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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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各路。”
周時光說不清楚是種什麽感覺，她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飲而盡。
瞇著眼睛盯著桌子很長時間，倒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沒有任何疑問，顧凡晨是個挺不錯的經紀人，他有能力。可現在的局面，周時光根本就不可能和顧凡晨再合作下去。服務員敲門進來，周時光也暫時按捺住疑惑。
片刻後，周時光擡頭看向顧凡晨：“孟總公司出什麽事了？”
顧凡晨再次倒了茶水，搖搖頭：“沒什麽。”
人家不想說，周時光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謝謝你的照顧。”周時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
“祝好。”
顧凡晨仰頭把茶水喝完。
吃完飯，顧凡晨轉頭看向周時光，目光發沈：“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保護好自己，別犯傻。”
周時光看過來，目光幹凈。顧凡晨擡手想摸摸她的頭發，手在空中改變了方向，拍了拍周時光的肩膀：“考慮清楚，前途是你自己的。”
“謝謝。”
周時光說：“我會認真考慮，我也希望你可以永遠做我的經紀人。”
顧凡晨雖然開始經常打擊她，可兩個人工作模式都成習慣了。
“再見。”
顧凡晨先走，周時光頓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阿k打電話，還沒撥號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周時光嚇一跳，看到孟雲歸三個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接通：“孟先生。”
“在哪？”
“剛和顧總監吃了飯。”周時光報了地名：“你回來了嗎？”
“嗯。”孟雲歸說：“站著別動，我過去接你。”
周時光抿了抿嘴唇，他回來了啊？剛想拒絕，他就掛斷了電話。
s市天氣陰沈，似乎要下雨。濕冷，周時光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戴上口罩和帽子依舊非常冷，她搓了搓手。事情貌似有些覆雜了，她現在怎麽選擇？
麻煩啊！真是麻煩！
老孟到底想什麽呢？非要綁在一塊麽？如果他那條船沈了，周時光也得跟著淹死。
老孟的公司一定有問題，程子涵是商人，從第一次交手，周時光就了解了程子涵這個人。唯利是圖，他寧願被對手絆住腳都不願意和老孟捆在一起。說明，孟雲歸的公司頻臨破產，或者更嚴重。
二十分鐘不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就在面前停下，車窗滑下來周時光看到孟雲歸一張冷峻的臉。他招了招手，開口：“時光。”
一個多月沒有見面，周時光看著他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心情非常覆雜，略一頓，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孟先生。”
“吃過飯了？”
“嗯。”周時光點了點頭，側目看著他的臉。孟雲歸穿著黑色的呢子短款外套，他大概是瘦了，顯得目光更加銳利。下巴上胡茬滄桑，看起來有些陌生。
“看什麽？”
“你最近很忙啊？”
“嗯。”
他更黑了，連打理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是多忙？
周時光移開了眼，孟雲歸單手握著方向盤，手腕上的表泛著冰冷的光芒。修長手指敲了敲，再次開口：“想繼續跟跟顧凡晨麽？”
“我沒想好。”周時光瞇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華宇口碑不太好。”進了這一行，周時光對圈子裏的經紀公司也有個大概了解：“聽說那個廖總涉黑，不安全。”
“那就不跟了。”
顧凡晨又是個不錯的經紀人，手裏資源也非常好，不跟又有些虧。
周時光左右為難：“內地還有那個經紀公司靠譜？”
“知道齊康麽？”
“誰？”周時光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意外。
“齊康。”孟雲歸重覆了一遍，轉頭看了眼周時光：“香港臺灣都帶過不少藝人，你在這個圈子裏也待了不短的時間，應該知道他。”
周時光當然知道，他帶過天王。臺灣最開始火起來那一批小鮮肉，簽在他的工作室，只是這幾年突然就無聲無息了。
“想不想自己成立工作室？”
哢嚓一道雷把周時光劈的半響沒回過神。
“孟先生？”
“你可以試試。”
前面路口紅燈，孟雲歸踩下剎車，轉頭看向周時光。
“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有意思。”他擡手捏了下周時光的臉頰：“大不了就是輸唄，我在呢你怕什麽？”
他的手指粗糙，這位爺天天去搬磚麽？周時光被他捏的有些疼，掙脫。捂著臉，眼睛看過去：“你把我的合約拿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靠著別人賺錢，不如自己去賺。”
孟雲歸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膽子大一點。”
周時光被他揉的沒脾氣，也不直到孟雲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車子啟動繼續往前面開著，越走周時光越覺得不對勁，伸著頭看清楚路邊的指示牌。
“哎，孟先生，去哪兒啊？”
“回家。”
孟雲歸倒是不含糊。
剛中午，你現在回家做什麽？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跟著孟雲歸進門她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腦袋裏就不能多點正經事。
剛關上門孟雲歸就把周時光壓在了玄關處俯身吻了上去，他手指扣著周時光的頭，吻得很激烈。周時光的大腦有些亂，受到刺激的神經砰砰跳。
半響後，他攔腰抱起周時光就往樓上走。
周時光還有懵的腦袋稍稍找回一點理智：“你做什麽？現在大白天！”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黑眸深沈看著周時光：“你說做什麽？白天不能做麽？”
踢開門，門板咣當砸在墻上，孟雲歸大步走到床邊把周時光放上去。周時光剛要跑，他就俯身壓住了周時光的腿，脫掉外套扔到一邊。
“別動。”
青天白日你還要點臉麽？周時光腦袋疼。
“就不能好好說會兒話？”
“說什麽？”
孟雲歸裏面擡手脫了毛衣，瞇著黑眸盯住周時光，嗓音很沈：“一會兒給你說話的時間，急什麽？自己脫我幫你脫？”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你大爺呦！
他解襯衣扣子，居高臨下看著周時光，眸光越加的沈。
“你把窗簾拉上。”
“怕被看？嗯？”
周時光窘的不得了，孟雲歸這樣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的性感。
抿著嘴唇：“外面都能看到。”
孟雲歸襯衣並沒有完全脫掉，壓上去親她的嘴唇，吻得周時光氣喘籲籲，才起身去找遙控關窗簾。
周時光腦袋很亂，沒想過繼續和孟雲歸糾纏。
屋子黑了下來，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驟然黑暗，周時光有些緊張，摸著身下的床單想移個位置。他就坐到了床上，床鋪沈了一下，周時光的心臟也跟著沈了下去。
“孟雲歸？”
“嗯。”
拉一層就行了，他把窗簾全部闔上了。
既然拉上了，他也沒興趣再去開一次。
脫她的衣服，屋子裏沒有開空調有些冷。羽絨服離開身體，毛衣也離開，周時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帶著薄繭的粗糲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肌膚，顫抖的更厲害了。
“你帶那什麽了麽？”
“嗯。”孟雲歸拇指刮著她的臉：“現在要孩子不合適。”
等她適應，孟雲歸就進入了周時光的身體。
前所未有的刺激，周時光幾度以為自己會死在床上，腦袋裏完全沒有思考的餘地，她抓著孟雲歸的胳膊，指甲大概都掐進了肉裏。孟雲歸攢了一段時間，好不容逮到了人，一點都不含糊，可勁的折騰。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窗簾拉的嚴實，臥室裏始終漆黑一片。
他來來回回要了好幾次，她腦袋裏一片空白。
結束，她癱在孟雲歸的懷裏，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太狠了這人。
“說吧，說你想說的。”
還說個什麽？周時光別開臉，只想睡覺。
“洗澡麽？”
早就不冷了，大汗淋漓。
孟雲歸怕她感冒，拉過被子蓋住，又翻出遙控器打開了臥室的空調。這邊房子很少過來，基本上設施全部沒怎麽用過。買了之後，第一次來住是睡在客房，帶周時光過來那次。這是第二次，屋子裏溫度漸漸高了。
“睡了？”
他打開燈，周時光小貓似的窩在床的一角，一張臉被頭發擋住了大半，呼吸很輕。孟雲歸捏了捏她的臉，周時光沒以前黏人了。
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抽，瞇了瞇眼睛，一根煙抽完。轉身，周時光真的睡死過去了，揉她的臉也沒動靜。按滅了煙頭，翻身下床。
手機在客廳響的歡快，孟雲歸洗完澡，裹著浴袍下樓。
撿起手機，朱助理打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撥過去。
“孟總。”
“說。”
孟雲歸拿起煙盒取出一支。
“晚上約了陸總見面，現在七點了。”
朱助理十分郁悶，你取消會議就算了，這連客戶都不見了？
孟雲歸拿煙的手一頓，忘這茬了。
☆、92
周時光是被熏醒來的，鼻息間都是酒味。
睜開眼就看到孟雲歸坐在地板上看她，周時光嚇了一跳，猛地往後躲去。
孟雲歸是真喝多了，一般的醉根本到不了這個程度。他瞇著眼睛，臉皮太後也看不出來紅，渾身濃郁的酒味。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周時光懵了。
剛剛不是還在床上？怎麽轉眼醉成這個模樣？
“孟雲歸？”
穩了穩神，找了衣服穿上。下床的時候因為腿軟差點栽在地上，想踢孟雲歸一腳。他瞇著眼睛打量自己，若不是他的動作，周時光真以為他是清醒著。
孟雲歸這樣的人，什麽時候坐到地上過？
“你喝多了？”
“時光。”
孟雲歸盯著周時光的臉，他的女人長得就是漂亮，越看越漂亮。
這肯定是醉了。
周時光拉他一把也沒拉起來，轉身去洗手間，她想洗澡。孟雲歸只是喝多，能爬到床邊就不會出事。快速沖了個熱水澡，他這裏根本沒有換洗衣服。找了件孟雲歸的睡袍穿上，嗯——簡直可以唱戲了。
拖著長袍出來，孟雲歸還坐在地毯上。
“孟先生？”
周時光蹲下去摸了下他的臉，有點熱。
孟雲歸擡眸看過來，沈沈看了周時光一會兒，抓住她的手，眉頭皺成了一團。
“胃疼……”
“你少喝點啊。”
掙開他的手，轉身下樓去找水。打開冰箱，東西真的很少，找了水果榨汁，噪音聲中。她也有些餓，幾點了現在？窗外漆黑一片。
周時光從冰箱裏翻出一盒牛奶看看沒過期，倒在杯子喝了一大口。
榨了果汁，端上去給孟雲歸。
他皺著眉頭靠在床邊，手捂著胃。
周時光給杯子裏加了蜂蜜，碰了碰溫熱，不會燙到。
遞過去：“孟雲歸？”
孟雲歸睜開了眼：“說。”
“說什麽說。”周時光看他喝醉還不耐煩的模樣就有些氣：“你能拿住杯子麽？還是我餵你？”
孟雲歸不說話，沈沈黑眸看著周時光。
算了，餵他喝了半杯，孟雲歸握住她的手，仰頭喝完，皺眉。
“什麽玩意？”
相處了這麽久，周時光也不怕孟雲歸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會毒死你。”
“毒死你男人，於你也沒什麽好處。”孟雲歸哼了一聲，伸手：“扶我一把。”
周時光扶他起來，孟雲歸人高馬大跌跌撞撞差點把周時光也帶趴在地上。周時光十分吃力，他又不是往床邊去，急了：“你去哪兒？”
“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周時光捏著鼻子站在外面，被他熏死了。
拿起床頭的表看看，已經淩晨兩點了。
等他吐完，周時光才過去用盡吃奶的勁兒把他拉起來。
“吃藥麽？”
“沒帶。”
屋子裏味兒很難聞，開了排風依舊散步去，周時光把窗戶打開一扇。給孟雲歸脫了鞋子外套，拉過被子蓋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難受麽？”
“嗯。”
“別動，我去倒水。”
端著水上來，他皺著眉頭就睡著了。
周時光看了他一會兒，嘆口水。
誰都不容易。
下樓煮了一碗面吃，快餓死了。
吃完也沒睡意，在屋子裏走了兩圈，找來一本書看。看到淩晨四點，進了臥室，孟雲歸鼾聲震天，轉身去客房睡到早上七點。
推開主臥門進去，孟雲歸還在床上。輕手輕腳的出去，剛到一口就碰到過來打掃衛生的阿姨，她帶了新鮮的水果和蔬菜。
“你是太太吧？”
周時光一楞：“叫我時光就行。”
“時光小姐，早飯需要準備麽？”
還可以準備早餐？“可以麽？”
阿姨笑道：“有什麽不可以。”
周時光在門口走動了一會兒，就聞到了香味，進門就看到穿著家居服的孟雲歸往樓下走。四目相對，周時光臉有些熱，非常不自在，點點頭。
“早。”
“嗯。”
孟雲歸應了一聲，臉上也沒什麽情緒，下了樓就往廚房去。
打掃衛生的阿姨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孟雲歸，周時光聽到廚房裏他們的對話。摸了摸耳朵，走到客廳打開手機玩微博。沒多大一會兒，孟雲歸就過來了。
端著水杯坐在她身邊，微微瞇著眸子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喝了兩口水，擡手按著眉心。
“頭疼？”
周時光轉頭看過去。
“嗯。”
孟雲歸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順勢靠過來：“幫我按按。”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給他按著太陽穴。她什麽都不懂，就是胡按。
“聽說蔬菜汁可以治酒後頭痛。”
“拉倒吧，太惡心了。”
周時光那杯亂七八糟也不知道什麽東西，味道相當銷魂，吐的他肝腸寸斷。
周時光忍不住笑了笑，她的手指很涼，貼著太陽穴有些舒服。孟雲歸閉上眼，哼了一聲：“最近一段你沒什麽工作，好好考慮下，如果你想做，我支持你。”就看她有多大野心了，孟雲歸沒興趣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別人的陣營裏。受人牽制，總歸是不舒服。
周時光這個人，墻頭草一根，別人把她策反了。回頭拍怕屁股就走，孟雲歸怎麽把她拎回來？風箏放得出去，收得回來，放出去收不回來那就沒得玩了。孟雲歸暫時沒有和她分手的打算，既然當初談到結婚，早他心裏周時光還是有一定的地位，並不希望周時光太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
“你的公司現在遇到問題了？”
周時光想了一會兒問道：“我並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我能處理好，你用不著操心。”孟雲歸頓了頓，睜開眼看著周時光，眸光深沈：“走那條路不會成為累贅，你自己衡量。”
如果她和孟雲歸的關系要維持下去，那就不能去程子涵的公司，她會成為要挾孟雲歸的把柄。
不過這樣，對周時光來說沒什麽壞處。她可以借此機會和孟雲歸分手，孟雲歸如今形勢根本就不好。
等他翻身，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
周時光這樣想著，措不及防就撞上孟雲歸的黑眸，四目相對。
孟雲歸瞇了眼睛，表情沈了下來。
“嗯？”
華宇早晚會吞並了程子涵的公司，聽說華宇用過非法手段對付手下不聽話的藝人，在香港是出了名的黑。且不說霸王條款，只傳聞藝人不聽話助理被打了黑槍。曾經有個女藝人，因為要解約，具體如何外人也只是看個表面。華宇廖總找人輪了那個女藝人，並且拍成了視頻以此要挾女藝人聽話。那位女藝人如今在華宇也是一姐的地位，這些醜聞也就找人壓了下去。
周時光對華宇始終喜歡不起來。
“嗯什麽嗯？”
周時光敢不敢賭一把？反正從頭都賭過來了。什麽虧都吃過了，大不了一無所有。創造一個未來，比別人許諾的未來更實在。
孟雲歸想套住她，那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若是孟雲歸翻身，周時光的未來前途無量。
她不用再對任何人低聲下氣，可這個未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她要繼續和孟雲歸捆在一起。一榮俱榮，非常冒險。或者她可以選一個小一點的經濟公司，繼續從小配角演起來，等到三十應該會攢一筆錢。時間太長，她還年輕，最不缺的就是野心。
下巴忽然被捏住，周時光回神，孟雲歸大手拂過她的臉頰到後腦勺一把把周時光拉下來。按到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咬著周時光的嘴唇，她有些疼，叫了一聲。
孟雲歸拉開些距離，手還沒松開。他是躺在周時光的腿上，粗糲拇指擦過周時光的嘴唇，瞇了瞇眼睛，聲音沈啞：“輸都輸了，賠也賠進去了不少。重新開始，甘心麽？”
周時光不甘心，一步登天或者全盤皆輸。
孟雲歸把周時光的心摸的透透。
對峙片刻，周時光心臟跳的飛快。
她需要錢，養人得要錢，算計人也得要錢。
許久的沈默，周時光俯身在孟雲歸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非常淺，隨即她臉漲得通紅，聲音低若蚊蠅。
“輸了怎麽辦？”
“有我呢，怕什麽？”
他按下周時光的頭，深吻，片刻後才松開。
坐起來，摸了摸她滾燙通紅的臉，嗤的笑了一聲，站起大步往餐廳走：“吃早飯了。”
周時光被他碰過的地方，燒起來了。
怕輸就別玩兒，她要的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活著。
吃完早飯，孟雲歸就去公司了，丟給她的問題是：有本事你努力證明給人看你不是累贅，沒本事就別嘰嘰歪歪，這輩子安安分分當別人的玩物。
權衡利弊，賭一把。
周時光打電話給阿k，很快他就過來了。
“我和公司解約了，你看你想繼續跟著我，還是跟顧總監走。”
阿k一楞，沒回神過神。
“什麽？”
“我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你如果覺得我這人還可以，可以繼續合作。暫時你還擔任我的助理，往後有機會再走唱歌道路。”
阿k楞怔怔看著周時光，難以置信。
“你考慮考慮，顧總監手裏簽的合同拍完，就沒有關系了。”
周時光倒了兩杯水遞給阿k一杯，自己喝了口水：“我覺得你還年輕，未來還長，可以試試。”
阿k整個人雷劈了似的，一直呆了有一分鐘，站起來給周時光結結實實鞠了個躬。
周時光嚇一跳，杯子裏的水都要潑出來了。
這年頭能培養個自己的人不容易，阿k也是認識久了，覺得這孩子還行。這是什麽意思？拒絕麽？拒絕也正常，他受過顧凡晨的幫助。
“謝謝周姐。”
☆、93
“陸總那邊怎麽說？”
孟雲歸往辦公桌前走，步伐凜冽，朱助理跟在後面。
“晚上半島談合同。”
“這陸總是要命呢。”他有很久沒喝吐過了，這位陸總年紀輕輕挺能折騰，再喝這胃都廢了，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拉過椅子坐下。“給我倒杯水。”
“招標文件放這裏了。”
擡手按了下眉心，擺擺手。
朱助理去接了水遞過來，孟雲歸取出兩片胃藥填到嘴裏，仰頭喝下去，登時眉頭皺緊，想把水潑到朱恒臉上。等滾燙的水滑下去，他才擡頭：“你要是不想幹了現在收拾東西滾蛋。”罵了句臟話，嘶的吸了一口涼氣：“肉都燙熟了。”
朱恒反應過來，連連道歉。
艾瑪，沒考慮這位爺要現在就喝，接成熱水了。
“做事莽撞。”
孟雲歸看了他一眼，朱恒小心臟顫顫巍巍，不會被開除吧？
“王總呢？”
“老狐貍，墻頭草。”朱恒拉過椅子坐下，開始給孟雲歸分析：“現在咱們局勢不太好，他是絕對不會下註，無利不往。”
孟雲歸點了點頭，王家用不上了。
“孟總，陸總不會是玩我們的吧？”
“陸辰東。”孟雲歸手指敲了下桌子，微微瞇眼：“他家裏有背景，各方面都能打點的到，前途比較好啊。年輕有野心，高不成低不就，想找夥伴沒有比我更合適的對象。如果沒有合作的傾向，就不會有第二次見面。”
孟雲歸翻開面前的資料一份份的看，若有所思。
“孟浩最近又折騰事了？”
“有冒頭的意思，孟氏都成那個樣子了，還想折騰，四處籌資打算翻身。”
“翻個屁。”孟雲歸罵了一句，哼道：“那個誰現在不是閑著，我們這邊不管孟浩，讓他去和孟浩合作。”
朱恒擡頭看向孟雲歸，動了下嘴唇，想說什麽。可神色猶豫，孟雲歸擡頭看過來：“有什麽話，說。”
“確定要那麽做？孟總。”畢竟是他親侄子，這事兒有些損了吧！
“做什麽？”
孟雲歸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深沈：“小朱，你跟著我多長時間了？”
“快五年了。”
“我什麽時候辦過對不起別人的事？”
朱恒一頓，看著他：“孟總——”
“出去忙吧，我既然這麽做，有我的理由。”
媽的！他敢把自己孩子弄沒了，就得承受後果。
“那我出去了。”
孟雲歸點點頭。
朱恒出去，孟雲歸打開電腦，頁面上有個資料夾周家。
周時光肯定不會忍心，她對周家有感情。可孟雲歸一點都不會心軟，對他重要的人至今也沒剩幾個了，誰敢動一下試試！
————
周時光午飯還沒吃，家裏就來一位不速之客。
阿k介紹：“這是金山。”
周時光回神，點了點頭：“很榮幸見到你。”
“你比照片美。”金山對著周時光笑笑，十分迷人。
金山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周時光以為他是個上了年紀有些蒼白戴著眼鏡長相普通的宅男。可他真實的長相……嗯，在監獄裏，菊花恐怕過的有些辛苦。
頭發略長，皮膚白皙細膩，非常瘦，顯得身材就高了。有種病弱的美感，他穿著土灰色外套，很薄，凍的嘴唇都白了：“s市這麽冷啊。”
“最近最低氣溫達到零下四度，感受下。”
阿k在一邊接了他的背包，周時光走回去，剛要去倒水。阿k已經去了，很快就端出茶水，說道：“金山被房東趕出來了——”
“餵！”
金山不滿的看了阿k一眼，阿k解釋道：“周姐，你不是要雇傭他麽？”
周時光打量他一會兒：“有興趣當藝人麽？”
金山嘴角抽了抽，搖頭：“並沒有。”
“那邊房子不是空著，你和阿k先住過去。”
“行。”阿k點頭。
人才難得，周時光不怕花錢，只怕錢花的不值。
“我今天截到一個信息，挺有意思。”
“什麽？”
給你看看，金山說著就打開了電腦。他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打開電腦，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周時光一陣兒眼花繚亂，他敲得是什麽？
很快一個軟件就打開，然後是一段聲音。
“其實你想得到周時光也不難。”
周時光猛地回神，擡眸看向金山：“周夢？”
“嗯。”
保姆是鐘點工，只有早上過來，此時別墅裏只有他們三個人。
周時光皺了下眉頭，讓自己心緒沈下來了。
中間說了什麽，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這個軟件聽的不大清楚。周時光耐著性子聽下去，沒多大一會兒，她的聲音又清晰了：“我可以幫你。”
“為什麽要幫我？”
“孟浩，你知道麽？愛是無私的，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幸福。我們並不是仇人，不是麽？”
周時光惡寒了一下。
“上一次花了錢，並沒有成功。”
“那是意外。”
又是很長一陣兒沈默，孟浩說：“我沒錢了。”
“我有啊。”
“你哪裏來的錢？你爸不是限制了你的零花錢？”
中間又是一陣兒雜音，隨後周時光聽到一句：“周家產業早晚是我的……”
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沈默。
周時光轉頭看向金山：“沒了？”
“沒了。”金山搖頭，瞇著眼睛看了周時光一會兒，笑道：“送給你的禮物，第一次見面。”
周時光也笑了起來：“什麽時候的錄音？什麽軟件？”
“前天的。”金山說：“我餓了，有吃的嗎？”
“阿k去做。”
周時光指揮阿k，阿k去廚房了。
“你看看缺什麽食材，一會兒去買。”
“周夢比想象中的自大。”
周時光點了點頭，皺眉想了一會兒：“你自己查到的？還有誰知道？”
“暫時還沒人能突破我的電腦。”
說到專業，金山兩眼冒光。
難怪這個人會進監獄，能力太強，放在外面也挺可怕。至少，周時光就覺得挺可怕。若是為己用還好，成為對手，那簡直就是噩夢。
“註意點，看看他們最近賬戶上有大筆金額出去麽。”
“好的。”
“暫時你先住在阿k那邊，需要什麽和阿k講。”
“明白。”
金山有些近視，又沒有戴眼鏡，看人的時候瞇著眼鏡。
“過段時間，我的工作穩定下來，再給你安排新的辦公地方。”
“工資的話，是一個月五萬人民幣麽？”
周時光看著他，緩緩揚起了笑：“怎麽？不信我？”
“信。”
“工作好了有獎金，獎金不固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不要犯法。”周時光盯著他的眼睛：“不要去觸犯法律，雖然你現在做的事就是在觸犯法律，可也僅限於此，不要再挑戰政府。我聽說你以前還攻過省公安廳的資料庫？”
金山嘴角抽了抽，擡手摸了摸鼻子。
“那什麽——”
“別惹事。”有能力的人都自負，聰明反被聰明誤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金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吃完飯，阿k把工作行程表留給周時光，就帶著金山走了。
青春要進行宣傳了，第一站是去芒果臺宣傳，下周一去h。
到時候肯定要見到沈夢飛和劉易，難道做夢會在這一次動手。周時光琢磨了一會兒，想反將一軍，既然她能知道周夢的行程，這個就比較好玩了。
周夢的弟弟周昊如今才十五，初三學生。周夢說周家財產早晚是她的，難道？
周時光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周夢不會真的這麽做吧？太可怕了。
也許上一次周時光和周權的見面激怒了周夢，她本來就安全感。周時光的話讓周權動搖了，他肯定在言語和經濟上都對周夢做出了打擊。
所以周夢才想要急切的得到周家的一切？不會吧，那畢竟是她的親人。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周時光的思路，她找到手機看到來電是孟雲歸，接通：“孟先生。”
“你在家？”
“嗯，今天沒出門。”
“先住在這裏，你那個小窩就別回去了，憋屈。”
周時光轉了下眸子，點頭：“嗯。”
“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了，得應付個客戶。”
“少喝點。”周時光想了想，還是關心一下他吧，真喝死了，自己這賭局還沒開就結束了：“吐的滋味不好受，喝酒之前先喝點牛奶，別喝的那麽猛。喝完別開車，你助理不是跟著麽？”
沒有聲音，他沈默，周時光也覺得自己多說了，抿了下嘴唇：“……早點回來。”
電話那頭男人嗤的笑出了聲：“你過來給我做助理好了。”
“做不了。”周時光也笑了起來，聲音柔和下來：“第一天你就把我開除了。”
“後天帶你見見齊康。”
“嗯。”
“晚上見。”
周時光一天沒出門，晚上煮了面吃，坐在客廳看電視到十點，孟雲歸都沒有回來的跡象。
她對孟雲歸，現在感情和以前不一樣。
也許有過期待，他把那些東西都親自給踩碎了。周時光也就住了念頭，不過如今這個局面，繼續交往也沒什麽壞處。周時光抓著機會想往上爬，孟雲歸想把她抓在身邊，關系就形成了。如果不出大意外，比如孟雲歸死了，暫時局面不會變。
周時光困得不行，十一點就上樓睡了。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樓下咣當一聲響。
她擔心孟雲歸再像昨天一樣，睡覺的時候臥室門開著。
連忙披上外套起床下樓。
走下樓梯就看到了一個女人靠在玄關處抽煙，周時光一楞，傻在原地了。
這個人是誰？
“哎，周小姐。”
突然一個聲音，周時光回神擡眸看過去。
朱助理往外面走：“孟總喝多了，客廳呢。”
“謝謝。”
周時光視線掃過那個女人，身材高挺，長得非常漂亮。
“林小姐幫我把孟總送回來。”
這位林小姐喝的也不少吧？周時光看她走路都在飄。怎麽把孟雲歸送回來了？值得推敲。
“林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林碧倩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就往她那邊走去。
朱助理看情況不對，立刻攔住。林碧倩走到周時光面前，擡手就去摸她的臉，翹起嘴角笑的有些誘惑：“小姑娘長得挺漂亮，怎麽跟那種人好，虧了。”
“周小姐，她喝多了，你看著孟總。”
周時光調戲過別人無數次，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的調戲，五雷轟頂。
“林小姐，走我送你回去。”
林碧倩手指上夾著煙，回頭沖著周時光笑的媚眼如絲。
今天林碧倩的出現真是個意外，明天孟總一定會砍死自己，朱助理快崩潰了。把這個喝多了就耍酒瘋的女人拼命往車上塞，太不老實了，酒品真差。
他要被折騰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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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光說不清楚是種什麽感覺，她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飲而盡。
瞇著眼睛盯著桌子很長時間，倒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沒有任何疑問，顧凡晨是個挺不錯的經紀人，他有能力。可現在的局面，周時光根本就不可能和顧凡晨再合作下去。服務員敲門進來，周時光也暫時按捺住疑惑。
片刻後，周時光擡頭看向顧凡晨：“孟總公司出什麽事了？”
顧凡晨再次倒了茶水，搖搖頭：“沒什麽。”
人家不想說，周時光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謝謝你的照顧。”周時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
“祝好。”
顧凡晨仰頭把茶水喝完。
吃完飯，顧凡晨轉頭看向周時光，目光發沈：“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保護好自己，別犯傻。”
周時光看過來，目光幹凈。顧凡晨擡手想摸摸她的頭發，手在空中改變了方向，拍了拍周時光的肩膀：“考慮清楚，前途是你自己的。”
“謝謝。”
周時光說：“我會認真考慮，我也希望你可以永遠做我的經紀人。”
顧凡晨雖然開始經常打擊她，可兩個人工作模式都成習慣了。
“再見。”
顧凡晨先走，周時光頓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阿k打電話，還沒撥號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周時光嚇一跳，看到孟雲歸三個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接通：“孟先生。”
“在哪？”
“剛和顧總監吃了飯。”周時光報了地名：“你回來了嗎？”
“嗯。”孟雲歸說：“站著別動，我過去接你。”
周時光抿了抿嘴唇，他回來了啊？剛想拒絕，他就掛斷了電話。
s市天氣陰沈，似乎要下雨。濕冷，周時光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戴上口罩和帽子依舊非常冷，她搓了搓手。事情貌似有些覆雜了，她現在怎麽選擇？
麻煩啊！真是麻煩！
老孟到底想什麽呢？非要綁在一塊麽？如果他那條船沈了，周時光也得跟著淹死。
老孟的公司一定有問題，程子涵是商人，從第一次交手，周時光就了解了程子涵這個人。唯利是圖，他寧願被對手絆住腳都不願意和老孟捆在一起。說明，孟雲歸的公司頻臨破產，或者更嚴重。
二十分鐘不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就在面前停下，車窗滑下來周時光看到孟雲歸一張冷峻的臉。他招了招手，開口：“時光。”
一個多月沒有見面，周時光看著他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心情非常覆雜，略一頓，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孟先生。”
“吃過飯了？”
“嗯。”周時光點了點頭，側目看著他的臉。孟雲歸穿著黑色的呢子短款外套，他大概是瘦了，顯得目光更加銳利。下巴上胡茬滄桑，看起來有些陌生。
“看什麽？”
“你最近很忙啊？”
“嗯。”
他更黑了，連打理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是多忙？
周時光移開了眼，孟雲歸單手握著方向盤，手腕上的表泛著冰冷的光芒。修長手指敲了敲，再次開口：“想繼續跟跟顧凡晨麽？”
“我沒想好。”周時光瞇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華宇口碑不太好。”進了這一行，周時光對圈子裏的經紀公司也有個大概了解：“聽說那個廖總涉黑，不安全。”
“那就不跟了。”
顧凡晨又是個不錯的經紀人，手裏資源也非常好，不跟又有些虧。
周時光左右為難：“內地還有那個經紀公司靠譜？”
“知道齊康麽？”
“誰？”周時光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意外。
“齊康。”孟雲歸重覆了一遍，轉頭看了眼周時光：“香港臺灣都帶過不少藝人，你在這個圈子裏也待了不短的時間，應該知道他。”
周時光當然知道，他帶過天王。臺灣最開始火起來那一批小鮮肉，簽在他的工作室，只是這幾年突然就無聲無息了。
“想不想自己成立工作室？”
哢嚓一道雷把周時光劈的半響沒回過神。
“孟先生？”
“你可以試試。”
前面路口紅燈，孟雲歸踩下剎車，轉頭看向周時光。
“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有意思。”他擡手捏了下周時光的臉頰：“大不了就是輸唄，我在呢你怕什麽？”
他的手指粗糙，這位爺天天去搬磚麽？周時光被他捏的有些疼，掙脫。捂著臉，眼睛看過去：“你把我的合約拿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靠著別人賺錢，不如自己去賺。”
孟雲歸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膽子大一點。”
周時光被他揉的沒脾氣，也不直到孟雲歸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車子啟動繼續往前面開著，越走周時光越覺得不對勁，伸著頭看清楚路邊的指示牌。
“哎，孟先生，去哪兒啊？”
“回家。”
孟雲歸倒是不含糊。
剛中午，你現在回家做什麽？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跟著孟雲歸進門她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腦袋裏就不能多點正經事。
剛關上門孟雲歸就把周時光壓在了玄關處俯身吻了上去，他手指扣著周時光的頭，吻得很激烈。周時光的大腦有些亂，受到刺激的神經砰砰跳。
半響後，他攔腰抱起周時光就往樓上走。
周時光還有懵的腦袋稍稍找回一點理智：“你做什麽？現在大白天！”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黑眸深沈看著周時光：“你說做什麽？白天不能做麽？”
踢開門，門板咣當砸在墻上，孟雲歸大步走到床邊把周時光放上去。周時光剛要跑，他就俯身壓住了周時光的腿，脫掉外套扔到一邊。
“別動。”
青天白日你還要點臉麽？周時光腦袋疼。
“就不能好好說會兒話？”
“說什麽？”
孟雲歸裏面擡手脫了毛衣，瞇著黑眸盯住周時光，嗓音很沈：“一會兒給你說話的時間，急什麽？自己脫我幫你脫？”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你大爺呦！
他解襯衣扣子，居高臨下看著周時光，眸光越加的沈。
“你把窗簾拉上。”
“怕被看？嗯？”
周時光窘的不得了，孟雲歸這樣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的性感。
抿著嘴唇：“外面都能看到。”
孟雲歸襯衣並沒有完全脫掉，壓上去親她的嘴唇，吻得周時光氣喘籲籲，才起身去找遙控關窗簾。
周時光腦袋很亂，沒想過繼續和孟雲歸糾纏。
屋子黑了下來，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驟然黑暗，周時光有些緊張，摸著身下的床單想移個位置。他就坐到了床上，床鋪沈了一下，周時光的心臟也跟著沈了下去。
“孟雲歸？”
“嗯。”
拉一層就行了，他把窗簾全部闔上了。
既然拉上了，他也沒興趣再去開一次。
脫她的衣服，屋子裏沒有開空調有些冷。羽絨服離開身體，毛衣也離開，周時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帶著薄繭的粗糲手指刮過周時光的肌膚，顫抖的更厲害了。
“你帶那什麽了麽？”
“嗯。”孟雲歸拇指刮著她的臉：“現在要孩子不合適。”
等她適應，孟雲歸就進入了周時光的身體。
前所未有的刺激，周時光幾度以為自己會死在床上，腦袋裏完全沒有思考的餘地，她抓著孟雲歸的胳膊，指甲大概都掐進了肉裏。孟雲歸攢了一段時間，好不容逮到了人，一點都不含糊，可勁的折騰。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窗簾拉的嚴實，臥室裏始終漆黑一片。
他來來回回要了好幾次，她腦袋裏一片空白。
結束，她癱在孟雲歸的懷裏，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太狠了這人。
“說吧，說你想說的。”
還說個什麽？周時光別開臉，只想睡覺。
“洗澡麽？”
早就不冷了，大汗淋漓。
孟雲歸怕她感冒，拉過被子蓋住，又翻出遙控器打開了臥室的空調。這邊房子很少過來，基本上設施全部沒怎麽用過。買了之後，第一次來住是睡在客房，帶周時光過來那次。這是第二次，屋子裏溫度漸漸高了。
“睡了？”
他打開燈，周時光小貓似的窩在床的一角，一張臉被頭發擋住了大半，呼吸很輕。孟雲歸捏了捏她的臉，周時光沒以前黏人了。
靠在床頭點了一根煙抽，瞇了瞇眼睛，一根煙抽完。轉身，周時光真的睡死過去了，揉她的臉也沒動靜。按滅了煙頭，翻身下床。
手機在客廳響的歡快，孟雲歸洗完澡，裹著浴袍下樓。
撿起手機，朱助理打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撥過去。
“孟總。”
“說。”
孟雲歸拿起煙盒取出一支。
“晚上約了陸總見面，現在七點了。”
朱助理十分郁悶，你取消會議就算了，這連客戶都不見了？
孟雲歸拿煙的手一頓，忘這茬了。
☆、92
周時光是被熏醒來的，鼻息間都是酒味。
睜開眼就看到孟雲歸坐在地板上看她，周時光嚇了一跳，猛地往後躲去。
孟雲歸是真喝多了，一般的醉根本到不了這個程度。他瞇著眼睛，臉皮太後也看不出來紅，渾身濃郁的酒味。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周時光懵了。
剛剛不是還在床上？怎麽轉眼醉成這個模樣？
“孟雲歸？”
穩了穩神，找了衣服穿上。下床的時候因為腿軟差點栽在地上，想踢孟雲歸一腳。他瞇著眼睛打量自己，若不是他的動作，周時光真以為他是清醒著。
孟雲歸這樣的人，什麽時候坐到地上過？
“你喝多了？”
“時光。”
孟雲歸盯著周時光的臉，他的女人長得就是漂亮，越看越漂亮。
這肯定是醉了。
周時光拉他一把也沒拉起來，轉身去洗手間，她想洗澡。孟雲歸只是喝多，能爬到床邊就不會出事。快速沖了個熱水澡，他這裏根本沒有換洗衣服。找了件孟雲歸的睡袍穿上，嗯——簡直可以唱戲了。
拖著長袍出來，孟雲歸還坐在地毯上。
“孟先生？”
周時光蹲下去摸了下他的臉，有點熱。
孟雲歸擡眸看過來，沈沈看了周時光一會兒，抓住她的手，眉頭皺成了一團。
“胃疼……”
“你少喝點啊。”
掙開他的手，轉身下樓去找水。打開冰箱，東西真的很少，找了水果榨汁，噪音聲中。她也有些餓，幾點了現在？窗外漆黑一片。
周時光從冰箱裏翻出一盒牛奶看看沒過期，倒在杯子喝了一大口。
榨了果汁，端上去給孟雲歸。
他皺著眉頭靠在床邊，手捂著胃。
周時光給杯子裏加了蜂蜜，碰了碰溫熱，不會燙到。
遞過去：“孟雲歸？”
孟雲歸睜開了眼：“說。”
“說什麽說。”周時光看他喝醉還不耐煩的模樣就有些氣：“你能拿住杯子麽？還是我餵你？”
孟雲歸不說話，沈沈黑眸看著周時光。
算了，餵他喝了半杯，孟雲歸握住她的手，仰頭喝完，皺眉。
“什麽玩意？”
相處了這麽久，周時光也不怕孟雲歸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會毒死你。”
“毒死你男人，於你也沒什麽好處。”孟雲歸哼了一聲，伸手：“扶我一把。”
周時光扶他起來，孟雲歸人高馬大跌跌撞撞差點把周時光也帶趴在地上。周時光十分吃力，他又不是往床邊去，急了：“你去哪兒？”
“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周時光捏著鼻子站在外面，被他熏死了。
拿起床頭的表看看，已經淩晨兩點了。
等他吐完，周時光才過去用盡吃奶的勁兒把他拉起來。
“吃藥麽？”
“沒帶。”
屋子裏味兒很難聞，開了排風依舊散步去，周時光把窗戶打開一扇。給孟雲歸脫了鞋子外套，拉過被子蓋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難受麽？”
“嗯。”
“別動，我去倒水。”
端著水上來，他皺著眉頭就睡著了。
周時光看了他一會兒，嘆口水。
誰都不容易。
下樓煮了一碗面吃，快餓死了。
吃完也沒睡意，在屋子裏走了兩圈，找來一本書看。看到淩晨四點，進了臥室，孟雲歸鼾聲震天，轉身去客房睡到早上七點。
推開主臥門進去，孟雲歸還在床上。輕手輕腳的出去，剛到一口就碰到過來打掃衛生的阿姨，她帶了新鮮的水果和蔬菜。
“你是太太吧？”
周時光一楞：“叫我時光就行。”
“時光小姐，早飯需要準備麽？”
還可以準備早餐？“可以麽？”
阿姨笑道：“有什麽不可以。”
周時光在門口走動了一會兒，就聞到了香味，進門就看到穿著家居服的孟雲歸往樓下走。四目相對，周時光臉有些熱，非常不自在，點點頭。
“早。”
“嗯。”
孟雲歸應了一聲，臉上也沒什麽情緒，下了樓就往廚房去。
打掃衛生的阿姨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孟雲歸，周時光聽到廚房裏他們的對話。摸了摸耳朵，走到客廳打開手機玩微博。沒多大一會兒，孟雲歸就過來了。
端著水杯坐在她身邊，微微瞇著眸子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喝了兩口水，擡手按著眉心。
“頭疼？”
周時光轉頭看過去。
“嗯。”
孟雲歸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順勢靠過來：“幫我按按。”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給他按著太陽穴。她什麽都不懂，就是胡按。
“聽說蔬菜汁可以治酒後頭痛。”
“拉倒吧，太惡心了。”
周時光那杯亂七八糟也不知道什麽東西，味道相當銷魂，吐的他肝腸寸斷。
周時光忍不住笑了笑，她的手指很涼，貼著太陽穴有些舒服。孟雲歸閉上眼，哼了一聲：“最近一段你沒什麽工作，好好考慮下，如果你想做，我支持你。”就看她有多大野心了，孟雲歸沒興趣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別人的陣營裏。受人牽制，總歸是不舒服。
周時光這個人，墻頭草一根，別人把她策反了。回頭拍怕屁股就走，孟雲歸怎麽把她拎回來？風箏放得出去，收得回來，放出去收不回來那就沒得玩了。孟雲歸暫時沒有和她分手的打算，既然當初談到結婚，早他心裏周時光還是有一定的地位，並不希望周時光太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
“你的公司現在遇到問題了？”
周時光想了一會兒問道：“我並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我能處理好，你用不著操心。”孟雲歸頓了頓，睜開眼看著周時光，眸光深沈：“走那條路不會成為累贅，你自己衡量。”
如果她和孟雲歸的關系要維持下去，那就不能去程子涵的公司，她會成為要挾孟雲歸的把柄。
不過這樣，對周時光來說沒什麽壞處。她可以借此機會和孟雲歸分手，孟雲歸如今形勢根本就不好。
等他翻身，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
周時光這樣想著，措不及防就撞上孟雲歸的黑眸，四目相對。
孟雲歸瞇了眼睛，表情沈了下來。
“嗯？”
華宇早晚會吞並了程子涵的公司，聽說華宇用過非法手段對付手下不聽話的藝人，在香港是出了名的黑。且不說霸王條款，只傳聞藝人不聽話助理被打了黑槍。曾經有個女藝人，因為要解約，具體如何外人也只是看個表面。華宇廖總找人輪了那個女藝人，並且拍成了視頻以此要挾女藝人聽話。那位女藝人如今在華宇也是一姐的地位，這些醜聞也就找人壓了下去。
周時光對華宇始終喜歡不起來。
“嗯什麽嗯？”
周時光敢不敢賭一把？反正從頭都賭過來了。什麽虧都吃過了，大不了一無所有。創造一個未來，比別人許諾的未來更實在。
孟雲歸想套住她，那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若是孟雲歸翻身，周時光的未來前途無量。
她不用再對任何人低聲下氣，可這個未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她要繼續和孟雲歸捆在一起。一榮俱榮，非常冒險。或者她可以選一個小一點的經濟公司，繼續從小配角演起來，等到三十應該會攢一筆錢。時間太長，她還年輕，最不缺的就是野心。
下巴忽然被捏住，周時光回神，孟雲歸大手拂過她的臉頰到後腦勺一把把周時光拉下來。按到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咬著周時光的嘴唇，她有些疼，叫了一聲。
孟雲歸拉開些距離，手還沒松開。他是躺在周時光的腿上，粗糲拇指擦過周時光的嘴唇，瞇了瞇眼睛，聲音沈啞：“輸都輸了，賠也賠進去了不少。重新開始，甘心麽？”
周時光不甘心，一步登天或者全盤皆輸。
孟雲歸把周時光的心摸的透透。
對峙片刻，周時光心臟跳的飛快。
她需要錢，養人得要錢，算計人也得要錢。
許久的沈默，周時光俯身在孟雲歸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非常淺，隨即她臉漲得通紅，聲音低若蚊蠅。
“輸了怎麽辦？”
“有我呢，怕什麽？”
他按下周時光的頭，深吻，片刻後才松開。
坐起來，摸了摸她滾燙通紅的臉，嗤的笑了一聲，站起大步往餐廳走：“吃早飯了。”
周時光被他碰過的地方，燒起來了。
怕輸就別玩兒，她要的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活著。
吃完早飯，孟雲歸就去公司了，丟給她的問題是：有本事你努力證明給人看你不是累贅，沒本事就別嘰嘰歪歪，這輩子安安分分當別人的玩物。
權衡利弊，賭一把。
周時光打電話給阿k，很快他就過來了。
“我和公司解約了，你看你想繼續跟著我，還是跟顧總監走。”
阿k一楞，沒回神過神。
“什麽？”
“我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你如果覺得我這人還可以，可以繼續合作。暫時你還擔任我的助理，往後有機會再走唱歌道路。”
阿k楞怔怔看著周時光，難以置信。
“你考慮考慮，顧總監手裏簽的合同拍完，就沒有關系了。”
周時光倒了兩杯水遞給阿k一杯，自己喝了口水：“我覺得你還年輕，未來還長，可以試試。”
阿k整個人雷劈了似的，一直呆了有一分鐘，站起來給周時光結結實實鞠了個躬。
周時光嚇一跳，杯子裏的水都要潑出來了。
這年頭能培養個自己的人不容易，阿k也是認識久了，覺得這孩子還行。這是什麽意思？拒絕麽？拒絕也正常，他受過顧凡晨的幫助。
“謝謝周姐。”
☆、93
“陸總那邊怎麽說？”
孟雲歸往辦公桌前走，步伐凜冽，朱助理跟在後面。
“晚上半島談合同。”
“這陸總是要命呢。”他有很久沒喝吐過了，這位陸總年紀輕輕挺能折騰，再喝這胃都廢了，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拉過椅子坐下。“給我倒杯水。”
“招標文件放這裏了。”
擡手按了下眉心，擺擺手。
朱助理去接了水遞過來，孟雲歸取出兩片胃藥填到嘴裏，仰頭喝下去，登時眉頭皺緊，想把水潑到朱恒臉上。等滾燙的水滑下去，他才擡頭：“你要是不想幹了現在收拾東西滾蛋。”罵了句臟話，嘶的吸了一口涼氣：“肉都燙熟了。”
朱恒反應過來，連連道歉。
艾瑪，沒考慮這位爺要現在就喝，接成熱水了。
“做事莽撞。”
孟雲歸看了他一眼，朱恒小心臟顫顫巍巍，不會被開除吧？
“王總呢？”
“老狐貍，墻頭草。”朱恒拉過椅子坐下，開始給孟雲歸分析：“現在咱們局勢不太好，他是絕對不會下註，無利不往。”
孟雲歸點了點頭，王家用不上了。
“孟總，陸總不會是玩我們的吧？”
“陸辰東。”孟雲歸手指敲了下桌子，微微瞇眼：“他家裏有背景，各方面都能打點的到，前途比較好啊。年輕有野心，高不成低不就，想找夥伴沒有比我更合適的對象。如果沒有合作的傾向，就不會有第二次見面。”
孟雲歸翻開面前的資料一份份的看，若有所思。
“孟浩最近又折騰事了？”
“有冒頭的意思，孟氏都成那個樣子了，還想折騰，四處籌資打算翻身。”
“翻個屁。”孟雲歸罵了一句，哼道：“那個誰現在不是閑著，我們這邊不管孟浩，讓他去和孟浩合作。”
朱恒擡頭看向孟雲歸，動了下嘴唇，想說什麽。可神色猶豫，孟雲歸擡頭看過來：“有什麽話，說。”
“確定要那麽做？孟總。”畢竟是他親侄子，這事兒有些損了吧！
“做什麽？”
孟雲歸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深沈：“小朱，你跟著我多長時間了？”
“快五年了。”
“我什麽時候辦過對不起別人的事？”
朱恒一頓，看著他：“孟總——”
“出去忙吧，我既然這麽做，有我的理由。”
媽的！他敢把自己孩子弄沒了，就得承受後果。
“那我出去了。”
孟雲歸點點頭。
朱恒出去，孟雲歸打開電腦，頁面上有個資料夾周家。
周時光肯定不會忍心，她對周家有感情。可孟雲歸一點都不會心軟，對他重要的人至今也沒剩幾個了，誰敢動一下試試！
————
周時光午飯還沒吃，家裏就來一位不速之客。
阿k介紹：“這是金山。”
周時光回神，點了點頭：“很榮幸見到你。”
“你比照片美。”金山對著周時光笑笑，十分迷人。
金山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周時光以為他是個上了年紀有些蒼白戴著眼鏡長相普通的宅男。可他真實的長相……嗯，在監獄裏，菊花恐怕過的有些辛苦。
頭發略長，皮膚白皙細膩，非常瘦，顯得身材就高了。有種病弱的美感，他穿著土灰色外套，很薄，凍的嘴唇都白了：“s市這麽冷啊。”
“最近最低氣溫達到零下四度，感受下。”
阿k在一邊接了他的背包，周時光走回去，剛要去倒水。阿k已經去了，很快就端出茶水，說道：“金山被房東趕出來了——”
“餵！”
金山不滿的看了阿k一眼，阿k解釋道：“周姐，你不是要雇傭他麽？”
周時光打量他一會兒：“有興趣當藝人麽？”
金山嘴角抽了抽，搖頭：“並沒有。”
“那邊房子不是空著，你和阿k先住過去。”
“行。”阿k點頭。
人才難得，周時光不怕花錢，只怕錢花的不值。
“我今天截到一個信息，挺有意思。”
“什麽？”
給你看看，金山說著就打開了電腦。他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打開電腦，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周時光一陣兒眼花繚亂，他敲得是什麽？
很快一個軟件就打開，然後是一段聲音。
“其實你想得到周時光也不難。”
周時光猛地回神，擡眸看向金山：“周夢？”
“嗯。”
保姆是鐘點工，只有早上過來，此時別墅裏只有他們三個人。
周時光皺了下眉頭，讓自己心緒沈下來了。
中間說了什麽，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這個軟件聽的不大清楚。周時光耐著性子聽下去，沒多大一會兒，她的聲音又清晰了：“我可以幫你。”
“為什麽要幫我？”
“孟浩，你知道麽？愛是無私的，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幸福。我們並不是仇人，不是麽？”
周時光惡寒了一下。
“上一次花了錢，並沒有成功。”
“那是意外。”
又是很長一陣兒沈默，孟浩說：“我沒錢了。”
“我有啊。”
“你哪裏來的錢？你爸不是限制了你的零花錢？”
中間又是一陣兒雜音，隨後周時光聽到一句：“周家產業早晚是我的……”
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沈默。
周時光轉頭看向金山：“沒了？”
“沒了。”金山搖頭，瞇著眼睛看了周時光一會兒，笑道：“送給你的禮物，第一次見面。”
周時光也笑了起來：“什麽時候的錄音？什麽軟件？”
“前天的。”金山說：“我餓了，有吃的嗎？”
“阿k去做。”
周時光指揮阿k，阿k去廚房了。
“你看看缺什麽食材，一會兒去買。”
“周夢比想象中的自大。”
周時光點了點頭，皺眉想了一會兒：“你自己查到的？還有誰知道？”
“暫時還沒人能突破我的電腦。”
說到專業，金山兩眼冒光。
難怪這個人會進監獄，能力太強，放在外面也挺可怕。至少，周時光就覺得挺可怕。若是為己用還好，成為對手，那簡直就是噩夢。
“註意點，看看他們最近賬戶上有大筆金額出去麽。”
“好的。”
“暫時你先住在阿k那邊，需要什麽和阿k講。”
“明白。”
金山有些近視，又沒有戴眼鏡，看人的時候瞇著眼鏡。
“過段時間，我的工作穩定下來，再給你安排新的辦公地方。”
“工資的話，是一個月五萬人民幣麽？”
周時光看著他，緩緩揚起了笑：“怎麽？不信我？”
“信。”
“工作好了有獎金，獎金不固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不要犯法。”周時光盯著他的眼睛：“不要去觸犯法律，雖然你現在做的事就是在觸犯法律，可也僅限於此，不要再挑戰政府。我聽說你以前還攻過省公安廳的資料庫？”
金山嘴角抽了抽，擡手摸了摸鼻子。
“那什麽——”
“別惹事。”有能力的人都自負，聰明反被聰明誤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金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吃完飯，阿k把工作行程表留給周時光，就帶著金山走了。
青春要進行宣傳了，第一站是去芒果臺宣傳，下周一去h。
到時候肯定要見到沈夢飛和劉易，難道做夢會在這一次動手。周時光琢磨了一會兒，想反將一軍，既然她能知道周夢的行程，這個就比較好玩了。
周夢的弟弟周昊如今才十五，初三學生。周夢說周家財產早晚是她的，難道？
周時光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周夢不會真的這麽做吧？太可怕了。
也許上一次周時光和周權的見面激怒了周夢，她本來就安全感。周時光的話讓周權動搖了，他肯定在言語和經濟上都對周夢做出了打擊。
所以周夢才想要急切的得到周家的一切？不會吧，那畢竟是她的親人。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周時光的思路，她找到手機看到來電是孟雲歸，接通：“孟先生。”
“你在家？”
“嗯，今天沒出門。”
“先住在這裏，你那個小窩就別回去了，憋屈。”
周時光轉了下眸子，點頭：“嗯。”
“晚上我不回去吃飯了，得應付個客戶。”
“少喝點。”周時光想了想，還是關心一下他吧，真喝死了，自己這賭局還沒開就結束了：“吐的滋味不好受，喝酒之前先喝點牛奶，別喝的那麽猛。喝完別開車，你助理不是跟著麽？”
沒有聲音，他沈默，周時光也覺得自己多說了，抿了下嘴唇：“……早點回來。”
電話那頭男人嗤的笑出了聲：“你過來給我做助理好了。”
“做不了。”周時光也笑了起來，聲音柔和下來：“第一天你就把我開除了。”
“後天帶你見見齊康。”
“嗯。”
“晚上見。”
周時光一天沒出門，晚上煮了面吃，坐在客廳看電視到十點，孟雲歸都沒有回來的跡象。
她對孟雲歸，現在感情和以前不一樣。
也許有過期待，他把那些東西都親自給踩碎了。周時光也就住了念頭，不過如今這個局面，繼續交往也沒什麽壞處。周時光抓著機會想往上爬，孟雲歸想把她抓在身邊，關系就形成了。如果不出大意外，比如孟雲歸死了，暫時局面不會變。
周時光困得不行，十一點就上樓睡了。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樓下咣當一聲響。
她擔心孟雲歸再像昨天一樣，睡覺的時候臥室門開著。
連忙披上外套起床下樓。
走下樓梯就看到了一個女人靠在玄關處抽煙，周時光一楞，傻在原地了。
這個人是誰？
“哎，周小姐。”
突然一個聲音，周時光回神擡眸看過去。
朱助理往外面走：“孟總喝多了，客廳呢。”
“謝謝。”
周時光視線掃過那個女人，身材高挺，長得非常漂亮。
“林小姐幫我把孟總送回來。”
這位林小姐喝的也不少吧？周時光看她走路都在飄。怎麽把孟雲歸送回來了？值得推敲。
“林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林碧倩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就往她那邊走去。
朱助理看情況不對，立刻攔住。林碧倩走到周時光面前，擡手就去摸她的臉，翹起嘴角笑的有些誘惑：“小姑娘長得挺漂亮，怎麽跟那種人好，虧了。”
“周小姐，她喝多了，你看著孟總。”
周時光調戲過別人無數次，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的調戲，五雷轟頂。
“林小姐，走我送你回去。”
林碧倩手指上夾著煙，回頭沖著周時光笑的媚眼如絲。
今天林碧倩的出現真是個意外，明天孟總一定會砍死自己，朱助理快崩潰了。把這個喝多了就耍酒瘋的女人拼命往車上塞，太不老實了，酒品真差。
他要被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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