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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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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竜捏開一顆核桃,取出裏面的核桃仁,扔進了嘴中。

“哢嚓嚓。”

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響起,每一次都讓呂巖的寒毛立起了一片。

林景淮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最後呂巖自己受不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林景淮彈了彈衣袖,一臉純善的道,“想讓你做個人。”

呂巖:“……”

我謝謝你這麽替我著想。

“鐘家的勢力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抓到我扳不倒他的。”既然扳不倒,又憑什麽讓他認栽呢。

“可是能讓你倒下啊。一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下場不用我多說吧。”

呂巖:“……”

呂巖眼珠轉了轉,討價還價道,“我若告訴你們,你們能保住我的命嗎?”

林景淮:“可以。”

呂巖得寸進尺:“還有我的觀主之位。”

林景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深冷厲,呂巖心中的小心思無所遁形。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並不是非你不可。”

說著,他指了指旁邊一扇打開的房門,透過房門,呂巖看到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那是鐘書身邊一位得力的手下,專門替他幹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齊數。

“你們把他也抓來了?”

隨即他的氣勢一頓,萎靡下來,“好吧,我說,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

林景淮:“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他拿過一塊玉佩,在呂巖眼前晃了晃,“這是你的傑作吧。”

呂巖見他們居然將用於遮掩鐘天載氣運的玉佩都弄到了,心中對他們更加忌憚,整個人像是一只鵪鶉,老實的縮成一團,不敢再有其他念頭,“對,那是我做的。”

“鐘天載身上的手腳也是你做的?”

“是。”

“為什麽要這麽做?”

呂巖眼皮抖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居然從對方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殺意,“鐘書位置顯眼,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若他身上出現了龐大的氣運一定會引起特管局的註意,但是鐘天載就不一樣了。”

他不入政途,又不參軍,沒那麽多只眼睛盯著他,行事也更方便。

“他要那麽多氣運做什麽?”

呂巖:“煉制長生藥。”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景淮沒覺得多驚訝,只是覺得可笑,“誰在幫他?”

在人身上實驗很簡單,但是在妖身上實驗卻不容易。

妖族皮糙肉厚,一身妖力運轉與血脈之中,要控制住他們,普通人可做不到,讓妖力順服為人類所用,普通人更做不到。

還有玄門中出現的魔道功法,這一條條線索都讓林景淮有了一個猜測。

“墨蓮池。”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呂巖說的也很痛快,“他是一只魔,也不知怎麽的和鐘書勾搭在了一起,用魔氣控制妖怪,還將玄門中不少弟子引誘墮魔。”

說實話,要不是純陽祖師在他心中的威懾太過巨大,他恐怕也會經不住誘惑選擇修魔。

畢竟比起一步步腳踏實地的修煉卻寸步難行,那種放下良知動動手指就能修為飛漲力量大增的感覺不要太美好。

林景淮:“那只魔住在哪裏?”

呂巖:“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見過他一次,不過齊數應該知道。”

林景淮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繼續問道,“新的研究所藏在哪裏?”

呂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你得問齊數。”

許是連著拒絕了兩次顯得自己很沒用,他連忙給自己找補,“我和他分工不同,再加上我畢竟是純陽觀的觀主,總不能像他那樣對鐘書俯首帖耳恭敬順從。”

他大純陽宮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最後一個問題。”林景淮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他從哪裏弄來那麽龐大的氣運?”

“……”沈默了半晌後,呂巖苦笑一聲,“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和他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但是顯然他並不是鐘書的心腹,很多事情對方都是避著他做的。

“一問三不知,你還有什麽用。”祝竜斜了他一眼,每根頭發絲都寫滿了嫌棄,“純陽觀在你手裏沒倒閉簡直是奇跡。”

呂巖:“……”

紮心了,老鐵。

“叮鈴鈴。”

這時,林景淮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孔宣的電話。

“餵,我已經把人送去特管局在津市的辦事處了,他們很安全。”

林景淮道了一聲謝,孔宣擡著下巴高傲的道,“不用謝,我也是最近正好有空才幫你跑這一趟,平時忙著呢。”

林景淮挑了挑眉,沒拆穿他的謊言,順著他的話道,“我知道,回頭我和祝竜去看你。”

孔宣連忙拒絕,“千萬別來,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見你們。”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用一種十分勉強的語氣道,“不過你們要是非要過來的話,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抽空見見你們吧。”

林景淮:“……”

突然不想慣著他這臭毛病了。

他扯了扯嘴角,扔下一句“別忘了把照片發過來”就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祝竜聽見了孔宣的聲音,“剛剛是孔宣吧,他說什麽了?”

“沒什麽,我們現在可以審問齊數了。”

林景淮深呼吸一口氣,將那愛臭美的死傲嬌從腦海裏擠出去,起身將齊數帶了出來。

胡裏的迷煙下的有些重,齊數到現在還睡得昏沈。

林景淮單手彈了幾個琴音,無形的聲波進入齊數體內,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

看清周圍的景象後,他心裏咯噔沈了一下。

這是不是他的家。

意識回籠,他想起了昏迷前見到的那道身影,眉頭狠狠一皺。

呂巖叛變了?

“咳咳。”就在這時,他聽見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咳嗽聲,齊數扭過頭,看見了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呂巖,“呂道長,你……”

呂巖朝前方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前面。

齊數心中的不祥愈發嚴重,果然,他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了同樣眼熟的兩個人。

他瞳孔縮了一下,低下頭,掩下眼底的震動,閉緊了嘴巴。

呂巖和他同時被抓到了這裏,說明他們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

不,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呂巖。

也不知道這個道士說了多少,情況不好判斷,他還是什麽都不說比較保險。

然而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只指節修長的手,看著那只手,他楞住了。

不,準確的說,他看著那只好看的手中的手機上的一張照片,楞住了。

“我想有一件事你有必要先知道一下。”林景淮看著死死的盯著照片的男人,“你的妻子和女兒並沒有出國,她們之前被關在津市的一個小區內,周圍有人監視。”

“現在人已經被我們救了出來,有專人保護,安全方面你放心。”

“我們和鐘書那些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有底線。不管你今天做了什麽決定,你的妻女都不會有事,她們會過上正常人該過的日子。這也是我們將她們從鐘書手裏救出來的原因。”

罪不及妻女,禍不及家人。

這是律法,也是底線。

齊數貪戀的看著那張照片,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林景淮也不著急,就這麽靜靜的等著他。

許久後,齊數擡起頭,眼底血絲遍布,聲音沙啞幹澀,“你想知道什麽?”

“能將鐘書定罪的鐵證。”

齊數沈默了片刻,眼神溫柔的看著照片上笑的開心的女人和孩子,輕輕的道,“我能和她們通個電話嗎?”

他已經,很久沒聽見她們的聲音了。

林景淮點了點頭,痛快的道,“可以。”

然後他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林景淮對著那邊說了兩句,半分鐘後,他將電話遞到了齊數手上。

“餵?”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的女聲,齊數的眼淚奪眶而出。

半個小時後,他掛斷電話,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林景淮聽完後久久沒有出聲,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氣氛變得凝重沈肅。

呂巖更是驚訝的久久沒回過神,“喪盡天良泯滅人性呀這是。”

怪不得不讓他知道呢,這麽殘忍又瘋狂的行為,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以活人為祭,抽其氣運,取其魂魄,引其怨氣困於血陣,然後致九州動蕩生靈塗炭。這麽龐大的因果孽債,只為了一個人的長生野望。

心智正常的人都不會答應啊。

這可是要遭天譴的!

祝竜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小臉上也掛上了難得的鄭重,“他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九州鼎的封印已經打開了六個,還剩下三個。”

祝竜看向林景淮,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清澈明亮的眼睛裏有霧氣一層層圍了上來,使那雙眸子變得晦澀不明。

大禹治水,造九州鼎定天下風水,封印破,洪水出,則生靈塗炭天下大亂。

這讓她想到了從前。

當年,也是這樣的情況,姒熙為了救人上天盜息壤,平洪水,自己卻引頸就戮。

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絕對不能。

祝竜一顆心泡在了冷水裏,手心處滲出了冷汗,周圍氣勢外放,壓的呂巖和齊數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阿竜,我在這裏。”林景淮見她神色不對,稍一思量就明白過來,他張開手臂,將人抱在了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心,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一邊溫柔的安撫,“放心,沒事的,之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然而懷裏的身軀依舊冰的厲害。

林景淮用力的抱緊她,“你忘了,此界和天界早已隔斷,我上不去他們也下不來。”

懷裏的身軀軟化了一些,林景淮再接再厲,“再說現在不是還有你在嗎,你這麽厲害一定能保護好我的對不對。”

祝竜從他懷裏擡起頭,下巴繃得緊緊的,眼睛的霧氣卻散了些,“嗯。”

他說的對,這次有她在身邊,之前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

林景淮又抱著她安撫了一會,直到小姑娘的體溫變回正常,他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這事茲事體大,我得跟周岑山說一聲,讓他們也行動起來。”

祝竜扯著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

林景淮摸了摸她的頭,看了地上昏過去的兩個人一眼,“行,你帶上他們,我們一起去。”

祝竜高興的應了一聲,松開了他的衣袖。

半個小時後,三人一妖到了特管局,周岑山得到了消息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祝竜一手提著一個輕松的從後座走了下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跟我來。”

他帶著他們直接去了局長宋圖南的辦公室。

祝竜提著兩個大男人輕松的走在後面,拐過一條長廊的時候似有所覺,朝著後面看了過來。

“怎麽了?”

林景淮第一時間註意到她的動作,跟著停了下來。

祝竜瞇著眼睛定定的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麽異常後,這才轉過頭繼續走,“沒什麽,剛剛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窺視。”

林景淮腳步一頓,下意識朝後面望了一眼,那裏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他回頭,和聞聲看過來的周岑山撞上,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互相交換了一個信息。

“先去見局長吧。”

周岑山垂下眼睫,斂去眼裏的情緒,道。

……

鐘家大宅。

一張小紙人從窗縫裏鉆了進來,飄到了鐘書的身前。

“齊數和呂巖被林景淮和祝竜帶到了宋圖南的辦公室,周岑山親自接的他們,周圍清了場,事情很嚴重。”

一道冰冷的沒什麽感情的女聲從小紙人單薄的嘴唇中響了起來。

鐘書聞言神色一變,臉上驟然現出一絲恐慌,很快又鎮定下來,“我知道了,你幫我繼續監視他們,有什麽動靜立即通知我。”

小紙人張了張口,“他們已經有了警覺,恐怕很難。”

鐘書沈下臉,冷漠的道,“你的身份特殊,他們暫時不會懷疑到你。”

小紙人沈默下來。

鐘書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看了他一眼,“別忘了你的心上人還在我手裏。”

小紙人動了動,“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一道陰火從小紙人身上冒了出來,很快就將它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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