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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寂·浮生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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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神殿之中,靈曦站在祭壇之上,共工封印被解開,她身上泛著銀色光華,仿佛被冰霜層層籠罩,束縛其中,而她一動不動,雙目緊閉,仿佛陷入沈睡,無論同伴們怎麽呼喚,都沒有回應,可芯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卻如死寂一般的冰冷。

君珥看著不遠處正在開啟的玄寒冰魄,眸光黯淡,他們歷經艱辛終於即將得到玄寒冰魄,為什麽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最為關鍵的靈曦出了狀況?

玄寒冰魄忽然發出刺眼的寒光,讓人忍不住閉上了眼,同時耳邊回蕩起低沈的聲音。

——此身,為箭所制,逆轉因果,錯亂輪回,溯世沈浮,身不由己,無一親友,痛失摯愛,命中唯有苦痛,無休,無止。

當君珥再睜開眼時,周圍一個同伴都沒有,而她,已然身處另一地方,但不知是何處,在她不遠處,有一座燃燒著的屋子,屋子外還聚著幾個人。

“哎呦,我們有個小村是造了什麽孽啊,孕婦生個女娃,剛生下來就把家人炸死了,屋子也燒起來……”

“聽那女娃在屋裏啼哭不停,這災星,我們是救還是不救呢?”

一個年輕的婦人氣憤道:“當然不救!把她爹娘燒死不說,我妹子去幫忙接生,也葬身火海,這災星就讓她被燒死好了,免得禍害整個村子!”

這時,火海中走出來一個幼小的女童,哪像剛出生的女嬰,都已如兩三歲般,她攥著小拳頭,瞪著眼睛不服氣地看那婦人。

“為……為什麽要燒死我?”

“你這妖孽,一出生就引起爆炸,害死你父母和我妹妹,難道你還想害了全村不成?!”

“我……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我一睜開眼,就看到到處都是火,我……”女童委屈地搖著頭。

那婦人咬牙切齒,似乎還要說些什麽,一旁的一位老人阻止道:“白姑,你還是少說幾句吧,這女娃也是可憐……”

“黎村長,這女娃一出生就害死全家,剛出生就會說話會走路,不是妖孽是什麽?您老慈悲,那您老把這娃子帶回家去養啊。”

一時間,都沒有人接話,面面相覷,都不敢出口撫養這個女童,這時,不遠處走來一個白衣女子,戴著面紗,看不清面容,但舉手投足,高貴出塵,清麗脫俗,她走到女童身前,彎下腰來,溫柔地看著她。

“看起來很可愛啊,我想撫養她。”

黎伯面露喜色,上前詢問:“這位夫人,您當真願意撫養這孩子?”

“嗯,剛好我膝下無子,家境也優越,能不能領養她?我一定不會虧待這孩子的。”

這時白姑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看著她,“你確定?這孩子可是克死父母的災星。”

“白姑別再說了!”黎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繼續對女子道:“既然夫人好心,就把這孩子帶走吧。”

女子頷首,溫柔地摸摸女童的頭,“嗯,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靈曦吧,小靈曦,我們回家吧!”

靈曦!君珥愕然,這女童竟然就是靈曦……

小靈曦開心地牽著女子的手,二人漸行漸遠。

在她們的背影漸漸模糊時,耳邊又響起了聲音。

——這是我來到人間的第一世,第一世養大我的人,是嫦娥,她受拾得仙人所托,渡我過初生之劫,她視我為己出,給了我最無憂無慮的第一個十六年,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充滿苦痛,我要以何等堅定的決心,來面對神靈施加在我身上的殘酷。

周圍場景旋轉變換,君珥又置身於一座屋內,屋內有許多少女和一個少年,被他們圍聚著的,是十六歲的靈曦,她紅著臉,與周圍人交談。

“這次回鄉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來看我……”

“靈曦姑娘,你這身衣服好漂亮!”

“是啊是啊,這水袖可是漂亮的緊!鐲子也是真翡翠,是最好的祖母綠吧?”

“發式也是很新穎的樣式呢!聰哥外面回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啊。”

君珥略微蹙眉,這些女孩子會來看靈曦,恐怕是因為覺得她家境優越想要攀附關系吧……

“靈曦姑娘,在下黎葉,家父讓在下帶來了家裏新摘的荔枝,給姑娘嘗個鮮。”

靈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這個翩翩少年,害羞地接過水果,“村長真是太客氣了。”

就在他們相互交談時,靈曦忽然痛苦地捂著頭,身上並隱隱顯出紅光,黎葉上前詢問,卻被靈曦一把推開,她大叫著:“快走!你們都快走!”

其他人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麽要走,況且靈曦這麽痛苦的模樣,他們又不能拋下她,就在這猶豫間,一點火焰在靈曦腹部越來越大,直至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其他人才大驚失色,想起關於靈曦十六年前的那個傳說,他們以前還當是假的,然而再要跑已然不及,隨著靈曦一聲尖叫,火焰從她身上迅速蔓延,剎那間整個屋子化身火海,所有人葬身其中。

當火焰散去,靈曦也已渾身焦灼,緩緩倒了下去,氣絕。

君珥走到門外,那些少年少女的家人紛紛趕來,包括村長,他們還在承受失去兒女的悲痛,又一個噩耗接踵而來。

“村長村長不好了!李嬸臨盆,孩子生下來又是個火嬰,屋子又燒起來了!”

村長臉色刷白,“我們有個小村是造了什麽孽啊……這災星一次一次出現在我們村裏……”

說話間,不遠處正走來一個女童。

“村長,我是靈曦,我記得我前生的記憶,我很抱歉,這次害了你的兒子和其他人,你們放心,我會離開這個村子,出海去找嫦娥和拾得仙人,尋找擺脫宿命之法。”

原來,這就是靈曦的命運,在火中出生,十六年後,在火中滅亡,重蹈宿命,不斷輪回。

靈曦要離開,村裏人自是慶幸,只是如今的她才剛出生,哪能獨自出海,於是她被隔絕在弦月之巔,獨自生活到十五歲這年,村人贈了她船只,讓她出海。

傳說,在東海上,有一座桃花島,每隔十六年,拾得仙人都會出現在這個仙島,開解上島凡人的疑惑,但僅有一個,如今十六年時間將至,靈曦要去的就是這座仙島。

經過了幾天幾夜的航程才來到了桃花島,遠遠便見那島上桃色滿園,只是似乎還有點別的什麽。當她靠岸下船後,才發現島上有許多穿著相同服飾,背著弓箭的男子,還有些別的雜人。

“各位,這桃花島已被我翎羽山莊占據,諸位請回吧!”一個看似他們的首領的人站在最前方。

“憑什麽,我們也花了好大工夫才找到這個島,你們將仙島占據,不讓他人進入,實在太過霸道!”一個膚色白得可怕的中年女子喊道。

“抱歉,我翎羽山莊為尋門派秘寶,不得不求仙人指點,諸位若有不服,自可亮出兵器,與我翎羽山莊攬月樓神箭弟子一決勝負!”

“哼,我毒三娘就來領會領會!”

相傳,攬月樓乃幽州翎羽山莊一處沿懸崖而建的懸空樓閣,因地勢高絕而得名“攬月”,是翎羽山莊培養精英弟子的場所,據說攬月樓出來的弟子,上射日月星辰,下擊妖魔鬼怪,攬月樓弟子箭法、機關、陷阱樣樣精通,歷代翎羽山莊掌門,也往往從攬月樓弟子中挑選。

毒三娘等三教九流烏合之眾,與攬月樓弟子對陣根本沒有勝算,有的人見打不過就悻悻回去了,靈曦看著他們離去冷哼一聲,他們等得起,她可等不起,再過一年就到了她十六歲死去的期限,她必須見到拾得仙人。

“那個首領,你攬月樓不是很有本事嗎,那就來跟我一對一決鬥,若你輸了,就得留我在桃花島!”

歐陽敬一看,不過是個小姑娘,自然不屑地答應了。

然而結果,卻是出人意料,不下幾招,歐陽敬就輸在了靈曦刀下,在他不可思議時,另一個男子邁步而來,他一身銀白,眉宇之間英氣逼人,手持弓箭流光溢彩,淩人盛氣中卻蘊含了一股溫和。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日算是見識到了!翎羽山莊攬月樓首座飛羽,見過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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