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剛從路口探出半個身子來，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緊接著腳下一個趔趄，跟一個高高大大的身軀撞了個滿懷。

現在的楊帆身懷三馬之力，換做現在的算法，就應該是兩千七百斤的力量，自然不會被人撞倒，相反，那個比起楊帆來說還要高出幾分的身子一下子彈了出去，一個屁股“撲通”坐在了地上。

“哎呦……”那人痛呼一聲，指著楊帆怒喝道，“哪裏來的小東西，沒長眼……”

“睛”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得他一臉一變，隨後滿是喜意地從地上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被揉成團的畫像，看著楊帆小心地比對：“楊帆？你是楊帆！家住前面的楊帆？”

“恩？”楊帆咳咳了兩聲，今天真是怪事，接二連三地有人認出自己的命名字，難不成真的有那麽出名？

“是，我就是楊帆。”

“喲，楊大人，楊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撞了您，沒撞傷您吧。”那人一聽，頓時滿臉堆笑地說道，楊帆就像他親爹一樣稱呼著。

楊帆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這種好處，要是真有，那還真是特權了，撞人不算撞，帶套那啥不算那啥子的，這還算是個事兒嗎？

楊帆道：“你是……”

“對不住您嘞。”那人嬉著臉道，“小人二楞子，是您家兄弟伯符托我到街上找您來著，這不，找到您了，咱這生意，也算是做成了。”

自己就兩個兄弟，在皇城就是伯符，楊帆道：“說什麽事了嗎？”

“聽您那兄弟說是一個叫什麽張德開的人來了，叫您早點回去。”

“張德開？張公公！”楊帆神思一定，張德開肯定也是為了來宣讀聖旨的，自己要是遲遲沒有接旨，怕是要落個欺君之罪，不過張德開嘛，自然還好說話，倒是不用太緊張。

“謝了。”楊帆從腰間摸出一輛銀子扔給二楞子道。

“爺，這錢已經給過了。”

“就算是賞你的。”

楊帆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喜得二楞子連忙將銀子放在嘴裏使勁地要了一口，卻是是真銀之後才小心地收入到了自己的懷中。

混跡皇城這麽多年，還沒有哪天現在這樣，一兩銀子的打賞加上之前的一兩，今天可就賺了二兩銀子，這麽多錢，難道晚上回家之後，那死婆娘還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

想到這，二楞子也是嘿嘿嘿地靠著墻角發呆。

楊帆還沒到家門口，就先看見小翠正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堵著門口不聽地踱來踱去，見得楊帆回來，一時間也是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來。

“大人，你可回來了。”

楊帆剛才也是一路小跑回來，氣息有些混亂：“怎麽樣，張公公來了多長時間了？”

“沒多久，就一盞茶。”

“那還沒多久！”楊帆提著沈重地腳步朝著屋子走去，此時張德開原本以為楊帆總會在家，哪裏知道這節骨眼居然出去了，急的有些心焦，在院子裏來回地走動著。

林婉竹眼尖，一眼就看見從門口買進來的楊帆：“張公公，夫君回來了。”

“哎呦餵，楊大人，你要是再不會來，咱家這把老骨頭就就要被陛下給拆了咯。”張德開一見的楊帆回來，原本急躁的心情也是慢慢平覆了下來。

“張公公，有勞有勞了。”楊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在三皇子哪裏喝了杯茶水，耽誤些時候。”

張德開一聽楊帆去了三皇子那裏，連忙將楊帆拉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裏，神神秘秘地說道：“楊大人和三皇子……”

張德開朝著楊帆擠弄了眉眼，楊帆道：“下官也只是答應幫助三皇子在這次春獵中拿個魁首而已。”

張德開笑道：“楊大人既然已經應下了這檔子的事，那就對了。”

“張公公何出此言？”

張德開看了看屋子的門口，見沒人進來，這才沈聲說道：“楊大人可還記得咱家昨天對楊大人說過的話？”

“這個在下自然記得，公公的話，楊帆一字也不敢忘。”

“既然記得，楊大人是聰明人，應該能想要咱家的意思。”張德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二皇子受傷之後，也只有三皇子才能成為大人的後盾，三皇子喜文，所以他的支持者都是文官，武將一邊都在四皇子那邊，而楊大人正好可以成為三皇子手中……”

張德開還沒說完，楊帆就冷冷地說道：“而我就正好可以成為三皇子手中的棋子？”

“棋子”兩字一出，張德開紅著老臉道：“楊大人怎麽能這麽想呢？要是三皇子真能榮登大寶，那楊大人之後的前途可就是一片光明了。”

楊帆道：“好了，張公公，你還是先宣旨吧，不然等下都沒有時間去給陛下回旨了。”

“對，對，對。”張德開鐮刀三個“對”字，“楊大人，你看看咱家的記性。不過楊大人，咱們既然已經熟識，這聖旨咱家也不宣讀了，你知我知即可。”

張德開將手中的黃絹朝著楊帆手中一塞：“楊大人，明天可別忘了去軍監察院報道。”

“監察院？”楊帆道，“那振威校尉呢？”

聽到楊帆提到這裏，張德開也是嘆了口氣道：“陛下昨日說等到二皇子傷愈，大人再隨大軍出征，不過現在看來，就算二皇子的傷好了，怕也不能出征了，更主要的是昨日秦老將軍連夜進宮，跟陛下談了好一會，楊大人的事，八成是被攪了。”

“那西南的戰事呢？”楊帆看向張德開道，“難道陛下就準備放任之不管了嗎，那豈不是讓賊眾妄自壯大，現在還只是一團星星之火，假以時日，有可能就變成燎原之勢。”

張德開笑道：“陛下會不會另立征討元帥，這咱家也不知道，不過要真有那麽一天，那這征討元帥一職也是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間產生，一旦三皇子接手，那楊大人的心願必能達成了。

張德開又補充了一句：“楊大人該不會真的想去打仗吧，戰事可是要死人的，哪有在皇城裏舒服？大人別看這監察禦史只是正八品上，品秩不高而權限廣，彈劾官員，只要抓住了一個大官的把柄，那銀子還不是源源不斷地來了？”

老匹夫自然只有想著銀子了楊帆在心底暗自罵道。你個老太監不會想到我請求去戰場的原因，功勳，功勳啊，彈劾官員，那有功勳嗎？沒有，彈劾死了也沒有用。

張德開見楊帆不說話，還以為是被自己的話震住了，有些笑意地拍了拍楊帆的肩膀道：“既然大人都已經知曉了，那咱家這聖旨也算是帶到了，楊禦史，明天千萬記得去監察院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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