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對於祖父突來的熱情賈璉平靜以待，反正祖父交給他什麽他就認真學就是了。何況，他就是想拒絕也拒絕不了。賈代善可是榮國府金字塔頂的最高存在，就是賈史氏在他面前也矮了不是一點半點，要是能討得這位的歡心，大房在榮國府相對尷尬的處境或許也能得到改變。

系統教給他的武功很高深，什麽天山六陽掌、天山折梅手、生死符、淩波微步等等聽起來就高端大欺上檔次，練起來更是如此，到現在他也就將淩波微步學得差不多，生死符粗粗掌握而已。

之所以生死符只是粗粗掌握，是因為修習內功對他來說沒有問題，問題卻在於內功不夠高深。生死符需要逆行內力，小無相功是能模仿天下所有武功的內功，逆行也不是不行，但卻需要深厚的內力做基礎。

才修煉內功兩年多的賈璉能有多高深的內功？

系統教授的武功裏，淩波微步是相對最好練的。讀了那麽多跟道家相關的書籍，要理解對賈璉來說並沒有那麽難，雖然基本上他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除了這個原因外，更是因為淩波微步是系統所說的保命武功所以賈璉練得格外起勁。

除淩波微步外，賈璉最看重的就是生死符。

早兩年他就想這要賺錢，他認識到了榮國府奢侈生活造成的負擔，但他並不想放棄這樣的生活。為了未來不落下虧空這個罪名，生財有道是最好的方法。那時他年紀小，手裏沒錢更沒有什麽合適的項目。

後來他倒是從系統那裏得到了玻璃的制作工藝，卻也不敢輕易下手。賈璉考慮的是這玻璃工藝實在是太過貴重，就這樣交給下面的人，他不放心，更何況他現在手裏根本就沒人。

如果生死符大成，他倒是可以用這個來控制下面的人。不敢百分百保證下面的人不背叛，但起碼背叛的可能降低不少。

賈璉明白透明玻璃在大慶朝有多珍貴，當初王熙鳳嫁妝裏有一座玻璃屏風可是很體面的。要不是王家最初得封的縣制統伯身上兼的就是掌管大慶朝皇室貢品的職位，王家也不可能拿一座玻璃屏風給王熙鳳做嫁妝。

而在系統的提醒下，賈璉更明白了一點，透明玻璃這有著巨大利潤的商品，不是他一個榮國公嫡孫能單獨吃得下的。如果他找不到強有力不怕別人覬覦的合作夥伴，就是生死符練成了，他也不敢立即將玻璃作坊給辦起來。

賈璉覺得這也是系統故意對他的考驗，弄這麽一個只能看不能吃到肚子裏的透明玻璃配方給他，不是正好鍛煉他的忍耐力麽！他肉體疼痛方面的忍耐力在系統的疼痛淩虐下早已升級不少，可精神層面的抵抗卻還遠遠不夠。

對自己備受系統壓迫折磨的事實，賈璉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不曾興起過一絲反抗之心。他雖然不夠聰慧，卻明白系統所安排的都是為他好，就算他現在學的在他看來派不上用場，但也說不定未來哪一天就會用上。

而讓他心癢難耐的玻璃配方同樣如此。他這輩子是一定會走進朝堂的，和上輩子領的五品同知的虛職不同，這次他必定實職加身。而走上官場一路，各種誘惑必不可少。而系統現在所做的，正是針對財富這一項對他實施鍛煉。

按照系統的說法，之後賈璉還會接受關於抵抗權利和女性誘惑方面的鍛煉。光是財富這一項已經讓賈璉心痛得好幾天不能入寐了，後面的權利和女色估計會讓他更痛苦。

權利或許還會好一點，但女色……賈璉真不敢保證自己到時候能抗得過去。雖說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方面有什麽錯，畢竟和他有關系的女人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他璉二爺可做不出什麽強取豪奪的事來。但他要成為權臣的話，在女色上還真得忌一下才好，要是太過放縱，秘密給那些女探子偷走了怎麽辦？

璉二爺之所以對這女探子記憶深刻，還得歸功於系統。除了正常的教學課本外，系統也給賈璉提供了不少話本。從最開始的宅鬥，到後來與他平時看的不同的各類武俠話本，而武俠話本裏出身朝廷的密探不少。

話本裏密探的各種手段花樣百出應有盡有，賈璉要是沒修煉小無相功的話可能還只將這些當作話本，可他現在雖然達不到話本裏飛天遁地的本事，飛檐走壁也是挺輕松的。

自己可才只練了兩年多的功夫，要是碰上那些不知道練了多少年的呢？

賈璉不明白那九粒易筋鍛骨丹讓他的練武資質發生了從地到天的改變，更不知道系統交給他的都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的功夫。系統對此也是樂見其成，能讓賈璉提升對女色的防備也是好事。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只要賈璉自己不亂，他也是可以成為柳下惠的。當然，光憑賈璉自己的意志估計會很困難，但系統相信只要有自己在，賈璉絕對不可能成為上輩子那樣貪花好色的人。

既然要成為權臣，那自然要盡量不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才是。自古因為女色而結局淒慘的男人也不少，其中商紂王當是其中翹楚。或許歷史和傳說有差距，但既然能流傳那麽多年並深入人心，也就不要太過糾結，能給賈璉做反面教材就好。

璉二爺就是這樣在系統的填鴨式教學以及壓榨下痛苦的蛻變著。

其實賈璉在拿到玻璃配方後就急不可待的想要章張氏開玻璃作坊，是系統攔住了他並且將理由也告訴了他，可那時候對錢財的渴望讓賈璉忘記了系統的可怕。雖然他已經知道榮國府在整個京城算不得什麽，可他也覺得要保住玻璃配方榮國府還是有著力量的。

最後是系統直接用疼痛將他碾壓，讓他不得不放棄。隨後又是系統不間斷不知道重覆了幾次的京城勢力分析，而後遺癥就是賈璉之後有了什麽主意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想京城勢力分布圖，再謀定而後動。

不得不說，系統此次對賈璉的調／教算得上是一個成功的案例。當然，如果不是賈璉的記憶力被改造，效果也不會這麽好。

賈璉每日前往梨香院跟著賈代善學習之事榮國府上下嘩然是避免不了的，不過在知道賈代善是教他武藝之後，賈史氏和王夫人立即就平靜了下來。雖然她們都是勳貴家出來的貴女，卻也心裏隱隱明了像他們這種只能在京城常駐，沒有聖上旨意不能輕易離京的勳貴在某些方面是比不上那些清貴的。

賈史氏和王夫人在自得自己身份看低清貴的同時，卻也對那些清貴出來的夫人小姐暗自嫉妒。比起勳貴的幾代富貴，清貴卻是能十幾代甚至上百代傳下去，這樣家族出來的小姐，又豈是她們這些勳貴出身比得上的。

自卑又自傲的婆媳兩在知道賈璉每日下午都要去梨香院習武後，暗自高興的同時對大房也更加的看不起。

所以說賈璉能去張家族學果真都是張氏的原因，並不代表他就真的比賈珠強。現在國公爺都親自教賈璉武藝了，足以說明他放棄了這個孫子。榮國府其他人不知道，賈史氏還不清楚賈代善想要改換門庭的心麽。

她知道了，賈政和王夫人也就跟著知道了。若非賈史氏從小就教育賈政要多讀書要愛讀書，依賈政那種性格又真的會自己選擇讀書？想來如果不是知道要表現出讀書才能獲得父親更多的寵愛，他或許也不比兄長賈赦好多少。

對於賈璉的真正表現，這二位是不知道的。她們的心腹賴大和周瑞雖然在勳貴間還有點臉面，但想要打聽清貴的事卻基本不可能。清貴家的仆人可不像她們兩院子裏的那麽沒規矩，敢將主人家的事拿出去當作談資。

榮國府在如今也就只有賈母的榮慶堂和二房王夫人那裏的事外面還能得知。賈代善的事是沒人敢隨便傳，而大房那裏，經歷過生死的張氏如今對這些手段掌握得更好。只有她想透露出去的事別人才能知道，比如說賈史氏對二房的過度偏愛，比如說王夫人教養的一雙兒女總該跟他們的大房堂兄弟爭長短。而張氏不想別人知道的，可沒人能知道一點。

曾經意外大奶奶和善好說話的榮國府仆人，在她手段淩厲的賣了好幾個到黑礦去後，終於明白了自己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就算太太偏心二房又如何，如今老爺還在，管家的也是大奶奶！

賈璉最開始跟著賈代善學習武藝不過是無可無不可，要不是系統說了，他從系統那裏學習的都是江湖武功，和戰場上使用的不太一樣，他才不會學習得這麽認真。

靠著系統教授的武功他或許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但想要打勝仗卻不一定。戰場不是個人秀，除非他能將武功練到出神入化，百丈開外就能取敵軍首領首級，要不還是乖乖跟著祖父好好學武功和兵法吧。

讀的兵法書籍再多，不懂得該怎麽用該何時用還是空事，只會紙上談兵系統是不會允許的。雖然賈璉覺得這些東西自己這輩子都用不上，但系統讓他學的沒用的還少麽？

而且相對系統讓他學習的武功，賈代善讓他學習的就簡單多了。跟著賈代善學習總算是滿足了一把賈璉的虛榮心，比起天山六陽掌還有天山折梅手這些，賈代善教給他的槍法和騎射真的是簡單得行！

於此同時，賈璉也讓賈代善得知，他這個孫子不僅是學文厲害，練武也很是有一套。想想之前賈璉就靠馬步來鍛煉，他就後悔得不行。如今賈璉快六歲倒也沒錯過練武的最佳年齡，但要是前兩年能打下更好的基礎的話，說不定賈璉在武這方面能比他文的那方面更強！

隨著賈代善對這孫子越喜愛，他對賈史氏就越不耐煩，而在親家張松那得知一個消息後，他更是徹底打定了主意。

賈璉對榮國府內的暗潮湧動有些許察覺卻也沒怎麽在意，雖然在系統嘴裏他仍然是蠢笨不堪想要當權臣就跟天方夜譚也差不多，但對賈史氏和王夫人的想法他就算不能全部猜中也八／九不離十。

自己如此輕易就能看透賈史氏和王夫人不禁讓賈璉懷疑自己上輩子的智商，也懷疑起賈代善還有賈赦的智商。他的祖父上輩子就仍由賈史氏婆媳兩最後差不多將榮國府給毀掉，而他的父親賈赦到了最後的時刻說起賈史氏仍然是苦笑作罷。

賈家的男兒都這樣，也難怪榮國府最終是被掌控在女人手裏，也更不怪榮國府會敗落。

這些女人們再厲害卻仍然無法接觸朝堂上的事，她們不知道朝堂之事卻偏偏要糾葛進去。再加上對錢財的渴望，又是放貸又是弄權，榮國府要還是能繼續存在下去才是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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