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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不知所雲的課後我總結出的內容。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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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些怪異。這個世界不是沒有全面發展的人,但如此平均而整齊,就給人一種刻意的感覺——雖然他想多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但平子真子還是記住了那個名字——

藍染惣右介。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真相:平葉強化章,另:藍大即將出場 PS:話說平葉這慢吞吞的我寫的都急

☆、新生

真央靈術院和靜靈庭一樣並沒有什麽變化。

平子真子到的時候,發現校門還是那個校門,教學樓還是那個教學樓,甚至連保安都還和幾十年前一樣。只是他們自然不記得他這個幾十年來上萬學生之一,看到他時,還萬分惶恐地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似乎是怕怠慢了:

“平……平子隊長!”

“我只是隨便來看看,別這麽誇張。”

金色長發的男人隨意地甩了甩手,就駝著背向裏走去,剛跨出幾步,又驀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道,

“對了,我就悄悄四處巡視下,最好別驚動什麽人。”

“啊……是!”

沒有副隊長、獨自一人只身前來,加上逆撫的斬魄刀能力,秘密圍觀不被大批學生發現對他來說,其實是很容易的。

>>>

彼時六回生的結業考試剛剛結束。

結業考試分幾天進行,凡每天前段的學生都會被送去各番隊隊長室供隊長們了解情況,今日正是考試的倒數第二天。

由於考試已經結束,學生們早已分散在校園各個角落,平子真子只能漫無目的地隱藏了靈壓在校園裏四處行走——倒立在天空中。然後,不自覺地就走到了從前經常和志波葉鶯一起休息的地方。

現在那裏正站著一個女生。

大樹底下是用來練習鬼道的靶子,她站在五十米外,兩手擡起、掌心朝外,雙眼微瞇,神色專註地盯著靶子的中心。一個舍棄吟唱的赤火炮轟然炸裂,那個靶子就整個被擊成了碎片。而後,她又拔出了腰間的刀,進行各類斬術和白打練習,然而她顯然不是很擅長這些,所有動作都略有遲疑、呼吸較為紊亂,力道的把握也明顯不足。

不過,平子真子意外地在那裏呆了很久。

呆得久了,回憶過去時一個不慎稍微洩露出一些靈壓,就被對方發現了端倪。

少女很是警覺地環顧四周,手還擺著要發鬼道的姿勢。無奈之下,他只能瞬步回到她身後的地面上,揚起嘴角:

“你在看哪兒?在這兒呢——這兒!”

她猛地回過身去。

金色的長發和寬大的白色羽織在微風中高高地揚起,男人眼角微挑,嘴角是帶著些戲謔的笑容,盡管那口板牙增加了點槽點,她還是不自覺地楞了一下。在靜靈庭,白色的羽織是隊長獨有的穿著,但她這個角度並無法看清對方背面的數字,也就無法通過曾經背的理論和近來聽說的傳聞猜測對方的身份。因此,少女只是略帶窘迫地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

“啊抱……抱歉!請問您是……?”

“嘛,別這麽一驚一乍的啦。”

對於這種失禮的招呼,後者卻並不是很在意地抓了抓頭發,

“我是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今天隨便來真央看看,不小心在這裏多停留了一會兒,打擾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啊,沒、沒事。”

“那麽……”

他倏忽彎起了眉,一臉自來熟地向前湊了一步,笑道,

“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聽聞眨了眨眼,高高的馬尾在空中輕擺,她看著他,頓了頓答道:

“秋元空子。”

“哦哦,空子醬啊~”

他依然彎著眉眼,

“在準備明天的考試麽?”

“是的!”

過分正式地回了一句,她的話音稍停,又似乎有些傷腦筋地皺了皺眉,

“可是我只是比較擅長鬼道,白打和斬術就……所以,想在鬼道方面,爭取拿到第一。”

既已互相打過招呼還報了名字,就斷沒有什麽都不說的理了。平子真子瞇眼看著她,回想起方才所見的情景,沈聲道:

“鬼道麽?”

真央結業的鬼道考驗的更多的是對靈壓的控制,也就是精準度。所謂的精準,就是使力的點專一準確。考試的合格線只要求打中靶子中心,但對鬼道有強大控制力的人可以操縱鬼道使其只穿透那一個點。

這種苛刻的滿分要求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但平子真子確實認識這樣一個人。斬走打三項的技術他也著實提點不了什麽,於是他支著頭回憶了一下,就慢慢開了口:

“你在用鬼道的時候,試著在心中畫一個黑色的圓,想象游動進去,隨意分配裏面的成份看看。”

“誒?”

對於這個傻不楞登的回答,他耷拉著眼轉過頭去:

“‘誒’什麽‘誒’?你先試試看啊!”

少女微微睜大了眼。過了一會兒,茅塞頓開了一般,黑瞳中泛起淡淡的光彩,她再次認真地擡起一只手,對準了前面的靶子:

“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紅色的火炮從掌心轟然而出,但並沒有向四處擴散,反而如一道光柱直接貫穿了靶子的中心。那個圓盤還靜靜地立在木柱上,內圈的卻消失殆盡,背後樹木的褐色顯現出來。

秋元空子的臉上顯出了欣喜的神色。她咧開嘴角,腳步輕盈地回身看向他,臉頰微微泛紅,深深地鞠了個躬,馬尾在空中歡樂地搖擺:

“多謝提點,平子隊長!”

這麽正式嚴肅著實不太習慣,平子真子倒不是很有架子,兀自翻了翻死魚眼撓了撓腦上的金發:

“不用這樣啦。其實那些是我的一個熟人對鬼道的理解,那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也虧你能聽懂並且馬上運用了!”

“熟人?”

少女覆又站起身,很是疑惑地歪了歪頭。

“說起來,你們兩個很像啊——白打和斬術一般般,在鬼道方面天賦異常。嘛,所以我剛剛忍不住多註意了你一下。”

他說著回過頭,瀟灑地擡起一只手揮了揮,金色的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柔和的曲線,

“剛才的就當打擾你的賠罪了,明天的考試好好加油!”

“熟人……麽?”

秋元空子楞楞地看著他下一秒就閃身消失的背影,許久,將兩手握緊拳,沈聲嘟囔了一句,語氣認真而鄭重,

“啊,我會加油的。”

>>>

就好像一切都重新開始一般。平子上任的第四天,新的一批新生就來到了五番隊報到。和以往一樣,他們先到隊長室集合,不同於巖井隊長,平子早已坐在裏面批閱公文。

隊長的自我介紹和訓話我並沒有興趣。後來平子從裏面走出宣布進行隊內挑戰賽後,我才看清那些新生的樣貌。

為首的那個女生紮著高高的馬尾,和平子一樣金黃的發色,只是發質略顯幹枯,與他相差甚遠。最後走出來的那個棕發男人帶著黑色的方框眼鏡,看上去頗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乍一看,倒頗讓人有幾分心動——當然,只是感覺上。

這次的隊內挑戰賽異常精彩。

那個金色馬尾的少女第一個上臺點名挑戰三席,而由於鬼道能力過於喪心病狂,居然就這麽成功了——就如同當年的葉鶯。同屆畢業的那些新生雖也有試著挑戰她的,但都沒有跨過她那高強的鬼道。不過,那個棕發的男人卻並沒有上臺,只是在下方安靜地看著,鏡片反射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平子坐在中心的主位上耷拉著眼擺著一副極度消極仿佛並不想做事的姿態。當然,因為他一直都是這樣,在我的理解中,這不過是另一種意義的喜怒不形於色而已。我猜不出他在觀察誰、註意誰,但本能的,我覺得他在審視著一個人。

葉鶯直到比賽快結束了才來,站在人群的最後叉著腰看著臺上的一切,她趕到的時候,平子有一瞬間和她眼神相對,但仿佛有默契一般,相交過後,他就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

這次隊內挑戰賽的結果,就是那個名叫秋元空子的新生成為了五番隊的新任三席。平子宣布時,我註意到少女臉上露出了心願達成一般得意而自信明艷的笑容。

>>>

田原例行來五番隊喝茶的時候,我們同往常一樣來到隊長室外的長廊,只是今日,還沒踏入那個庭院,就看見秋元空子坐在隊長室的門邊側頭對著裏面。她應當刻意隱藏了靈壓,所以我沒有提前感覺到。

見此情景,田原挑了挑眉,棕色的劉海在風中微翹,他看著她,雙眼慢慢瞇起: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葉鶯醬應該在裏面吧。”

我點了點頭。

隊內挑戰賽結束後,葉鶯就隨平子一同進了五番隊隊長室,現在,八成是在那休息、或是聊天。

看了田原一眼,見他的目光也聚焦到了我腰間的斬魄刀上,我就解放了隱蝠——現在貿然上去問秋元空子正在看什麽似乎並不妥,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了解裏面的情況。

他們兩個果然在聊天。

“說起來。”

平子的聲音一如既往懶懶散散,音調也不響,應當是在寫公文時順便隨意聊些,

“進入番隊後直接挑戰三席——空子醬這點也跟你一模一樣啊,葉鶯醬。”

“哈?”

葉鶯回答的語氣並不是很友善,大約有些不爽,

“所以你要表達什麽?”

毛筆劃過白紙的聲音一滯,安靜了半秒,當寫字的“沙沙”聲再次傳來,平子才道:

“嘛,沒什麽。”

……

所以,秋元空子是在聽平子和葉鶯討論她自己?不過聽葉鶯的回答,似乎並沒有對她提起什麽興趣。

這段沒頭沒尾的對話讓我理不清頭緒,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由於秋元空子在很多地方和葉鶯類似,平子應該對她有過更多的關註。所以,她在外面偷聽這事,想必他也一定是知道的,畢竟當年隱藏靈壓的巖井隊長都能被他察覺。然而,他在想什麽,卻不得而知。

隊長室內恢覆寂靜幾分鐘後,秋元空子略略恍惚地望了望天空,慢慢挪開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原創人物不少,但是我會像98一樣寫出所有人的性格,希望大家喜歡~~

☆、兇兆

一個上位者最希望看到的,大約就是下屬願意為自己分擔工作。

被刻意隱藏的靈壓鬼鬼祟祟地在隊長室外游蕩,平子真子從公文中擡起頭來,擡起一只手端著下顎,灰褐色的眸半瞇起,看向門外。透過半透明的窗紙,還能看到人影來回行走而在上留下的黑色剪影。他就這麽看了一會兒,直到外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靈壓的變化,步伐一停,遲疑地停在了門的中心。

紙門從中心緩緩拉開,陽光射入室內,紮著金色馬尾的少女微微低著頭從外面挪進來。

“隊長,我是三席秋元空子。”

她猶豫了半秒,擡起頭來,嘴角堆出一個淺笑,

“在真央那次,多謝平子隊長照顧。”

他掩去了方才認真審視的表情,擺出慣有的懶散神色,隨意地揮了揮手,語氣帶上了些抱怨。

“都說了這種事情別介意了,所以說你們這種認真的家夥就是難搞。”

如此說著,他重又支起下顎,嘴角微翹,淺笑中夾雜著一絲疏離,

“那麽,還有什麽事麽空子醬?”

少女楞了一下,但並沒有被那些細節所影響,彎眉道:

“啊,我是看隊長每天都要批閱這麽多公文實在太累了,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幫上什麽忙?”

平子沒有馬上回答。

他兀自撐著下顎微微低頭,將雙目隱藏在劉海之下。室內的空氣帶著些許凝重,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笑容沒有絲毫破綻的少女許久,淡淡掃了眼旁邊堆成山的公文。末了,擡頭咧嘴笑道:

“啊,那麽拜托你了!”

說罷,順手將一部分文件放到辦公桌的前端。

少女嘴角的笑容燦爛了一分,難掩不知何處而來的喜悅:

“我會加油的!”

金色長發的男人擡起眼瞼,看著少女興奮的模樣,面無表情地繼續翻閱手中剩下的白紙,再沒有擡起頭,只是淡淡地指了指辦公桌側邊的另一張椅子,佯裝無奈地攤了攤手:

“有什麽問題的話要立刻問我,畢竟如果出什麽錯的話,被山老頭罵的可是我啊!”

>>>

秋元空子對平子的過於熱忱,就連田原蓮都發覺了。

那段時間葉鶯一直沒有來五番隊,聽說是九番隊的新人互相之間不睦,有一人因為眼睛的殘疾總被其他人排擠,副隊長太過不靠譜,只能由作為最高位席官的她坐鎮在隊舍中調解這樣的情況。

秋元空子批的公文沒出過什麽紕漏,加上本身的實力強勁,對她每日都呆在隊長室協助平子的事倒沒人有什麽反對之聲,更有甚者開始猜測她大約就是將來的副隊長。

“哈?那個秋元今天又和平子在隊長室批公文?”

不過,大約本身就較為關註葉鶯的問題,田原似乎對這事相當不滿,這天,他舉著茶杯瞄了瞄隊長室的大門,就蹙起了眉。

“你別激動。”

我將解放後的隱蝠擱在旁邊的空地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反正裏面和之前一樣沒有聲音。”

平子真子和秋元空子除了每天的交遞公文外都沒什麽交流,這就很明顯地體現出了平子的態度。

“嗨嗨,我知道!”

大約還是不怎麽爽,他惡狠狠地舉起杯喝幹了其中的水,挑著桃花眼瞄著那扇大門,眼底閃起危險的神采。

當熟悉的靈壓從門外由遠及近,他才放下了茶杯,偏頭看向五番隊隊舍的大門。

“志波三席好!”——類似這樣的問好聲從外面一路延續到這裏中央的庭院,她的靈壓越來越近,終於再次踏入了這裏。

和我跟田原打過招呼,葉鶯側頭看了看隊長室的方向:

“隊長室裏有人麽?那我就……”

“葉鶯醬你在外面幹嘛?進來啊!”

她大約想說“那我就在外面等”,但話還沒說完,平子的聲音就清晰地從內部傳了出來。

葉鶯莫名其妙地朝那裏掃了一眼,朝我們稍微欠身就踱步而去。田原蓮看著隊長室的大門,閉上眼稍稍挑了挑眉,從鼻中發出一聲悶哼。

>>>

志波葉鶯是直接推門而入的。

隊長室內安靜異常,桌上堆著幾疊公文,平子真子坐在主位上頭也沒擡,倒是秋元空子停下了手中的筆。

她擡頭之際,墨藍色發的少女已經停下了腳步,當目光交錯而過時,她就將雙手置於腰間欠身行了個禮,嘴角帶著一抹溫婉但拒人千裏的笑容:

“你好,我是九番隊第三席志波葉鶯。”

完美的貴族禮儀下,金色馬尾的少女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起身回禮。

在雙方都報過名號後,志波葉鶯輕點一下頭,就將目光聚集到了不知何時已將視線從公文上移開的金發男人身上。她挑眉掃了眼桌上的公文,走到他身後仔細研究了一番紙堆的擺設,就徑自從一旁的櫥櫃中翻出了兩包茶葉。

“搞什麽啊真子?”

煮茶泡水的叮叮當當聲在室內逸散,她的嗓音就這麽傳了過去,頗有一絲慍怒在其中,

“這些茶我不給你泡你就不動的麽?幸虧現在有秋元桑幫你解決一點公文,父親大人說過過度疲勞可是會短命的!”

“所以都說了我沒時間啊……”

“哈?不是有人在幫你麽,你連泡茶的時間都沒有?”

平子真子噤了聲,沒有再跟她爭辯這個話題。她也就沒有說下去,將煮好的茶倒入杯中,一杯放在了平子手邊,繼而走到辦公桌的另一端,將另一杯遞給了秋元空子。

“之前聽真子提起過你。”

她揚了揚眉,神色中多了些和善,還有真真切切的高興,

“幫真子批公文真是辛苦你了啊秋元桑!”

似乎是劇情發展有些出乎秋元空子的意料,她很是意外地睜大了眼,情不自禁地就轉頭看向了志波葉鶯口中的人。金色長發的男人趴在桌上看著她們的方向,他的眼瞼微垂,面上沒什麽表情,無法判斷出他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就站起身快步朝她們走來。

白色的羽織在秋元空子身邊劃過一道微風,他掠過她,接過志波葉鶯手中的茶杯將其置於桌上,依然懶洋洋地耷拉著死魚眼,關西腔低沈和緩:

“所以我早就說過了公文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啊你瞎|操什麽心?倒是你,好久沒來了,不出去閑逛一下麽?”

志波葉鶯楞了一下:

“你不先寫公……”

“反正有空子醬幫忙嘛!”

理所當然地這麽說了一句,他就朝秋元空子瞇起了眉眼,語調間多了些歡脫,

“是吧,空子醬?”

見他這麽說,墨藍色發的少女也就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順從地幾步走到他身邊。他直接伸臂拉過她的手,推開隊長室的紙門。白色的光倏忽射入房內,秋元空子有一瞬間看不清前方兩人的背影,只能聽見閑散而熟稔的對話聲通過空氣傳入她的耳中——

“話說,解決了?——你們番隊的事情。”

“姑且吧。拳西考核了東仙要的實力,把他提為了五席,席位高些的話,那些人也不能說什麽了。”

“嘛,那就好,你自己要註意休息啊~”

“這話該是我的臺詞吧!”

……

>>>

那天晚上田原走後,平子才一個人回來。我那時正打算去睡覺,只是剛往宿舍的方向走了一步,就聽見了隊舍門口傳出的聲音。

“晚上好,平子隊長。”

那個聲音不急不緩、溫潤有禮。

“這麽晚才回來啊,剛才出去幹嘛了,惣右介?”

“散步而已。”

平子的聲音稍稍一頓:

“哦哦,這樣啊,那早點休息吧!”

說罷,他的腳步聲就離番隊內部越來越近。

幾秒後。

“……稍微、有點意外呢。”

聽著男人突然發出的意味不明的話音,他的腳步一停:

“什麽啊?”

“不,只是沒想到,隊長會知道我的名字。”

接下來是長久的沈默。

他們沒有說話,也沒人走動,這種萬籟俱寂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平子真子的腳步聲才再次傳來——除此之外,再無聲響。

隊長室的燈光還亮著。不過秋元空子批文件的聲音一小時前就已經沒再響起過,只是在裏面來回踱步,我雖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麽,卻並不方便問,只能作罷。所以平子真子駝著背經過我身邊時,我用隱蝠敲了下他的逆撫,繼而伸手指了指隊長室的位置。

他擡頭看了眼內部的燈光,兩眼一瞇,就一言不發地朝那裏走去,開門、關上。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幾分鐘發生的事情都很怪異。但是,同樣不知為何,原本好奇心旺盛的我,今晚卻一點不想解放了隱蝠偷聽裏面的情況——就好像若知道了,就會大難臨頭一般。

像往常一樣走向我的房間的時候,我的背後有點發涼,仿佛一望無盡的黑漸漸蠶食了這個隊舍,還有所有的人。

>>>

平子真子一踏入隊長室的大門,顯得坐立不安的秋元空子就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您回來啦,平子隊長!”

金色長發的男人無所謂地“嗯”了一聲,走到桌邊,隨手翻閱了一下已經批改完畢的公文,耷拉起死魚眼懶懶散散地拉長了聲調:

“什麽啊,公文不是都完成了麽?你不休息還在這裏幹嘛啊空子醬?”

“不是,我是有點事情想告訴隊長!”

少女認真異常的聲線傳入他的雙耳,讓他不自覺地就蹙著眉轉過頭。平子真子看著她緩緩走上一步,緊緊抿起嘴角,半秒後,說出的言語擲地有聲,

“藍染惣右介很危險,希望您小心!”

聽到這個名字,他驀地瞇起了眼:

“你這麽說,根據呢?”

“沒有根據,但絕不會錯。”

她擡著頭,神態鄭重,

“從真央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藍染惣右介的笑容很危險!”

平子真子沈默了片刻,很不在意般地咧嘴笑道:

“嗨嗨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空子醬!”

毫無根據的言論本是沒有可信度的。但若一個自己本就有些懷疑的人被第二個人指證可疑,可信度就會高上好幾個檔次。平子真子又想起了前段時間看見的真央對於藍染惣右介的評價。待人溫和有禮、情緒內斂毫無波動,成績平均到毫無破綻,加上一個新人卻這麽晚才回到番隊,仔細想想,確實有著太多的疑點。

秋元空子離開後。穿著白色羽織的人就將單手撐在桌面上,低頭思忖起來。許久後,下定決心似地大步繞過寫字臺,坐到了後方的椅子上,拿紙提筆。然後,猶如印刷體般的“任命書”三字赫然躍於紙上。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除了亂亂都木有留言→_→留言呢留言在哪裏,敢不敢別霸王

☆、誓言

我們五番隊,隊長和副隊長的任命都是這麽奇葩——

看著拿著一疊公文從隊長室走出的藍染惣右介,哦不,是藍染副隊長,我總覺得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就在秋元空子被大家津津樂道預言將成為平子的副隊長時,前幾天的早會上,他就拿著一張任命書吊兒郎當地宣布了新的副隊長人選。實話說藍染惣右介這個人平常存在感並不高——如果排除一些女性死神在私下裏嚼舌根對他犯花癡的話,至少在實力上,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過人之處。仿佛就是為了信服眾人,平子真子就將目光轉向了他,啞聲道:

“那,你給大家了解一下你的實力吧,惣右介。”

他的話音落下,底下的人就安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移向站在隊末的藍染,然後讓出了一條通路。

有著棕發、戴著黑框方眼鏡的男人睜大眸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沒過幾秒,就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人群前方,和平子相對而立,微笑道:

“隊長,想要我展示什麽?”

“啊?什麽都行啊,斬魄刀啊、斬走鬼打啊什麽的。”

平子聳肩攤了攤手,雖說那動作和語氣聽來都很隨便,但他馬上就瞇起了眼,將頭微微下垂、斂起了表情。

奇怪的感覺更甚了。

以往從來都是隊長在了解副隊長的實力後提出晉升,但現在這樣,就仿佛平子在逼著藍染一樣——雖然他並沒有提高靈壓,但同學多年、因為葉鶯的緣故我與他的交流也不少,這就是當時的他給我的感覺。

“那,好吧,我就展示一下我的始解。”

藍染惣右介笑著沈默了一會兒,也不推辭,就拔出了掛於腰間的斬魄刀。他的面容溫文爾雅、他的笑容是無懈可擊的溫柔養眼。揚了揚眉,他輕聲道,

“碎裂吧,鏡花水月。”

流水系斬魄刀,借由霧與水流的亂反射,擾亂敵方使他們自相殘殺——很奇特的斬魄刀能力,加上可圈可點的斬走鬼打,雖沒有一處特別出眾,但這樣的全面也確實讓很多人心服口服。

至少我就是。

因此,我們五番隊就這樣有了自己的新任副隊長。由於在顏藝和實力上都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他的威望和人氣亦一點都不落後。況且,他還是個勤於公文的好員工,受到了不少女性死神的青睞。

……

平子一個人處理所有公文的情況終於有了變化。

如今,大部分的公文都由作為副隊長的藍染處理,他和秋元空子瓜分剩下的一小份。因此,之前幾年都每天都要忙到黑夜的他現在中午就得以空閑下來。葉鶯來五番隊的時候,他就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

事實上,相比工作量穩定的平子,葉鶯的空餘時間著實猜不大透。若是碰上需要看守的犯人,她會忙得沒有一絲時間休息,而當沒任務時,她就整天無所事事。

這天,沒什麽事可做的葉鶯又早早來到了五番隊。和我打了個招呼後,又向擦身而過的藍染副隊長行了個禮,她就再次懶洋洋地坐在了隊長室外的臺階上。

平子從隊長室出來時和往常一樣是中午。

田原約了我今天一起去十三番隊喝茶,我那時剛走出隊長室外的庭院,卻突然聽到平子帶著些擔憂的聲音:

“葉鶯……醬?”

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看見葉鶯如同被什麽挑住了神經一般呆滯地立在原地,深煙青的眸瞪得很大,卻無任何神采。她的表情從激動、到震驚、再到不可相信——實在很難確切形容,因為就如同無數的情緒陳雜在一起。

平子蹙著眉在一旁死死盯著她。

葉鶯恢覆神智時神色間還有些恍惚。

“怎麽……”

“真子。”

似乎根本沒有聽平子說話,她已經張大了無神到駭人的雙眸,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幫我去跟拳西說一下,我父……家裏出了點事,要先回一趟西流魂街。”

言畢,沒有等他的回應,就閃身不見了蹤影。

這樣反常的葉鶯大約讓平子有些適應不來。

我看見他在原地呆呆地立了很久,垂在腰間的手握拳又松開,過了幾分鐘,也倏忽消失了。

>>>

平子真子對志波家的地理位置並不陌生。當年真央的廟會上,他曾被葉鶯拉著來過這裏一趟。駕輕就熟地趕到時,這裏並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個宅子孤零零地站在大片的田野上,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和孤單。

他快步向前走去。

“閑雜人等勿進!”

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個壯漢擋在了他的面前,兩手交叉,齊齊擺著個可笑的“×”字。他們這麽說了一句,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又不容置疑地加了一句,

“即使是隊長,也決不允許無關人員進入志波大宅!”

平子真子駐了足。

志波家沒落二十年,如今西流魂街的這座宅子還能隱約看出當年的繁盛。它依然有客房、有庭院,建築風格古樸素雅,只是圍墻欄桿帶出了幾分年久失修的破舊感。兩個管家堵在進入院落的唯一通路上,將他和這座樓截斷。

金色長發的男人環視了一圈那個建築,就一言不發地後退了一步,瀟灑地轉過身去,提著逆撫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

不知由何而起的悲涼在一瞬間逸散。

她回家的時候能輕易進家門,而他會被當做外人攔住——仔細想想,這就是現在的平子真子和志波葉鶯最真實的距離。

作為一個能輕易在半空倒立的人,對他而言偷偷潛入並非難事,但不知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不知何時升騰而起的悲哀和不甘所致,他一點沒有這麽做的打算。

他何必過來?志波家的事與他無關不是麽?

然而,他在走了幾十步後,還是停下了腳步。

金色的發絲和寬大的白色羽織連同雪白的衣袂在晚風中獵獵漂浮抖動,平子真子重又看向不遠處的志波宅亮著燈的主臥室,歪著頭彎起腿懶洋洋地坐到了草地上。

>>>

這個晚上,他感受到了很多的靈壓波動。

住宅內本就流動緩慢的靈壓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微弱,最終停滯消逝;志波海燕沈穩的靈壓摻雜著被強力掩蓋的顫抖;志波葉鶯……她的靈壓根本沒有平穩過,先是時高時低、再是微弱到毫無波動,最後,在那蒼老的靈壓消失後,如同崩潰了般四溢擴散毫無收斂。

平子真子閉著眼、蹙眉感受著,想象著她可能失聲痛哭的樣子,只覺得太陽穴有些泛疼。

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也差不多明白了。

>>>

第二日的晨光升起時,整個志波大宅都籠罩在低沈灰暗的氛圍中。平子真子拍了拍羽織上的灰塵站起身,本想先回一趟隊舍安排事情,感受到熟悉的靈壓漸漸從宅內走出,他立即轉移了瞬步的路線。

志波葉鶯低著頭一搖一晃地向前走著,她的眼眶還有些紅腫,靈壓亦不是很穩。大約感覺到了他,她微微停下腳步,緩緩擡起頭。

“真子……”

她的目光無甚焦距,只是機械地看著他的方向,但大約是無意識的,她朝他走近了一步,原本清脆的嗓音如今低沈而嘶啞。

平子真子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他的手伸到了半空中,遲疑地略略一顫後,撩起她臉頰的發絲,指尖微抖,觸到她側臉的皮膚,然後將整個手掌貼合上去。

墨藍色發的女子垂著頭沒有動,直到他的指腹在她臉頰滑過,擦去眼角的殘淚,倏忽向前沖了幾步,將頭埋入他死霸裝的衣襟。

霞光逐漸撒射到大地上,如茵碧草泛起一絲瑰色。

他擡起另一只手抱住她,將手掌壓在她後背上,把她按近一些,然後俯下頭,將唇貼上她的額。

“葉鶯。”

在晚風中吹了一晚,他的關西腔也不怎麽清潤,

“去走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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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臨安那個海邊的沙灘已經很熟悉了。

恢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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