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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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有兩個小時。”
“還游麽？”
孟雲歸扯掉領帶團成一團塞到口袋裏，站起身掃了一圈，空曠的游泳池寥寥無幾的人，十分安靜。
“不了。”他這意思分明就是你敢說個是試試，周時光也沒吵架的嗜好。上去，孟雲歸走到一邊拿過浴巾過來遞給周時光。
“謝謝。”
周時光把自己包裹住，擡頭，孟雲歸已經轉身往外面走。
“工作順利麽？”
“還好。”孟雲歸回頭看她一眼：“要等你麽？”
“你先忙，我沖了澡就上去。”
周時光換好衣服上樓打開門客廳裏坐著幾個人，周時光就認識一個朱助理，點點頭就找了個地方坐下。孟雲歸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筆直，逆光下他五官格外深刻。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手下的文件，他們談的內容周時光也停不大懂，孟雲歸大概是想做網站方面的東西，周時光實在懂的不多。
低頭看著手中的書，註意力全部在他們幾個身上，大約二十分鐘，討論結束。
那幾個人走了之後，周時光起身去拿了兩瓶水，坐到孟雲歸對面：“事情很覆雜？”
“嗯。”
孟雲歸指了指自己身邊：“過來。”
周時光對他始終心懷芥蒂，可目前狀況，她也沒什麽可矯情。坐過去，還沒坐穩就被他攬在懷裏，翻身壓在沙發上，喘著氣吻她的脖子。
他是窮光蛋這個女人會跟他麽？答案當然是不會。
“孟先生。”
周時光被迫仰著脖子，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有些抗拒：“等會——”
“嗯？”
脫她衣服的手頓住，孟雲歸低頭黑眸凝視她的眼：“怎麽？”
他都忍了一天，這女人倒是敢中途叫停。
“話還沒說完——”
說個屁，孟雲歸和她有什麽可說？
折騰到吃飯的點，周時光饑腸轆轆，他靠在床頭抽煙，拿起電話叫餐。周時光拿過他的煙盒，取出一支煙點燃，剛剛放到嘴唇上，孟雲歸就回頭看過來，目光漆黑深沈。
周時光把頭發全部紮起來，扯過睡袍胡亂裹在身上，半趴在床上抽煙，眸光有些迷茫。
孟雲歸皺眉伸手拿掉她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吸完最後一口煙，按滅扔掉煙頭。瞇了下眼睛，盯著周時光：“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跟你之後。”
周時光笑笑，趴在床上也順勢移開視線。她算什麽？什麽都不算，剛剛孟雲歸去游泳館找誰？其實和她也沒多大關系。之前她以為自己智商漲了，可到現在才發現也只是學會了忍，沒一點能耐。
“有時候很害怕，可不知道要怎麽辦。”
孟雲歸臉色沈下去，冷厲有些難看。
“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煙，第一次——”周時光回頭盯著孟雲歸的眼睛，笑的有些挑釁：“孟先生，晚上還有工作麽？我想去海邊看看。”
漫長的沈默，孟雲歸開口：“想我陪你？”
“嗯。”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捏著周時光的下巴深吻，半響後分開看她喘息嬌俏的臉上滿是迷茫，捏了捏她的臉頰。翻身下床往浴室走，聲音落在身後：“收拾好，吃完飯出去。”
☆、49
因為出來的晚，海灘游客散去已經安靜下來，只餘海浪濤濤。孟雲歸在西沖附近的海灘停下車，海面上遙遠處燈塔閃爍，海浪拍擊沙灘，涼風陣陣。
周時光下車，她穿著露腳趾的平底涼鞋，臨時買的長裙穿上正合適。
“孟先生。”
周時光回頭，孟雲歸單手插兜迎風站著，高大身影，筆挺的脊背，白楊樹似的。瞇著眼睛看向遠處，聽到周時光的聲音，轉頭伸手：“過來。”
周時光心口一窒，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孟雲歸拉著她往前面走。
他步伐不快，似乎是為了配合周時光，畢竟他人高腿長，真要走起來立刻就把周時光給甩了。
溫熱粗糙的掌心，周時光有些不太自在，耳根子紅了。
“這個時間出來很好，白天人恐怕會很多。”
順著大路往下面走，一路上都非常安靜。
“嗯。”
孟雲歸松開她，摸出煙盒取出一根點燃抽了一口，叮囑她：“別摔了。”
路燈越來越少，前面的路漆黑，距離海灘邊越來越近了。
道路崎嶇不平，周時光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面走，轉頭看到孟雲歸手指上的煙被風吹得一閃一閃亮著橘色光芒。她翹起嘴角，開口：“孟先生。”
“嗯？”
周時光倒退著往後面走，眼睛看著孟雲歸：“如果你失敗了，以後想做什麽？”
周時光臉上帶著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
孟雲歸擡起手上的煙放在嘴唇上，瞇眼深吸一口，把煙頭踩滅，大步往周時光方向走去，搖頭：“我的字典裏沒有失敗兩個字。”
周時光笑出了聲：“你這字典缺頁挺多啊，盜版吧。”
敢笑他？
孟雲歸已經走到周時光面前，她一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跑。孟雲歸沒追，雙手插兜看著她往前面跑，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正是青春洋溢。
看向遠處的深海，目光深遠。
失敗了怎麽辦？沒有失敗一說，只要自己不倒下去，永遠都不會敗。
周時光一口氣跑到了海邊，海浪沖過來淹沒了小腿，冰涼。周時光閉上眼頭發被吹得淩亂，腥鹹的海風縈繞在鼻息之間。
“周時光！”
周時光睜開眼風越來越大，吹得眼睛發疼，她大喊：“周時光。”
她站在海邊，淚忽然就湧了出來。這回不是演戲，她擡手胡亂擦著眼角的淚，揚起嘴唇笑道：“永別。”過去的她死了，想要活得好，不單單要學會隱忍躲避，她得強大。
孟雲歸又點起一根煙，風很大，很快一根煙就剩半截煙灰。拿下來夾在手指上，彈了一下，煙灰落在風裏。她的裙擺在風力飄舞，瘦弱的身影似乎下一瞬間就會被吹出去。
站了很長時間，孟雲歸大步走過去。夜晚的大海像怪獸一樣面目可怖，深沈看不到盡頭。
“時光。”
周時光忽然轉身撲到孟雲歸的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
孟雲歸頓了一下，半響後才擡手抱住她，揉了把她的頭發。
小蠢貨。
海風越來越大，漸漸有些冷了。孟雲歸胸前一片濕涼，扯起嘴角哼了一聲，把周時光扯出來，大手胡嚕了一把她的臉：“回去給老子洗衣服。”
周時光揚起下巴看他眼睛，梗著脖子不說話。
“走，回去。”
孟雲歸轉身往回路走，周時光快步跟上。孟雲歸放慢了步伐，等她跟上來，說道：“哭什麽？”
“女人哭需要理由麽？”周時光抿了抿嘴唇說道：“情緒來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哭上一回。”
孟雲歸笑了起來，他認識這麽多女人，倒是沒見過周時光這樣膽小愛哭的人，還強行裝堅強。慫啦吧唧，遇到事跑的比誰都快。
“強詞奪理。”
回去的路很安靜，如果沒有經濟背景支撐，娛樂圈並不好混。宮計片酬結算下來，手裏一共有三十來萬，不如投資點什麽生意。
現在孟雲歸還沒倒，借助他的人脈會比自己無頭蒼蠅亂撞好得多，靠誰也不如靠自己。
漸漸有了路燈，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樹木，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落入耳朵。周時光本能的側著耳朵去聽，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這裏竟然還有人？
“就你好奇心重。”
聲音越來越清晰，孟雲歸拎起周時光的胳膊大步往前面走。
周時光剛要反駁，忽然就聽到一個女人激烈的叫聲，猛然反應過來，登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快步跟著孟雲歸往前面走，低著頭走的匆忙。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吟漸漸遠去，周時光面紅耳赤，頭都快低到了地上。
你說你開個房有多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不敢想下去了。
終於到了停車的地方，周時光拉開車門上去。還沒關車門，孟雲歸忽然壓了上來，粗糙的一頓深吻眼看著就要提槍就上。周時光即使止損，抵住他的胸膛。
“回去。”
孟大爺，你還真是精神啊！
“刺激麽？”他伏在她的脖子上，滾燙的呼吸落在耳畔，掐住她的腰，低啞的嗓音意味深長：“周時光，在這裏也無所謂，沒人看到！”
滾！
————————
在深圳待了五天，之後幾天周時光沒有見過孟雲歸的面，他忙的團團轉。
顧凡晨打電話過來：“周時光，這邊馬上就要開拍，你安排下時間。”
“好，我明天回去。”
剛掛了電話，孟雲歸電話就打過來：“收拾東西，下樓來，訂了晚上的機票，回家。”
“現在？”
“嗯。”孟雲歸幹凈利索：“我在下面等你，先去吃飯。”
“好。”
周時光也沒什麽東西，整理了一個背包，穿著運動裝帶著口罩就轉身下樓。三樓，電梯門打開上來一對男女，周時光眼睛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沒有看來人。
“周時光？”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周時光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然後就楞住了。
孟浩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孟浩擰了下眉毛，居高臨下看著周時光：“你不是在b市麽？”
已經轉頭了，再假裝自己不是周時光就有些說不過去，點點頭：“過來辦點事。”
電梯叮的一聲在一樓停下，周時光率先走出電梯，突然胳膊被拉住，周時光一把甩開他立刻退開一米來遠，四目相對，她眸中全然是警惕。
“孟先生，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別動手動腳。
孟浩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皺眉看著周時光。她就這麽抗拒自己？為什麽？
“孟總？”
旁邊的女孩疑惑的看向孟浩，孟浩皺眉：“你先去外面等我。”
周時光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住。”
孟浩怒不可遏：“周時光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還不清楚？”這邊隨時都有人過來，實在難看，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我有男朋友，麻煩不要再來糾纏我，我早就和你說清楚了。”
遠處有人過來，周時光轉身快步就走。
她不知道孟浩是聽不懂，還是故意的？看她現在無權無勢沒有依靠。任人欺淩都無力還手？周時光現在有些看不懂孟浩，他變了模樣，全然的陌生。
以前孟浩無論如何都不會強迫她，對她動手。
孟浩臉色非常難看，助理看他這表情也不敢多留，轉身就走了。孟浩大步走過去一把握住周時光的肩膀就把她扯了回來，她能和孟雲歸在一起，為什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她還裝什麽清高。賣都賣了，只會在自己面前裝清高，這是他喜歡的女孩麽？
當知道那些真相，他是憤怒的，可無奈找不到周時光這個人。
“你裝什麽？”
周時光被扯得差點摔倒，擡手就抽了他一耳光。
清脆聲響，兩個人都楞在原地，周時光皺眉，聲音有些狠；“你是聽不懂人話？”
打的太狠，她手心火辣辣的疼，充分證明了力是相互的原理。
“完了，結束了！早就結束了，四年前就結束了。誰是傻逼？還站在原地等你，你以為你是鑲鉆的！”周時光真的很氣憤，不禁冷笑：“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只剩下陌生人了。”
轉身快步就走，擡眸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孟雲歸。他眸光沈戾，越過周時光看向孟浩。兩個人目光對上，孟雲歸擡起下巴頦笑著沖他微微點頭。
孟浩憤怒直接沖上大腦，對！就是他。作為孟家長孫，他要什麽有什麽，可就是這樣一個橫空出世的人，搶走了一切。
他可以包養周時光，用的不還是孟家的錢。除卻那個身份，他還有什麽？
兩人都沒動，周時光只頓了一下就走向了孟雲歸。擡手摸了下手臂剛剛孟浩抓的地方，現在已經顯出淤青了，孟雲歸視線落過去，眸光沈下去。
目光對上，孟雲歸握了下她的手：“等我會兒，我和孟浩說兩句話。”
“嗯。”
他粗糙的指腹刮過自己的手背，周時光心中微動。他松開了周時光，走向孟浩，這個大侄子很有意思。
“孟雲歸。”
“叫我什麽？”孟雲歸笑道：“我不在總公司，你都忘記了我是你叔叔？”
孟浩皺眉，半響後嗤笑：“你算什麽叔叔？”
“是麽？”孟雲歸不氣不惱，沈靜黑眸看著他：“不管我是不是你叔叔，別招惹我的人。孟浩，我這人護短。我和她分了，你隨便追。她還在我身邊，你就安分點。”
當他死人？
孟浩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是包養關系麽？
“你算什麽？”
孟雲歸瞇著眼睛笑了：“回去問問你老子，我算什麽。”
現在他脾氣真的好了很多，放在五六年前那會兒，孟浩這種人他二話不說就撂翻了，還和他廢話？
“那就等著看吧。”
孟浩哼了一聲：“等你一無所有，看她還會不會跟你。”
看了孟雲歸一眼，快步朝外面走。
逞口頭之快有什麽用？
出門周時光一直沒說話，一直到餐廳，周時光擡頭看向他：“生氣了？”
“生什麽氣？”孟雲歸哼了一聲，看向她：“你喜歡孟浩那種類型的？”
周時光一頓，手指捏著茶杯。茶有些熱，燙的她手心微微刺痛。
他的眸子漆黑深沈，似笑非笑看著周時光。
周時光搖頭：“不是。”
“嗯？”
他嗓音沈啞，放下茶杯擡眸看過去：“顧凡晨？”
“你這樣。”周時光直截了當，終於把燙手的杯子放下，抿了抿嘴唇直視他的眼睛。
半響沈默，周時光忽的笑了起來，搖搖頭移開視線：“你的下一句話，會不會是滾開！愚蠢的女人竟敢喜歡我！”她努力營造輕松氣氛，其實她很緊張。
“是麽？”
低沈桑穎意味深長，低頭看著茶杯，笑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愚蠢的女人。”
☆、50
周時光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揚起了秀眉。
回到s市已經是晚上十點五十，出了機場，冷風撲面而來，周時光拿出外套穿上。
“冷？”
孟雲歸回頭看過來，周時光搖頭：“還好。”
“孟總。”
周時光拉上運動衣的拉鏈，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迎了上來，孟雲歸點點頭。
上車，孟雲歸吩咐：“先把她送回去。”
周時光轉頭看向孟雲歸，昏暗燈光下他五官深刻。
“我還有事。”
孟雲歸解釋完，擡手捏了下她的臉頰。
“晚上不用等我。”
“註意安全。”
還是那個別墅，周時光進門後洗了澡就去睡覺。翌日，醒來的時候，孟雲歸果然沒有回來。周時光下樓檢查了冰箱裏的東西，打掃衛生的阿姨應該有定期更換冰箱食材。
面包和牛奶都沒有過期，周時光熱了一杯牛奶剛剛端到餐廳，電話鈴就響了起來，快速走到玄關處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是顧凡晨，接通：“顧總監？”
“嗯。”顧凡晨直接說道：“在那？我過去接你，十點新聞發布會。”
周時光報了地址，說道：“一會見。”
也來不及吃早餐了，匆匆換了衣服化妝。剛到小區門口顧凡晨的車就過來了，周時光招招手上車。剛坐穩，顧凡晨把一份生煎包遞過來：“嗯？”
“謝謝。”
周時光笑著打開紙袋，說道：“正好沒吃早餐。”
“劇本有改動，回頭你再看一遍。”
顧凡晨把劇本遞過來，說道：“改成青春校園。”
周時光一口生煎包差點嗆進了氣管裏，咳嗽半天接過顧凡晨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才順過來氣。放下生煎包的包裝，拿過劇本。
“這麽有意思？”
“這個劇本不錯，比之前那個有前途。”
周時光拿起紙巾擦幹凈手，才接過劇本，看了一會兒，改動挺大，擡頭。
“顧總監，我們公司還要簽新人麽？”
“你想推薦誰？”
“王玫，我的好朋友。”周時光和王玫關系很好，她一直有這個想法，之前人微言輕。自己沒站穩，怎麽拉別人？就怕拉錯毀了人。
“回頭你把她的資料發給我。”
新片發布會現場外面等了很多粉絲，周時光下車和人打了招呼，顧凡晨就護著她往會場裏面走。周時光掃了一眼粉絲舉著的牌子，一楞，轉頭低聲和顧凡晨說道：“沈夢飛？”
“嗯。”顧凡晨說：“沈夢飛能抗票房，投資方的意思。”
其實這個決定對周時光來說是十分有益，沈夢飛不缺片子，她有名氣。這種青春電影之前並沒有成功的案例，票房能不能上去是兩說。雙主角的電影，已經成名的沈夢飛來和周時光搭戲，純粹是為了捧周時光這個新人。
走進去，周時光一眼就看到穿著黑白套裙的沈夢飛，坐在椅子上和助理在說著什麽。周時光走過去，她也擡頭看過來，四目相對，沈夢飛迅速扭開了臉。
作為抱大腿的周時光，立刻就湊過去了：“沈姐？”
“嗨。”
沈夢飛翻了個不雅的白眼，揮揮手敷衍，站起來看向顧凡晨：“顧總監。”
顧凡晨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發布會就開始了，你們準備準備。”
“好啊。”
沈夢飛站起來，笑瞇瞇看了一圈，視線落到周時光身上，剛要開口說話，周時光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轉頭對著拍照的記者綻放完美笑容。
“這是兩位合作的第二部戲了。”
“姐妹情深。”周時光笑著糾正：“第三部戲。”
“抱歉，為了現場和諧，我們得先走一步了。”沈夢飛拉著周時光快步往前排的座位走，周時光微微俯身靠近沈夢飛的耳朵：“謝謝了。”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沈夢飛對她幫助，周時光記在心裏。
“我只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並不是為了你。”沈夢飛臉上帶著笑，壓低聲音說道：“拍戲別拉我後腿，我討厭愚蠢的人。”
周時光意外的是，男主角竟然是新生代偶像劉易，他是走選秀路線出道。五官長得漂亮，又特別會做人，簽的是香港華宇。這幾年一直順風順水，一直混在電視圈。
周時光看過去，恰好劉易也看了過來，點頭，劉易睥睨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發布會上，記者提了幾個問題，可能因為安排好的緣故，問題並不尖銳。一直圍繞周時光和沈夢飛的友情做文章，周時光穿著一條白色的棉布及膝長裙，化妝不濃。白皙面孔清秀幹凈，倒是十分符合劇中女主角的形象，她不笑的時候有種陰郁的冷艷美。
主持人提問：“這是時光和夢飛的第三次合作，時光，在你眼裏夢飛是什麽樣的性格？”
周時光笑著看向沈夢飛，瞇了瞇眼睛，凝視她：“直爽，率真，非常完美的一個人。”
“這麽官方。”
眾人笑著揭過了這個話題，發布會一共進行了兩個小時。
周時光站的腿疼，終於結束。
周時光還沒走，就被記者堵住：“周小姐，之前你和你父親的紛爭是為了新戲炒作麽？”
顧凡晨擋在周時光面前：“對不起，現在周時光不接受采訪。”
默默記住他是那家報社，回頭打個電話過去，太不懂事。
“周小姐，你和你身邊的金牌經紀人顧凡晨是什麽關系？”
顧凡晨臉色有些變，周時光撥開他的手臂，站出來說：“第一個問題，我認為這是對我的專業的一種侮辱。第二個問題。”周時光笑著轉頭看向顧凡晨：“顧總監是我的恩師，非常敬重的前輩。”
顧凡晨松一口氣。
走到後面化妝間，唐導演看了過來：“中午一塊吃飯，明天早上八點進組。”
“行。”
周時光回頭看向顧凡晨：“姚姍呢？”
“老家有事暫時離開，我這邊給你又安排了一個助理，一會兒你見見。”
周時光若有所思：“那以後姚姍不回來了麽？”
“暫時不會回來，以後還沒決定。”顧凡晨目光閃爍了一下，轉移話題：“沈夢飛雖然脾氣不好，可人心底不錯，別和她較勁。”
“我知道。”
前往飯店的途中，周時光的電話響了起來，周時光看到來電是孟雲歸，接通：“孟先生。”
開車的顧凡晨轉頭看過來，周時光眼睛看著窗外，表情很平靜，他收回視線專註開車。
“在那？”
“今天開新聞發布會，一會兒去吃飯。”周時光說：“你那邊忙完了？”
“嗯。”
他頓了一下，低沈嗓音聽不出喜怒。
“晚上你在家麽？”
周時光眸光動了下。
“有事？”孟雲歸問。
“就想問你在不在家吃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才開口：“八點回去。”
“晚上見。”周時光掛斷了電話，琢磨了一會兒把手機裝回包裏，轉頭看向顧凡晨：“現在投資什麽好賺錢？賺的比較快的？”
“你對什麽感興趣？”
顧凡晨有些意外她會提這個，她應該不是會缺錢的人。
“開餐廳怎麽樣？”
“你有多少錢？”顧凡晨手指點著方向盤，說道：“暫時先拍好戲，早年紅起來轉行經商賠的一無所有的多了去，你現在連能拿出來手的作品都沒有，想的挺遠。”
周時光笑著點頭：“所以只是想想。”
中午的飯主要是幾個主演的見面會，劉易那人看起來脾氣似乎不大好。始終沒有和周時光說一句話，周時光也不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吃完飯跟著顧凡晨去了趟公司，進了辦公室坐下，他打了個電話，沒多大一會兒就推門進來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周時光眨巴了一下眼睛，轉頭看向顧凡晨。
這小子成年了麽？
“阿k，暫時擔任你的助理。”顧凡晨站起來，指了指周時光，介紹道：“周時光。”
叫阿k的青年長得清瘦，身材高挑，長相不初中，只一雙眼睛清亮，十分明亮。周時光對年紀小的人本能不信任，擰了眉毛：“顧總監？”
“他學過幾年武術，心也細，當你的助理應該沒問題。”
周時光驟然明白過來，姚姍出了事，她可能永遠不會再做自己的助理。抿了下嘴唇，她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那個女孩。
所以顧凡晨把她的助理換成了一個學過武術的男孩，周時光沈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到青年面前，他並沒有向自己問好的意思，周時光伸手：“你好。”
“你好。”
阿k漆黑眸子打量周時光，伸出手和周時光握了一下就松開。
“他那樣的，你能撂倒幾個？”
周世剛站在他面前，沒回頭，示意著指向顧凡晨。
顧凡晨揚了眉毛，周時光最近越來越囂張。
阿k打量顧凡晨，顧凡晨身材勻稱，應該也是經常去健身房，生的高大。打量一番，阿k說：“顧總監和我談的合同，助理一個月八千加獎金，這個工資誰開？”
“我。”
周時光指了指自己：“公司只負責介紹人。”
“那顧總監這樣，應該能打兩三個。”
顧凡晨騰的站起來，指著門口：“你倆給我滾。”
周時光笑了起來，拍了下阿k的肩膀：“最近行程整理好，有什麽不懂打電話給顧總監。試用期工資就是他和你談的那個，試用期之後如果合適再談酬勞。”
轉身走到顧凡晨面前，收斂了笑，說道：“宮計的片酬什麽時候到賬？姚姍那邊你看著多給點。”深吸一口氣，開口聲音有些沈重：“這件事真的非常抱歉，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如果她不想再見我，代我說聲對不起。”
顧凡晨擰眉，沈默片刻，開口：“你不用愧疚。”
“我先走了，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阿k跟著你麽？”
周時光已經走到門口，聽到聲音回頭看過去，阿k不甘示弱回視她。周時光笑笑，說道：“不用，明天早上八點聯系我。”
轉身出去，門關上。
顧凡晨指指面前的座位，說道：“坐。”
阿k走過去坐下，顧凡晨坐下去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瞇著眼，煙霧繚繞，他沈默了好一會兒開口：“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不該看不該知道的裝聾作啞，阿k。”
顧凡晨聲音沈下去，意味深長：“娛樂圈不好走，負責她的安全，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阿k抿了下嘴唇，半響點頭：“我知道。”
顧凡晨按滅了煙頭，把一份資料遞給阿k：“周時光的資料，你負責她工作上的行程安排。好好看看，那裏不懂問我。時光脾氣不壞，自己把事情做好，她不會為難你。”
阿k站起來：“還有別的事麽？”
顧凡晨擡手扶額，這個個都是什麽東西？
“滾吧。”
阿k站在原地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顧總監，能預支工資麽？”
“你和周時光商量，控制好脾氣，走吧。”
阿k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顧凡晨開口：“我和時光的電話號碼你記了麽？”
“嗯。”阿k從口袋裏掏出老式諾基亞，晃了晃，黑眸看向顧凡晨：“都在這裏。”
“走吧。”
——————————
周時光去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順便買了一些菜。打電話給王玫，很快那邊就接通，周時光推著車：“王玫。”
“身體怎麽樣？”
“沒事。”周時光笑道：“你還沒簽經紀公司吧？”
“沒簽，怎麽了？”
“你有興趣簽麽？”
上一次周時光和王玫同時住院，後來見過一面就匆匆分開了，之後她在b市，也就沒有再見王玫。
“真的假的？我可以簽麽？”
王玫一楞，瞬間激動起來：“時光，真的麽？”
“我也不知道，你先把自己的資料整理一份發過來，我遞給顧凡晨看看。”
“好，謝謝時光，真的非常謝謝，不管能不能簽我都很開心。”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王玫，我們是好朋友別說這種客氣話。”
“行，那就不說，改天請你吃飯。”
“好啊，吃火鍋吧。”周時光笑著說道：“小心點郭小美，上次的事非常抱歉。”
“都是朋友說這些話實在見外。”王玫哼了一聲：“資料發你郵箱麽？”
“行。”
掛斷電話，周時光電話叮鈴響了一聲，一條短信進入手機：“我是阿k。”
非常簡單四個字，周時光對他印象不太好，目光太過於黑沈顯得有些狠戾。周時光身邊不缺兇狠殘酷的人，她沒必要再在身邊按一匹狼。
可顧凡晨既然如此安排就有他的道理，周時光也不好說什麽。
手機裝回包裏，拎著袋子走出超市，剛下出租車還沒走進小區就看到保安室那邊在鬧著什麽，遠遠聽到哭聲，有幾個人圍過去看熱鬧。
周時光看了一眼，因為距離遠，她沒看清楚。東西很多，也非常重，她拎著往小區裏面走。
“時光！女兒！”
周時光心臟猛然一收，咬了下嘴唇回頭看過去。
劉翠華披頭散發推開人群跑過來，周時光連忙左右看，找尋記者藏在那裏。她最近一直很小心，戴著口罩一般人應當認不出來。
劉翠華是怎麽認出來自己？
她周身狼狽，身上的衣服襤褸，周時光皺了下眉頭，到底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只一停頓，劉翠華就跑到了她身邊，保安追上來：“小姐？”
“時光？”
“你先松手。”已經入秋，s市溫度不高，她身上一股餿味，渾身都是土。周時光只覺得辛酸，已經大致明白為什麽會在保安室鬧起來。
她這樣大概是進不去小區，周時光真不知道對她應該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能不能把東西先放保安室？”
周時光拎著東西十分不方便，手指頭被嘞的發疼。周時光一天進進出出，保安也大都認識。
“可以，可以的。”
“謝謝。”
周時光把東西放在了保安室，走過來看向劉翠華：“找個地方說話吧。”
劉翠華抹著眼淚，弓著背看起來十分可憐。
“你帶記者了麽？”
周時光一直很警惕的左右看，劉翠華搖頭。
“時光，媽怎麽會害你？”
周時光找了一家環境比較好的茶社走進去，進門的時候服務員一直打量他們兩個，可看看周時光衣冠整齊又不像窮人也不敢趕客人走。下午這個點沒有什麽客人，劉翠華有些局促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周時光點了點心和茶，服務員出去帶上了門，周時光靠在椅子上，沈默不語。
“這邊東西一定很貴吧？時光，你現在賺錢不容易別大手大腳的花錢。”
“嗯。”
周時光看著她，一段時間沒見，她老了很多，臉上都是褶子，全然是不安。
大約沈默了五分鐘，服務員送來點心和茶水，周時光開口：“吃東西了麽？”
“你是不是不想認我們了？”
劉翠華話出口，淚就湧出了眼眶：“時光，你心怎這麽狠？”
周時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有別的事麽？”
誰狠心？誰更狠心？
周時光什麽都不想說，剛剛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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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游麽？”
孟雲歸扯掉領帶團成一團塞到口袋裏，站起身掃了一圈，空曠的游泳池寥寥無幾的人，十分安靜。
“不了。”他這意思分明就是你敢說個是試試，周時光也沒吵架的嗜好。上去，孟雲歸走到一邊拿過浴巾過來遞給周時光。
“謝謝。”
周時光把自己包裹住，擡頭，孟雲歸已經轉身往外面走。
“工作順利麽？”
“還好。”孟雲歸回頭看她一眼：“要等你麽？”
“你先忙，我沖了澡就上去。”
周時光換好衣服上樓打開門客廳裏坐著幾個人，周時光就認識一個朱助理，點點頭就找了個地方坐下。孟雲歸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筆直，逆光下他五官格外深刻。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手下的文件，他們談的內容周時光也停不大懂，孟雲歸大概是想做網站方面的東西，周時光實在懂的不多。
低頭看著手中的書，註意力全部在他們幾個身上，大約二十分鐘，討論結束。
那幾個人走了之後，周時光起身去拿了兩瓶水，坐到孟雲歸對面：“事情很覆雜？”
“嗯。”
孟雲歸指了指自己身邊：“過來。”
周時光對他始終心懷芥蒂，可目前狀況，她也沒什麽可矯情。坐過去，還沒坐穩就被他攬在懷裏，翻身壓在沙發上，喘著氣吻她的脖子。
他是窮光蛋這個女人會跟他麽？答案當然是不會。
“孟先生。”
周時光被迫仰著脖子，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有些抗拒：“等會——”
“嗯？”
脫她衣服的手頓住，孟雲歸低頭黑眸凝視她的眼：“怎麽？”
他都忍了一天，這女人倒是敢中途叫停。
“話還沒說完——”
說個屁，孟雲歸和她有什麽可說？
折騰到吃飯的點，周時光饑腸轆轆，他靠在床頭抽煙，拿起電話叫餐。周時光拿過他的煙盒，取出一支煙點燃，剛剛放到嘴唇上，孟雲歸就回頭看過來，目光漆黑深沈。
周時光把頭發全部紮起來，扯過睡袍胡亂裹在身上，半趴在床上抽煙，眸光有些迷茫。
孟雲歸皺眉伸手拿掉她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吸完最後一口煙，按滅扔掉煙頭。瞇了下眼睛，盯著周時光：“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跟你之後。”
周時光笑笑，趴在床上也順勢移開視線。她算什麽？什麽都不算，剛剛孟雲歸去游泳館找誰？其實和她也沒多大關系。之前她以為自己智商漲了，可到現在才發現也只是學會了忍，沒一點能耐。
“有時候很害怕，可不知道要怎麽辦。”
孟雲歸臉色沈下去，冷厲有些難看。
“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煙，第一次——”周時光回頭盯著孟雲歸的眼睛，笑的有些挑釁：“孟先生，晚上還有工作麽？我想去海邊看看。”
漫長的沈默，孟雲歸開口：“想我陪你？”
“嗯。”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捏著周時光的下巴深吻，半響後分開看她喘息嬌俏的臉上滿是迷茫，捏了捏她的臉頰。翻身下床往浴室走，聲音落在身後：“收拾好，吃完飯出去。”
☆、49
因為出來的晚，海灘游客散去已經安靜下來，只餘海浪濤濤。孟雲歸在西沖附近的海灘停下車，海面上遙遠處燈塔閃爍，海浪拍擊沙灘，涼風陣陣。
周時光下車，她穿著露腳趾的平底涼鞋，臨時買的長裙穿上正合適。
“孟先生。”
周時光回頭，孟雲歸單手插兜迎風站著，高大身影，筆挺的脊背，白楊樹似的。瞇著眼睛看向遠處，聽到周時光的聲音，轉頭伸手：“過來。”
周時光心口一窒，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孟雲歸拉著她往前面走。
他步伐不快，似乎是為了配合周時光，畢竟他人高腿長，真要走起來立刻就把周時光給甩了。
溫熱粗糙的掌心，周時光有些不太自在，耳根子紅了。
“這個時間出來很好，白天人恐怕會很多。”
順著大路往下面走，一路上都非常安靜。
“嗯。”
孟雲歸松開她，摸出煙盒取出一根點燃抽了一口，叮囑她：“別摔了。”
路燈越來越少，前面的路漆黑，距離海灘邊越來越近了。
道路崎嶇不平，周時光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面走，轉頭看到孟雲歸手指上的煙被風吹得一閃一閃亮著橘色光芒。她翹起嘴角，開口：“孟先生。”
“嗯？”
周時光倒退著往後面走，眼睛看著孟雲歸：“如果你失敗了，以後想做什麽？”
周時光臉上帶著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
孟雲歸擡起手上的煙放在嘴唇上，瞇眼深吸一口，把煙頭踩滅，大步往周時光方向走去，搖頭：“我的字典裏沒有失敗兩個字。”
周時光笑出了聲：“你這字典缺頁挺多啊，盜版吧。”
敢笑他？
孟雲歸已經走到周時光面前，她一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跑。孟雲歸沒追，雙手插兜看著她往前面跑，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正是青春洋溢。
看向遠處的深海，目光深遠。
失敗了怎麽辦？沒有失敗一說，只要自己不倒下去，永遠都不會敗。
周時光一口氣跑到了海邊，海浪沖過來淹沒了小腿，冰涼。周時光閉上眼頭發被吹得淩亂，腥鹹的海風縈繞在鼻息之間。
“周時光！”
周時光睜開眼風越來越大，吹得眼睛發疼，她大喊：“周時光。”
她站在海邊，淚忽然就湧了出來。這回不是演戲，她擡手胡亂擦著眼角的淚，揚起嘴唇笑道：“永別。”過去的她死了，想要活得好，不單單要學會隱忍躲避，她得強大。
孟雲歸又點起一根煙，風很大，很快一根煙就剩半截煙灰。拿下來夾在手指上，彈了一下，煙灰落在風裏。她的裙擺在風力飄舞，瘦弱的身影似乎下一瞬間就會被吹出去。
站了很長時間，孟雲歸大步走過去。夜晚的大海像怪獸一樣面目可怖，深沈看不到盡頭。
“時光。”
周時光忽然轉身撲到孟雲歸的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
孟雲歸頓了一下，半響後才擡手抱住她，揉了把她的頭發。
小蠢貨。
海風越來越大，漸漸有些冷了。孟雲歸胸前一片濕涼，扯起嘴角哼了一聲，把周時光扯出來，大手胡嚕了一把她的臉：“回去給老子洗衣服。”
周時光揚起下巴看他眼睛，梗著脖子不說話。
“走，回去。”
孟雲歸轉身往回路走，周時光快步跟上。孟雲歸放慢了步伐，等她跟上來，說道：“哭什麽？”
“女人哭需要理由麽？”周時光抿了抿嘴唇說道：“情緒來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哭上一回。”
孟雲歸笑了起來，他認識這麽多女人，倒是沒見過周時光這樣膽小愛哭的人，還強行裝堅強。慫啦吧唧，遇到事跑的比誰都快。
“強詞奪理。”
回去的路很安靜，如果沒有經濟背景支撐，娛樂圈並不好混。宮計片酬結算下來，手裏一共有三十來萬，不如投資點什麽生意。
現在孟雲歸還沒倒，借助他的人脈會比自己無頭蒼蠅亂撞好得多，靠誰也不如靠自己。
漸漸有了路燈，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樹木，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落入耳朵。周時光本能的側著耳朵去聽，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這裏竟然還有人？
“就你好奇心重。”
聲音越來越清晰，孟雲歸拎起周時光的胳膊大步往前面走。
周時光剛要反駁，忽然就聽到一個女人激烈的叫聲，猛然反應過來，登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快步跟著孟雲歸往前面走，低著頭走的匆忙。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吟漸漸遠去，周時光面紅耳赤，頭都快低到了地上。
你說你開個房有多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不敢想下去了。
終於到了停車的地方，周時光拉開車門上去。還沒關車門，孟雲歸忽然壓了上來，粗糙的一頓深吻眼看著就要提槍就上。周時光即使止損，抵住他的胸膛。
“回去。”
孟大爺，你還真是精神啊！
“刺激麽？”他伏在她的脖子上，滾燙的呼吸落在耳畔，掐住她的腰，低啞的嗓音意味深長：“周時光，在這裏也無所謂，沒人看到！”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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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待了五天，之後幾天周時光沒有見過孟雲歸的面，他忙的團團轉。
顧凡晨打電話過來：“周時光，這邊馬上就要開拍，你安排下時間。”
“好，我明天回去。”
剛掛了電話，孟雲歸電話就打過來：“收拾東西，下樓來，訂了晚上的機票，回家。”
“現在？”
“嗯。”孟雲歸幹凈利索：“我在下面等你，先去吃飯。”
“好。”
周時光也沒什麽東西，整理了一個背包，穿著運動裝帶著口罩就轉身下樓。三樓，電梯門打開上來一對男女，周時光眼睛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沒有看來人。
“周時光？”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周時光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然後就楞住了。
孟浩怎麽在這裏？
“你怎麽在這裏？”
孟浩擰了下眉毛，居高臨下看著周時光：“你不是在b市麽？”
已經轉頭了，再假裝自己不是周時光就有些說不過去，點點頭：“過來辦點事。”
電梯叮的一聲在一樓停下，周時光率先走出電梯，突然胳膊被拉住，周時光一把甩開他立刻退開一米來遠，四目相對，她眸中全然是警惕。
“孟先生，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別動手動腳。
孟浩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皺眉看著周時光。她就這麽抗拒自己？為什麽？
“孟總？”
旁邊的女孩疑惑的看向孟浩，孟浩皺眉：“你先去外面等我。”
周時光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住。”
孟浩怒不可遏：“周時光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還不清楚？”這邊隨時都有人過來，實在難看，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我有男朋友，麻煩不要再來糾纏我，我早就和你說清楚了。”
遠處有人過來，周時光轉身快步就走。
她不知道孟浩是聽不懂，還是故意的？看她現在無權無勢沒有依靠。任人欺淩都無力還手？周時光現在有些看不懂孟浩，他變了模樣，全然的陌生。
以前孟浩無論如何都不會強迫她，對她動手。
孟浩臉色非常難看，助理看他這表情也不敢多留，轉身就走了。孟浩大步走過去一把握住周時光的肩膀就把她扯了回來，她能和孟雲歸在一起，為什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她還裝什麽清高。賣都賣了，只會在自己面前裝清高，這是他喜歡的女孩麽？
當知道那些真相，他是憤怒的，可無奈找不到周時光這個人。
“你裝什麽？”
周時光被扯得差點摔倒，擡手就抽了他一耳光。
清脆聲響，兩個人都楞在原地，周時光皺眉，聲音有些狠；“你是聽不懂人話？”
打的太狠，她手心火辣辣的疼，充分證明了力是相互的原理。
“完了，結束了！早就結束了，四年前就結束了。誰是傻逼？還站在原地等你，你以為你是鑲鉆的！”周時光真的很氣憤，不禁冷笑：“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只剩下陌生人了。”
轉身快步就走，擡眸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孟雲歸。他眸光沈戾，越過周時光看向孟浩。兩個人目光對上，孟雲歸擡起下巴頦笑著沖他微微點頭。
孟浩憤怒直接沖上大腦，對！就是他。作為孟家長孫，他要什麽有什麽，可就是這樣一個橫空出世的人，搶走了一切。
他可以包養周時光，用的不還是孟家的錢。除卻那個身份，他還有什麽？
兩人都沒動，周時光只頓了一下就走向了孟雲歸。擡手摸了下手臂剛剛孟浩抓的地方，現在已經顯出淤青了，孟雲歸視線落過去，眸光沈下去。
目光對上，孟雲歸握了下她的手：“等我會兒，我和孟浩說兩句話。”
“嗯。”
他粗糙的指腹刮過自己的手背，周時光心中微動。他松開了周時光，走向孟浩，這個大侄子很有意思。
“孟雲歸。”
“叫我什麽？”孟雲歸笑道：“我不在總公司，你都忘記了我是你叔叔？”
孟浩皺眉，半響後嗤笑：“你算什麽叔叔？”
“是麽？”孟雲歸不氣不惱，沈靜黑眸看著他：“不管我是不是你叔叔，別招惹我的人。孟浩，我這人護短。我和她分了，你隨便追。她還在我身邊，你就安分點。”
當他死人？
孟浩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是包養關系麽？
“你算什麽？”
孟雲歸瞇著眼睛笑了：“回去問問你老子，我算什麽。”
現在他脾氣真的好了很多，放在五六年前那會兒，孟浩這種人他二話不說就撂翻了，還和他廢話？
“那就等著看吧。”
孟浩哼了一聲：“等你一無所有，看她還會不會跟你。”
看了孟雲歸一眼，快步朝外面走。
逞口頭之快有什麽用？
出門周時光一直沒說話，一直到餐廳，周時光擡頭看向他：“生氣了？”
“生什麽氣？”孟雲歸哼了一聲，看向她：“你喜歡孟浩那種類型的？”
周時光一頓，手指捏著茶杯。茶有些熱，燙的她手心微微刺痛。
他的眸子漆黑深沈，似笑非笑看著周時光。
周時光搖頭：“不是。”
“嗯？”
他嗓音沈啞，放下茶杯擡眸看過去：“顧凡晨？”
“你這樣。”周時光直截了當，終於把燙手的杯子放下，抿了抿嘴唇直視他的眼睛。
半響沈默，周時光忽的笑了起來，搖搖頭移開視線：“你的下一句話，會不會是滾開！愚蠢的女人竟敢喜歡我！”她努力營造輕松氣氛，其實她很緊張。
“是麽？”
低沈桑穎意味深長，低頭看著茶杯，笑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愚蠢的女人。”
☆、50
周時光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揚起了秀眉。
回到s市已經是晚上十點五十，出了機場，冷風撲面而來，周時光拿出外套穿上。
“冷？”
孟雲歸回頭看過來，周時光搖頭：“還好。”
“孟總。”
周時光拉上運動衣的拉鏈，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迎了上來，孟雲歸點點頭。
上車，孟雲歸吩咐：“先把她送回去。”
周時光轉頭看向孟雲歸，昏暗燈光下他五官深刻。
“我還有事。”
孟雲歸解釋完，擡手捏了下她的臉頰。
“晚上不用等我。”
“註意安全。”
還是那個別墅，周時光進門後洗了澡就去睡覺。翌日，醒來的時候，孟雲歸果然沒有回來。周時光下樓檢查了冰箱裏的東西，打掃衛生的阿姨應該有定期更換冰箱食材。
面包和牛奶都沒有過期，周時光熱了一杯牛奶剛剛端到餐廳，電話鈴就響了起來，快速走到玄關處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是顧凡晨，接通：“顧總監？”
“嗯。”顧凡晨直接說道：“在那？我過去接你，十點新聞發布會。”
周時光報了地址，說道：“一會見。”
也來不及吃早餐了，匆匆換了衣服化妝。剛到小區門口顧凡晨的車就過來了，周時光招招手上車。剛坐穩，顧凡晨把一份生煎包遞過來：“嗯？”
“謝謝。”
周時光笑著打開紙袋，說道：“正好沒吃早餐。”
“劇本有改動，回頭你再看一遍。”
顧凡晨把劇本遞過來，說道：“改成青春校園。”
周時光一口生煎包差點嗆進了氣管裏，咳嗽半天接過顧凡晨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才順過來氣。放下生煎包的包裝，拿過劇本。
“這麽有意思？”
“這個劇本不錯，比之前那個有前途。”
周時光拿起紙巾擦幹凈手，才接過劇本，看了一會兒，改動挺大，擡頭。
“顧總監，我們公司還要簽新人麽？”
“你想推薦誰？”
“王玫，我的好朋友。”周時光和王玫關系很好，她一直有這個想法，之前人微言輕。自己沒站穩，怎麽拉別人？就怕拉錯毀了人。
“回頭你把她的資料發給我。”
新片發布會現場外面等了很多粉絲，周時光下車和人打了招呼，顧凡晨就護著她往會場裏面走。周時光掃了一眼粉絲舉著的牌子，一楞，轉頭低聲和顧凡晨說道：“沈夢飛？”
“嗯。”顧凡晨說：“沈夢飛能抗票房，投資方的意思。”
其實這個決定對周時光來說是十分有益，沈夢飛不缺片子，她有名氣。這種青春電影之前並沒有成功的案例，票房能不能上去是兩說。雙主角的電影，已經成名的沈夢飛來和周時光搭戲，純粹是為了捧周時光這個新人。
走進去，周時光一眼就看到穿著黑白套裙的沈夢飛，坐在椅子上和助理在說著什麽。周時光走過去，她也擡頭看過來，四目相對，沈夢飛迅速扭開了臉。
作為抱大腿的周時光，立刻就湊過去了：“沈姐？”
“嗨。”
沈夢飛翻了個不雅的白眼，揮揮手敷衍，站起來看向顧凡晨：“顧總監。”
顧凡晨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發布會就開始了，你們準備準備。”
“好啊。”
沈夢飛站起來，笑瞇瞇看了一圈，視線落到周時光身上，剛要開口說話，周時光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轉頭對著拍照的記者綻放完美笑容。
“這是兩位合作的第二部戲了。”
“姐妹情深。”周時光笑著糾正：“第三部戲。”
“抱歉，為了現場和諧，我們得先走一步了。”沈夢飛拉著周時光快步往前排的座位走，周時光微微俯身靠近沈夢飛的耳朵：“謝謝了。”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沈夢飛對她幫助，周時光記在心裏。
“我只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並不是為了你。”沈夢飛臉上帶著笑，壓低聲音說道：“拍戲別拉我後腿，我討厭愚蠢的人。”
周時光意外的是，男主角竟然是新生代偶像劉易，他是走選秀路線出道。五官長得漂亮，又特別會做人，簽的是香港華宇。這幾年一直順風順水，一直混在電視圈。
周時光看過去，恰好劉易也看了過來，點頭，劉易睥睨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發布會上，記者提了幾個問題，可能因為安排好的緣故，問題並不尖銳。一直圍繞周時光和沈夢飛的友情做文章，周時光穿著一條白色的棉布及膝長裙，化妝不濃。白皙面孔清秀幹凈，倒是十分符合劇中女主角的形象，她不笑的時候有種陰郁的冷艷美。
主持人提問：“這是時光和夢飛的第三次合作，時光，在你眼裏夢飛是什麽樣的性格？”
周時光笑著看向沈夢飛，瞇了瞇眼睛，凝視她：“直爽，率真，非常完美的一個人。”
“這麽官方。”
眾人笑著揭過了這個話題，發布會一共進行了兩個小時。
周時光站的腿疼，終於結束。
周時光還沒走，就被記者堵住：“周小姐，之前你和你父親的紛爭是為了新戲炒作麽？”
顧凡晨擋在周時光面前：“對不起，現在周時光不接受采訪。”
默默記住他是那家報社，回頭打個電話過去，太不懂事。
“周小姐，你和你身邊的金牌經紀人顧凡晨是什麽關系？”
顧凡晨臉色有些變，周時光撥開他的手臂，站出來說：“第一個問題，我認為這是對我的專業的一種侮辱。第二個問題。”周時光笑著轉頭看向顧凡晨：“顧總監是我的恩師，非常敬重的前輩。”
顧凡晨松一口氣。
走到後面化妝間，唐導演看了過來：“中午一塊吃飯，明天早上八點進組。”
“行。”
周時光回頭看向顧凡晨：“姚姍呢？”
“老家有事暫時離開，我這邊給你又安排了一個助理，一會兒你見見。”
周時光若有所思：“那以後姚姍不回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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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飯店的途中，周時光的電話響了起來，周時光看到來電是孟雲歸，接通：“孟先生。”
開車的顧凡晨轉頭看過來，周時光眼睛看著窗外，表情很平靜，他收回視線專註開車。
“在那？”
“今天開新聞發布會，一會兒去吃飯。”周時光說：“你那邊忙完了？”
“嗯。”
他頓了一下，低沈嗓音聽不出喜怒。
“晚上你在家麽？”
周時光眸光動了下。
“有事？”孟雲歸問。
“就想問你在不在家吃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才開口：“八點回去。”
“晚上見。”周時光掛斷了電話，琢磨了一會兒把手機裝回包裏，轉頭看向顧凡晨：“現在投資什麽好賺錢？賺的比較快的？”
“你對什麽感興趣？”
顧凡晨有些意外她會提這個，她應該不是會缺錢的人。
“開餐廳怎麽樣？”
“你有多少錢？”顧凡晨手指點著方向盤，說道：“暫時先拍好戲，早年紅起來轉行經商賠的一無所有的多了去，你現在連能拿出來手的作品都沒有，想的挺遠。”
周時光笑著點頭：“所以只是想想。”
中午的飯主要是幾個主演的見面會，劉易那人看起來脾氣似乎不大好。始終沒有和周時光說一句話，周時光也不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吃完飯跟著顧凡晨去了趟公司，進了辦公室坐下，他打了個電話，沒多大一會兒就推門進來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周時光眨巴了一下眼睛，轉頭看向顧凡晨。
這小子成年了麽？
“阿k，暫時擔任你的助理。”顧凡晨站起來，指了指周時光，介紹道：“周時光。”
叫阿k的青年長得清瘦，身材高挑，長相不初中，只一雙眼睛清亮，十分明亮。周時光對年紀小的人本能不信任，擰了眉毛：“顧總監？”
“他學過幾年武術，心也細，當你的助理應該沒問題。”
周時光驟然明白過來，姚姍出了事，她可能永遠不會再做自己的助理。抿了下嘴唇，她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那個女孩。
所以顧凡晨把她的助理換成了一個學過武術的男孩，周時光沈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到青年面前，他並沒有向自己問好的意思，周時光伸手：“你好。”
“你好。”
阿k漆黑眸子打量周時光，伸出手和周時光握了一下就松開。
“他那樣的，你能撂倒幾個？”
周世剛站在他面前，沒回頭，示意著指向顧凡晨。
顧凡晨揚了眉毛，周時光最近越來越囂張。
阿k打量顧凡晨，顧凡晨身材勻稱，應該也是經常去健身房，生的高大。打量一番，阿k說：“顧總監和我談的合同，助理一個月八千加獎金，這個工資誰開？”
“我。”
周時光指了指自己：“公司只負責介紹人。”
“那顧總監這樣，應該能打兩三個。”
顧凡晨騰的站起來，指著門口：“你倆給我滾。”
周時光笑了起來，拍了下阿k的肩膀：“最近行程整理好，有什麽不懂打電話給顧總監。試用期工資就是他和你談的那個，試用期之後如果合適再談酬勞。”
轉身走到顧凡晨面前，收斂了笑，說道：“宮計的片酬什麽時候到賬？姚姍那邊你看著多給點。”深吸一口氣，開口聲音有些沈重：“這件事真的非常抱歉，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如果她不想再見我，代我說聲對不起。”
顧凡晨擰眉，沈默片刻，開口：“你不用愧疚。”
“我先走了，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阿k跟著你麽？”
周時光已經走到門口，聽到聲音回頭看過去，阿k不甘示弱回視她。周時光笑笑，說道：“不用，明天早上八點聯系我。”
轉身出去，門關上。
顧凡晨指指面前的座位，說道：“坐。”
阿k走過去坐下，顧凡晨坐下去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瞇著眼，煙霧繚繞，他沈默了好一會兒開口：“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不該看不該知道的裝聾作啞，阿k。”
顧凡晨聲音沈下去，意味深長：“娛樂圈不好走，負責她的安全，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阿k抿了下嘴唇，半響點頭：“我知道。”
顧凡晨按滅了煙頭，把一份資料遞給阿k：“周時光的資料，你負責她工作上的行程安排。好好看看，那裏不懂問我。時光脾氣不壞，自己把事情做好，她不會為難你。”
阿k站起來：“還有別的事麽？”
顧凡晨擡手扶額，這個個都是什麽東西？
“滾吧。”
阿k站在原地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顧總監，能預支工資麽？”
“你和周時光商量，控制好脾氣，走吧。”
阿k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顧凡晨開口：“我和時光的電話號碼你記了麽？”
“嗯。”阿k從口袋裏掏出老式諾基亞，晃了晃，黑眸看向顧凡晨：“都在這裏。”
“走吧。”
——————————
周時光去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順便買了一些菜。打電話給王玫，很快那邊就接通，周時光推著車：“王玫。”
“身體怎麽樣？”
“沒事。”周時光笑道：“你還沒簽經紀公司吧？”
“沒簽，怎麽了？”
“你有興趣簽麽？”
上一次周時光和王玫同時住院，後來見過一面就匆匆分開了，之後她在b市，也就沒有再見王玫。
“真的假的？我可以簽麽？”
王玫一楞，瞬間激動起來：“時光，真的麽？”
“我也不知道，你先把自己的資料整理一份發過來，我遞給顧凡晨看看。”
“好，謝謝時光，真的非常謝謝，不管能不能簽我都很開心。”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王玫，我們是好朋友別說這種客氣話。”
“行，那就不說，改天請你吃飯。”
“好啊，吃火鍋吧。”周時光笑著說道：“小心點郭小美，上次的事非常抱歉。”
“都是朋友說這些話實在見外。”王玫哼了一聲：“資料發你郵箱麽？”
“行。”
掛斷電話，周時光電話叮鈴響了一聲，一條短信進入手機：“我是阿k。”
非常簡單四個字，周時光對他印象不太好，目光太過於黑沈顯得有些狠戾。周時光身邊不缺兇狠殘酷的人，她沒必要再在身邊按一匹狼。
可顧凡晨既然如此安排就有他的道理，周時光也不好說什麽。
手機裝回包裏，拎著袋子走出超市，剛下出租車還沒走進小區就看到保安室那邊在鬧著什麽，遠遠聽到哭聲，有幾個人圍過去看熱鬧。
周時光看了一眼，因為距離遠，她沒看清楚。東西很多，也非常重，她拎著往小區裏面走。
“時光！女兒！”
周時光心臟猛然一收，咬了下嘴唇回頭看過去。
劉翠華披頭散發推開人群跑過來，周時光連忙左右看，找尋記者藏在那裏。她最近一直很小心，戴著口罩一般人應當認不出來。
劉翠華是怎麽認出來自己？
她周身狼狽，身上的衣服襤褸，周時光皺了下眉頭，到底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只一停頓，劉翠華就跑到了她身邊，保安追上來：“小姐？”
“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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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大概是進不去小區，周時光真不知道對她應該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能不能把東西先放保安室？”
周時光拎著東西十分不方便，手指頭被嘞的發疼。周時光一天進進出出，保安也大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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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周時光把東西放在了保安室，走過來看向劉翠華：“找個地方說話吧。”
劉翠華抹著眼淚，弓著背看起來十分可憐。
“你帶記者了麽？”
周時光一直很警惕的左右看，劉翠華搖頭。
“時光，媽怎麽會害你？”
周時光找了一家環境比較好的茶社走進去，進門的時候服務員一直打量他們兩個，可看看周時光衣冠整齊又不像窮人也不敢趕客人走。下午這個點沒有什麽客人，劉翠華有些局促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周時光點了點心和茶，服務員出去帶上了門，周時光靠在椅子上，沈默不語。
“這邊東西一定很貴吧？時光，你現在賺錢不容易別大手大腳的花錢。”
“嗯。”
周時光看著她，一段時間沒見，她老了很多，臉上都是褶子，全然是不安。
大約沈默了五分鐘，服務員送來點心和茶水，周時光開口：“吃東西了麽？”
“你是不是不想認我們了？”
劉翠華話出口，淚就湧出了眼眶：“時光，你心怎這麽狠？”
周時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有別的事麽？”
誰狠心？誰更狠心？
周時光什麽都不想說，剛剛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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