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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以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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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遲鈍地,緩慢地思考起“我是否應該聽從藍染的命令”這個問題時,我已經在王座之廳了。

第二個問題是“藍染為什麽會在現在需要井上織姬”,我甚至是在想到它之前先知曉了答案——市丸銀的身上是一道狹長的傷口,而他本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簡直沒有絲毫生的跡象。

或者,這麽說吧,被殺死了。

“為銀治療。”藍染命令井上織姬,沒有多說什麽。

除了刀傷的靈壓屬於鏡花水月,一切都很自然。

接著,我甚至用了點時間考慮“我在做什麽”。

直到黑崎一護的靈壓重新出現在這裏。

那麽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驚訝,我的任務是殺死這只虛。

憤怒的,不甘的,喊著他的同伴的名字。但與我無關。

我的大腦像是屏蔽了其他認知,在我眼前的只是一個單純的名為“敵人”的象征。

我折斷他握刀的手臂,很順利,一片空白的大腦甚至沒有註意這件事,沒有註意到現在的對手不再是一頭虛化的兇獸,而只是個人類。既使註意到又怎麽樣呢——

——我的前爪化作了沙子。

這副景象不知道為什麽讓我有些懷念,我楞了一會。足夠我的敵人殺死我那麽久的一會。

“縛道六十一,六杖光牢。”隨著話音是憑空出現的光片,是我曾經見過的鬼道之一。

“過來,伽藍。”藍染的聲音。

這個叫作藍染惣右介的死神很危險,但他暫時是我們的王,而且,

我還是聽從地走了過去。

而且我應該沒有什麽害怕失去的東西了。烏?爾奇奧拉沒有危險,我想。

新生的右腿也化作石英沙的時候我停下來看了一眼。

“發生了什麽,伽藍?”藍染問我。

“我需要殺了他。”我的回答。

“我問的是,你的身體在沙化。”藍染有些無奈。

是啊,我茫然地看向這個我總覺得永遠捉摸不透的死神,既使現在我也不明白他要說什麽,但我也總是,只能原原本本地回答:

“內臟毀掉了,超速再生達到極限了。”我說。

“……你不在意嗎?”藍染問。

應該是在意的,但我沒有什麽想法,已經沒有可以支持這些感情的多餘靈力了。思考也很遲鈍。幾乎全憑本能在行動。所以我是不在意的。我搖了搖頭。

“你會死呢,伽藍。”

“……那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的話。”我回答,沒有太註意自己說了什麽。

藍染搖了搖頭,轉而對井上織姬說:“治療她。放心,她不會傷害黑崎一護。”

“他是個威脅。”我本能地反駁。

“如果這是命令呢?”藍染說。

……命令。

這個詞讓我停頓了一下。

然後我才意識到橙黃色的光幕籠罩在我的身上。

靈力不自然地,不可思議地湧出,我皺眉盯著那片半透明的暖光,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不是因為六花的能力本身。

“你在驚訝什麽,伽藍。”藍染問。

“只是覺得藍染大人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怎麽,我看起來很無情嗎。”

“是的。”因為是事實,不帶有任何感情偏見,我也就直接說了出來。

藍染看上去只是覺得好笑。“那你為什麽對銀說那些話。”

“他對您說了?”我看向藍染。

“……不,沒有。”藍染少見地露出誘導問話被戳穿的尷尬表情,但很快又自然地問,“你們聊了些什麽。”

“……您應該直接問市丸大人。他可能不願意讓您知道。”

我看向市丸銀。那道傷口很嚴重——對死神來說很嚴重。所以他背叛了?或是沒有?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我終於重新思考起來。

“治療結束之後,去把還在現世的十刃喚回來,”藍染對我說。

我的註意力還有些渙散,比起那些話,更讓我在意的是——

市丸銀醒了。

他劇烈地咳嗽著,大概是刀口傷到了他的肺。但很快他掙紮地站起來,將井上織姬揮開,“藍染隊長,這也有些太亂來了吧——”

“為什麽要救我——”他用只能稱為質問的語氣對上藍染。

“銀——”

“你會後悔的。”市丸銀暴戾地說著。

他的手搭在神槍上,我在一邊像個純粹的旁觀者一樣看著。

從刀尖沒入對手的胸口到萬解,沒有任何猶豫。

進步了呢,我想。

藍染驚愕地看著他。

而那被神槍溶解崩去的傷口中心,是崩玉。

市丸銀挑開了閃爍著光芒的石頭,好像那只是什麽廉價的玻璃珠子。他想說什麽,但剛一開口自己先咳嗽起來——傷顯然還沒有愈合。末了市丸銀擦擦嘴角的血,好像無論如何都要說出這句話一樣,聲音沙啞,“我說了你會後悔的。”

那不知道怎麽反而讓藍染露出微笑。既使是在這種時候。

“銀,我從不後悔。”藍染回答。

市丸銀不說話了,沈默地俯視著他的對手。

他贏了,我想。

雖然看起來並不開心。

“伽藍,不阻止我嗎?”他忽然開口。

那讓我從這種微妙的事不關己中剝離出來。對了,我並不是個觀眾。

在場的只有失去戰鬥能力的一護——我瞥了眼那個死神,井上織姬,藍染,銀,和我。

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會被掉進風暴的中心呢。

但呼喚破面來救自己太不藍染了,我想那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在藍染大人下命令之前,我不會插手。”我說。

這個說法的確很荒唐,市丸銀露出了諷刺的笑容,“既使那個‘藍染大人’馬上要被我殺掉也一樣?”

我打量著他,和已經失去意識的藍染惣右介——對破面來說還是挺難以想象的一副畫面,藍染能被輕易殺死這件事。明明只要再一刀就可以簡單地結束他的生命。

“市丸大人希望我阻止您嗎?”我最後問。

“……什麽?”

那麽沒有多說的必要。

我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當我從市丸銀手中奪過神槍時,他的表情就像是不相信自己的斬魄刀會被這樣輕易地奪走一樣,也本能地反抗,被我拿著神槍用刀柄重重地擊在胸口,吃痛地蜷起來。

下一秒我拿著這把刀將神槍在藍染身上留下的傷口斬去。

——死神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在這個時候立刻死掉吧。唔,不過藍染現在也很接近虛了,這個靈壓。

“請進行治療,井上小姐,”我轉身對井上織姬說,她不知所措地楞在原地,於是我補充道,“請盡快。”

一時寂靜。

我抓著這把斬魄刀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把它還給了市丸銀。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解決方法?”他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這是我用過的解決方法。”我回答。

他像個瘋子一樣大聲笑起來。

然後他跌跌撞撞走到一邊,我毫無頭緒地看著這一幕,直到他撿起那顆寶石我才隱約猜到他要做什麽,他把崩玉丟了過來。

“讓它化作虛無吧,小織姬。”市丸銀說。

……我可真不應該待在這個地方的。

崩玉消失意味著什麽?

想到這個我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靈壓,它不再漸漸潰散了,就像從未受過足以致命的傷,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一切簡直讓我毫無實感。

我看向井上織姬。她在進行治療,也按銀的話照做——出於恐懼,也許吧。但她也會時不時望向她的同伴,啊,就是黑崎一護。說起來其他旅禍——我展開探查神經。都還活著,不可思議。

我一直都知道我們才是惡人的一方。

如果說藍染和屍魂界之間的沖突,算是理念不同什麽的吧……黑崎一護他們,就完全是無辜地被卷進這件事情裏了。

但我也一直沒什麽道德感,所以對此沒有多餘的感想。

現在卻覺得有些微妙了,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接受了她的治療,還是因為崩玉在她的手中一點點化作虛無。

唔,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打算殺了黑崎一護,對此我不會再有什麽猶豫——

“伽藍,”藍染的聲音,“去把還在現世的十刃喚回來吧。”

……誒。

我回頭看向藍染,那道誇張的傷口消失不見了。

這倒不怎麽意外。

但既使如此,他說出的下一句話怎麽也不應該是這個。

這個藍染惣右介的形象,和我“記憶”中毫無意義地殺死赫麗貝爾的死神相互重疊著,以至於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要我說第二遍嗎?”藍染問,語氣還是一貫的不起波瀾,放在平時這是一句帶著暗示的威脅,放在現在卻有些太輕了。

“……我明白了。”我點頭回答。

“我之後會問你發生了什麽。”藍染嘆氣,就像人們通常在無奈和懊惱時會做的那樣——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現在,不要試圖殺死黑崎一護。”

“我們和屍魂界停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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