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寂·桃花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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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樓首座？連你都出動了，看來翎羽山莊此次要尋找到秘寶非同小可。”
“姑娘所言非虛，此次尋找之物事關我翎羽山莊命脈，所以桃花島必須封閉，等我面見仙人後自會離去。”
靈曦把鐮刀往地上一豎，撇了撇嘴，“別人的事我不管，但我剛才和那人約定過，如果他輸了我就可以留下，翎羽山莊乃名門正派，不會出爾反爾吧？”
“既然你要留下我也不介意，身邊有個漂亮姑娘也可解解悶~”
誰知他突然一伸手，一條金色的長繩自袖中滑出，靈曦毫無防備，被他迅速綁了個結實，而這繩子也不是普通繩子，靈曦都掙脫不開，被他縛在了營地。
“飛羽你個大騙子！臭不要臉！堂堂攬月樓首座欺騙小姑娘！”
“飛羽不要臉！攬月樓不要臉！翎羽山莊不要臉！”
………
接下來靈曦天天叫罵，沒日沒夜的罵，而且完全不會口幹舌燥不會累的樣子，堵也堵不住，已經有不少弟子跟飛羽提議把靈曦送走，她吵得弟子們實在無法休息，但飛羽還是否決了，靈曦身負巨大靈力，若不是有仙繩他們根本捆不住她，若放了她只怕她會攻擊報覆，堅持要等見過仙人後再放了她，不過她這樣吵下去也不好。
他悠然走到靈曦身前蹲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餵，你說我哪裏騙人了？你不是說贏了敬師弟就留下麽，我現在不是把你留下了麽？但我們又沒答應你見仙人，你就乖乖待在這裏，等我們見過仙人後，會放你離開的。”
“你、你、你強詞奪理！”
飛羽無謂的聳聳肩，起身不再理她。
“這次與仙人的見面勢在必得，尋回先祖遺失的秘寶，事關翎羽山莊傳承，也對我的未來有決定作用。”
“嗯，飛羽師兄，只要找到秘寶，下任翎羽山莊掌門之位非你莫屬！”
飛羽微微點頭，似笑非笑。
這時，一個弟子匆匆忙忙跑來，神色慌張。
“不好了，外面、外面有只巨大的海怪！”
“飛羽師兄稍安勿躁，我帶弟子們去對付。”
歐陽敬帶著全部弟子離去，飛羽留在營地等著，每過一段時間，他便不安地向遠處張望，只是過了許久，都不見他們回來，飛羽終於坐不住了，靈曦一看他起身，馬上喊道：“帶我去吧！我感覺到海邊有很強大的力量，你知道我很厲害的，我可以幫上忙！”
飛羽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當他們趕到海邊的時候，岸邊躺著不少屍體，海面上一片血紅，漂浮著零碎的屍體，一只巨大的觸手怪還在將他們的屍體卷入自己口中，飛羽被眼前所見氣得雙眼通紅，拔起箭矢就朝海怪射去，靈曦也抽刀幫忙，這海怪很是強勢，二人奮力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它解決。
“師弟們……是我害了你們……”飛羽扔下弓箭，跪坐在遍地屍體間，“是我想找落日神箭，是我覬覦掌門之位，是我帶你們來桃花島，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死……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掩面泣不成聲，忽然，一雙溫暖的手伸來，握住他的手，他擡頭楞楞看著她。
“飛羽，去追尋自己向往的東西並沒有錯。你們對前來桃花島的江湖人，出手時皆手下留情，你擒下我卻沒有處死我，還將我留在營地，一日三餐從不怠慢，可見你心地善良，落日神箭是翎羽山莊鎮派之寶，你想尋它更是合情合理，而路途兇險同門陣亡，是命運不測，怎可將罪責攬在你自己身上？”
靈曦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伸手扶他起來，她顧自去旁邊挖起了坑，飛羽明白她的意思，心下一暖，拭去眼淚與她一起安葬弟子們。
“十六年前，七歲的我和師父歐陽淵就是在這巧遇拾得仙人，當時師父問仙人如何尋回落日神箭，仙人道十六年後再次歸來，定會找到落日神箭，師父一生雄心壯志，不料患上絕癥郁郁而終，他臨終前叮囑我定要尋回落日神箭，光大翎羽山莊，我一直謹記師父遺囑，可是……可是我連師父的獨子，敬師弟都沒有保護好，我、我還有什麽臉面繼續找落日神箭……”
飛羽跪在他們墳前，長跪不起，靈曦拍了拍他的肩膀，“飛羽，不要放棄。你帶著你師父的遺願來到這裏，為了落日神箭失去同門，但正因如此你更要堅持下去不是嗎？活著的你，應該為犧牲生命的他們繼續努力，不管遇到怎樣的困難都不要放棄。”
見他仍然沈默不語，靈曦輕嘆一聲，坐了下來，“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每次生命都只有十六年，出生時會引起爆炸，害死家人，十六年後會無法抑制體內炎灼之力而燃盡自己，然後繼續輪回，重蹈覆轍。我之所以要找到拾得仙人，也是因我這一世壽命將盡，但我不認命，我不信沒有辦法擺脫這宿命，沒有辦法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孩，不再傷人不再煎熬。”
飛羽看著靈曦堅定而充滿希望的雙眸，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沒想到，你竟背負著這樣的宿命……”
“所以啊，”靈曦揚起微笑，拉著飛羽站起來，“不要放棄，我們留在這裏，等待仙人的到來，走，回營地去，我煮海鮮給你吃！”
飛羽被靈曦拉著一路跑回營地，靈曦把他關進帳篷，並說沒有命令不許出來，之後她提著刀往海邊去，半晌拎著一筐魚蟹回來，自己撿了柴生了火架了鍋加了料，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未幾，從鍋裏飄出一陣誘人的香味，靈曦聞了聞看了看，點點頭，覺得很是不錯。
“飛羽出來吧！”
飛羽早在裏面聞到了香味，坐下來拿過筷子夾起一條小魚。
“這可是我第一次做菜呢，你嘗嘗好不好吃？”
就在“第一次”說出口的同時，飛羽的臉上露出了極其微妙的表情，只見他咽了咽口水，隨後恢覆正常表情，對靈曦豎起大拇指，一邊吃一邊說著好吃，但靈曦覺得哪裏不對，自己夾了條魚咬了下去。
“噗……好苦……”
靈曦吐掉嘴裏的魚，猛灌了自己幾口水，飛羽這才把魚放下，也喝了幾口水，有點尷尬地對靈曦道：“你忘記掏魚肚子了……”
“對不起，我……”
“沒事，”飛羽站起來，像她之前對待他一樣把她拉到了帳篷裏，“我再去捕些海味回來，等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當靈曦嘗到飛羽做的海鮮的時候驚嘆了，慚愧了，立馬對他豎了個大拇指，誰都沒想到攬月樓首座居然還廚藝了得。
“嘿嘿，小時候經常去廚房偷吃，看著看著也學會了不少~”
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時光緩緩流過，為了等待拾得仙人的出現，飛羽和靈曦共同在這桃花島住下，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如同普通漁民夫婦一般打漁做飯，共同對付偶爾海上出現的各種怪物。每日夕陽西下時，他們都會並肩而立，或看海面波光粼粼，或看滿樹桃花紛紛落盡，偶爾彼此相視，莞爾微笑。
這樣平靜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歲月靜好，無憂無慮了，然而宿命的枷鎖，還緊緊禁錮著它的犯人。
這一日，二人如往常一樣在海邊靜坐著。
“仙人怎麽還沒出現呢……”
“有時候覺得，如果仙人不出現，能與你這樣生活下去也很好……說起來，靈曦，如果你能擺脫宿命，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幽州翎羽山莊，那是個很美的地方……”
“好啊，聽說幽州是很美的地方，我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呢！”
凝視著滿臉憧憬的靈曦，飛羽的臉微微泛紅，起唇欲言又止。
“還有……如果你喜歡上那裏，就、就嫁給我吧，我想保護你，守護你一生平安……”
靈曦霎時臉頰通紅，羞赧地微微點頭，飛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朝她肩膀攬去，卻在這時，一陣狂風自海面襲來，他們被吹得睜不開眼，沒看見狂風之後海面上浮起的人形水體——由海水匯聚而成，碧藍而透明的元素水神。
他卷起海浪朝靈曦襲去，元素水神對靈曦的炎灼之力有克制作用，以致靈曦毫無招架之力，被一擊重傷倒在地上。
“靈曦！”
飛羽舉起弓箭要朝元素水神射去，然而手腕卻被無形的力道一捏，手上無力，弓箭落地，在他身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名老者，這老者留著長長的白胡須，手持一串佛珠，腦袋後面隱隱有金光浮現。
“飛羽，老身來兌現十六年前之約，你們要找的落日神箭，就是這個女孩，待元素水神將其肉身毀滅，落日神箭便會出現。”
“什麽……”飛羽不可思議地看向昏倒在地的靈曦，“靈曦是落日神箭……”
“不錯，這女孩是落日神箭轉世，老身讓你們等十六年，是算到了十六年後，落日神箭轉世會來此。老身特請水神壓制這姑娘，只因完成十六年前對歐陽淵的承諾，不過，你是老身這次有緣之人，若你請求不傷害她，老身也會聽從你。”
“當然不可以傷害靈曦！”飛羽毫不猶豫地回答。
拾得仙人撫了撫胡須，“你可要想清楚，這是翎羽山莊尋回落日神箭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一個女子放棄門派至寶，對門派而言，你也算是千古罪人了吧？老身給你時間思考。”
“不需要思考！箭是死物，可人是活物，死物怎比得上活物！”
“飛……飛羽……”靈曦從昏迷中漸漸轉醒，飛羽趕忙跑到她身邊，靈曦咬牙費力爬起來，抓著他的衣袖，“沒關系的，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殺了我，你就能帶著落日神箭回門派，也許就能成為翎羽掌門……”
“不要說胡話！我怎麽會殺你，我已經為了一塊廢鐵，害死了我親如兄弟的同門，難道還要為了它失去我最愛的女人嗎！”
飛羽一把橫抱起靈曦，緊緊將她護在懷裏，走到拾得仙人身前，“仙人，師父已經逝世，你與他的承諾不必兌現，飛羽只想問，如何才能讓靈曦擺脫不斷輪回的命運。”
“少年人，冥冥之中命由天定，反抗命運不會有好結果。”
“我不怕，我想明白了，我此生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掌門之位，而是所愛之人能在我身邊，與我珍惜之人白頭偕老，靈曦要承擔絕望宿命，那我便陪著她一起承擔。”
拾得仙人瞇了瞇眼，瞥著飛羽懷裏的靈曦，飛羽狐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靈曦腹部有一點火苗在隱隱跳動，忽然，他被靈曦猛地一推，靈曦滾落在地，同時，她腹部的火苗迅速燃燒擴大，直至整個身體都被火包圍。
“靈曦！”
飛羽想要靠近卻被因火勢太過灼熱根本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看著靈曦在火中燃盡自己，化為灰燼。
“少年人，老身之所以今日才出現，就是想讓她活完第二世的壽數。你看，你既失去了你所愛的少女，也沒得到夢寐以求的落日神箭。”
“沒有關系，我會去找靈曦的轉世。從今以後，翎羽山莊攬月樓首座飛羽不覆存在，我只為我所愛而活，只為守護靈曦而活。”
拾得仙人撫著胡須緩緩搖頭，最後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你既如此執著，老身且送你一言，共工秘寶玄寒冰魄是唯一能驅散炎灼之力之物。”
“多謝仙人。”
跪謝仙人後，飛羽便只身一人踏上了前往有個小村的路，尋找靈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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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所言非虛，此次尋找之物事關我翎羽山莊命脈，所以桃花島必須封閉，等我面見仙人後自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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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要留下我也不介意，身邊有個漂亮姑娘也可解解悶~”
誰知他突然一伸手，一條金色的長繩自袖中滑出，靈曦毫無防備，被他迅速綁了個結實，而這繩子也不是普通繩子，靈曦都掙脫不開，被他縛在了營地。
“飛羽你個大騙子！臭不要臉！堂堂攬月樓首座欺騙小姑娘！”
“飛羽不要臉！攬月樓不要臉！翎羽山莊不要臉！”
………
接下來靈曦天天叫罵，沒日沒夜的罵，而且完全不會口幹舌燥不會累的樣子，堵也堵不住，已經有不少弟子跟飛羽提議把靈曦送走，她吵得弟子們實在無法休息，但飛羽還是否決了，靈曦身負巨大靈力，若不是有仙繩他們根本捆不住她，若放了她只怕她會攻擊報覆，堅持要等見過仙人後再放了她，不過她這樣吵下去也不好。
他悠然走到靈曦身前蹲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餵，你說我哪裏騙人了？你不是說贏了敬師弟就留下麽，我現在不是把你留下了麽？但我們又沒答應你見仙人，你就乖乖待在這裏，等我們見過仙人後，會放你離開的。”
“你、你、你強詞奪理！”
飛羽無謂的聳聳肩，起身不再理她。
“這次與仙人的見面勢在必得，尋回先祖遺失的秘寶，事關翎羽山莊傳承，也對我的未來有決定作用。”
“嗯，飛羽師兄，只要找到秘寶，下任翎羽山莊掌門之位非你莫屬！”
飛羽微微點頭，似笑非笑。
這時，一個弟子匆匆忙忙跑來，神色慌張。
“不好了，外面、外面有只巨大的海怪！”
“飛羽師兄稍安勿躁，我帶弟子們去對付。”
歐陽敬帶著全部弟子離去，飛羽留在營地等著，每過一段時間，他便不安地向遠處張望，只是過了許久，都不見他們回來，飛羽終於坐不住了，靈曦一看他起身，馬上喊道：“帶我去吧！我感覺到海邊有很強大的力量，你知道我很厲害的，我可以幫上忙！”
飛羽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當他們趕到海邊的時候，岸邊躺著不少屍體，海面上一片血紅，漂浮著零碎的屍體，一只巨大的觸手怪還在將他們的屍體卷入自己口中，飛羽被眼前所見氣得雙眼通紅，拔起箭矢就朝海怪射去，靈曦也抽刀幫忙，這海怪很是強勢，二人奮力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它解決。
“師弟們……是我害了你們……”飛羽扔下弓箭，跪坐在遍地屍體間，“是我想找落日神箭，是我覬覦掌門之位，是我帶你們來桃花島，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死……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掩面泣不成聲，忽然，一雙溫暖的手伸來，握住他的手，他擡頭楞楞看著她。
“飛羽，去追尋自己向往的東西並沒有錯。你們對前來桃花島的江湖人，出手時皆手下留情，你擒下我卻沒有處死我，還將我留在營地，一日三餐從不怠慢，可見你心地善良，落日神箭是翎羽山莊鎮派之寶，你想尋它更是合情合理，而路途兇險同門陣亡，是命運不測，怎可將罪責攬在你自己身上？”
靈曦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伸手扶他起來，她顧自去旁邊挖起了坑，飛羽明白她的意思，心下一暖，拭去眼淚與她一起安葬弟子們。
“十六年前，七歲的我和師父歐陽淵就是在這巧遇拾得仙人，當時師父問仙人如何尋回落日神箭，仙人道十六年後再次歸來，定會找到落日神箭，師父一生雄心壯志，不料患上絕癥郁郁而終，他臨終前叮囑我定要尋回落日神箭，光大翎羽山莊，我一直謹記師父遺囑，可是……可是我連師父的獨子，敬師弟都沒有保護好，我、我還有什麽臉面繼續找落日神箭……”
飛羽跪在他們墳前，長跪不起，靈曦拍了拍他的肩膀，“飛羽，不要放棄。你帶著你師父的遺願來到這裏，為了落日神箭失去同門，但正因如此你更要堅持下去不是嗎？活著的你，應該為犧牲生命的他們繼續努力，不管遇到怎樣的困難都不要放棄。”
見他仍然沈默不語，靈曦輕嘆一聲，坐了下來，“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每次生命都只有十六年，出生時會引起爆炸，害死家人，十六年後會無法抑制體內炎灼之力而燃盡自己，然後繼續輪回，重蹈覆轍。我之所以要找到拾得仙人，也是因我這一世壽命將盡，但我不認命，我不信沒有辦法擺脫這宿命，沒有辦法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孩，不再傷人不再煎熬。”
飛羽看著靈曦堅定而充滿希望的雙眸，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沒想到，你竟背負著這樣的宿命……”
“所以啊，”靈曦揚起微笑，拉著飛羽站起來，“不要放棄，我們留在這裏，等待仙人的到來，走，回營地去，我煮海鮮給你吃！”
飛羽被靈曦拉著一路跑回營地，靈曦把他關進帳篷，並說沒有命令不許出來，之後她提著刀往海邊去，半晌拎著一筐魚蟹回來，自己撿了柴生了火架了鍋加了料，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未幾，從鍋裏飄出一陣誘人的香味，靈曦聞了聞看了看，點點頭，覺得很是不錯。
“飛羽出來吧！”
飛羽早在裏面聞到了香味，坐下來拿過筷子夾起一條小魚。
“這可是我第一次做菜呢，你嘗嘗好不好吃？”
就在“第一次”說出口的同時，飛羽的臉上露出了極其微妙的表情，只見他咽了咽口水，隨後恢覆正常表情，對靈曦豎起大拇指，一邊吃一邊說著好吃，但靈曦覺得哪裏不對，自己夾了條魚咬了下去。
“噗……好苦……”
靈曦吐掉嘴裏的魚，猛灌了自己幾口水，飛羽這才把魚放下，也喝了幾口水，有點尷尬地對靈曦道：“你忘記掏魚肚子了……”
“對不起，我……”
“沒事，”飛羽站起來，像她之前對待他一樣把她拉到了帳篷裏，“我再去捕些海味回來，等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當靈曦嘗到飛羽做的海鮮的時候驚嘆了，慚愧了，立馬對他豎了個大拇指，誰都沒想到攬月樓首座居然還廚藝了得。
“嘿嘿，小時候經常去廚房偷吃，看著看著也學會了不少~”
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時光緩緩流過，為了等待拾得仙人的出現，飛羽和靈曦共同在這桃花島住下，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如同普通漁民夫婦一般打漁做飯，共同對付偶爾海上出現的各種怪物。每日夕陽西下時，他們都會並肩而立，或看海面波光粼粼，或看滿樹桃花紛紛落盡，偶爾彼此相視，莞爾微笑。
這樣平靜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歲月靜好，無憂無慮了，然而宿命的枷鎖，還緊緊禁錮著它的犯人。
這一日，二人如往常一樣在海邊靜坐著。
“仙人怎麽還沒出現呢……”
“有時候覺得，如果仙人不出現，能與你這樣生活下去也很好……說起來，靈曦，如果你能擺脫宿命，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幽州翎羽山莊，那是個很美的地方……”
“好啊，聽說幽州是很美的地方，我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呢！”
凝視著滿臉憧憬的靈曦，飛羽的臉微微泛紅，起唇欲言又止。
“還有……如果你喜歡上那裏，就、就嫁給我吧，我想保護你，守護你一生平安……”
靈曦霎時臉頰通紅，羞赧地微微點頭，飛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朝她肩膀攬去，卻在這時，一陣狂風自海面襲來，他們被吹得睜不開眼，沒看見狂風之後海面上浮起的人形水體——由海水匯聚而成，碧藍而透明的元素水神。
他卷起海浪朝靈曦襲去，元素水神對靈曦的炎灼之力有克制作用，以致靈曦毫無招架之力，被一擊重傷倒在地上。
“靈曦！”
飛羽舉起弓箭要朝元素水神射去，然而手腕卻被無形的力道一捏，手上無力，弓箭落地，在他身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名老者，這老者留著長長的白胡須，手持一串佛珠，腦袋後面隱隱有金光浮現。
“飛羽，老身來兌現十六年前之約，你們要找的落日神箭，就是這個女孩，待元素水神將其肉身毀滅，落日神箭便會出現。”
“什麽……”飛羽不可思議地看向昏倒在地的靈曦，“靈曦是落日神箭……”
“不錯，這女孩是落日神箭轉世，老身讓你們等十六年，是算到了十六年後，落日神箭轉世會來此。老身特請水神壓制這姑娘，只因完成十六年前對歐陽淵的承諾，不過，你是老身這次有緣之人，若你請求不傷害她，老身也會聽從你。”
“當然不可以傷害靈曦！”飛羽毫不猶豫地回答。
拾得仙人撫了撫胡須，“你可要想清楚，這是翎羽山莊尋回落日神箭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一個女子放棄門派至寶，對門派而言，你也算是千古罪人了吧？老身給你時間思考。”
“不需要思考！箭是死物，可人是活物，死物怎比得上活物！”
“飛……飛羽……”靈曦從昏迷中漸漸轉醒，飛羽趕忙跑到她身邊，靈曦咬牙費力爬起來，抓著他的衣袖，“沒關系的，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殺了我，你就能帶著落日神箭回門派，也許就能成為翎羽掌門……”
“不要說胡話！我怎麽會殺你，我已經為了一塊廢鐵，害死了我親如兄弟的同門，難道還要為了它失去我最愛的女人嗎！”
飛羽一把橫抱起靈曦，緊緊將她護在懷裏，走到拾得仙人身前，“仙人，師父已經逝世，你與他的承諾不必兌現，飛羽只想問，如何才能讓靈曦擺脫不斷輪回的命運。”
“少年人，冥冥之中命由天定，反抗命運不會有好結果。”
“我不怕，我想明白了，我此生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掌門之位，而是所愛之人能在我身邊，與我珍惜之人白頭偕老，靈曦要承擔絕望宿命，那我便陪著她一起承擔。”
拾得仙人瞇了瞇眼，瞥著飛羽懷裏的靈曦，飛羽狐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靈曦腹部有一點火苗在隱隱跳動，忽然，他被靈曦猛地一推，靈曦滾落在地，同時，她腹部的火苗迅速燃燒擴大，直至整個身體都被火包圍。
“靈曦！”
飛羽想要靠近卻被因火勢太過灼熱根本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看著靈曦在火中燃盡自己，化為灰燼。
“少年人，老身之所以今日才出現，就是想讓她活完第二世的壽數。你看，你既失去了你所愛的少女，也沒得到夢寐以求的落日神箭。”
“沒有關系，我會去找靈曦的轉世。從今以後，翎羽山莊攬月樓首座飛羽不覆存在，我只為我所愛而活，只為守護靈曦而活。”
拾得仙人撫著胡須緩緩搖頭，最後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你既如此執著，老身且送你一言，共工秘寶玄寒冰魄是唯一能驅散炎灼之力之物。”
“多謝仙人。”
跪謝仙人後，飛羽便只身一人踏上了前往有個小村的路，尋找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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