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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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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嬰當街戲弄了齊屏,這事兒可是很多在街上走過路過的人都看到了。當然了,他們肯定是不認識姚嬰和羅大川,但齊屏他們認得。那平日裏在街上碰見了他的車駕,都得遠遠地避讓開。也就是眼下適逢新年,平日裏的禁忌在這幾天都放開了。而且皇上也說過君民同樂,所以,當天齊屏和他的狗腿子被撂倒在街上,引得許多人圍觀。

這事兒,在姚嬰這兒不算事兒。什麽身份尊貴,什麽皇後寵愛的小兒子。她已經很給面子了,給的還是齊雍的面子,因為那是他弟弟。

入夜,齊雍便回來了,而且,他已經知道了白天的事兒。

護衛這整個下午一直跟著姚嬰和羅大川,他們倆做了什麽他都知道,齊雍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他回來,羅大川就來勁了。當然了,他倒是也收斂了許多,可說話不懂迂回,直言要北上。那兒的任何任務他都能接,讓他去就行。

並且,還要帶上姚嬰,揚言他們倆同去,所向披靡。

這種話姚嬰都不敢說,他是真能吹,對自己極其有自信,對姚嬰的信心也相當高。

齊雍給予的便是一句否決,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是否決。

說了一大堆,換來的是否決,羅大川也是無可奈何。

看了一眼姚嬰,似乎是想讓她幫忙說幾句。她笑了笑,“我覺得,還是等開春時再去,不冷。”

“看來你們兩個是商量好了,在樓中,還從未有過你們倆這樣的人。一向都是上面如何指派,下面的人如何做。你們倆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跑來命令本公子了。”齊雍微微歪頭看著姚嬰,淡淡道。、

“公子說的是其他人,譬如羅大川這種資質的。我想,我不一樣吧,看我身上穿的衣服,難不成我還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麽?”姚嬰自然有話等著,給她這一身衣服,又限制她自由。按理來說,她現在可以不用跟著東哥行動了。當然了,還是得聽齊雍的命令,他是主子嘛。

揚眉,齊雍盯著她,那邊羅大川忽然覺得姚嬰說的特別有道理。姚嬰現在在樓中的地位,應該和東哥等人是一樣的。

“所以,你今日便在街上明目張膽的對寧王動手?害他在街上丟盡了臉面。”他知道這事兒,回來也沒問她,這是他第一次提起。但又好像是剛剛被懟的無話可說,隨便找了個話題。

“丟臉算什麽?我可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沒傷害他一根毛發。”姚嬰很無辜,又不是她先挑的事兒。

這種話聽起來也還算順耳,畢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如此說來,在她這兒,他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齊雍淡淡的輕哼了一聲,“開春再說,此時塞外冰天雪地,你皮糙肉厚尚可抵禦,她卻是不行。”這一次,他給了否決的理由,羅大川也無話可說了。

“那麽,這段時間不知可有什麽任務?若不然,我就回樓裏。我想,樓中必定有很多記錄,記錄了關於巫人的事跡,以及各種戰爭之類的。我想去看看,順便下回出樓,把我的金隼帶出來。”姚嬰說道,她心中已有盤算。

“樓中的確有,宮中也有。”齊雍淡淡道。

“宮中也有?不知和咱們樓中的記錄有什麽不同?”不過想想也是,皇宮裏,必然是擁盡天下之物,有很多或許常人都從未聽說過從未見過的,在宮中都能找到。

“都是一樣的。或許有一些,不被認為是巫人作祟,但也仍舊發生過的詭異之事。”皇宮在這皇都,占據三分之一的地皮。看起來好似也沒多大,但實則在那兒,有過很多很多奇詭之事。

“那要去看看。不過,可以進宮去看麽?”在這皇都這麽多年,姚嬰從來沒去過皇宮,甚至接近過都沒有。那附近都是金衛甲,巡邏極其森嚴。她去過的權貴之家,大府邸,也就只有高威將軍的家了。

“沒什麽不可以。倒是,你的金隼不打算帶出來了?”揚眉,齊雍問道。

“想把它帶出來,但是,它怕是也不會聽除了我之外的人指揮。”它在那裏憋得太久了。

“或許,可以尋一個它認識的人。”齊雍繼續道,狀似無意的樣子。

認識的人?姚嬰扭頭看向羅大川,他坐在那兒一臉‘天真’。和姚嬰的視線對上,他反手指了指自己,“那倒是,我和它很熟。”

“那就你了。”姚嬰點頭,這任務也非羅大川莫屬了。

“跑腿兒?成,小爺去。不過,開春了咱倆就往北走,誰阻攔也不好使了。”反正要他跑腿兒,他就得講條件才行,哪能白白跑腿兒。

姚嬰挑了挑眉,沒吱聲。齊雍則是幾分不耐煩,他嗓門太大了,吵得耳朵疼。

這任務交給了羅大川,他也不拖沓,明日便啟程。

只不過,夜深了,他也不能待在這兒。隨後,便離開了。

他走了,齊雍終是覺得清凈了。

這羅大川是個能賣命的家夥,但,也有很多的缺陷。

“若論套路,還得是公子。當初可是你把羅大川給留下來的,現在又嫌棄他煩人了。”姚嬰歪頭看著他,一邊說道。

“他今日若不強行拖著你出門,怕是也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不給他找一些事情做,他就必然闖禍,還會帶著你一起闖。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閑著。”齊雍淡淡道,他說的自有道理。

姚嬰不可置否,的確這樣。

“他那是有力氣沒處使。倒是你,也一並跟著搗亂。”齊雍輕嗤了一聲,但也僅此而已。他也沒有因為她戲耍了齊屏而不悅,畢竟上一次她嚇唬齊屏,直接把他嚇暈了,他也沒說過她什麽。

姚嬰只是笑笑,“那不知,我們什麽時候進宮去見識見識呀?”她還沒去過皇宮呢。

“過幾日,本公子便帶你去。”帶她進宮,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似乎於齊雍來說,在這大越,他想去哪兒都不是難事兒。

他或許是皇帝的兒子,也或許在這皇都被奉為湘王,但他說到底,那兩個身份都不足以禁錮他。

怕是在這整個大越,就沒有讓他發怵的人或物,他就是那樣的存在。

他說可以帶她進宮,還真是很快就實現了。

過了新年這段解除禁忌的時間,皇都的一切都重歸往時,姚嬰也可以跟著他進宮了。

在大越,規矩是很多的。以前在皇都時,去高將軍府做客,那都是規矩多多。無論行走坐立,皆有限制。她那時也沒正經的學過規矩,但好歹有一雙眼睛,能夠觀察其他人的行動,繼而學習。

這宮中的規矩要更多,坐上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姚嬰坐在那兒好一會兒,這才問道:“公子,你不告訴告訴我,進了皇宮要怎麽樣麽?譬如,不能昂首挺胸的走路,不能瞪著眼睛看人,坐著的時候要雙腿並攏姿勢端正?”自從進入長碧樓,她也就隨性了,向來是坐沒坐相。

“你是打算去見聖上麽?”齊雍坐在主座,他的姿勢是很隨意的。但也正因為隨意,瞧著就有一股天地不懼的架勢,旁人也學不來。

“那倒不是,天顏我就不見了。”見皇上?她可不打算去三拜九叩。

“既然不見聖上,你又管那麽許多做什麽?”有他在,誰管得著她是不是瞪著眼睛看人。

他話這麽說,那她就放心了。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笑什麽?進了皇宮,見見世面,就這麽開心。”齊雍也忍不住的彎起嘴角,也的確,皇宮一般人可進不去。

“就是忽然覺得,公子的面子好大啊。”她幾分刻意的吹捧,齊雍似笑非笑,被她吹捧心情還是不錯的。

擡腳,在她的小腿兒上勾了一下,她根本無力反抗,軟綿綿的,他更是幾分愉悅。

“宮中私藏的舊日典籍記錄有很多,這一天下來,是看不完全的。”齊雍擡腳托著她的小腿,一下一下的顛著,她毫無反抗的樣子,他很是滿意。

“嗯,這麽說的話,咱們可以多去幾次了?”見一見皇宮的恢弘,也是不錯的。

這個世界的權力中心,必然非同凡響。

“想得美。”齊雍看著她似笑非笑,她想的倒是很好。不過,那皇宮可不是他家後院,哪能每天都進去逛一逛。

微微撇嘴,她也不再說話,任由他勾著她的小腿兒作亂。說的也是,齊雍的身份自然可以隨意的出入皇宮,但她就不行了。

很快的,馬車外開始安靜下來,不再有那麽熙熙攘攘的聲音。

而且,驀一時有整齊的走路的聲響,那是金衛甲。

皇都的金衛甲戰鬥力很強,若喬的父親就是金衛甲的左副都統。

車輪軋軋,好像是壓在很硬的路面上,所以聲音也顯得特別的清脆。

靠著車壁,姚嬰驀地感覺自己有那麽一絲絲的不舒服。

小腿還被齊雍勾著,她靠在那裏緩緩閉上眼睛,隨著車馬距離那巍峨又森嚴的宮殿越來越近,她的不適感也逐漸增強。

她覺得呼吸有點兒困難,好像這胸肺之間忽然多出來一只手,捏緊了她的肺子,讓她無法呼吸。

很快的,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有人和外面駕車的護衛交涉,下一刻,車門也被從外打開。

一個穿著鎧甲的人在車外看了看,見到齊雍,他立即把腦袋低了下去,之後便放行了。

馬車門被關閉,隨後緩緩地,朝著宮門駛去。

過這第一道宮門,路線很長,車馬的速度必須保持勻速,不能狂奔。

一點一點的往裏走,陽光也被遮擋住了。

姚嬰靠著車壁,只是這麽短短一瞬,她的臉就煞白一片。

齊雍也在這時才註意到她的不對勁兒,放下腿,他探身接近她,還未開口,她卻忽然從橫榻上撲了下來。

所幸齊雍手更快的把她給接住,否則她就砸到了車板上。

但,即便如此,她的腿也踢到了橫榻上,發出砰地一聲。

與此同時,外面也聽到了聲音,護送他們進宮的金衛甲立即停了下來。按照他們平日裏辦事的規矩,立即警惕了起來。

“湘王,您還好麽?”金衛甲聚到了兩側車窗,又有兩人守住了車門。

但凡進入皇宮的任何人,都得經過檢查。齊雍身份不一般,金衛甲也無法上車來進行檢查。

下一刻,車窗打開,齊雍的手也順著車窗伸了出去,險些懟到那金衛甲的臉上。

“馬車裏有處破損,刮到了本王的手。宮門見血,是為不吉,出宮。”他說,話落之後便把手收回去了。

他的手側的確是流血了,刮開了一條口子。

聞言,外面的金衛甲也立即行動,看守護送著馬車調轉,然後退出了宮門。

駕車的護衛一直很淡定,順著原路返回,他能聽到馬車裏的聲音,出事的不是齊雍,是姚嬰。

姚嬰整個人跪在車板上,一手按著自己的喉嚨,一邊在盡量控制自己無聲的大口呼吸。

她喘不上氣,自從進了宮門之後就更甚,瞬時間窒息,她控制不住身體都抽搐了起來。

齊雍一手擁著她,另一手染血,在她的後背上輕拍。聽到馬車漸漸地離開了金衛甲所聚集的範圍,他才出聲,“怎麽會忽然這樣?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他也看不出來她怎麽回事兒。

姚嬰大口的呼吸,喉嚨裏發出了恍若溺水忽然得到空氣一樣的聲音,離開了皇宮那一片地方,她就感覺好多了。

“也難怪你齊家太祖能把巫人驅趕到塞外,的確是有法寶。那皇宮,我是進不去了。”她不是巫人,但是,她和鬼母又有諸多相似之處,也同樣在驅趕她。

這事兒,齊雍不知道,也從未聽說過。而且,好像自古以來,也沒有巫人進入過皇宮吧。

眉峰微蹙,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看著她緩過來了許多,他也不由得長出口氣,“你是巫人麽?”

“廢話,我當然不是。”坐下,她返身抱住他的腰,把腦袋也抵在了他的胸前。“看來我是和皇宮無緣了,都踏進去一只腳了,結果啥也沒看到。”冤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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