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12)
關燈
小
中
大
94
待那兩人走後，周時光關上門回去。沙發上的孟雲歸閉著眼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孟先生？孟總？”
孟雲歸眼睛睜開一道縫，哼了一聲：“……頭疼。”
沒喝的人事不省嘛，周時光接了一杯水過來。
“喝口水。”
“餵我。”
孟雲歸哼了一聲，周時光想潑他一臉。
餵他喝了半杯水，孟雲歸搖頭，周時光把杯子放下。
剛一轉身，孟雲歸就握住了她的手。
“時光。”
他的聲音很慢壓得低沈。
周時光嗯了一聲：“幹什麽？”
“陪我躺會兒。”
他把周時光往身邊拉，周時光被他一身酒味熏得腦袋疼。
“沙發這麽窄怎麽睡？去臥室——哎！”
孟雲歸手上用力就把周時光給扯到了身上，周時光連忙移開怕把他壓吐了。孟雲歸手指摩挲著周時光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摸。
“孟先生？”
他身上硬邦邦的又不好聞，沙發並不寬，周時光被他硬拉著卡在懷裏。縮了下腳，客廳溫度也不是很高。孟雲歸擡腿夾住她的腳，瞇著眼睛看頭頂的燈。
“別亂動。”
然後周時光就不動了，這個姿勢要把她擠死了。
半響後，她以為孟雲歸睡著了，小心的抽出腳。
他睜開了眼：“時光。”
“嗯？”
“一個人在家怕麽？”
“孟先生，你今天喝了多少？”
“沒多少。”孟雲歸手蓋在周時光的臉色，胡亂揉了一把，周時光有些崩潰，想起身就走。他死死把自己卡住，也動彈不了。
“你喝多了。”周時光氣急敗壞推開他的手：“我去樓上拿個毯子，別凍感冒了。”
孟雲歸捏了捏她的臉，湊過來親她，是真喝多了還是裝的？周時光想給他灌蔬果汁。
吻了一通，周時光有些喘不過氣，他才松開，捧著周時光的臉，看了一會兒。他今天是明顯被人玩了，幾樣酒兌著喝，那真是玩人的喝法。
“喝酒舒服麽？”
孟雲歸瞇了眼：“想說什麽？”
“你讓我喝過一瓶。”
周時光翻起了舊賬：“孟先生，我第一次喝酒。”
孟雲歸笑了起來，胸腔震動，低沈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十分清晰，周時光別開了臉。
他也不解釋，笑完便罷。
片刻後，孟雲歸轉身和周時光面對面，他凝視著周時光的眼睛，表情沈下來：“如果我沒能力保護你，打一百個電話又有什麽用？周時光，我是男人，你的男人。”
他把周時光摟在懷裏，揉著她的頭發。周時光的臉埋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到。
“孩子的爸爸。”
他聲音越來越沈，含著濃郁的情緒，周時光聽到了他的心跳。
她其實很想看看孟雲歸此刻是什麽表情，可她掙不脫孟雲歸鐵鉗一般的手臂，十分的緊。他要把自己勒死了，周時光喘不過氣，淚忽然就滾出了眼眶。
他突如其來的這話，是解釋麽？是解釋麽？周時光不知道。孩子的事是她的錯，不該心軟。之後，她以為孟雲歸放棄了自己。
“我的第一個孩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嘆息。
周時光的第一個孩子，就那麽沒了，因為她的猶豫。
他喝多了，這些話在他清醒的時候從不會說出口。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輕，漸漸平穩。
孟雲歸就這麽睡著了，周時光側開臉露出縫隙可以呼吸，她擡頭看著孟雲歸剛毅的下巴。
初見，他霸道的不可一世。現在，他向自己露出了軟弱。
刺猬一樣的人，周時光嘆一口氣。
維持這個姿勢了大半個小時，周時光腿都麻的沒有直覺了，小心翼翼起身。
凍感冒了就不好，雖然開了空調，屋內還是有些冷。
周時光從他懷裏掙脫，孟雲歸翻了個身沒睜開眼，又睡了過去。
周時光上樓抱了被子，她沒力氣把孟雲歸拖到臥室。給他蓋上，轉身上樓睡覺，看了看床頭的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四十。
翌日，周時光是被孟雲歸騷擾醒來。
她還睡的迷糊，孟雲歸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沾到胸口有些涼，他已經把自己的睡衣都脫了。周時光猛地就清醒，連忙往後面躲：“孟先生？”
“嗯？”
孟雲歸擡眸看過來，凝視周時光片刻，俯身吻住她嘴唇。
周時光叫了一聲捂住嘴，含糊說道：“我還沒刷牙。”
孟雲歸捏了下她的臉，倒也沒強求。
大清早的周時光也不知道幾點，就被他拉著做了一次。
身心疲憊，簡直不能好了。
“現在幾點？”
周時光幾乎虛脫從他胳膊上掙脫躺在一邊，孟雲歸拿過煙盒取出一支銜在嘴唇上，啪嗒一聲打火機響他點燃了咽，深吸一口。呼出去，轉頭看向周時光；“今天有事兒？”
“沒什麽事。”
“那急什麽？”
他嗓音低沈，有著事後的饜足。
周時光不說話，有些累。他這個人啊，向來沒有個節制。
他一根煙抽完，瞇著眼睛看周時光。
“還睡？”
周時光睜開了眼，她處於一種起床有些虧，不起床又實在睡不著的狀態。伸手進被窩裏找睡衣，哼哼道：“去洗澡，起床吧，餓了。”
話音剛落，孟雲歸翻身擡腿壓住她，手臂撐在周時光耳朵邊：“做完再去洗。”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臉滾燙滾燙。
“你不上班？”
“昨天喝大了，頭疼，晚一會兒再去。”
他虛虛壓在周時光的上方，又想要了。
周時光掙紮：“我餓了，不想。”
他俯身堵住周時光的嘴唇吻得激烈，片刻後順勢滑下去咬了下她的耳朵，低啞嗓音意義不明，熾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餵飽你——”
待雲歇雨收，孟雲歸才抱著周時光去浴室。
這位爺體力很好，周某甘拜下風。
下樓，廚房有新鮮的食材，大約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早上過來過。周時光臉又開始燒起來了，早上動靜絕對不算小，獨居也就算了，家裏若是來個人，那是非常尷尬。
熱了牛奶，喝了一杯，遞給孟雲歸一杯水，他胃不好沒吃什麽東西喝牛奶消化不了。孟雲歸沒什麽意見，現在給他一頭牛也能吃下去，餓，接過杯子喝完。
“我中午去公司，你看著做點吃的，真不行了讓你那個助理過來。”
阿k做飯還行，周時光的廚藝簡直逆天。
孟雲歸穿著襯衣長褲，因為在家，袖口挽起領口也沒系嚴實，看起來十分散漫。
“阿k應該不會過來，他得和顧凡晨交接。”
周時光打開冰箱找了食材，把米飯蒸上，盡量多放了一點水，總不會再硬吧？
“嗯。”
孟雲歸有些懷疑周時光會不會把廚房燒了，轉身出去：“我在樓上書房。”
“好，做好飯叫你。”
孟雲歸走到客廳，聞言回頭看了周時光一會兒：“煮熟。”他已經不對周時光做飯抱任何期待，只求熟，吃了別胃疼。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外面餐廳好吃，你去吧！
時間也不早了，早餐午飯一塊吃了。
周時光也不挑戰高難度的菜了，煮了個西紅柿燉牛肉，小火燉著，廚房裏香氣四溢。嚴格按照食譜做的，應該不會出問題。
蝦去皮去沙線這個步奏比較麻煩，蝦仁時蔬貌似有些失敗。廚房一片狼藉，周時光等菜出鍋，連忙把剩餘的食材一股腦倒垃圾桶裏。
青菜下鍋過開水斷生放進盤子裏，燒汁澆在上面，青菜油亮泛光。周時光嘗了嘗，還湊合，生抽和耗油味道都適中，調味相對來說容易很多，她簡直要淚奔。
煮了個玉米濃湯，好歹是做熟了。
打算上樓叫孟雲歸，一轉頭就看到他靠在廚房門板上手裏握著水杯，慢吞吞的喝，目光沈著。
周時光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樓上？”
“餓——”
周時光也餓，把菜端上餐桌，樣子比味道好。
米飯水放多了，孟雲歸戳了下米糊糊閉了閉眼，吃吧。
好歹菜能吃，不是麽？
怎麽聽起來有些心酸呢？
老孟活了三十來年，從來沒對吃方面挑剔過。他的母親做飯能力比周時光還差，打著愛的名義煮出來的東西難吃到極點他還得咽下去。直到進了部隊才結束，沒想到如今找個女人，一朝回到解放前。
飯吃到一半，周時光接到電話，電話是顧凡晨打過來的。
“之前簽了個廣告，晚上要和廣告商一塊吃飯，你能過來麽？”
廣告比較賺錢，國內品牌沐浴露代言人，平面加影視稅前肆佰伍拾萬。顧凡晨手裏的藝人一直要價很高，因為質量好，圈內也都默認了顧凡晨帶出來的藝人都是這個價格。周時光也比較看重這個代言，所以晚上這頓飯一定得去吃。
“昨天臺灣那邊負責人給我打電話了，片酬他們壓著，並不想結清。”
周時光一楞：“什麽意思？”
“談好的價格一共兩百七十萬，拍之前給了一百萬。還有一百七十萬，制作人那邊的意思，等片子賣出去再結算，而且要扣除一部分違約金。”
“耍流氓呢？”
周時光拿起手機走到客廳，想了一會兒：“什麽理由？我沒有違約。”
“我一直按照合同拍戲。”周時光轉念一想：“這和榮鑫有關系？”
“阿k把事情和我說了，這部劇就是為了捧榮鑫，可能有一定關系，宣傳後期全部結束才可能談下來片酬，得拖到明年五一了。”
周時光和公司解約，顧凡晨就真的和她沒什麽關系，他只履行本分，並不會為周時光再爭取利益。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我明白了，晚上見吧，謝謝顧總監了。”
“不客氣。”他掛斷了電話，周時光把電話裝到口袋，若有所思。走向餐桌，重新捧起碗。
“飯都涼透了吧？”
孟雲歸擡眸掃了她一眼，皺眉：“工作出問題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
周時光又盛了熱飯，澆了西紅柿汁拌著吃，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之前在臺灣拍的那部戲，當時和合作的藝人鬧了點矛盾，他在本土應該有點關系。”周時光吃了一口牛肉，煮的很軟，配著番茄汁挺不錯，廚藝上升了：“還有一百多萬沒結，卡著。不過也沒什麽，等明年五月看。”
稅收和公司扣一部分，如果後續不結算，她忙活了這麽久，扣除稅收和公司抽成，到手也不過四十來萬。
孟雲歸停下筷子：“現在給你結了多少？”
“前期給了一百萬。”
周時光搖搖頭：“大不了就配合宣傳，也不過幾個月的事。晚上你回來吃飯麽？我得去見個廣告商，之前顧凡晨幫我簽的幾份合同，還得拍完。”
☆、95
“今晚沒什麽事，要去接你麽？”
周時光正吃著飯，一楞，擡頭看著孟雲歸：“不太合適吧？”
“嘴裏飯吞下去再說話。”孟雲歸站起來轉身往客廳走：“有什麽不合適？我不是你男人，還是我們關系多見不得人？”
周時光咽下去米飯，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要她怎麽說呢。
孟雲歸已經上了樓，周時光繼續吃飯。吃完，收拾碗筷，孟雲歸下樓，換上了西裝，一邊走一邊打領帶：“要去接你麽？”
“不用了，阿k也顧凡晨都在，不會有什麽事。”
孟雲歸把領帶打好，擡眸看過來：“就是因為顧凡晨在，我才覺得不靠譜。行了，晚上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他穿著黑色西裝，白襯衣領帶，寬肩長腿窄腰，高大身材白楊似的筆挺。這個溫度，她出門都要穿羽絨服，頓了下開口：“你這樣冷麽？不加個羽絨服？”
孟雲歸看她一眼：“老媽子似的。”
周時光默默把話咽回去了，凍不死你。
孟雲歸看她不說話，瞇了黑魔，大步走過來到餐桌前停下。
“怎麽個意思？”
“沒意思。”他一絲不茍的站在面前，那種壓迫力越加明顯，周時光說：“你去上班吧，我看天氣預報今天最低氣溫零下五度。”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捏了下周時光的臉。
“走了。”
“哎。”
周時光忽然想起個事，叫了他一聲。
“什麽？”
孟雲歸走到拐角處，回頭看過來。
“昨天送你回來的女孩是要和你訂婚的林小姐？”
周時光躊躇片刻，說道：“以後少喝點，你那麽大個子，人家姑娘送你回來也不容易。”
孟雲歸眸光一深：“誰？林——林碧倩？”
周時光說：“是這個名字吧。”
“昨天碰上了，她和陸總關系不錯。”孟雲歸若有所思片刻，走到玄關處換鞋：“別把她當女人看，她的擇偶標準和我一樣。”
周時光沒聽懂，他走了出去，門闔上。
這是解釋麽？周時光收拾好廚房，昨天阿k過來給自己帶了幾件衣服。可盡然要參加重要場合，總得要正式一點的衣服，上樓換衣服回一趟家裏。
電閃雷鳴一瞬間，忽然就明白過來。
敢情孟雲歸的意思，那個林小姐和他一樣，喜歡女孩？
腦袋裏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
打電話給阿k，很快他就過來了。
“周姐？”
“陪我去趟商場。”
周時光都有很長時間沒買衣服了，拍電影的時候有品牌讚助，她一個季節的衣服都有了。在臺灣拍電視劇，有個本地品牌讚助，周時光這半年都沒怎麽買衣服。
“今天你見顧總監了？”
“嗯。”
“行程什麽都安排好了麽？”
“沒問題，都確認過。”
“金山怎麽安排了？”
周時光看上一件墨綠色的大衣：“這件我試試。”
她身材高挑挺適合穿大衣，墨綠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的白。周時光裏面穿著毛衣和牛仔褲，套上大衣，並不違和，冷艷的美。
“怎麽樣？”
阿k楞了一下，回神，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挺好看的。”
周時光笑笑。
周時光買東西速度很快，又是以前經常穿的幾個牌子，逛了一個多小時，東西都買齊了。
“金山過來合適麽？”
周時光看了阿k一眼：“金山在……裏面是不是經常被欺負？”
“嗯，你看過相關的電視吧？他就是睡廁所門口那個人。”
周時光笑出了聲：“你也欺負？”
“不是。”阿k難得笑笑，說道：“我去的晚，他欺負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阿k和金山年紀都不大，小小年紀進監獄，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恐怕都能自殺。
“然後呢？”
“然和，他就繼續睡廁所邊。”阿k笑著搖搖頭：“金山特別蠢，根本不懂變通，還敢學小人。”
“你們怎麽成朋友的？”
坐電梯到一樓，打開門，周時光往外面走。
阿k頓了一會兒，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他被欺負，我看不過去，就和那人打了一架，被關了三天緊閉。”
“英雄救美？”周時光調侃。
“姐！”
遠處突然一個聲音，周時光猛地回頭看過去。
幾乎是本能，聲音其實她並不熟悉。
然後就看到了周昊，她的弟弟。
周昊長高了，快五年沒見，他已經長成了挺拔的少年。
當年她離開周家，周昊才十歲。
他長開了，可輪廓沒變。
“真的是你？”
周昊有些緊張，他笑了笑。因為太久沒見，他和周時光幾乎是陌生的。
周時光楞了一下，就笑了起來：“昊昊。”
周昊嘴唇上面都長了細絨的胡子，真的長大了。他清瘦高挑，青春期變聲器，嗓音有些啞。
“好久不見。”
“時光姐。”
周昊瞇了下眼睛，似乎想笑，可沒笑出來。
“你這幾年都去哪裏了？怎麽不回家來？”
周時光挺喜歡這個弟弟，小時候爸媽工作忙，家裏只有她和弟弟，因為大他很多，就照顧他的比較多。
“忙嘛。”
周時光打量周昊一會兒，往他身後看：“你一個人出來了？”
“沒有，我和媽媽還有周夢。”
周時光想了想：“我給你留個號碼，有時間再聊，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行。”周昊從小在保護中長大，如今也只是個單純的大孩子。
他拿出手機記下電話號碼，周時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終是嘆了口氣：“昊昊，很高興見到你，我以為你不會再叫我姐了呢。”
周昊抿了抿嘴唇，看著周時光的眼睛：“時光姐，我都叫了十年姐了，也改不了。”他笑，有些羞澀，他長得像媽媽，眉目秀氣：“再見。”
周時光擡起的手，揮了揮。
“再見。”
周時光走側門出去，她並不想見到周夢。
“那是誰？”
上了車，阿k問道。
“我弟弟。”周時光回答完，又覺得不妥當，笑著轉頭看向窗外：“以前我的弟弟，先回家，我得換件衣服，一會兒有個飯局你和我一塊。”
“好。”
阿k沒有再問，周時光那點事，誰不知道？
晚上六點，顧凡晨電話打過來。
“時光，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你報地址我過去吧，阿k在這裏。”
“行。”
顧凡晨掛了電話，沒多大一會兒就把地址發過來。
周時光穿了那件墨綠色的及膝風衣，難得踩了一雙半高跟的靴子。
到了地方，s市比較有名的一家餐廳，周時光在停車場就看到了顧凡晨。顧凡晨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四目相對，顧凡晨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隨即回神。
走過來：“時光。”
周時光以前打扮都太過於休閑，難得見她穿的如此——嗯，怎麽說呢，女人。高跟靴子長風衣顯出高挑身材，她畫了淡妝，頭發散在肩頭。白皙臉龐登時就冷艷起來，顧凡晨縱然見過不少美女，也是楞了一下。
“臺灣那邊，宣傳結束能不能拿到片酬？”
周時光開門見山問道：“我得罪了榮鑫，顧總監，你怎麽看呢？”
別到頭來，她為別人鋪好了路，自己什麽都落不著。
顧凡晨沈默一會兒：“回頭再聊這件事吧。”
制作方的意思，那錢恐怕是不好要了。
顧凡晨做經紀人這麽多年，什麽不要臉的事兒沒見過。
周時光往後也不歸顧凡晨管了，顧凡晨再為周時光爭取，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人都自私，顧凡晨也不例外。
“今天見的都誰？”
“d公司老總，董先生。還有廣告公司的陳總，應該會在年前拍。廣告好拍，而且價錢也不錯。你考慮好了麽？是打算繼續跟我這邊合作，還是另找下家？”
周時光笑笑，轉頭看向顧凡晨：“你覺得我現在有決定的權利麽？”
顧凡晨瞇了瞇眼睛：“孟總不放人？”
周時光沒說話，顧凡晨想了一會兒：“那你什麽打算？”
“回頭再說。”
周時光現在也有些防著顧凡晨了：“孟雲歸倒是有意向插手影視方面。”
“你要自己做工作室？”
顧凡晨聽出點味兒來，竟是大吃一驚，周時光這個野心有點大啊。
“我在考慮。”
如果周時光成立工作室，往後都是同行了。
顧凡晨非常意外，孟雲歸會給周時光安排這一條路。
“孟總現在公司撐得下去麽？”
顧凡晨真是被孟雲歸的瘋狂打敗了，程子涵和孟雲歸鬧掰就是這個意思，他的想法常人根本就不敢想，太激進也太冒險。
程子涵是守舊派，穩打穩算。
孟雲歸行事作風完全就是一個極端，之前在孟氏還不能顯露出來這個特點，如今單打獨鬥了，那種極端就特別的紮眼，顧凡晨皺眉想了一會兒。
兩人也就進了飯店。
“太冒險了，時光，你得為你自己的未來考慮。”
“嗯。”周時光點頭沈默一會兒，轉頭看向顧凡晨忽的笑了起來：“謝謝。”
顧凡晨心口一窒，妹子你少笑一點吧。
“馬上進去能喝你就喝一杯酒意思一下，別太得罪人。”
顧凡晨生怕周時光再搞出個意外，他和這廣告公司又不是合作一次兩次，周時光的脾氣，哎。
“好，我明白。”那這意思是，今天必須要喝了？
☆、96
合同已經拿了，如今這飯吃的也是後續問題。
這個品牌目前在國內還算不錯，周時光如果不想拿續約，無所謂得罪不得罪。拍完再趕幾個活動，這事兒就結束了。她看了眼顧凡晨，顧凡晨的意思她明白了。
飯桌上對方有五個人，周時光和人一一問好。廣告公司的陳總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十分幹練。d的負責人，董先生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剩餘幾個有公司經理，還有助理。
周時光和人握手，那個董先生多看了她一眼，笑瞇瞇說道：“初次見到周小姐，十分榮幸。”
“謝謝。”
周時光笑著說道：“我也很榮幸。”
之後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顧凡晨，談合約細節拍攝問題，周時光側耳細致聽著。
顧凡晨再不行，如今孟雲歸還沒真正的倒下去呢，他總不能明擺著坑自己。
周時光心裏也有數，相信顧凡晨和她想法一樣。
聊了一會兒，服務員上菜。
飯桌上就熱鬧起來，推杯換盞。
“周小姐怎麽不說話啊？”
開口的是哪位姓董的先生，顧凡晨說道：“時光今天身體不太好。”
“怎麽回事？”董先生說著就要站起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什麽，就是傷風感冒。”周時光接過話來：“謝謝董總關心。”
董先生錯失了一次親手安撫美人的機會，自顧懊惱，動作怎麽不快一點？那就能拍拍她肩膀，順手摸摸手……
周時光在圈內名聲並不是非常差，至少在圈內人看來如此。打她主意的有，可至今也沒有一個人能得手。
酒過三巡，董先生對周時光說道：“既然不是什麽大病，周小姐既然過來了，總不能就這麽幹坐著吧？”
難不成我還要站著？
周時光還沒開口，顧凡晨就給她面前的酒杯倒滿：“去敬董先生一杯。”
周時光的咖位太低，還真的耍不起大牌。能爭取到這個廣告，完全是個意外。這位董總點名要周時光來拍，恐怕也是沖著周時光那張漂亮臉蛋去的，過來了，不喝酒說不過去。誰讓周時光咖位太低？別人能踩呢！
周時光眸光轉了一圈，看著面前的酒，深吸一口氣。端起來，擡眸看向董先生，她目光深刻：“董總，我實在不會喝酒，可今天既然是敬你，我也不能不喝是吧。”
她把白酒倒進了面前的水杯裏，稀釋一下會好喝一點吧。
站起來，微微欠身：“敬您。”
擡手仰頭喝酒，我去！稀釋過也非常難喝！非常非常難喝。
周時光喝完一杯，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走出去。看她出去，阿k也站起來跟了出去，周時光坐在外面的休息區，一杯白酒不至於暈，可她不想在哪個房間。
“周姐？”
身後響起聲音，周時光轉頭看過去，阿k手裏端著茶杯走過來：“濃茶醒酒。”
周時光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先放著吧，謝謝。”
阿k在她面前坐下：“喝多了？”
“嗯。”周時光也不掩飾，按了下眉心：“頭暈。”
阿k皺眉想了一會兒：“要不讓——孟總過來接你？”
“以後總得面對。”
周時光嘆一口氣，隨即笑笑：“他已經夠累了，現在處境也不是太好，天天給他添麻煩不合適。”
“顧總監也是為你好。”
阿k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周時光，頓了一下，突然開口道：“不過那個臭傻逼明顯是想欺負你。”
周時光笑出了聲，搖搖頭沒說什麽。
沒多大一會兒，周時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來看到來電是顧凡晨，接通：“顧總監？”
“怎麽去了這麽久？”
“吐了，難受。”
周時光面不改色的撒謊：“……真喝不了。”
“你先回來，這樣不太合適。”
顧凡晨說：“後面我替你應付。”
“謝謝顧總監。”
掛了電話，周時光端起面前的濃茶，一飲而盡。
後面顧凡晨也都給擋了，倒也沒出什麽事。
飯罷，董先生提議去夜總會繼續。
周時光又不是陪酒的，她臉色有些白。
“我胃疼，先回去了，抱歉。”
董先生就走過來攬她的肩膀，顧凡晨臉色一變，他肥膩大手從周時光肩膀往下滑：“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董總？”
顧凡晨聲音未落，周時光握著董先生的胳膊也順勢把自己肩膀解救出來，笑道：“謝謝董總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們慢慢玩。”
退開兩步，臉上的笑也冷了下來：“再見。”
顧凡晨也要跟著走，董先生臉色就沈了下去：“小顧啊，這個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解釋下？”
顧凡晨賠笑：“時光今天確實是喝多了。”
“喝多了就打我這張臉啊？”
董先生哼了一聲：“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她代言，這樣就沒意思了。”
“合作是相互的，您給代言費，時光給您拍廣告推廣產品。”合約都簽了，你玩什麽大爺？顧凡晨也有些來火：“希望我們能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你什麽意思？”
董先生聽出點味來，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別以為簽約了你就有恃無恐，小顧，想要從我手裏拿到錢，你最起碼得讓我高興吧？”
董先生拍了拍顧凡晨的肩膀：“自己掂量。”
轉身走了。
掂量你大爺！
顧凡晨想飆臟話。
走出酒店，顧凡晨大步往停車場走，還沒走到車前就看到周時光的車子燈光一明一暗。停住腳步，沒多大一會兒周時光就下了車走過來，她戴著口罩，笑瞇瞇看向顧凡晨：“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顧凡晨哼了一聲：“那個王八蛋。”
“合同都簽了，大不了以後不合作。”
周時光遞給顧凡晨一瓶水：“喝了不少吧，謝謝顧總監。”
顧凡晨怒極反笑，喝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氣：“只怕這次合作也不能善了。”
“幾百萬啊。”周時光搖搖頭一臉惋惜：“拿不到實在太可惜了。”
“你想拿？”
“有點想。”
周時光說：“算了，得罪就得罪了，你早點回去睡覺。顧總監，抱歉啊，我還是沒忍住脾氣。”
顧凡晨被她氣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要個個藝人都像你這樣，我不活了。”
顧凡晨仰頭喝完了水，擡手扔到了垃圾桶裏，非常準，一次就進去了。
“早點回去吧，這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路上註意安全，我先走了，再見。”
等周時光走後，顧凡晨表情沈了下去，瞇著眼看周時光的車子開出視線。
轉身上了車，一開始就知道d為什麽要找周時光做代言人，看到他對時光動手動腳，還是有些氣憤。
顧凡晨知道這事不可能善了，倒是沒想到，過了幾天董現實和他聯系問周時光的價格。
價格你妹！
——
周時光回去的時候孟雲歸在客廳看資料，聞聲他擡眸看過來：“回來了？”
“嗯。”
周時光把鑰匙和包都放在玄關處，孟雲歸只看了一眼就繼續看資料，看了會兒資料猛地擡頭：“時光？”
周時光正在換鞋，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怎麽了？”
孟雲歸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瞇著的黑眸愈加沈著，低頭繼續看資料，問道：“順利麽？”
“還行。”
周時光脫掉外套走過去要往廚房去倒杯熱水喝，路過孟雲歸的時候，他再次擡頭，擰眉：“喝酒了？”
“很大味麽？”周時光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喝了一杯。”
白酒味大，周時光去廚房接了水，探頭問道：“孟先生，你喝水麽？”
“嗯。”
周時光接了兩杯水，坐到孟雲歸對面的沙發上。
“你幾點回來的？晚上吃飯了嗎？”
“吃過了。”孟雲歸拿過水杯喝了一口，眼睛不離資料頁面。
“我有些餓——”
話沒說話，孟雲歸擡頭看過來，疑惑：“餓？”
“我去煮面，你吃麽？”
周時光被他漆黑眸子看的心臟一跳，站起來：“要不要？”
“面就不要了。”孟雲歸打量她一會兒，繼續看資料：“晚上要，你吃完去洗澡。”
周時光往廚房走，走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孟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那件事！
從臉上一直燒到脖子，周時光拍了下滾燙的臉頰。
孟先生，你體力真好！
她晚上根本沒吃什麽東西，煮的面條雖然口味欠缺，可好歹幹凈。收拾好碗筷走出來，客廳已經沒人了。
他什麽時候上樓了？周時光疑惑。
上樓看到臥室門沒有關嚴，裏面燈光亮著。
推開進去，周時光立刻轉身面向門板。
孟雲歸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在穿睡衣。
“羞個什麽？見的少了？”
孟雲歸低沈嗓音響起，周時光臉更熱了。轉身低著頭去取幹凈的衣服，拿了做賊似的一溜煙進了浴室。孟雲歸笑出了聲，說道：“你至於嗎！”
怎麽不至於？做的時候都拉燈，這燈光下她看到那麽……有些可怕啊！
☆、97
孟雲歸晚上也沒問周時光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待那兩人走後，周時光關上門回去。沙發上的孟雲歸閉著眼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孟先生？孟總？”
孟雲歸眼睛睜開一道縫，哼了一聲：“……頭疼。”
沒喝的人事不省嘛，周時光接了一杯水過來。
“喝口水。”
“餵我。”
孟雲歸哼了一聲，周時光想潑他一臉。
餵他喝了半杯水，孟雲歸搖頭，周時光把杯子放下。
剛一轉身，孟雲歸就握住了她的手。
“時光。”
他的聲音很慢壓得低沈。
周時光嗯了一聲：“幹什麽？”
“陪我躺會兒。”
他把周時光往身邊拉，周時光被他一身酒味熏得腦袋疼。
“沙發這麽窄怎麽睡？去臥室——哎！”
孟雲歸手上用力就把周時光給扯到了身上，周時光連忙移開怕把他壓吐了。孟雲歸手指摩挲著周時光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摸。
“孟先生？”
他身上硬邦邦的又不好聞，沙發並不寬，周時光被他硬拉著卡在懷裏。縮了下腳，客廳溫度也不是很高。孟雲歸擡腿夾住她的腳，瞇著眼睛看頭頂的燈。
“別亂動。”
然後周時光就不動了，這個姿勢要把她擠死了。
半響後，她以為孟雲歸睡著了，小心的抽出腳。
他睜開了眼：“時光。”
“嗯？”
“一個人在家怕麽？”
“孟先生，你今天喝了多少？”
“沒多少。”孟雲歸手蓋在周時光的臉色，胡亂揉了一把，周時光有些崩潰，想起身就走。他死死把自己卡住，也動彈不了。
“你喝多了。”周時光氣急敗壞推開他的手：“我去樓上拿個毯子，別凍感冒了。”
孟雲歸捏了捏她的臉，湊過來親她，是真喝多了還是裝的？周時光想給他灌蔬果汁。
吻了一通，周時光有些喘不過氣，他才松開，捧著周時光的臉，看了一會兒。他今天是明顯被人玩了，幾樣酒兌著喝，那真是玩人的喝法。
“喝酒舒服麽？”
孟雲歸瞇了眼：“想說什麽？”
“你讓我喝過一瓶。”
周時光翻起了舊賬：“孟先生，我第一次喝酒。”
孟雲歸笑了起來，胸腔震動，低沈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十分清晰，周時光別開了臉。
他也不解釋，笑完便罷。
片刻後，孟雲歸轉身和周時光面對面，他凝視著周時光的眼睛，表情沈下來：“如果我沒能力保護你，打一百個電話又有什麽用？周時光，我是男人，你的男人。”
他把周時光摟在懷裏，揉著她的頭發。周時光的臉埋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到。
“孩子的爸爸。”
他聲音越來越沈，含著濃郁的情緒，周時光聽到了他的心跳。
她其實很想看看孟雲歸此刻是什麽表情，可她掙不脫孟雲歸鐵鉗一般的手臂，十分的緊。他要把自己勒死了，周時光喘不過氣，淚忽然就滾出了眼眶。
他突如其來的這話，是解釋麽？是解釋麽？周時光不知道。孩子的事是她的錯，不該心軟。之後，她以為孟雲歸放棄了自己。
“我的第一個孩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嘆息。
周時光的第一個孩子，就那麽沒了，因為她的猶豫。
他喝多了，這些話在他清醒的時候從不會說出口。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輕，漸漸平穩。
孟雲歸就這麽睡著了，周時光側開臉露出縫隙可以呼吸，她擡頭看著孟雲歸剛毅的下巴。
初見，他霸道的不可一世。現在，他向自己露出了軟弱。
刺猬一樣的人，周時光嘆一口氣。
維持這個姿勢了大半個小時，周時光腿都麻的沒有直覺了，小心翼翼起身。
凍感冒了就不好，雖然開了空調，屋內還是有些冷。
周時光從他懷裏掙脫，孟雲歸翻了個身沒睜開眼，又睡了過去。
周時光上樓抱了被子，她沒力氣把孟雲歸拖到臥室。給他蓋上，轉身上樓睡覺，看了看床頭的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四十。
翌日，周時光是被孟雲歸騷擾醒來。
她還睡的迷糊，孟雲歸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沾到胸口有些涼，他已經把自己的睡衣都脫了。周時光猛地就清醒，連忙往後面躲：“孟先生？”
“嗯？”
孟雲歸擡眸看過來，凝視周時光片刻，俯身吻住她嘴唇。
周時光叫了一聲捂住嘴，含糊說道：“我還沒刷牙。”
孟雲歸捏了下她的臉，倒也沒強求。
大清早的周時光也不知道幾點，就被他拉著做了一次。
身心疲憊，簡直不能好了。
“現在幾點？”
周時光幾乎虛脫從他胳膊上掙脫躺在一邊，孟雲歸拿過煙盒取出一支銜在嘴唇上，啪嗒一聲打火機響他點燃了咽，深吸一口。呼出去，轉頭看向周時光；“今天有事兒？”
“沒什麽事。”
“那急什麽？”
他嗓音低沈，有著事後的饜足。
周時光不說話，有些累。他這個人啊，向來沒有個節制。
他一根煙抽完，瞇著眼睛看周時光。
“還睡？”
周時光睜開了眼，她處於一種起床有些虧，不起床又實在睡不著的狀態。伸手進被窩裏找睡衣，哼哼道：“去洗澡，起床吧，餓了。”
話音剛落，孟雲歸翻身擡腿壓住她，手臂撐在周時光耳朵邊：“做完再去洗。”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臉滾燙滾燙。
“你不上班？”
“昨天喝大了，頭疼，晚一會兒再去。”
他虛虛壓在周時光的上方，又想要了。
周時光掙紮：“我餓了，不想。”
他俯身堵住周時光的嘴唇吻得激烈，片刻後順勢滑下去咬了下她的耳朵，低啞嗓音意義不明，熾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餵飽你——”
待雲歇雨收，孟雲歸才抱著周時光去浴室。
這位爺體力很好，周某甘拜下風。
下樓，廚房有新鮮的食材，大約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早上過來過。周時光臉又開始燒起來了，早上動靜絕對不算小，獨居也就算了，家裏若是來個人，那是非常尷尬。
熱了牛奶，喝了一杯，遞給孟雲歸一杯水，他胃不好沒吃什麽東西喝牛奶消化不了。孟雲歸沒什麽意見，現在給他一頭牛也能吃下去，餓，接過杯子喝完。
“我中午去公司，你看著做點吃的，真不行了讓你那個助理過來。”
阿k做飯還行，周時光的廚藝簡直逆天。
孟雲歸穿著襯衣長褲，因為在家，袖口挽起領口也沒系嚴實，看起來十分散漫。
“阿k應該不會過來，他得和顧凡晨交接。”
周時光打開冰箱找了食材，把米飯蒸上，盡量多放了一點水，總不會再硬吧？
“嗯。”
孟雲歸有些懷疑周時光會不會把廚房燒了，轉身出去：“我在樓上書房。”
“好，做好飯叫你。”
孟雲歸走到客廳，聞言回頭看了周時光一會兒：“煮熟。”他已經不對周時光做飯抱任何期待，只求熟，吃了別胃疼。
周時光嘴角抽了抽，外面餐廳好吃，你去吧！
時間也不早了，早餐午飯一塊吃了。
周時光也不挑戰高難度的菜了，煮了個西紅柿燉牛肉，小火燉著，廚房裏香氣四溢。嚴格按照食譜做的，應該不會出問題。
蝦去皮去沙線這個步奏比較麻煩，蝦仁時蔬貌似有些失敗。廚房一片狼藉，周時光等菜出鍋，連忙把剩餘的食材一股腦倒垃圾桶裏。
青菜下鍋過開水斷生放進盤子裏，燒汁澆在上面，青菜油亮泛光。周時光嘗了嘗，還湊合，生抽和耗油味道都適中，調味相對來說容易很多，她簡直要淚奔。
煮了個玉米濃湯，好歹是做熟了。
打算上樓叫孟雲歸，一轉頭就看到他靠在廚房門板上手裏握著水杯，慢吞吞的喝，目光沈著。
周時光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樓上？”
“餓——”
周時光也餓，把菜端上餐桌，樣子比味道好。
米飯水放多了，孟雲歸戳了下米糊糊閉了閉眼，吃吧。
好歹菜能吃，不是麽？
怎麽聽起來有些心酸呢？
老孟活了三十來年，從來沒對吃方面挑剔過。他的母親做飯能力比周時光還差，打著愛的名義煮出來的東西難吃到極點他還得咽下去。直到進了部隊才結束，沒想到如今找個女人，一朝回到解放前。
飯吃到一半，周時光接到電話，電話是顧凡晨打過來的。
“之前簽了個廣告，晚上要和廣告商一塊吃飯，你能過來麽？”
廣告比較賺錢，國內品牌沐浴露代言人，平面加影視稅前肆佰伍拾萬。顧凡晨手裏的藝人一直要價很高，因為質量好，圈內也都默認了顧凡晨帶出來的藝人都是這個價格。周時光也比較看重這個代言，所以晚上這頓飯一定得去吃。
“昨天臺灣那邊負責人給我打電話了，片酬他們壓著，並不想結清。”
周時光一楞：“什麽意思？”
“談好的價格一共兩百七十萬，拍之前給了一百萬。還有一百七十萬，制作人那邊的意思，等片子賣出去再結算，而且要扣除一部分違約金。”
“耍流氓呢？”
周時光拿起手機走到客廳，想了一會兒：“什麽理由？我沒有違約。”
“我一直按照合同拍戲。”周時光轉念一想：“這和榮鑫有關系？”
“阿k把事情和我說了，這部劇就是為了捧榮鑫，可能有一定關系，宣傳後期全部結束才可能談下來片酬，得拖到明年五一了。”
周時光和公司解約，顧凡晨就真的和她沒什麽關系，他只履行本分，並不會為周時光再爭取利益。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我明白了，晚上見吧，謝謝顧總監了。”
“不客氣。”他掛斷了電話，周時光把電話裝到口袋，若有所思。走向餐桌，重新捧起碗。
“飯都涼透了吧？”
孟雲歸擡眸掃了她一眼，皺眉：“工作出問題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
周時光又盛了熱飯，澆了西紅柿汁拌著吃，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之前在臺灣拍的那部戲，當時和合作的藝人鬧了點矛盾，他在本土應該有點關系。”周時光吃了一口牛肉，煮的很軟，配著番茄汁挺不錯，廚藝上升了：“還有一百多萬沒結，卡著。不過也沒什麽，等明年五月看。”
稅收和公司扣一部分，如果後續不結算，她忙活了這麽久，扣除稅收和公司抽成，到手也不過四十來萬。
孟雲歸停下筷子：“現在給你結了多少？”
“前期給了一百萬。”
周時光搖搖頭：“大不了就配合宣傳，也不過幾個月的事。晚上你回來吃飯麽？我得去見個廣告商，之前顧凡晨幫我簽的幾份合同，還得拍完。”
☆、95
“今晚沒什麽事，要去接你麽？”
周時光正吃著飯，一楞，擡頭看著孟雲歸：“不太合適吧？”
“嘴裏飯吞下去再說話。”孟雲歸站起來轉身往客廳走：“有什麽不合適？我不是你男人，還是我們關系多見不得人？”
周時光咽下去米飯，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要她怎麽說呢。
孟雲歸已經上了樓，周時光繼續吃飯。吃完，收拾碗筷，孟雲歸下樓，換上了西裝，一邊走一邊打領帶：“要去接你麽？”
“不用了，阿k也顧凡晨都在，不會有什麽事。”
孟雲歸把領帶打好，擡眸看過來：“就是因為顧凡晨在，我才覺得不靠譜。行了，晚上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他穿著黑色西裝，白襯衣領帶，寬肩長腿窄腰，高大身材白楊似的筆挺。這個溫度，她出門都要穿羽絨服，頓了下開口：“你這樣冷麽？不加個羽絨服？”
孟雲歸看她一眼：“老媽子似的。”
周時光默默把話咽回去了，凍不死你。
孟雲歸看她不說話，瞇了黑魔，大步走過來到餐桌前停下。
“怎麽個意思？”
“沒意思。”他一絲不茍的站在面前，那種壓迫力越加明顯，周時光說：“你去上班吧，我看天氣預報今天最低氣溫零下五度。”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捏了下周時光的臉。
“走了。”
“哎。”
周時光忽然想起個事，叫了他一聲。
“什麽？”
孟雲歸走到拐角處，回頭看過來。
“昨天送你回來的女孩是要和你訂婚的林小姐？”
周時光躊躇片刻，說道：“以後少喝點，你那麽大個子，人家姑娘送你回來也不容易。”
孟雲歸眸光一深：“誰？林——林碧倩？”
周時光說：“是這個名字吧。”
“昨天碰上了，她和陸總關系不錯。”孟雲歸若有所思片刻，走到玄關處換鞋：“別把她當女人看，她的擇偶標準和我一樣。”
周時光沒聽懂，他走了出去，門闔上。
這是解釋麽？周時光收拾好廚房，昨天阿k過來給自己帶了幾件衣服。可盡然要參加重要場合，總得要正式一點的衣服，上樓換衣服回一趟家裏。
電閃雷鳴一瞬間，忽然就明白過來。
敢情孟雲歸的意思，那個林小姐和他一樣，喜歡女孩？
腦袋裏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
打電話給阿k，很快他就過來了。
“周姐？”
“陪我去趟商場。”
周時光都有很長時間沒買衣服了，拍電影的時候有品牌讚助，她一個季節的衣服都有了。在臺灣拍電視劇，有個本地品牌讚助，周時光這半年都沒怎麽買衣服。
“今天你見顧總監了？”
“嗯。”
“行程什麽都安排好了麽？”
“沒問題，都確認過。”
“金山怎麽安排了？”
周時光看上一件墨綠色的大衣：“這件我試試。”
她身材高挑挺適合穿大衣，墨綠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的白。周時光裏面穿著毛衣和牛仔褲，套上大衣，並不違和，冷艷的美。
“怎麽樣？”
阿k楞了一下，回神，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挺好看的。”
周時光笑笑。
周時光買東西速度很快，又是以前經常穿的幾個牌子，逛了一個多小時，東西都買齊了。
“金山過來合適麽？”
周時光看了阿k一眼：“金山在……裏面是不是經常被欺負？”
“嗯，你看過相關的電視吧？他就是睡廁所門口那個人。”
周時光笑出了聲：“你也欺負？”
“不是。”阿k難得笑笑，說道：“我去的晚，他欺負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阿k和金山年紀都不大，小小年紀進監獄，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恐怕都能自殺。
“然後呢？”
“然和，他就繼續睡廁所邊。”阿k笑著搖搖頭：“金山特別蠢，根本不懂變通，還敢學小人。”
“你們怎麽成朋友的？”
坐電梯到一樓，打開門，周時光往外面走。
阿k頓了一會兒，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他被欺負，我看不過去，就和那人打了一架，被關了三天緊閉。”
“英雄救美？”周時光調侃。
“姐！”
遠處突然一個聲音，周時光猛地回頭看過去。
幾乎是本能，聲音其實她並不熟悉。
然後就看到了周昊，她的弟弟。
周昊長高了，快五年沒見，他已經長成了挺拔的少年。
當年她離開周家，周昊才十歲。
他長開了，可輪廓沒變。
“真的是你？”
周昊有些緊張，他笑了笑。因為太久沒見，他和周時光幾乎是陌生的。
周時光楞了一下，就笑了起來：“昊昊。”
周昊嘴唇上面都長了細絨的胡子，真的長大了。他清瘦高挑，青春期變聲器，嗓音有些啞。
“好久不見。”
“時光姐。”
周昊瞇了下眼睛，似乎想笑，可沒笑出來。
“你這幾年都去哪裏了？怎麽不回家來？”
周時光挺喜歡這個弟弟，小時候爸媽工作忙，家裏只有她和弟弟，因為大他很多，就照顧他的比較多。
“忙嘛。”
周時光打量周昊一會兒，往他身後看：“你一個人出來了？”
“沒有，我和媽媽還有周夢。”
周時光想了想：“我給你留個號碼，有時間再聊，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行。”周昊從小在保護中長大，如今也只是個單純的大孩子。
他拿出手機記下電話號碼，周時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終是嘆了口氣：“昊昊，很高興見到你，我以為你不會再叫我姐了呢。”
周昊抿了抿嘴唇，看著周時光的眼睛：“時光姐，我都叫了十年姐了，也改不了。”他笑，有些羞澀，他長得像媽媽，眉目秀氣：“再見。”
周時光擡起的手，揮了揮。
“再見。”
周時光走側門出去，她並不想見到周夢。
“那是誰？”
上了車，阿k問道。
“我弟弟。”周時光回答完，又覺得不妥當，笑著轉頭看向窗外：“以前我的弟弟，先回家，我得換件衣服，一會兒有個飯局你和我一塊。”
“好。”
阿k沒有再問，周時光那點事，誰不知道？
晚上六點，顧凡晨電話打過來。
“時光，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你報地址我過去吧，阿k在這裏。”
“行。”
顧凡晨掛了電話，沒多大一會兒就把地址發過來。
周時光穿了那件墨綠色的及膝風衣，難得踩了一雙半高跟的靴子。
到了地方，s市比較有名的一家餐廳，周時光在停車場就看到了顧凡晨。顧凡晨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四目相對，顧凡晨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隨即回神。
走過來：“時光。”
周時光以前打扮都太過於休閑，難得見她穿的如此——嗯，怎麽說呢，女人。高跟靴子長風衣顯出高挑身材，她畫了淡妝，頭發散在肩頭。白皙臉龐登時就冷艷起來，顧凡晨縱然見過不少美女，也是楞了一下。
“臺灣那邊，宣傳結束能不能拿到片酬？”
周時光開門見山問道：“我得罪了榮鑫，顧總監，你怎麽看呢？”
別到頭來，她為別人鋪好了路，自己什麽都落不著。
顧凡晨沈默一會兒：“回頭再聊這件事吧。”
制作方的意思，那錢恐怕是不好要了。
顧凡晨做經紀人這麽多年，什麽不要臉的事兒沒見過。
周時光往後也不歸顧凡晨管了，顧凡晨再為周時光爭取，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人都自私，顧凡晨也不例外。
“今天見的都誰？”
“d公司老總，董先生。還有廣告公司的陳總，應該會在年前拍。廣告好拍，而且價錢也不錯。你考慮好了麽？是打算繼續跟我這邊合作，還是另找下家？”
周時光笑笑，轉頭看向顧凡晨：“你覺得我現在有決定的權利麽？”
顧凡晨瞇了瞇眼睛：“孟總不放人？”
周時光沒說話，顧凡晨想了一會兒：“那你什麽打算？”
“回頭再說。”
周時光現在也有些防著顧凡晨了：“孟雲歸倒是有意向插手影視方面。”
“你要自己做工作室？”
顧凡晨聽出點味兒來，竟是大吃一驚，周時光這個野心有點大啊。
“我在考慮。”
如果周時光成立工作室，往後都是同行了。
顧凡晨非常意外，孟雲歸會給周時光安排這一條路。
“孟總現在公司撐得下去麽？”
顧凡晨真是被孟雲歸的瘋狂打敗了，程子涵和孟雲歸鬧掰就是這個意思，他的想法常人根本就不敢想，太激進也太冒險。
程子涵是守舊派，穩打穩算。
孟雲歸行事作風完全就是一個極端，之前在孟氏還不能顯露出來這個特點，如今單打獨鬥了，那種極端就特別的紮眼，顧凡晨皺眉想了一會兒。
兩人也就進了飯店。
“太冒險了，時光，你得為你自己的未來考慮。”
“嗯。”周時光點頭沈默一會兒，轉頭看向顧凡晨忽的笑了起來：“謝謝。”
顧凡晨心口一窒，妹子你少笑一點吧。
“馬上進去能喝你就喝一杯酒意思一下，別太得罪人。”
顧凡晨生怕周時光再搞出個意外，他和這廣告公司又不是合作一次兩次，周時光的脾氣，哎。
“好，我明白。”那這意思是，今天必須要喝了？
☆、96
合同已經拿了，如今這飯吃的也是後續問題。
這個品牌目前在國內還算不錯，周時光如果不想拿續約，無所謂得罪不得罪。拍完再趕幾個活動，這事兒就結束了。她看了眼顧凡晨，顧凡晨的意思她明白了。
飯桌上對方有五個人，周時光和人一一問好。廣告公司的陳總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十分幹練。d的負責人，董先生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剩餘幾個有公司經理，還有助理。
周時光和人握手，那個董先生多看了她一眼，笑瞇瞇說道：“初次見到周小姐，十分榮幸。”
“謝謝。”
周時光笑著說道：“我也很榮幸。”
之後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顧凡晨，談合約細節拍攝問題，周時光側耳細致聽著。
顧凡晨再不行，如今孟雲歸還沒真正的倒下去呢，他總不能明擺著坑自己。
周時光心裏也有數，相信顧凡晨和她想法一樣。
聊了一會兒，服務員上菜。
飯桌上就熱鬧起來，推杯換盞。
“周小姐怎麽不說話啊？”
開口的是哪位姓董的先生，顧凡晨說道：“時光今天身體不太好。”
“怎麽回事？”董先生說著就要站起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什麽，就是傷風感冒。”周時光接過話來：“謝謝董總關心。”
董先生錯失了一次親手安撫美人的機會，自顧懊惱，動作怎麽不快一點？那就能拍拍她肩膀，順手摸摸手……
周時光在圈內名聲並不是非常差，至少在圈內人看來如此。打她主意的有，可至今也沒有一個人能得手。
酒過三巡，董先生對周時光說道：“既然不是什麽大病，周小姐既然過來了，總不能就這麽幹坐著吧？”
難不成我還要站著？
周時光還沒開口，顧凡晨就給她面前的酒杯倒滿：“去敬董先生一杯。”
周時光的咖位太低，還真的耍不起大牌。能爭取到這個廣告，完全是個意外。這位董總點名要周時光來拍，恐怕也是沖著周時光那張漂亮臉蛋去的，過來了，不喝酒說不過去。誰讓周時光咖位太低？別人能踩呢！
周時光眸光轉了一圈，看著面前的酒，深吸一口氣。端起來，擡眸看向董先生，她目光深刻：“董總，我實在不會喝酒，可今天既然是敬你，我也不能不喝是吧。”
她把白酒倒進了面前的水杯裏，稀釋一下會好喝一點吧。
站起來，微微欠身：“敬您。”
擡手仰頭喝酒，我去！稀釋過也非常難喝！非常非常難喝。
周時光喝完一杯，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走出去。看她出去，阿k也站起來跟了出去，周時光坐在外面的休息區，一杯白酒不至於暈，可她不想在哪個房間。
“周姐？”
身後響起聲音，周時光轉頭看過去，阿k手裏端著茶杯走過來：“濃茶醒酒。”
周時光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先放著吧，謝謝。”
阿k在她面前坐下：“喝多了？”
“嗯。”周時光也不掩飾，按了下眉心：“頭暈。”
阿k皺眉想了一會兒：“要不讓——孟總過來接你？”
“以後總得面對。”
周時光嘆一口氣，隨即笑笑：“他已經夠累了，現在處境也不是太好，天天給他添麻煩不合適。”
“顧總監也是為你好。”
阿k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周時光，頓了一下，突然開口道：“不過那個臭傻逼明顯是想欺負你。”
周時光笑出了聲，搖搖頭沒說什麽。
沒多大一會兒，周時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來看到來電是顧凡晨，接通：“顧總監？”
“怎麽去了這麽久？”
“吐了，難受。”
周時光面不改色的撒謊：“……真喝不了。”
“你先回來，這樣不太合適。”
顧凡晨說：“後面我替你應付。”
“謝謝顧總監。”
掛了電話，周時光端起面前的濃茶，一飲而盡。
後面顧凡晨也都給擋了，倒也沒出什麽事。
飯罷，董先生提議去夜總會繼續。
周時光又不是陪酒的，她臉色有些白。
“我胃疼，先回去了，抱歉。”
董先生就走過來攬她的肩膀，顧凡晨臉色一變，他肥膩大手從周時光肩膀往下滑：“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董總？”
顧凡晨聲音未落，周時光握著董先生的胳膊也順勢把自己肩膀解救出來，笑道：“謝謝董總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們慢慢玩。”
退開兩步，臉上的笑也冷了下來：“再見。”
顧凡晨也要跟著走，董先生臉色就沈了下去：“小顧啊，這個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解釋下？”
顧凡晨賠笑：“時光今天確實是喝多了。”
“喝多了就打我這張臉啊？”
董先生哼了一聲：“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她代言，這樣就沒意思了。”
“合作是相互的，您給代言費，時光給您拍廣告推廣產品。”合約都簽了，你玩什麽大爺？顧凡晨也有些來火：“希望我們能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你什麽意思？”
董先生聽出點味來，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別以為簽約了你就有恃無恐，小顧，想要從我手裏拿到錢，你最起碼得讓我高興吧？”
董先生拍了拍顧凡晨的肩膀：“自己掂量。”
轉身走了。
掂量你大爺！
顧凡晨想飆臟話。
走出酒店，顧凡晨大步往停車場走，還沒走到車前就看到周時光的車子燈光一明一暗。停住腳步，沒多大一會兒周時光就下了車走過來，她戴著口罩，笑瞇瞇看向顧凡晨：“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顧凡晨哼了一聲：“那個王八蛋。”
“合同都簽了，大不了以後不合作。”
周時光遞給顧凡晨一瓶水：“喝了不少吧，謝謝顧總監。”
顧凡晨怒極反笑，喝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氣：“只怕這次合作也不能善了。”
“幾百萬啊。”周時光搖搖頭一臉惋惜：“拿不到實在太可惜了。”
“你想拿？”
“有點想。”
周時光說：“算了，得罪就得罪了，你早點回去睡覺。顧總監，抱歉啊，我還是沒忍住脾氣。”
顧凡晨被她氣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要個個藝人都像你這樣，我不活了。”
顧凡晨仰頭喝完了水，擡手扔到了垃圾桶裏，非常準，一次就進去了。
“早點回去吧，這事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路上註意安全，我先走了，再見。”
等周時光走後，顧凡晨表情沈了下去，瞇著眼看周時光的車子開出視線。
轉身上了車，一開始就知道d為什麽要找周時光做代言人，看到他對時光動手動腳，還是有些氣憤。
顧凡晨知道這事不可能善了，倒是沒想到，過了幾天董現實和他聯系問周時光的價格。
價格你妹！
——
周時光回去的時候孟雲歸在客廳看資料，聞聲他擡眸看過來：“回來了？”
“嗯。”
周時光把鑰匙和包都放在玄關處，孟雲歸只看了一眼就繼續看資料，看了會兒資料猛地擡頭：“時光？”
周時光正在換鞋，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怎麽了？”
孟雲歸盯著周時光看了一會兒，瞇著的黑眸愈加沈著，低頭繼續看資料，問道：“順利麽？”
“還行。”
周時光脫掉外套走過去要往廚房去倒杯熱水喝，路過孟雲歸的時候，他再次擡頭，擰眉：“喝酒了？”
“很大味麽？”周時光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喝了一杯。”
白酒味大，周時光去廚房接了水，探頭問道：“孟先生，你喝水麽？”
“嗯。”
周時光接了兩杯水，坐到孟雲歸對面的沙發上。
“你幾點回來的？晚上吃飯了嗎？”
“吃過了。”孟雲歸拿過水杯喝了一口，眼睛不離資料頁面。
“我有些餓——”
話沒說話，孟雲歸擡頭看過來，疑惑：“餓？”
“我去煮面，你吃麽？”
周時光被他漆黑眸子看的心臟一跳，站起來：“要不要？”
“面就不要了。”孟雲歸打量她一會兒，繼續看資料：“晚上要，你吃完去洗澡。”
周時光往廚房走，走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孟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那件事！
從臉上一直燒到脖子，周時光拍了下滾燙的臉頰。
孟先生，你體力真好！
她晚上根本沒吃什麽東西，煮的面條雖然口味欠缺，可好歹幹凈。收拾好碗筷走出來，客廳已經沒人了。
他什麽時候上樓了？周時光疑惑。
上樓看到臥室門沒有關嚴，裏面燈光亮著。
推開進去，周時光立刻轉身面向門板。
孟雲歸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在穿睡衣。
“羞個什麽？見的少了？”
孟雲歸低沈嗓音響起，周時光臉更熱了。轉身低著頭去取幹凈的衣服，拿了做賊似的一溜煙進了浴室。孟雲歸笑出了聲，說道：“你至於嗎！”
怎麽不至於？做的時候都拉燈，這燈光下她看到那麽……有些可怕啊！
☆、97
孟雲歸晚上也沒問周時光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