他是不是比自己還要清秀還要天真,明明是社團的二把手卻感受不到他的戾氣,尤其是對自己,就因為自己和他的朋友很像?
其實選擇黑龍,世孝確實是考量以後的決定,與其和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背叛的古權一路,不如試試這個看上去--至少對自己還不錯的黑龍:“事情都過去了,不用說什麽謝謝,我也得到了好處。”
[面對世孝的質問,黑龍軟了下來,之前就想過很多:自己本來就不是當大哥的材料,江世孝看上去倒是蠻合適的,況且還被那個人看中,或許今後雄踞一方的不會是自己而是這個男人:“是,我承認,我是有目的的。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和我的朋友很像,單純的覺得感興趣,但是後來,直到張老爺子開始和你走得越來越近,我才決定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
“為什麽這麽做。”被利用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付出過真心的那個人的欺騙,世孝雖然氣憤但是他知道發洩出來並沒有什麽用,甚至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說來聽聽。”
“我不清楚你了解張學景這個人多少,但是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政治犯,他曾經的實力足以將整個TWN收歸囊中,但是他卻放棄了,甘心成為當時統帥的部下,最後卻還是免不了遭到猜忌關進了這裏,一呆就是幾十年。”這是一個很長很傳奇的故事,故事裏或多或少加入了一點講述著的個人情感,對這樣的英雄的崇拜和向往讓故事裏的張學景聽上去更加偉大和英勇智慧。
“所以呢?”
“所以當他特別親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你做他的接班人,完成他沒完成的事情。”黑龍現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入獄快這些年,前前後後看到過很多人想請張老爺子出山,因為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歷史也平息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老爺子就是不肯。不過在我看來,這些人中很多是想知道決定TWN命運的兩件傳說之物的下落才頻頻造訪,而我也很想得到他們。”
“因此你認為和張伯走得最近的我有機會拿到?”
“是,所以我接近你。”黑龍也不過是聽大哥的話這樣做,好容易和張老爺子的關系近了起來,半路卻殺出一個江世孝,任誰都會覺得不甘心吧。]
“還記得我的問題嗎?”扔掉手裏把玩的幹草,世孝正視黑龍,“既然你很尊敬張伯,為什麽害他?”
張伯死去幾個月後,世孝去醫務室偶然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幾個護士在議論張伯屍檢的事情,明明是自然死亡,為什麽需要屍檢?詳問之下,護士們告訴世孝,因為有人發現屍體異常,請示過上級才決定屍檢,結果發現屍體有微量的有毒物質,應該是作用了長時間的結果。
說到這件事,黑龍滿心的愧疚,如果當初自己早些發現,張老爺子可能不會走得這麽早:“一年前,我曾經在老爺子身邊照顧他,每天的飯菜都是由我送去,但是我卻發現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差,還無意間看到哥哥派來的人在我送去的食物裏做了手腳,我才來得及阻止。但,還是晚了,或許老爺子這麽早走真的是因為這個。”
世孝不知道這番話是真是假,畢竟誰都無法證明,不過看黑龍的樣子世孝選擇相信。
“政治?陰謀,或者是歷史遺留的恩怨。”黑龍繼續說下去,“我曾經也質問過,不過得到的只是一樣的答案‘不該問的不要問’,從那之後我覺得我接近老爺子真的不只是因為社團,更多的是對他的崇拜,我是真的不想他出什麽事。”自己心裏對張老爺子的感情旁人哪裏會懂,只是現在黑龍不願再提,內心的感情覆雜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兩個人就這樣重新安靜了下來,各自心裏想著自己的心事,世孝要的答案他已經得到,黑龍也幫社團除掉了對手。皆大歡喜嗎?或許是吧。
“外面的人又會因為這次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吧。”黑龍已經感覺有點累了,心裏想著:果然,自己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啊。黑龍出獄的日子快要到了,按年計算的日子也開始變成倒數的,這一次自作主張的選擇希望是對的。打了個哈欠,黑龍打算想點好事:出去以後試試做點別的?哈哈,大哥和那些長輩肯定不會同意吧,唉。
TWN政府的換屆選舉鬧得沸沸揚揚,各路候選人為了拉選票紛紛走上街頭,拿著大喇叭宣傳自己的政見,為市民描繪一幅美麗的藍圖。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還和監獄裏的江世孝沒什麽關系,要說有點聯系的就是監獄獄警的人事調動了--換了幾個看守,還有就是像水池魚塘這樣的地方又加裝了護欄,巡邏的警衛也多了起來。
“看來以後會無聊好一陣子了。”黑龍調侃,最近他和世孝又走得近了起來。
笑了笑,最近的世孝經常掛著淺笑,不知道是新的習慣還是找到的合適的偽裝:“黑龍哥快出獄了,那時候我也會很無聊。”
久違的的一聲“黑龍哥”,黑龍拍拍世孝的肩膀,他暢想的未來還是很美好的:“是啊,沒了你這個好兄弟我也會很悶的,不過,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天,我可以喊你‘孝哥’的那一天。”
“不會太久!”嘴上沒有回答,世孝心裏說道。走上這條路,沒錯,是被逼的;走下去也是無奈之舉,但是世孝顧不得許多,“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強。”
躺平身子,世孝好奇:“出去做什麽?肯定是幫你大哥打理社團吧。”
“我有的選擇嗎?”黑龍總說自己不適合,做起來卻又是十二分努力,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現在人生,“黑的很難再洗白了。”
“其實何須在意這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們······”世孝指了指對面的獄警,“選擇了警察的道路,而我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罷了。”
順著世孝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一張新面孔,過分年輕的臉配上獄警的制服看起來有點好笑,更何況是在這堆平均年齡三十五以上的隊伍中。
年輕人叫做白正,不太常見的姓氏,不過名字好記也好寫,根據他自己後來說的這個名字是他的姥爺給他取的:希望他一身正氣,也是希望他擺正人生態度。白正從小就崇拜英雄,一心想當一個好警察,或許正是因為過分的熱情讓他的仕途磕磕絆絆,加入警隊三年了,同屆的同學不是去當刑警就是成了教授,只有自己輾轉了很多部門最後來到了監獄。
“集合!”隊長將新來的幾個獄警集中在一起,照例的訓話還是要做的,本來他們這裏就已經亂成一鍋粥,現在又傳出“被詛咒”的謠言,能有新人加入已經是奇跡,只盼著不要呆幾天就跑了,“講一下!獄警還是一份特殊的工作,我們不僅要具備其他工作崗位警察的機智勇敢,還得有一顆勸導向善的心,因為我們的工作不但是要看管這些誤入歧途的人更是要讓他們回歸社會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隊長一口氣說完,心裏慶幸自己全部都背出來了,還好沒有在後輩面前丟臉。
“說得好!太對了!”突兀的叫好聲傳了出來,所有人望向大嗓音的來源,白正慢慢停下他略顯孤單的掌聲,後面剩下的那句“長官英明~”憋在嗓子裏,發出奇怪的長音調,白正被嗆住了,“對不起,長官。”
很多人想笑,不過看著嚴肅的隊長,大家都努力忍住。隊長走過去,對著白正說:“你,出列!”
白正一頭冷汗,心想:剛才的行為是不是惹到長官了,唉,無所謂了,自己挨批又不是第一次了。心裏想東想西,白正反倒不那麽緊張,從容起來,面對同僚站著,等待隊長發話。
“你們要像白正警員學習,都拿出點激情來,立正!”突如其來的表揚讓白正又有了幹勁,隊長示意讓他回到隊伍,“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整齊的回答,聲音洪亮,還有些悅耳。
工作崗位已經分配好了,白正的工作主要是負責學校那邊的安全工作,說白了就是確保犯人學習時進出不要引起騷亂,所以上課的時候白正就顯得很無趣,一個人坐在入口那裏無所事事,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我好像學校的保安,哈哈。
“去巡視一下吧。”坐到腿麻,白正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走到課室外巡視,就像是小學訓導主任,新鮮感一下子來了,白正有時路過教室會在後窗那裏向裏望,看著這些犯人認真的聽講做筆記,白正腦子裏突然閃出一個念頭:也許我可以做一番成績。都說監獄是教不好犯人的,但是看到這個場面的白正有了新的想法,監獄不就是為了教導犯人從善的地方嗎,他們這些獄警不應該只是一個看守者,而應該發揮自己的力量教導進來的人好的東西,這樣當有一天他們回歸社會才能為社會做出貢獻。
“叮叮叮”下課的鈴響了,又是半個小時的自習和休息時間,教學樓下面有一個籃球場,不想呆在教室的學員可以趁這段時間去那裏放松一下。課室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卻還是有幾個學員選擇留下繼續看書。
白正好奇,也想從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實現自己的理想。
“你好,可以坐著這裏?”白正沒有其他獄警的冷漠,他覺得想要和別人交心首先自己要將姿態保持和他們一樣,這些人和自己唯一的不同也不過是他們在人生這條路上稍稍偏離了正軌而已。
世孝剛剛聽完社會心理學這門課,筆記因為講課速度而記得有些混亂,趁著自習的時間他準備好好再整理一下。才提筆寫了幾個字,耳邊就傳來一個聲音,世孝微微皺眉,他不太喜歡這個時候有人打擾,也好奇有誰會主動跑來搭訕,畢竟在這裏很少有人會這麽做。
側過頭看到的就是一身筆挺的制服,“獄警?”世孝更加疑惑了,獄警竟然會客氣的搭訕一個犯人,“有趣的事情。”
“可以,請坐。”沈穩的回答,世孝想看看這個新面孔的獄警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白正看著這個學院課本上比自己寫得還工整的字體不禁更加覺得這些人有機會成為社會的希望,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獄警,他不敢說自己的想法有多偉大,但至少他認為自己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心。”
語出驚人,世孝當場楞住了,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這小家夥究竟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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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孝,你找我什麽事?”一年多的時間,世孝和黑龍不知不覺已經成了陌生人,雖然黑龍想要盡量顯得不那麽生分,不過效果卻不是很好,“突然喊我出來。”
“為什麽主動接近我。”世孝的直接讓黑龍措手不及,喉嚨前銳利的尖刺已經抵了過來,黑龍開始後悔沒有讓阿澤跟過來了。
黑龍的喉嚨動了動,他已經感覺到銳刺刺破皮膚:“阿孝,有話好好說。”
世孝的嘴角翹起,他可沒什麽想說的,他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真的把眼前的人當成兄弟,所以此刻他才會非要親口聽到真相。不遠處就是他向古權要的兩名實力最高的手下,不論結果如何今天就會是黑龍的死期:誰讓你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呢?誰讓你殺死了自己最尊敬的人呢?誰讓你利欲熏心貪心不足!
“究竟,為什麽殺了他!”這句話世孝說的聲音很低,只有自己和黑龍兩個人聽得到,重音放在“他”字,世孝相信黑龍聽得懂。
“我也不想,事情很覆雜,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黑龍來不及想世孝是如何知道張伯的死和自己有關,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叫他怎麽解釋,“還有,我沒有故意接近你,我說過的,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所以我才會特別關註你。”
世孝向後揮了揮手,冷笑:“既然你什麽都不願意說,那就留在心裏去和閻王說吧。”
身後的兩人走了過來,手裏磨尖的“武器”閃著寒光,對著黑龍的心臟戳了過去。
剛剛天亮,臺南監獄就來了幾輛車,是來運屍體的。
沒了暴力事件,卻又發生了意外,外面的人對這個地方已經的恐懼心理越來越重,甚至有傳言說“臺南監獄”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不過,算是因禍得福吧,臺南最近幾個月的犯罪率低了好幾成,這個消息叫臺南市長哭笑不得:該說監獄長做得好呢,還是不好呢?
“竹幫二當家昨天溺水死了,臥槽,什麽回事啊?”議論聲一早就開始了,死的人是古權的消息很快傳開。
“聽說是失足溺水,而且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心腹,叫什麽來著,好像也翹辮子了。餵餵,這也太巧了。”
“巧什麽巧,古權的仇家多的是,還有其他兩大幫派盯著,哪個不是盼著他死。”
“聽說早上黑豹的二當家和鹽幫的那些人都被叫去審問了,不過結果還沒出來。”
獄警看著犯人們紮堆,揮著警棍大喊:“都散開,做自己的工作,不許閑聊!”越是這種時候獄警們越是不可以放松警惕,可千萬不要再出事啊。
從審訊室出來,黑龍直接去找世孝,昨天的問題是時候有個答案了。
[說話間,世孝偷偷將另一只武器塞給扮作被嚇得不能動彈的黑龍手裏,剛才的那個問題看來真的嚇到他了,不過世孝確實想知道答案。
“看準時機。”小聲耳語,世孝揮了揮手叫古權的手下上前,嘴裏說著事先想好的臺詞,眼睛看到遠處隱秘的地方權哥的心腹兼貼身護衛的那個人正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世孝心裏想:果然是疑心很重,不過古權,你這個決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黑龍拿著世孝給的武器先給了撲過來的兩人一擊,和在後面配合的世孝齊力很快制服這兩個大塊頭,這是阿澤也趕到來收尾。
“盯梢的人怎麽辦?”黑龍抹了抹汗,問。
世孝擡眼望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有人會幫忙搞定的,這裏呢?”兩個這麽顯眼的人暈倒在這,被發現可不妙,“他倆怎麽會處理?”
黑龍也學著世孝說話:“我這也有人會搞定的。”]
“怎麽樣,沒事吧。”比起幾年前從容很多,黑龍看著世孝展現給自己的側臉,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黑龍回過神,輕笑:“沒證據,還能怎樣,放人咯。”本來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警察能怎麽樣。不過,如今除掉了竹幫的二當家,消息傳到古權大哥的耳朵裏估計那場面一定很好看,“嘻嘻。”想到這黑龍忍不住笑了,只可惜自己沒機會看到。
釋放完情緒,黑龍難得認真的說:“不過說真的,你肯相信我說的,幫我一把,謝謝。”
世孝看著黑龍,想象不出沒有進入這行之前他是不是比自己還要清秀還要天真,明明是社團的二把手卻感受不到他的戾氣,尤其是對自己,就因為自己和他的朋友很像?
其實選擇黑龍,世孝確實是考量以後的決定,與其和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背叛的古權一路,不如試試這個看上去--至少對自己還不錯的黑龍:“事情都過去了,不用說什麽謝謝,我也得到了好處。”
[面對世孝的質問,黑龍軟了下來,之前就想過很多:自己本來就不是當大哥的材料,江世孝看上去倒是蠻合適的,況且還被那個人看中,或許今後雄踞一方的不會是自己而是這個男人:“是,我承認,我是有目的的。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和我的朋友很像,單純的覺得感興趣,但是後來,直到張老爺子開始和你走得越來越近,我才決定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
“為什麽這麽做。”被利用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付出過真心的那個人的欺騙,世孝雖然氣憤但是他知道發洩出來並沒有什麽用,甚至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說來聽聽。”
“我不清楚你了解張學景這個人多少,但是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政治犯,他曾經的實力足以將整個TWN收歸囊中,但是他卻放棄了,甘心成為當時統帥的部下,最後卻還是免不了遭到猜忌關進了這裏,一呆就是幾十年。”這是一個很長很傳奇的故事,故事裏或多或少加入了一點講述著的個人情感,對這樣的英雄的崇拜和向往讓故事裏的張學景聽上去更加偉大和英勇智慧。
“所以呢?”
“所以當他特別親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你做他的接班人,完成他沒完成的事情。”黑龍現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入獄快這些年,前前後後看到過很多人想請張老爺子出山,因為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歷史也平息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老爺子就是不肯。不過在我看來,這些人中很多是想知道決定TWN命運的兩件傳說之物的下落才頻頻造訪,而我也很想得到他們。”
“因此你認為和張伯走得最近的我有機會拿到?”
“是,所以我接近你。”黑龍也不過是聽大哥的話這樣做,好容易和張老爺子的關系近了起來,半路卻殺出一個江世孝,任誰都會覺得不甘心吧。]
“還記得我的問題嗎?”扔掉手裏把玩的幹草,世孝正視黑龍,“既然你很尊敬張伯,為什麽害他?”
張伯死去幾個月後,世孝去醫務室偶然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幾個護士在議論張伯屍檢的事情,明明是自然死亡,為什麽需要屍檢?詳問之下,護士們告訴世孝,因為有人發現屍體異常,請示過上級才決定屍檢,結果發現屍體有微量的有毒物質,應該是作用了長時間的結果。
說到這件事,黑龍滿心的愧疚,如果當初自己早些發現,張老爺子可能不會走得這麽早:“一年前,我曾經在老爺子身邊照顧他,每天的飯菜都是由我送去,但是我卻發現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差,還無意間看到哥哥派來的人在我送去的食物裏做了手腳,我才來得及阻止。但,還是晚了,或許老爺子這麽早走真的是因為這個。”
世孝不知道這番話是真是假,畢竟誰都無法證明,不過看黑龍的樣子世孝選擇相信。
“政治?陰謀,或者是歷史遺留的恩怨。”黑龍繼續說下去,“我曾經也質問過,不過得到的只是一樣的答案‘不該問的不要問’,從那之後我覺得我接近老爺子真的不只是因為社團,更多的是對他的崇拜,我是真的不想他出什麽事。”自己心裏對張老爺子的感情旁人哪裏會懂,只是現在黑龍不願再提,內心的感情覆雜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兩個人就這樣重新安靜了下來,各自心裏想著自己的心事,世孝要的答案他已經得到,黑龍也幫社團除掉了對手。皆大歡喜嗎?或許是吧。
“外面的人又會因為這次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吧。”黑龍已經感覺有點累了,心裏想著:果然,自己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啊。黑龍出獄的日子快要到了,按年計算的日子也開始變成倒數的,這一次自作主張的選擇希望是對的。打了個哈欠,黑龍打算想點好事:出去以後試試做點別的?哈哈,大哥和那些長輩肯定不會同意吧,唉。
TWN政府的換屆選舉鬧得沸沸揚揚,各路候選人為了拉選票紛紛走上街頭,拿著大喇叭宣傳自己的政見,為市民描繪一幅美麗的藍圖。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還和監獄裏的江世孝沒什麽關系,要說有點聯系的就是監獄獄警的人事調動了--換了幾個看守,還有就是像水池魚塘這樣的地方又加裝了護欄,巡邏的警衛也多了起來。
“看來以後會無聊好一陣子了。”黑龍調侃,最近他和世孝又走得近了起來。
笑了笑,最近的世孝經常掛著淺笑,不知道是新的習慣還是找到的合適的偽裝:“黑龍哥快出獄了,那時候我也會很無聊。”
久違的的一聲“黑龍哥”,黑龍拍拍世孝的肩膀,他暢想的未來還是很美好的:“是啊,沒了你這個好兄弟我也會很悶的,不過,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天,我可以喊你‘孝哥’的那一天。”
“不會太久!”嘴上沒有回答,世孝心裏說道。走上這條路,沒錯,是被逼的;走下去也是無奈之舉,但是世孝顧不得許多,“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強。”
躺平身子,世孝好奇:“出去做什麽?肯定是幫你大哥打理社團吧。”
“我有的選擇嗎?”黑龍總說自己不適合,做起來卻又是十二分努力,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現在人生,“黑的很難再洗白了。”
“其實何須在意這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們······”世孝指了指對面的獄警,“選擇了警察的道路,而我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罷了。”
順著世孝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一張新面孔,過分年輕的臉配上獄警的制服看起來有點好笑,更何況是在這堆平均年齡三十五以上的隊伍中。
年輕人叫做白正,不太常見的姓氏,不過名字好記也好寫,根據他自己後來說的這個名字是他的姥爺給他取的:希望他一身正氣,也是希望他擺正人生態度。白正從小就崇拜英雄,一心想當一個好警察,或許正是因為過分的熱情讓他的仕途磕磕絆絆,加入警隊三年了,同屆的同學不是去當刑警就是成了教授,只有自己輾轉了很多部門最後來到了監獄。
“集合!”隊長將新來的幾個獄警集中在一起,照例的訓話還是要做的,本來他們這裏就已經亂成一鍋粥,現在又傳出“被詛咒”的謠言,能有新人加入已經是奇跡,只盼著不要呆幾天就跑了,“講一下!獄警還是一份特殊的工作,我們不僅要具備其他工作崗位警察的機智勇敢,還得有一顆勸導向善的心,因為我們的工作不但是要看管這些誤入歧途的人更是要讓他們回歸社會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隊長一口氣說完,心裏慶幸自己全部都背出來了,還好沒有在後輩面前丟臉。
“說得好!太對了!”突兀的叫好聲傳了出來,所有人望向大嗓音的來源,白正慢慢停下他略顯孤單的掌聲,後面剩下的那句“長官英明~”憋在嗓子裏,發出奇怪的長音調,白正被嗆住了,“對不起,長官。”
很多人想笑,不過看著嚴肅的隊長,大家都努力忍住。隊長走過去,對著白正說:“你,出列!”
白正一頭冷汗,心想:剛才的行為是不是惹到長官了,唉,無所謂了,自己挨批又不是第一次了。心裏想東想西,白正反倒不那麽緊張,從容起來,面對同僚站著,等待隊長發話。
“你們要像白正警員學習,都拿出點激情來,立正!”突如其來的表揚讓白正又有了幹勁,隊長示意讓他回到隊伍,“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整齊的回答,聲音洪亮,還有些悅耳。
工作崗位已經分配好了,白正的工作主要是負責學校那邊的安全工作,說白了就是確保犯人學習時進出不要引起騷亂,所以上課的時候白正就顯得很無趣,一個人坐在入口那裏無所事事,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我好像學校的保安,哈哈。
“去巡視一下吧。”坐到腿麻,白正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走到課室外巡視,就像是小學訓導主任,新鮮感一下子來了,白正有時路過教室會在後窗那裏向裏望,看著這些犯人認真的聽講做筆記,白正腦子裏突然閃出一個念頭:也許我可以做一番成績。都說監獄是教不好犯人的,但是看到這個場面的白正有了新的想法,監獄不就是為了教導犯人從善的地方嗎,他們這些獄警不應該只是一個看守者,而應該發揮自己的力量教導進來的人好的東西,這樣當有一天他們回歸社會才能為社會做出貢獻。
“叮叮叮”下課的鈴響了,又是半個小時的自習和休息時間,教學樓下面有一個籃球場,不想呆在教室的學員可以趁這段時間去那裏放松一下。課室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出來,卻還是有幾個學員選擇留下繼續看書。
白正好奇,也想從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實現自己的理想。
“你好,可以坐著這裏?”白正沒有其他獄警的冷漠,他覺得想要和別人交心首先自己要將姿態保持和他們一樣,這些人和自己唯一的不同也不過是他們在人生這條路上稍稍偏離了正軌而已。
世孝剛剛聽完社會心理學這門課,筆記因為講課速度而記得有些混亂,趁著自習的時間他準備好好再整理一下。才提筆寫了幾個字,耳邊就傳來一個聲音,世孝微微皺眉,他不太喜歡這個時候有人打擾,也好奇有誰會主動跑來搭訕,畢竟在這裏很少有人會這麽做。
側過頭看到的就是一身筆挺的制服,“獄警?”世孝更加疑惑了,獄警竟然會客氣的搭訕一個犯人,“有趣的事情。”
“可以,請坐。”沈穩的回答,世孝想看看這個新面孔的獄警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白正看著這個學院課本上比自己寫得還工整的字體不禁更加覺得這些人有機會成為社會的希望,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獄警,他不敢說自己的想法有多偉大,但至少他認為自己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心。”
語出驚人,世孝當場楞住了,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這小家夥究竟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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