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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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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林喬睡得極不踏實,雖然身邊躺著的這具身體是屬於她的,可是她卻覺得顧廷松的氣息無處不在。

她極力把自己的身體貼向墻面,心裏想著明天一定要找奶奶再要一床新被子。

外面傳來雞叫聲的時候,林喬就醒了。屋子裏還有些黑蒙蒙的,林喬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瞬間就想起自己已經結婚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邊躺著的顧廷松,顧廷松還沒有睡醒,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蓋住他的半邊臉,看不清神情。

他的肩膀露在外面,許是因為冷,身體瑟縮一團。

林喬趕忙往上提了提被子,幫著他蓋好。

“阿嚏……”

一個響亮的噴嚏聲從顧廷松的鼻間傳出來,林喬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她就知道這麽冷的天,顧廷松洗過頭發不擦幹一定會感冒的。

林喬起身把床腳放著的衣服穿好,又仔細幫顧廷松掖緊被子。弄好這些,她才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層薄霧,冷風一吹,林喬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把暖水瓶裏的熱水倒進盆裏,洗漱完,拿起墻角的笤帚開始清掃院子。

堂屋的正門打開了,林奶奶出門看到林喬一臉的心疼。

“你這孩子,怎麽起這麽早,快把笤帚放下,奶奶來掃。”

林奶奶說著話,就走過來,要奪走林喬手裏的笤帚。林喬躲了一下,“奶奶,不用你掃,我來。”

林奶奶爭不過,只好放手,“那好,奶奶去餵雞。”

家裏只剩下兩只老母雞了,林奶奶抓了一把麩皮拌好放進雞食槽裏,撿了一個雞蛋出來。

“廷松,你歇會,奶奶給你沖一碗雞蛋茶喝。”

“奶奶,不用,我不喝。”家裏人口多,雞蛋又少,林喬可舍不得吃獨食。

林奶奶根本就不理會林喬的拒絕,“要的,要的,這雞蛋有營養,給你補補身子。”

放水、點火、燒鍋,林奶奶一氣呵成。把雞蛋打在碗裏,攪散以後,沖入燒開的開水。

林奶奶又跑到堂屋,從櫥櫃裏翻出藏著的香油和糖罐子。滴了一滴香油又加了一勺白糖進去,這才把沖好的雞蛋茶端給林喬。

“快趁熱喝!”

“奶奶,還是您喝吧!”林喬的鼻尖都縈繞著雞蛋茶的香味,不過,她還是先推給了林奶奶。

“雞蛋有股子腥氣,奶奶不喜歡喝。你快喝,你年輕正是出力氣的時候,白天還要上工,可不能虧了身子。”

現在的年月,雞蛋可是好東西,許多人家根本就不舍得自己吃,都是攢著去供銷社換錢。

林家的條件還算不錯,雞蛋都是留著自家人吃。只不過這一次辦婚禮把奶奶餵養的雞都殺了,每天也就是撿一兩個雞蛋,估計是因為這個,林奶奶才不舍得吃了。

“奶,我也不想喝,要不給喬喬喝吧。”

孫女婿知道心疼孫女,林奶奶很是滿意。不過,孫女婿現在也是自家人了,也一樣不能虧待了。

“你別管喬喬,一會等她起床了,我再給她沖一碗,你先喝。”

林喬知道奶奶的倔脾氣,也就不再推辭了。心裏想著抽時間買一些雞蛋在家裏放著,總不能她和顧廷松一直吃獨食。

一碗雞蛋茶下肚,林喬渾身暖融融的。林奶奶果然又沖了一碗雞蛋茶出來,林喬端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顧廷松已經起床了,不過正坐在床邊揉著額頭。

“是不是有些頭疼,你昨晚頭發沒擦開,估計是凍感冒了。”

顧廷松也知道自己感冒了,不過他覺得原因卻不是因為頭發沒吹幹,而是因為他夜裏沒有睡好。

林喬睡覺很是老實,一夜都裹著被子貼著墻。兩人睡在一個被窩,他靠著林喬稍微近一些,她就渾身緊繃的往墻上貼。

沒辦法,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冷風灌進去,他只覺得後背冰涼,渾身發冷。

林喬的這具身體本就畏寒,這一夜害得他像睡在冰窟裏一樣。

顧廷松心煩意亂了一整夜,根本就沒有睡好。林喬幫著他掖被角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可是卻故意裝睡不理她。

“不是頭發濕的原因,是你的身體抵抗力太差了。”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林喬不和他爭辯了。

“奶奶給你沖的雞蛋茶,你快喝吧。”

“我不喝,你喝了吧。”

“我喝過了,這是奶奶專門給你沖的。”

顧廷松皺眉,還是不忍心拒絕老人家的好意,“家裏其他人都有嗎?”

“我讓奶奶做了,不過估計昨天辦婚宴,雞蛋剩下的不多了。我想今天在村裏買一些雞蛋回來。”

“好,多買幾個,不要心疼錢。”

兩人說了幾句話,顧廷松把雞蛋茶喝完,放下碗,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頭暈不暈?待會我給你熬一碗中藥吧,祛風散寒。”

“不用,我不喝,打幾個噴嚏有什麽要緊的。”

顧廷松逞強,絲毫不再意。他拿起一旁的梳子,在頭上梳攏了幾下,動作有些生硬,拽下來好幾根頭發。

林喬看著心疼,趕緊阻止他。

“你別梳了,我給你梳頭吧。”

雖然自己的頭發挺多的,可是也經不住顧廷松這麽粗暴的對待。林喬擔心這麽下去,可能沒等兩人換回來,自己的一頭長發就掉沒了。

林喬不容顧廷松拒絕,直接就把梳子搶到了手裏,拉著顧廷松在椅子上坐好。她的動作輕柔許多,原本亂糟糟的長發在她的手裏被梳理得整整齊齊。

“我看前一段時間你的頭發梳得挺好的呀,難道不是你梳的?”

林喬不禁起了懷疑,顧廷松的動作一看就不像是會梳頭發的,她原本還以為顧廷松天生就聰明,連梳頭發都難不住他呢!

顧廷松的臉色有些紅,“女人的頭發,我怎麽會梳,一直都是奶奶幫我梳。”

這事雖然有些丟人,可是顧廷松也沒有隱瞞。都結婚,他總不能繼續每天跑到林奶奶面前讓她幫著梳頭發吧。這畢竟是林喬的頭發,讓她幫著梳也是應該的。

林喬也是這麽想的,“以後,我幫你梳頭發,不用再麻煩奶奶了。”

林喬的手很靈巧,很快,兩條麻花辮就梳好了,自然地垂在身前。

看著鏡子裏的這張臉,林喬有些疑惑。

“顧廷松,我怎麽看著我的皮膚這麽幹燥呀,你是不是沒有擦蛤蜊油。”

顧廷松皺眉,那是什麽東西?油油膩膩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用那個。

林喬有些不開心,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冬天的天氣原本就寒冷幹燥,皮膚沒有任何滋養,很容易缺水、脫皮的。

“顧廷松,你看你的皮膚我幫你保養的多好,細膩光滑有彈性。你是不是也應該愛惜我的皮膚,別的不需要你做什麽,最起碼,蛤蜊油你要擦一下吧。”

顧廷松看著她,態度堅決,“我不擦,我一個大男人擦那麽香像什麽樣子。”

林喬氣急了,“那我也不管你的皮膚了。”

“隨便,我不在乎。”顧廷松覺得好笑,居然用這個威脅他,男人誰會在意這個。他直接站起身就出門了。

“哎!顧廷松,你等等……”林喬見顧廷松居然理都不理她的意見,也無可奈何,只能追在身後試圖說服他。

吃過了早飯,顧廷松和林喬一起出門上工去了。這時候的生產隊可沒有婚假一說,大家都是一樣參加勞動。

林喬見顧廷松鼻頭紅紅的,還在不停打噴嚏,有些擔心。

“要不,你今天別去出工了,給常山大伯請一天假吧。”

“不用,我沒事。”

顧廷松堅決不同意,開玩笑,結婚第二天就請假,村裏那些人還不知道怎麽議論呢。

林喬不明白,顧廷松可是懂得。村裏本來就偏僻,又沒有什麽娛樂活動,誰家有些新鮮事就會被拿來議論。

既然他想逞強,林喬也不管了,顧廷松始終不同意擦點蛤喇油,林喬還在和他慪氣呢。

罐頭做好後往供銷社送了兩批,銷售情況一直很好。不過原材料現在又短缺了,所以罐頭加工只能暫時停下來。

林喬和顧廷松跟著大家夥一起出工翻地,氣溫已經很低了,田常山看著最近要變天,就打算抓緊時間把生產隊的山地都翻整出來。

尖子山大隊的山地多,而且地薄,土質也差。不過莊稼人就靠著土地過日子,只要莊稼可以成活再差的地也不舍得讓它荒著。

村裏人的人分成好幾個小組,翻地、壘田堰、漚肥,大家分工合作。

林喬和顧廷松被田常山分到了同一塊田裏,新婚的小兩口立刻遭到了村裏人的調侃。

村裏那些已經結婚的婦女,說話就要直白許多。

“喲,顧知青,咋還舍得讓喬喬跟著出工呢,不得在家裏好好歇兩天。”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體力好。”

這些人話裏的暧昧讓林喬有些臉紅,她彎下腰翻地,裝作沒有聽到。

林雙雙也分到他們這一組,林喬發現,今天的林雙雙有些奇怪。並沒有嘲弄堂妹“林喬”,也沒有往“林喬”身邊湊的意思。她的動作很緩慢,眼神時不時往地頭的方向看去。

林喬有些好奇,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那裏也都是村裏的人。倒是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也參加了勞動,就是上次她和顧廷松一起在黑市遇到的方安生。

方安生也註意到了林喬,他對著林喬點頭示意了一下。

林喬也對著他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他和顧廷松之間的關系怎樣,不過想必兩人之間肯定不是簡單的認識而已。

地裏的土坷垃硬邦邦地,鐵鍁挖下去,要用些力氣才能翻起來。大家說笑著開始幹活,不過進度並不快。

太陽出來了,雖然是冬日,但是大家身上都累出了一層薄汗,小隊長安排眾人休息一下。

林喬站直身子,看了一眼一旁的顧廷松。他已經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冷風一吹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林喬看不過去了,趕緊走過去幫著他把圍巾系好。

“你已經感冒了,就不要逞強了,吹了冷風,回頭頭又要疼了。”

顧廷松的臉色臭臭地,“我不冷。”

“不冷也不許解開!”林喬強硬地把圍巾繞過他的頭頂包好。

村裏人坐在地頭上,看著這對年輕夫妻在那裏秀恩愛,立刻就有人起哄。

“看人家顧知青多會疼媳婦,你們這些男爺們也學著點。”

“咱可學不會,人家顧知青是城裏人……”

林喬可不願意成為村裏人議論的焦點,趕緊解釋了一句,“嬸子,喬喬感冒了,吹不得風。”

“喲,感冒了,是夜裏凍著了吧……”

“哈哈哈……”

周圍人都哄笑起來,顧廷松臉色一黑,拉著林喬就在另一頭的地邊坐下,不理會眾人的調侃。

林喬見自己越解釋,大家的誤會越多,也不想開口了,兩人遠離眾人單獨坐在一旁。

“看看你那嘴,整天地不著調,看把人家小兩口羞得……”

人群裏有個嬸子笑著替林喬說了句解圍的話,就把話題轉向別的事情上了。

林喬和顧廷松單獨坐在一起,都沈默不語。顧廷松在一旁又接連打起了噴嚏,林喬趕緊把兜裏的手絹遞了過去。

顧廷松接過過去,擦幹凈後放進了兜裏。

“村裏人說什麽你不用理會,你解釋的越多,他們就越興奮。”

林喬點了點頭,現在她懂了。以前她是未婚的小姑娘,村裏這些嬸子大娘說起男女之事也都會避諱著她們。可是現在“她”成婚了,就成為她們嘴裏調侃的對象,有些事確實是越描越黑。

林喬不好意思和顧廷松討論這些,她隨意往四周看了一眼,就看到林雙雙居然坐在方安生身邊。

對於林雙雙,林喬還是了解的。她自覺二叔是村裏的會計,在村裏一直都是趾高氣昂的。

村裏的男青年,根本就不入林雙雙的眼。不要說休息時坐在一起了,就是路上遇到了,林雙雙也不會主動和誰打個招呼。

方安生在村裏的風評並不好,家裏人還有一個生病的母親,按說林雙雙根本就不會看上他。

可是現在看這樣子,好像是林雙雙想要接近方安生。

林喬並不關心林雙雙的事情,不過好奇顧廷松和方安生的關系。

“你和方安生是怎麽認識的?剛才他還和我打招呼呢,我也不知道怎麽回應他。”

“我以前在黑市幫過他一次,也在他那裏買過一些東西。”

林喬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顧廷松說的在黑市幫過他,估計不會這麽簡單。林喬是知道的,黑市經常有人突擊檢查,如果有人被抓到,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下,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上次顧廷松受傷,方安生會送野兔了。

林喬猜得沒錯,顧廷松當時救下方安生確實是順手為之。

當時,他也在黑市售賣一批自己從京市帶來的稀罕商品,有人來抓人的時候,他把東西往空間一丟就可以離開。可是那次方安生就沒那麽幸運了,四周都是人,他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地方處理,是顧廷松順手幫了他。

當然不會讓他發現空間,方安生一直以為東西被他丟到河裏或者別的地方。

後來發現兩人居然是來自同一個生產隊的,方安生還算是知恩圖報的人,就熟悉了一些。不過,顧廷松和他的接觸也並不算太多。

林喬提起他,顧廷松也註意到了林雙雙的異樣。

“你這個堂姐怎麽老方安生身邊湊呢?”

林喬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顧廷松嗤笑一聲,“有點意思……”

林雙雙確實是在想辦法接近方安生,估計現在任誰也想不到,上一輩子,土改實行以後,村裏第一個富裕起來的居然是誰也看不起的方安生。

林雙雙記得,上輩子方安生是村裏第一個進城做生意的,是全市有名的萬元戶。不過,現在他還只是村裏人眼中的“二流子,”沒有幾個人願意和他家來往。

林雙雙一直想嫁一個好人家,她把上輩子有出息的幾個人都過濾了一遍,最後覺得這個方安生是個最好的人選。

這一段時間,林雙雙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要和方安生接觸,可是方安生並不經常在村裏出現。好不容易今天出工幹活遇到了他,林雙雙一心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和他結識。

原本林雙雙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挺有自信的,不論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村裏的小夥子只要一見到她都會主動和她打招呼,態度也都很熱情。只不過,林雙雙並不想搭理他們。

現在,她主動坐到方安生身邊,原以為,他會覺得受寵若驚。結果沒想到,方安生居然視而不見,這麽大半天了,看都沒看她一眼。

林雙雙的臉色有些不好,可是一想到,他可是未來的萬元戶,林雙雙又忍下這口氣試探著和他打招呼。

“方安生,你以前怎麽不跟著生產隊出工呀?”

方安生皺著眉頭看了林雙雙一眼,一臉的不耐煩,“關你什麽事?”

林雙雙臉色一僵,“你別誤會,我是覺得你家裏是不是有什麽困難。馬上就到年底了,隊裏該分糧食了,我可以和我爹說一聲,讓他照顧一下你們家。”

方安生不明白林雙雙打什麽主意,平時遇到了,林雙雙看他的眼神好似唯恐沾上什麽臟東西一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現在是吃錯什麽藥了?

方安生不動聲色地審視了林雙雙一眼,林雙雙心頭一喜,以為方安生終於發現了她的善良,被她的關心打動了。林雙雙面帶羞澀的低下頭去。

方安生皺眉,更是覺得林雙雙大概是在戲弄他。他的聲音有些冷,“不用了,我們家不需要照顧。”

“啊?”林雙雙沒想到方安生這麽幹脆就拒絕了,還絲毫沒有感激的意思。她驚訝地擡頭看他,卻發現方安生早已經起身準備開始幹活了。

小隊長也開始招呼大家,“好了,都歇夠了吧。大家快點幹,爭取今天把這塊地弄完。”

大家都陸陸續續起身,繼續開始翻地。

林雙雙看著方安生冷漠的身影,有些氣惱。

方安生現在有什麽資本這麽傲氣,他家裏一窮二白,還有一個生病的娘,村裏的姑娘哪個願意嫁給他。

現在自己主動向他示好,他居然還這麽不知好歹。

林雙雙在那裏獨自生了半天的氣,偏偏身邊的人還在那裏議論林喬和顧廷松多麽恩愛。

林雙雙惱怒極了,往旁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顧廷松”正在一臉關切的盯著“林喬”。

林雙雙心裏的征服欲立刻就被激了起來。她盯著方安生的背影,心裏的目標更明確了,她一定會讓方安生喜歡上自己。

嫁給方安生,等到過幾年他發家致富以後,林雙雙都可以想象到村裏人羨慕的目光。

一想到這些,林雙雙就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正因為一直沒有人關心,所以方安生才會有一顆孤獨、冷硬的心。這個時候,她只要給方安生一點點溫暖,就可以輕易地虜獲他,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

林雙雙又鬥志昂揚起來,她挑的男人一定會比林喬嫁的顧廷松還要好。

顧廷松逞強的後果就是感冒果然加重了,在地裏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他就有些頭暈目眩。

林喬一直都關註他,看他這個樣子,趕緊去廚房給他熬了一副藥。

“快把這藥喝了,發發汗,還能舒服一些。”

顧廷松看著這一碗濃濃的中藥湯,皺著眉拒絕:“不用,我不喝,我睡一覺就好了,阿嚏,阿嚏……”

林喬很是無奈,“你怎麽這麽犟呢,明明感冒已經很嚴重還不願意喝藥。你這樣,明天肯定會更難受。”

顧廷松故意找借口,“你這一碗藥黑乎乎的,誰知道管不管用。”

林喬趕忙給他解釋,“這是最普通的一副治療風寒感冒的藥,裏面有防風、柴胡、桔梗還有其他好幾味藥,都是對癥的。這個方子廣白叔經常開,我幫他配過許多副了。你要是不放心,那我們就去前進大隊找廣白叔重新開一副藥。”

顧廷松不是不放心,是根本就不想喝中藥。

“我不去,你學了這麽久的醫術,連一副感冒藥都不敢開嗎?”

林喬覺得他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她有些頭疼。看著顧廷松對藥碗避之不及的態度,林喬腦海裏靈光一閃。

“顧廷松,你說了這麽多,不會是怕苦吧?”

顧廷松堅決不承認,“誰怕苦了,我好好的,不需要吃藥。”

林喬卻不相信,她笑著盯著顧廷松,像哄小孩一樣誘惑他。

“顧廷松,你把藥喝了,我給你一塊糖吃還不好?”

“誰要吃糖?我不怕苦。”顧廷松有些惱羞成怒。

“那你就把藥喝了,把藥喝了我就相信你不怕苦。”

顧廷松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藥碗接了過來,皺著眉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把碗遞回去,顧廷松一臉嚴肅的伸出手,“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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