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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可是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他終究還是父親的兒子。一個人可以快定很多事情,可他永遠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父母就是父母,無論他們做了什麽,他們也都永遠是你的父母,一生一世都無可更改。”

冷寒松聽了終於擡起頭問:“你說的是真事,還是只是個故事?”由於激動。連話音都發顫了。

蕭峰嘆道:“自然都是真的。”

雖然蕭峰此時語氣低沈,但他便是隨隨便便一句話,也自有令人信服的氣勢。

冷寒松聽了良久都不做聲,只有一雙忽明忽暗的雙眼在顯視著他內心的反繁與激動。

冷寒松本來就天資聰慧,只是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無可逃避的現實,才把自己弄成現在這般不堪,這時聽了蕭峰的一席話,幾年來一直都橫在心底的一個死結也打開了。

蕭峰看著冷寒松原本渙散迷茫無光的眼神已慚慚的轉為了明亮有神,於是輕輕拍拍他的頭頂說:“小家夥你很聰明,你以後的人生也很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段往事說罷,蕭峰滿懷激蕩酸楚,但他不欲在一個孩子面前顯露自己的情感。此時又見他心底死結已然打開,於是轉頭大步走開。

☆、英颯女警千裏隨

? 蕭峰一時間只覺得胸中諸念齊至,不由的得百感交集,更念及朱紫姐妹二人待自己更是情深之至,實是世所罕有。可阿朱為已而死,時至今日只怕早已是化為塵土,而世事變遷,只怕現在是連那片伊人所葬的黃土也已不易尋到了。而阿紫此時更是為了自己自毀雙目,世事險惡她一個孤伶伶的小女孩,又生性刁蠻狠辣,在這樣一個自已還不甚了解的世界裏豈有不大大蕭峰一時間只覺得胸中諸念齊至,不由的得百感交集,更念及朱紫姐妹二人待自己更是情深吃虧之理!

蕭峰走出不及多時,便見一酒吧,他邁步入內,一眼掃見角落處坐著一個冷臉獨飲,神情莫落的短發女郎,但見雖是那麽孤寂的坐著自斟自飲,但雙目之中湛然有神,看似隨意的舉手投足間卻掩不住那英姿颯爽我風姿。蕭峰掃了一眼也不以為意,只尋了張桌子,將那一瓶瓶白酒直如甘霖般倒入腹中。

蕭峰一連喝了十餘瓶,毫不停歇。那短發女郎看到蕭峰這喝法,心下暗暗驚奇,於是竟直踱步過來。笑道:“你酒量可是真不小啊!請我喝一杯成不?”

蕭峰擡頭看她一眼,也驚於她的酒量便說:“坐吧!”

那女郎便於對面坐下,徑直取過酒瓶,把蕭峰和自己的杯子都給倒滿了。當下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直把這白酒當做啤酒般傾喉而下。

自來蕭峰飲酒少逢對手,陪他喝過酒的女子更是只有千年之前的一個阿朱,當世的一個林燦。但阿朱向來是淺飲及至,而林燦陪他喝酒,除了薄飲相陪,便多是賭氣般逞強,女孩家的小性子一覽無餘。實乃難及這女郎般大氣豪情,心下對這女郎不免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兩人對飲之下又各喝了三斤多酒,那女郎早已酒意上湧,雙頰緋紅。當既說道:“我不喝了,再喝要醉了。”

蕭峰一笑說:“你酒量也不小了,女孩子有這般酒量,有點意思。”

那女郎醉眼一瞪心下不滿說道:“什麽叫女孩子有這般酒量,便是男人有幾個有喝的過我的。”說罷又嘻嘻一笑說:“你是異數,不算!”

蕭峰哈哈一笑說:“你也是異數!走罷!”

兩人出得酒吧,已是滿天星鬥。兩人揮手做別,也不多言,便各自離去。

第二日一早沈巖便來尋蕭峰,一進門沈巖便笑道:“行啊兄弟,一向只知道兄弟武藝神勇了得,卻不知道兄弟做心理攻堅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直把咱北京城一等一的心理醫生也給比了下去,你要是去搶他們的飯碗,咱北京城的第一心理咨詢師也非你莫屬了。照這樣下去,做哥哥的可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麽能難倒你的了。昨天冷寒松去見了天狼,冷寒松一席話,這天狼把一切全都給撂了。”

蕭峰一聽之下,立時心下雪亮,知道是自己昨天和冷寒松說話的原因,解開了冷寒松的心結,從而也影響了天狼的招供,起始之時,蕭峰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對冷寒松的一念之仁,竟會影響如此之大。

見蕭峰不說話,沈巖繼續說:“走吧,兄弟,這案子總算有個眉目了。你不是要找人嗎?我們現在就去讓人給找找。”

蕭峰也不推辭,當既和沈巖一前一後去了一個辦公室,裏面坐了幾個年輕人,靠門口一個年輕女孩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後,笑著說:“沈隊早,這位就是力力擒天狼,鼎鼎大名的蕭峰吧?!當代英雄啊!”

沈巖打了個哈哈說:“他在了不起的當代英雄,今個進了這個門,也是來找你幫忙的。”略一停頓,回頭對蕭峰說:“蕭兄弟,這位是我們大隊技術科的頂尖人才。”

那女孩臉帶羞澀的笑嗔:“沈隊真能取笑人,你們這兩無所不能的大英雄,來找我們這群手無搏雞之力幫忙,也不怕把人給笑死了!”

沈巖正色道:“是真的,蕭兄弟想找個人,你們給幫幫忙。”

那女孩當既眼珠一轉說:“別又是那個阿紫啊,那般的沒名沒姓可真比大海撈針都難,你說這針它還有個形狀,有個鐵的屬性不是?你說的這是海中尋一沙。”

沈巖笑道:“就你理多,陳丹,讓蕭兄弟口述,你給阿紫畫張像。”

那叫陳丹的女孩一笑說:“這還差不多。”

當既蕭峰口述,陳丹制圖,不多時一個阿紫的形像便已出顯在了屏幕上。

陳丹畫罷,蕭峰點頭說:“已經很像了。”

陳丹卻不滿的說:“就算很像,可在十幾億人裏,這也是很難找的。我要的不是很像,而是就像照片一樣的精確。”

於是蕭峰又說了幾處,陳丹一點點精確,直到蕭峰說已無可再改,陳丹才將圖像輸入電腦,開始搜索。還回頭笑著說:“這個過程,大概會很慢,你坐那裏,咱們慢慢找吧。”

蕭峰卻一擺手說:“不用了,就是這個。”

陳丹定睛一看蕭峰指的那一張,點開一看,一張臉頓時刷的一下變的慘白無色,顫聲說:“你確定,就是這張。”

蕭峰點了一下頭說:“我確定,就是她。”

陳丹慘白的臉回頭看著沈巖:“沈隊,這個圖像的來源,可不是在網絡之上,而是咱們的內部資料。”

沈巖低聲嗯了一下,不致可否。

去細看那電腦上的圖形,卻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從汽車裏扶出一個身穿紫衣的年輕女孩。那女孩雙眼緊閉,滿臉的鮮血,可那臉上竟有幾分甚是可愛的笑意,看上去甚是恐怖。

陳丹低聲說:“這圖像是一個月前由那邊的內線傳來的。”

蕭峰聽了心中暗嘆一聲,心想看來這阿紫是又闖什麽禍了,這些天這和這些人天天呆在一起,一起喝酒聊天談槍論車,偶而也教他們一些不需要內功根基的武功招式,過的甚是愜意,實不願就此與他們為敵,心中暗思,實在不行,我悄悄帶阿紫走也就是了。

陳丹又低聲說:“沈隊,雪姐手中的資料應該比較系統一些。”

沈巖點了一下頭說:“那高雪現在回來了嗎?”

陳丹還未及答話,便聽見外面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著,這要我是還沒回來,沈隊是不是就要給我扣個辦事不力的帽子啊?”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高挑,一身警服,神采奕奕的女。警。官已是推門而進。

蕭峰一看正是昨夜和他在酒吧一起喝酒的那個女郎。

沈巖回頭笑了起來說:“我說這那邊捷報早傳,這邊怎麽一直都不見人影呢?”

高雪一笑說:“得了吧你,我昨天碰上火車晚點,再加上堵車,我算了一下,趕死八活的到了這邊下車,正趕上五點下班,所以我就直接沒來。”

沈巖指著高雪,頭對蕭峰說道:“這位就是我們隊尖端人才……”

高雪不待他說完,既說:“還用你介紹,我們認識。”

轉頭對蕭峰說:“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說罷便伸出手來。

蕭峰一邊伸手與她相握,一邊說:“好酒量!”

“你們原來早就認識了,都可以啊!”沈巖笑著說,“高隊長能不能把這張照片給咱們透露透露嗎?”

高雪掃了一眼那張圖片說:“哪方面的啊?照片是上海智源醫院的懂事長兼院長蘇啟文和他的女兒。”

沈巖皺了一下眉問:“這是蘇啟文的女兒?”

高雪說:“可不是嘛,蘇啟文的私人博客裏整了一大堆自己女兒的照片呢!”

沈巖搖頭不語。

高雪見沈巖不語,一邊打開蘇啟文的私人博客,一邊說:“這事也確實不大對頭,而且近來那邊連一點消息也沒有,讓人摸不著狀況。”

眾人瞧去,但見蘇啟文的博客裏,盡是一個妙齒少女各式各樣的照片,但見那少女一臉精乖之氣,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直如活生生的要從電腦中走出一般。

蕭峰又驚又喜的說:“她的眼睛好了,阿紫的眼睛又好了。”蕭峰雖早已知阿紫自毀雙眼,可是看到電腦裏這張血淋淋的照片,還是不勉於心忍,此時見她眼睛好了,喜悅之情自是溢於言表。

陳丹冷笑了一聲說:“蘇啟文的女兒呢,莫說只是毀了眼睛,便是給人摘了肝,掏了心,挖了肺,取了腎。那也都能照樣活蹦亂跳完整的囫圇人一個。”她先前對這少女的處境甚是擔心,見蕭峰要找的是她,竟不敢直言心中所憂,待聽到是竟是蘇啟文的女兒,也就忍不住的冷言相譏了。

蕭峰聽出話不對頭問道:“怎麽?”

高雪趕忙解釋:“這蘇啟文醫術雖是絕世少有,可他認錢不認人,而且醫療收費高的嚇人。尋常人跟本去不起他的醫院,哪怕正在他醫院看病的病人,只要錢不夠,他立馬趕人,便是死在他醫院門口,他也不看上一眼。只是他是私營醫院。誰拿他也沒辦法。”

陳丹聽後雖不開口,但憤憤之氣,難以揚仰。蕭峰看在眼裏,心知必然另有原因,當下也不多問,只淡淡的說:“那謝謝你們了。我這就告辭了。”

高雪微一沈吟:“可這女孩子她怎麽就成了蘇啟文的女兒了呢?蘇啟文的女兒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蹤,從此就再沒有人見過她,可是她失蹤的時候就已經二十歲了,可這女孩子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所以她絕不可能是蘇啟文的女兒的。”

陳丹小嘴一扁說:“我看蘇啟文找不到女兒,拿她當代替品也不是沒可能,她長的和蘇啟文的女兒蘇琳也還真有幾分相似呢!”陳丹一邊說話間,一邊調出了蘇琳的照片。

眾人細看,確也有幾分相似之處。蕭峰也吶吶的說:“真像,真像。”

陳丹不禁嘴角一挑,心下有些訥悶的問:“這兩個人也不過有著三四分的相似罷了,用得著說真像嗎。你這眼神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蕭峰一見之下整個人卻如雷轟一般,此時也不去理陳丹之言,眾人自也不知蕭峰所說的這個真像卻也絕不是阿紫和蘇琳真像,他說的卻是蘇琳與阿朱真像。蕭峰與阿朱雖已死別三年有餘。可這些看來阿朱的音容樣貌,卻無一日不在他心中顯現,此刻猛然一見蘇琳的照片,當真宛若阿朱重生,伊人在世。

沈巖開口說;“人既然找到了,那我們也不強留你了,這樣,今晚我們大家好好再聚一下,你明天再走,今個我讓人先去給你買票怎麽樣?”

蕭峰一點頭當下也不多推辭,只到晚見眾人一起開懷暢飲,眾人也都知雖對蕭峰極為心醉,但他們中間也始終隔著一層,此刻但只求能多聚一刻便是一刻,以後的事,卻是誰也不去理它。

當夜蕭峰回到住處,卻見門前正站著一個瘦弱孤單黑影。當既溫言說道:“寒松,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冷寒松說:“我聽沈隊長說你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來看看你。”

蕭峰一邊推門而入口中一邊說:“進來吧!這麽冷,門又沒鎖,你幹嘛傻站在外邊?”此時已然深秋,北京的後半夜也頗為寒冷。

冷寒松傲然一笑:“因為我是在等你啊。”

蕭峰一點頭說:“小家夥不錯,很有君子之風。”說道這裏忽又想起一事問道:“你幾歲學的武?”

冷寒松笑了一下說:“六歲,我爸教的。”

蕭峰點頭說道:“我要走了,也沒別的好送你的,就教你一套武功吧,不過有個條件,學了我的武功,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準自暴自棄,再讓我知道你做出作踐自己的事,我定不輕饒!”蕭峰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冷寒松心下大為感動,心中一酸眼中含淚說“是!”

他前番雖是為人所騙而去了黑窯,但那等地方卻也絲毫困不住他,只是他心中氣苦,不願反抗,只一味的自己作踐自已,讓那身體上的疼痛來減輕心中的痛苦。

只是這一番心思他從不曾說出,外人自也不知。不防此時卻讓蕭峰道出,心下卻知蕭峰雖然言詞淩厲,心中卻是為了自己,不由的心下大感溫暖。

當下蕭峰將一套入門的內功心法傳與冷寒松。

他雖不曾見過冷寒松練過武,但見他舉手投足,便知其身手不弱,等得知他之所學乃就自幼隨父所學。便知他此刻所最缺的不是招式,而是速度與力量,於是便將內功的入門心法傳授於他。

當下兩人一教一學,冷寒松雖說從未接觸過內功,但資質過人,記性也好。卻也學起來甚快,只是這內功心法遠非一朝一夕之功,蕭峰只讓他記下口決,以後自行練習。兩人一教一學間,不覺已然東方發白,曉日初升。

冷寒松初聽蕭峰要教他一套武功也不甚以為意,他自幼既隨其父習武,父親的武友也對他多有點撥,學過的套路招式不勝其多,雖他早知蕭峰武藝之高,卻也見過蕭峰傳於他人的武藝,雖說招式精妙,非自己日常之所見,但也不見有什麽化腐朽為神奇之功。倒是感動蕭峰能體會自己內心之苦,而此時方知蕭峰傳自己的乃是不世的奇功。他幼隨父親自也聽聞過許多高人奇事,也知江湖之中別有天地。當下雙膝跪倒恭恭敬敬說道:“師父在上,受冷寒松一拜。”

蕭峰當既攔下,把他拽了起來說:“這其實也算不得什麽,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你的底子和資質也都不錯。以後要好好學習,別辜負了你沈伯伯的一片心意。”

冷寒松點頭記下,最後含淚辭別:“師父我走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教誨的。”

蕭峰送別冷寒松,心下暗想:“我今授他半夜之功,他便這般。而昔日恩師玄苦授我武藝之時,七年之間,寒暑不斷,這番恩德,我是今世再也無以為報了。而今雖然世事早已變遷,但總算也還是有少林寺的,這番我卻是說什麽也要到少林寺去拜祭一下父親和玄苦恩師的。”

一擡眼間,卻已看見高雪遠遠的走了過來,蕭峰見她來也頗為驚訝。

高雪大方的笑道:“看什麽啊,我來給你送火車票。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一下啊。”

蕭峰淡淡說道:“我沒什麽要收拾的,倒是你拎著包幹什麽啊?”

高雪轉頭一笑說:“我工作上有些事情,也要去上海一趟,做個伴一起走吧!”

蕭峰聽了點頭:“那就一起走吧!”

☆、癡情妹塔林苦等

? 蕭峰與高雪兩人前後分別坐於各自的床鋪上,望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像,高雪開口問:“蕭大哥,你這回要去找的那小姑娘是你什麽人啊?”

蕭峰嘆口氣說:“她現在已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姐姐是我的,她姐姐死後,我就一直照顧她,可是後來我身遭意外,反而累及於她,這些日子著實讓她吃苦了。”

高雪默默點頭說:“蘇醫生不通情理,性子大異於常人,說他句認錢不認人也不為過,只怕你這回想帶走那位小姑娘只怕也沒那麽容易。”

蕭峰心下也不以為意,只問:“那蘇醫生原來的那個女兒又是怎麽回事?”他見人多事雜之處,雪只提蘇醫生而不稱其姓名,當下也便以蘇醫生相稱。

高雪輕輕搖頭說:“蘇琳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她六年前就失蹤了,那時候我們還遠沒有註意到蘇醫生,所以也就沒有關於她女兒的多少資料,只知道蘇醫生這個女兒是和他前妻的女兒,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蹤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她了。莫說我們也沒找到一絲蹤影,便是蘇醫生自己重賞尋女也是無果,就只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蕭峰聽罷不語,只是神色間的陰郁之色更重。

高雪見他神色有異,試探的問:“蕭大哥以前認識蘇琳嗎?”

蕭峰搖頭答道:“不認識。”

高雪奇道:“那你怎麽對這個蘇琳這麽上心?若只是為了那個小姑娘也不太像啊?”

蕭峰聽罷不語,好一會才轉頭問她:“你相信這世上有前世今生的轉世嗎?”

高雪大方坦然的說:“不信,你說的這都沒有半點科學依據,人死精氣滅,哪來什麽前世今生啊。鄉老野說你也信?!真是枉你這麽一個神采的人了,竟信這種毫無根據的東西。”

蕭峰聽了也不著惱只淡淡的說:“這世上不可思議的事多了,有些事若非親歷,就算別人說破天來,我也都不會相信的。”

高雪眼中忽而一亮追問:“什麽事啊?”

蕭峰把眼望四下一掃,淡淡的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高雪心知其中定然另有內情,但此刻人多之地,蕭峰似有隱情不願多說,一時倒也不便追問。

見高雪默不做聲,蕭峰轉而開口說:“我要在河南下車。”

高雪奇道:“你不是等著去找那個阿紫嗎?怎麽又要在河南下車了?”

蕭峰說:“我有事要到少林寺去一趟,阿紫現在也沒什麽危險的,去尋她也不爭這一日半日的。”

高雪沈吟一下說:“既然也就是一日半日的問題,我就陪你去一趟吧。”

蕭峰淡淡的說:“不必了,我去少林寺是去拜祭我的父親和師父的。”

高雪一驚問:“你的父親和師父都是少林寺的?”

蕭峰點一下頭不再說話。

高雪卻心下暗暗思量蕭峰這一身的武功到底和少林寺有多少瓜葛。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不一刻火車到達鄭州,高雪也不多說只把包一拎,對蕭峰說:“下車吧!”而後不由分說的當先向車門走去。

蕭峰見此頗有意外,卻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心下感嘆這個女子做事之果斷,實是遠勝尋常男子,當真不愧為一代奇女子。

當夜兩人乘車一路趕往登封,一路輾轉,待兩人來至游人如織的少林寺中,蕭峰看著全然一新的少林寺中出入著各色的男男女女,他雖早知今日之少林,早已非昔日之少林,但眼見此情此景,卻還是不由的心下失望之極。當下轉身而去。

高雪見了,心下不解連忙問道:“你去哪啊?”

蕭峰頭也不回的說:“塔林。”

當下兩人一路徑向塔林行去。及至來到塔林前,看到塔林中竟也全是三三兩兩的游人,失望之極的心中便已有了幾分薄怒,當下也不多說回頭便走。高雪見他接連如此也不由的心頭火氣怒道:“你倒底在發什麽神經啊?”

蕭峰也不回頭,一路只揀那人跡罕至之處,在那荒坡林從中亂走,高雪體力行路之速雖已遠較常人為勝,但此刻卻又哪能跟的上蕭峰,遠見離的越來越遠高雪卻也不懼,打開包來取出望遠鏡來,尋找蕭峰的蹤影,依然跟上。

如此這向直行至十餘裏,才看見遠處一個荒坡處,遍地狼藉,到處都紛飛而至的碎石,而蕭峰正把那一掌掌都打在那坡上的山石之上,那些巨石早已被蕭峰打的四分而散,尖銳的新茬,早已刺的蕭峰手上血長流,饒是高雪見多識廣,此刻卻也暗暗心驚,每蕭峰一掌之下,便有許多碎石落下,那一掌掌的力道之巨,便是開山巨斧也遠不及此,高雪心知蕭峰心必有不為外人所知的苦悶,於是便只在遠處站定,並不作聲,只由他一掌掌打去,發洩自己心中的苦悶。

過了良久,腦中想起了那個俏生生的聲音:“喬大爺你再打下去,這座山可也要被你給打倒了。”蕭峰停下手來回頭看去,卻見群山寂寂,遠處雖站著一個迎風而立英姿颯爽的身影,卻是默不作聲的高雪,而非當初那個情深義重的頑皮俏佳人,想來而今自己就算真的把這座山給打倒,只怕也是不能再見到那個俏麗的身影,在自已的面前說著時而正經,時而俏皮的話兒了。

高雪見蕭峰停下手來,便緩緩走了過來,不急不徐的開口說:“怎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非常願意做一回你的樹洞。”話語之中的殷殷之意已是難以自以。

蕭峰擡眼,望著那天邊遙遠的白雲,思緒也被那白雲拽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從自已幼時初有記憶時父母哄自己玩耍,到少室山下,玄苦恩師日日授藝,七年寒暑不斷,到自己隨汪劍通恩師下山,從此一邊學藝一邊開始在江湖四處闖蕩。再到自已繼承幫主之位,滿心的雄心壯志,再到杏子林中那場悲心刺骨的叛亂,眾口一詞,都在說著自己三十年來所認為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竟然全然為非。再到自已千裏回鄉,卻只見父母的橫遭慘禍屍身尚溫,夜入少林拜見恩師卻只見命在頃刻的恩師指已為兇,再到那個嬌弱的江南女子隨自己千裏奔馳,毫無怨言。再到小鏡湖畔那張蒼白的笑臉,和那逐漸冰冷並且再也不會溫暖的嬌軀。再到少室山上父親斷然出家的決絕,再到南院府內阿紫那張被氣的慘白的小臉,和那怒極而出的小巴掌,再到兩軍陣前逼君立誓退兵,而後回箭自裁。再到兩眼初睜,便見一奇裝異服女子盡心竭力手忙腳亂的救治服侍自己,只以為是自己另入他處。卻不想出谷多日後方知,自己從那一閉眼,再到兩眼初睜便已是已近千年,變幻的不是地域,而是時空!千年之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是不覆當初,即令這唯一所存的千年古剎少林寺,也已是名是而實非。更更重要的是,自己竟是一個從來都不存在的虛幻人物。那自己確確實實的那些經歷,那些感受又算是什麽呢?難道自己以前以為的這些全都是假的?就像自己當初那麽堅定的認為自己是漢人一樣?

月至中天夜色如水,白日裏人流如織,人聲喧鬧的少林寺塔林,這時也靜了下來,塔林之內更是寂靜到無半點人聲。忽而黑夜中兩只巨鳥般的身影自墻外飛入,這二人正是蕭峰和高雪,蕭峰要來少林寺拜祭父親,心下卻又實是厭惡少林寺今日這般做派,於是便與高雪夜入塔林。然而看著如此巨大的塔林之中眾多的古塔。卻也著實分不出哪一個才是父親。又或許這裏根本就沒有父親的骨塔。

當下蕭峰與高雪邁步塔林之中,誰也不說話。蕭峰只是細下心去一一查看分辨哪一個才是父親的古塔。

寂靜中蕭峰突然開口說:“你怎麽在這裏?”

高雪四下相顧卻不見旁人,不禁奇怪的問:“這裏除了咱倆哪還有旁人啊?我怎麽沒看見啊?”

蕭峰不去理她,兩眼盯著不遠處的一座古塔,繼續沈聲問:“你來多久了?”

“也沒多久,我就是今天白天來玩的時候,丟了個東西,所以回來找找,哪知道東西沒找著,院門反而關了,沒能出去。大哥你也來了,真是太巧了。”高雪順著聲音的響處望去,卻見不遠處的一座墓塔後面轉出一個嬌巧的長發女孩子,但見她鵝蛋臉上一雙眼睛靈動無比,靈光四射,只將一張八分資色的小臉,趁出了十二分的精彩。只是那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雖是夜色下,卻也能看到那烏青的嘴唇上,竟有著兩排深深的牙印。

高雪本就不信她這番話,看了她這臉色神情心中更是起疑。

蕭峰知她所言不實,只指著高雪淡淡的說:“這位是我的朋友高雪。高雪,這是我妹子林燦。”

高雪一邊走上前來,爽朗的笑著說:“真是好漂亮的一個林妹妹,就不知道將來哪個寶哥哥有這個好福氣了。”一邊朝林燦伸出手來。

林燦見此趕忙伸過手去與她相握,口裏也訕訕的笑著說:“空有了一個好姓氏,只是我可不敢跟林妹妹比。”

正在兩人說話間,高雪聽得不遠處傳出聲響,不及多想,不由分說,左手一把拉過林燦將她護在身後,右手一伸,手中赫然握著一支精巧的□□。卻見不遠處一個半人來高的猛犬正自撲來,林燦驚叫一聲說:“不要。”

林燦從高雪身後奔出來到那猛犬之前,那猛犬低下頭來,倒在林燦腿邊蹭了兩蹭,林燦回頭對高雪笑著說:“高雪姐姐不有擔心,這狗兒是晚間在這裏值班的人員養的。它不認識你們才會這樣的。”

蕭峰淡淡的開口:“那你找到了嗎?”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裏,卻隱藏著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林燦強忍著心裏怦怦的亂跳勉強掩飾的說:“我都說過我丟的東西沒找到了,你還問什麽問。”

可當林燦一擡眼看到蕭峰那如電般射來的目光,竟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而後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沒有,這裏朝代不明的古塔有所多,已經隔了這麽久,再說,再說……”

林燦連說了兩個再說,底下的話,竟到底也沒有再說下去了。

蕭峰望著無盡的夜空,幽幽一嘆,而後竟開口說:“走吧!”

高雪奇道:“我們這就走嗎?”

蕭峰微點一下頭,竟不在開口。

一時間三人心頭各有一翻滋味難言難說。

蕭峰看了背著個大大的雙肩包的林燦一眼說:“二妹,你還有什麽要拿的東西沒有?”

林燦搖搖頭說:“沒有。”

三人一路向外走去,蕭峰心中暗想:“看來二妹已來此處多日,她一個孤身女子,晝夜不分的等在這裏,自是為了等我,我本想遠離於她,沒想到她還是尋來了。說不定她尋我另有他事,早知這樣我應該會知她一聲自己的行蹤。”

高雪心中自想:“妹妹?他這是哪裏鉆出來的妹妹,他自姓蕭,他這妹妹卻姓林?這林燦明明就是在這裏等蕭峰,可是蕭大哥雖是對她流水無情,可也當真對她相信的緊,她一句沒找到,蕭大哥就連找也不找了。”

而林燦卻想:“這個高雪是大哥的什麽人,大哥到這裏來,自是為了尋根祭拜父親與師父,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帶上一個外人,看起來高雪的身手很是厲害,而且還能隨身配有槍支,她跟大哥一樣,都是一個隨時都想著保護別人的人,而且他們也都有能保護別人的能力。她跟大哥倒是性情相投的緊。難道雖只分別短短半月,大哥便,便……”想到這裏她甚而不敢再往下想,可轉而又一想:“不對,大哥,不可能這麽快就忘了阿朱的。”

出得塔林,三人一路緩緩而行,蕭峰一路心事重重,倒也走的不快。高雪連日奔波,尋常人早已吃不消了,但她只仗身子底子好,還能支撐。林燦連日來一直休息在塔林,以逸待勞,這時候走起路來倒也趕得上。三人雖都存了一肚子的疑問,但誰也不開口,一路行來寂靜無聲。

及至走到一家旅館,反倒蕭峰怕她二人吃不消,開口說道:“不如今晚就在這裏歇上一歇吧。”高,林兩人自無異意。

三人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蕭峰聽得自己門前反覆有腳步聲響起,他不必看便聽出乃是林燦的腳步聲,於是溫言說道:“進來吧。”

林燦聽了只把小臉羞的紅到耳根之後,深吸一口氣,稍一鎮靜也就便推門而入了。

蕭峰見林燦此時較之與青淵谷初見之時,已大為憔悴知她心中定有心事便說:“二妹,咱們有金蘭之義,你於我又有救命之恩,若有什麽為難之事,你說出來,大哥我說不定還能幫上你呢。”

林燦此時心內本已淒苦,聽了此言,只差點沒把淚給掉下來,只做咳嗽,用手輕揉了一下發酸的鼻子,勉強笑語:“大哥既知咱倆這金蘭之義,又何必說什麽救命之恩,這麽著,可不是拿我當外人了。”

蕭峰沈聲:“我知道你就是要強不肯說,別說我還沒幫過你什麽,我就幫你再多,也還是我欠你的多,不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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