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寂·海天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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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綃,君珥想,自己一定是很欽佩她的。
她對月澄極盡溫柔,一直希望他能幸福地生活,或許,若有可能,她不會想居於女王之位,而是尋個普通的男子,共度平靜的人生。滄藍嶼和平時,她是優雅端莊的女王,日理萬機,當戰局來臨時,她堅強無懼,毫不怯懦,月澄被他男鮫人的身份束縛,不受重視不得成就,而被女王身份束縛的滄綃,只怕有更多的無奈苦楚,可她留給族人留給月澄的,都是篤定溫柔的笑容。
“月澄,你一定要像滄綃一樣,勇敢堅強地走下去。”
月澄拭去眼淚,笑著對君珥點頭。
“我們快走吧。”
她們跟著月澄,快速向目的地游去,她們在水裏憋不了太長時間。
誰也想不到,在幽深的海下,居然有一座極其宏偉的神殿,雖然早已沒了神祗聖潔的感覺,殘破的石柱石臺被細沙掩埋,昭示著這座神殿只是遠古留下的廢墟。但神殿本身的壯麗浩蕩仍讓她們震驚不已,凝視著這些精致的建築雕塑,仿佛能想象到千萬年前水神共工在此修煉時的奇景。
然而她們憋氣已快到極限,君珥發現神殿裏並沒有游魚,神殿周圍似乎也有結界,她趕緊讓大家進入,進去後全部松一口氣,果然,這裏面是和陸地一樣的。
月澄心懷崇敬地觀望整個神殿,忽而朝神殿中心跪拜。
“共工大神,鮫人後輩月澄無意冒犯您修煉之地,希望大神可以包容我等闖入的避難者。”
忽然,神殿中央出現了兩個透明晃動的身影,月澄一擡頭,睜大大雙眼不可置信。
“那是共工大神!——那個女鮫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海天聖女水雲汐……”
她們紛紛看向那兩個幻影,一個體型高大的男子,一個美麗優雅的鮫人女子,在光影之中若隱若現,想來,這應該是存留在神殿遺址中的殘影。
“我以為海天聖女只是個傳說……傳說中,水雲汐孤傲高潔,是共工大神唯一親自教授法術的弟子,也是共工大神唯一承認的水神祭司,在上古時期,水雲汐在跟隨共工大神那日開始,就與世俗斷了聯系,其實她已不屬於鮫人族,而是神界一員。那場召喚海天聖女的儀式,只是走投無路疾病亂投醫罷了,她不回應也屬正常,沒想到,海天聖女竟然真的存在。”
他們走近那兩個殘影,共工與水雲汐正在交談,共工神情不羈,水雲汐卻是愁眉苦臉。
“共工大神,您當真要去不周山釋放九天登神大典?”
“九天登神大典必須公諸於世,本座真是膩煩透了這無聊的神界!明明三界初開時,九天登神大典出現於世,所有生靈都可修習大典以登神,可這些迂腐的神靈竟看不得他人成神,竟把其鎖入不周山頂,阻斷凡人登神之路,真是無理至極!”
“這……封印大典是東海北溟西昆侖三神界自上古以來的契約,您真要以一己之力,破壞封印,將大典散布人間?大神您要想清楚,您此舉就是與神界為敵,此後諸神無人容你!”
“哈哈哈!”共工狂妄大笑,即使只是殘影,都讓人幾乎震耳欲聾,“本座才不在乎那些庸神的看法,他們只會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變得安逸頹廢,本座放出九天登神大典,是要造出朝氣蓬勃的新神,力量越強的越好!然後與這些新神比鬥,酣暢淋漓一決高下,唉,現在的神界,連個打架的家夥都找不到。”
共工摩拳擦掌,水雲汐微微低頭,無奈苦笑,“共工大神,您下了決心,水雲汐自知勸說無用,不過,還是請大神容許我用預言術為大神探測未來。”
“該來的逃不掉,本座其實極討厭西王母硬要教你什麽預言術,未來都知道了還有什麽意思?不過既然你想算,就算吧。”
水雲汐凝神施展預言術,在他們周圍,漸漸出現了幾個天神的幻影,有什麽聲音轟隆隆地響徹天空,憑空又出現了一些字,鮮艷的紅字仿佛是用鮮血刻上。
“天威不可觸犯!不周山崩貽害無窮!”
水雲汐睜開眼後看著那些紅字,不禁匍匐倒地,共工卻是再次大笑出聲。
“水雲汐,別這麽慌張,你只不過蔔出主神制定的命軌,不過我共工最不信的就是這個‘命’字!沒有什麽不可改變,沒有什麽無法戰勝,沒有什麽命中註定,只要心懷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他扶起水雲汐,一揮手把那些紅字散去,“本座管這些做什麽,本座要去不周山,是本座自己的決定,就算前方有刀山火海,本座也給他跨過去!”
水雲汐仰頭看著驕狂不羈的共工,深深嘆息一聲,“既然如此,水雲汐祝共工大神旗開得勝!”
共工負手在後,堅定地望著海面,“我此次離開後,可能不會再回這裏,以後也不能繼續教導你,若是畏懼被本座牽連,你就留在結界之內吧。你的水系法術是本座親自傳授,又得到西王母贈與的預言術典籍,安分地在這裏守護玄寒冰魄,過個千百年,也能修成正果,位列東海神族。”
水雲汐在他的背後沈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望共工的背影,共工轉身,咧開一個笑容,“本座這就走了,水雲汐,你好自為之吧!”
共工的身影消失在海面之上,水雲汐獨自一人留在神殿,之後漫長的時光,偌大的神殿只餘她一人在此修煉,也不知過了多久,君珥等人都隱約聽到了低沈的女聲在耳邊回蕩,應該是水雲汐的內心想法,君珥猜測,因他們觸破了結界,現在所看到的,就是水雲汐留在這裏的殘念所化。
——其實我並不完全理解共工大神,對凡界生靈而言,修煉成神是至高無上的尊榮,但已經是神的共工,為何執意毀壞神界的約定,非要為那些與他無關的凡人解放大典?為了這個目的,焚身殆盡,與神界為敵也毫不猶豫,可是,當年共工大神離開時,那句“只要心懷希望,一切都有可能”,卻一直留在了我心裏。
海底昏暗的時光一日一日地過去,他們只看到水雲汐一直保持打坐的姿勢,然而海面上的光景已經春夏更替了不知幾回,這日,水雲汐倏爾睜眼,這寂寞的神殿第一次迎來了客人。
“上元夫人。”
“不必多禮,水雲汐,昆侖西王母聽說共工撞不周山,被坍塌的巖石掩埋後消失無蹤,擔心你的狀況,於是派我來看看你。”
水雲汐的眸子黯淡,低頭恭敬答:“多謝王母恩典。”
上元夫人環視四周,滿意點頭,“共工攪出了大亂子,你倒是乖巧,不跟你師傅為伍,也不枉王母教你預言術,你就這樣安心修煉,千百年後必有所成,位列神族。”
而水雲汐並沒有露出什麽欣喜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上元夫人,敢問共工大神他……”
“你最好從此忘了這個人,”上元夫人直接冷冷打斷,“共工身撞不周山,不周山倒塌後,洪水泛濫,凡人怨聲載道民不聊生,現在,共工不僅是我神界的恥辱,在凡人眼中也是邪神,你久居海下不聞世事,我將凡界的聲音傳入海底,讓你聽聽。”
上元夫人法杖一揮,海面一陣波動,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哭號聲傳入耳中。
“我的兒啊……我老太婆孤零零地怎麽活啊……都是共工邪神害慘了我們!”
“大水淹沒了我的家,沖走了我的哥哥嫂嫂……現在爹爹為了活命賣掉了年幼的妹妹……嗚嗚嗚我恨死共工邪神了!”
“好餓好冷……大水沖走了爹爹娘親和房子……那個共工一定是個很壞很壞的神,害大家都在哭……”
水雲汐的眸子黯淡無光,越發面無表情,上元夫人冷哼一聲,“水雲汐,現在你明白了吧,共工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意義。身為預言師的你,應該最清楚,所有人的命運都由大道主神編織的命運之線牽動,星辰萬物,神靈凡人,都行進在固定命軌上,改變命運都是無謂,到頭來,定然是鏡花水月。”
見她一味沈默不語,上元夫人語氣放柔和,“水雲汐,你用預言術蔔算一下你自己的命運吧。”
——離開共工結界,死!死!死!
水雲汐看著手中符咒上的字,不禁微微顫抖。
“原來,這就是你的宿命啊,也好,你性子溫良,永遠留在共工神殿,一邊修煉一邊守護玄寒冰魄,等你修行有成,我定讓王母稟報東海神王,賜封你為新的水神,取代共工,享萬世尊榮,受萬眾敬仰。”
上元夫人離去,留下一句——
“順應天命,才是通天正道。”
神殿內再次響起水雲汐的低吟。
——命中註定我要千萬年留在這個神殿中,守著共工大神的玄寒冰魄,我不害怕孤獨,從我追隨共工大神開始,我就準備將漫長的生命投入到無止境的修煉中。只是我,都開始懷疑身不由己的命運,成為水神又如何呢?修煉得到強大的力量又如何呢?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順從這樣的天命,無喜無悲的活著……同死了又有何區別。
寂靜的海底,再次只餘水雲汐一人,或許能夠不怕漫長時光,歲月獨行,只怕到頭來,堅持的沒有意義。
後來,他們沒有看到水雲汐如以前一樣不停修煉,而是時常靜靜仰望頭頂的海面,水波搖晃,光影迷離,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海面上的天空,天空下的世界了,獨留海下的日子,早已模糊了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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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月澄極盡溫柔,一直希望他能幸福地生活,或許,若有可能,她不會想居於女王之位,而是尋個普通的男子,共度平靜的人生。滄藍嶼和平時,她是優雅端莊的女王,日理萬機,當戰局來臨時,她堅強無懼,毫不怯懦,月澄被他男鮫人的身份束縛,不受重視不得成就,而被女王身份束縛的滄綃,只怕有更多的無奈苦楚,可她留給族人留給月澄的,都是篤定溫柔的笑容。
“月澄,你一定要像滄綃一樣,勇敢堅強地走下去。”
月澄拭去眼淚,笑著對君珥點頭。
“我們快走吧。”
她們跟著月澄,快速向目的地游去,她們在水裏憋不了太長時間。
誰也想不到,在幽深的海下,居然有一座極其宏偉的神殿,雖然早已沒了神祗聖潔的感覺,殘破的石柱石臺被細沙掩埋,昭示著這座神殿只是遠古留下的廢墟。但神殿本身的壯麗浩蕩仍讓她們震驚不已,凝視著這些精致的建築雕塑,仿佛能想象到千萬年前水神共工在此修煉時的奇景。
然而她們憋氣已快到極限,君珥發現神殿裏並沒有游魚,神殿周圍似乎也有結界,她趕緊讓大家進入,進去後全部松一口氣,果然,這裏面是和陸地一樣的。
月澄心懷崇敬地觀望整個神殿,忽而朝神殿中心跪拜。
“共工大神,鮫人後輩月澄無意冒犯您修煉之地,希望大神可以包容我等闖入的避難者。”
忽然,神殿中央出現了兩個透明晃動的身影,月澄一擡頭,睜大大雙眼不可置信。
“那是共工大神!——那個女鮫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海天聖女水雲汐……”
她們紛紛看向那兩個幻影,一個體型高大的男子,一個美麗優雅的鮫人女子,在光影之中若隱若現,想來,這應該是存留在神殿遺址中的殘影。
“我以為海天聖女只是個傳說……傳說中,水雲汐孤傲高潔,是共工大神唯一親自教授法術的弟子,也是共工大神唯一承認的水神祭司,在上古時期,水雲汐在跟隨共工大神那日開始,就與世俗斷了聯系,其實她已不屬於鮫人族,而是神界一員。那場召喚海天聖女的儀式,只是走投無路疾病亂投醫罷了,她不回應也屬正常,沒想到,海天聖女竟然真的存在。”
他們走近那兩個殘影,共工與水雲汐正在交談,共工神情不羈,水雲汐卻是愁眉苦臉。
“共工大神,您當真要去不周山釋放九天登神大典?”
“九天登神大典必須公諸於世,本座真是膩煩透了這無聊的神界!明明三界初開時,九天登神大典出現於世,所有生靈都可修習大典以登神,可這些迂腐的神靈竟看不得他人成神,竟把其鎖入不周山頂,阻斷凡人登神之路,真是無理至極!”
“這……封印大典是東海北溟西昆侖三神界自上古以來的契約,您真要以一己之力,破壞封印,將大典散布人間?大神您要想清楚,您此舉就是與神界為敵,此後諸神無人容你!”
“哈哈哈!”共工狂妄大笑,即使只是殘影,都讓人幾乎震耳欲聾,“本座才不在乎那些庸神的看法,他們只會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變得安逸頹廢,本座放出九天登神大典,是要造出朝氣蓬勃的新神,力量越強的越好!然後與這些新神比鬥,酣暢淋漓一決高下,唉,現在的神界,連個打架的家夥都找不到。”
共工摩拳擦掌,水雲汐微微低頭,無奈苦笑,“共工大神,您下了決心,水雲汐自知勸說無用,不過,還是請大神容許我用預言術為大神探測未來。”
“該來的逃不掉,本座其實極討厭西王母硬要教你什麽預言術,未來都知道了還有什麽意思?不過既然你想算,就算吧。”
水雲汐凝神施展預言術,在他們周圍,漸漸出現了幾個天神的幻影,有什麽聲音轟隆隆地響徹天空,憑空又出現了一些字,鮮艷的紅字仿佛是用鮮血刻上。
“天威不可觸犯!不周山崩貽害無窮!”
水雲汐睜開眼後看著那些紅字,不禁匍匐倒地,共工卻是再次大笑出聲。
“水雲汐,別這麽慌張,你只不過蔔出主神制定的命軌,不過我共工最不信的就是這個‘命’字!沒有什麽不可改變,沒有什麽無法戰勝,沒有什麽命中註定,只要心懷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他扶起水雲汐,一揮手把那些紅字散去,“本座管這些做什麽,本座要去不周山,是本座自己的決定,就算前方有刀山火海,本座也給他跨過去!”
水雲汐仰頭看著驕狂不羈的共工,深深嘆息一聲,“既然如此,水雲汐祝共工大神旗開得勝!”
共工負手在後,堅定地望著海面,“我此次離開後,可能不會再回這裏,以後也不能繼續教導你,若是畏懼被本座牽連,你就留在結界之內吧。你的水系法術是本座親自傳授,又得到西王母贈與的預言術典籍,安分地在這裏守護玄寒冰魄,過個千百年,也能修成正果,位列東海神族。”
水雲汐在他的背後沈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望共工的背影,共工轉身,咧開一個笑容,“本座這就走了,水雲汐,你好自為之吧!”
共工的身影消失在海面之上,水雲汐獨自一人留在神殿,之後漫長的時光,偌大的神殿只餘她一人在此修煉,也不知過了多久,君珥等人都隱約聽到了低沈的女聲在耳邊回蕩,應該是水雲汐的內心想法,君珥猜測,因他們觸破了結界,現在所看到的,就是水雲汐留在這裏的殘念所化。
——其實我並不完全理解共工大神,對凡界生靈而言,修煉成神是至高無上的尊榮,但已經是神的共工,為何執意毀壞神界的約定,非要為那些與他無關的凡人解放大典?為了這個目的,焚身殆盡,與神界為敵也毫不猶豫,可是,當年共工大神離開時,那句“只要心懷希望,一切都有可能”,卻一直留在了我心裏。
海底昏暗的時光一日一日地過去,他們只看到水雲汐一直保持打坐的姿勢,然而海面上的光景已經春夏更替了不知幾回,這日,水雲汐倏爾睜眼,這寂寞的神殿第一次迎來了客人。
“上元夫人。”
“不必多禮,水雲汐,昆侖西王母聽說共工撞不周山,被坍塌的巖石掩埋後消失無蹤,擔心你的狀況,於是派我來看看你。”
水雲汐的眸子黯淡,低頭恭敬答:“多謝王母恩典。”
上元夫人環視四周,滿意點頭,“共工攪出了大亂子,你倒是乖巧,不跟你師傅為伍,也不枉王母教你預言術,你就這樣安心修煉,千百年後必有所成,位列神族。”
而水雲汐並沒有露出什麽欣喜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上元夫人,敢問共工大神他……”
“你最好從此忘了這個人,”上元夫人直接冷冷打斷,“共工身撞不周山,不周山倒塌後,洪水泛濫,凡人怨聲載道民不聊生,現在,共工不僅是我神界的恥辱,在凡人眼中也是邪神,你久居海下不聞世事,我將凡界的聲音傳入海底,讓你聽聽。”
上元夫人法杖一揮,海面一陣波動,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哭號聲傳入耳中。
“我的兒啊……我老太婆孤零零地怎麽活啊……都是共工邪神害慘了我們!”
“大水淹沒了我的家,沖走了我的哥哥嫂嫂……現在爹爹為了活命賣掉了年幼的妹妹……嗚嗚嗚我恨死共工邪神了!”
“好餓好冷……大水沖走了爹爹娘親和房子……那個共工一定是個很壞很壞的神,害大家都在哭……”
水雲汐的眸子黯淡無光,越發面無表情,上元夫人冷哼一聲,“水雲汐,現在你明白了吧,共工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意義。身為預言師的你,應該最清楚,所有人的命運都由大道主神編織的命運之線牽動,星辰萬物,神靈凡人,都行進在固定命軌上,改變命運都是無謂,到頭來,定然是鏡花水月。”
見她一味沈默不語,上元夫人語氣放柔和,“水雲汐,你用預言術蔔算一下你自己的命運吧。”
——離開共工結界,死!死!死!
水雲汐看著手中符咒上的字,不禁微微顫抖。
“原來,這就是你的宿命啊,也好,你性子溫良,永遠留在共工神殿,一邊修煉一邊守護玄寒冰魄,等你修行有成,我定讓王母稟報東海神王,賜封你為新的水神,取代共工,享萬世尊榮,受萬眾敬仰。”
上元夫人離去,留下一句——
“順應天命,才是通天正道。”
神殿內再次響起水雲汐的低吟。
——命中註定我要千萬年留在這個神殿中,守著共工大神的玄寒冰魄,我不害怕孤獨,從我追隨共工大神開始,我就準備將漫長的生命投入到無止境的修煉中。只是我,都開始懷疑身不由己的命運,成為水神又如何呢?修煉得到強大的力量又如何呢?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順從這樣的天命,無喜無悲的活著……同死了又有何區別。
寂靜的海底,再次只餘水雲汐一人,或許能夠不怕漫長時光,歲月獨行,只怕到頭來,堅持的沒有意義。
後來,他們沒有看到水雲汐如以前一樣不停修煉,而是時常靜靜仰望頭頂的海面,水波搖晃,光影迷離,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海面上的天空,天空下的世界了,獨留海下的日子,早已模糊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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