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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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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久遠的歲月中,我想恨我恨得最真切最用力的便是她吧,那個跟在羲斡身邊,形影不離,又帶著傾城之貌的小姑娘——紫荼。

魔界虹光七主之中最小的一位,世襲著在久遠的混沌歲月中,幫魔道立於六道之內,又橫掃三界之一,將魔字冠在三界之上的顯赫戰功,從出生便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魔族,就連魔道之主也對其寵愛有嘉的小姑娘,就在豎起中指那一刻,便真真切切的恨上了我。

或許是從她記事起,就沒有人和她一樣,能牢牢占據著魔界之主的眼眸,這雙俊美又妖媚的眸子中,從來都唯有她一人獨占,可就在進入龍城之後,他卻對著才初次見面的我,笑了,笑得那雙眸子都彎成了銀月一般。

我從沒有怪過紫荼對我的加害與恨意,但是對於她每次見面便喊我一句“賤女人”的行徑,卻實在是哭笑不得。

從沒有人罵我賤女人能如她這般痛快,直抒胸臆,毫不留情。

我看著這侵入花穗姐身體的故人,忽然笑了笑,這五百年未見的小妮子,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小紫荼,你到底有幾個膽子,敢闖入這佛祖劃下的三界囹圄之內。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魔族,還不老老實實在錢塘縣以外待著,借著凡人的身子,行此霸道的通神之法,也不怕佛祖把你拘了去。”

“你還有臉說,魔道全族被困在錢塘,還不是你這個賤女人幹的好事。”紫荼借著花穗姐的嘴巴冷哼一聲,四下環顧,“今天的人倒是挺齊,五百年前大禍的始作俑者竟到了個齊全。”似乎察覺到話中的人少了一位,紫荼皺了皺眉,有些奇怪的沖我問道:“你那自進入凡塵起,便形影不離的姐妹呢,怎麽不見小青的影子。”

五百年前,即便是紫荼對我頗有敵意,但對於小青確實分外投緣,二人時不時聚在一起邊喝茶邊講我的壞話早已是固有的習慣,此時看到唯一樂見的熟人竟不在場,紫荼難免疑問。

“喏。”我指了指一旁五大三粗的大青,“那不就是咯。”

紫荼不可置信的向大青走近了幾步,睜大眼睛關心的詢問:“小青!你怎麽成了這幅樣子!”想來五百年前,世間並稱絕色的二人,其中一位今日卻成了比猛將還壯碩的樣子,不明就裏的故人難免唏噓。

友情這東西,若不是和婚配一般門當戶對,其實也是難以建立,這二人便是醉心於對方的美貌,以一種在世上終於找到了可以與自己相襯的同類之感,才在第一次相見便憑白生出這種深厚的友誼來。

“是誰害了你!你告訴我!天地三界我一定要將此人手刃以解你的苦楚。”紫荼一臉悲憤的抓起大青的粗壯手臂,激動的邊晃邊問道,倒將自己的來意忘了個一幹二凈。

“這……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大青看著眼前一臉關切的老友,嘆了口氣回答。

“什麽!!”紫荼不可置信的怔在了當場:“可是你那絕色的樣貌……這當世,難道再也沒有能與我相提並論的女子了麽?!”

我撇了撇嘴,也不知這是何種詭異的感嘆,“你夠了餵。”

“賤女人,你收聲!”紫荼怒目看了我一眼,再次關切的柔聲對大青道:“你跟我走,我拼了命也要將你帶出這害你成如此面貌的地方,等出了錢塘,我尋盡六道仙草也要將你再變回來!”

大青搖了搖頭,握了握緊緊抓住自己的雙手,“我變不回來了。”大青臉色一片黯然,“而且,我也不想再變回去了。”

“瘋了,你們這些被關了五百年的人,都被關瘋了麽!”紫荼憤怒的指著天花板喝道:“始作俑者!”

我閃身迅速將紫荼對天不敬的手給拉了下來,深恐驚動了天上之人,喝道:“小妮子,你還怕動靜不夠大麽!”

“紫荼,你別再鬧了,這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趕緊辦完了迅速離開此地吧,這錢塘,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大青見我示警,擔心的看著紫荼勸慰道。

“啊對。”一臉忿恨的紫荼此時才想到來意,費盡千辛萬苦才進入的錢塘縣,可不能一事無成便被趕出去。

“賤女人,我送來的那枝韋陀草,你收到了麽?”

“什麽!”我左拳瞬間再次握緊,“這幾乎可以滅了一界生靈的東西,是你送進來的?”

紫荼得意的點點頭,“大驚小怪,我的本事向來比你強上太多,這等事情,簡直輕而易舉。”

“你不要命了麽!”我看著這不知輕重的小妮子,心下忽然一陣亂跳,不安的感覺從胸腹中升起,盤旋不散。

“你激動什麽,這棵韋陀草又不是給你的。”紫荼厭煩的看了我一眼,“這是我替羲斡哥哥尋來的脫困之物!”

佛祖的告誡還聲聲在耳,災劫消弭之日,佛祖親自顯聖,懲罰了一眾冤親債主之後,將一顆韋陀草的種子鄭重的交予魔道之主,並留下約定——韋陀草長成之日,便是魔道教主脫困之時。

我手中的這棵韋陀草,確實是已接近完全成熟的狀態,比之羲斡培養了五百年的那顆小草,端的是粗壯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這隱隱的不妥,到底是為何?

紫荼見我兀自盤算,並無言語,難免焦急道:“餵!賤女人,你可不要盤算著將韋陀草獨吞,羲斡哥哥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了,你難道面對救出羲斡哥哥的唯一機會,也要加以阻攔麽!!”

我心下觸動,他說要帶我吃盡天下美食的得意臉龐忽然在我眼前出現,手掌中的一陣搔癢傳來,讓我不由自主的張開了拳頭。

一顆蓬勃生長,枝繁葉茂的韋陀草瞬間出現在了我的手掌內。

“法海。”我喚著那虛弱的和尚,“你是佛門之人,你看一看能不能分出這韋陀草與羲斡的那顆有什麽區別。”

法海被大青扶著行至我面前,往我手中仔細觀瞧半天後,猶豫回答道:“我雖隱隱的覺得這韋陀草有些不妥,但想來佛祖交予魔道教主的只是一顆種子,即便是佛祖佛法通天,也無法看出種子與樹的不同吧。”

“太好了!”似乎紫荼這丫頭在行此險著之前,也並無完全的把握,此時聽到和尚的話語,難免拍手開心道,“這下羲斡哥哥便可以從錢塘內出來了。”

“可是……”我心中實在是覺得忐忑不安,想說些什麽卻發覺開口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要可是了!賤女人,就算我求求你,我也不計較你害我魔族被困五百年的孽債,我只求你能抓住這唯一能救羲斡哥哥的機會!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行事,我這五百年的努力,便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聽著這小妮子從未有過的焦慮和刻不容緩的語氣,我心下一橫,管他咧,若羲斡能為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我又何必顧慮這許多!

“大青,背起法海!咱們去幽泉!”

遲疑了一下,我再次開口。

“讓許仙把宵夜備上。”

魔道入口,幽泉之上,大青背著許仙,“花穗姐”瞪著我,我看著底下爬出的睡眼朦朧的燭陰。

“都幾更天了。”燭陰打了個哈欠,見來人是我,嘆了口氣道:“白姐姐,我們魔道全族可真要毀到你手裏了。”

“花穗姐”見狀,忽然拿手敲了下燭陰的腦袋,喝道:“少羅嗦,快去喊羲斡哥哥出來。”

“呔!”燭陰好歹也是魔道的看門將,雖不是什麽尊貴魔族,但是在魔界中也是有著一定的身份地位,此時半夜被我叫醒,已是不爽,又被這人類的老女人敲腦袋,燭陰頓時火上心頭,“哪裏來的潑婦!竟敢敲你燭陰爺爺的腦袋!”

“嗑土的臭燭陰!你膽子挺肥啊,敢對本小姐大呼小叫,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當肥料餵我那三頭犬!”燭陰口中的“老女人”忽然雙手叉腰,怒目看著燭陰,雖是憤怒,眼波中卻是說不盡的風情,燭陰聽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教訓,心中忽然咯噔一下,臉上變顏變色,口中不自覺的默念:“別是那小祖宗回來了吧。”

“小燭陰,快去喊魔主吧。”我見燭陰吃癟,連忙打圓場道:“你就說我……紫荼回來了便是。”

燭陰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臉上冷汗噌噌落下,對著紫荼磕了三個響頭,便嚇得屁滾尿流的鉆進幽泉深處喊人去了。

紫荼也不管那被嚇破膽的燭陰,擡頭看了看月色,手中掐算,忽然焦急的對我說:“不好!這通神的時間快到了!”

心底中,一個久遠的術法驀然浮上,那是三界之中唯有他曾施展過的高深魔法,這一個他自創的法術,仿佛也只為我一人用過,並且還是用在了一個最微不足道的地方。

再見他時,他確實如那時所說,為我帶來了三界中最為好吃的東西。

那是一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

我看著他手中那串與他極不相稱的紅彤彤的果子,又好笑又覺得嘴饞,他一個頂天立地的魔道之主,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舉著一串我從未見過的紅色串串走到了我的面前。

陽光下的他顯得分外神采奕奕,而他手中的東西,更是被陽光映照的光彩十足,在我眼中,他和那串串一樣,都是放著光的。

“這是什麽?”我好奇的看著他手中的東西,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問道。

“小吃貨。”他與那一日一樣,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用那毫不在意又分外好聽的語氣道:“這叫做糖葫蘆,是人間界中,女孩子最喜歡吃的東西。”

糖葫蘆在前,我也顧不上自己被他吃豆腐,連臉都不曾紅一下,急切的咽著口水追問:“那……那晶瑩剔透的東西是什麽?”

“這裹在紅色山楂上面的,乃是糖晶……”

“糖精!糖也能變作精怪麽!”我十分訝異的插嘴道。

他聞言先是楞了一楞,接著便笑道:“對對對,是糖變作了精怪,然後從粒狀,變成了水狀,接著自己便裹在了這果子上,等著被人吃掉。”

我先是更加驚訝的張大了嘴,接著想一想覺得不對,然後才發現原來這不正經的貨是在誑我,我撅起嘴叱道:“輕浮!”便不再理他。

“吶,這糖精呢,可是不能在太陽下久曬,曬多了便要失去原本那誘人的味道和口感了。”他深知我的要害,一針見血的要挾我道:“你不吃,這就化掉了哦。”

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我是尊貴的龍城九公主!我是超脫三界的龍族!我伸手便將糖葫蘆搶了過來,迫不及待的咬掉了一顆。

他看我終於接過糖葫蘆,似稍稍松了口氣,我也不管不顧,糖葫蘆進口,便仔細的咀嚼起來。

這又甜又酸的口味!和又脆又軟的口感!以及如昆山玉碎的破糖之聲!還有調動了我所有興奮神經的舌根回甘!實在是太新奇太好吃的東西了!

一串糖葫蘆,被我又開心又仔細的瞬間吃了個精光,眨眼便只剩最後一顆,吃到最後一顆,我才想起眼前還有人在,將眼光看向他時,我卻發現他也正在看我。

那樣溫柔的眼神,出現在被我認定輕浮又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他的臉上,實在是有著讓人迷醉的誘惑。

“你看我幹嘛。”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著糖葫蘆,小聲問道。

“……”仿佛被我詢問才回過神,似乎也詫異於自己的異狀,他忽然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我也不知道,就這樣看你吃東西,我便不自覺的看的出神起來。”

“或許是……你的吃相太饞人了吧。”他打趣道。

“嘁。”我看著重又恢覆那不正經樣子的他,嫌棄道:“你覺得饞的話,那這最後一顆便給你罷。”

雖然有些不舍,我卻還是十分有骨氣的裝作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將糖葫蘆遞給了他。

當他再次楞了一楞,然後又乖乖的將那顆糖葫蘆咬下的時候,是我這一生最心痛的瞬間。

他!吃了我的糖葫蘆!

我強忍心中的不舍,舔了舔手指上不小心沾染的化掉的晶糖問道:“這糖葫蘆在我手中這一會兒便化了,為什麽你卻能將它千裏迢迢的帶到龍城呢?”

他似乎有些受不了糖葫蘆的酸味,我問他的時候,他正好將眼睛鼻子都擠在了一處,顯然是被糖葫蘆真真切切的酸到了極點。

可是,當他失去那份對任何事都毫不在乎的神情時,我的心總是無法抑制的砰砰直跳。

“那是因為,這糖葫蘆的周圍,被我布下了縮時之術。”將糖葫蘆咽下的他,這才終於張開了眼睛,看著我滿不在乎的道。

“縮時之術?”我回想那記載三界法術的龍城寶庫,似乎從未有過對這法術的記載,不由得奇道:“那是什麽?”

“這個嘛。”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這是我自創的魔道之術。”

“你竟然還會自創法術。”我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他:“父親說,這三界中法術,皆為混沌之時,蒼天所創,我可從沒聽過有六道生靈可以自創法術的。”

“我可是很厲害的。”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看著我道。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一向討厭修習法術,但不知為何,卻被他的笑意激發出無比的上進心,心中想要學盡三界法術的欲望不可抑制的湧起。

“那可不成。”他搖了搖頭,“這術不好,不學也罷。”

“那……你讓我看看總可以吧。”我不死心,再次要求。

他沈默了半晌,才終於答應,“小吃貨,你可看好了喲。”

龍城之中,他手中法訣忽然漲大,光華盛放無匹,幽暗的光芒幾乎要蔓延了半座龍城,緊接著幽暗的光華漸漸收縮,我頓時感覺身周的空間忽然凝滯起來。

這被他用法術收起的——竟然是時間!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和他靜止的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空氣,聲音,生靈,一切的一切都靜靜的懸停在我和他的身旁,天地四圍,竟然好像只剩下我們二人,我滿臉驚訝的擡起手,摸著方才那從我身旁擦身而過的微風,微風凝滯,任我撫摸。

接著隨著那幽暗的光華越收越近,我手中的一絲微風才漸漸開始流動,在我終於抓不住手中的微風時,那光華才最終收於他的掌內。

“喏,就是這樣。我將這串糖葫蘆周圍的時間凝住,它便不會化了。”

如此大費周章,竟是只為了我的貪嘴!

我張大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見我楞住,以為我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事,連忙勸慰道:“放心啦放心啦,下次來,我還會幫你帶好吃的。”

那時候,他不知道我從未說出口的話是——你對我這麽好,我可如何承受的起。

這句話,直到現在,我卻還是從未說出口。

即便是當我修盡三界術法,領悟到此術的代價後,也還是沒有勇氣對他說出。

這損耗了自己生命的縮時之術,所凝的時間,乃是抽取了自己的生命方能補足沒有正常流逝的時間,他竟為了我那一串糖葫蘆,耗損了近百年的生命!

即便他的壽命遠長於普通生靈,但那也是百年啊!他那本應繁華茂盛,揮斥方遒的生命,就為了這一串糖葫蘆而憑白浪費了百年。

這本應是他獨創的損耗生命的術法,或許連他都不知道,這三界之中,還有第二人會使,我在百思不得其解,而鉆研了六道法術之時,耗費了三月時光,卻終於將這法術想明白,而想明白之時,他卻早已離我遠去。

就在這幽泉入口,我再次將縮時之術施出時,時光恍若再次回到了那日,三界時空皆凝滯在紫荼的身周,她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恰如那日的我,只是……

“胡鬧!”一聲呵斥傳來,幽泉之上,魔道之主緩緩升出,即便是黑衣沾土,卻還是神采奕奕,俊逸非凡,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黑蓮,靜靜的綻放在夜色中。

“黑蓮”一臉憤怒,上來便掐住了我的胳膊,“你怎可施展這損身之術!”

我笑了笑,那日若你連我胡鬧的戲言都可再損耗幾年生命,這區區的一時又有什麽可惋惜的。

“羲斡哥哥!”縮時之術中,紫荼看到羲斡的前來,臉上不禁狂喜,緊緊的趴在縮時之術的光之壁上,拍打著光之壁大聲喊道。

“紫荼?”羲斡聽到這熟悉的喊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待在縮時之術中的“人類”。

“你先撤下縮時之術!”羲斡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道,“讓我來維持這術法。”

“紫荼……紫荼的時間不多了,你快些與她說說話吧。”我搖了搖頭,縮時之術內,我已察覺到紫荼的通神之法時間早已所剩無幾,轉瞬即逝,若此時撤去術法,那紫荼當下便要被迫離開花穗姐的身體,再次被擋在錢塘之外。

“胡鬧!”羲斡看著一步不讓的我,怒嘆了一聲,才終於走向了紫荼。

“羲斡哥哥!我好久好久沒有見你了!”紫荼一臉欣喜的看著光壁之外的人,用力的趴在光壁上,似乎想要再向羲斡身邊再靠近一些。

“紫荼……我們快些,這縮時之術,實在是太傷真元,我怕白兒她……”

“她她她!你心中就只有這個賤女人。”紫荼聞言如遭雷擊,眼淚瞬間落下,將身子從光壁上離開,指著我怒道:“你被這個賤女人害成這般田地!難道你心中還是無法將她割舍麽!”

紫荼擦了擦眼淚,不等臉色黯然的羲斡回答,便站直身體道:“羲斡哥哥,你聽著,佛祖交予你的韋陀草,已被我養至完全成熟,三日後,便是佛門大開,眾生朝拜的日子,那一天我會將佛祖引到錢塘之上,介時你將韋陀草當作憑證拋入九天之上,那佛祖便不得不將錢塘禁制解開,將你與魔道一族放出,你一定要記得,唯一的脫困機會便只在三日之後!我……”

紫荼的話還未講完,我便覺得縮時之術中一陣異動,來不及了!我調動全身力氣和積年攢下的法力,“你們要快!紫荼的通神之術已經將近尾聲!”

“紫荼!不得胡鬧!佛祖交予我的韋陀草……我……我已贈與白兒去修補三界中的裂痕,你又哪裏來的韋陀草!此著太過兇險,我不能讓留下的白兒犯險,而獨自逃脫,更不容你如此胡鬧,以身犯險!”羲斡聽到我的示警,連忙走近光之壁,告誡紫荼。

但那丫頭又如何聽的進去呢,“羲斡哥哥!我五百年的心血便只在你三日後行與不行!你若真的只在乎白素貞一人!那便想一想我魔道眾生!想一想陪你受苦的同族!三日後!羲斡哥哥!三日後你一定……”

天地間突然一陣虹光如練,紫色的光華宛如流星,從錢塘的正上方拖著光尾向遠處飛去,眨眼不見。

縮時之術收起,花穗姐因為通神之法太過霸道,暈在了當場。

大青扶著法海,遠遠的看著我。

我看著背對我,低頭無語的羲斡。

“走吧,不走你真的就成三界不容的王八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付出,當不以為意時,才最珍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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