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奇奧拉早於我們回到虛圈，他等在反膜回歸處的房間裏，我想都沒想地走向他。雖然只是幾個小時沒見，但我已經有點想他了。

看上去一切很順利，他毫發無傷。這也是當然的，只是帶走一個人類的簡單任務而已，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我給了井上織姬十二小時的時間，那時候再向藍染大人報告即可。”他察覺到我的目光，主動說著。

“那個女孩答應了啊。”我說著，沒有多少疑問的意思。

“她沒有別的選項。”烏?爾奇奧拉摸了摸我的頭，唔，“你們那裏呢，怎麽樣？”

我們這邊啊——至少兩位第六十刃看起來都狼狽極了呢。

“另一邊的情況我不清楚，”我盡量不帶個人感情地評價——露比看起來正處在一種一點就炸的狀態，“葛力姆喬遇到了擁有虛的力量的死神，關於這個，之後需要向藍染大人報告。”

葛力姆喬不爽地“嘖”了一聲。

之後是慣常的休整。作為擁有超速再生能力的虛，我的身上不會留下傷口，以往來醫療室也只是習慣性地陪著一同執行任務的受傷同伴。不過那兩位第六十刃都有種“誰敢和我說話就咬死誰”的氣場，我當然沒有去觸這個雷的必要。

估且向薩爾阿波羅說明了一下虛化死神的事情，結果他反而不耐煩地擺擺手：“這種轉述的二手數據根本沒有用，該有的影像我已經全部記錄下來了，剩下的信息不進行實地采集是得不到的。”

總之大概就是閉嘴的意思。

虛夜宮的天蓋設計了晝夜交替，我也已經漸漸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進行計時，當藍染召集我們，聚集在王座之廳歡迎“新同伴”的到來時，正是太陽落下的時候。

“太陽熄滅了。”在裂隙打開時，王座上的藍染開口。

啊？

伴著他的話，從黑色的裂隙裏，那個一看就不像是個戰士的人類女孩走了出來。

所以那該又是某種比喻吧，太陽。

“歡迎來到我等之城，井上織姬。”藍染從高不可及的王座上俯視她。

一般來說我不覺得王座有多少壓迫感，畢竟對虛而言怎樣的高度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虛夜宮並不是為了人類而準備的建築，以人類的標準來說無論是色調還是高度，恐怕都很不舒服，也許是這樣吧，我看見她的瞳孔微微束縮。

——害怕了。

——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是人類。

“什麽啊，不過只是一個人類而已。”露比皺著眉，語帶厭惡地說。

任務目標是人類這件事情，應該是最初就知道的了。我這麽想著，沒有說出口——誰能想到第六十刃總是葛力姆喬一樣的性格呢，這樣易爆的炸彈有一個我都覺得太多了。

“露比，織姬的確是人類，但也是我的客人，而將來，她會成為我們的同伴。”藍染淡淡地說，好像沒有多少指責的意思，但已經足以讓露比把接下來的話吞回去了。

“但說起來也是呢，雖然有些倉促，織姬，”藍染又看向了這次的主角，“能請你現在為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嗎？”

誒，現在？崩玉嗎？我想起來之前一次十刃會議發生的事情，不是吧……

“這樣吧，請你治療葛力姆喬的左臂。”

誒？

我的思考還停留在崩玉那部分。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而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更為驚訝的顯然，當然是葛力姆喬本人。這幾天他好像已經多少接受了少掉一條手臂的事實，消沈歸消沈，也算恢覆了常態。何況藍染帶回井上織姬有他自己的目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為一個破面治療。

實際當然也不是，這多半只是藍染一時興起的隨性想法。

但哪一個失去一條手臂的人不希望恢覆到原來的樣子呢。

井上織姬只是輕聲答是，沈默地喚出她的光盾。我看著葛力姆喬像一只被抓到獸醫面前的貓一樣不知所措的楞在原地，多少覺得有點好笑。

那個人類女孩的治療能力——畢竟親眼見過了，我倒是不懷疑。

真好呢，可喜可賀。

但另一邊，既使是我的方向，也能感覺到露比身上散發的強烈殺意。對了，之前我還疑惑過他為什麽和葛力姆喬合不來，這樣想就能想通了——比如說，如果葛力姆喬要拿回十刃的地位，他會向幾號挑戰？

我雖然原則上不太支持同伴之間的相互廝殺，但十刃挑戰就是另一回事了，勝者獲得榮耀，敗者剝奪地位，公平的戰鬥，沒有任何不認可的理由。

葛力姆喬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新生的卻和之前毫無區別的手臂，但很快，他扯出一個笑，轉過身，“餵人類，這裏也幫我治好。”

——編號。

會發生什麽幾乎沒有懸念。

我猜到他會殺死露比，雖然過程比我想的幹脆，但我也沒有想到他會接著一個虛閃把露比的屍體也燒成灰燼。我是無所謂，烏?爾奇奧拉則不讚同地移開了視線。

啊，等一下，你嚇到那個人類了吧。我無奈地看見井上織姬退了一步。

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

藍染把井上織姬交給烏?爾奇奧拉管轄，這樣的話，我想關於人類有什麽樣的需求也許需要詢問一下東仙或者市丸銀——不，還是問東仙吧。無論如何，這個迎接新同伴的儀式算是結束了。

我剛打算離開，藍染又開口了，“伽藍，你不是還有要報告的事情嗎？”

啊——，我都忘了。

“我和葛力姆喬在現世同擁有虛的力量的死神交戰了，從靈壓上應該是之前被流放到現世的死神，但我對他們不太熟悉，也沒有看到他的臉，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我回憶著，“黑崎一護應該也在虛化的過程中，至於他是不是同樣掌握了這股力量，這部分我不清楚，我沒有和他交戰。對了，薩爾阿波羅大人提到他那裏記錄了此次任務的錄像，應該能從他那裏得到詳細的信息。”

提到這件事，剛才還十分興奮的葛力姆喬臉色又暗下來，他不情不願地粗略說了遍他的交戰情況，聽上去被打得很慘——不樂意說完全可以理解。

“啊，你們遇到的死神叫作平子真子，是我作為副隊長時期曾經的隊長。”藍染笑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我則後知後覺地有點悚然——等等，我和誰交手了？

“無論如何，他不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威脅。至於黑崎一護，”藍染頓了頓，我能看見那個人類的女孩緊張起來，“不用在意，無論他是不是有所成長都不足為患，倒不如說，那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沒有敵人反而更無趣了，雖然藍染當然會這樣想沒錯……

“比起這個，伽藍，我問的是別的事情。”藍染的話鋒一轉。

啊？我茫然地回憶起來。

對於藍染，要辯別他人的情緒可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我也確實毫無頭緒，察覺到這一點，他接著說了下去，這次語氣帶上了無奈，“和松本亂菊的戰鬥，你是故意放水的嗎？”

啊……啊？我沒有想到這會是一件違反命令的事情。雖然我現在也可以說些任務只不過是作為誘餌沒有必要之類的話……

“我想著那位死神是市丸大人的舊識。”我老老實實地說。“也沒有完全放水，最終我也毀了那個死神的斬魄刀，因為我不擅長應對她的能力。”

“是銀命令你這麽做的嗎？”藍染的話隱含了些威脅，帶著回答錯誤就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暗示。雖然我一向知道陪著市丸銀瞎鬧沒有什麽好結果，但還是有一種被無辜牽連的感覺——可誰讓藍染是藍染呢。

“不，這倒沒有……市丸大人沒有和我提過，只是我自己的判斷。”我也只有回答。

不知道這個答案的哪一部分反而讓緊張的氣氛消散了。

“是嗎？”藍染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是噢，藍染大人。我無可奈何地在心裏回答。

“這件事情沒有向銀提起的必要，”藍染從王座上離開，示意結束，“那麽，今天就到這裏。”

“再見，藍染大人。”我和在場的其他破面低頭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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