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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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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我,他怎麽辦?”

康禦雪微微擡了擡眼睫:“總會忘記的。”

“你這是背主!”

“是啊。”康禦雪很大方地點頭了:“統領已經帶其餘人上山去救了,他會沒事的,我要解決的只是你而已。”

“康禦劍知道你要殺我嗎?”

康禦雪頓了頓:“他知不知道不重要,總歸你只要記住,你是死在我手裏的就可以了。”

“你當真這麽恨我?”衛瑉鷴問道:“若我沒猜錯,你是為了王爺才要殺我的,可你要明白,縱使我死了,崇雲王妃這個位置你也坐不上去的。”

“因為你不配。”

因為你不配五個字狠狠敲在康禦雪心裏,令她眼中的怒意一下子迸發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劍就能讓你跟你的肚子裏的孽種去死?”

衛瑉鷴冷笑了一聲:“孽種?本宮肚裏的孽種可有你家王爺一份骨血,你又是什麽身份,口口聲聲叫他的孩子孽種!”

抱青渾身繃得像根弦,低聲說:“我與她功夫在伯仲之間,拼死一戰都不一定能贏,殿下,你快走!”

若遇上別的人攔路還好,可是康禦雪同抱青本就是浣劍十八騎裏少有的女兒家,功夫不相上下不說,相熟已久,對方幾斤幾兩清清楚楚,抱青說不一定能贏,可就真的不一定能贏了。

衛瑉鷴一顆心直直往下墜落,她腹中還有一個小生命,才剛過四個月啊!

“殿下,我牽制住她,你往山裏逃,找個地方藏起來!她只有一個人,只要拖到統領來就好了!”抱青低聲道,說完不等衛瑉鷴說話,松開腳蹬從馬上躍起,落在二馬之間。

腰間的軟劍宛如一條白龍竄出:“你敢做背主的事,也別怪我替統領清理門戶!”

康禦雪一早看出她的打算,冷笑了一聲:“十七,你別不自量力!”

“你忘了我們的信條?”抱青死死瞪著康禦雪那一身紅衣,一字一句說:“為主戰,力竭可亡。”

“哼。”康禦雪的長劍一橫,劃破空氣,她一身紅衣躍起,在夜色和雪色裏顯得有些嚇人,衛瑉鷴抓準機會,馬頭一轉,奔著黃沙梁背後的十裏大山裏去!

“休走——”

她的馬蹄剛動,康禦雪就發現了,飛身要去追她,抱青的軟劍一下劃在她身上,卻只割破康禦雪身上一塊布料。

抱青也十分難纏,纏得康禦雪抽不開身去追她,那馬跑得快,顛簸之間已經出去好遠,最終是消失在夜色裏了。

康禦雪狠狠地剁了一下腳:“賤人!”

隨即轉身沖著抱青,面目十分猙獰:“十七!”

抱青捂著肩膀:“你愛上主子已經是大逆不道,還要殺王妃,康禦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康禦雪持劍逼近她:“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胡說八道!”

“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主子肯定不希望王妃死!”抱青一步步後退:“我死在你手裏沒什麽,可是一旦主子知道王妃和小世子死在你康禦雪的手裏,你以為他會怎麽做,你的下場只會比我慘一百倍!一千倍!”

“所以你最好祈禱王妃沒事!”

“噗!”

是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

抱青生生受了她一劍,只覺得胸口猛地綻開一朵血花,康禦雪將劍換了一手,又刺入她另一邊胸口:“不自量力!”

抱青癱倒在地上,身上很快被鵝毛般的大雪覆蓋,一雙眼望著遠處黑洞洞的大山,久久合不上眼。

山上隱隱約約的火光已經慢慢往山下流動,康禦雪知道是康禦劍他們救走北堂曜一行要下山了,皺了皺眉,望著衛瑉鷴消失的夜路,又看了看地上的抱青,啐了一口,不甘不願走遠了。

* *

衛瑉鷴一路狂奔,並不好受,這馬兒實在奔得厲害,震得渾身都要散架了,主要是腹中的孩子受不了,已經有些鬧騰了,一陣一陣的,十分不好受。

她拉了拉韁繩:“籲——”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山林,看樣子已經進了黃沙梁的荒山裏,從這裏還能遠遠望見方才那片雪原,不知道康禦雪會不會追來,她想了想,策馬去路旁的小路蹭了蹭,蹭出一副剛有人經過的樣子,又調轉馬頭走上了比較平整的大路。

疑兵之計嘛,信手拈來的小計策。

只是騎在馬上始終目標太大,可她懷著身子,徒步去走這十裏大山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下來。

當務之急應當找個地方避一避,等等看天亮有沒有人來尋。

可這大山裏何止黑暗,甚至尋不到方向,衛瑉鷴抿了抿唇,她孤身進山,這條命沒準就交代在山上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回頭望了望空無一人的山路,狠狠心調轉馬頭,下山!

山下的路就好走多了,沿著官道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忽然遠遠瞧見一片火光和營帳,她心頭一震,這大山裏怎麽會有行伍在此安營紮寨?

遙遠的兵營豎著巨大的旗幟,在夜裏看不清楚,她幹脆穩了穩心神,慢慢摸到離那營寨更近的地方,北堂曜曾說過丹木吉的大軍借道北廷,剛過此處不遠,如果她幸運,沒準還能碰上斷後的小支隊伍。

“誰!”

守營的兵士倒是警覺,她還沒真正靠近就被察覺到了,手中長矛頓時抄起來,沖著路邊的草叢,碩大的營旗上,赫然書著小纂的‘衛’字龍旗,衛瑉鷴心裏松了一口氣。

是真的被她碰上了!

心裏懸著的石頭掉下來,她只覺得腹中一陣一陣的脹痛,牽著馬走上前:“你們是哪支隊伍在此駐紮?”

她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守門的衛士調笑道:“原來是個嬌俏的小娘,此處乃是重兵紮營之所,不是你該來的,快走吧!”

“軍中最高守將是誰,我要見他!”衛瑉鷴從懷裏取出刻著皇室家徽的一枚玉佩遞給守門的衛士:“若我沒猜錯,你們應該是去往大荔的行軍,我要見你們守將。”

那兵士一驚:“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們去大荔?”

衛瑉鷴捂著肚子:“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快去!”

她臉色蒼白,又持著刻衛氏家徽的玉佩,守門的兵士不敢怠慢,立馬去尋了紮營的將領,片刻後,衛瑉鷴在營門前見到了一個穿著銀白鎧甲的年輕人,他手裏拿著玉佩,探出身子:“是哪個拿著這方玉佩......”

衛瑉鷴是真的松了一口氣,若是別的戰將或許還要多費一些嘴皮子,可出門來的這個年輕小將......

“六殿下?”鐘景清大驚,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裏的韁繩:“你怎麽會在這?”

說著探身回望,空蕩蕩的山路上一人都沒有,衛瑉鷴捂著肚子,疼得額頭上都是汗:“見到表哥就真的放心了,表哥還是先給我尋個郎中罷......”

鐘景清,鐘啟山三子的大兒,算來衛瑉鷴是實打實要叫他一聲表哥的。

她幾乎站不住腳,鐘景清趕緊攙住她,大聲吩咐:“快!去人大軍,請大將軍送兩個侍女來!你去將許先生叫來!快去!”

衛瑉鷴再悠悠轉醒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轉頭一看,鐘景清一張大臉橫在眼前:“六殿下好點了嗎?”

說著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衛瑉鷴的臉蒼白得嚇人,接過他手裏的細瓷小碗喝了一口:“多謝表哥。”

鐘景清是鐘家的自己人,平靜下來以後衛瑉鷴還一陣陣後怕,捂著肚子問:“表哥可否為我尋個郎中。”

“方才許先生來瞧過。”鐘景清臉上有些尷尬:“你......你腹中的孩子沒事,就是不能再動彈了,再來一下就真的保不住了。”

“那就好。”衛瑉鷴松了一口氣,低頭將身上的大氅仔細掖好,蓋在身上:“表哥很疑惑?有什麽就問罷。”

鐘景清一臉欲言又止,沒想到被她戳破了,有些傻楞楞地笑:“六殿下怎麽會一個人流落到這裏?你身邊的人呢?”

他本想問北堂曜呢,可是又有些問不出口,衛瑉鷴想起替她攔住康禦雪的抱青,連忙捉住鐘景清的手:“表哥,你趕緊派人去黃沙梁山下的雪原瞧一瞧,我的侍女替我攔住追兵,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還有去山上那個村子看看,王爺他們還在那!”

鐘景清等人進入北廷地界也有一段時間了,也聽說了定遠王夥同崇雲王刺殺太皇太後的事,當下便去營外傳令小隊人馬去尋,又回身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衛瑉鷴抿了抿唇:“此事說來話長,說來表哥是同皇嫂出征的麽?”

鐘景清撓撓頭:“陛下要我鐘家軍一路護衛皇後娘娘回大荔,祖父就讓我跟著來了。”

“出征大荔,調兵遣將就是,皇嫂怎麽自己來了?”

鐘景清又撓了撓頭:“你這還是自己見了皇後娘娘問她吧,我不好多說。”

瞧他不敢多提的樣子,衛瑉鷴心中更加疑惑,此時天光已經微亮了,折騰了一夜,她疲憊不堪,鐘景清看出了她的疲累,連忙說:“你在此休息,打聽的事我去,我已經派兵疾行去尋皇後娘娘,想不多久就會派來伺候的人,你再等等。”

整個軍營裏都是大老爺們,找個人伺候她都找不到,鐘景清臉上忽然有些紅,連忙退出去:“你休息,你休息!”

衛瑉鷴望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實在疲憊,便自己解了厚厚的外衣,躺在榻上慢慢睡著了。

* *

丹木吉的大軍更快一些,比鐘景清的快了近五十裏的路,還好衛瑉鷴是遇上了鐘景清的斷後部隊,若真去前方尋丹木吉的主力部隊,恐怕走上一夜都找不到。

“什麽!”

脫下華服,一身甲胄的丹木吉明顯自在多了,腰間別著彎刀,正在主營帳裏與軍師商議大事,鐘景清派來的小兵就到了,聽完小兵的話,她手上的沙盤都被掐掉一塊:“你說小六?”

“回、大、大將軍,是啊!”

她一驚訝,連忙往營帳外走:“簡直是亂來!她怎麽會在那邊!備馬!”

隨行的小卒連忙給她牽來一匹駿馬,丹木吉想了想:“叫梅朵來!”

梅朵是從大荔就伺候著她的,出征也不例外地帶來了,兩人兩騎,跟著傳令小兵往回奔,不到半日就到了鐘景清的部隊,他駐紮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山坳裏,也是衛瑉鷴當真運氣好到極致才剛好找到,否則要尋來是真的不容易。

“大將軍回營——”

鐘景清一聽外頭喧鬧,連忙迎出來:“大將軍。”

在外鐘景清從不稱她為後,丹木吉也樂得自在,見了鐘景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呢?”

鐘景清回道:“六殿下還在休息,昨兒半夜才到,狼狽至極,就差一身傷了。”

丹木吉一聽就急了:“不是好好在北廷當王妃,哪裏來的一身傷,妹夫呢?”

鐘景清說:“這才是要跟您說的,我派人回去找,什麽都沒找到,六殿下說的那個村子裏根本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

“啊?”丹木吉長大了嘴:“見鬼了不成?”

“我派人附近更遠地去找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鐘景清一拍鬧到:“對了,大將軍,請您幫著找兩個侍女,六殿下如今身懷有孕,我這不是很方、方便。”

“啊?”丹木吉又長大了嘴,隨即高興起來:“妹妹有孩子了?”

鐘景清在心裏直嘆這個大荔來的大公主是真的心思單純啊,什麽都擺在明面上,難怪在後宮裏被欺負得不成樣子,點點頭:“是,許先生說已經四個多月了,但是胎像不是很穩。”

丹木吉去年生了個兒子,如今已經兩歲多了,她隨軍出征,已經四五個月沒見過兒子了,有些想念,說著往營帳裏走:“我去瞧瞧妹妹,表弟辛苦了。”

衛瑜鹔年紀比鐘景清大一些,所以丹木吉也跟著衛瑜鹔叫鐘景清表弟。

後者撓了撓頭,轉身去吩咐軍中廚子,想法子抓只土雞來。

衛瑉鷴在外面喧鬧起來的時候就醒了,一個多月的奔逃令她警覺至極,聽見丹木吉洪亮的聲音,她可算更舒了一口氣,撐著自己坐起來,剛好丹木吉帶著梅朵走進來:“哎哎,你你......你小心點!”

丹木吉還是一樣,總掛著明亮的笑容,只是一身甲胄的樣子衛瑉鷴還是第一次見,她沖丹木吉笑了笑:“參見皇嫂。”

後者走上前,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心疼地說:“瞧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最近還好嗎?”

衛瑉鷴搖搖頭:“我沒事。”

“妹夫怎地沒同你在一塊?”丹木吉在她床邊撿了個幹凈地方坐下:“你們吵架了?”

衛瑉鷴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說完才問:“表哥派去的人說,根本沒有消息回來?”

“他說那個村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問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派人仔細找過了嗎?雖然是一個小村落,也不至於一點人煙都沒有留下啊!”衛瑉鷴有些慌張,口氣都急促起來。

丹木吉皺眉:“我沒有自己去看過,不然下午我親自去瞧瞧,你別急。”

“我......”衛瑉鷴想說什麽,但是又頓住了話頭,心裏忽然湧起來什麽怪異的情緒,堵得人心口有些難受。

“你別哭啊!”丹木吉心疼地抱了抱她:“別哭別哭,我去瞧瞧,我馬上去瞧瞧!”

孕中的情緒是敏感一點,衛瑉鷴自己知道這點,有時候情緒上來得莫名其妙,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沒事沒事,皇嫂別忙,我沒事。”

她還有很多疑惑想問丹木吉,而且現在也不是哭的時候,她說:“皇嫂借道北廷,到西戎要多久時間?”

丹木吉想了想說:“按現在的腳程,大概還要一個月,要不是事態緊急應該等草原上的雪化了再走的,但我怕來不及了。”

她嘆了口氣:“不怕小六笑話,若我不回去,大荔就沒了。”

梅朵在一旁嘀嘀咕咕說:“才不是這樣呢......”

衛瑉鷴看了梅朵一眼,後者看了看丹木吉的臉色,忿忿說:“六公主,你們南朝人的心思太多了......”

“梅朵。”丹木吉喝住了她接下來的話頭,衛瑉鷴問:“皇嫂到底怎麽了?”

本來丹木吉出征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好歹是堂堂一國之母,帶著五萬精兵回大荔算怎麽回事,何況丹木吉的兒子還在宮裏呢!

丹木吉低頭:“你別問了,一些小事而已,宮裏沒了我也沒事。”

她越掩飾越證明有事,梅朵在一旁偷偷瞧她,嘴撅得高高的,衛瑉鷴心裏想了想,面上不動聲色道:“王爺本來就是準備同皇嫂一起去西戎的,如今他不知走哪去了,只能我先跟著皇嫂的大軍了,皇嫂可別嫌棄我。”

丹木吉一聽很高興:“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照顧你!”隨即又疑惑說:“你們去西戎做什麽?”

丹木吉在西戎生活了二十來年,衛瑉鷴也沒瞞著她:“王爺的生母就是出自樓煩部,有些事想回去查一查。”

“樓煩?”丹木吉微微睜大了眼睛:“沒聽說樓煩有嫁到北廷來的女子啊,倒是二十多年前,綿諸的公主有一個嫁到北廷了。”

“那位公主是叫蘭庭嗎?”

丹木吉想了想,還沖梅朵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梅朵說:“好像是,當初還很盛大,從大荔抽了兩三個女孩子去陪嫁呢,以前咱們跟綿諸、樓煩的關系還成,是後來才不好的。”

“她嫁來的時候我還沒出生,記不太清了,如果你好奇,到了大荔我可以問一問我的伯父他們,他們肯定還記得。”丹木吉補充道。

衛瑉鷴點點頭,暫時壓住了這點疑惑。

這時,鐘景清撩開簾子,端上來一小盆雞湯:“軍中沒什麽好東西,六公主先隨意吃一點......”

冰天雪地的當然沒什麽好東西,這只野雞還是鐘景清剛才去林子裏好容易找來的,衛瑉鷴幾乎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取過勺子沖鐘景清笑了笑:“多謝表哥。”

丹木吉擺擺手,婉拒了鐘景清遞來的小碗:“我就不吃了,趁著妹妹吃飯,我去黃沙梁瞧瞧。”

說著站起身,對梅朵說:“你在這裏陪妹妹,我看她衣裳都破了兩個洞,你給補補。我去瞧瞧就回來。”

梅朵一點都沒猶豫,點點頭:“公主去吧,我肯定照顧好六公主”

丹木吉瞧了她一眼才跟鐘景清退出去,等兩人走遠了,衛瑉鷴才說:“梅朵,你有話對我說?”

梅朵坐在她床邊的地上,立馬垮了臉:“六公主,你知道我家公主為什麽要出征嗎?”

“嗯?為什麽?”

“她們老是欺負她!”

“她們?”

梅朵忿忿不平地說:“就是那些小雞一樣,好像隨時會死掉一樣的小姐,她們笑公主不會作詩,不會寫字,還不懂規矩。”

衛瑉鷴放下勺子,嘆了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

丹木吉來自草原上的國家,西戎諸部的文化同中原大不相同,一時間肯定適應不了,梅朵繼續說:“本來也沒什麽,我家公主第一年就給皇帝陛下生了個兒子呢!可是皇帝陛下對公主不信任,公主好傷心,才要走的。”

梅朵漢話說得還不是很利索,但衛瑉鷴還是聽懂了,她問道:“皇兄要納六宮?”

衛瑜鹔登基後就聘了丹木吉為後,原來在王府裏他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可一朝登基,後宮只有皇後一人也不太現實,這點倒是沒有出乎衛瑉鷴的意料:“皇兄是皇帝,他要平衡前朝。”

說完自己還有些心虛,丹木吉的部落裏都是一夫一妻的,到了中原來同好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肯定心裏接受不了。

“我家公主知道皇帝陛下遲早要娶別人的,她早做好準備了。”梅朵嘀嘀咕咕說:“她生氣的是皇帝陛下不信任她!那個小姐明明不是我家公主害的,皇帝陛下信了,不讓小主子跟公主見面,公主才一氣之下請命出征的。”

“不讓安兒跟皇嫂見面?”衛瑉鷴皺眉,心說這得起了多嚴重的誤會才這樣啊。

“公主傷心極了,認識這麽多年還不信任她。”梅朵說完,沖衛瑉鷴投來希冀的目光:“六公主,您是皇帝陛下的妹妹,他肯定聽您的,您給他求求情吧,我家公主又沒做錯什麽!”

衛瑉鷴點點頭:“你別急,我等會去給皇兄去個信兒,夾在塘報裏送去上京。”

梅朵知道塘報是軍中用來傳遞軍事情報的東西,當下就放了心:“那就好,公主脾氣太倔了,還好有您,您多吃點啊,我家公主懷大皇子的時候一頓能吃三大碗飯呢,您才吃這麽點東西怎麽夠啊!”

說著又給衛瑉鷴添了一碗,殷勤地很,衛瑉鷴接過小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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