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坐在街邊明顯在盯著他們的人, 無論是喬伊斯還是Zero都有一瞬間的警惕。

原因無他，實在是那個眼神，裏面包含的惡意太過濃厚了。

“你什麽時候惹過他嗎？”

早在九頭蛇時就已經將紐約所有可能的勢力資料看過一遍, 再加上X教授找死侍幫忙時跟在旁邊看過對方的資料，對喬伊斯來說, 認出這位來自阿斯加德的邪神並不困難。

但現在的問題是, 為什麽洛基會變成中庭人的樣子坐在這裏，又用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盯著他們猛瞧？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搖頭否認這是自己惹出來的恩怨，Zero看了依然冷冷等著他們的洛基一眼，不感興趣地扭過頭, 忍不住想要提醒他還在懵逼的次生人格一件事：“你確定他盯的不是你嗎？”

“啊？”喬伊斯一臉茫然：“我也沒惹過他啊？”

“……”Zero不說話, 就默默看著對方。

等等。

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他曾經破碎了的養貓夢。喬伊斯費力地思考了半晌，終於握拳在掌心一敲，終於明白自己究竟有跟對方什麽仇什麽怨：

“他還欠我一只貓！”

Zero：“……”

洛基：“……”

你的記憶為什麽跟我們的不太一樣？

“哼。”

冷哼一聲, 隨即整個人像被拔了電源的虛擬影像般，從原地漸漸消失了蹤跡。喬伊斯猛地一楞，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什麽把戲, 他就感覺到一陣鋒銳的寒意抵在自己後心，洛基撤去幻術，出現在他身後, 近得似乎連耳廓都能感受到他每一息的呼吸。

“你再提一次貓, 我就立刻讓你從世界上消失。”他低聲這麽開口道, 嘴角揚起一絲邪肆的弧度：“現在這可不是能讓你為所欲為的時候。”

話音剛落, 他的身影就迅速地退開，遠離了旁邊揮來的刀鋒。而與此同時，Zero也一把將喬伊斯拉到自己身後，目光緊緊盯著面前游刃有餘的邪神，眼神冷得像冰。

“你沒事吧？”這麽問道，他的臉色明顯沈了下來。

“還行。”收回袖子裏滑出的小刀。被人搶了出手機會的喬伊斯聳聳肩，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幹脆安心享受了主人格無微不至的保護：“他幹嘛這麽生氣？難道不應該感謝我收留了他一晚上嗎？”

……大概吧。

眼神飄忽了一瞬，Zero閉緊了嘴巴，有點不忍心去看對面被噎住的邪神到底是個什麽表情。

而顯然也是被喬伊斯的無恥給震驚了，洛基張了張嘴，被氣得頭疼，花了大概十秒鐘來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損傷了一個神的尊嚴，人類。”

眼神醞釀著瘋狂地不屑和殺意，洛基不想再跟對方廢話。他這次來到中庭必須掩人耳目，不能讓滿宇宙搜尋他蹤跡的雷神找到，不過，既然意外撞見了這個讓他想捶很久的人類，他也是不介意給對方點教訓嘗嘗的。

這麽想著，他身上筆挺的西裝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繁覆的長袍和軟甲，滿身殺伐，很快就吸引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的目光。

因為在紐約拿宇宙魔方鬧過一次事，人們對於洛基並不陌生，並心存恐懼。霎時間，三人周圍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人群如潮水般從喬伊斯身邊湧過，時不時還響起稀稀拉拉的尖叫聲，簡直就像是末日臨頭了一般。

“……這家夥有那麽可怕嗎？”

對洛基最深刻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變成的小黑貓上，喬伊斯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一點面臨強敵該有的壓力。

顯然是被貓迷了眼。

Zero已經不想說話了。但他並不覺得喬伊斯這樣有什麽不好，反而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讓他站遠一點，充分抓住了每一次機會勸他遠離戰場：“我自己就夠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等會兒你想喝點什麽嗎？”

“三份糖漿的摩卡！”果然被對方轉移了註意力，喬伊斯眼神亮了起來：“不知道巴基和史蒂夫走了沒有，我想去我經常去的那家星巴克已經很久了。”

“那就去。”

Zero拍板決定：“他們如果揍你你就躲在我身後，我會保護好你。”

“當然。”喬伊斯點點頭。

“……”所以你們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目光變得邪佞起來，仿佛在看著全宇宙最可笑的傻子。洛基背在身後的手抽出一把鋒利刀刃，衣角無風自動，仿佛端坐在雲端的神祗，毫無感情地俯瞰腳下的螻蟻。

神的尊嚴不容踐踏。

他懶洋洋舉起利刃，做出了要劃向Zero的姿勢。而Zero自是不會再原地坐以待斃，同樣揮刀而上，如同一道閃電般，竟然比洛基還快上幾分，眨眼間刀鋒就已近在咫尺。

“呲——”

毫不留情劃過洛基的脖頸，沒有半點手軟。但在戰術刀觸上那人的肌膚之時，邪神的身影卻如同波紋般漾開，消失在空氣裏，讓Zero的刀揮了個空，只劃破了一片虛影。

與此同時，趁著對方驟然失力無法保持平衡，洛基的真身轉眼間出現在Zero身後，刀刃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去，眼看就要捅進對方的側頸。

感覺到死神籠罩而來的陰影，Zero表情未變。

而下一秒，在他即將血濺當場之前，一只金屬做的手從側面探來，牢牢抓住了洛基的小刀。力度之大，幾乎能夠看見金屬與金屬互相刮擦出來的火星。

“你離了我就是不行，對吧？”

嘴角扯出一個介於愉悅和嘲諷之間的弧度，喬伊斯看了眼沒有露出半點意外之色的Zero，似乎他早就知道對方會為自己擋下所有致命的危機一般，讓人很難分得清到底是該惱火還是該高興。

“我當然永遠都離不開你。”

毫不勉強地這麽開口道，Zero迅速帶著喬伊斯拉開和洛基的距離，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這小子。

一口氣憋在嗓子裏不上不下，喬伊斯頓了頓，無視心底瞬間的柔軟，幹脆地擡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後腦勺上。

洛基：“……”

怎麽肥四？

你們中庭人打架的時候也可以打情罵俏的嗎？

被塞了一嘴狗糧的邪神憤怒了，開始認真地準備要把這兩只長了一張臉的螻蟻碾死。而Zero和喬伊斯聯手，雖然不至於無人能敵但也絕對難纏，一時間三人在紐約的街道上大打出手，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時陷入了僵局。

躲過洛基的法術，並支援著Zero試圖靠近對方。喬伊斯數了數身上為數不多的子彈，雖然他是個人形軍火庫沒錯，但在經歷了和萬磁王死磕、和九頭蛇殺手死磕，以及偶遇想把他們一起弄死的邪神之後，就算是他，手頭上也沒有什麽合用的武器了。

而Zero的情況跟喬伊斯差不了多少。不過，他的身體機能目前要比對方高出一截，便主動承擔起了正面跟邪神打架的重任。以至於洛基有效果的攻擊大部分都落在他身上，雖說不至於要命什麽的，但也多多少少影響了一些行動力。

於是，在某個時刻，他的身體終於第一次跟不上他的反應速度。被洛基抓住機會，直接懟出了很遠。

“Zero！”

整個人砸進了街角某家店鋪的櫥窗裏，撞翻了一堆塑料模型。Zero聽見喬伊斯帶著震驚的喊聲遠遠傳來，隨即就是脊背被撞擊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沒就這麽背過氣去。

……來自阿斯加德的神，果然很難對付。

仰面躺在櫥窗的廢墟裏，Zero頭暈眼花，心底卻漸漸燃燒起了火氣。他不能待在這裏很久，必須趕回去加入戰局。畢竟喬伊斯一個人無法應付洛基，他得趕緊去減輕對方的壓力，不然那人指不定還會破罐子破摔，把他現在身體裏的主人格叫出來。Zero很清楚，在沒有穩定劑的情況下，那種做法無異於將喬伊斯往死路上逼。

這麽想著，他深吸口氣，把腦子裏嗡嗡的聲音屏蔽出去。剛打算爬起身，卻感覺自己的肩膀被誰給抓住，直接從廢墟裏給拽了起來。

並沒有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Zero猛得一驚，條件反射就要掄胳膊砸過去。

但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剎那，他就不由自主放在了差一點就要砸上對方鼻梁的拳手，並像小雞仔一樣閉上了嘴，乖巧得簡直令人發指。

而另一邊，在目睹Zero被洛基砸出去之後，喬伊斯有一瞬間的呆滯。畢竟他早已習慣了主人格的無往不利，除了美國隊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把他像麻袋一樣掄出十米遠，簡直刷新了喬伊斯的世界觀。

以至於，他再看向洛基的時候，眼神甚至有點茫然和飄忽。

“放心，我馬上就送你去跟那個螻蟻作伴。”

終於對對方此時的表情有那麽一點滿意，洛基得意地笑了笑，剛要繼續動手，卻發現喬伊斯不光眼神飄忽，現在連整個表情都僵硬了起來。就像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投向他目光充滿了驚恐和生無可戀。

“如果你跪下朝拜我，我或許會網開一面，留下你的命。”

對喬伊斯的反應越來越滿意，洛基這麽開口道。但很快，他就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隨著聲音的接近，喬伊斯看起來也越發愁苦，這才反應過來，他畏懼的並非自己，而是身後的來人。

來自阿斯加德的邪神疑惑地回頭望去。

“這句話還給你。如果你跪下求饒的話，我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一只手拎著安靜如雞的Zero，一手穩穩端著槍走來。巴基冷冷看了低頭望地的喬伊斯一眼，從鼻子裏哼了聲，在對方耳朵裏聽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而更可怕的是，鬼還不只一個。

“你們怎麽這麽容易闖禍？”

四處看了眼毀壞的店鋪和街道，跟在冬兵身後走來的美國隊長微微嘆口氣，帶著一臉‘就算你這麽淘氣但爸爸還是會把你原諒’的表情，微笑著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了，喬。”

喬伊斯：“……”

我們可以永遠不見的。

真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