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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當我還你情好了,我蕭峰自來少有欠別人情的時候。大恩不言謝,但我蕭峰銘記在心。你若有什麽難處你說出來,別看我初來乍到,可我蕭峰自認為這世上,能難到我蕭峰的事還不多!”一番話說到後來,那股蔑視天下的豪情已不自然的流露出來。

林燦一聽之下,兩行熱淚再也忍不住了,撲簌簌的便直掉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撲入了蕭峰那寬大而溫暖的懷抱,蕭峰一怔,卻又覺將她推開也是不妥,只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任由她哭出心中的委屈。

這一番林燦直哭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只覺得把心中的諸般委屈都給哭了出來,把眼中強忍的淚水都給流了出來,這才止住。

蕭峰待她止住哭聲才溫言問道:“你在這裏等了我幾天了。”

林燦聞言,這才想起,自己還爬在她的懷裏,連忙退後了幾步,竟不敢擡頭去看蕭峰,只低頭輕聲說:“十五天了。”

蕭峰點頭說:“是我的不是了,前天給你打電話,只匆匆忙忙給你說了一聲我找到阿紫了,倒忘了問你有什麽事沒有了,你此刻想說也罷,不想說也罷,你只記得,無論你什麽時候有什麽為難之事,只要跟大哥說一聲,天大的難事,你大哥也自必給你辦成。”

林燦聽得心下一暖,展顏笑道:“我記得了大哥,想是老天見我過的太苦,為難之事太多,才讓我遇見大哥你的。你以後……”她一語未畢,忽而看見蕭峰雙手之上血跡斑斑滿是傷痕,不由的驚叫起來:“你的手是怎麽了?”一邊說著一邊把蕭峰的手捧了起來,只心痛的口中倒吸涼氣,口中還不住的說:“大哥你的手倒底是怎麽了?我給你拿藥去。”

蕭峰一笑把手抽了回來說:“沒什麽的,一點皮外傷,你不見都好了嗎?還上什麽藥,不過是一時蠻性大發,打了幾塊破石頭罷了。”

林燦聽了一時低頭無語好一會才說:“你白天便已到了塔林是嗎?我竟沒瞧見你,我當真是沒用。”

蕭峰聽她言中自責之意頗重,又想她這十五天來在這塔林之中無日無夜的等著自己,心下也頗感動。原以為她有什麽為難之事,才來尋自己的,而今看來卻全然不是。

☆、見慘景怒如驚雷

? 一時間,兩人全都默不開口,好了一會林燦才問:“對了,大哥,你在哪找到阿紫的?”

蕭峰說:“阿紫在上海,我這次就是去找她的。順便路過這裏便想來瞧瞧。”

林燦聽了心裏一驚問:“阿紫怎麽在上海?你又怎麽知道的?”

蕭峰說:“她在智源醫院。”

林燦驚叫了一聲:“什麽?智源醫院?那她還?那她還?”林燦連說了兩個那她還,卻倒底沒敢把那還活著嗎四個字給問了出來。好容易吸了口氣,才轉而又問:“她怎麽在智源醫院,誰送她去的,那醫院,那醫院,那醫院收費可不低啊。”

蕭峰搖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現在是蘇啟文的女兒,蘇啟文還把她眼睛給治好了。”

林燦一聽,不由得感到極其好笑:“蘇啟文的女兒,蘇啟文的女兒,她還真有本事啊,三下兩下的就做了蘇啟文的女兒了。”

蕭峰聽得她話不對勁,便問:“這蘇啟文倒底是什麽來頭?”

林燦聽了勉強一笑說:“他到是也有點來頭,不過在你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你去哪直接把阿紫接出來也就是了。”

蕭峰聽了說:“不管怎麽說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承蒙他照顧阿紫的,而且他又治好了阿紫的眼睛,怎麽說我都要好好謝他一翻,他要錢我便給他錢,他不要錢,我也不能白了他。”

林燦一聽焦急的說:“大哥,不行,蘇啟文的昧心錢,夠他花一百輩子都不止了,你不用再給他錢了,更不能答應他別的任何事。”

蕭峰奇道:“為什麽?”

林燦定了定心神說:“不為什麽,好了,我們現在什麽也不說了,我想,蘇啟文也一定不會說什麽的。”

蕭峰問:“你認識蘇啟文?”

林燦被他問的心頭發虛只說道:“你只管去接阿紫,這跟我認識不認識蘇啟文又有什麽關系。”

蕭峰心中一動,卻不願去勉強她,便說:“我就隨便問問,也沒什麽的,你不用多想,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燦回到房中,諸多雜念紛至沓來,卻哪裏睡的著,明知第二日必有諸多意料不到的事項,可依然是睡不著,便算勉強合上眼淺睡一刻,也是隨即醒來,及至天亮,時間不長,倒也睡上了十來覺,其睡眠質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日一早,高雪便笑問林燦:“林妹妹哪裏去,我先把票給買了。”

林燦其實早已思索糾結了半夜,上海本已是她今生再不願涉足一步的地方,然而這次好不容易才和蕭峰重聚,她早在塔林便已下了千百次決心,此番若能再見蕭峰之面,便說什麽也要死皮賴臉的跟上他,再不受這相思等待的煎熬了。可而今高雪提及買票一事倒讓她不好開口說也要跟去上海了。便回口說:“雪姐只買自己的票就好了。我的票就不勞雪姐費心了。”

高雪大方的一笑說:“當真是心比比幹多一竅的林妹妹,妹妹如沒什麽事,就跟我們一道去上海玩幾天吧。多一個人路上也熱鬧些,雖說上海人小家子氣了點,可這座國際化大都市也當真算的上是名副其實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四下看看今日之上海。”

林燦見高雪落落大方神彩自如,相形之下,自己確實是太過小家子氣了,高雪又說什麽上海人小家子氣,難不成是在暗指自己,可是她說什麽也不該知道自己本是半個上海人的啊,她自已的來歷,連蕭峰也沒細問過她,高雪又怎麽可能知道呢?她本不是掐尖要強慣了的人,可是在蕭峰面前這般落了下風,心裏總也是不甘,可而今這情況倒也無可奈何。無論哪一方面,高雪都實在比自己強出太多了。

三人一行趕往火車站,忽而蕭峰腳步一頓,林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不遠處的地上的一塊木板上,躺著一個四肢俱無的人,又臟又長的花白頭發垂將下來,讓人看不清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雙死灰色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她的面前放著一個破爛的搪瓷缸子,裏面散碎的扔著一些紙幣。林燦心頭一緊,整個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顫,她向高雪看去,卻見高雪高挑的雙眉之下一雙眼中也正屏放出熊熊的怒火。

林燦禁不住的扯了扯蕭峰的衣襟,顫顫的說:“大哥,我怕。”話語內恐懼之意,表露無疑,蕭峰只望著那人並不回頭,然而臉上一臉的肅殺卻讓人望而生畏。高雪此時對兩人的心境卻都了如明鏡,於是說道:“林妹妹冷的厲害,蕭大哥,我們先去那邊的那家飯店坐坐。”

蕭峰回過頭來卻見林燦整個人已是抖的如篩糠一樣,高雪把她整個人半拖半抱在懷裏。蕭峰心下甚是不解,林燦整個人為何一下子變的這般害怕,在山西之時,黑窯裏的那般慘景她也是見了的,自己當場殺人也沒見她怕成這樣啊,當下伸過手去托在她的脅下,林燦這才勉強站穩,三人一起走到路邊的一個飯店。三人尋了一個單間坐定,蕭峰溫言而問:“二妹,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怕成這樣,有我呢,你怕什麽呢!”

林燦擡頭看著他,張開嘴欲言又止。高雪見了低頭嘆了一聲慚愧的說:“這是我們的失職。”林燦聽了好像落水的人抓了一根稻草一般說:“雪姐,我不怕死,可我當真怕那般的不死不活。我怕,怕的厲害。”

高雪聽了嘆了一口氣說:“莫說你怕,我也怕,我想世人任誰都會怕的。”

蕭峰對兩人所說的話一頭霧水,不解的問:“你們兩個究竟說的什麽啊?”

高雪看了蕭峰一眼說:“就是剛才我們見到的那個人,也許原本是個很健康的正常人,只是無端的被那些人給盯上了,一個好端端的人就變成了這樣。”

高雪一語說畢,蕭峰早已怒發沖冠,手中不由的一加勁,一張桌子,便嘩的一下四散倒下,口中怒喝:“混賬東西,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事,你們既然知道,卻又為什麽不管,你們

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二妹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高雪聽了蕭峰的叱喝非但不怒,反而一臉愧色,卻也不開口分辯。只替林燦回答他說:“這各事,網上也都有說的,看過的人會有很多,知道的人自然也會很多了。”

蕭峰本見木板上那人四肢俱無,心下本已生疑,萬不料背後竟有這般黑幕,更料不到這竟是全民皆知的秘密,一時心下一股怒氣更是四處游走,無處發洩。只暗暗下定決心,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管上一管。主意既定反而壓下的心中的那股怒氣,只淡淡的說:“今晚我們先在這裏住上一晚,二妹你好好的睡一覺,什麽都不用怕的。”

高雪說:“有大哥和姐姐都陪著你,你什麽都不用怕的。”

林燦低頭不語,半天才擡起頭說:“大哥,雪姐,我沒事的,大哥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和雪姐你們兩個去吧,真的不用管我的。”

蕭峰拍拍林燦的肩頭說:“你這還真是我的知已,不過我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的,讓你高雪姐留下來陪你。”

林燦還想說什麽,高雪卻已經接口說:“那就這樣決定了,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先來點酒?”

蕭峰一笑說:“跟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心裏想什麽,可全不用說了,你們倆都替我說完了。”

高雪聽了只淡淡一笑,出門安排酒菜,林燦的臉白的臉上,一雙本已無神的眼睛,卻又黯淡了幾分。

夜色漸濃之時,一輛中巴車,悄無聲息的駛來車上下來一個賊眉鼠眼鬼頭鬼腦的人。把地上那個四肢俱無的人,以及他面前那個臟舊不堪的破舊搪瓷缸子,和身下的木板一並帶走。那人開車而去,渾不覺有一絲異樣。卻不知殺星早已如影隨形的尾隨而至。

就這樣,一輛車東走西拐的,又在另一個地方停下,這裏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這老頭面前擺著一個小床,小床裏是一個沈睡不醒的半大孩子,小床的旁邊是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貼著一張紅紙,由面寫著許許多多的字。那老頭見車子到來,伸腳在孩子身上踢了一下,那孩子一骨碌的爬起身來,先打開車門讓那老者上車,而後開始往車上裝東西,身手極是麻利。車子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共停了七個地方,每到一處都會上來一兩個人,有帶著孩子的老人,也有雙腿畸形的少年,也有雙臂俱無的中年。也有帶著兩三個孩子的女人。

最終車子行到了一個偏僻廢棄廠房,而後先前的那個半大孩子,極為勤快的幫忙把車上的人,往下攙扶搬動。

一群人最終都進得一個大屋去,而那個老頭和那個中年女人,並先前開車而來的那個鬼頭鬼腦的人,卻進了邊上另外的一間小屋裏。蕭峰悄無聲息的走至窗下,向窗內瞧去,卻見小屋裏點著兩支粗如兒臂的大蠟燭,此時外面雖已是深秋,可是屋裏卻是暖意融融,除了先前那人,屋裏還坐著一個滿臉陰鷙之色的瘦子。幾個人把幾個盒子裏的錢全都推到那個瘦子面前,那人陰著臉一邊把錢整入懷中,一邊說:“今天的收成倒也湊合了,咱們開飯吧!”

蕭峰再到大屋旁一看,卻見那個半大的孩子,先到一口鍋旁,揭天蓋子露出一鍋的熱粥,那半大孩子先將飯一一盛好,而後給那些人一一端到身前,最後剩的一碗卻去端給那個四肢俱無的人,一口一口餵他吃了。再回過頭來,一鍋飯已是幹幹凈凈,唯獨沒有了他自己的,而他似乎半點也不吃驚,只默默的收拾眼前的東西。蕭峰又到那小屋窗前,見裏面四個人正在一邊吃喝一邊說話:“有那小丫頭在,省力倒是真省了不少力,不過我總覺得不大放心,還是給她減點料吧?”另一個聲音說:“再說吧,剛把她拐來時,她還小,可這兩年有她在,我們都懶多了,一時沒了她,恐怕要很不習慣了。”

豈料他話音未落,便覺冷風一陣,擡頭一看,不知何時眼前竟站著一個神威凜凜的大漢,至於他是何時進來的,自己竟全無知覺,他不覺得臉上變色問道:“你是誰?來幹什麽的?”

耳中卻聽那大漢口中冷冷的說:“是誰借給的狗膽,這樣來的錢你也敢要?”

那瘦子聽了一時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麽來頭,口中強硬的說:“我們丐幫自來便是這樣。要你多管什麽閑事?!”

那大漢早見少林這日這般模樣,心裏的早就一肚子火一直無處發洩,此刻一聽他竟自稱丐幫,怒極反笑:“就憑你們這群下三濫都不配的東西也敢自稱是丐幫?”手臂一長已將那人扼在手中,正在此時,他聽得腦後傳有聲響,立知身後的三人已持物偷襲,當下也不回頭,只把手中的人向後一拋,只聽得一陣撲通的亂響之後,轉過身來,卻見四人腦漿崩裂,血肉模糊全都沒了活氣。

就在這時那大漢又是冷聲一哼說:“滾進來!”

門外的人聽了,便顫顫的挨了進來,卻正是先前那個半大孩子,卻見他一進來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口中求饒:“你,你別殺了,我知道他們的錢在哪裏,我把他們的錢全給你,你饒了我別殺我。”

而後跪著往前爬了兩步,來到先前那個瘦子面前,把手伸到他的身上一陣掏摸,上上下下竟然掏出了各種各樣的十來張卡。一邊掏還一邊說:“你別殺我,這裏面的錢有好幾百萬呢,秘碼我全知道,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帶你去取錢。現金除了他身上這些在他床底下還有。”

那大漢卻是蕭峰,這時他看了那個半大孩子一眼冷冷的問:“你是什麽人?又怎麽會知道他的密碼呢?

那半大孩子怯怯的看了蕭峰一眼說:“我是被他們拐來的,白天裝病出去給他們要錢,晚上回來就幫他們照看那些,那些人。”

蕭峰看了那孩子一眼問:“你多大了?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裏?父母是誰嗎?”

那孩子哆哆嗦嗦的說:“我十五了,六年前被他們給拐來的,父母的名字我都記得,可是確不知道家是哪裏的。”

蕭峰看著那孩子瘦小的身子說:“可我看你不像有十五,倒像是只有十一二歲。”

那孩子咋著膽子說:“我是女孩子,身量本就比男孩子要小些,再說我一直寧可餓著也不敢多吃東西的,他們早就說過我要是大點,就要給我去點料的。”

蕭峰冷冷一哼用冰冷瘆人的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聲音一樣重覆著去點料那三個字。

那孩子聽得心裏發毛,以為沒聽明白,於是顫抖著說:“就是砍了胳膊腿。”

蕭峰冷冷的說:“起來吧,你年齡雖小,可能在這些下三濫手裏活過來,還能探知他們的存錢的密碼,也算是很有心計,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意外到來,估計你也快對他們下手了吧!”

那孩子聽了他先前說讓站起來,本已經站了起來,可是聽到後來卻幾欲跌倒,她的確早已生出下手之心。其實她若只是單純想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能夠逃走,只是她心中不忿這些年被他們這些人害的吃的這些苦,於是決定把這些錢偷走再跑,這些心事,她連身邊這些朝夕相處的人都瞞的絲風不漏,可萬沒想到眼前這人只是一個照面便將自己的心事說的清清楚楚,心裏不由的更加又驚又懼。

蕭峰將她的舉動全都瞧在眼裏,自知所料半點不錯。於是冷冷說道:“你說這裏面的錢有幾百萬,我想恐怕遠不止這個數字!你剛才偷偷藏在袖子裏的那兩張上只怕是存錢最多的兩張吧?!你既然這麽想要錢,這些錢我倒都可以給你,只是有件事你必需給我辦妥了。就是那邊屋子裏的那些人,你要給我全部的好好照看,有一個照顧不到的,我立時回來取你的小命,知道嗎?!”

那女孩子年紀雖小,卻從小多見人情世故,善於察言觀色揣摸人心。些時聽蕭峰語氣,見蕭峰的神情,知道他所說絕非假話,當下沒口子的答應。她本想只是要偷些錢以備逃出去以後,也算有個依附,順便也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惡氣。此時見蕭峰把他們全殺了,心裏本自高興,又一聽要把錢全給自己更是意外之喜,至於好好照顧那些人,只要有了錢,倒也不是難事。

☆、回滬中近鄉情怯

? 蕭峰見她點頭當下說:“你把想拿的都給拿走,我現在要去把那邊屋子裏的人都給送上車,之後我就要發火把這裏給燒了。”

一切安排妥當,屍體上更是特別澆了汽油,火一引著,那女孩子當下既說,走吧!蕭峰問她:“你準備去哪裏?”

那女孩子靜靜的說:“起這麽大火,裏面又有屍體,這是大案,明天各個路口一定會查很緊的。得連夜離開這個縣城,從這裏往北走一百裏,也是一個和這裏差不多大的小縣城,而且和這裏也跨了市,先去那裏再說吧!”

蕭峰雖然她心機極深,但此刻見她小小年齡,卻全然遇事不驚,好似事先全部都深思熟慮過一般。不由得也暗自點頭,而後說:“我送你去,你倒底叫什麽名字?”

那女孩子猶豫了一下說:“明潔。”

明潔看蕭峰如電的目光一眼掃過來,便說:“我原來的名字已經不想再用了,在這裏,他們都叫我小家夥,小丫頭。從今以後,我的人生就和以前現不一樣了,我要開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以後我的名字就叫明潔。”

蕭峰掃了她一眼說:“不管你叫什麽,我蕭峰要找什麽人,就一定能找的到,你這小鬼頭少耍花樣。”

明潔聽了心中暗暗一驚,心想這人當真厲害,連我心中想什麽他都能給看的清清楚楚,不過我本就對沒打算對那些人使什麽壞,只不過不想說給他我的名字罷了。

其實把這些人都撂給這個小孩子,本已是大違蕭峰本心的,只是要怎麽安排這些人當真也是令人頭痛的狠,這些人落到別人手裏也沒誰能真正體諒他們,倒是眼前這個小女孩,整日與他們為伍,從內心便不會嫌棄他們。而且這小女孩年齡雖小,但心計之深實屬少見,更為難得的是心存良善,知道憐憫這些人。雖時間久了不敢肯定,但眼下兩年這些人在她身邊自是會平安無恙。

等蕭峰把明潔等人送到地方,卻發現明潔縱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能幾下就找到當地那些偏僻的廢棄工廠。

安置好這些人蕭峰再趕回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回來後推門而入,卻見林燦正躺在床上,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渾身瑟瑟的發著抖,高雪正在繪聲繪色的說著什麽,見他進來,林燦一躍而起說:“大哥,你可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擔心死我了。”

蕭峰一笑安慰她說:“就那幾個人能把我怎麽著,你也太小看你大哥了。”

高雪也輕輕的皺眉:“那些救出來的人怎麽安排,倒是個不小的難題,我從昨天想到這會也沒想去個什麽好辦法,實在不行也只有找當地的福利院了。”

蕭峰看了高雪一眼說:“人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走我們的就是了。”

高雪冷冷一哼說:“看什麽。就知道你心裏在說,我不如沈巖,沈巖一句話就把山西的那些人給安排的妥妥當當了,我就沒這本事不是?要知道沈巖去山西前,上級就已經通知地方要全辦協助沈巖了,那些人必竟也跟天狼案沾上那麽一絲關系,沈巖安排他們就理直氣壯的多,可這回……”

不等高雪說完,蕭峰便已打斷她:“行了,我知道了。”

林燦抿嘴一笑說:“雪姐還一直說自己不喜歡啰嗦,一晚上都那麽金口難開!讓你給講個故事,也都是精簡版的。這會大哥可什麽話沒說,你就說了那麽多一堆。可見我的臉沒大哥白。”

蕭峰隨即問:“哦?你給燦兒講故事了?”

高雪說:“可不是嗎!我講了一晚上呢。可我肚子裏的這點墨水也實在有限,林妹妹又博學,我說個故事,她都知道,最後沒辦法,只能把一些已以結了的陳年舊案說給她聽。要不她就能一直瞎想你怎麽還不回來這會事了。”

林燦聽了臉上一陣羞紅,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蕭峰心中卻想起,那個曾經身受重傷的佳人,也曾要自己講故事的情景。一時不由得又有些出神。

直到高雪說:“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就趕快往上海走吧,這一路可耽擱的不輕了。”

當下蕭峰林燦兩人自無異議。

三人一行來至上海,下得車後,高雪先行開口說:“你們兩個先去智源醫院接阿紫吧,我還有些別的事,得先走一步了,有什麽事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燦有點奇怪的說:“雪姐不和大哥一起去嗎?不過我也有點事,那大哥你自己去吧。”

蕭峰說:“你們既然都有事,就各自去忙吧,如果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好了。”

那日蕭峰感念林燦十五日癡等之苦,是以未及離開登封便買了手機。心中更想若當初在青淵鎮時便依林燦買了手機,林燦便不必受這半月塔林癡等之苦。

夜深之時,一陣手機鈴聲把正在睡夢之中的蘇啟文給驚醒了,可聽到這鈴聲,蘇啟文竟沒半點惱怒,心中只有莫大的喜悅,這個號碼他早已告他人停用,能知道這個號的人,只有他最近的人,而這個手機的鈴聲,早已經沈睡多年不曾響過了。他顫抖著雙手把手機打開接通,可是電話裏卻是出奇的沈默,蘇啟文更無半點疑惑連聲叫著:“琳兒是你嗎?琳兒,琳兒,你快回來吧?琳兒,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蘇啟文不聞對方說話,卻只聽見話筒那邊傳來了低低少女的哭泣之聲,他自來口才也甚是出眾,但此刻心中的千言萬語,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於是便只一聲聲的琳兒叫著,忽而電話那邊聲音一肅,傳來一個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女聲:“我才不是你的女兒,後天大哥去你哪接阿紫,你不準難為我大哥。讓他把阿紫帶走。”而後電話便被掛斷,只傳來一陣陣的盲音。

六年來這是蘇啟文頭一次接到女兒的電話,心中喜悅之情實難自以,雖說女兒言語之中沒有半點情感禮貌,可是她終於肯給自己打個電話,這也是一個極好的轉機啊。看來自己當初的判斷是絲毫不錯的,阿紫當真是女兒送到老屋去的。

蕭峰一路來到智源醫院,卻見正門口的一個大草坪中間立著一個他也不認識的塑像。大門的兩側各立著一個持槍而立的保安,他順門進入前面大廳,廳中立著的一個一身護士服的醫導,緩步走上前來問道:“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為您服務的嗎?”

蕭峰問道:“我找蘇啟文院長。”

那醫導低頭抿嘴一笑說:“請問您有預約嗎?蘇院長很忙的,見他一面是很難的。就算是市長來了,他也沒時間見的。”

蕭峰尚未答話,便見一個一身職業正裝的端莊的麗人,快步走了過來問:“請問您是來找阿紫小姐的嗎?”

那醫導見了,連忙點頭致禮:“主任好!”

蕭峰說:“我是來找阿紫的,阿紫在哪裏?我現在能見見她嗎?還有我能見蘇醫長一面嗎?我想向他當面道謝。”

那個主任笑語說:“阿紫小姐現在不在這裏,蘇院長從昨天就已經在等你了,如果先生的時間方便的話,能不能勞您移步和我一起去趟蘇院長的辦公室?”

蕭峰說:“好!麻煩你了。”

那個醫導望著兩人步入電梯的背影直驚的目瞪口呆,蘇院長自來目中無人,自已來醫院半年有餘,也不過只見過他幾次匆匆來去的身影。能讓蘇院長從昨天就開始等的人,這得是個什麽樣的神級人物啊?!

蕭峰一路上樓,進得門去,卻看見一個文質彬彬的儒雅中年男子。正在憑窗而望,聽得門響,見他進來中年男子立刻轉身相迎。

蕭峰一見之下立時開口:“多謝蘇院長救了阿紫,並治好了她的眼睛,我蕭峰極為感激。”

蘇啟文輕輕一笑說:“份內之事,用不著道謝,更不必說什麽感激。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外道話幹什麽。聽話音蕭先生可不是上海人啊,這次蕭先生是一個人來上海的?”

蕭峰見這蘇啟文,舉止文雅,氣質過人,一開口談吐,更是讓人如沐春風,不禁心下更是疑惑不解。於是說道:“和一個妹子一道來的,只是她還另外有事,於是我便一個人來了。”

蘇啟文兩眼一亮,隨後又是一黯問:“你這妹子,她還好吧?”話語之中關切之意,殷殷難掩。

蕭峰聽了心中更是對自己先前的猜測多了幾分肯定,於是似是隨意伸手指著桌邊的一張合影說:“這位是誰?長的很漂亮!”

那照片上正是蘇啟文和一個神形俱都酷似阿朱的少女的少女在一起的合影。但見相片中那少女正笑顏如花的偎依在蘇啟文的身旁。

蘇啟文頗為讚許看了蕭峰一眼說:“你跟你那個妹子認識多久了?”

蕭峰說:“有兩個月了。”

蘇啟文聽了點點頭說:“這相片中是我的女兒蘇琳,最是調皮機靈。從小不知從哪學了一套古怪的本事,扮誰像誰,和她的一個小夥伴兩人把院裏的老老少少給騙了個遍,小時候還只是兩個人你扮我,我扮你的,等長大一點了,她們竟去扮別人,著實惹出許多是非來。六年前琳兒考上了北影的表演系,可是就在這時,她又頑皮扮成我的樣子,來醫院裏招搖……”說到這裏蘇啟文說不下去了,只把眼閉上搖搖頭,似乎要把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從腦中給搖走。再睜開眼蘇啟文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繼而緩緩說:“後來琳兒便對我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上海這個城市一步,因為有我蘇啟文,上海這個城市便已經臟到讓人無可下腳了。上北影一直都是琳兒的夢想,可她竟然連學都沒去上,想到她是沒錢,或者壓根就是不想讓我找到她吧!想我蘇啟文最不缺的就是這錢財一物,但我的女兒卻可能因為沒錢而與她最心儀的學校失之交臂,我重賞尋女無果,後來想起她說不定早扮成其它樣子了,說不定她就是站在我的面前,我都會認不出來。”

言畢,蘇啟文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蕭峰看著問:“阿紫是你什麽人?當初是誰把她送到我家老屋去的?”

蕭峰坦然的說:“阿紫的姐姐是我的……她姐姐死後,我就一直照顧她,後來我出了意外,反而連累了阿紫,等我醒來以後才知道自己是被二妹所救,我們因此結識,後來結為兄妹,只是阿紫是為何到了這裏我當真是不知道。”

蕭峰所言句句是實,可蘇啟文聽到耳中,卻另有一番意思。心中更想阿紫眼珠被挖,琳兒自是束手無策,所以才把她送回老屋裏,讓我救治。現在他來接阿紫我自不當為難,不過那個阿紫行事狠毒,手下無情,而且聽阿紫的言語之中竟對自己這個姐夫堪是情深,琳兒肯為眼前這個蕭峰,把阿紫送回老屋讓我救治,還給我打電話讓這蕭峰把阿紫接走,想來也是對他情根深種,讓蕭峰把阿紫帶走,只怕會對琳兒不利,琳兒只說讓我不得為難蕭峰,若是阿紫自己不願意走,那不就皆大歡喜了。

想到這裏蘇啟文說:“阿紫這會也該下課了,她還不知道你要來,我們一起去我家看看她如何?”

兩人一路驅車,回到蘇啟文的家中,卻見一個豪華的別墅之中,未及進門便聽到一股喧鬧震天的噪音傳了出來。

兩人進得屋去,卻見大廳之中一片狼籍,一個一身紫衣的少女,正如一只八角章魚一般爬在那厚厚的沙發上。

蘇啟文皺眉說:“阿紫,你今天是不是又沒上課?你的老師呢?”

阿紫頭也不回,不屑一顧的說:“什麽破老師,一點都不好玩,被我給打走了,我要老爸你陪我玩。”

說罷一骨碌翻身而起,卻一眼瞧見蕭峰,當下大叫:“姐夫!”而後一下撲入蕭峰的懷中。蕭峰初見她那般放肆無禮,心中本是不喜,可見她和身撲入自己懷中,再想到她為自己自毀雙眼,甘願一死,況這世上只怕也只有她與自己一同來到這異世之中,當下不由的心中一軟。把她摟在懷中歉然的說:“阿紫!對不起,這些日子我沒顧的上及時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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