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慈善晚會在哥譚市最有名的宴會廳舉行。

作為繼承了哥譚市最富有家族的富二代, 布魯斯·韋恩以個人名義舉辦的宴會自然排場不小。該邀請的社會名流自然都邀請了來，不能來的也捐了款以示尊重, 各種平時見不到的人都如雨後春筍般在這裏冒頭。看得喬伊斯忍不住感慨，白天的土豪人設能讓哥譚市的達官顯貴追捧，暗地裏的身份蝙蝠俠又在犯罪界吸引無數黑粉，韋恩的人生大概看起來也非常充實而圓滿了。

而作為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窮逼，這樣需要身份和錢的場合自然不是喬伊斯三人需要花心思應付的, 那種臉上笑嘻嘻心裏mmp的高端交流也跟他們無緣。因此, 作為被一張請帖騙來的無辜人士，他們很容易就放下心理負擔，專心致志地開始蹭吃蹭喝，簡直是會場裏一股令人側目的泥石流。

哦, 當然, 喬伊斯拒絕把自己和旁邊的兩個餓死鬼劃歸到同一類裏。畢竟他好歹還端著一杯香檳裝裝樣子，偶爾應付一兩個把他當成成功人士中的一份子來搭話的客人，順便觀察一下這裏有沒有什麽值得註意的可疑人物。

而那兩個呢？

除了抱著盤子吃吃吃吃, 他們還他媽能幹什麽？！

“我們能不能別這麽丟人。”想要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 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喬伊斯忍無可忍地扭過頭, 這麽對著埋頭和小牛排作鬥爭的死侍說道：“雖然現在除了吃確實沒別的什麽事, 但稍微矜持一點，就一點不好嗎？”

“這就是你太固執了, 哈尼。”

端著滿滿當當的盤子, 在苦吃的同時抽空看了對方一眼。韋德這麽含糊回答道, 眼神明明白白表達著發自內心的控訴：

“這麽好的機會我們難得等到一次, 不抓緊時間吃還能怎麽樣？學那些傻x不說人話嗎？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就是。”

端著一盤子小甜餅從背後路過，已經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並不Care面子這種小問題的巴恩斯中士憑借自己的意願附和了他，並順手塞了塊小餅幹到喬伊斯的嘴巴裏：“矜持又不能當飯吃。何況你剛剛不也吃的很開心嗎？”

……但那不是你們承包整個宴會廳的理由，沒看見從剛才起蝙蝠俠就想對你們翻白眼了嗎？！

簡直要對擁有這樣的室友絕望了，喬伊斯嚼了兩口嘴裏的餅幹，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和味蕾都在同時遭受著沖擊。但事到如今，他又不能當場換兩個更正常的同居人，也不能回到過去掐死那個居然想跟他們合住的自己。不管怎麽樣，他們都還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他還不是要微笑著將他們原諒。

於是，將手裏的香檳一飲而盡。無法以一己之力拉住室友們的前殺手放下酒杯，幹脆……也拿了個盤子，加入蹭吃大軍和室友一起共沈淪。

“……”

布魯斯這次是真的沒忍住，朝天花板翻了個十分用力的白眼。

宴會氣氛正好。

雖然因為三人的特立獨行引來了不少目光，但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相信喬伊斯還是個正常人的。畢竟能拿到這個宴會請帖的人都非富即貴，再加上有死侍這種戴頭套穿西裝的奇葩在旁邊襯托，更是顯得這個矮子如此的順眼，以至於有那麽幾個人確實想來跟他攀談幾句，雖然是陌生面孔，但萬一背景驚人呢？先搞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然而，想要這麽做的人先是有一半被死侍嚇退，剩下的也大部分犧牲在了來自凜冬的戰士的兇狠瞪視下。偶爾有那麽一個不怕死的走到喬伊斯面前，結果還沒聊上兩句，就被對方話裏格格不入的單純不做作和耿直噎了個半死。

……不會虛與委蛇還真是對不起了。

在又一次把天聊死了之後，喬伊斯看著對方踉蹌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讚嘆自己每次不逼逼直接動手是一個多麽好的習慣，半點都沒有要反省自己的意思。

“其實要是你更會說話一點，我們說不定還能釣一個金主爸爸。”

已經被連續幾天韋恩宅的豪華和高檔給迷了眼，死侍這麽對喬伊斯開口道，後者實名表示他說得根本就不是人話：“這樣我們就能脫貧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被包養那麽幸福，我們為什麽還要辛辛苦苦賺錢？”

“你拿什麽能讓別人心甘情願包養你？”懶得理他，喬伊斯就隨口回了這麽一句。

而韋德嬌羞地捂住了胸口，很明顯給自己加了太多的戲：“當然是我的身體啊……不過這是要留給哈尼你的，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別被包養了叭，多讓人為難呀！”

喬伊斯：“……”

巴基：“……”

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感覺每次自以為摸到了死侍的底線之時，對方總能做出更加驚人的舉動來刷新他們的認知。眼見喬伊斯已經默默扭過了頭，堅持不肯表示出任何一丁點自己認識這個倒黴玩意兒的意思。已經快要一百歲卻依然被這個世界深深傷害到了的巴恩斯中士深吸口氣，正打算開口教育一下對方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放蕩，卻還沒出聲，就被一陣刺耳的玻璃破碎聲給打斷了。

巴基的額角忍不住一跳。

而喬伊斯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這種聲音他們實在都太熟悉了，不是要出事就是已經出了事，總之不是什麽好兆頭。以至於幾人現在一聽到玻璃碎了的動靜，就忍不住開始往槍套上摸。

跟他們同一個反應還有現在仍是布魯斯·韋恩的蝙蝠俠。而在賓客們驚疑不定的環顧中，宴會廳的大門突然從外部被撞開，湧進來一群帶著各種微笑面具的蒙面人，二話不說就舉著槍朝天花板來了一梭子，幾乎將周圍富麗堂皇的裝飾掃射成了可憐兮兮的蜂窩。

“瑪德，他們為什麽這麽早就來了？！”

差點被頭頂掉下的吊燈碎片砸個正著，依然抱著盤子不肯撒手的死侍用自己最兇狠的目光瞪向突然闖進門的襲擊者：“就不能等我再吃一會兒嗎？！！斷人糧路如殺人父母啊！！”

“……要不你還是用你的身體去找個金主包養你吧。”

回憶了一下他們三個人的收入來源和收入水平，發現就算是把紐約的九頭蛇基地全部搬空，也無法滿足韋德每天都過上這種胡吃海塞的生活。喬伊斯面無表情地這麽朝他建議道，臉上輪換表達著“對不起窮逼無法滿足你”和“你能不能快滾”的情緒。

看著蒙面人們在四處想起的尖叫和痛哭聲中從中間分開，迎進了一個綠色頭發慘白膚色，嘴角還掛著鮮紅的詭異笑容的人。他頓了頓，繼續開口：“我覺得這位就不錯，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不要！”

用挑剔的目光對剛入場的小醜進行了全方位的打量，死侍極其嫌棄地盯著他的腦袋看了會兒，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臟，斬釘截鐵地發誓：“一腦袋原諒色，頭頂的草原都可以跑野馬了。就算被包養，我的品味也絕不會這麽低下！！”

喬伊斯：“……”

巴基：“……”

聽得一清二楚的小醜：“……”

原本正在人群尋找讓自己感興趣的目標的蹤跡，結果正好撞上這麽一出。嘴角弧度忍不住越來越大，笑容逐漸變態，扭曲。讓喬伊斯再一次痛苦地想起了前天晚上被嚇到的黑歷史。

“我，好像沒有在哥譚見過你們。”

目光從三人身上一次掠過，並長久地停留在死侍格格不入的紅黑色頭套上，似乎是被對方比自己還驚艷的造型給戳中了G點。小醜上前一步，身後有十幾個拿槍給他撐腰的手下，看上去確實頗有超級變態的排面：“願不願報上大名？”

“沒問題啊，但我得先想個更拉風的稱號，‘死侍’雖然也夠酷的，但這裏不是紐約，DC也沒有哥的傳說，說出來鎮不住別人。”

摸了摸下巴，韋德擡頭期待地望向他的兩個室友，眼神閃閃發光，顯然又開始了例行的每日一皮：“你們說呢？這可是我們在哥譚出道的第一戰，要不要取個響亮的名字？”

“你隨便吧。”喬伊斯無所謂，而巴基也表達了跟他一樣的態度：“我也沒什麽意見。”

反正又不是給他瞎幾把起名字，雖然九頭蛇的確惡心，但如果拋開一切因素就事論事，巴基其實還挺滿意‘冬日戰士’這個稱呼的。

“那就是了。你看現在超級英雄不都叫××人嗎？什麽‘Iron Man’，什麽‘Spider Man’，什麽‘Bat Man’。” 死侍在十幾個槍口的威脅下侃侃而談：“我們也應該順應時代的潮流。”

“所以你打算改名成‘死人’？”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巴基無論如何都只能想到這一種解釋。

“什麽！當然不是，一看你就不知道我的愛稱！”

對著冬兵翻了個白眼，韋德嫌棄地擺擺手，又轉向他無所不能的另一個室友：

“我們家哈尼就絕不會這麽沒創意！”

“對。”

不痛不癢地承載了對方全部的期待。喬伊斯摸摸下巴，真的仔細思考了會兒，結合死侍的意見提出了自己認為最合適的方案：

“叫‘賤人’多好，更適合你。”

“還是哈尼懂我。”不知道到底是真覺得沒什麽不對還是腦子有坑，死侍興奮地一拍手，滿臉都寫著高興：“就是這個了！”

巴基：“……”

小醜：“……”

喬伊斯：對不住，家裏的智障沒有拴好，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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