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十刃嗎？”正和我戰鬥的這位死神問我。

我擋住了她的斬擊，而後我的斜刺也被擋了下來。

“為什麽你們要聽從藍染的命令？”她執著地問著。

雖說一開始就沒有抱著殺死她的目的戰鬥，但我和這個名叫松本亂菊的死神現在是敵人，而我，自有記憶以來，都沒有得到和敵人聊天的習慣。於是我只是和她一次次地交換著只能算是試探的刀劍。

雖然這種戰鬥方式很陌生，但對我來說是無所謂。本來我們就不是任務的中心，幾分鐘短短的騷亂，黑崎一護和流放死神的靈壓就出現在了空座町的一角——之前大概是在什麽結界之內吧。那麽應該也能順利把井上織姬引過來。

另一半的戰鬥，露比歸刃之後很快壓制了三名死神。當然，其中只有一個隊長級，似乎因為大意一開始就被擊傷了，剩下的是兩名席官——如果連這種程度的敵人都解決不了，也就沒必要作為第六十刃了。

牙密的確把敵人讓給了露比，只是坐在一旁閑得發荒地觀戰，汪達懷斯，東仙帶來的那個破面在……在他邊上抓蜻蜓。

“您也太閑了。”我忍不住說了一句，一邊接下另一次攻擊。

“我看你也很閑嘛，根本就沒有在戰鬥的樣子。不想戰鬥的話我來替你怎麽樣。”牙密打了個哈欠。

“我不太願意呢。”我謹慎地說。

“嘛，”牙密看了看抓到蜻蜓的汪達懷斯，“說起來，葛力姆喬呢。”

葛力姆喬……嘛，早就追著黑崎一護的靈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想他可能想和黑崎一護戰鬥。”

“黑崎……”

“上次我們來現世時的任務目標。”

“啊，”牙密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樣子，“你怎麽什麽人的名字都記得住。”

不，我覺得不記得才比較奇怪，“他的靈壓有些特殊。”

“對了，你當時說那個死神很奇怪來著。”牙密扯出一個露著牙齒的猙獰的笑。

“真要說的話，我對那個死神有種莫名的反感。”我瞥向遠處靈壓沖突的方向，“我個人比較希望葛力姆喬能殺了他，但那家夥總是把戰鬥拖得很久。”

“哦，你也有討厭的東西，我還以為你和烏?爾奇奧拉一樣都是機器人呢。”牙密驚訝地說。

……不，機器人有點過了吧。

“您如果真的閑著沒事，可以去解決一下露比剛才擊落的死神。”我轉移了話題。

“啊？那個小不點還活著嗎？”牙密沖下方的森林張望，但看起來完全沒有找到目標。

我明顯感覺到松本亂菊的靈壓繃緊了。

“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但那是隊長級死神，沒有那麽容易死掉。在——”我橫過斬魄刀擋下松本亂菊突如其來的攻擊，用另一只手指向目標，“在那個方向。”

“哦！那我去去就回來。”牙密簡單粗暴地揮手，隨後就像一塊巨石一樣跳向地面。

“你對屍魂界的狀況很熟悉，破面。”女性的死神和我拉開了距離，警惕地說。

“沒什麽奇怪的吧，藍染大人畢竟是死神。”我無奈地挪步，隱隱地攔住我的對手，此程第一次對她開口說道，“抱歉，請不要誤會，我們是敵人，所以我不會讓你妨礙我的同伴——也就是說，我不會讓你過去。”

“那麽也抱歉……我也必須保護我的隊長。”松本亂菊架起了斬魄刀。

啊，對了，她和那個冰系斬魄刀的使用者屬於同一番隊。說起來有點蠢，但死神的番隊分得太細，我只是勉強記住了誰是誰，忽然間對數字倒不敏感了。畢竟對我來說也只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而已。

“我倒是不介意你解放斬魄刀……”但是能盡量不要萬解嗎，如果我也必須歸刃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很難看了。我在心裏說著，但這樣的話實在不適合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我也就吞下了接下來的話。力量的控制，不方便繼續放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雖然和烏?爾奇奧拉分頭行動了，但他也參加這次的任務，而我不喜歡歸刃也只是因為……我總覺得不太想讓他看到那副樣子。

他明明向我展示了自己的歸刃，我卻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歸刃過，這樣，很不公平呢……我出神地想。

“低吟吧，灰貓。”

只是一晃，松本亂菊念出了她的始解語，斬魄刀的刀身化作團團塵埃消散在空氣裏。我多少松了一口氣，只是始解，問題不大。

“這個攻擊，和朽木白哉的千本櫻是一個類型，對嗎？”我伸出手，探向向我撲來的煙霧。我的鋼皮並不出眾，因此那片刀霧輕易地在我的手上留下了傷痕，無數的細小塵埃從我的皮膚上劃過，像被腐蝕一樣，我的手上很快一片血肉模糊。

這樣的敵人稍微有點棘手，沒有人能擋住無形的劍刃，所以破局的方法，唯有殺掉持刀的人——偏偏是我現在不能做的。

但是，

我放開了對靈力的壓制，靈子快速修覆著那些細小卻密集的劃傷。我想按這個消耗的速度，完全可以再撐一兩個小時。

“但是我想不明白，這樣的話，你怎麽防禦呢。”我向她揮出一擊。

於是灰色的煙霧勉強化作半實體的刀身，擋在我的刀尖。她並不擅長防禦類型的斬魄刀操縱，看上去有些有些吃力。

“原來如此。”我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那麽只要按照對付市丸銀的思路就可以了，真巧呢。只要把手砍下來的話——

我又頓了頓。

不，還是別吧。

響轉，側身，我反手躲過松本亂菊手上的斬魄刀，我能看到她臉上驚愕的表情，“抱歉，我不太擅長對付你的斬魄刀能力。”我真心有些微抱歉的說。

然後我將那段刀柄握在手裏，就以這樣可以算是零的距離，釋放了虛閃。

空氣中的刀霧一瞬間消失，我任由變得焦黑的刀柄落下。

沒有斬魄刀的死神會有殺傷力嗎？啊，鬼道和破道也能幹擾戰鬥，但無論如何，不會出現在正面的戰場上。那樣的話，相對的，也就不容易被殺掉了。

可能一開始該就這麽做。

“牙密大人，葛力姆喬那裏的敵人有些太多了，我去看一下。”我沖著牙密的方向喊道，估且告知了一下情況。冰輪丸是偏向直接攻擊型的斬魄刀，所以他好像還和對方打得挺起勁的。

“知道了。”牙密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浦原喜助正在向這個方向靠近，請小心。”我補充道。

“知道了知道了！”牙密一般放出虛彈一邊回答。

我懷疑他根本不記得浦原喜助是誰。

很快我順著靈壓到了城市的另一塊區域。我不知道葛力姆喬是不是故意把戰鬥地點拉到這裏來的，野獸總會有隱藏自己傷口的天性不是嗎？但我無奈地看著地面上雖然重傷卻，當然，沒有死掉的黑崎一護，心想，果然。

葛力姆喬在和一個流放死神戰鬥，看來是落了下風。我看向那個死神——估且稱為死神吧——臉上虛一樣的面具。

藍染大人，死神的虛化，看起來好像不是你的獨創呢。

考慮到這些死神初次虛化的時間是在數百年前，現在應該早就掌握了這份力量——否則當然已經死掉了。同理可推，在有人指導的情況下，黑崎一護大概率也已經能夠戴上假面了。

唉。

“葛力姆喬大人，”我一字一頓地咬著他的名字，“能請您允許我為您代勞，解決掉您已經失去興趣丟在一邊的敵人嗎。”

葛力姆喬想說什麽，被那個妹妹頭死神一個虛閃擊中，勉強抵擋著，一邊沖我吼著：“別他嗎插手我的戰鬥！”

是，是，好，好……說起來，居然被虛閃給打回來，有點丟臉呢。我晃著我的斬魄刀，涼涼地說，“我就是不想擅自插手你的戰鬥也不想和你在現世內亂，才好心好意地征求你的意見。你就不覺得你這裏的敵人太多了嗎？要不然換過來，我來對付那個虛化的死神，麻煩你快點給你兩次都沒能解決的敵人補個刀？”

“你以為這家夥很弱嗎？！說得那麽輕松，你來試試看啊！”葛力姆喬惱羞成怒地沖我丟了一個虛閃。

我就當虛閃是打招呼了。

我向流放死神揮刀，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到我的斬魄刀被輕松擋下，而回答我的是另一道鮮紅色的虛閃。

我聽見葛力姆喬的聲音在說“小心”，但我已經響轉移步到流放死神的身後，緊接著是有所保留的揮砍，被躲開了。我沈默地和那個死神拉開了距離，就像他也流利地退開幾步一樣。

作為提醒來說有點晚呢，豹子。

對於虛閃，我的原則一向是閃開。不管來自虛的還是來自死神都一樣。啊，虛化的死神也一樣。

“你沒有戰意呢，虛。”那個死神瞇著眼睛，和我交換了一次攻擊。

算是吧。我放出一串純粹用來牽制對方的虛彈，瞥向葛力姆喬，那家夥……真想開口讓他動作快一些，但怕不是只會勢得其反吧。

一旦發現我不會正面對抗他的虛閃，死神幹脆地放棄了虛閃的攻擊。想也知道葛力姆喬剛才做了什麽——因為看到死神使用虛閃太過驚訝，想到沒想就憑本能沖了上去。虛化的死神也許會很擅長虛閃，但那多半不是他最擅長的東西。除了虛閃的威力，還有很多與戰鬥相關的東西，速度，控制力……

死神立在半空中，拍著斬魄刀，看似隨意地說著，“不喜歡聊天嗎？”

算，是吧。我用沈默作為回答。

誒？

這麽快？

死神敏銳地抓住了我一瞬間的破綻，好在我也還留有警惕，只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傷口。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靈子在瞬間湧向受損的區域。

……也不奇怪嗎，畢竟只要井上織姬進入斷界，剩下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就是，我看向葛力姆喬，他還在和黑崎一護身邊的另一個死神對峙著。

“葛力姆喬！”我大喊道。這句話我忍了很久了，“殺掉一個人類而已，要花你多少時間，啊？！”

“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反膜的光幕降下來，於是他也瞬間明白了現狀，不甘心地“切”了一聲，“任務結束了，黑崎一護。老子下一次絕對會宰了你。”

“我真希望你能在上次說這句話。”我在心裏翻著白眼，語氣也不怎麽友好，“啊，還是說你已經說過了？”

葛力姆喬朝我做了個不友好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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