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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月之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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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派武學講究“明鏡止水”境界,意為心如止水,心與心連。前朝新月派雖滅,但也有人僥幸存活,保留下了這兩冊劍譜,蘇煙梅就是其中的一員。

《新月鏡天式》

第一式:一劍玉鉤。一劍青鋒,玉鉤誰掛,冰輪無轍。

第二式:初月雪刃。劍鋒若雪,銀鉤若初,寒悲共舞。

第三式:上弦桂魄。刃練如冰,桂魄銀飛,冷浸秋碧。

第四式:明鏡止水。莫鑒流水,而鏡止水,寒水澈心。

第五式:天地冰雲。天劍霜寒,地劍冰凝,三盡四湮,雲滅濤聲。

第六式:天地無用。蛾眉短夜,天地黯然。十二長生,不落滿天。

第七式:萬鏡明心。盡入明鏡,止水冰心,一鏡萬世,萬世鏡水。

第八式:盈月之望。盈月霄望,鏡水搖光,此消彼長,千劍茫茫。

第九式:萬劍歸宗。千刃隨心,萬劍生情,心隨意動,心劍同悲。

《新月斷天式》

第一式“一劍玉鉤”。一劍青鋒,玉鉤誰掛,冰輪無轍。

第二式“圓月霜刃”。劍鋒若雪,玉鏡霜寒,望舒凝天。

第三式“下弦桂宮”。刃寒如冰,桂宮落枝,淒寒凝露。

第四式“明鏡止水”。莫鑒流水,而鏡止水,寒水澈心。

第五式“天地冰雲”。天劍霜寒,地劍冰凝,三盡四湮,雲滅濤聲。

第六式“碧落殺陣”。碧落長天,蛾眉殘光,月陌殺陣,斷劍無聲。

第七式“陽關三疊”。勸君杯酒,瀚海難辭。風聲遍天,劍嘯三疊。

第八式“無月之朔”。無月蕭朔,斷念貪狼,陰晴圓缺,千劍非眠。

第九式“萬劍絕情”。聞君他心,聞琴斷弦,心空意滅,心劍同絕。

——《前朝古籍·新月派》

翌日,直城門右城墻上插著四面截然不同的旗幟:天策赤槍火旗、雁門關玄盾旗、蒼月軍彎月箭旗、軒轅社劍齒銀狼旗。

今日上午,第一組在直城門右城墻、第二組在左城墻比試馬術攻堅與箭術。四名軍官均站在右城墻上檢閱軍隊。

此次規定中,箭術,馬術,耐力,每支部隊帶八十人參賽。攻堅,布陣,水戰,每支部隊帶八百人參賽。

站在天策大旗下的乃是天策軍天槍營見習第一大隊隊長顧景之,是一名深紫色長發的青年,此番任隊長,一柄赤紅色□□懸掛其盔甲身後,另一柄□□掛在後背腰間,在紅色披風下若隱若現,年輕俊朗不過青冠年紀,意氣風發的神采不禁讓高力士也讚嘆一句英雄出少年。城門下站著的天策軍馬清一色赤紅,城下領隊的是天策軍天弓營第二大隊第九中隊隊長聞卿意,她身高七尺,頭戴玉獅鐵盔,三尺長纓蕩於腦後,右肩縫一朵漆黑色薔薇,赤色的護腕在手背處裹上了精鐵,鮮紅色的戰袍,在關鍵部位都襯上的鐵葉。她手持一把天策制式十字鐵槍,身背一把金色大弓,在朝陽下顯得格外醒目。

站在雁門軍大旗下的是雁門軍第三鐵騎團團長阡江雪,一身玄黑色鐵甲,身背陌刀與重盾,神態中充滿威嚴,精幹苗條的身軀與冷毅清秀的貌相,襯出一副鐵娘子模樣。而城門下領雁門軍的是雁門軍第二鐵騎團第一大隊隊長瑩澈,同樣是一名女將,不同於阡江雪,她可愛的瓜子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盔甲也是玄黑色以及鎏金鑲邊,一縷發稍蕩於眼前,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之前未有款待王爺,是卑職失禮,還請王爺莫計較。”直城門右角樓上擺著一張圓桌,高力士給李吟傷倒上清茶之後又深深一鞠。

“高大人不必多禮,畢竟本王來長安的消息隱秘,淩雪閣成員身份亦隱晦,不知也在情理之中。”李吟傷今日穿著蒼月軍團的深藍色軍服,外披著黑色披風。他如墨的眼眸微瞇,隨和一笑,擡手示意高力士坐下,眼神朝著城樓上的那名蒼月軍軍官望去。

“此次破軍陣與玄劍舞的確令人大開眼界,英雄出少年,盛世出雄才,王爺部下亦是群星璀璨。”高力士淺淺抿了一口茶,俯視城門之下。

蒼月軍團的旗幟樣式是天藍色底色,一根白色箭羽架於一輪白色彎月之上。站在蒼月軍旗下的是蒼月軍團墨劍營營長周陌塵,他一身深藍色軍服,外裹一件墨色披風,一束發垂於肩後,頭戴黑色鷹羽鐵盔,蒼月軍墨劍營清一色身背一把黑身銀刃無鞘斬馬劍,腰後甲胄上掛著一柄二尺短劍。據說墨劍營的雛形最早是由李吟傷之兄組建。城下站著蒼月領隊是蒼月軍團月韌營營長柳陌風,月韌營的特色是左手戴拳套,拳套上以鐵鏈固定了一枚鋼爪,腰間別著一枚鐵鉤,鉤上連接著棉繩。而柳陌風與其他月韌營兵士的區別在於,他右手握著一柄樸刀,看光澤似乎是霸刀山莊出品。

軒轅社軍旗下站著的男子一身銀色盔甲,全副武裝,大約三十歲的年紀,容光煥發,透露出的將帥威嚴要比蒼月軍的將領強很多,他身背一把銀色大弓,他是軒轅社玄甲蒼雲團雲龍營營長聞笙,軒轅社主要以重騎兵和重步兵組成。

第一場比馬術,所有人卸下武器,只能選擇竹劍、木棍、圓盾佩戴,高力士命人牽來戰馬八十匹,四大軍隊各出二十人比試。

“蒼月軍團四小隊隊長留下關註全局,黑槍營十九人,跟我走!暗弓營十九人,去比試箭術。墨劍營十九人以及月韌營十九人由柳陌風領隊,去比試攻堅!”分配完任務之後,周陌塵從城墻下跑下,跨上一匹棗紅馬,與十九名軍士開始馬術比賽,馬術比賽將圍繞直城門北大營與南大營八字形跑十圈。

鳳陽王府一名侍從快步走上城墻“王爺這是?”高力士疑惑地看著突然站起身的李吟傷。

“士卒奮戰,為帥者不可遠之。”李吟傷解下黑披風遞予侍從,緩步走下城墻。

“三十步,齊射!”教官一聲令下,天策、雁門、軒轅、蒼月四組箭術比賽拉開序幕。

第一輪,所有人三箭全部命中靶心,無一錯漏。

“五十步,齊射!”“咻咻!”天策、軒轅兩組中各有一塊靶最快射中靶心,射箭的兩人射完三箭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第二輪,天策有九名士兵一箭不中靶心,五名士兵兩箭不中靶心,一名士兵三箭不中靶心;軒轅社則是十一、七、三;雁門軍是十二,六,三;蒼月軍是十二,六,二。

“拿弓來。”李吟傷看完第二輪的箭術比試後,眉心微斂,自己站在離箭靶一百步的地方,對著被淘汰的兩名士兵說道。

“一百步,齊射!”話音剛落,“嗖”!一支箭直接插入那人面前的靶心中。方才互相對望的聞笙與聞卿意同時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射中靶心的李吟傷。

第三輪過後,天策軍只剩下聞卿意與兩名士兵,軒轅社只剩下聞笙,雁門軍全員淘汰,蒼月軍留下李吟傷與暗弓營營長孫憂憫。

“一百五十步,齊射!”李吟傷微微皺眉,弓拉至滿弦,凝神靜氣,目空一切“嗖”!他手中的箭還未射出,只聽同一瞬間,他身旁的聞笙與聞卿意已經射入靶心。李吟傷深吸一口氣,重新收起箭,轉身向後走去,一步兩步……直到他走了三十步,他突然轉身回來,眼神瞬間尖銳,張弓擰弦,一箭快發“咚!”箭羽竟直直地朝著聞笙面前百步之外的靶疾速飛去!一箭釘在了靶心旁一寸之處。但是,這一箭並非射在自己的靶心上。

射完之後,李吟傷一言不發朝著城樓走上去。高力士滿臉笑容,眸光瀲灩地迎上去,“不愧是‘龍口大捷’的王爺,箭術竟然如此精妙。”

李吟傷接過侍從手中的黑色披風,望了一眼最後一輪比試的那幾人,勉強地笑了笑“高大人過譽,本王不過了了。”

“似乎鳳陽王並不待見兄長?”所有士兵均已淘汰出局,包括暗弓營營長,只留下聞笙與聞卿意二人在繼續對著各自的箭靶,聞卿意站在離箭靶一百八十一步的地方對著聞笙開口說道。

“為兄隨軒轅社鎮守劍門關,這本是易守難攻之地,更何況蒼月關與甕城之屏障,南詔更難進攻。”聞笙說話間,再補一箭,再次命中靶心。

聞卿意點點頭,舉弓靜氣、凝神搭箭,同樣再中靶心,她與聞笙同時後退三步,又各自從箭囊中取出一支箭。“兄長言下之意是,這易守難攻之地,有所疏漏?”

聞笙默默點頭,有些嚴肅地說“不錯,南詔王竟聯合白龍口偽明教勢力,奇襲了鳳陽。”說話間,箭已經搭上了弓弦。

“南詔軍想進入白龍口,豈不是要先過劍門關和蒼月關?這怎麽可能。”聞卿意有些吃驚,遲疑地將箭放上弓弦。

“不錯,但蒼月關與劍門關皆不知,南詔軍三千以及明教教徒兩千一百人趁夜襲擊,差一點鳳陽王也成了俘虜。”聞笙沈了一口氣,冥想片刻,睜眼便是一箭,再度命中靶心。

“這麽多人夜襲,鳳陽王竟然逃脫了?”聞卿意有些難以置信地轉眼看著自己兄長,只見聞笙眼眸清澈中帶著凝重。

“不但逃脫了,而且,全殲來敵,俘虜八百六十人。”聞笙嘆了一口氣。

“什麽?鳳陽王難道手握重兵嗎!”聞卿意心頭一驚,留於眉前的發跡不經意飄過視線。她手一抖,箭飛了出去,“咚”射中了立靶的木樁,木樁猛地晃了晃。

“不,鳳陽王僅僅以守城將士以及衛隊總共一千人……”聞笙收起弓,走過去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擡頭望了一眼在城墻上談笑風生的李吟傷與高力士“只是,鳳陽王之後親自帶人前往白龍口聽風崖,砍下了數百棵參天大樹,用作神策子弟兵的靈柩……”

“砰,當!”馬術比試這邊,沖在最前的是天策軍顧景之、雁門軍瑩澈、蒼月軍周陌塵,周陌塵使竹劍,顧景之同時使木棍竹劍,瑩澈使一盾一劍,三人互相策馬疾馳,木棍竹劍圓盾之間互相撞擊,□□戰馬在這種巨力下不堪承受地低聲嘶吼著。

周陌塵手中的竹劍忽上忽下,顧景之以木棍回旋擋住,竹劍出其不意攻其腹部,前者立刻反手握劍相擋,此時瑩澈策馬超越二人。兩人一看,立刻停止搏鬥,策馬追上,竹劍木棍鋪天蓋地朝瑩澈打來,瑩澈舉盾握劍,同時隔開兩邊。三人策馬相鬥,身後很遠才能看見相對領先的其他人。顧景之猛揮□□,毒辣地一刺周陌塵,後者淬不及防,從馬上被捅落。眼看要落下馬去,忽然間,一根木棍遞來,周陌塵順勢借力攀上,猛地跳起,重新躍上馬背。遞來木棍的不是別人,正是蒼月軍黑槍營營長蘇炎洲。二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彼此激勵著。

同時,在郊外,寧武身著鶴氅頭戴進賢冠,手握一把鵝毛羽扇,正和寧敬遠以及另外七支軍隊的指揮官端坐空曠的平原上臨時搭建的帥臺之上。

“不知陳將軍還有何指教。”寧武合上了面前的茶杯蓋,杏眼半斂地淺淺一笑。平原之上,踏雪軍團的八百人方陣凝成九股,彼此不但首尾呼應,又如鐵鎖般連環、如群山般不絕,時而鳶飛戾天,時而潛龍在淵,收放自如,令所有人讚嘆。

“寧將軍之‘九星連珠’陣真是讓鄙人大開眼界。”豹韜衛鐵騎校尉陳雨寒恭敬地起身作揖並命令侍從鳴金收兵,隨後豹韜衛撤陣。

“踏雪軍團早年於鳳陽全殲偷襲之南詔軍,吾輩早有耳聞,受教了。”鷹揚衛步騎校尉陸浠謙虛地舉茶敬了敬踏雪指揮寧敬遠,後者端起茶杯點點頭,溫和一笑。

同日下午,長安城外梨落湖,慕容臨江破天荒的換下了他一身青衫而穿上了踏雪軍軍服,一身白衣與青色甲胄立於竹筏之上,兩柄彎刀分別插在連於腿部的兩側皮鞘中,迎著湖面上吹拂呼嘯的大風。在他身旁的是踏雪軍副團長慕青澤,手握短棒與令箭 “禁衛軍與吾軍水戰,不知鹿死誰手,慕將軍,起帆!”梨落湖內,八十架竹筏在水面上激烈碰撞,水花四濺,吶喊震天。

當破軍陣之試落下帷幕的時候,李吟傷、慕容臨江、寧敬遠、顧青疏已經坐在了前往南屏山的馬車上。楊國忠獨自一人站在長安南城門上目送他們離開“這場比試,天策軍綜合排名第一,雁門軍第二,蒼月軍第三,禁衛軍第四,踏雪軍團第五,軒轅社第六。王爺,也許力挽狂瀾,只能靠你了。”他輕輕一嘆,轉身離開。

此時,大明宮含元殿,當今聖上召請範陽節度使安祿山。這是安祿山第一次走入含元殿,只覺此處金碧輝煌,木雕之鶴、玉刻之龍,精細而栩栩如生;雕花之窗、繡彩之緞,精妙而美不勝收。

“安卿。”含元殿文武百官八百餘人,此時此刻噤然無聲,安祿山從文武百官中出列,走至臺前立即拜倒下跪“臣在!”

“安卿腹容甚,究竟藏何物其中?”唐玄宗微笑著擡了擡手。

“無他,赤子之心而已。”安祿山不敢擡頭,聲音一字一頓卻顯得格外響亮。

“好,好,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哈哈哈哈,安卿甚忠!”唐玄宗大悅“安卿領範陽久矣,那地物薄人稀,朕賜絹三千、良馬三千與卿!”

“謝陛下!微臣收矣,然微臣有舊部仍囚,陛下……”安祿山此時此刻微微擡頭瞄了玄宗一眼。

“好,好,朕得良將,九州安定。大唐盛世,定可千秋萬世!朕即使不大赦天下,也該從了安卿之願!”

“陛下不可。”大臣李輔國走出人列“安將軍有部囚於蒼月關,疑有不軌方囚之,放之不宜。”

“無需多言!安卿甚忠,忠將之下安有逆兵乎!”唐玄宗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李輔國連忙告退。

當安祿山走出含元殿之後,他轉身瞥了一眼大殿,心裏默想、嘴起獰笑 “三年之後,此殿必然是我安祿山下榻之所。”

馬車飛奔南下,車廂雖然顯得有些顛簸,比之以往風餐露飲的環境倒也是好了太多。

“吟傷,霸刀不是去華清宮……”寧敬遠想到了什麽。

“失敗了。”李吟傷與顧青疏端坐在車廂一側,閉目養神地說。

“怎麽可能?”寧敬遠有些驚訝“霸刀山莊怎麽可能連一個胡人將軍都對付不了”

“讓霸刀刺殺安祿山是個妙計。”李吟傷接著說道“只可惜,安祿山身旁有一名叫令狐傷的護衛……”當說到令狐傷時,李吟傷加了重音。顧青疏的身軀微微一怔,纖細的手指握了握殘疏劍,隨後車廂裏便迎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

騎馬走在馬車旁邊的蒼月軍團月韌營營長柳陌風偷偷地透過車廂的小窗瞄了一眼顧青疏,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太多言語。他那柄懸掛在馬鞍上的樸刀,較之先前,有了一道明顯的劍刃劃痕。

數十年前的天子峰,乃天下第一奇男子與天下第一劍聖決戰之地,方乾大意之下敗了半招。天子峰巔插著一把巨劍,方乾在巨劍上刻下了對劍聖招式的破解,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學會他的招式打敗劍聖。誰知時過數十年,劍聖方乾竟會再次來到此地。

木葉吐芽的季節,百草繁茂,幽深的南屏山間,隱藏著這麽一個地方。

玄天君李覆一如既往一襲白衣,靜靜凝望漸漸向西而落的太陽與一只飛向遠方的白鴿,一邊摩挲著手中檀木折扇。白衣白發白髯的方乾突然從天而降,一臉平靜地說道“淩雪閣發來消息。果不出所料,陛下大悅,放安祿山回範陽,並命令蒼月關釋放阿史那等蕃將胡兵。”

李覆微微點頭“方先生你看。”旋即擡手,扇骨指向他們面前腳下的浩瀚長江。“蒼月關臨白龍口河道,阿史那若不走陸路,則必走水路直到南屏山下,你覺得,不是沖我們而來?”

“了解了。”方乾撫著白髯,長長地舒了口氣“吾這就告知隱元會,埋伏天子峰。”

通向天子峰的懸橋上,寧敬遠俯瞰腳下萬丈懸崖,李吟傷凝眸望天,顧青疏目光平視,慕容臨江眼神不定,似乎有什麽心事。

李吟傷脫下裹著的黑披風遞給身旁的侍從,今日他穿著鳳陽相遇顧青疏時候的那一件紫色直裾。他忽然握住了顧青疏的手,很久之後才松開。而後者攤開掌心,是一枚百花香囊,卻幾乎聞不到什麽香氣。

“青青,在峰下等我們消息。”說完這句話,李吟傷三人上了山,天子峰的入口,立著一枚木牌,刻著“玄劍舞”三字。

“吟傷。”寧敬遠瞥過香囊,似乎想要停下腳步詢問什麽,卻又像是自嘲一般搖搖頭“算了,沒事。”

“吟傷,今日怎麽不見守衛天子峰的天風營將士?”慕容臨江突然開口,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長安有宰相府的前來犒軍罷了,估計將士們還在把酒言歡。”李吟傷隨和地回答著。

寧敬遠依舊穿著那一身白色道袍頭戴道觀,一把修長的三尺細劍背於身後,劍鞘泛著一層銀華“臨江,隱元會似乎也是暗潮洶湧。”

慕容臨江則是一襲青衫,兩柄彎刀背於身後,腰掛踏雪軍配備的長劍,他長發披散,顯得有些輕狂無度“敬遠,你察覺到什麽了?”

寧敬遠輕輕一笑,拍了拍慕容的肩膀,“月之盈虧,潮之起落,總有律可循。”

李吟傷在他倆身旁,並未打算言語,只是聞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寧敬遠,盡管後者似乎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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