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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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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的這個兒子也不是什麽好鳥,吸毒就吸毒了,還作殲犯科,這個罪都能無罪釋放,不知道背後這個人到底有多拽。

“派人盯著吳叔的病房。”

“恩。”榮崢點了點頭,“九叔,你真的不去看小嬸嬸嗎?”

雖說,這件事情,會懷疑到秦老的身上,但是九叔並沒有錯,小嬸嬸應該不會遷怒到九叔的身上來的。

秦墨薄唇抿著,眼中盡是痛楚,就連呼吸都有些沈沈的。

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黑眸幽深的看了屏幕許久,秦墨才按下接聽鍵,“餵....”

“秦先生,我是安苡寧的朋友藍靜恩,麻煩您準備好她的證件,方便的時候我過去拿。”

“好。”

現在,她連他也不想見了嗎?

還是,他們以後都這樣了?

*****

藍靜恩走後沒有多久,搶救室內卻出現了告急,那就是血庫的血不夠了,如果從別的醫院調過來可能來不及了。

今天的醫院需要的血很多,恰巧的是,跟安德血型相匹的血暫時緊缺,而O型血比較少,也沒有了。

噔噔噔,走道的前方,一名護士推著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請問,哪位是病人安德的家屬?”

“我是。”

“這裏。“

姐弟兩聽到這個聲音,回答的特別快,但是神情裏面卻多了一絲緊張。

“好。“護士點點頭,”你們跟病人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女兒。”

“你什麽血型?”護士問。

安苡寧心裏一緊,“O型。”

“那你呢?”護士看向安瑞。

安瑞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們兩跟我來。”

丟下話,護士把兩人帶到抽血室,消毒,紮針,動作行雲流水,動作很熟練。

冰冷的針頭插進血管中,安苡寧不覺得疼,反而心裏升騰起一絲不安。

“護士,血庫是不是…”

話沒有說完,護士就點了點頭,“這幾天病人多,A型血和萬能血緊缺。你一看就是體重不達標的,為了你的健康,我最多只抽取20,抽血之後,你可能會出現頭暈,眼花的現象,希望你頂住。”

“好。”安苡寧點了點頭。

隨著血袋裏的血增多,她漸漸的覺得手臂疼,嘴唇也跟著蒼白起來。

安瑞坐在旁邊,看著安苡寧的臉色,心裏難過極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護士,到我的時候你多抽一點吧。”安瑞對護士說。

他希望自己能幫到爸爸,而不是像現在這麽無助。

護士拔針,棉簽堵住針口,叮囑道,“你先休息一會。”

到安瑞的時候,很快就ok了,護士拿著兩袋血出去了,抽血室裏,只剩下姐弟兩。

“姐,你沒事吧。”安瑞一臉的擔心。

姐姐這麽瘦,還抽了這麽多的血,他怕她吃不消。

安苡寧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說出的話那麽的軟糯無力。

聽言,安瑞皺著臉,站了起來,伸手去扶她,“走吧,我先送你去旁邊的賓館休息。”

“不…”

站起來的安苡寧掙脫安瑞,但是沒過幾秒鐘,眼中就一圈一圈的蕩漾出花紋來,手腳也跟著軟綿無力。

安瑞見此,趕忙將她扶住,“姐,你就別再堅持了,爸已經出事了,我不能在看著你也出事。”

說罷,安瑞強硬的拉著安苡寧出了醫院,讓她呆在賓館裏面休息。

這邊,護士拿著處理好的血袋進了搶救室,但是能用的只有安苡寧的20,安瑞的40就當是給醫院的無償獻血了,因為安瑞的血型和安德的不同,他的是b型血。

情況緊急,20只能先頂著用了。

兩個兒女,沒有一個的血型跟爸爸一樣,這讓人覺得奇怪。

*****

榮崢掛斷電話之後,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哭。

“九叔,安叔叔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轉入加護病房。”

窗口,秦墨背對著榮崢,手裏掐著煙,背影看起來很落寞。

這兩天,秦家上下,沒有過得好。

特別是秦墨,幾乎沒有吃飯,估計睡覺也睡不好,煙則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這情況,榮崢有些擔心。

秦墨微微側身,等待他的下文。

“醫院血庫緊急,抽了小嬸嬸20的血,還有,小嬸嬸和安瑞的血型跟安叔叔的不一樣。”說罷,榮崢將報告遞給秦墨。

秦墨看著資料,眉頭緊皺,父親是A型,女兒O型,兒子B型,那麽母親是什麽型?

“讓人秘密做一份鑒定,在查張麗梅是什麽血型,別讓人鉆了空子。”

榮崢點了點頭。

有人查小嬸嬸的身世,如今他們三人都在醫院,而且都抽了血,如果有人從中動了手腳,那麽很容易查到結果。

不管是什麽,他都不希望有人去破壞他們一家三口原有的關系。

這時候,天空下起了雨,空氣也變得壓抑起來。

****

藍靜恩拿了行李和證件就出了淺水灣,上車的時候,秦墨說,好好照顧她。

她覺得,秦墨並不是不想去看安苡寧的,他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麽面對她吧?

到醫院的時候,安苡寧已經不在搶救室門口了,去了咨詢臺詢問之後才知道安德已經轉入了加護病房。

藍靜恩替安苡寧高興,但是到加護病房的時候,卻只看到安瑞。

一問再問之後,藍靜恩才找到安苡寧所住的賓館。

藍靜恩進入房間之後,看到安苡寧搖搖欲墜的樣子,趕忙放下行李,將她扶到窗上,“怎麽了,這麽臉色這麽差?”

今早見到的時候,並沒有這麽虛,怎麽到了晚上,走幾步路開門都要暈倒的樣子?

“寧寧,你是不是沒有吃完飯?”

安苡寧虛弱的眨了眨眼,聲音有氣無力,“吃了。”

吃了還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快要斷氣了呢。

看著藍靜恩擔心的神色,安苡寧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下午的時候,血庫緊急,我給我爸抽了200CC的血,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藍靜恩聽著她講話都喘氣的樣子,心裏也跟著一抽一抽的,不忍道,“別說話了,好好養著,行李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她本就那麽瘦,體質又不好,抽20已經是極限了,可她現在,不氣,不鬧、不怨,那麽安靜,那麽柔弱,還努力的笑著,她看了眼眶裏熱熱的。

她想說,寧寧,你是女孩兒,頂不住的時候,你就哭吧,沒有人會笑你。

只是,現在,最愛她的爸爸躺在病chuang上,而那個她本以為可以依靠的人卻不在身邊,那麽她除了自己堅強還能怎麽樣呢?

“靜恩,謝謝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今天下雨,靜靜一個人可能會害怕。”她的目光移到了窗邊,窗簾是拉開的,透過玻璃,她看到綿綿的雨簾,“你帶傘了嗎?”

藍靜恩掛衣服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她,“那你呢,會害怕嗎?”

安苡寧虛弱的笑了笑,“不怕。”

聽言,藍靜恩不說話了,默默的把她的衣服掛在架子上。

藍靜恩掛完衣服,走了窗邊,握著她冰涼的手,在觸摸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時,動作微微一頓之後把她的手塞進了棉被裏面。

“夜裏留盞燈,要是睡不著就給我發微信。”

說完,她又走到窗邊,想把窗簾拉起來時,不經意間,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從她站的角度,可以看到車裏面的人。

秦墨,他在這裏多久了?

透過綿綿的雨簾,她看到昏暗的車內,火星一明一滅。

嘩啦,窗簾拉上,藍靜恩告別安苡寧之後就出了賓館。

“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她不太好。”藍靜恩走到秦墨的車前。

秦墨掐掉煙頭,朝她點了點頭。

“我沒鎖門。”

藍靜恩走後,安苡寧伸出右手,看著無名指上閃爍的戒指,思緒飄遠了。

那晚,在艾菲爾塔頂的咖啡庁內,他把戒指放進了盤中,就連求婚的方式都那麽的特別,現在想想起來,心裏莫名的酸脹。

他們之間,還有未來嗎?

爸爸昏迷不醒,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有弄清楚,但是面前卻給了她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爸爸被撞了。

吳叔不能代表秦老,但她卻不能不能懷疑秦老,不管動機對不對,邏輯合不合理,他都是第一懷疑的對象。

這個梗,她沒有辦法做到忘記或不在乎。

現在,她暫時沒有辦法上班,就連以後爸爸出院了,她都不知道住哪兒。

越是想著,安苡寧越是發現,這段時間,她依賴秦墨依賴的有些過火。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工作,吃穿用住,她一樣不用愁。那時候,也許是太幸福了,所以她才沒有過,如果兩人分開了,她該怎麽辦?

現在想想,她比起別的女人又幸福的太多了,至少她還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上能有所保障。

想著想著,安苡寧不自覺得縮進被窩裏,就連秦墨什麽時候踏入房間內都不知道。

翻來覆去,怎麽睡她都覺得渾身冰涼,而房間裏的空調已經調成了29度了。

睡不著,她整個人都煩躁起來,忽然懷念起某人的懷抱,如果他在,她就不會這麽冷了吧?

想到這裏,安苡寧忽然睜開雙眼,伸手摸出手機,翻開相冊,裏面的照片很多,每一張都是一個記憶,有去米蘭的,有T市的,有生活中的,看著看著,眼眶又開始熱了起來。

低低的抽泣讓站在門口的秦墨身子一顫,此刻,他也不去想那麽多了,提著保溫盒就朝著窗邊走去。

想開口喊她的名字,話到嘴邊,就那麽的卡住了。

秦墨坐到窗邊,無聲的她抱在懷中,在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伸出手,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意。

頭頂上傳來低醇的嗓音,安苡寧就那麽的怔怔的看著秦墨,只是,看到他,眼中的淚意更是洶湧了。

咬著唇,不讓聲音溢出,此刻,安苡寧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但是她卻更想大聲的哭著。

秦墨手臂一緊,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唇上碰觸到的是一片涼意時,秦墨直接脫去自己的外套,整個人鉆進了被窩中,緊緊摟著她。

灼燙的溫度與她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感覺到不斷地熱意傳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熟悉的懷抱,溫暖的熱意,讓她為之眷戀,但她卻不敢抱他。

秦墨沒有說話,靜靜的抱著她,聞著她的氣息,感受到她的心跳,這樣的擁抱,吃了兩天,他卻覺得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此時無聲勝有聲,沒有人說話,因為害怕開口之後,連擁抱都沒有了。

不說話,不代表沒有動作,秦墨見她任由自己抱著,她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自己時,於是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有力的心跳聲隔著襯衫傳達到掌心,只是頻率卻是那麽的不規則,正因為這不規則的心跳,安苡寧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此刻,安她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墨是怎麽上來的?

許久,見安苡寧的身子暖和了之後,秦墨坐了起來,也將她抱坐著,自己則是伸手打開窗頭的保溫盒。

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烏雞湯,安苡寧張開嘴,吹好的湯勺就伸進了她的嘴裏,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直到喝了兩碗,秦墨才停下來。

安苡寧側頭看著他,見他頭發亮的過分,伸手一摸,是濕的,她微微一怔,他沒有撐傘嗎?

看了看四周,沒有幹毛巾,最後她指著自己的皮箱:哪裏有毛巾,你擦擦。

秦墨順著她的目光,起身下窗,把行李箱打開,翻出毛巾地給她。

安苡寧看著他,無聲的說,自己擦,但是秦墨卻固執的伸手,見此,她嘆了嘆,接過毛巾,示意他把頭低下,秦墨見此,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漾起了笑意,舒服的享受安苡寧的服務。

擦幹頭發後,安苡寧又檢查其他的地方,沒有發現被雨淋的跡象才重新躺回窗上。

若說方才安苡寧的舉動讓秦墨得到了確定,那麽這次,他把自己剝光的躺了上去,無疑是得寸進尺。

掌心下的滾燙肌膚,讓安苡寧身子微微一顫,想要把手移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安苡寧咬牙,心裏微惱,這人,不管什麽時候都這麽惡劣。

不敢摸她,卻抓著她的手摸他的,真是無恥!

看著她蒼白的臉漸漸的染上了紅暈,他再次把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唇上,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

她被看的心跳加速,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秦墨…”他要幹嘛?

“恩。”看她緊張的模樣,秦墨微微勾起嘴角,繼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灑在肌膚上,惹得她顫了顫。

安苡寧掙紮,卻掙不開,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的緊。

“苡寧,我很想你…”低低的聲音帶著沙啞。

一句我想你了,讓安苡寧放棄了掙紮,心間卻忽然一堵,煩悶的慌。

許久,安苡寧推了推他,狠心開口,“你回去吧。”

秦墨身子一僵,張口,咬著她的肩頭,清晰的刺痛感傳來,安苡寧卻無動於衷,好似咬的不是自己。

安苡寧見他不動了,伸手掰開他的臉,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聲音微顫,“別逼我。”

她現在需要靜一靜。

秦墨擡頭,黑眸盯著她,薄唇呡著,話到嘴邊卻卡住了,僵持了許久,他起身,一言不發的把衣服穿上。

“苡寧,送送我。”

低啞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舍,一雙眼睛留戀的看著她。

安苡寧一頓,最後卻敗在他堅持的目光,起身,開門,雙眼卻沒有看著他,因為她害怕自己也會舍不得。

秦墨站在門口沒動,看了她許久,最後忍不住,上前抱著她,吻上她的唇,極盡的纏綿,好似要把滿腔的心緒都全部要傾訴於她,讓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思。

安苡寧用力的推開他,“秦墨…”聲音帶著哭腔,就連眼睛也是帶著熱意。

她只是想靜一靜,想著爸爸的事情怎麽處理,工作怎麽安排,以後要怎麽面對他?或者,是在想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應該怎麽去適應?

難道,你連我這樣想的空間都不給嗎?

安苡寧心一橫,猛地將他推出門外,嘭的一聲,關上房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秦墨伸出手,薄唇微微一動,最後手臂無力的垂下,起伏的呼吸帶著微微的痛意。

是不是,事情沒有結果,你會這樣一直將我隔絕在你的世界之外?

門關上的那一刻,安苡寧咬著唇瓣,渾身就像洩氣了的皮球,慢慢的慢慢的沿著門板癱軟的坐在地上,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落,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放聲的哭著。

秦墨一步一步的走出賓館,腳步卻那麽的沈重,身型那麽的落寞。

外面依舊是綿綿的雨簾,透著昏黃的燈光,好似,他的心也被淋濕了一般。

雨中,秦墨擡頭看著往上看,厚重的窗簾把屋內的燈光遮住了,什麽都看不到,但是他卻能準確的知道,那一間,她就在那一間裏面。

明明,她是那麽的舍不得,卻逼著自己,逼著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

心裏頓時堵得慌,就像被重物壓了一般,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後座上,榮崢實在看不下去秦墨的雨中駐足,拿著後座的傘,下了車。

“九叔…“

榮崢把傘撐到了他的頭上,看著秦墨如此,他感覺也跟著不好起來。

吵架了,還是怪罪了,還是分手了?

不管是哪一個,榮崢都不願意看到。

只是看秦墨如此,好似比他想的這些還要嚴重一些。

兩人的緣分真的就這樣了嗎?

房間內哭的兇猛的安苡寧,忽然猛地起身,跑到窗口,拉開窗簾,在看到傘下的秦墨時,淚雨再次洶湧,忍不住,她伸手捂住嘴巴,哭的不能自己。

我不是故意逼你走的,我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我怕我想到鮮血淋漓的那一幕,會忍不住把罪責都扣在你頭上。

秦墨,我…

千言萬語,她卻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淚流滿面。

方才的擁抱,好像是一場夢,珍貴的有些奢侈。

傘下的秦墨,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猛然擡眼。兩人似乎是心裏有感應似的,一個擡頭往上看,一個在這個時候恰巧的放下簾子。

一個窗簾,一個門,把兩人隔絕在外。

什麽都沒有,方才是他的錯覺嗎?

秦墨上了車,難過的閉上眼睛,許久才出聲,“這裏治安不好,讓人註意你嬸的情況。”

榮崢猛地點頭,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九叔,小嬸嬸現在對你…”怎麽樣?

秦墨瞇了瞇眸子,“讓他們動作快一點,拖得越久,越麻煩。”

他害怕有一天,她們之間會比方才的還不如。

☆、243:她,懷孕了

“咚咚咚”,清晨時分,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安苡寧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過來的。

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朝著窗口看了過去,此時外面還下著雨,天氣陰沈,加之賓館的窗簾是不透光的,所以看過去一片黑暗。

安苡寧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摸出窗頭的手機,時間顯示7:53分,這麽早,是誰在敲門?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安苡寧想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正要重新躺回去的時候,房門再次傳來敲門聲。

“安小姐在嗎,這裏有你的東西。”

東西?

什麽東西?

她不記得在這賓館裏她有什麽東西,莫非是賓館早上更換洗漱用品,這也太早了吧?

敲門聲還在繼續,安苡寧沒有辦法,只好起身去開門,沒走幾步,眩暈的感覺讓她兩眼發黑,靠在墻上許久,眼前的視線才慢慢的恢覆清晰狀態。

‘擦卡’,門鎖一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女的。

“安小姐,這是你定制的營養早餐。”

安苡寧看著面前的袋子,道,“你是不是送錯了,我沒有叫外賣。”

那人笑了笑,摸出一張紙條,念道:“人民醫院旁邊的格子賓館,808號房,安苡寧安小姐,電話是…”

話還沒有說完,安苡寧就把外賣袋提了過來,“謝謝。”

看著關閉的房門,送外賣的小姐松了一口氣,任務算是完成了。

房間內,安苡寧看著一次性塑料盒上的蓮子羹和雞湯,眼神有些覆雜,咬著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

他還真是片刻都不想讓她靜下來呢,昨晚擾亂她的心神,讓她做了一夜亂糟糟的夢,醒來的時候,又是早餐又是湯的。

忽然,安苡寧笑了笑,有人送來了不吃白不吃。昨天抽了那麽多的血,這些正好是補血的,省的她去店裏面跑了。

*****

秦宅

秦墨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忽然,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摸出手機看了信息之後,他繼續吃著早餐。

對面的秦老看著兒子的略帶疲憊的面容,心裏很是愧疚,醞釀了許久才開口。

“老九,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外面的新聞傳的沸沸揚揚的,現在老吳昏迷不醒,他是避不開嫌疑的,無奈於現在沒有證據證明自身是清白的。

不知道寧寧是不是也在怪他,越是想著,秦老的心裏越發的難受。

秦墨動作一頓,放下叉子,目光幽暗的看了他許久,薄唇一扯,“爸,您覺得吳叔這個人如何?”

秦老面色一凜,“你什麽意思?”

老吳一從軍就跟著他,不同於普通的患難情誼,說他是秦家的人也不為過。

老九這麽說,無疑是對他這個父親的不敬。

“您在軍界混了這麽久,應該想的不僅僅是怪不怪的問題吧?”秦墨的語氣帶著涼意。

話一出,秦老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事情查的怎麽樣?”

現在的事情,表面看起來是在離間,那麽深的層面呢,是不是在對付秦家?

如果是後者,那麽…他決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只能說吳叔可能已經叛變了,後面的線索全部斷了,只能從別的地方著手。”

秦老渾身一顫,盡管他先前有想過,但是親口聽到兒子說的話,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種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真的不是滋味。

秦墨黑眸湧動,薄唇呡成一條線。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公司了。”

秦墨走後,秦老握著叉子的手都在抖著,咬牙,隨後閉上雙眼。

這世上,最易變的是人心。

秦墨開著車,心裏也不好受,吳叔是看著他長大的,多多少少有點感情,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

剛踏進辦公室,莫尋就跟著過來了。

“秦總,明湖那套房子的裝飾公司已經聯系好了,您看要不要繼續?”

室內設計的樣板已經敲定,甚至連價格和家具都已經提前訂制好了,可是出事了,所以莫尋只能硬著頭皮問。

話一出,室內的氣溫陡然一變,冷冽的氣流讓他渾身冰涼。

秦墨瞇了瞇眼,俊顏繃著,“你也覺得我們不可能了?”

微涼的聲音,上揚的語調,莫尋只覺得頭皮發麻,“秦總…”

話沒有說完,秦墨的聲音繼續砸了下來,“十分鐘後討論臨江樓盤開發案。”

莫尋趕忙道:“是。”

轉身的時候,秦墨的聲音響起,“外面的記者怎麽回事,這兩天都是這樣嗎?”

莫尋渾身一僵,“我馬上處理。”

有種不妙的預感,這段時間,日子不會好過。

莫尋匆匆到秘書辦,把事情交代好,又趕到公關部,一來一回,十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相關部門負責人接到秘書辦的電話之後,紛紛拿著資料趕到了會議室,沒有人說話,一個個面面相覷,主角還沒有來,卻已經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

會議室的人全部到齊了,總裁辦這邊,秦墨卻還在跟張麗討論事情,莫尋見此,楞是沒敢問秦墨,只好回會議室讓大家先等一等。

*****

人民醫院門口,兩輛豪車一前一後的停在停車場上,此時,天空還下著綿綿的細雨,大傘撐著,兩方人齊齊的朝著門口走去。

大門口的旋轉玻璃門前,兩方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朝著對方一看。

“雲總,好巧啊。”率先開口的是霍天翊。

霍家的人臉上是帶著笑容的,倒是雲家的人,看到宋清蕓的時候,面色微微一僵,特別是雲正宇夫婦。

雲天景點了點頭,“我們是來看寧寧的。”

“既然目的相同,那就一起吧,雲老太,雲先生,雲夫人,請。”霍建英開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老太看霍家一家三口落落大方,點了點頭,率先進去了。

雲正宇看了霍建英幾眼之後,也拉著唐疏影進去了,雲天景和霍天翊則是在後面閑聊著。

“沒想到會遇到他們。”宋清蕓朝著霍建英開口。

“他們現在是寧寧的半個家人,會遇上不奇怪。”

霍建英夫婦走在後面,小聲的說著話,走在前面的雲正宇夫婦卻不一樣了,兩人都不說話,反倒是雲正宇被妻子掐的痛的皺眉頭。

“孩子的媽,回家在跪搓衣板行不行,在外面給點面子,給點面子。”雲正宇求饒。

穿梭走道,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安德所在的加護病房。

安苡寧和安瑞看到有人來,齊齊站了起來,不等她開口,安苡寧便被雲老太握住手了,“你爸爸好點了嗎,醫生怎麽說?”

病窗上,安德閉著眼睛躺著,帶著氧氣罩,手上還掛著點滴。

安苡寧看著他們,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落在雲老太的臉上,“醫生說,下周會醒過來。”

說罷,她朝著霍太太和霍建英點了點頭,表示謝謝他們的探望。

霍太太上前,端詳著她的臉,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微微心疼,“我和你叔叔也沒有什麽幫得上忙的,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

看著支票,安苡寧想要推拒,卻被霍太太強硬的塞進她的口袋裏面,隨後轉頭看著安瑞,“安瑞,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吃飯的時候讓你姐多吃點。”

安瑞點點頭,“謝謝阿姨關心,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看著懂事的安瑞,霍太太放心了,目光再次落到安苡寧的身上,“看到你和你爸沒事我也安心了,我和你叔叔下午的飛機,先告辭了。”

送走了霍太太夫婦,病房內也空了許多。

“天景,等會你去跟醫院溝通,多請幾個護士過來照看,我怕醫院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雲老太話一出,雲天景嘴角扯了扯,“奶奶,病房和護士還有主治醫生都是本市拔尖的,奶奶就放心吧。”

你現在才想起,可有人一開始就做好了安排,這份功勞您是搶不到的。

安苡寧接收到雲天景的目光,不由得一怔,難道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嗎?

雲天景移開目光,“現在醫術發達,你和安瑞也寬心些,等安叔叔醒了,我們再過來,中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打我電話。”

走到門口的時候,雲天景回頭看著她,“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這個時候,雲天景說這句話,安苡寧是感動的,送他們下去之後,病房內頓時安靜了起來。

安瑞看著安苡寧,許久才出聲,“姐,你怪他們嗎?”

秦家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實在是氣人,撞了人連臉都不露一下,安瑞越是想著,臉色越發的難看。

安苡寧一怔,怪嗎?

說實在的,她是怪的,可是開車的那個人,現在也昏迷著,那麽她又該怪誰?

秦老,還是秦墨或者是秦家?

想了想,她開口了,“開車的人現在正在昏迷,警方也介入調查中。安瑞,我們是受害方,我們可以氣,可以恨,但是要保持理智。”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撞了人,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個吳叔怎麽說也是秦家的人,秦家就不能派個代表過來?”說著,安瑞激動的眼睛都紅了,“當初我還以為他們家是不一樣的,誰知道,出了事情一個個都當起了縮頭烏龜,要是爸醒來後,他們還不過來道歉,不賠償損失,我就拿炸,藥炸他們家去。”

安瑞的話,安苡寧還是被嚇到了,只能安撫道,“安瑞,你先別激動。”

“爸傷這麽重,我沒法冷靜。人不過來,至少打個電話吧,到現在,人也沒有,電話也不打,什麽意思?”

安苡寧看著他,心情也跟著沈沈的,“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

安瑞不說話了。

告贏了也不過是經濟賠償,還能怎麽樣?

贏了之後呢,姐姐怎麽辦,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跟秦墨在一起?

答案是不可能的。

現在只能等,等事情真相出來,等一個可以證明此事與老爺子與秦家無關的證據。

*****

雨天,整個地面都是濕漉漉的,超市的入口,人很多,安苡寧有些猶豫了。

“進去先買些日用品吧,叔叔和安瑞總歸用到的。”藍靜恩勸道。

現在是下班時段,進入超市買菜買東西的人自然是多的。

藍靜恩拉著安苡寧進了超市,推著購物車,兩人一邊走一邊看。

“寧寧,你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眼圈這麽重?”

超市裏面,溫度比較高,加之燈光很亮,從藍靜恩的角度看過去,安苡寧的側臉幾乎是蒼白而透明的。

看來,抽20的血對她來說,到底是不好的,也不知道他們兩昨晚怎麽樣了?

“昨晚我睡的很早。”安苡寧半字不提秦墨。

藍靜恩看著她,也不揭穿。

若是睡的好,眼圈也不用這麽黑了。

如果說,這件事情中,最痛苦的應該是他們兩個人吧?

明明都沒有錯,卻又不得不…

哎,要是兩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那麽這件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她微微嘆了嘆,“你抽了血,我們先到那邊買點補品吧。你也別想太多了,這件事情警方介入,秦家也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安苡寧沈默。

兩人走到營養品專區,藍靜恩看著說明上有‘補血功效‘幾個大字就直接把東西扔進購物車裏面去,沒多久,車子已經裝了一大半。

“靜恩,這些就夠了,我也沒有那麽嬌貴。”安苡寧阻止她在往購物車裏面放,“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日用品吧。”

藍靜恩看了看車裏,最後還是再塞了一樣才推著車朝日用品專區走去。

沐浴露,毛巾,牙膏牙刷等統統撿到車裏面,走著走著,兩人到了姨媽巾專區,藍靜恩駐足的看了看。

“買幾包吧,家裏的快沒有了,你要不要也買?”

聽言,安苡寧一怔,目光落在五花八門的架子上面,“你買吧,我還有。”

她家的‘親戚’好像好久沒有來了,年前回家那時候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是延遲還是有了?

如果是後者,怎麽辦?

這麽一想,安苡寧下意識的把手搭在肚子上,心情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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