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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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馬登雲正陪著妻子,餵她湯藥。有家丁來報說有一位道長要見他。馬登雲頓時就驚呆了,心想道:難道來者是夢中道長?想到這,內心十分的快慰,即刻道:快去請他到客廳等我。說罷,馬登雲告別岳氏,回房整理衣冠,以示對人的禮貌。
不大會兒,馬登雲來到客廳,卻發現並沒有道長在等他。這時,家丁來報道:莊主,那道長要您親自去門外迎接他。馬登雲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親自出門迎接的要求。
那道長看上去五十多歲,精氣神十足,上下一團仙雅儒氣,活似高山野林裏走出來的得道仙家。道長並不主動理會馬登雲,只是神情傲然地瞅著馬氏山莊的地形。馬登雲道:道長氣宇軒昂,猶如神仙駕臨,真使得小小山莊山靈水秀,祥瑞環繞啊。道長快裏面請!這時道長轉過頭,看了看馬登雲,道:無量天尊!馬莊主無須客氣,貧道剛剛環顧了四周的地勢山形,發現這一帶陰氣環繞,背陽沈寂。想必莊上已有不幸,不知馬莊主能否帶貧道四處看看?馬登雲聽到他的話心裏十分的信服,似乎他的話與夢中道長所說的同理同意。馬登雲憂傷地道:不瞞道長,我剛夭折一子,唉!道長請!
馬登雲帶著他來到山莊對面的一座高峰處,道長手撚須髯,靜觀四周。而後道:馬莊主,山莊西生祥瑞,東來紫氣,前迎秀水,後依明山,正是金貴富足之相,理應丁財兩旺,富足有餘!馬登雲疑惑道:那我家何以如此不幸呢?道長道:所謂山主人丁水主財,水不明秀財帛漏,山不高清難旺丁。莊主請看,雖然山莊水位格局應天合地,符合陰陽流轉,但是你的本宅卻被山溪盤徊。如今已形成一道大水環,將你家府邸死死圍困。有道是火為陽,水為***氣多則潮濕匯聚,陰氣環繞,可使風水倒滯,丁財兩虧。馬登雲似懂非懂地道:道長的意思是我莊上陰氣太重,需要用火來消緩。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即刻命人砍伐樹木,每日每夜的燃火,以補陽氣,不知道長以為如何?道長笑了笑道:莊主不必如此,我觀莊主有吉貴之相,只是莊主淚堂幽暗,印堂不澤,大概是殺氣太濃,又因貴人不現所致,待貴人出現,此晦暗自退。馬登雲帶著幾許驚喜,追問道:那貴人何時出現,我該怎麽去找他?這時,那道長微閉雙眼,掐指算運,而後道:此貴人必須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只有如此方可克制陰宅。而且此人近在咫尺,遠在天涯,恕貧道不能說破。馬登雲不太明白,追問道:那請問道長,何謂陽年陽月陽時?道長道:簡單一點說,就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此生辰八字乃極陽之數,只要此人留在莊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消除惡晦。馬登雲喜帶悅色,恰似柳暗花明,他道:如此說來,這件事太容易辦了!我即刻吩咐下人,最近一段時日,多加留意便是。但凡來我馬府之人,必先問生辰,如此定然可遇貴人!道長捋了捋胡須道:無量天尊!馬莊主,別無他事請恕貧道告辭。馬登雲挽留不下,親送道長離莊。
馬登雲此時的心情好比迎刃而解的難題,百喜千爽!他回到內宅,見到妻子岳氏,將看風水一事說與她聽,岳氏驚訝十分。岳氏道:那道長說的貴人怕是很難找到吧?再說了即便是貴人出現,能不能破解風水還未可知,夫君不會是真相信那道長的話吧?馬登雲看夫人懷有疑慮,也沒過多的解釋,他道:一切聽天由命吧!你身子虛弱,好好休息吧!岳氏道:你呀,有空多去勸勸玲兒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都幫她找了十幾戶人家了,可她呢,始終是不願意。她已至桃李年華,早該嫁為人婦,相夫教子了!馬登雲似乎有些無奈,他道:這丫頭不知為為何就是不聽勸,哎!真拿她沒辦法!馬登雲說罷離開內宅去往軍營,他見楊忠英勇神武,有意將妹妹馬玲兒許配給他,然而楊忠卻婉拒了馬登雲。聽到妻子的勸告,他又想到了賀敦,又想把妹妹許配給賀敦。這時,馬福走過來,道:莊主,那陽奉違在後山的墓地裏跪著祭奠贖罪呢,有好多死著的家人都嚷著要殺陽奉違,你看?馬登雲道:我剛剛見了一個道長,他說咱們山莊陰氣太重,不宜殺生,何況夫人她…。這樣吧,你去把死者的家屬都勸回家吧!我心裏比較煩亂!對了,盡快找到生辰八字為極陽之人。說罷獨自去往賀敦軍營。
馬登雲此時此刻內心實在煩亂,他不但要花錢供養兵馬,還要擔著為妹妹招親的事。眼下兒子夭折,他萬分悲痛,本不相信迷信的他,如今多麽渴望那道長口中的貴人出現,為自己抹去晦暗,消除山莊的不幸。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那道長所謂的風水,竟是鬼話連篇,一派胡言!
這天,仇易天等人正在客店內吃午飯。席間幾個人都對馬登雲發兵一事感到煩愁,陽奉違更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他每天都去祭拜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靈,為自己的惡行贖罪,可是依然換不來馬氏人的寬恕,陽奉違身疲心粹,日漸消瘦,幾個人各自吃飯,不多言語。這時從樓上走來一人,此人神態傲慢,眉分八采,目若朗星,玉簪別頂,上下一身道袍,手拿拂塵。
仇易天與陶醉一眼就認出了他,原來這道長來自峨眉山,他本名叫張匯海,道號無為,是仇易天與陶醉途經襄邑縣時認識的。仇易天見到他感到很意外,忙道:無為道長!您怎麽也來到了這裏呢?道長面帶笑意,手拈須髯道:無量天尊!貧道受仇公子所托,已將令妹的書信捎來。說罷從衣袖內掏出信件遞給仇易天,仇易天激動不已,打開書信卻濕潤了雙眼。
原來秋詩在峨眉山靈音寺跟著老尼姑慈苦修行佛法,取法名凈秋。書信中並未提及太多,字裏行間除了安慰就是關心。仇易天似乎能體會到她的苦悲,面對現實中的荒唐與殘酷,或許這是她唯一的最完善的人生落點。仇易天收起書信,穩緩了自己的情緒,將這此事壓在了心底深處,不願提起。
陶醉見他情緒不太好,就找了個話題道:無為道長今日來不會是只為送信吧?他這句話打破了剛才不暢的氣氛。道長笑了笑,道:陶公子果然聰明!貧道今日來一為送信,二為獻策。陶醉驚訝地道:獻策?不知道長要向何人獻策?道長詼諧地道:向我那兩個一面之緣的朋友!說到這道長停頓了,用靈敏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其他人都不解其意。道長笑道:呵呵呵呵,貧道所說的人不就正是你們二位嘛!仇易天與陶醉頓感驚訝,仇易天置疑道:道長說的是我們?道長點了點頭。陶世謙他們也都感到十分的驚訝,陶世謙問道:即是如此,不知道長所獻何策?又為何獻策予我們?道長看了看陶世謙他們,捋了捋胡須,然後道:諸位有所不知,那蒼九宮乃是峨嵋山我叔父五行真人的徒孫。當年蒼九宮的師父劉道通臨死前求我叔父,要我叔父收蒼九宮回峨嵋山,修煉白猿神法和神舟飛行術,我叔父便答應了這件事。後來,我叔父就閉關了,可是,這一閉關就是三十年。出關後,我叔父得知蒼九宮他為人惡毒,作風不善,本無意收他,怎奈他答應了自己徒弟,不好違約,這才命我下山,亂其陰謀,觀其心向。眾人聽罷個個驚訝,陶世謙道:敢問道長,那五行真人如何收他歸山呢?道長笑道:此乃天機,善惡真偽自有定數,一切順任自然吧!我此次下山只負責破壞他的計劃,觀察他的心向,若他真有靈通,適合留在峨嵋山,待時機成熟,我叔父自會收他。若他無意從善,繼續為惡,自有人除之!關龍子道:那道長今日來此所獻何計呢?道長笑了笑道:貧道並無高策,只是有個小小的提議罷了。肖邦追問道:是何提議?道長看了看眾人,道:那馬登雲不肯發兵解救虎躍城,多是因為陽城主。如果有人把馬登雲的妹妹虜走,栽贓給蒼九宮,而後陽城主出面解救,這樣一來,陽馬之仇必解!
仇易天道:道長是要我們故意虜走馬登雲的妹妹,然後嫁禍給蒼九宮?道長點了點頭。仇易天道: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卑鄙了!而且還欺騙了馬莊主,怕是不妥吧!道長哈哈大笑,道:豈不聞朋友可欺之以方?此乃預謀而為,不有傷害,徒一玩笑耳!何況,受贓者乃險惡小人,此舉猶如殺惡為善,何來卑鄙?陶世謙與關龍子覺的有幾分道理,聽著道長的話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肖邦忽然道:我知道怎麽做了!眾人不解,肖邦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眾人雖不太讚同,卻也沒加阻止。
這天夜裏,風緊月沈。肖邦早已采好了路線,換上夜行衣,上下緊抻利落後,飛身上房直奔馬府後宅。此時馬府上下皆已息燈,只有東西兩房燈光閃爍。他來到東廂房,輕輕撬開瓦片,發現馬登雲在屋內,正在考問兩個兒子經卷史書。肖邦蓋好瓦片,轉奔西廂房,用同樣的方式窺探屋內情況,不料被屋內的情況下了一跳!原來馬玲兒正在寬衣解帶。肖邦登時楞了神,不知回首,把馬玲兒的玉體楞是看了個遍。
仔細看那馬玲兒眉如翠羽,膚如凝脂。臉襯桃花,鬢堆鳳絲。酥胸圓潤,玉體嬌柔,恰是秋波湛湛妖嬈態,又如春筍纖纖嫵媚姿!真正是斜紅身綃飄彩艷,高簪珠翠顯光輝!然而,此時的馬玲兒並不知道房上有人,閉著眼睛陶醉在水溫的懷抱裏。肖邦忽然回過頭,閉上眼睛努力地不去看,然後他蓋上瓦片,躺臥在房坡上想心事。一個時辰過去了,已是三更天,肖邦揭開瓦片,見屋內浴桶撤下,只有微弱的燈光在內屋閃爍。肖邦飛身飄落在院內的假山上,四處觀察並無人行,他來到窗戶外,捅破窗欞紙,見馬玲兒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秀發。從背影看,馬玲兒身穿粉色翠蓮裙,外罩煙羅薄紗披,腰系玲羅翠玉帶,腳穿一對粉面繡花鞋。身材勻稱,雙肩若削,實在美不可貌!
肖邦頓時想起了自己那年的愚蠢行為,若此女真被蒼九宮等人得手,豈不讓人寒心百年,悔恨終生!想到這些肖邦突然間有種莫名的保護感,想要保護馬玲兒。這時,馬玲兒梳理已畢,準備上床睡覺,肖邦來到門前,敲了幾下。馬玲兒聲音嬌嗔玉潤,恰似柔風佛面,蜜入苦口。她一邊問是誰一邊開門,待她開門後卻大吃一驚,她沒想到敲門的竟是一名黑衣人。馬玲兒剛要叫喊,就被肖邦打暈了過去,馬玲兒暈倒在肖邦的懷裏,一股淡淡的胭脂芬芳縈繞著肖邦的心肺,使得肖邦不敢自由呼吸!肖邦壓著呼吸將馬玲兒背上邙山,之後將她困在一個山洞裏。馬玲兒醒來後又驚又怕,蜷縮在洞壁的角落裏,肖邦並沒有取下面罩,他看馬玲兒十分害怕,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為了初衷,他還是兇了起來。
他對馬玲兒勸道:你害怕也沒用,上次算你走運,被人救下。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馬玲兒嚇的臉色白光,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上次也是你嗎?肖邦道:不錯,上次也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南宮奎派來抓你的,要把你獻給蒼九宮,你好好的在這待著吧!馬玲兒嚇哭了,她道:你們為什麽這麽做?我哥知道了,一定會救我的。肖邦道:你哥?南宮奎說了,以後整個馬氏山莊都是他的,蒼九宮還要做馬登雲的妹夫呢。馬玲兒萬念俱灰,不知所措。肖邦道:這個山洞比較隱秘,你最好不要到處走動,否則會引來狼蟲虎豹的。我要即刻去通知南宮奎,讓他來接你回虎躍城,然後再把你獻給蒼九宮,做他的小妾,哈哈哈哈!說罷肖邦離開山洞,剩下馬玲兒孤身一人,淒零無助,被肖邦嚇唬的不敢出洞叫喊,生怕召遇不測,只得待在洞裏,獨自流淚。
肖邦火速回到客棧,換了便裝。此時天已大亮,馬府上下亂了套,所有婢女都在忙碌著尋找馬玲兒。而客棧內的陽奉違已出發邙山,他不是去救馬玲兒,而是暗中保護她,因為此時去救未免過早,他要等到馬登雲心急火燎,萬般無奈時再救出馬玲兒。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了,整個馬府乃至於整個山莊都忙亂不停,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馬玲兒。馬登雲像束縛的死囚,無計可施!直到未時,陽奉違才開始動手。
陽奉違擡頭看了看天,天空烏雲密布,大雨將至。陽奉違讚嘆道:無為道長果然神算!真是神人吶!少傾,驟雨滿天。陽奉違走進事先說好的山洞,假裝不知情,站在洞口避雨。馬玲兒見洞口隱約有人影晃動,不敢出聲,而陽奉違依然故作不知,繼而生起火堆來。火光通明,照得洞壁明亮,光輝互映。陽奉違故意走進洞裏,此時馬玲兒離著陽奉違只有三步之遙,馬玲兒借著火光發現來者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就斷定來者並非南宮奎的人,於是便輕聲地問道:餵!你認識南宮奎嗎?陽奉違故作驚訝,道:唉呀!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馬玲兒道:你認識南宮奎嗎?陽奉違故作驚恐,道:南宮奎是我的仇人,你是他什麽人?說罷抽出配劍,指向馬玲兒。馬玲兒發現他並非惡人,就大膽地說出了實情。其實,這些事陽奉違比她還要清楚,這只不過是自己解除仇恨的一個手段罷了。陽奉違故驚道:哦,原來你是馬氏山莊的大小姐!這個南宮奎真是膽大妄為,用陰謀奪占了虎躍城,竟然還敢派人來到魏山強搶良家姑娘,真是罪惡滔天!此處不宜久留,馬姑娘,我現在就救你回府。馬玲兒頓時心喜若狂,兩個人在洞口待了一會,雲落日出,陽奉違帶著馬玲兒往魏山方向走去。
此時,馬府所有的仆人都被馬登雲罵了個遍,有人猜測說是關龍子他們幹的,馬登雲急忙去往客棧看個究竟,結果並未發現馬玲兒,只是不知到陽奉違去了哪裏。陶世謙就把無為道長事先交代的話說了出來,他道:陽城主昨天早上就已經出發,去往江陵,請求梁帝發兵去了。馬登雲以為然,就沒加追問什麽,回了馬府。
到了傍晚時分陽奉違帶著馬玲兒路過一家客棧,陽奉違道:馬姑娘,天色已晚,這裏離山莊還有幾十裏路,你也一天沒有吃飯了,山路勞累,不如去客棧吃些飯,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在送你回山莊,不知你意下如何?馬玲兒瞅了瞅天色,有些猶豫。陽奉違道: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人騷擾你!馬玲兒似乎打消了疑慮,於是二人走進客棧。然而,馬府裏的所有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馬登雲從早上一直是茶飯不思,坐立不安。他急的幾乎都要哭了出來,他對自己的夫人說道:父母和弟弟被害,離我而去,現在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如若尋不回妹妹,我也不願獨活於世!這天夜裏,他命馬福集合了所有下人,馬登雲站在高臺上道:各位,大小姐一日未歸,恰如我馬登雲少活一日!今天把大家都叫來,我是要當眾向你們許諾言!諾言就是,誰能尋回我妹妹,我馬登雲就答應誰一個要求。除了我家人的性命以外,不管什麽要求,我馬登雲都答應他。哪怕是要我離開山莊,我也同意接受,懇求各位盡心盡力,早點找回大小姐!不但如此,馬登雲還帖出告示,向山莊或是以外的人,許以此諾。看到告示的人都唏噓不已,甚至都不敢相信馬登雲的話。告示帖出後,傳十傳百,很快就被傳的沸沸揚揚,馬玲兒得知後,又氣又急。她氣自己的哥哥魯莽草率,輕許諾言,所以,她心急火燎的急欲趕回馬府,想阻止哥哥的莽撞行為。而陽奉違則是欣喜若狂,對於這樣的機會,他如獲至寶!他遵循著無為道長的話,對馬玲兒一路上照顧周到,不敢有絲毫褻瀆或怠慢。這天中午,馬登雲正在書房煩悶發呆,山莊與軍營裏的一切事務,他都交給了管家馬福。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妹妹,根本無心過問別的事情。突然,有下人來報說大小姐回來了,馬登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問了一遍,得到證實後馬登雲欣喜若狂,急忙跑出門外,迎接馬玲兒。隨著馬掛鸞鈴之聲,一輛馬車漸漸靠近,馬登雲見到馬車登時楞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坐在那馬車頭前的竟然會是陽奉違!馬登雲似乎明白了什麽,對身邊的下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那些下人來到馬車前攔住車子,而後請下馬鈴兒,未待馬鈴兒與陽奉違開口,馬登雲就對陽奉違罵道:陽奉違!你可真卑鄙啊!你竟然拿我妹妹作條件,讓我發兵,你真是個小人!來人,把他給我剁成肉醬!話音落罷,一些家丁就把馬車圍住了,馬玲兒急忙喝退家丁,然後對馬登雲道:兄長且息怒,您誤會陽城主了,我們到屋裏再說吧!馬登雲頓時一頭霧水,於是暫將陽奉違請到府內。
來到客廳後,馬玲兒將事情的經過詳述了一遍,馬登雲又驚又喜。不過,他對陽奉違還有些懷疑,於是就問道:姓陽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邙山呢?其實他知道陽奉違去了江淩,因為在客棧裏陶世謙告訴過他,他之所以明知故問,是要證實陶世謙的話。結果陽奉違說的正與陶世謙說的吻合,馬登雲信以為真,急忙抱拳向陽奉違行答謝之禮。陽奉違道:馬莊主,不知道你的承諾是否算數?馬登雲登時心慌了,他害怕陽奉違會提出讓他離開山莊或者要盡他的財產的要求,可是自己的話已說出去,如果食言,自己又失去威望。沒辦法他只得承認自己的承諾,一旁的馬玲兒也在替兄長擔心,還好陽奉違沒有提那樣的要求。陽奉違道:馬莊主,我和你之間的仇恨可以化解了嗎?馬登雲不知他是何意思,看著陽奉違道:當然,可以。陽奉違接著道:既然如此,那麽馬莊主你與我之間就有了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南宮奎。只要能夠鏟除南宮奎那幫惡徒,在下願為馬莊主鞍前馬後,聽候派遣。不知馬莊主意下如何?馬登雲聽罷心安了許多,至少自己的財產保住了。此時的馬登雲不知怎麽了,忽然間變的十分大度,他慨然地道:閣下貴為城主,怎能屈尊我後呢?這實在不妥!陽城主虛懷若谷,大肚能容,將來必成大器!之前我有許多過分之處,還請陽城主海涵!陽奉違欠身道:不敢,只要馬莊主肯發兵援助虎躍城,陽某願聽派遣。馬登雲道:南宮奎是咱們共同的仇人,我願與陽兄結為兄弟,咱們同仇敵愾,一起消滅南宮奎他們,不知陽兄是否看得起小弟?
陽奉違聽著他的話挺別扭!因為他知道,如此善變極大的人,往往不是利益所引誘就是別有用心,陽奉違真不知是喜是憂,雖然陽奉違比馬登雲涉世廣,閱歷深,但他卻看不出馬登雲的真實目的。至此之後二人結為金蘭,但是陽奉違並沒有感受到兄弟之間的那種濃烈的情誼,相反他總覺得馬登雲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時,誰也摸不清楚馬登雲的內心世界!
這天夜裏,馬登雲殺豬宰牛,大排筵宴。為陽奉違接風洗塵,同時也為宴請楊忠等人,又派專人去客棧請來了仇易天他們,眾英雄匯聚一堂。席間,仇易天提出請無為道長出山,拜其為軍師,結果,費盡周折也沒能找到那無為道長。最後經過商議,將軍隊分為三路,一路由馬登雲、陽奉違和馬福帶領,進攻虎躍城;第二路由楊忠氏兄弟與關龍子帶領,進攻盤龍灣;最後一路由韓雄等人帶領進攻金雀臺。仇易天、陶醉和肖邦負責救援或接應三軍,陶世謙與火風負責聯絡或探查敵情。一切任務分派完畢,各自操練各自的隊伍,約定三日後發兵。一切就緒,眾人推杯換盞,歡談暢飲,直至深夜。
馬登雲稍醉,由下人送回到臥房。岳氏被吵醒,見丈夫滿身酒味有些生氣,令退下人,岳氏扶丈夫臥於床上。岳氏謾罵道:你個死鬼,整天和這幫酒肉朋友在一起,每天肥吃豪喝的,再這麽下去,家裏的財產早晚被他們吃光喝凈!馬登雲並不理會妻子的話,只是瞇著眼睛看著她。馬登雲酒後亂了心性,忽然他發出一絲淫笑,抱住岳氏就是一通熱吻。岳氏難抵酒臭,不耐煩地撥開了他的嘴臉,罵道:哎呀!你這個色鬼,滿身酒氣,去你的!馬登雲愜意地道:夫人莫怪,那些人都是我用來攻城奪地的兵,是我的棋子。之前我欲打虎躍城,沒有直接性的理由,可如今有了陽奉違,哈哈,我等於有了虎躍城!岳氏道:你這個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險惡了呢!你就不怕遭報應啊!馬登雲哈哈大笑,然後露出一臉的陰險。他道:報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能為一點小事而荒廢大業!岳氏蠻怨地道:咱們家剛遭不測,難道不是報應嗎?相公,攻城奪地打殺強掠真的很有意義嗎?自從那楊氏兄弟來了之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小妹的事你不問,你…。話未說完,馬登雲便喝道:好了!一切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費心!岳氏不敢多言,只好息燈睡覺。
馬登雲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起妻子剛才的蠻怨,又想到了那道長的話,忽然之間令他十分震驚,只見他躍然起身,口中喃喃地道:陽奉違,陽,難道是他?難道真的是他!躺在一旁的岳氏被他驚醒,問道:誰呀?你又怎麽了?馬登雲道:陽奉違莫非就是無為道長所說的貴人?不行我得去問問他的生辰八字,若真是若此,我得留他在山莊四十九日,才能消除咱們的晦氣。說罷起身下床,點亮油燈來到梳臺前,對著鏡子看了看額頭的晦暗,發現晦暗果然退去。馬登雲即刻後悔地道:早知如此,我該早留他住在山莊!唉!時也,運也,命也!岳氏也感到十分地驚訝,她道:看來陽奉違果真是無為道長所說的貴人!今日已晚,明日再問他生辰也不遲啊!如果真的是他,咱們好生招待,留他在山莊住下便是。馬登雲怵罷多時,覺得妻子的話有幾分道理,於是躺下床昏昏睡去。
第二天,馬登雲來見陽奉違,道:大哥早,後宅已備下早飯,等其他兄弟到齊了咱們一起用飯。陽奉違客氣地道:多謝賢弟,如此不知給你填了多少麻煩!馬登雲一番客氣後,表現出一臉的疑惑感,他道:哥哥,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老者說,誰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日後畢成大器,三十歲之前會成為國君。你說這夢可信嗎?再說了哪有樣的人啊?陽奉違聽罷哈哈大笑,然後道:賢弟啊,這夢其實就是人的思想,根本不可信!不瞞賢弟我就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如今已過五十,哪來的什麽國君啊!馬登雲聽罷心中暗喜,他道:看來做夢真的不可信!哎呀,小弟我如今正處不或之年,應當努力拼搏,勇創大業才是,不能輕信這些無聊的東西!陽奉違點頭表示讚同,這時仇易天等人也都來到這相互問好,之後一同用飯。可是,馬登雲心裏卻不住地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發兵在際,如何能將陽奉違留下來?因此馬登雲有些焦慮。一切如舊,各自操練各自軍隊。
馬登雲借故回府與夫人岳氏商量,岳氏道:真沒想到陽奉違就是咱們的貴人,一旦發兵攻打虎躍城,陽奉違肯定會回去。這…為妻我也沒什麽法子。這天午後,馬登雲叫來了烏龍山的寨主齊德天,馬登雲將詳情說之,齊德天開始時對那些事情不以為然,他認為那都是無為道長的鬼話連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可是卻扭不過馬登雲的深信不疑,最後齊德天想出了一套連環計。齊德天道:馬兄弟,令妹當嫁未嫁,又是陽奉違救的,他陽奉違不管怎麽樣也是一城之主,與令妹也算是因緣巧合,門當戶對。如若令妹同意,那你的心願不就了了嘛!新喜之事,按照常理,夫妻不能遠走,那陽奉違就沒法再回虎躍城,此舉堪如軟禁。等你我攻入虎躍城,消滅了南宮奎,那麽城主之位不就唾手可得了嗎?馬登雲聽罷拍案叫絕,道:齊兄,您可真是我的智囊謀袋啊!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高!妙!就以此計,我馬上去找玲兒,呵呵呵呵。說罷起身轉回泰安閣,與岳氏商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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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兒,馬登雲來到客廳,卻發現並沒有道長在等他。這時,家丁來報道:莊主,那道長要您親自去門外迎接他。馬登雲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親自出門迎接的要求。
那道長看上去五十多歲,精氣神十足,上下一團仙雅儒氣,活似高山野林裏走出來的得道仙家。道長並不主動理會馬登雲,只是神情傲然地瞅著馬氏山莊的地形。馬登雲道:道長氣宇軒昂,猶如神仙駕臨,真使得小小山莊山靈水秀,祥瑞環繞啊。道長快裏面請!這時道長轉過頭,看了看馬登雲,道:無量天尊!馬莊主無須客氣,貧道剛剛環顧了四周的地勢山形,發現這一帶陰氣環繞,背陽沈寂。想必莊上已有不幸,不知馬莊主能否帶貧道四處看看?馬登雲聽到他的話心裏十分的信服,似乎他的話與夢中道長所說的同理同意。馬登雲憂傷地道:不瞞道長,我剛夭折一子,唉!道長請!
馬登雲帶著他來到山莊對面的一座高峰處,道長手撚須髯,靜觀四周。而後道:馬莊主,山莊西生祥瑞,東來紫氣,前迎秀水,後依明山,正是金貴富足之相,理應丁財兩旺,富足有餘!馬登雲疑惑道:那我家何以如此不幸呢?道長道:所謂山主人丁水主財,水不明秀財帛漏,山不高清難旺丁。莊主請看,雖然山莊水位格局應天合地,符合陰陽流轉,但是你的本宅卻被山溪盤徊。如今已形成一道大水環,將你家府邸死死圍困。有道是火為陽,水為***氣多則潮濕匯聚,陰氣環繞,可使風水倒滯,丁財兩虧。馬登雲似懂非懂地道:道長的意思是我莊上陰氣太重,需要用火來消緩。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即刻命人砍伐樹木,每日每夜的燃火,以補陽氣,不知道長以為如何?道長笑了笑道:莊主不必如此,我觀莊主有吉貴之相,只是莊主淚堂幽暗,印堂不澤,大概是殺氣太濃,又因貴人不現所致,待貴人出現,此晦暗自退。馬登雲帶著幾許驚喜,追問道:那貴人何時出現,我該怎麽去找他?這時,那道長微閉雙眼,掐指算運,而後道:此貴人必須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只有如此方可克制陰宅。而且此人近在咫尺,遠在天涯,恕貧道不能說破。馬登雲不太明白,追問道:那請問道長,何謂陽年陽月陽時?道長道:簡單一點說,就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此生辰八字乃極陽之數,只要此人留在莊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消除惡晦。馬登雲喜帶悅色,恰似柳暗花明,他道:如此說來,這件事太容易辦了!我即刻吩咐下人,最近一段時日,多加留意便是。但凡來我馬府之人,必先問生辰,如此定然可遇貴人!道長捋了捋胡須道:無量天尊!馬莊主,別無他事請恕貧道告辭。馬登雲挽留不下,親送道長離莊。
馬登雲此時的心情好比迎刃而解的難題,百喜千爽!他回到內宅,見到妻子岳氏,將看風水一事說與她聽,岳氏驚訝十分。岳氏道:那道長說的貴人怕是很難找到吧?再說了即便是貴人出現,能不能破解風水還未可知,夫君不會是真相信那道長的話吧?馬登雲看夫人懷有疑慮,也沒過多的解釋,他道:一切聽天由命吧!你身子虛弱,好好休息吧!岳氏道:你呀,有空多去勸勸玲兒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都幫她找了十幾戶人家了,可她呢,始終是不願意。她已至桃李年華,早該嫁為人婦,相夫教子了!馬登雲似乎有些無奈,他道:這丫頭不知為為何就是不聽勸,哎!真拿她沒辦法!馬登雲說罷離開內宅去往軍營,他見楊忠英勇神武,有意將妹妹馬玲兒許配給他,然而楊忠卻婉拒了馬登雲。聽到妻子的勸告,他又想到了賀敦,又想把妹妹許配給賀敦。這時,馬福走過來,道:莊主,那陽奉違在後山的墓地裏跪著祭奠贖罪呢,有好多死著的家人都嚷著要殺陽奉違,你看?馬登雲道:我剛剛見了一個道長,他說咱們山莊陰氣太重,不宜殺生,何況夫人她…。這樣吧,你去把死者的家屬都勸回家吧!我心裏比較煩亂!對了,盡快找到生辰八字為極陽之人。說罷獨自去往賀敦軍營。
馬登雲此時此刻內心實在煩亂,他不但要花錢供養兵馬,還要擔著為妹妹招親的事。眼下兒子夭折,他萬分悲痛,本不相信迷信的他,如今多麽渴望那道長口中的貴人出現,為自己抹去晦暗,消除山莊的不幸。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那道長所謂的風水,竟是鬼話連篇,一派胡言!
這天,仇易天等人正在客店內吃午飯。席間幾個人都對馬登雲發兵一事感到煩愁,陽奉違更是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他每天都去祭拜那些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靈,為自己的惡行贖罪,可是依然換不來馬氏人的寬恕,陽奉違身疲心粹,日漸消瘦,幾個人各自吃飯,不多言語。這時從樓上走來一人,此人神態傲慢,眉分八采,目若朗星,玉簪別頂,上下一身道袍,手拿拂塵。
仇易天與陶醉一眼就認出了他,原來這道長來自峨眉山,他本名叫張匯海,道號無為,是仇易天與陶醉途經襄邑縣時認識的。仇易天見到他感到很意外,忙道:無為道長!您怎麽也來到了這裏呢?道長面帶笑意,手拈須髯道:無量天尊!貧道受仇公子所托,已將令妹的書信捎來。說罷從衣袖內掏出信件遞給仇易天,仇易天激動不已,打開書信卻濕潤了雙眼。
原來秋詩在峨眉山靈音寺跟著老尼姑慈苦修行佛法,取法名凈秋。書信中並未提及太多,字裏行間除了安慰就是關心。仇易天似乎能體會到她的苦悲,面對現實中的荒唐與殘酷,或許這是她唯一的最完善的人生落點。仇易天收起書信,穩緩了自己的情緒,將這此事壓在了心底深處,不願提起。
陶醉見他情緒不太好,就找了個話題道:無為道長今日來不會是只為送信吧?他這句話打破了剛才不暢的氣氛。道長笑了笑,道:陶公子果然聰明!貧道今日來一為送信,二為獻策。陶醉驚訝地道:獻策?不知道長要向何人獻策?道長詼諧地道:向我那兩個一面之緣的朋友!說到這道長停頓了,用靈敏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其他人都不解其意。道長笑道:呵呵呵呵,貧道所說的人不就正是你們二位嘛!仇易天與陶醉頓感驚訝,仇易天置疑道:道長說的是我們?道長點了點頭。陶世謙他們也都感到十分的驚訝,陶世謙問道:即是如此,不知道長所獻何策?又為何獻策予我們?道長看了看陶世謙他們,捋了捋胡須,然後道:諸位有所不知,那蒼九宮乃是峨嵋山我叔父五行真人的徒孫。當年蒼九宮的師父劉道通臨死前求我叔父,要我叔父收蒼九宮回峨嵋山,修煉白猿神法和神舟飛行術,我叔父便答應了這件事。後來,我叔父就閉關了,可是,這一閉關就是三十年。出關後,我叔父得知蒼九宮他為人惡毒,作風不善,本無意收他,怎奈他答應了自己徒弟,不好違約,這才命我下山,亂其陰謀,觀其心向。眾人聽罷個個驚訝,陶世謙道:敢問道長,那五行真人如何收他歸山呢?道長笑道:此乃天機,善惡真偽自有定數,一切順任自然吧!我此次下山只負責破壞他的計劃,觀察他的心向,若他真有靈通,適合留在峨嵋山,待時機成熟,我叔父自會收他。若他無意從善,繼續為惡,自有人除之!關龍子道:那道長今日來此所獻何計呢?道長笑了笑道:貧道並無高策,只是有個小小的提議罷了。肖邦追問道:是何提議?道長看了看眾人,道:那馬登雲不肯發兵解救虎躍城,多是因為陽城主。如果有人把馬登雲的妹妹虜走,栽贓給蒼九宮,而後陽城主出面解救,這樣一來,陽馬之仇必解!
仇易天道:道長是要我們故意虜走馬登雲的妹妹,然後嫁禍給蒼九宮?道長點了點頭。仇易天道: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卑鄙了!而且還欺騙了馬莊主,怕是不妥吧!道長哈哈大笑,道:豈不聞朋友可欺之以方?此乃預謀而為,不有傷害,徒一玩笑耳!何況,受贓者乃險惡小人,此舉猶如殺惡為善,何來卑鄙?陶世謙與關龍子覺的有幾分道理,聽著道長的話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肖邦忽然道:我知道怎麽做了!眾人不解,肖邦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眾人雖不太讚同,卻也沒加阻止。
這天夜裏,風緊月沈。肖邦早已采好了路線,換上夜行衣,上下緊抻利落後,飛身上房直奔馬府後宅。此時馬府上下皆已息燈,只有東西兩房燈光閃爍。他來到東廂房,輕輕撬開瓦片,發現馬登雲在屋內,正在考問兩個兒子經卷史書。肖邦蓋好瓦片,轉奔西廂房,用同樣的方式窺探屋內情況,不料被屋內的情況下了一跳!原來馬玲兒正在寬衣解帶。肖邦登時楞了神,不知回首,把馬玲兒的玉體楞是看了個遍。
仔細看那馬玲兒眉如翠羽,膚如凝脂。臉襯桃花,鬢堆鳳絲。酥胸圓潤,玉體嬌柔,恰是秋波湛湛妖嬈態,又如春筍纖纖嫵媚姿!真正是斜紅身綃飄彩艷,高簪珠翠顯光輝!然而,此時的馬玲兒並不知道房上有人,閉著眼睛陶醉在水溫的懷抱裏。肖邦忽然回過頭,閉上眼睛努力地不去看,然後他蓋上瓦片,躺臥在房坡上想心事。一個時辰過去了,已是三更天,肖邦揭開瓦片,見屋內浴桶撤下,只有微弱的燈光在內屋閃爍。肖邦飛身飄落在院內的假山上,四處觀察並無人行,他來到窗戶外,捅破窗欞紙,見馬玲兒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秀發。從背影看,馬玲兒身穿粉色翠蓮裙,外罩煙羅薄紗披,腰系玲羅翠玉帶,腳穿一對粉面繡花鞋。身材勻稱,雙肩若削,實在美不可貌!
肖邦頓時想起了自己那年的愚蠢行為,若此女真被蒼九宮等人得手,豈不讓人寒心百年,悔恨終生!想到這些肖邦突然間有種莫名的保護感,想要保護馬玲兒。這時,馬玲兒梳理已畢,準備上床睡覺,肖邦來到門前,敲了幾下。馬玲兒聲音嬌嗔玉潤,恰似柔風佛面,蜜入苦口。她一邊問是誰一邊開門,待她開門後卻大吃一驚,她沒想到敲門的竟是一名黑衣人。馬玲兒剛要叫喊,就被肖邦打暈了過去,馬玲兒暈倒在肖邦的懷裏,一股淡淡的胭脂芬芳縈繞著肖邦的心肺,使得肖邦不敢自由呼吸!肖邦壓著呼吸將馬玲兒背上邙山,之後將她困在一個山洞裏。馬玲兒醒來後又驚又怕,蜷縮在洞壁的角落裏,肖邦並沒有取下面罩,他看馬玲兒十分害怕,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為了初衷,他還是兇了起來。
他對馬玲兒勸道:你害怕也沒用,上次算你走運,被人救下。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你!馬玲兒嚇的臉色白光,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上次也是你嗎?肖邦道:不錯,上次也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南宮奎派來抓你的,要把你獻給蒼九宮,你好好的在這待著吧!馬玲兒嚇哭了,她道:你們為什麽這麽做?我哥知道了,一定會救我的。肖邦道:你哥?南宮奎說了,以後整個馬氏山莊都是他的,蒼九宮還要做馬登雲的妹夫呢。馬玲兒萬念俱灰,不知所措。肖邦道:這個山洞比較隱秘,你最好不要到處走動,否則會引來狼蟲虎豹的。我要即刻去通知南宮奎,讓他來接你回虎躍城,然後再把你獻給蒼九宮,做他的小妾,哈哈哈哈!說罷肖邦離開山洞,剩下馬玲兒孤身一人,淒零無助,被肖邦嚇唬的不敢出洞叫喊,生怕召遇不測,只得待在洞裏,獨自流淚。
肖邦火速回到客棧,換了便裝。此時天已大亮,馬府上下亂了套,所有婢女都在忙碌著尋找馬玲兒。而客棧內的陽奉違已出發邙山,他不是去救馬玲兒,而是暗中保護她,因為此時去救未免過早,他要等到馬登雲心急火燎,萬般無奈時再救出馬玲兒。就這樣兩個時辰過去了,整個馬府乃至於整個山莊都忙亂不停,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馬玲兒。馬登雲像束縛的死囚,無計可施!直到未時,陽奉違才開始動手。
陽奉違擡頭看了看天,天空烏雲密布,大雨將至。陽奉違讚嘆道:無為道長果然神算!真是神人吶!少傾,驟雨滿天。陽奉違走進事先說好的山洞,假裝不知情,站在洞口避雨。馬玲兒見洞口隱約有人影晃動,不敢出聲,而陽奉違依然故作不知,繼而生起火堆來。火光通明,照得洞壁明亮,光輝互映。陽奉違故意走進洞裏,此時馬玲兒離著陽奉違只有三步之遙,馬玲兒借著火光發現來者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就斷定來者並非南宮奎的人,於是便輕聲地問道:餵!你認識南宮奎嗎?陽奉違故作驚訝,道:唉呀!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馬玲兒道:你認識南宮奎嗎?陽奉違故作驚恐,道:南宮奎是我的仇人,你是他什麽人?說罷抽出配劍,指向馬玲兒。馬玲兒發現他並非惡人,就大膽地說出了實情。其實,這些事陽奉違比她還要清楚,這只不過是自己解除仇恨的一個手段罷了。陽奉違故驚道:哦,原來你是馬氏山莊的大小姐!這個南宮奎真是膽大妄為,用陰謀奪占了虎躍城,竟然還敢派人來到魏山強搶良家姑娘,真是罪惡滔天!此處不宜久留,馬姑娘,我現在就救你回府。馬玲兒頓時心喜若狂,兩個人在洞口待了一會,雲落日出,陽奉違帶著馬玲兒往魏山方向走去。
此時,馬府所有的仆人都被馬登雲罵了個遍,有人猜測說是關龍子他們幹的,馬登雲急忙去往客棧看個究竟,結果並未發現馬玲兒,只是不知到陽奉違去了哪裏。陶世謙就把無為道長事先交代的話說了出來,他道:陽城主昨天早上就已經出發,去往江陵,請求梁帝發兵去了。馬登雲以為然,就沒加追問什麽,回了馬府。
到了傍晚時分陽奉違帶著馬玲兒路過一家客棧,陽奉違道:馬姑娘,天色已晚,這裏離山莊還有幾十裏路,你也一天沒有吃飯了,山路勞累,不如去客棧吃些飯,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在送你回山莊,不知你意下如何?馬玲兒瞅了瞅天色,有些猶豫。陽奉違道: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人騷擾你!馬玲兒似乎打消了疑慮,於是二人走進客棧。然而,馬府裏的所有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馬登雲從早上一直是茶飯不思,坐立不安。他急的幾乎都要哭了出來,他對自己的夫人說道:父母和弟弟被害,離我而去,現在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如若尋不回妹妹,我也不願獨活於世!這天夜裏,他命馬福集合了所有下人,馬登雲站在高臺上道:各位,大小姐一日未歸,恰如我馬登雲少活一日!今天把大家都叫來,我是要當眾向你們許諾言!諾言就是,誰能尋回我妹妹,我馬登雲就答應誰一個要求。除了我家人的性命以外,不管什麽要求,我馬登雲都答應他。哪怕是要我離開山莊,我也同意接受,懇求各位盡心盡力,早點找回大小姐!不但如此,馬登雲還帖出告示,向山莊或是以外的人,許以此諾。看到告示的人都唏噓不已,甚至都不敢相信馬登雲的話。告示帖出後,傳十傳百,很快就被傳的沸沸揚揚,馬玲兒得知後,又氣又急。她氣自己的哥哥魯莽草率,輕許諾言,所以,她心急火燎的急欲趕回馬府,想阻止哥哥的莽撞行為。而陽奉違則是欣喜若狂,對於這樣的機會,他如獲至寶!他遵循著無為道長的話,對馬玲兒一路上照顧周到,不敢有絲毫褻瀆或怠慢。這天中午,馬登雲正在書房煩悶發呆,山莊與軍營裏的一切事務,他都交給了管家馬福。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妹妹,根本無心過問別的事情。突然,有下人來報說大小姐回來了,馬登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問了一遍,得到證實後馬登雲欣喜若狂,急忙跑出門外,迎接馬玲兒。隨著馬掛鸞鈴之聲,一輛馬車漸漸靠近,馬登雲見到馬車登時楞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坐在那馬車頭前的竟然會是陽奉違!馬登雲似乎明白了什麽,對身邊的下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那些下人來到馬車前攔住車子,而後請下馬鈴兒,未待馬鈴兒與陽奉違開口,馬登雲就對陽奉違罵道:陽奉違!你可真卑鄙啊!你竟然拿我妹妹作條件,讓我發兵,你真是個小人!來人,把他給我剁成肉醬!話音落罷,一些家丁就把馬車圍住了,馬玲兒急忙喝退家丁,然後對馬登雲道:兄長且息怒,您誤會陽城主了,我們到屋裏再說吧!馬登雲頓時一頭霧水,於是暫將陽奉違請到府內。
來到客廳後,馬玲兒將事情的經過詳述了一遍,馬登雲又驚又喜。不過,他對陽奉違還有些懷疑,於是就問道:姓陽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邙山呢?其實他知道陽奉違去了江淩,因為在客棧裏陶世謙告訴過他,他之所以明知故問,是要證實陶世謙的話。結果陽奉違說的正與陶世謙說的吻合,馬登雲信以為真,急忙抱拳向陽奉違行答謝之禮。陽奉違道:馬莊主,不知道你的承諾是否算數?馬登雲登時心慌了,他害怕陽奉違會提出讓他離開山莊或者要盡他的財產的要求,可是自己的話已說出去,如果食言,自己又失去威望。沒辦法他只得承認自己的承諾,一旁的馬玲兒也在替兄長擔心,還好陽奉違沒有提那樣的要求。陽奉違道:馬莊主,我和你之間的仇恨可以化解了嗎?馬登雲不知他是何意思,看著陽奉違道:當然,可以。陽奉違接著道:既然如此,那麽馬莊主你與我之間就有了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南宮奎。只要能夠鏟除南宮奎那幫惡徒,在下願為馬莊主鞍前馬後,聽候派遣。不知馬莊主意下如何?馬登雲聽罷心安了許多,至少自己的財產保住了。此時的馬登雲不知怎麽了,忽然間變的十分大度,他慨然地道:閣下貴為城主,怎能屈尊我後呢?這實在不妥!陽城主虛懷若谷,大肚能容,將來必成大器!之前我有許多過分之處,還請陽城主海涵!陽奉違欠身道:不敢,只要馬莊主肯發兵援助虎躍城,陽某願聽派遣。馬登雲道:南宮奎是咱們共同的仇人,我願與陽兄結為兄弟,咱們同仇敵愾,一起消滅南宮奎他們,不知陽兄是否看得起小弟?
陽奉違聽著他的話挺別扭!因為他知道,如此善變極大的人,往往不是利益所引誘就是別有用心,陽奉違真不知是喜是憂,雖然陽奉違比馬登雲涉世廣,閱歷深,但他卻看不出馬登雲的真實目的。至此之後二人結為金蘭,但是陽奉違並沒有感受到兄弟之間的那種濃烈的情誼,相反他總覺得馬登雲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時,誰也摸不清楚馬登雲的內心世界!
這天夜裏,馬登雲殺豬宰牛,大排筵宴。為陽奉違接風洗塵,同時也為宴請楊忠等人,又派專人去客棧請來了仇易天他們,眾英雄匯聚一堂。席間,仇易天提出請無為道長出山,拜其為軍師,結果,費盡周折也沒能找到那無為道長。最後經過商議,將軍隊分為三路,一路由馬登雲、陽奉違和馬福帶領,進攻虎躍城;第二路由楊忠氏兄弟與關龍子帶領,進攻盤龍灣;最後一路由韓雄等人帶領進攻金雀臺。仇易天、陶醉和肖邦負責救援或接應三軍,陶世謙與火風負責聯絡或探查敵情。一切任務分派完畢,各自操練各自的隊伍,約定三日後發兵。一切就緒,眾人推杯換盞,歡談暢飲,直至深夜。
馬登雲稍醉,由下人送回到臥房。岳氏被吵醒,見丈夫滿身酒味有些生氣,令退下人,岳氏扶丈夫臥於床上。岳氏謾罵道:你個死鬼,整天和這幫酒肉朋友在一起,每天肥吃豪喝的,再這麽下去,家裏的財產早晚被他們吃光喝凈!馬登雲並不理會妻子的話,只是瞇著眼睛看著她。馬登雲酒後亂了心性,忽然他發出一絲淫笑,抱住岳氏就是一通熱吻。岳氏難抵酒臭,不耐煩地撥開了他的嘴臉,罵道:哎呀!你這個色鬼,滿身酒氣,去你的!馬登雲愜意地道:夫人莫怪,那些人都是我用來攻城奪地的兵,是我的棋子。之前我欲打虎躍城,沒有直接性的理由,可如今有了陽奉違,哈哈,我等於有了虎躍城!岳氏道:你這個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險惡了呢!你就不怕遭報應啊!馬登雲哈哈大笑,然後露出一臉的陰險。他道:報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能為一點小事而荒廢大業!岳氏蠻怨地道:咱們家剛遭不測,難道不是報應嗎?相公,攻城奪地打殺強掠真的很有意義嗎?自從那楊氏兄弟來了之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小妹的事你不問,你…。話未說完,馬登雲便喝道:好了!一切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費心!岳氏不敢多言,只好息燈睡覺。
馬登雲躺在床上睡不著,想起妻子剛才的蠻怨,又想到了那道長的話,忽然之間令他十分震驚,只見他躍然起身,口中喃喃地道:陽奉違,陽,難道是他?難道真的是他!躺在一旁的岳氏被他驚醒,問道:誰呀?你又怎麽了?馬登雲道:陽奉違莫非就是無為道長所說的貴人?不行我得去問問他的生辰八字,若真是若此,我得留他在山莊四十九日,才能消除咱們的晦氣。說罷起身下床,點亮油燈來到梳臺前,對著鏡子看了看額頭的晦暗,發現晦暗果然退去。馬登雲即刻後悔地道:早知如此,我該早留他住在山莊!唉!時也,運也,命也!岳氏也感到十分地驚訝,她道:看來陽奉違果真是無為道長所說的貴人!今日已晚,明日再問他生辰也不遲啊!如果真的是他,咱們好生招待,留他在山莊住下便是。馬登雲怵罷多時,覺得妻子的話有幾分道理,於是躺下床昏昏睡去。
第二天,馬登雲來見陽奉違,道:大哥早,後宅已備下早飯,等其他兄弟到齊了咱們一起用飯。陽奉違客氣地道:多謝賢弟,如此不知給你填了多少麻煩!馬登雲一番客氣後,表現出一臉的疑惑感,他道:哥哥,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老者說,誰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日後畢成大器,三十歲之前會成為國君。你說這夢可信嗎?再說了哪有樣的人啊?陽奉違聽罷哈哈大笑,然後道:賢弟啊,這夢其實就是人的思想,根本不可信!不瞞賢弟我就是戊辰年戊辰月戊辰日戊辰時所生之人,如今已過五十,哪來的什麽國君啊!馬登雲聽罷心中暗喜,他道:看來做夢真的不可信!哎呀,小弟我如今正處不或之年,應當努力拼搏,勇創大業才是,不能輕信這些無聊的東西!陽奉違點頭表示讚同,這時仇易天等人也都來到這相互問好,之後一同用飯。可是,馬登雲心裏卻不住地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發兵在際,如何能將陽奉違留下來?因此馬登雲有些焦慮。一切如舊,各自操練各自軍隊。
馬登雲借故回府與夫人岳氏商量,岳氏道:真沒想到陽奉違就是咱們的貴人,一旦發兵攻打虎躍城,陽奉違肯定會回去。這…為妻我也沒什麽法子。這天午後,馬登雲叫來了烏龍山的寨主齊德天,馬登雲將詳情說之,齊德天開始時對那些事情不以為然,他認為那都是無為道長的鬼話連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可是卻扭不過馬登雲的深信不疑,最後齊德天想出了一套連環計。齊德天道:馬兄弟,令妹當嫁未嫁,又是陽奉違救的,他陽奉違不管怎麽樣也是一城之主,與令妹也算是因緣巧合,門當戶對。如若令妹同意,那你的心願不就了了嘛!新喜之事,按照常理,夫妻不能遠走,那陽奉違就沒法再回虎躍城,此舉堪如軟禁。等你我攻入虎躍城,消滅了南宮奎,那麽城主之位不就唾手可得了嗎?馬登雲聽罷拍案叫絕,道:齊兄,您可真是我的智囊謀袋啊!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高!妙!就以此計,我馬上去找玲兒,呵呵呵呵。說罷起身轉回泰安閣,與岳氏商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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