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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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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此時還身子旺健, 走起路來即不拄拐也不用人攙扶。現在已經自己快步走過來,向著吳家的伸出手去:“來,快讓我看看, 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喜事, 賞, 合府裏下人都賞一個月的月錢,你們服侍得好, 二太太這裏賞兩個月的月錢。”

晉江這才知道, 原來此時還沒到王夫人被稱為太太的時候。正想著, 自己已經換了一個懷抱。它知道此人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決定著自己生活質量, 於是轉著腦袋, 試圖把人看清楚,年輕些的賈母,與前幾世有什麽不同。

李紈看它細細的脖子還擡不起來, 頭就在那裏搖晃著, 真擔心會不會把脖子晃斷了。又見那孩子似乎咧嘴笑了一下, 不由驚奇道:“他笑了。”

賈母正吩咐著給人打賞,並沒怎麽註意手裏的孩子,聽到李紈驚奇,還以為她沒見過這麽小的孩子,把一個小小的表情也當成了笑, 嘴裏道:“這麽大的小人兒,人還看不清呢,哭倒是會了, 哪兒會笑?”眼睛卻不由地轉向懷裏的繈褓。

就見大紅色的繈褓裹了一張紅通通的小臉,眉眼雖然還沒張開, 那努力咧著的小嘴,任誰也不能說他不是在笑!

“喲,還真是在笑呢。”賈母也見過不少剛出生的孩子,卻不是哭就是睡,哪兒有如晉江一樣努力向她刷好感,張著無齒的嘴傻樂的?

邢夫人上前湊趣道:“這孩子怕是個知事兒的,生在咱們這樣的人家,一看就是來享福的,可不是樂呵呵的。”

哎,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巧,怎麽到後來邢夫人說話卻越來越不中聽呢?難道她是故意的?晉江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把嘴張開些,做出笑的模樣。

那邊吳家的不得不上前道:“老太太,哥兒該吃奶了。”

賈母這才發現,自己來的時候不短,這孩子出來的時間自然更長,的確不能再讓他在外頭了。於是把孩子遞向吳家的,讓她好生照看著。

吳家的回身把孩子遞給子跟著的奶娘,讓她好生給哥兒吃奶。等奶娘走了,才請賈母去正房裏坐了。賈母本想著看看孩子就走,可是見吳家的如此作為,顯然是有話要說。而能讓一個下人,在主子剛生產完正要人服侍的當口,越過自己主子向自己這個老太太稟報的,一定不是小事。

她是經過內宅爭鬥的人,再想想王氏該是半個月後才生產,今天卻提前發動了,也就想明白吳家的想說什麽了。不過此事她可沒出手,也想不出誰有這個能耐動手。

於是賈母不緊不慢地扶了丫頭,進到屋內坐下了。還對邢夫人與李紈道:“你們也跟著擔心了這半日,也坐。”

等二人也坐好了,她才看向跟著進來的吳家的:“你可是有事兒?”

吳家的已經跪下了,將自己手裏的東西舉了起來:“老太太請看。”

賈母微一點頭,紅梅已經上前將東西從吳農技手裏接了過來。只見是一塊晶瑩五彩玉石,只可雀卵大小,隱隱若有寶光,一看就不是凡品。就是賈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若不是入手沈重,堅實細密,幾乎分辨不出是玉來。

這樣一塊東西,竟然出現在一個下人手裏。以賈母對自己家奴才的了解,若是沒有人見到,她們定會據為己有,現在竟然交了出來……

“這是你從哪兒得來的?”賈母問聲很淡,可是聲音裏自有一重上位者的威嚴,讓吳家的身子縮了一縮。想到今日自己若是為太太討回公道,怕是日後能與周瑞家的一樣得了太太的信重,她又重新跪直了身子:

“回老太太,我們太太本來還有半個月才到產期,可是誰知道今天剛用完飯,就覺得肚子疼得厲害。可是明明穩婆都說太太這胎養得好,胎位也正,卻遲遲不見哥兒下來。等到哥兒好不容易下來了,抱哥兒的婆子卻又險些栽倒,才發現了這個東西。”

“奴才雖然沒見這世面,可是也知道這東西怕不便宜,也不是一般人能得的。現在好端端地出現在了太太的產房裏,還險些傷了哥兒,還請老太太明查,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就算是已經有了準備,賈母依然覺得自己手裏的東西此時有些發沈。查,此事勢必會牽出自己府上的陰私之事,就是傳出去也會讓人覺得榮國府治家不嚴,兄弟不睦。再加上自己讓老二一家子住了正房,本就容易讓人多想。

想到自己讓二房住了榮禧堂,賈母不由地看向了邢夫人。難道是大房心生怨恨,還是說他們想著重演當日先大太太之事?

若真是大房動的手,賈母重又把手裏的玉打量了一下,這東西自己沒有,可是老大當時得了老榮國公夫人的私房,說不定他有呢?

只是這麽好的東西,老大那個愛寶物如命、看了好東西拔不出眼來的,能不自己留著,反而賞了別人?賈母的手在玉上摸索著,想著自己要不要讓人查一下。

可是手上的玉並不如常讓人把玩的那樣光滑,好象沒打磨好一般。賈母擡手拿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人老眼花,就算賈母此時還不到紅樓開篇的年紀,可是眼睛也已經開始花了。

她向李紈招了招手:“珠兒家的,你過來看看,這玉上可有什麽東西?”

李紈在聽到王夫人生產可能是受了人的暗算時,已經捏了一把冷汗——那位可是她的婆婆,若是她出了事兒,自己丈夫還不得怪罪自己看護不力?

聽到賈母讓她看那塊玉,立即站起了身子,想著自己一定得看仔細些,就算是大爺問起來,自己也好有話回。將玉拿在手裏,李紈心下也暗裏感嘆一聲好東西,才細細觀察起來。

“老太太,這玉上有字!民機還有個小眼,似乎是穿繩子用的。”李紈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賈母聽了就是一振,有字就好辦,順著字也能查出這是誰的東西。若是真是大房動的手,那可就不能怪她老太太心狠了,至少也得讓他們知道,這府裏還輪不到他們為所欲為!

“什麽字,你念!”賈母神情嚴肅地命令李紈。

李紈輕聲念道:“這面的字是:通靈寶玉。下面是仙壽恒昌,莫失莫忘。”

賈母點了點頭,聽著倒不是什麽壞話,難為老大肯動這個腦子,想來也做了讓人發現的準備,好把這玉栽到王夫人自己頭上——誰家做娘的,不給孩子準備些寓意吉祥的小物件?結果沒放好,差點摔了新生的孩子,也是有的。

又聽李紈道:“背面還有字:一除邪崇,二療冤疾,三知禍福。”

竟然有這麽些字。賈母接過那小小的玉石,心下更篤定是大房行了此事。只是這功夫下得太大了。能在一塊小小玉石上下這麽大的功夫,想來別事上也都隱秘得很,怕是想查也難有實證。

可是不查的話,賈母又看看念完玉石上面的字,還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紈,這個可是王氏的親兒媳婦,定會把自己的行事告訴王氏。自己已經讓大房生了怨氣,可不能再與二房生隙。

她沒有急著問吳家的玉石之事,而是問起了別的:“那個周瑞家的呢?我記得平日裏跟著你們太太的是她。”

吳家的不敢挪動已經跪麻了的腿,只向前傾了傾身子:“回老太太,周姐姐見太太用完飯後就發動了,怕是那飯菜不幹凈,正看著送飯的和廚房上的人呢。”

行事還算是有章法。賈母心裏對王夫人在如此忙亂的情況下,還能安排下此事心裏滿意,覺得這二房行事就是謹慎。不象大房,當日出了事兒,賈赦只知道死哭,讓人把痕跡抹得幹幹凈凈。

“讓她過來。”已經這麽長時間了,若是真有人動手腳的話,那周瑞家的也該查出來了。賈母讓叫人呢,眼角還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邢夫人,只見邢夫人八風不動地在那裏看熱鬧,即沒有心虛著急,也沒有參與的意思。

看為此事邢氏是沒參與的。要不以邢氏的心性,聽到自己叫周瑞家的來,一定不會如此鎮定。賈母心裏有了決斷。

不一時,周瑞家的已經喚到,聽到賈母問話,她回答得更有條理:“回老太太,送飯的與廚房的人都問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就是太太吃剩下的飯菜,奴婢也讓大夫看過了,沒有什麽不妥的在裏頭。想是哥兒自己著急想過端午了。”說完自己都是一笑。

聽到飯菜沒有問題,眾人心下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吳家的不大服氣,那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玉,可怎麽說?

正想著開言分辨兩句,就聽到老太太說道:“你說得也有理。剛才那孩子一見了我就笑個不住,可見是個伶俐的。再說這玉一看就不是凡物,上面還天然地有了字跡,說不定就是他自己帶來的,剛才穩婆只顧了二太太,忙亂中沒發現,才碰到地上了。”

吳家的一聽老太太明顯是要大事化小,不服道:“這玉也不算小,怎麽我們那麽些人都沒看到,偏抱哥兒的人就踩到了?若是傷了哥兒……”

沒眼力見的奴才!就算這玉真是別人放過來的,可是明顯已經收拾幹凈了手尾,可讓她老太太從哪兒查去:“那也定是這個小人兒看你們沒發現,有意提醒你們的。這樣靈秀的孩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想來將來也是有大造化的。”

邢夫人聽到賈母又提什麽大造化,嘴角就悄悄撇了一下,卻讓仍在暗裏觀察她的賈母看了個正著。看來大房對自己的怨氣還真是不小。

哼,有怨氣又如何?現在府門上還能掛著榮國府的匾額,可是因為有自己這個超品的國公夫人!不服氣,那就讓你們更不服氣!

賈母也是有脾氣的人,自從賈代善去後,這府裏從來都只的人聽她的份,哪兒能看著大房違了她的意思?你們不是費盡心機地想害了這孩子嗎?我非得要擡舉他:“這麽靈秀的孩子,幹脆就叫他寶玉吧。這塊玉也讓人給他細細打了絡子帶上——他自己帶來的東西,說不定與他有些緣法兒——就讓他日日帶著,只盼能應了那玉上的話。”

就算大家都知道賈母這話有些牽強,可是誰也沒有站出來駁了她的話——若是駁了,她讓你去查這玉的來歷,你怎麽查?

於是賈寶玉在滿足地睡醒了一覺,又被人換了網生不人生的第一片尿布之後,得知了一個讓他生無可戀的消息:他,有了名字,還是與原主同樣的名字,賈寶玉。他,雖然沒有銜玉而誕,可是卻伴玉而生,也是個有大造化的孩子!

來,誰來告訴他,這是怎樣的一個神展開?那個穩婆不是沒從他嘴裏掏出來東西嗎?那他胸前掛著的這塊東西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趁著他睡覺之時,和尚道士又來了一趟,直接用這玉給賈母下盅了?

奶娘只見自己換完尿布之後,小主子還是不哭不鬧,一點兒也沒有普通孩子醒了就哭著找奶吃的樣子。可是怎麽看,一個小小的繈褓裏圍著的小臉,淡淡的眉毛還微微收緊,就象大人皺眉的樣子,都有些怪異,她只好將那並不哭鬧的孩子抱了起來:“寶玉即是醒了,咱們去見太太好不好?”

去你的寶玉,小爺不想叫寶玉呀!賈寶玉心裏不耐煩,胳膊腿也就亂蹬起來,讓他如一個真正嬰兒一樣大哭有難度,可是表示自己不高興還有別的辦法。

那奶娘與他的想法自是不一樣,看他扭動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嘴上好話不斷:“老太太說寶玉是個靈透的,果然沒有說錯。一聽要見太太,就高興成了這個樣子。”

小爺的眉毛都快皺到一塊去了吧,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是高興來的?賈寶玉現在只能盼著賈政是個靠譜的,能把自己從那不靠譜的名字中解救出來。不過他知道這幾乎是癡人說夢一般,沒見原著裏寶玉這個名字伴隨了原主一生?

等等,做為二房唯一存活的嫡子,居然沒有與自己的兄弟們一起排名,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呢。賈寶玉犯起了尋思:從原主出生開始,那賈母就讓人把他的名字貼出去,讓萬人叫喚。難道她老人家也知道原主銜玉而生其實犯了忌諱,所以才不讓他與兄弟們一起排名,為的,說不定就是將來舍了原主!

不行不行,賈寶玉把小腦袋晃了晃,這想法太可怕了。雖然有些同人文也猜測,賈寶玉銜玉而誕之事要不本就不真,要不就不是賈母使人傳出去的,可是無一例外的,都知道賈母除了自己,最愛的就是賈石頭了。

若是從一開始就抱了舍棄的心,卻表現得我最愛這個小孫子,那演技……賈寶玉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身子,打了個寒顫。

恰此時那奶娘抱他正出屋子,感受到懷裏的孩子哆嗦了一下,小心地看了看廊上,決定自己還是快走兩步。

王夫人此時倒也醒了,聽了老太太對自己小兒子下的斷語,久久沒有說話。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找不到那背後下手的人,自己只能讓身邊的人再小心些。

哼,不就是看自己現在在月子裏,不好親自查嗎?可別忘記了,自己還是這府裏的當家太太!即是敢害自己,那就做好賠償自己的準備吧。王夫人咬了咬牙,問:“老爺怎麽說?”

周瑞家的小心回道:“老爺說,請太太好生養著。還說老太太起的名字極好,就用這個名字吧。”

當然好,他什麽時候覺得老太太說出的話不對不好來著。王夫人心裏氣哼哼地想著。雖然她也知道就是因為賈政如此對賈母言聽計從,才讓她們二房越過了大房掌家,還住進了榮禧堂,可是他言聽計從的對象不是自己,到底意難平。

“那個賤人可鬧了什麽妖娥子?”王夫人有些陰冷地問。

屋裏都是她的心腹,怎麽會不知道她口內的賤人是哪個?周瑞家的越發小心起來:“倒是沒做別的,我也怕她借機生事,讓人盯著她呢。”

想想那賤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王夫人心下更堵!方正,君子,好讀書,還真是敢往自己身上用呀。

這時丫頭一邊打簾子,一邊道:“寶玉來了。”奶娘已經抱著孩子進來了。

對這個把自己折騰了半死的孩子,王夫人心下還是有些覆雜的。若不是為了這孩子,她也不能受這麽大的罪,身子都虧了,那大夫說最好靜養個一二年,期間連行房都該避了的。本來老爺就不願意到自己房裏來,這下子就更讓他有了借口。

可總是自己掙命生下來的孩子,還成功地讓自己在老太太那裏收獲了些內疚,也是自己與老爺夫妻相得的明證。王夫人還是向那奶娘道:“哥兒是什麽時候醒的,可吃過了,睡得好不好?”

奶娘將話一一回了,少不得又說起孩子靈透上頭:“寶玉一聽說要來見太太,高興著呢,胳膊腿都亂掙,生怕我走得慢了。”

看看那皺得死緊的眉毛,王夫人不能把這樣的表情理解為高興。又想起吳家的說的話,問道:“醒了還是沒哭?”

說到這個奶娘也有些糾結,誰家的孩子不是餓了哭、尿了哭,不高興了還是哭?可是自己的這個小主子,自從出生了之後,卻是一聲哭也未聞。別是個……奶娘不敢想下去了。

跟了主子做奶娘,在這府裏是天大的體面,將來就是哥兒、姐兒長大了,對奶娘也是敬重的,別人也要看在哥兒、姐兒的面子上高看一眼。

可是若是個不會說話的,賈寶玉的奶娘心下一哆嗦:“是,寶玉懂事,尿了也只是自己哼唧幾聲,並沒有哭。”

奶娘能想到的事兒,王夫人自是也會想到。不管是真是假,她這個小兒子可就是伴玉而生的了,怎麽能是個……可是若不是,怎麽就不哭呢?

不對,剛才奶娘說他自己哼唧來的。能哼唧就能行,說不定自己這個小兒子就是個有造化的。王夫人在心裏給自己打著氣,半倚的身子略直了些:“怎麽不把哥兒放過來。”

奶娘這才聽話地把自己手裏的繈褓小心地放到王夫人身邊。王夫人也就打量起讓自己遭了大罪的小兒子:眉眼倒有些象元春,臉蛋也鼓鼓的,看得出在胎裏養得真不錯。嘴嘛,也不大。現在看著紅了些,正好將來白凈。

總體來說王夫人現在對自己這個小兒子有些滿意了。不愧是她的孩子,看著就有幾分她的影子。將手伸向孩子的小臉上逗了逗,不想那孩子竟然還在臉嫌棄地躲了一下。

周瑞家的等人也都看到了賈寶玉那明顯的躲避,紛紛上前誇起他聰明來。

對這些女人聯想能力之豐富,賈寶玉也只能用無語來形容。反正現在他也確實說不出什麽話來,只好把眉頭收得更緊些表達自己的不滿。

“大姑娘來看太太了。”又有丫頭向王夫人稟報著。

賈寶玉現在還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可是卻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近了,更近了。突然,他就覺得自己胸口掛的那塊玉一熱,腦子思緒也有些恍惚起來,頭也不聽使地轉向了腳步傳來的方向。

不對,很不對。難道是這石頭在控制著自己的思維不成?若是自己這樣一個自持的網站,都難擋石頭對自己思想的侵蝕,那原主不過是個小小的嬰兒,又能拿它有什麽辦法?難怪原主時而明白時而糊塗呢。

賈寶玉自覺得到了一個小小的答案,可是頭卻還是轉向了來人的方向。他就是覺得來人傳來了一股暗香,那香氣讓他覺得親近,覺得愉快,覺得想聞了再聞!

可這分明不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賈寶玉覺得自己被傀儡了,努力把頭又轉向了王夫人。

不想剛才還沒覺得,現在他轉過頭來,竟然覺得王夫人身上也發出了些氣味,可是與剛才那人相反,這股氣味卻是讓他沒不由地覺得厭惡、覺得不快,覺得自己應該避之不及!

呵呵。賈寶玉心裏冷笑了一下,臉上一直皺著的眉頭也跟著松動了兩分:自己就是不轉頭,就是不聽你的指揮,你一塊石頭又能拿小爺怎樣?!

可是那氣味真的難聞呀。賈寶玉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對屋裏的人來說,如聞天籟一般。畢竟剛才大家誇也誇了,讚也讚了,可是這位大爺似地連個反應都沒有。現在大姑娘一進屋,竟然就哼了,可見還真是:“寶玉就是跟自己姐姐親近呢。”周瑞家的搶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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